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子,你的混混哥儿们来找你了,”
对门的小桃咬着苹果就冲进来。我正懒懒地窝在床上看书。这几天一想到米旆的钱,心里就不舒服。
“哦,”下床穿着拖鞋去他们对门儿,往窗户外一瞄,果然是南子。
我的同学只要见过南子的都说他漂亮,可惜是个小混混。这帮丫头势力着呢,不过,男色难拒。
我下楼去,不用看都知道,窗子上一定趴满了头,
“南子,走,咱们上那边去,”故意拉着南子的胳膊走开,果然听见上面“嘘”声一片。
“怎么了,南子?”我这才发现他脸色卡白,精神特不好,
“没什么,三儿,给你拿着,”他塞给我一包东西,报纸包着,
“什么啊,”我刚要翻,他按住我的手,“上去看。我走了,东海还在外面等着呢,”
他看上去真的特别虚弱。
“南子——”我挺担心的,还握着他的胳膊,
“上去吧,”他朝我摆摆手,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拿着那包东西上了楼。楼道里就打开看了下————
“啊!”吓了我一跳!全是一百一捆的钱,这么多——
我不假思索地就追了出去!
“南子!南子!”
门口,他正好上了东海的摩托,
“南子!!”
他还是停住了。我跑过去,“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你的钱,”
“我是问这钱怎么来的?!”我是急,我怕他真做错事儿!
“放心,没偷没抢,是干净钱,”他一直捂着他的肚子,脸色难看极了,我惊愕!难道————
“你!——”
“进去,进去,你收着就是了!”他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不是!——”
“是的,我去卖肾了,三子,进去吧,”
“南子!你这是不要命了!”我简直不可置信!眼睛都红了,他真是太——
“让我欠着别人的比要命更难受!”他低吼出来。我看见他难受的样子,心扎着疼,
“三子姐,你就拿着吧,南子才做完手术,拿着钱就给你送过来了,你就让他安了这心吧,”东海回头说,
我用袖子抹了把眼睛,报纸打开,“那你那营养够不够,把这点儿先拿去——”我拿出两打,
“够了,我还留着些,进去吧。三儿,谢谢你。”
车开走了。我抱着钱站在门口,还是只想流泪。
南子给了我十万,我拿出他多给我的一万九,其余的又用报纸包好,放包揣着,去了“朵梨”。是的,还给米旆,我也求个心安。
“三子!”减元看见我放下杆儿就跑了过来,
“我来陪球,有没有我的抽成啊,”我望着他笑,
“当然,他们不给我给,”他痞痞地靠在我身边,
“去,你给算什么,”
“算什么,我养你一辈子咯,”他象个小狗一样只赖在我肩膀上。男孩儿们都笑起来。我看见米旆在专心的打球,头都没抬。
“三子,减元养不起你的,他没你打球那个臭,你们要发财非得开夫妻店,”
“谁说我只会打球了,要养三子贵着呢,只打球哪够,我要发奋图强——”
男孩儿们说笑着。我拿起一支球杆也帮着减元滑了几杆。也注意着米旆,想趁他上洗手间的时候,过去把钱给他。
终于,我看见米旆放下球杆离开了。过了一会儿,
“我去洗手间,”球杆给了减元。
一脚蹬着墙,手里抱着报纸包,我靠在外面一直盯着男洗手间,来来往往看见我的男士们都还挺奇怪。终于出来了,我迎上去,“米旆,”
“干嘛,”他瞟我一眼,手里甩着水直往前走。我拉住了他的胳膊,“我找你有事儿,这儿说话不方便,过来,”拉着他走到旁边的楼梯走道,
他也任我拉着走过来,只是脸色不好,好象蛮生气。我也没心思管他为什么气,把报纸塞进他手里,“这是八万一,你赶快去交那个年费吧,是不是明天就截止?——”
我话还没说完,他竟然把报纸包甩在地上,这是明明显显发脾气了,“谁说我要交年费了?谁要你的钱?”
“佟岩说——”
“那也不要你操心!我的事儿我自己会做,谁要你的脏钱——”
我的脑袋一下子“轰”一声,
脏钱——
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我这么难受?要是别人这样说我,我根本不会——眼泪真的就这么快形成,我只觉得鼻子酸地厉害,
瞪着他,眼泪要流,也不能让它流出来!
袖子使劲一抹眼睛,我拣起地上的钱,转身就下了楼。
狗药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11
“和三!”他追下来,拉住我的胳膊,
使劲一甩,才不理他,
“和三!”这次他死死圈住,把我抵在墙边。我恨恨地望着他,他也象很大气地望着我,
“那钱怎么来的?”
“脏钱,你说怎么来的!”说着,我的眼睛又迷蒙起来,
他望着我,“我不信,”
“有什么不信的,你一开始就说它是脏钱,放开我——”真快哭出来了,我开始纽动。他一下子把我抱住,紧紧地,
“三子,我错了,三子,三子,”
这下,真哭出来了,垂着他的肩头,“你冤枉我,你不问清楚就冤枉我——”
“那也是你有太多前科,我一看见钱就——我说过想掐死你的,————”他埋在我的颈项里,双手紧紧圈着我的头,
我在他怀里呜呜地哭着,
“三子,不要再——再难也不要再想——”松开我一些,他望着我的眼睛。不等他说出来,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狠很地吻着,
突然有些害怕,我怕他说出那件事,说出了,我该怎么应对?不能做出的承诺,我不敢做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对我也许只是一时激情,我对他也许————眼泪又流了下来,苦涩的————
米旆还是没要我的钱。他说他自己挣的了那份年费,就算挣不了,今年入不了明年再入。他还说,他给了我的东西,永远不会收回。
就这样,我一下子成了小有资产的“富婆”。当然全部都攒了起来,心里毕竟还是有憧憬的,乌克兰———
“咳,他们弹钢琴的就是机会多,这种企业庆功宴的价钱一定不菲,而且,这家‘玉旗’是‘索代唱片’的大股东,这要一奏成名,以后就是鲜花,掌声,money——”
毛毛酸溜溜地夹着书,一手豁着面看着公告栏的启示说。整个公告栏都是艳红的“征演启示”,招请钢琴手承担‘玉旗’财团庆功宴的演奏工作,可是,只限钢琴专业。所以,毛毛才会忒眼红。
“好了,咱拉小提琴的都是精致小场,总有机会的,”我手上也端着碗面,腿拱了下她的屁股,催她快点上楼,快上课了,
“咳,早知道,原来学钢琴的,耽误了这双漂亮的键盘手————”毛毛吃完手里面,盒子丢进垃圾桶里,叹息地望着自己的手。胳膊被我拽着上了楼。
“哇!绝色!”本来这哲学史上的人就昏昏欲睡,窗子边的小乔这么轻声一呼,把大家瞌睡都轰跑了,
“小乔你别一呼一咋好不好,人家正在修身养性,”
“就是,看见什么都要镇定,要有大家闺秀的范儿,小家碧玉的型儿,”
一些人小声嘀咕着损她。上面的哲学史老师是老好人,她老人家眼睛总看着天花板,照样滋滋味味讲她的。我们底下呢,呵呵,千奇百怪,各玩各的。
“什么,真的,你们看下面那男孩儿,真是极品,”她眼睛也不眨地还望着外面。靠窗户的都望过去,结果,就真没一个再移开视线,“是不错,是不错,——…”这搞地我们没靠窗的急死了,课再怎么松散,也不能随便下位呀,
“看他是等谁的,”
“他长的真好看,三子,比你的南子还漂亮,”
这下好,她们这一挑,有人都坐不住了,幸亏,这时下课铃响了,女人们象疯了一样都冲向窗边。总听别人说我们拉小提琴的这个2班是音乐学院最不成熟的一个班,今天一看,果然。
当然我也在其间,只是往窗外这么一瞄,————还没容我情绪有任何带动,就听见那边毛毛的尖叫,
“米旆!找三子的,找三子的——”她手舞足蹈地直点我。女孩儿们的视线全聚向我,搞地我只能傻傻地耸耸肩,“我下去,我下去,”转身就跑了出去,还听见毛毛在后面兴奋的声音,“那是米旆,是三子玩儿的太子党里最漂亮的一个——…”
我只有翻白眼的份了:这些女孩儿见得帅哥多了,她们也就是喜欢这么闹着玩儿,果然,我一下了楼,
“三子,kiss!kiss!三子,kiss!kiss!”整个教学楼都听得见她们的疯叫。我拣起一个石子就丢了上去,“哐铛!”
完了!玻璃碎了,还不跑?
我跑出来靠在墙边双手撑着膝盖啜了半天,才看见米旆跟出来,
“疯丫头,迟早要被开除,”他过来点了下我的额头,就拉上我的胳膊。我溜子样儿的痞笑着任他拉着出了校门。
他的车停在门口,一上车我就开了音响。奔驰slr,就是享受。
他过来拿起车前一个精美的四方盒子给我,“什么,”
打开一看,乐开了花!“寿司!”
昨晚被他折腾地累极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直叫唤,“我要吃寿司!我要吃寿司!”连趴在他身上啃着他肩头都叫唤,以疯装邪呗,
整块包进嘴里,我鼓着嘴嚼着,“好吃,好吃,是三文鱼,恩,还有芒果,”还要不停说话,
他把水壶拿着,递给我,“你慢点儿,早上没过早啊,”
“过了,可这真好吃,”我又包进去一个,“你做的?”
“我哪会做这,”他无聊地横我一眼,
“呵呵,这要是你做的更好吃,”我马屁精似地凑到他跟前傻笑。他捏着我的鼻子咬着牙说,“你要求还蛮多咧,”
我枕在他的腿上六块一口气全吃了。他摸着我的肚子,“奇怪了,你这能吃,怎么长不胖呢。”
12
“三子,毛毛,快,一块儿去,一块儿去,”
我和毛毛才洗完澡上来,手里端着盆儿,头发都还是湿的,小桃夺过我们手里的东西放下,拉着就往楼下跑,
“干嘛啊,做贼呀,”
“哎呀,好事儿,好事儿,”
楼下停着一辆蓝博基尼murcielago敞蓬,我和毛毛见着同时吹了个漂亮的口哨,
“快上,快上,就差你们俩了,罗乐,走了,”开车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儿。我们一上车,车就启动了。
“到底干嘛,我头发都是湿的,诶,把敞蓬打开好吗,吹吹头发,”毛毛管他什么,跟前面那男孩儿就说。男孩儿笑了笑,顶蓬缓缓打开,
“这是干嘛,兜风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咳,涵宁她们家童松在香港路发现了一家新开的酒吧,忒hihg,让我们过去玩儿,她们都先走了,就差你们两,磨婆婆,”
“啧,你们不洗澡啊,”
“不象你们这样洗了就睡,”
“我们没你们疯,”
一路嘻嘻哈哈到了一家酒吧,“红娆”,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妖魔出没的地方。
果然,娆艳的灯光,超hihg的音乐。堕落的天堂。
我们人擦人的挤进去,灯红酒绿间见着我们那群妖精,
“三子,三子,三子,毛毛,毛毛,毛毛,”一起象喊偶像一样的大叫,各个象喝了兴奋剂,
毛毛咬着唇,叉着腰一个个指着她们,“堕落啊,堕落啊,哪有一点儿文艺青年的气质,”
姐妹们全过来揪她。
疯狂啊,音乐简直闹到人骨髓里去了,我需要一杯清水来镇定一下,刚从bsp;“ladies and gentleman,到底是谁呢————”dj夸张的拖音——
“啊!”突然我感觉有许多手将我一把拖起,
“哈,她是谁!”
只一束灯光突然打在我身上,我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酒吧吧台上,下面,震耳欲聋地叫着,“三子!三子!三子!”
我感觉酒吧每双眼睛都在我身上,每一个人都在喊我的名字。其实,这也没什么,酒吧里常这样疯着玩儿,只是,她们竟敢算计我?
我有些无奈,三七步站在吧台上,手里还拿着杯子点着下面的妖精们,让她们小心点儿,
“三子!三子!三子!”叫喊声越来越大,我真有点当年毛爷爷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红卫兵的感觉了。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他们要看什么,就给他们看呗,
弯下腰把杯子放一边,这时,音乐响起,当然so sex,
背对着他们站定。我刚洗过澡,就随便一件白色衬衫,短裙,故意松开胸前一颗纽扣,我想,效果足足有了,
身体随着节奏妖娆纽动,这种poping bsp;发丝在脸旁轻拂,轻咬着唇微笑着,我知道哪样的表情更媚惑人心。他们都说我一跳这舞,没人不傻,特别是男人。
音乐节奏一变,突然一莞尔,调皮一眨眼,我跳下吧台扶着毛毛的腰做起小鸡啄米样的舞步,毛毛也快,马上打头,一个扶一个,全做起这样的动作,顿时,整个酒吧越连越多,围着舞池,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全是小鸡啄米。现场气氛hihg到无以复加。
今天确实疯地很开心。可是咱都是精丫头,疯也有疯的分寸,那种地方超过午夜就没什么正经节目了,大概十一点吧,我们全撤了。
“诶,三子,你真是个妖精,那舞跳的——”
“就是,就是,我旁边那男的都在松领带了,”
“他们眼睛都看直了,”
“啧啧,别说的我好象在跳脱衣舞,把你们那些小甜言小蜜语都给我收起来,说!谁的主意,谁要把我弄上去的!”咬着牙我故意凶神恶煞样儿,小娘们们全嬉皮笑脸和我痞笑,
“哎,你跳得多好,多给我们长脸,”
“我们是学艺术的嘛,当然要秀最绝的,三子,你是我们的骄傲!”
一群女孩儿全嗲嗲地贴过来,我都要恶死了。这时,走到校门口,
“三子,你的男人,”毛毛拐了下我的胳膊,头朝前面一点。看过去,
paganizonda旁,是减元。
“什么什么男人,”我无奈地横那些妖精,
“superboy,superman!”小疯子们把我往前一推,全跑进去了。我只能无奈地笑。
“这么晚找我有事儿,”微笑着走过去。减元今天穿地忒正式,一身西服,他天生是个衣架子,很帅。再加上,他就是那吊儿郎当的调调,倚在车旁,更害人眼。
“好啊,你到处野着玩,把你老公完全玩儿忘了,”他过来一把框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只磨牙,
“什么,”我疑惑地望着他,什么事儿,是真忘了,
他一手捏住我的鼻子,“你答应今天去我们家演奏的!”象个孩子不服气地大声嚷嚷,
我恍然了悟!糟!这破脑子,是忘了,他们家今天有商业party,让我去助兴演奏的。可是,那是商业party,太正式,我确实有些犹豫,
“哎呀,我确实忘了,可你那是商业party——…”
我说着,他已经把我塞进车里,“少废话,今天压也要把你压去,”
“哎,你也等我换套衣服啊,这样——…”
“没时间了,这样很好,我们三子穿什么都漂亮,”
“那我起码也要擦点口红,———诶,你看这样红不红,”我调皮地使劲抿了抿唇,望向他,
“美呆了!”他过来咬了下我的唇。
车向和逊湖畔开去。
13
“妈,这是和三,音乐学院小提琴专业的。三子琴拉的特棒,”
“阿姨,您好,”我微笑着看向这位贵妇,
“恩,你好。”态度冷淡。马上看向她的儿子,“小元,刚才里昂交响乐团的mr。elliott已经为大家演奏过小提琴了,很精彩,你——”
“妈!我跟你说过会让三子来演奏,三子拉的这个世界上没谁能比得上她!”
这减元也有点吹的太过头了。我有点尴尬地看向别处。宴会规格确实高,感觉每个人象来参加奥斯卡颁奖。这么晚了还都端着优雅的微笑,挺难为的。
“不行,三子来了就要上去演奏!”
“可是,你看她——”
“走,三子,拿琴去!”减元拉着我的手就走了进去。这在家就是个霸王级的啊,
“等等,”路过旁边花瓶里的一束白玫瑰,我抽了一支出来:刺儿都剃了,茎也很软,不错!
“你喜欢白玫瑰?明天我送你一大束,”减元回头望着我直笑,
“别,花难得招呼,我没那耐心,”松开他的手,我开始拢起头发。减元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很容易,用玫瑰的茎做绳,和头发简单缠一个髻,白玫瑰正好在侧面。
“好不好看,”我问减元。傻子,他只会望着我傻笑,
“琴呢,”
看来我是真要上去好好秀一把了。他妈妈不说那个什么里昂交响乐团的mr。elliott,我还谦虚一把的。那么一说,还真把我不服输的小性子激起来咧。就当给咱减元同志长脸咯,亏他那么吹。
一手拿琴,一手拿弓,自信地走上小舞台。还是那身白衬衫,短裙,我想,人自信了上哪儿都漂亮。
没在乎有多少人看上面,站地也很随意。当琴架在肩膀上时,我只感觉到愉悦——指尖滑动,引弓———
我选奏的是法国作曲家圣桑的《引子与幻想回旋曲》。之所以选这只曲子,是因为这首回旋曲曲调节奏十分别致而富于弹性,在音乐上色彩缤纷、争奇斗艳,是最能体现小提琴技巧性的作品之一。它的引子部分是带有忧伤冥想的行板,进而音调象飘落的枫起来,呵呵,今天这免费有氧运动做的好啊———
正象个疯子一样自娱自乐,突然一辆跑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送你吧,这离你们学校还有点远,”车里下来一个男人。我迷眼一看,哦,面熟,是那个上次在佟岩家我和毛毛把他衣服弄脏的什么————哦,冯总,
“谢谢,不用了,我跑跑马上就拦辆的士的,”我爽朗地笑了笑,
“这么晚了的士也不安全,——”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后面一辆车飙过来,
“吱,”几乎无声。paganizonda的速度与刹车就是没话说,棒!
减元跑下来拉住我的手就走,“你胆子也是大,这么晚了一个人走,你想把我吓死!”
“咳,咱会两下子怕什么,”我痞笑着任他拉着上了车。再次确定,这是个霸王。
“你那花拳绣腿——…”paganizonda发动。临走时,我跟外面那位冯总摆手示了下意,人家什么反应都没看清楚,车离弦似地跑了,
“他谁呀,”减元不屑似地问,
“不认识。”我无所谓的躺在椅背上舒了口气,舒服。是不认识嘛,也没兴趣多想。现在,只想全身心体会paganizonda带来的疾速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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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陶阿姨,”
“三子,来了,”女人连微笑都这么惹人怜。南子的妈妈一直是个病美人,她对我极好。
“我来吧。南子呢,”接过她生炉子的火钳,把柴火熟练地丢进炉火里,
“他呀,去忙他的店铺了,街头的唐老头要去深圳他女儿那儿,想把那店盘出去,南子想接过来,”
“哎,好事儿呀。阿姨,水烧上了,你进去坐吧。我去看看,”扶陶阿姨进去了,我跑到街头“唐唐小超市”,
“南子,”
“来了,”他走出来,又朝里面喊了声,“唐叔,拿两瓶可乐啊,都记帐上!”
“好叻,”里面传来唐叔的大嗓门。
接过他递过来的可乐,一起走出来并肩坐在小超市的门口台阶上,
“他开多少价,”喝了一口,我朝里面扬了扬头,
“贵到不贵,五万,”
我点点头,“你打算盘下来做什么,还开小超市?”
南子摇摇头,用瓶子指了指对面,“对面马上就要拆了,听说要建一个‘家乐福’,小超市肯定不行。我想开个租碟店,我们这边中学多,学生现在都好这儿,我还可以带着租书,”
“诶,是的啊,呵呵,你还可以租游戏碟,游戏卡,带卖游戏币之类的,”
“是这样想,”南子笑着喝了口水,
“钱够吗,”
我知道南子卖肾得了十八万,他还了我十万,剩下八万,他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陶阿姨的身体都不好,肯定也用了些,如果五万盘了店,手头上肯定也剩不了多少了,
“再和唐老头压压价呢,够了,”
我望着他的侧面,拍了拍他的腿,“南子,这样吧,估计唐叔这个价卖给你已经很给面子了,他一孤老头儿也不容易,就五万吧,不够的我出,诶,你听我说,”我捏了捏他的腿,阻住他要说的话,“这钱我也不是借你,权当我入一小股,这店亏了,算你的,这店火了,你年底分点儿红给我就成,好不好,”我知道南子万不会再要我的钱,
他低着眼想了会儿,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我扶着他的腿,额头顶了下他的肩,两个孩子相视笑地很开心。
南子的店说话着就盘了下来,开始简单的装修。我还想出一招儿,说来也是毛毛提醒的,我们那些同学有些人疯爱买碟,看了就瞎甩,我去“募捐”一点儿,还可以给南子节省许多成本呢。所以,这几天晚上,我带着毛毛全校满宿舍跑,只要有点交情的就腆着脸去要,挺热闹。
“就你们管弦的男生最小气,我们去找他们三楼要的时候,人家爽爽快快就给,才没你们这么多事儿,”
毛毛噘着唇直瞪眼,我抱着纸盒子也没好气地望着这几个鬼男生。趁火打劫。
“咳,我们还不是想领略领略三子的舞姿,你不知道修文回来说的那个激动,我们都打破脑袋后悔那天没去‘红娆’咧,”
是的,他们就是找歪。原来那天他们班修文那臭小子也在‘红娆’,把我那段poping bsp;“三子,好三子,只跳一小段,就一小段,让我们看看,羡慕死修文那小子,跟你说,他今天正好出去不在,”几个男生就在寝室门口围着你“哀求”,
“就是就是,三子,我这里不光有影碟,游戏盘子我也不要了,你全拿去,”
“我的也是,我把电脑都送给你好吧,”
“这是你说的!”我立马指着棠立说,让他吹,他那台索尼笔记本可是才买的,他舍得给我?果然,臭小子呵呵笑着摇头,又赖,“哎呀,你就赏一段舞嘛,欠你个笔记本还不成?”
我实在信他们这些鬼人的邪,谁让我是想要他们的碟呢。纸盒子推他们怀里,我后退了一小步,手叉着腰,“没音乐怎么跳,”
“有有,朱行,还不快把那电脑音箱打开,人三子小姐等着呢,”男孩儿们一个个兴奋地象猴精,
“三子,跳段超辣的,吓死这些没开化的小男生,”毛毛咬着指甲靠在门边呵呵直坏笑。我横她一眼,“美得他们,他们还没那福气,”笑着把长衬衫搂起,在腰间结了个蝴蝶结,露出一小截肚皮,
寝室走廊上围过来的男生越来越多,毛毛很懂事,抱着箱子开始嚷嚷,“美女演出,绝非义演,想挂眼科,先交碟来!”男生们笑闹着还真纷纷往纸盒里丢起碟,我直和得意的毛毛竖大拇指,
音乐响起,我跳了段经典肚皮舞,随着动感的音乐节奏,忽而象蛇一样妩媚地扭动,忽而又夸张地摆动,腰腹部则拼命地用劲,努力使肚皮活动到最大幅度,动作优美而热烈。
走廊上一时简直象炸开的锅,口哨,怪叫,掌声,不过,男孩子们都是真诚的赞赏。
“三子,老天,”棠立直拍着巴掌摇头,一脸不可思议,“女孩儿就凭这可以击倒一个连,”
“去你的,”我笑着放下衬衫,接过毛毛手里的纸盒,满满一箱碟,很满足了,
“不是,真的,男人最受不了你这样的女孩儿,就你刚才那样儿,彻底荤菜!”他还兴奋地没完没了了,
我抱着纸盒准备走,那些男生却还拦在我们面前,“三子,咱们关系好偷偷告诉你,其实真正咱音乐学院男生楼里游戏碟最多的是五楼钢琴的姚夜,他那碟子多数进口过来的,好多我们都不容易玩儿到呢,”
“真的?”
我确实有些动心,如果有些世面上难搞到的碟子,南子的生意不是更好?
“我和他又不熟,不好去要,”
姚夜我听说过,是他们钢琴专业的‘系草’,见过几次,确实有“王子”的气质。
“咳,今天你够哥们儿让我们养了眼,我们带你去呗,但是只负责引见引见,人家愿不愿意送,还是靠你自己咯,”
“切,那不白说。三子,算了,这么多碟了,也够了,”毛毛翻了翻我盒子里的碟皱着眉头说,
“去看看吧,”我还是跟着他们上了五楼。
敲开姚夜的寝室,一身白色的男孩儿看起来干干净净,甚至有些道古仙风的清俊味儿,人家的寝室布置也很别致,比我们女孩儿的房间还幽雅。
说明来意,男孩儿只是站在门边打量了我一会儿,“好吧,”
我们真还都傻了眼,这么干脆?
“我可以把碟送给你一部分,不过,你要帮我拍一个mv。”
看看,看看,算看清这些文艺小男生的嘴脸了吧,原来咱音乐学院的男孩儿们各个精通“交易”啊,
“碟由我挑,”我也不是个傻子,当然要侃点儿价,
男孩儿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成交。
15
“你到会挑好的。”
当我裹着大外套醒着鼻子蹲在他那一大箱游戏碟里一盘盘挑时,男孩儿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冷冷地说,
我抬头瞪他一眼,继续低下头,把刚才本来可要又可以不要的全部又哈出来放在一旁。
这生意可要彻底划算!
他为了去参加奥地利的一个钢琴比赛,需要先拍摄一段秀琴的mv。这小子想法是好的,可就把我苦了。
他选的曲是yiruma的“kiss the rain”。在他的钢琴伴奏下,让我穿着一身白裙在雨中湿透,关键是,表情要凄美!可把我淋的,一条他不满意,再来,不满意,再来!好了吧,最后连那只mv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兴奋地赞叹,“太空灵,太飘逸了!”这位精益求精的小少爷还让我在冷水里泡了二十多分钟!
硬让本小姐感冒了!四肢无力,头昏脑涨,鼻塞————我最讨厌鼻子堵着了!
肯定要捞回本儿,现在再难受也要捞回本儿!这个信念支持着我继续在大箱子里扒。
当我怏妥妥地抱着挑好的碟拖着沉重的步伐晕忽忽回到寝室时,可怜我连个开门儿的都没有,隔壁左右的,包括毛毛又全部疯到“红娆”去了。冷冷清清的楼道,凄凄惨惨的我————没别的想法了,泡了碗泡面,准备吃了就睡。这时,手机响了,
“你在哪儿,”是米旆。不知怎的,这种时候听见他的声音,让我变地特娇气,鼻子突然有些酸酸的,更堵,
“寝室呢,”
“声音怎么这样,怎么了?”他的声音立马紧起来,
我只在这边醒鼻子,努力压下那股子酸劲儿,
“三子,三子?”
“感冒了。没事儿。你在哪儿呢,”拿出面纸醒着鼻子,我努力用正常的声音问,
半天他不做声,只听见呼吸,
“我真的没事儿,你在哪儿呢,要不,学学罗密欧来把我救出这感冒的牢笼,”我还笑着跟他开玩笑。他在准备一个考试,这几天都在辛苦的k书。
“多吃点儿药,要去打针,注意睡眠,多喝点儿水,要吃有营养的——…”他说一句,我恩一句。直到挂断电话,心里很暖。
泡面也泡好了,我大口大口地豁着面,只想着早吃完早睡,
“你这样吃面真不象个病人,”
窗口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再看过去,整个人都傻了!
米旆同志攀着窗棱从外面利落地跳进来,我张着嘴巴望着他,简直不可置信,
“才让你吃有营养的,你就吃这些垃圾,简直不可信,”他走过来食指点了下我的额头。又接过我手里的泡面丢一旁,双手捧着我的脸庞,唇贴上我的额头———“恩,还没发烧,”又低下头,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真傻了?学学罗密欧,可惜今天没月亮,”微笑着,真的很漂亮,
我一下子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米旆,我要是今天要月亮你也要给我月亮,”咬着他的肩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哪个女孩子这种时候不感动,哪个男孩子会为你做到这样————
他抱起我轻轻摇了摇,“要月亮,画个月亮给你好不好,我真的很想给你——…”我吻住了他的唇边。不敢去吻他的唇,我感冒了。他却衔住了我的唇,马上又松开了,“你鼻子堵着,接吻会很难受的,”此时的米旆笑地真象个纯真的孩子。我顶着他的额头,一直望着他,望着他———
他抱着我向窗边走去,
“米旆,我从楼梯下去,你等我——…”女生宿舍男生肯定不能进来,他从窗子外爬上来,尽管天黑,已经很危险了,我怎能还让他抱着我————
“相信我,能行的,一定要学罗密欧!”这时,他又象个顽皮的孩子。我相信他,紧紧地抱着他——…
我永远记得这一晚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斗,纯纯的黑色,就象米旆的眼睛,印在了心底。
16
“米旆,”
“恩,”
赤裸的身体裹在丝被里,懒懒地趴在床上,看着那边书桌旁的男孩儿。他也没读书,在玩数独游戏。
“米旆,”
“米旆,”
再没有应声。男孩儿握着掌上宝突然冲趴到床上,眼睛却一直没离他的小方格。呵呵,象个正在做功课的小孩儿,专心致志,却又不想怠慢喊他的人,干脆靠过来,
侧过身子,一手弯曲着头枕在上面,一手提哩着他的头发,我微笑着凝望着他,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不是吗,特别是眼睛里写满认真的时候,
他扭过头来狠狠啄了下我唇,眼睛又回到掌上宝上,手里不停在屏幕上写着数字,“我把这关过了,就去给你弄吃的,”
我皱了皱鼻头,抽回揪他头发的手,仰躺在床上大大呼了口气,“又吃,要被你养成个胖子,”
我病了这几天都和他混在一起,他抱着我去打针,牵着我去买药,还自己胡里吗啦异想天开给我做那吃做这吃。处久了才发现,米旆同志有非常经典的“顽童”心态,猎奇,执着,不服输。他真亲手给我做三文鱼寿司来着,说实话,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真没这方面的天赋,是真的…不好吃。
我很不给面子的吃第一口就吐了出来,皱着眉头望着他。他也皱着眉头望着我,后来又腆着笑,“其实我觉得还可以,”自己把盘子端回去,埋在厨房里继续研究改造。
他把照顾人当责任,也在当乐趣。我这么觉得。
“你当然要吃胖点儿,别学他们减肥,女孩儿丰满点儿漂亮,”放下手里的掌中宝,他的手溜进被单里握住了我的乳房。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他说,我情欲渐浓时,眼睛美丽的象妖魔,
我嗔他一眼,歪过头,唇咬住食指的骨节,发丝漾在唇边。感受着身体里的火焰被他挑起———
“三子,三子——…”他细细咬着我的耳垂软软叫着,
我的心颤抖地快发疯,是我是妖魔,还是他?
突然,
“咚咚咚”门口传来很大的敲门声,打乱了那层妖冶的魔障,
“不会又是减元他们吧,”我望着他,他却突然象想起来什么,脑袋“嗵”地钻进被单,
“米旆!”我不可制抑地轻声尖叫出来。坏蛋,他直接咬住了我的乳头,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我却已经顾不上,双腿都蜷缩了起来———直到听见门口竟然传来唏唆的钥匙声!
“米旆,——”我的轻喃里已经不知道是难耐的情欲,还是妥协的乞求了,双手无意识地不知是推拒还是在抚摩着他埋在被单里的头颅————
外面客厅门推开的刹那,男孩儿抱起我连同被单迅速地藏到了床下,床单边角掩下的刹那,就听着足音的临近————
“咳,真没人呐,上哪儿去了,”是个男孩儿的声音。床下的我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上。也只能这样,床下的空间才多大啊,“讨厌,”我直瞪着身下的他,手指去点他刚才把我折腾地要死要活的唇,现在依然艳丽地让我心颤。他却坏笑着一口咬住我的指,被单里贴着我腰间的手也不老实,开始往下滑,————
“米旆,别,外面有人,”我慌忙俯下唇贴近他的耳旁,用轻的不能在轻的声音说。他的手已经覆在了我的下体,
却,没有动,“吻我,”只有无声的口型。眼睛望着我,象在命令,更象在撒娇———我娇嗔着瞪他一眼,唇已经覆上————只听见耳旁,
“米旆,我是景阳。你几天都没来学校,打手机又关机,我只有翻出你放在寝室里的钥匙进了你家的门,说实话,哥们儿,你这真象狗窝,——”正在被他胶着着的我听到这,差点“扑哧”笑出来。小坏蛋,他立马象惩罚我的不专心样儿,双腿间一直不动的手指开始摸索————我倒吸了口气,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唇就在他的耳边,“别,米旆,求求你———”他吻着我的发角,也稍微抬头凑到我的耳边,“坏女孩儿,看你不专心,”我被他磨折的都要呜呜幽咽了,他吃掉了我所有快要崩溃的娇啜————
“不知道这录音笔是不是好的,————‘米旆,我是景阳。你几天都没来学校,——’————恩,能录就好————继续说啊,米旆。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你这儿象狗窝,恩,是象。好了,言归正传,系里马上要举行趣味运动会,我给你报了名,双人自行车慢行赛!一定要参加,一定要参加啊!这可是咱哥儿们当班长第一次捞的活儿,政绩,知不知道!赶紧找伴儿去啊!恩,就这些。”
男孩儿好象放下录音笔在桌上,可突然又传来他的声音,“哦,还有,你出现在这个时空时,首先第一件事是什么知道吗,给我打电话!!”可以想象男孩儿对着录音笔大吼的模样,一定抓狂,
终于,脚步远行,外面的门重重合上。床下的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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