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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这是……”石秀云拿着那把纹理如鳞,刀刃闪着凌冽寒光的匕首上下打量了半晌,目光落在匕首背面那个独特的标记上时,她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这是铸剑名家徐夫人亲手打造的百锻匕?!”

  “对,这把匕首就是我在岛上交换到的。”高亚男盈盈笑道。

  “其实除此之外,岛上的风景也非常的美,各色奇花异石鸟兽鱼虫,宛如仙境一般。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夜幕岛上那一片绚烂如海的山茶花……”

  似乎是又想到了那花开成海如仙如梦的场景,高亚男的神色有略微的恍惚,“……那真的是非常美。”

  听了她的描述,一时间在座的女孩子即便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林诗音,对那个神秘且美丽的夜幕岛都有些许神往之情在心中升起。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希望能够去岛上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明月夜坐在一旁安然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小伙伴看出来了没有,原随云的眼睛已经被明月治好了。所以那个夜幕岛大家应该都知道是谁搞出来的了,然后接下来应该是接着怼下一个boss了。

  ☆、密谈

  珠光宝气阁阎大老板的寿宴连开了七天。

  这一次来贺寿的所有人; 无论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还是无垢山庄的连城璧,亦或者像陆小凤与楚留香这样堪称江湖传奇的大侠,都让阎大老板非常地长面子。因而,即便他存在地窖的好酒被这群人喝空了一大半,他圆圆胖胖的脸上依然红光满面; 整天都是笑嘻嘻的样子。

  而就在阎老板寿宴的第七天,一个消息突然传遍了江湖。

  “掷杯山庄”的主人左轻侯与当世有名的剑客薛衣人,相约在五月初一决斗,为两家绵延数代的恩怨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书房的雕花木门传来“吱呀”一声的声响; 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一直到室内,最后在她身边停下来。

  明月夜将手中的紫毫笔搁置回笔洗,然后轻轻回过头,墨色的长发拂过削肩,“我就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你肯定会来向我辞行的。”

  浅淡的阳光从窗枢照进来,一袭白衣的男人正好站在了这片阳光里,俊朗的侧脸被浅光映亮。那落在眼前少女身上的目光依然柔和,他的神色也依旧从容镇定,也只有与他相处久了对他熟悉至极的人才能察觉到他眼底那抹忧色。

  “左二爷是我至交好友。”楚留香安静地走到她身边; 眸光在她脸上轻轻落了一下才缓缓离开; “原本我还打算今年冬至带你到掷杯山庄尝一下他拿手的鲈鱼脍。”

  明月夜眨了一下眼睛,“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楚留香的神色微动,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站在晨光中的少女。沉默片刻后; 他轻轻伸出手替她将几缕滑落的长发挽至耳后,“所以,等我回来?”

  明月夜乖乖点头。

  楚留香的目光在她神色乖巧的脸上落了好一会儿,半晌,白衣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磁性好听的声音中仿佛带了几分千回百转的轻叹,“你啊……”

  左轻侯与薛衣人决斗的日期就在下个月初一,而现在已经是四月的月底了,所以楚留香几乎是与明月夜道完别就即刻启程赶往了松江府。他走了之后,明月夜安静地坐在原地临完了一幅字,其间立夏还走进来给她换下了热气冒完的茶水。最后一笔落下,明月夜安静地看了那副字好一会儿,最后慢悠悠地将手中的紫毫笔放回笔洗。

  墨色在清水中徐徐化开,宽敞明亮的书房里响起白衣少女清雅的声音,“进来吧。”

  半晌,房间的珠帘被拉动。玉石相撞的声响中,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在距离明月夜五步远的地方谨慎地停下。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房间中响起那个人娇俏的轻笑。

  “如果你不想死,你定然是会回来找我的。”

  宽大的袖摆拂过木质桌面,素衣白裙的倾世美人缓缓回过头,青丝如瀑顺着她的削肩垂下。那点流瀑一般的墨色衬着她身上的白衣,反而显得坐在书桌前的这个人更加弱质纤纤。

  然而,书房中的那个人在抬头对上她浅笑看来的目光的一瞬间,却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明月夜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随手端起一旁的青花瓷茶盏,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茶杯盖,浅色阳光之下小巧的指节精致美丽得宛若玉质,“你来找我,是已经想好了?”

  房间里那个人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脚步一转,颇为自在地走到一旁的茶几旁坐下。随手手理了理自己垂至胸前的长发,她懒洋洋地笑了笑,轻快开口道,“想好了,说吧,你要怎样才愿意让我活下来。”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顿,话音仿佛瞬间阴沉几分,“我不相信‘化蝶’真的无药可解。”

  房间一角,原本缩在椅子上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睡着觉的小狐狸被突然在它对面坐下的人惊醒。略显迷糊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之后,它从椅子的软垫上跳下朝自家主人走去。

  明月夜放下茶盏,微微弯下腰将跑到了脚边的小狐狸抱起来,然后好整以暇地抬眸看去。就看到茶几旁边的人唇边虽然依然带着笑,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却仿佛渗出了血色,“药王门下从来不用无药可解的□□。你既然用了‘化蝶’就肯定知道化解它的方法!”

  在她紧迫急切又强自按捺的目光中,白衣少女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膝上小动物细软的毛发,略微歪头思索了稍许,她突然轻轻一笑,“我的确知道。”

  “告诉我!”来人,也就是小公子放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指猛的缩紧,身体瞬间绷直整个人几乎要椅子上站起来。但是很快,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将放在扶手上的手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地抹去顺着小臂滑下的血液,小公子盯着面前少女的眼睛中仿佛燃着一团火,但眼底深处到底还是多了一分冷静。

  “代价是什么?”

  明月夜的目光从她渗出一小片鲜红的小臂上划过,黛色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然后才轻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的确有代价,但是这个代价不是给我,而是你自己要承担的。”

  “其实‘化蝶’的化解方法我师父也知道,但是他还是告诉其他人此毒无解。因为师父他老人家觉得,中了这个毒的人,可能根本就不会用那个解毒的方法。”

  “告诉我。”小公子死死盯着她,即便听到他这样说都几乎片刻都没有犹豫。

  明月夜看了她几秒,突然淡淡道,“那只蝴蝶呢?”

  “削掉了。”已经换回了一身女装打扮的小公子面不改色地微笑,她的目光也顺着明月夜的视线落在自己短短几秒又沁出了一片血色的右臂上,“我以为我只要不眼睁睁看着它慢慢成形就能安心度过最后这些日子,没有想到看不到它之后我反而更怕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怕死……”她的声音慢慢地变得越来越轻,神色间也越发恍惚。

  直到最后,她猛的抬起了头,死死盯着明月夜。眼底是不容错认的扭曲执念,仿佛从地底爬出来的修罗一般,这个原本容色照人的女人此时的眼睛几乎可以让任何与她对视的人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要活下去!无论牺牲什么,我都要活下去!”

  在她沁着血色的目光下,明月夜沉默了几秒。

  “好,我告诉你。”

  珠光宝气阁中一个最为隐蔽得堪称密室一样的房间。

  房间的四壁严严实实,没有窗子,阳光也照不进来。摇曳的烛光从墙壁洒向四周将这个黑暗的房间隐约照亮。

  重重帷幕将整个房间包围起来,在房间的正中央,工工整整地摆着一张圆形的大木桌,桌旁放了十把椅子。

  陆小凤、原随云、连城璧、王怜花、花满楼、花月楼以及此地的主人阎铁珊一脸严肃地坐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张桌子旁。除了他们之外,这圆桌旁还坐了两个人。一个坐在阎铁珊旁边。若是其他外面参加了阎铁珊寿宴的客人看到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位一身道袍的老者,赫然就是之前说了不来只派出自己的弟子代为出席的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

  而圆桌旁的另外一个人,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大的来头了。他是一个面目极为普通的年轻人,从头到脚完全找不出半点特点扔进人海就可以消失的那种普通。然而,此时在座的都要么是江湖上身份定位崇高的前辈,要么是名望显赫的真正英杰。他能够坐在这里,原本便不是一件可以说得上普通的事。

  此时圆桌旁的十张椅子上已经坐了九个人,最后一个陆小凤和王怜花之间的座位还是空的。在场的人暂时都没有说话,仿佛就是在等这个人。

  厚重的帷幕被掀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随着灯光的靠近,一个清雅动听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抱歉,明月临时有事被人拦住,劳烦各位久等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独孤一鹤神色一动回头看去。果然,那位他曾经在京城见到过的天下第一美人拎着一盏烛灯,自帷幕后款款走进来映亮了一段天光。

  “明姑娘。”独孤一鹤缓缓朝她颔首,然后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了一圈,疑惑又讶然道,“不知诸位请老朽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阎铁珊的寿宴原本独孤一鹤是打算亲自来的。但是他临行前突然接到了阎铁珊亲自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上让他推说不去,派出弟子代为出席,然后隐瞒自己的身份到珠光宝气阁来,他有要事相商。至于“要事”指的是什么,信中并没有提,只说到了此事与陆小凤也有关联。出于对自己的老朋友以及一起经历过大金鹏王朝事件的陆小凤的信任,独孤一鹤收到信之后当即就按照信中所说的,制造了一个自己还在峨眉的假象之后就隐瞒行踪找上门来了。

  此时此刻,看到同时出现在这里的陆小凤、花满楼、原随云和连城璧几人,以及那个疑似出身隐元会的神秘青年,独孤一鹤的心中升起了一个明悟。这几个人单独列出来个个都是能够在江湖上掀起一场大风大浪的人物,此时他们全都聚在一起,阎铁珊邀请他来商议的这件事情,定然是一件可以在江湖上引起大型地震一般的真正要事!

  “此事还是由明月来说吧。”明月夜走到陆小凤身边的座位旁坐下,将烛灯放在圆桌中央。她微微抬起头,桌上的灯火映入眼底漾起一片澄澈的微光。白衣美人浅浅一笑,轻声开口道,

  “不知道独孤前辈可曾听说过……‘玩偶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下一个要怼的boss就是逍遥侯。楚留香临走之前看出来明月夜又要搞事情了,然而她还在他面前装乖╮(╯_╰)╭

  ☆、夜幕岛

  两个月后。

  苍茫辽阔广无边际的大海; 浪花滚滚的波涛层层叠叠奔向前方,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连成一线。时不时地,有双翼雪白只有翅尖凝着一点墨色的水鸟展翼从桅杆旁飞过。

  这是一艘并不十分巨大,但也可以在船上住下十好几个人,并且恰到好处地可以在海面上行驶的三桅船。结实坚固的船头破开海水在海面上徐徐前进,海水带起的波涛温柔地拂过船侧。

  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