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这会还是凌晨时分,拔下了叶添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终于传来叶添睡意朦胧的声音,“喂,谁呀?”
这样不客气的询问,很显然是身边躺着他的新妇,说话并不方便。
“儿子怎么了?”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他。
“滚!”他骂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呆呆的坐在床沿上。儿子是出事了么?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忍不住想哭。生下女儿后,一度我就告诉自己,我只有一个女儿。
可儿子如果真的有点什么事情,作为生育他的母亲,我怎能真的无动于衷。
我决定去一趟s城,偷偷的看看儿子。
换了衣服,整理了简单的行李,又去阳台洗漱了一番。移开衣柜,打开房门。
杨美婵就那样歪歪的跪在地上,“慧,你听我说。”
“操,我还没死呢,你这大清早的哭什么丧?”我拎着行李想从她身边挤过去。
“慧,我求求你。”她扑上来就抱住我的腿,哭得越发凄厉起来,“我昨天上你家来是来问你的情况的,来的时候小龙一个人在喝闷酒,我们俩个就一起喝了。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们上天下地的没处找,万一你有个好歹呢,两个人聊着你越喝越伤心,就……”
我踹了她一脚,她倒在地上,我拍了拍裤腿,“我操,你这意思是,都怪我不好,好好的玩什么失踪,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搞到一起?我看你们是一起臆淫我在哪个男人身下欲仙欲死吧,这话题聊着才容易干柴烈火吧。杨美婵,你和赵小龙搞上了这是事实,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难道你觉得有了所谓的解释后你们苟且这事就能变成他戴了套并没有实际接触你的肉体所以构不成性交吗?省省吧,杨美婵,别把自个往砖家叫兽上靠。滚开,我要赶时间。”
第25节
36。
我拎着箱子走了两步,晨光中客厅里已空无一人,看来赵小龙已经走了。杨美婵又一次扑了上来,“慧,是我该死,我该死。”
她伸手“啪啪”的打自己耳光,打得那叫一个狠,我看得有些心惊,草,这是要死给我看吗?妈的,到底是她搞了我男人还是我搞了她男人?
“慧,我坦白,你听我说,我该死。”她爬到我面前,一张脸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和刚刚那往死里打的几巴掌而变得青青紫紫,“慧,我承认,我一直羡慕你,羡慕你和赵小龙二十几年的感情。羡慕你拥有完整的爱情。所以,我就鬼迷心窍。可是,我现在恨不得撞死在你面前。慧,你没骗我,不要随便去捅破自己心中希冀。我非要跟你较劲,非要去捅破。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没了,慧,怎么办?怎么办?”
杨美婵哭得肝肠寸断,那双被泪水泡得胀大的眼睛透露出惊慌和悲伤。那小小的身板,我很怀疑是不是快被那些惊慌悲伤撑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对的她的愤怒似乎没那么强烈了,我看了她一会,然后将箱子和包放好,缓缓蹲到她面前伸手抚她的脸。
“阿婵,其实在你心里,你是瞧不起我的。即使同样是卖的,你也觉得你念了名牌大学,所以你卖得比我高尚。你一直活在你的天真和肥皂泡般的梦想中,将自己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这些年来,你习惯性的依赖我,大问题小问题都是我帮你拿主意,你已经太习惯我把所有的东西拿来跟你一起分享了,所以你就顺手分享我的男人。你可能觉得,对于我们这种卖的人来说,和赵小龙睡,这不过是一件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小事。但是,杨美婵,我告诉你,这不一样。你明白赵小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一个家,我为了钱被不同的男人摸,灌酒,甚至睡觉。但是天亮了,我总要回家。你非要把我的家毁掉,你让我去哪里?”
我笑了笑,“我忘了,孙运华死了好几年了,所以,你没有家。所以,你不惜毁了我的家。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慧,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她伸出手无措的想要拉我。
我退了一步站起来,拎过行李,走到厨房时,我回头,“杨美婵,你知道你为什么永远也成不了温澜吗?”
她仰着泪脸呆呆的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是草,但她是长在石缝里的草,而你是长在墙头的草。”
杨美婵哀哀的哭声终于被我关在了门内,我拖着行李背着我昂贵的包包大踏步的踩着晨色出了小区。
然后我打车去了汽车站,买了去深圳的大巴票,去s城,我得去深圳宝安机场转飞机。
大巴开到半路时,叶添给我打来了电话,看着电量不足的手机,我不慌不忙的插上了移动电源。直到坐窗边的那个旅客侧目,我才滑下了接听键。
“小慧,是我,你这个点醒了吧?”他呵呵的笑着,态度好得跟个孙子似的。看来,老婆不在身旁了。
“儿子怎么了?”这会我是懒得跟他废话了。
“没事,没事,他前段不是十岁生日吗,我问他许的什么愿,他偷偷告诉我想看看妈妈。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了。小慧,我也想你了。”
“滚。”我利索的切断了电话。
37。
飞机抵达s城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我在机场找了间银行把钱存了。然后打车到了叶家附近的街道才下车,那熟悉得令我感到颤抖的景物,我站了好一会才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快捷酒店。
洗个了澡收拾妥帖后,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五十三分了。这个时间,越越在干什么呢?我半躺到沙发了,点了一支烟。
儿子都十岁了,而我五年没见过他了。我缺席的日子里,他是怎么成长的?我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靠了一会,睡意袭来,我掐了烟和衣躺进沙发里。
半睡半醒时,放在地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迷糊着拿起手机,滑下接听键。
“喂。”
“林书慧,你在哪里?”项天匀低沉的声音。
我惊得睡意一下子飞到了九天云外,扶着沙发就坐直了,“项总,我,我在外地。”
“我说过在家里好好呆着,你听不懂吗?”他淡淡的问。
我真是有点欲哭无泪,操你大爷的老娘我是个人,不是一条狗链决定数寸方圆地的宠物狗。况且你又没有包养我,我凭什么原地待命?
“项总,我有点事情,现在在s城。”我忍耐的说。
“明天晚上我有几个客人,你跟我一起去。”毋庸置疑的语气。
“项总,我在s城,这几天我没办法回东莞。”我嗫嗫的解释。
“你还是让你儿子过安生的日子吧。”项天匀凉凉的说。
我死死的抓着手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他逼到这个份上,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项天匀,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查我?我林书慧好赖就一条命,你要弄死我随您高兴。但是,我求求您,别这样折磨我。没错,我是卖的,但我也是人,不是你家的狗。”
“呵~呵,林书慧,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冷笑几声,“你也知道你是卖的啊,那就遵守一下你的职业操守,别违背你恩客的意思。别招我烦,我烦了你日子更不好过。”
我一下子就颓了,跌坐到沙发里带着哭腔,低声说:“项总,我道歉,是我不懂事。”
“明天晚上八点,在s城xx街xx商场一楼门口等我。”话音刚落,电话就切断了。
我愤然将手机砸到对面床铺,操,他也来s城做什么?转念又一想,象他们这样的人,去哪还需要理由吗?
站了一会,手机又响起来,我怔了一会,认命的向床铺走去。这回电话是赵小龙打来的,我想也不想就接起来。
“小慧,你回来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犯,你就剁我jj。”他也跟叶添似的跟我装起了孙子。
“你发誓就跟放屁一样,别扯那些没用的,我都听烦了。麻利的,明天咱就回家扯离婚证去,谁不去谁就王八。”我叭唧给他挂了电话。
操,还嫌我不够乱啊。
赵小龙不死心的又打,我一怒之下,直接拖了黑名单,世界这才清静了。
我决定到叶添家门口蹲着碰碰运气,说不定越越会跟着他爷爷奶奶出来散步。想了这个想法后,我赶紧换上牛仔裤t恤衫,又往鼻梁上架了副没镜片的豹纹镜框。
换了双布鞋,我十分激动的出了酒店。
叶添的父母在s城有数套房产,我和叶添结婚后的第二年生了越越。为了这个孙子,叶添父母斥巨资在市中心买了一幢带院子的独门独户的院落。在大多数人住着三房两厅开个广本就牛逼的号称自己是有房有车一族的有钱人时,他们家显示出的低调的奢华足以让那些所谓的有钱人咬碎银牙。
我原先一直不懂,教授为什么可以这样有钱,等到我懂了时,也到了我也被叶添的母亲扫地出门的时候了。
叶添早先告诉过我,为了好的学位,他的父母早就带着越越住到了市中心那幢房子。
这会,我站在叶添家对面的巷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院子看。远远的,可以看到灯光,我想越越也许正在写作业呢。
想到与儿子近在咫尺,我的泪水忍不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第26节
38。
当年,我踏进了叶家大门。很嚣张的和叶添父母叫板,令他们震怒拂袖而去。我原先以为我和叶添的婚事要因此而变得迂回,但我没想到,折回家的叶添追进了父母房间。很快就听到他们激烈的争吵声,他再次回到客厅时,手里多了户口本。
他拖着我一起离开了家,后来的故事就很俗套了,两个年轻的对未来充满希冀的人匆匆领了结婚证,然后住到了一起。
婚后的叶添对我百依百顺,我们两个都没有工作,我是不知道干什么好?叶添是仗着卡里有钱,于是我们俩个干脆住到了酒店公寓。
日子过得很梦幻,下了楼可以吃饭,按个铃有人来收衣服洗,回了房我们卿卿我我,行欢喜之事。
我有些懊悔自己初次见面时用错了战略,于是,我决定调整战略。为此,我专门打了电话咨询我曾经在酒店上班的一个妈妈桑。她也嫁了个身家不错的男人,并且和婆婆处得不错。那个妈妈桑很是象样的指点了我一番,末了时她说:那些肥头大耳,满肚花花肠子的臭男人你都搞得定,更何况只是两个老顽固。
我觉得很有道理。
叶添在我的调教下,渐渐养成了凡事都要向我先报备的习惯。他豪气冲天的说:小慧,除非我爸妈答应大摆宴席,堂堂正正迎你进叶家大门。否则,我们就不回去。
我搂着他的脖子,温柔的亲他的眼睛:那你会不会一辈子都听我的话?
叶添回吻我,低喃:不听你的话我听谁的话。
我看着年轻得一塌糊涂的叶添,冷静的说:那好,你回去和你父母和好,至少你得让我有个表现的机会,只有那样你爸妈才知道我有多么好。
他一拧头,闷声道:不回去,除非他们来接。
我苦口婆心的劝他,甚至还搜肠刮肚的倒出了百善孝为先这样压箱底的话。
叶添终于被我说动了,在他看来,林书慧就是天下最善良最无辜最温柔最漂亮的女人。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我已经打听好了叶添身价几何。
最终,他们父母接受了他。条件是,叶添立刻和我办离婚。我听着叶添带回的消息,止不住的冷笑,好,这样对我,等着瞧。
我去了医院,找医生开了促进排卵的药。我还真不信了,这两个老家伙能让他们的孙子也露宿街头。
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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