不知所踪,所谓的彭梁会已是名存实亡。
隐隐的串马蹄声传入耳内,陈家风勉强收拾了糟糕到极点的心情举目望去,不多时,两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弟兄们打起精神,生意上门了!”
随着陈家风的声招呼,茶档内七八名看便知是恶霸流氓之类的武装大汉精神大振,纷纷起身走到城门边站定,其中人兴奋地道:“妈的如今咱彭梁会混得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今天好容易来了只肥羊,弟兄们定拿出手段,宰他个干干净净!”
马到近前,陈家风终于看清来人模样。当先的名中年男子罕见的雄壮,魁伟如山的身躯隐隐溢散着爆炸性的恐怖力量,颗光秃秃的头颅闪耀着奇异金属光泽,面容方正沉毅,不怒自威,双目顾盼间冷电四溢,自己的目光只与其稍触,心头立生惧意。他胯下的马匹亦是异常的粗壮巨大,其通体赤红如火,熊熊烈焰般的鬃毛在微风中轻轻飘飞,身结实的肌肉宛若铁浇铜铸,修长四肢的似蕴含着无比沉猛狂暴的劲道,四只海碗大小的巨蹄落在地面铺设的石板上,发出串嘹亮的铿然之声。稍后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骑乘的却是个使女装束的女子,目光落在这名女子身上,包括陈家风在内的群人立时忘记了切,同时暗探上天居然可以造就出气质动人至此的美女。尽管只是身朴素的使女装束,但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埋没分毫那倾国倾城的美丽。体态优美有如山川起伏,肌肤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在她那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竟然找不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半点小瑕,那透着眩人诡艳的美丽,使她像极了个只应在梦境中出现在月光下翩舞的精灵。
前面男子仿佛见惯了众人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声轻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内,登时将群人的魂魄唤回原位。
陈家风也算见过场面的老江湖,最先清醒过来,忙上前抱拳为礼道:“小弟彭梁会智堂香主陈家风,请问这位好汉贵姓大名,来自何乡何县?”“先礼后兵”是黑道人物遇上陌生人都会遵从的金科玉律,简言之就是先摸清对方底子,才决定如何下手宰割,以谋取最大利益。
男子仿佛看穿了陈家风的心思,微微笑道:“本人龙,现在欲前往江都。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既然此地是贵会的地盘,应该缴纳多少银两,还请陈香主赐示。”
“龙!”这两个字如两记惊雷狠狠轰在陈家风耳边,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听清龙后面似是玩笑的话。自己竟在向几乎称得上当今武林第人的龙勒索!这事实委实令他那颗脆弱的心灵不堪刺激,眼前发黑,双腿软,丝毫不顾仪态地屁股坐在地上。
茶档之内,龙看着身使女装束的婠婠将伙计赶到边,跑前跑后地为自己端茶倒水,心中颇有些无奈。这次他在收到则重要消息后到南方来办事,本拟与妻子同来,却在出发的前几天被告之单美仙竟已有了身孕!高兴的几乎傻掉的龙立即少有蛮横地取消了妻子的出行计划,严令她在今后的几个月里任何事务均不得理会,只能安安心心地在洛阳养胎。单美仙甜蜜地接受了丈夫的“无理”要求,却提出必须由师妹婠婠代替自己和他起去,理由是龙路的生活起居总要有人料理。天晓得以自己独身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又哪里需要别人的什么照顾?想到临行前夜妻子对自己说的私语和送行时寇仲那小子的暧昧眼神,龙心中尴尬了好段时间。倒是婠婠仿佛丝毫没有感觉,为了行路方便,小丫头别出心裁破天荒地换上绣鞋短裙,装扮成龙的使女,路上更是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角色中来。
“龙大侠,”弯腰拱手副可怜像的陈家风小心翼翼地唤回了神游天外的龙,战战兢兢地道,“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的虎威,万望大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们这遭。”
“哈哈哈”龙阵大笑,起身拉过把椅子将他按得坐下,和颜悦色地道,“兄弟不要紧张,龙某说到底也是江湖中人,道上的规矩自然清楚。在这样的世道,贵会作为方之雄,收些过路费亦是理所应当。只要你们不借机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龙某是不会多事的。之所以找你,却是有事请教。”
陈家风闻言,悬了半日的颗心儿立时放下大半,连忙起身拱手道:“龙大侠大人大量,家风代弟兄们谢过了。大侠您有事尽管问,家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挥手示意陈家风坐下,龙接过婠婠亲手炮制的杯清茶,沉吟片刻道:“龙某路行来,亲眼看到了无数梁都百姓四散逃命,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家风叹了口气,黯然道:“还不是战争害的,好好个繁华都会,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龙双目神光闪:“是谁要来攻城?宇文化及还是契丹人?”
陈家风诧道:“原来龙大侠您已经知道了?此事说来话长,到目前为止这梁都城已历经数手,最后手是徐圆朗,只是好景不常,最近因窦建德挥军渡河,攻打徐圆朗的根据地任城,徐圆朗于是仓卒抽调梁都军队往援,致梁都防守薄弱,最后连那数百守军都溜掉,使梁都变成座没人管没人理的城市。近日传来消息,不仅那宇文化及欲乘虚而入,东海盟的窟哥在攻陷彭城大肆劫掠后,又把爪子伸向了梁都。当日宇文化及率兵由江都北返,去到那里便抢到那里,残害百姓,滛妇女,名声要多臭就有多臭。而那群天杀的契丹蛮子更的毫无人性,听说现在整个彭城已给他们弄成了片颓垣败瓦。所以,风声传来后,人人都争相躲往附近乡间避难。”
龙听后未置可否,身周却隐隐荡起丝丝若有若无的冰寒杀气,令不明其意的陈家风心头阵狂跳。双目微阖沉思片刻后,龙突兀地笑了起来:“陈兄弟,龙某与你做个交易如何?你们想法弄点酒菜,来医治下龙某空空如也的肚子,而作为酬劳——”那笑意中忽的多了几分狰狞,“龙某帮你们解决那两个麻烦!”
陈家风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狂喜,如风般扑倒在地上向着龙连扣了十多个响头,语带哽咽道:“家风代满城父老拜些龙大侠大恩!”
群人七手八脚地拆开城内家食馆封门的木板后,陈家风躬身道:“龙大侠请随便找张桌子坐下,我们立即开灶生火,为您弄几味地道的拿手小菜,美酒已使人去张罗,立即送来。”
龙满意的点头嘉许,与婠婠找了位于正中的大圆桌坐下。透过敞开的大门望向夕阳斜照下的冷清狼籍的街道,摇头叹道:“好好个安居乐业的兴旺城市,却变成如此模样,太可惜啦!”
接过陈家风恭敬送上的美酒,满满地给龙斟上碗,婠婠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哥你不是说江都那边的事情对你很重要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耽搁呢?”
龙提起巨大的酒碗饮而尽,又耍魔术般从戴在手指上的储物戒指里变出根粗大的雪茄,借着指尖凝聚的点炽热内力点燃,深深地吸了口道:“左右也耽搁不了几天,大哥想借机与宇文化及算笔旧帐。至于那群蛮人,就算他们倒霉,并收拾好了。”
“大哥是为了那位君婥姐姐才这样做的吗?”婠婠幽幽叹,再为龙斟满酒碗,望向他的目光最深出隐现丝迷离。
兀自出神的龙没有注意到她这点异样,目光投往远处的城门,冷哼声道:“当日宇文化及重伤君婥,我本应立即取他性命,却考虑到将这条野心勃勃的恶狗放回杨广身边,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这才让他苟延残喘。等杨广那昏君终于被他所弑后,我便直想将暂存在他身上的这条狗命收回,但总是不得机会。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那自是再好不过。”
婠婠在侧面出神的看着龙棱角分明的轮廓,轻轻叹息道:“婠婠可以感受到君婥姐姐在大哥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大哥当年又为什么肯放她回高丽呢?”
龙苦笑下,再次提碗饮尽,目中现出深沉的无奈:“当年救下君婥后,我们曾度过了段很快乐的时光。她的美丽善良和坚强,无不深深的铭刻在我的心里。但当我们准备真的走到起时,才发现两个人要生活在起,除了感情外,需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她是放不下她的国家民族,我也有着自己的坚持,而我们两个的立场又决定了终有日我们会作为敌人互相面对。所以,她选择了悄悄离开。其实她走的时候我是知道的,却没有挽留。”
时间两人都再也没有心情说话,整个食馆片沉寂。
蓦地急剧的蹄声自城门的方向传来,好会才停止。
第四十八章血溅长街
陈家风神色凝重的来到室内禀道:“龙大侠,城外观风的弟兄刚刚回来了,说有批约五至六百的骑士,正由彭城的方向赶来,可在两个时辰内到达这里。”
龙淡淡笑:“只这么点人,又是来自彭城,应当的东海盟的窟哥了?”
陈家风目中射出刻骨的恨意,道:“定是他们。如今城内我们的弟兄共有五十三人,我们刚刚已经商量好了,既然龙大侠愿意为我们出头,大家拚死都要和契丹的贼子打上场,叫这群蛮子知道我们汉人有的是热血汉子,绝非可以任他们宰割的猪羊!”
“好小子!”龙起身,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头,“吩咐你的弟兄们,他们到时只需要帮我做件事——等那些契丹蛮子全部进了城后,将城门给我牢牢关住!现在你们将这张桌子搬到街上,然后快把做好的菜食端上来,等食饱喝醉时,正好可以拿窟哥来助兴!”
梁都城门大开,吊桥放下。由城门开始,两边每隔十步便插有火把,像两条火龙般沿着大街伸展,直至摆街心的巨大圆桌而止。桌上摆满酒菜,龙面向城门,据案大嚼,开怀畅饮,身边则有婠婠这个美绝人寰的娇俏“使女”殷勤地为他斟酒布菜。旁的陈家风则显然不能像他们般老神在在,虽机械地不停将酒菜送入口中,却明显地心不在焉食不知味,望向城门处的双眼睛不时闪现深重的忧虑和不安。
蹄声渐起,自远而近,踏上跨过护城河的吊桥时更是轰隆如雷鸣,数十骑从城门处钻出来,均是缓骑而行,小心翼翼地四下观望。等看清对面街上只有区区三人时,立时放下心来。其中人撮唇打个呼哨,急剧的蹄声再起,十多骑箭矢般冲入城来,直奔至三人坐处十丈许远,始勒马停下,字排开,其后数以百计的骑士陆续鱼贯入城,在后面依次排开,将由城门到桌前的段街道填的满满的。
来者为首之人是个虬髯绕腮的凶猛大汉,背插双斧,身披兽皮黑革,气势迫人。左旁有个年约五旬的汉人老者,容颜冷峻,双目神光电射,望而知必是内家高手。其他都是异族装扮面相凶狠身形剽悍的壮汉,露出赤裸臂膀的都戴有护臂或护腕的铁箍,更添其雄猛之态。
陈家风有些紧张地凑到龙近前道:“龙大侠要当心,这些蛮子的骑射功夫都非常高明。最前面的那人就是东海盟盟主窟哥,他是契丹酋长摩会的长子,擅使双斧,武技强横,我们二当家就是丧命于他手下。他身边的老者则是曾横行东北,有“狼王”之称的米放,据说他当年因得罪了厉害的仇家而逃离中原,后来投靠了契丹人。东海盟之所以能频频得手,从沿海的城镇劫得无数财货女子,主要便是因为有这个无耻的老贼在窟哥旁边出谋划策。”
“汉!”生平最痛恨的两个字从龙的赤缝冷冷迸出,他的心中生起空前浓烈的杀机。
杀气狂涌间,对面的数百匹灵敏的战马立生感应,浑身战栗着跳蹄狂嘶,街道上顿时片混乱。“铿锵”之声连续响,为首的十多人依仗远胜他人的武功最先制服受惊的马儿,同时掣出各式各样的兵器,摆出作势欲扑的强硬姿态。落到三人身上的色厉内荏目光,却暴露出内心的惊疑不定。
窟哥催马踏前数步,双手横斧大喝道:“尔等何人?竟敢拦在我的马前,莫非不知东海盟窟哥之名?”
“噗哧!”婠婠声娇笑引得众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盈盈起立为龙斟酒,迎着因骤睹她姿容艳色而目瞪口呆的众寇甜甜笑道:“大哥,这蛮子学说人话的样子很有趣呢!”
龙亦为之油然,窟哥的汉语艰涩生硬,偏又附庸风雅地学人咬文嚼字,确实令人发噱。
被婠婠艳色所夺的窟哥目中流露出赤裸裸的情欲和占有,时间完全忘记了对面还有龙这个高深莫测的大敌,与其向作风完全搭调地彬彬有礼道:“请问这位美人儿芳名?来此地有何贵干?”
婠婠倏的收敛多日来萦绕脸上的笑容,回复往日的冰冷,目光射在窟哥身上,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檀口微吐发出声冷哼,在龙近日毫无保留地传授下直追乃师的“天魔音”狠狠贯入窟哥耳鼓。
窟哥只觉心脏如同被柄巨大的铁锤狠狠击,又似被双无形大手生生撕裂,口中声狂吼,鲜血狂喷!
见多识广的米放脸色大变,失声惊呼道:“天魔音!阴癸派!大家起上!”
左右十余骑起驰出,交叉合拢冲向龙三人。这些从少在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将精湛的骑术展露无遗,完全凭双腿控马,双手挥舞的刀矛在路边火把的映射下闪烁着森寒的光泽。
“退!”龙声低喝。
婠婠飘然后移,机灵的陈家风闻言亦连滚带爬地退到丈余开外。
龙右手搭上桌沿微微抖,已将与桌面连接的桌腿震断,身体离椅站起,单臂用力将这面直径近丈厚达三寸完全坚木制成的巨大桌面端起,以右足为轴原地连续几个快速得教肉眼看不清楚的旋身,口中蓦的声暴喝,桌面刹那间穿越数丈的距离,在虚空画出道美妙的弧线,以惊人的高速旋转着向对面冲来的敌人飞去。破风激啸之声瞬间响彻整个街道,桌面旋转飞行是带起的气浪甚至将两边熊熊燃烧的火把吹熄大半。这招却是学自当日在洛阳独孤峰刺杀王世充时所用的手段,只是以龙的武功神力使出,其威力暴涨何止十倍!
“快躲开!”窟哥与米放齐声狂呼,却又哪里来得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圆桌在摧枯拉朽地将冲到前方的十余骑连人带马活生生切做几十段后,威势丝毫不衰地旋飞至眼前。两人心胆俱裂,双足急缩不要命地在马背上狠力蹬,身体劲箭般射到空中。巨大的桌面如朵黑云横切入密集的人群,而龙在将其掷出时附着其上的道真气恰在此刻消失,被牢牢吸附在桌面上的杯盘碗盏在巨大离心力的作用下呼啸旋转着四散飞出,化做数十件致命的武器疯狂的切割的二十丈方圆内的切物体。
惨,真惨。当龙发出的奇特“暗器”终于力尽落地时,这条街道已成为片修罗地狱。龙这惊天击最少夺去上百名贼人的性命,而且几乎没有具尸体可以保持完整,残肢断臂与仍在微微蠕动的人体脏器散落满街。
“封门!”龙不带丝情感波动的声音传来,因不堪眼前惨景而伏在城墙上狂呕的众彭梁会弟子这才记起自己的使命。“轰隆隆”的阵巨响,尘土飞扬,大批早已准备好的砖瓦木料从城门上方落下,登时堆成座小山将城门的下半段堵的严严实实。
伸出只手轻轻按在脸色有些难看的婠婠肩头,龙微笑着柔声道:“真正的战争绝不同于江湖争斗,那是永远只属于男人的游戏,我个人来就可以了。”
缓步走向因后路被堵而乱作团的贼人,乌光闪,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柄长达七尺半,近柄处宽两掌,顶端宽掌,厚脊无风的黝黑巨剑——这可不是当日斩杀李密时用的那种大路货,而是单美仙在见丈夫重剑用的顺手后,特意命派中首席铸造大师以玄铁精金锻造的绝佳精品。双手起握上长约尺半的圆柱形剑柄,龙露出雪白的牙齿,面向如风中寒蝉般瑟瑟作抖的众敌人狰狞笑道:“今日若叫你们中的半个人逃出梁都,我龙就此江湖除名!”
“龙!”这个近年来震彻天下的名字惊雷般轰在所有贼人的心头,也轰碎了他们的最后仅存的点斗志和希望。
厚钝的巨剑撕裂身体的可怕声音与贼人们的求饶惨叫交织在起,形成曲只应属于地狱的凄惨乐章,连绵不绝于耳
“记着下辈子不要做汉!”龙剑挥出,斩下了被自己特意留到最后以剑身生生拍碎全身骨骼的米放的头颅,结束了这场只能被称为屠杀的战斗。以己之力将为数达五百之众的契丹马贼斩尽杀绝,相信等消息传开后,在他那座以鲜血和人命筑就的的丰碑上必将再添浓墨重彩的笔。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原本逃离的梁都居民在听到契丹马贼被名震天下的龙全歼的消息后,纷纷拖男带女地迁回城中。毕竟没有人愿意离开住惯的地方,离开几代人经营早已落地生根的家园,因此哪怕只有点点的希望,他们也不会选择放弃这片土地,何况现在他们可以依靠的保护神是如此的强大。进城的大道上,车马队伍络绎不绝,城外通济渠里停泊的船只亦从十多艘增至百多艘。本变为死城的梁都在短短两天内已回复了生机。陈家风的兄弟则由五十多人增至五百人,自动自觉的维持城内的秩序。
梁都城心的总管府内,龙接待了彭梁会三当家“艳娘子”任媚媚,此女虽历经多番变故却仍是风采风采如昔,如画眉目间似不经意地流露着万种风情,开得极低的襟口露出了小半边玉||乳|和深深的||乳|沟,浪荡非常,诱人遐思。
龙淡然道:“三当家来得正好,龙某待解决了宇文化及后便会离开,此地就仍烦贵会管辖了。”
任媚媚苦笑下,黯然道:“二当家已死窟哥斧下,十日前,大当家也因新伤旧患交迸不治去世,彭梁会早就已经完蛋。媚媚介女流,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梁都这么重的担子是绝对挑不起来的。说实话,若非知道有龙大侠在这里主持大局,使我看到打败宇文化及,给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有了希望,媚媚是不会回来梁都的。”
在旁的陈家风赔笑道:“三当家已和我们所有的弟兄商量过了,大家致决定投靠大秦,还望龙大侠你能为我们引路。”
龙想了下,颔首道:“既如此等解决了宇文化及后在谈此事吧。如果诸位确有此意,我大秦自是无任欢迎。”
任媚媚和陈家风对视眼,见成功地傍上了大秦这座大靠山,心中均兴奋异常。
龙问道:“家风,有宇文化及的消息吗?”
陈家风脸色凝重,拱手道:“正要向龙大侠禀报,据我们的线眼说,宇文化及以宇文智及和宇文无敌作副帅,亲自率军前来。他的兵力当在万五千到二万之间,但只有其中只有五千亲兵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其他的都是招募不久的新兵。”
任媚媚接口道:“媚媚此次带来了数百名兄弟,目前我们的军力增已达到三千人。兵力虽仍嫌薄弱,但在龙大侠的领导下却是士气高昂,万众心,非是没有拼之力。而且我们彭梁会近年在梁都和彭城间几个乡镇屯积了大量粮草,运回城内,撑得上个月许不成问题。”
龙双目现出强大的信心,嘴角挂着丝冷如冰霜的笑意:“有点你们弄错了,我们的兵力不止三千。我早已飞鸽传书,数日内枝足以以当百的精锐便会赶到。今次我要与宇文化及彻底清算,定教他有来无回!”
第四十九章神威吓敌
五日后,宇文化及的两万大军经过全速行进,其弟宇文无敌所率的先头部队已抵达梁都北城门外五里处。随后便开始热火朝天地筑垒掘壕立寨,构建前哨阵地。
梁都北门城楼之上,龙将请鲁妙子精心制造的具单筒望远镜举在右眼前,将敌营中的情况览无遗。观察半晌后,看到身边的婠婠脸向往的可爱表情,摇头笑,将望远镜递了过去。婠婠声欢呼接到手中,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由三节雕铸精美文饰可以随意伸缩的银白钢管组装的筒身,又不时将其放的眼前四处乱看,口中还不断发出声声惊讶低呼。
龙转头对身侧名三十来岁的瘦长汉子道:“其飞你看,这座营寨据山之险,傍溪之便,外开壕堑,内设壁垒,扼敌和自固两者兼顾。可见这宇文无敌的军事经验尚算丰富,倒也并非无是处的草包。”
那汉子其貌不扬,看去似个地道的乡下汉子,但手足特长,两眼精灵,显然脑筋与身手都极端灵活敏捷。此人名叫洛其飞,轻功超卓,人称“鬼影子”,原为彭梁会仁堂香主,最擅长探察敌情。
听了龙的话,洛其飞点头道:“龙大侠说的不错,此寨既有水源,又有险可守,且其飞曾潜的附近探察,发现除壕堑壁垒外,敌人还在营寨内外布置了无数内设尖竹蒺藜的歹毒陷阱,寨栅后遍列强弓硬弩,甚至还有十具大型床弩,若再辅以宇文阀的众多高手,当真称得上固若金汤。以我们目前的这点兵力,只怕全部拼光也攻它不下。”
龙笑道:“敌强我弱,而且现在我们是守城方来的,自然不会傻到反去强攻他的大营,宇文军的主力何时到来?”
洛其飞答道:“应在两天后的黄昏时份抵达,全军共万三千人,由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两人率领,分为中军,左右虞侯和后军共四军,其中三千人是弓手和弩手,骑兵千人,其他都是步兵。这几天直其飞追蹑于宇文化及主力大军之旁,沿途观察发现宇文军的多半骑兵只能配置专供步兵之用的长弓,看来宇文军当日与李密战时损失惨重之极。”
龙对他情报的细致入微满意非常,大力嘉奖几句,又问道:“那他们攻城的器械又是否同样缺乏呢?”
洛其飞眉头皱起,面带忧色答道:“这正是其飞最为担心的,宇文军的攻城器械齐备,计有云梯车二十辆投石车百辆挡箭车七十余辆巢车四台。在我方连半件象样的守城器械都没有的情况下,若不能提前设法解决它们,守住梁都怕有些困难。”
龙安慰地拍拍他肩头,道:“其飞尽可放心,我心中已有对策,到时这些笨重的家伙就交给我对付好了。”
洛其飞的脸色稍微好转,忽又转目四下看,见守城士卒距龙和自己较远,略犹豫问道:“龙大侠,你所说的援兵是真的吗?”
龙闻言愣,旋及恍然,似笑非笑道:“其飞为何有此疑问?”
看不出龙心中是喜是怒,洛其飞心中暗暗打鼓,硬着头皮道:“其飞对自己的侦察之术还有点自信,如果梁都附近有军队埋伏,我不认为自己会连点踪迹也察觉不到。”
“哈哈哈”龙忽地大笑起来,举拳在洛其飞胸口捶道,“你小子尽管放心,龙某可以保证绝不是在唱空城计。我所说的援兵定会在个最恰当的时机出现!”
第三天的黎明时分,龙卓立北城墙头,遥望着城外平原上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冲向梁都的宇文军,身边是手握兵器严阵以待的梁都军民。在他的脚边堆放着大量的巨石,每块石头都重达五六百斤,以粗韧麻绳捆扎,并留出五尺左右的截绳头。
战鼓骤急,呼声大作,敌方近百辆投石车蜂拥而来,接着是挡箭车和弩车。随后是分成三组。持盾步兵,每组千人,各配备有两台飞云梯。骑兵则在更远处列陈布防,作好随时支援攻城部队的准备。车轮声,喊杀声,填满城墙外的空间,声势骇人至极点。龙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注视敌人的先头攻城部队不断向城墙迫近。
待敌方步卒冲至近前,而投石车与弩车等亦进入可以威胁城墙的射程内开始固定安放,准备发射以掩护攻城士兵时,龙蓦地声长笑,声盖全场:“宇文化及,你这手下败将可有胆量与我龙再战场?最多龙某让你让,让你和你的几个兄弟齐上好了!”城上众人,见龙豪气冲天的邀战敌人,而且摆明不惧以寡敌众,士气大震,纷纷附和着大声笑骂。
宇文化及清冷的声音自敌阵后方传来,话语中蕴涵着难以掩饰的刻骨恨意:“龙你竟在两军交战时提出单打独斗这种幼稚的把戏,是否怕了我宇文氏的大军。若是如此,不如趁早投降好了,本人还可大发慈悲,留你个全尸!”
龙冷哼声,不屑道:“孬种就是孬种,把你的缩在壳里看清楚,龙某先破你的投石机!”言毕俯身抓住段绳尾,轻若无物地将块五六百斤的巨石提起。原地快速连续旋转四五个圈子将巨石荡起,然后猛地松手。
在城上城下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巨石跨越了足足七百步的距离,准确地砸中辆投石机。龙的神力巨石的自重与动能相加,产生的破坏力难以想象。轰然巨响中,那辆大型投石机粉身碎骨,飞溅的木料又将几个操纵投石机的士兵砸成重伤。龙的动作丝毫不见停滞,行云流水般旋身投掷,百余块巨石在短短炷香的时间内雨点般砸出城外,并且始终保持着百分之百的命中率,在敌方做出反应前,将所有的投石车挡箭车和弩车破坏殆尽。
到这时,宇文军的三千步卒刚好冲到城下,将六架装在六轮上的双身长梯搭上城头,百余名精悍战士提刀持盾援梯而上。龙旋风般从城墙上掠过,“大天龙掌力”之“无间潜龙破”毫无保留地每架云梯顶端全力击。云梯上的宇文军战士无不触电般身躯剧震,口中狂喷着鲜血摔落尘埃,而所有的云梯亦在阵“喀喀”作响中寸寸碎裂。
“杀!”完全以己之力摧毁敌方所有的攻击能力,龙放心地下达了战斗的命令。在失去后方投石车弩车的支援及挡箭车的掩护后,进而失去云梯的宇文军战士甚至连与敌人拼命的机会都不再拥有,完全沦为被宰割屠杀的角色。羽箭滚木雷石滚油火罐雨点般从城头洒下,彻地连天的惨叫声中,城墙下百步之内尸横无数血流成河。等宇文化及终于从龙给他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仓皇地吹响撤退的号角时,可以活着逃回的战士以不足百人。
“敌人撤走了!我们胜利喽!”梁都城头上军民同声欢呼,直上霄汉。
龙遥望着初升艳阳下缓缓撤回营寨的宇文军,心中冷笑道:“宇文化及,尽情享受这最后的阳光吧。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就会亲自去收回当年寄存在你身上的生命。”
恹恹夕阳敛尽最后丝余晖,大地重被无边夜色拢入怀中。龙与婠婠悄然出城,来到了北城外十里处的片疏林之中。在林中的空地站定,龙从储物戒指中扔出件奇异的事物,那是个直径丈许类似拱门的金属圆形,下面连接在个同样直径丈许的圆形金属底座上。在拱门周遭,均匀地镶嵌着二十四颗幽蓝的钻石。
龙十指连弹,二十四道指力中钻石,阵微弱的蓝芒闪过,拱门内的虚空蓦地出现丝波动。波动迅速扩大片荡漾着流光幻影的涟漪,空无物的虚空似乎突然间变成了无尽深邃的幽潭。在婠婠杏眼圆瞪掩口欲呼的惊骇表情下,四条人影施施然从那片水光中穿越出来,竟是寇仲徐子陵龙十三与商秀珣四人。
龙眉头皱,斥道:“小仲,你现在是国之君的身份,怎么可以轻易以身犯险,胡闹!”
寇仲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师傅您别生气,如果是其他的事,小仲自然不敢胡闹,但现在是收拾宇文化及给娘出气,怎么能少了我寇仲份儿呢?”
龙滞,摇头道:“罢了,就算你这次吧。快闪开让其他人出来。”
寇仲等四人退到边,波光荡漾,人影幢幢,批批全副武装的精悍战士从拱门内的虚空走出,训练有素地自动排好队形,在林中的空地站好。
龙对龙十三笑道:“没想到十三你的空间异能与鲁妙子的天才大脑相加,竟能使这批吸收了空间能量的钻石发挥如此奇妙的作用。以前若只靠你的异能来完成这种远距离的空间传送,携带两人已是极限。而现在有了了这座奇妙的空间门,竟可轻而易举的持续传送超过千人的大队人马。可笑李世民还在因为得到了杨公宝库的秘密而沾沾自喜,却不知有此门在手,我大秦的战士随时可以在他的要害腹地出现,狠狠地捅他刀!”
传送结束后,林中已整整集结了千名战士。大秦立国后,寇仲属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其中不乏林士宏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为保证这弟子兼未来的妹夫能镇住场面,龙好容易说服妻子将自己手训练的“天龙秘队”贡献出来,并以之为基础,从全军中选拔了数万能力忠诚均可保证的精锐,进行了严格至残酷的训练淘汰,最终形成了枝为数万完全掌握在寇仲手中的精兵——天龙卫。天龙卫成军之日曾进行了次演习,在以千兵力将由原大楚江淮瓦岗洛阳四大势力联合特选的万精兵彻底击溃后,“天龙卫可当十,十可敌百,百可破万,千可灭城,满万则天下无可撄其锋”的说法传遍大秦军中。
“天龙卫”共分十个大队,现在到场的正是十队之。
第五十章宇文族灭
“杀!”以“震天弓”施展不耻下问学自跋锋寒的连珠箭法,无声无息地射杀的敌营外所有的明哨暗桩,顺利地潜行至敌营近前后,龙声招呼,手中命名为“裂天”的七尺巨剑横竖交叉挥,摧枯拉朽地粉碎了坚实木材制成的栅门,当先杀入营中。寇仲龙十三居于龙左侧,徐子陵商秀珣护住龙右翼,婠婠则因其天魔带与天魔双斩可远可近居中策应,六人组成柄锋利无匹的尖刀破入敌营,身后则是五人组组成不断旋转的小梅花阵前后紧紧衔接共计两百组的千天龙卫。他们人手柄连接刀鞘后全长八尺重达三十斤的直刃窄身陌刀,学自龙的简约而实用的刀法展开,劈斩刺击凌厉无匹,每刀挥出必见血光。千零六人借着黑暗的掩护,使敌人难以看破他们的虚实,如同条从无尽的暗黑深渊冒出的毒龙,势如破竹般敌营的道道防线,直刺中军所在的心脏地带。所用的正是寇仲在“未来”在但是草原上助突利决战颉利时独创的“凿穿”战术,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擒贼擒王,举斩首!
以龙的实力,完成这开路的工作只能用“轻松”来形容,裂天剑简简单单的立斩斜劈横扫,敢于拦在他前面的所有事物无例外地刀两断,步杀,绝无半刻停滞。在杀敌的同时,他甚至有闲暇观察身边这些年轻人的武功进境,却发现个有趣的现象。贯以空手应敌的徐子陵今日拿了杆银枪作武器,此枪遍体银白素缨扁刃,枪身铸刻无数美丽梨花,唯美的风格显然是鲁妙子那老家伙的作品,最奇的是与商秀珣所用的银枪模样,分明是雌雄对。双枪并举,你攻我守,配合默契无间,纵使在这兵凶战危的沙场,亦难以湮没两人间弥漫的脉脉温情。
龙心中偷笑,看来在这些年龙十三在徐商两人间的穿针引线推波助澜作用不小,在四大寇入侵飞马牧场役中,因并肩作战共历生死而暗生微妙情愫的两人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走到起。
“这下那位师仙子再想以情丝将徐子陵扯离寇仲身边怕是难喽!”龙不无恶意地想道。
路杀至中军,龙提气大喝道:“宇文化及,龙前来讨债,还不速速出来受死!”在白天的战中,龙的恐怖早已深深铭刻在每个宇文军士卒的身上。见他如今亲自率领大队人马杀入营来,所有的斗志立时烟消云散,心胆俱裂地纷纷四散溃逃。
熊熊火把骤然亮起,照得整个中军大营明如白昼。数百显为顶级精锐的宇文军战士杀出,分三排列队,第排二百名箭手弯弓搭箭,弦声急响,漫空箭矢射向龙等人;第二排二百名盾斧手手持重斧巨盾,严阵以待守住阵脚;第三排二百名长枪兵则斜举长足三丈的超长拒马,将己方阵地武装成只让人无处下口的刺猬。这枝应是属于宇文氏最后底牌的精兵出场,竟硬生生地暂时遏制住龙方这条毒龙阵的攻势。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四兄弟同时现身,身后是高高矮矮的十八名护驾高手,看其举止气度,应是属于宇文阀内围的精锐人物。
龙声低吼,左手五指箕张凭空抓,在庞大无匹的吸力下,漫天箭矢万蜂归巢般投向他手掌前方,自动收束成水桶粗细的捆。内力收任由数百枝箭矢散落,龙冷笑道:“你们兄弟终于舍得露面了?”
宇文化及发出阵饱含无边怨毒的笑声,暴喝道:“龙你欺人太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儿郎们给我杀!”
前排的箭手往两边散开。两百盾斧手与长枪兵缓缓压上,呈钳形夹攻毒龙阵。两百面巨型钢盾如铜墙铁壁般护住后面战士的胸腹和下阴等要害,长枪远攻,重斧近战,再加上后方箭手举弓抛射,竟给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龙见状声怒喝,裂天剑剑蓦地射出三尺长道青色电芒,吞吐不定。“金刚不坏体”神功全力运转,体外三尺之内遍布坚不可摧的护身气劲,身体前冲,将及体的劲箭枪锋尽数震开,裂天剑记横扫,在空中画出道优美的青色光弧。盾裂枪折,近二十名宇文军战士剑腰斩!鲜血脏器洒了地,时间尚未死透的士兵发出阵阵非人厉喊,惨绝人寰。
“卷地!”龙收剑后退,口中下令道。两百名天龙卫闻令趁敌人为龙神威所慑,贴地翻滚至敌人脚下,长刀卷收,惨叫声中,几乎所有盾斧手的百多双腿子已与身体分离,后方的八百名天龙卫则同时平伸右臂,不知何时已来到手中的手弩交叉射击,洒出漫天致命的铁雨钢流,将失去盾牌掩护后的长枪兵射成了刺猬。
龙举剑招,直至此时损失尚不足三十人的天龙卫井然有序地变化阵型,布成半圆形偃月阵围向敌人。此时宇文化及兄弟身边除那始终不曾出手的十八名护卫外,只剩下百多名弓箭手。缓缓踏前步,龙拄剑而立,沉声道:“今日我只想找宇文氏算帐,不相干的人马上离开。滞留不去者,杀!”
个冰寒入骨的“杀”字所散溢的滔天杀意泯灭了这最后支忠于宇文化及的亲兵团的最后点战意。不知谁先带头,张张长弓抛在地上,那百多名弓箭手哄而散,瞬间走得干干净净。
寇仲和徐子陵踏前与龙并肩而立,望着众叛亲离穷途末路的宇文化及,寇仲大笑道:“宇文化骨,当年你追杀我们兄弟,更将我们的娘重伤时,有否想过会有今日下场?”
字文化及双目凶芒电射,暴喝道:“休说废话,我兄弟四人的性命就在这里,如果你们有那本事,尽管来拿,但要当心我们会拖你们中的某些人起上路!”四兄弟与十八名亲卫高手同声叱喝,整齐如,显示出死战战的决心。
见寇仲徐子陵乃至商秀珣都对敌人的视死如归现出赞赏之色,龙不屑地哂道:“困兽之斗而已,所有人起上,用绞杀阵耗死他们,注意千万不可让他们施展出同归于尽的手段!”见众人有些犹豫,龙愠道:“还愣着赶什么,忘了我的话吗?战场不比江湖争斗,只要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杀死敌人,任何手段都是合法的。难道你们希望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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