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他为什么买这些看起来昂贵不已的东西给自己,这该是男人“宠”女人的方式,但不是黑耀司对待她商迎曦的方式。
回过头,她看到他已经走进卧室,正从身后抱住自己──
“一点也不奇怪,我豢养‘情妇’,向来很大方。”他轻而易举,猜透她的心事。
虽然他的话再一次刺痛她,但迎曦决定漠视。
“你要我穿哪一件?”她平静地问,深深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伸出手,指向一件大胆、火辣的低胸露肩红色礼服,无言的下令,却如同君王般笃定得不容置疑。
“我立刻换上。”她柔顺地回应,平板的声调,没有情绪地轻之又轻。
仿佛感到迷惑,他突然握紧即将自手上脱离的她──
“这么乖巧,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他的手,充满占有性地握住一只女性温暖的ru房。
“我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她的声音轻颤。
“逃不过。”他笃定道,满意地放手。
※※※
黑耀司似乎有忙不完的工作。
他并不常来找她,但有时候,他却会突然心血来潮,安排她搭飞机到国外与他会合,在饭店要她,隔天早上再命人把她送回台湾。
这种时候,迎曦就被迫必须跟mike请假。
很难想像,她过著像是双面人的生活。
当黑耀司不在的时候,她觉得自由快乐,但在他身边,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而大多数时候,他不会来找她,迎曦很清楚,黑耀司绝不拥有她一个女人。
她相信,再过一阵子当他对自己厌烦,就会淡化他的复仇心,到时她应该可以自由,过她想过的生活了。
这一次,她没有远渡重洋,到海的另一岸与他会面。这家位于东台湾的度假知名饭店,是迎曦被知会必须在圣诞节前赶到的地点。
在车上,她听老张提过,他到东部来是探勘一起土地开发案。
远眺美丽的东海岸,令人心旷神怡,能在假日期间,在这间知名饭店订到这么理想的位置进餐,并且包下一整周的总统套房,肯定要透过关系。
距上一次,黑耀司命人将她送到饭店,已经隔了一个多月。
而她,乐得自由,当然不会过问,他在忙些什么。
表面上,这也是她体会到的生存模式──在黑耀司的羽翼下,她的“乖巧、顺从”是保护另一个真实的自己,最好的伪装。
从前,她一昧的反抗,只为她的人生招来更悲惨的下常
“等很久了?”男人占有性的手臂,突然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她回过头,倩然一笑。“还好。”
理所当然地吻了下他的女人,黑耀司这才放开手,走到迎曦对座。一旁伺立的侍者,立刻为贵宾拉开座椅。
正要点菜,餐厅经理突然走过来。
“黑先生,您的手机响了。”
这间高级餐厅,为维护用餐品质,有专责替客人保 管手机的人员。
“等我一下。”黑耀司交代一声,随即起座。
迎曦待在座位上,延续无聊的等候,善尽她情妇的角色。
“小姐,一个人吗?”
一名英俊的男人手执著酒杯,走到迎曦身边,温柔地问她。
“我……”
“介不介意我坐下?”见她略犹豫,男人随即问。
“恐怕不方便,我在等人。”
“我陪你一起等如何?”他已经坐下。
迎曦吁出一口气。这名陌生男人的穿著十分体面,相貌堂堂,看起来极度自信──她不禁猜想,是否衣冠楚楚的男人都不懂得谦虚?
例如黑耀司,更是狂妄中的狂妄。
“小姐贵姓?”男人接下去问,低嗄温存的嗓音,十足十情圣的姿态。
她凝视男子深邃的五官,似乎有混血的嫌疑。
“我姓商。”她答。
男人伸直长腿,优雅地交叠。“今天我很幸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迎曦忍不住微笑。是啊,“今天”最美的女人。
跟黑耀司在一起久了,她已经能轻易解读男人话中的语玻
但不讳言,对方的话,确实让她略微心动……
这两个多月来,不必再忧愁生活、更不再自我折磨,可能她的外观真的改变了许多。
“你笑起来很美。”男人低嗄地道。
“我的女人美不美,不干你的事!”黑耀司冷峻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阿司?”
陌生男人一脸惊讶状,却直接叫出黑耀司的名字。
“该死的。”看清对方是谁,黑耀司皱起眉,喃喃诅咒。
“你的女人?”男人挑起眉眼,似笑非笑。
“起来!”完全不理会对方的疑问,他毫不客气地推开对手,夺回属于自己的宝座。
迎曦错愕地瞪视著这一幕。
“喂,阿司,这赶走你的好朋友,太没有兄弟爱了。”他朝迎曦眨眨眼,举止暖昧。
“滚回你的位子!”黑耀司瞪著对方,脸色阴沈。
即使不是他最中意的“物品”,但只要是他黑耀司的东西,就不许别人觊觎。
“ok,别在女人面前发火,省得‘你的女人’觉得你没风度。”利人隽不怕死地嘲弄道。
据他了解,黑耀司行事谨慎严密,对女人更是如此。倘若只是用来寻欢作乐的床伴,那女子绝不能让他脱口而出──够格叫做“他的女人”。
“滚开!”
黑耀司的脸很臭,极端难看。
利人隽却有如中了乐彩,有幸看到黑耀司这张臭脸,不跟那伙狐群狗友大肆宣扬一番,岂非有违他做人的原则?
只不过,他好奇的是──这名女子是谁?惯常在情场以钱易“物”的黑耀司,换女人如换衣服,居然也有想独占一个女人的时候?
陌生男人神色诡秘地离开后,迎曦紧张的坐在位子上,等待他的脾气。
“menu。”他却臭著脸、一言不发,仅跟侍者要了另一份菜单。
让他懊恼的是,利人隽临走前的提醒──他竟在利人隽面前脱口而出,承认商迎曦是“他的女人”。
他的臭脸,显然比他的脾气更具有威吓的效果,侍者吓得立刻送上早中晚三份菜单,任君挑眩
虽然他没发脾气,却让迎曦如坐针毡。一整个晚上,黑耀司的脸色,始终很阴沈。
※※※
那一回相聚,黑耀司第二天一大早,就命人把她送回台北。
当天晚上,他也根本没回饭店。
之后,相隔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曾再来找她。
“迎曦,你一个下午在发什么呆啊?”mike走到她面前,故意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挥舞。
“噢,没有……”被老板抓到自己在上班时间神游,迎曦的脸孔微微泛红。
“刚才5桌的客人点了一份起士蛋糕,你送过去了没?”
“糟糕,我忘了!”
她急忙从柜台前站起来,把蛋糕送到客人的桌上。
mike瞪大眼睛,站在她背后猛摇头,因为迎曦一向很细心,这种脱线的情况简直难以想像。
为了弥补自己的大意,这天晚上迎曦在店里加班到十点。反正最近黑耀司鲜少出现,她几乎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晚上十点,咖啡店打烊后,mike牵出他的豪迈!”25,热心地送迎曦回公寓。
和mike挥手道别后,迎曦拖著疲 惫的脚步走进电梯,边打著呵欠,心底只想快点回到家,泡一个暖呼呼的热水澡,解除一整天的疲劳。
“还记得回家?”
迎曦一打开门,就看到黑耀司冷著一张脸,站在门外守株待兔──
“你怎么来了?”她小嘴微张,掩藏不住惊讶。
“我在这里养了一个情妇,我想来就来!”他伤人地道。
迎曦别开眼,当作没听见他讽刺的话,默默把门关好。
“你上哪去?”他质问。
“我只是出去一下……”
“一下?”他冷哼一声。“我从下午等到现在,你的‘一下’还真久!”显然她的谎话激怒了他。
从下午到现在?迎曦开始紧张起来。
“你、你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去煮宵夜。”她慌慌张张地越过他身边,差一点撞到桌角。
“不必了!”
他上前一步,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像擒住一只小鸡。“少模糊焦点,还没解释你上哪去了?!”
挣脱不开他的掌握,迎曦两眼低垂,瞪视著昂贵的大理石地板,沉默是金。
“少装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低吼。
“我、我真的没上哪去……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不可以!”他眯起眼。“我听管理员说,你时常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没有这回事?”
“我哪有!”迎曦睁大无辜的双眼。“一定是管理员伯伯年纪大了,所以认错人……”
虽然她“偶尔”晚归,但平常都准时五点下班。
“这里没有管理员‘伯伯’,只是特种部队退下的专业保全。”他冷冷地戳穿她。
迎曦愣了下,想起自己根本没注意过,楼下的管理员到底是老是少。
“看起来,这阵子你好像很‘不乖’?”他倾身,冷峻的面孔跟她只有不到三寸距离。“怪了,原本我还觉得开始乏味,现在看来,游戏还不到尾声。”
迎曦打从背脊凉起来……
“你想太多了……”她勉强地道,声音却在发抖。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愉快生活,可能不保了。
“是吗?”
黑耀司冲著他咧开嘴,俊朗的脸孔,头一回显的无害。
迎曦却感到,脚底开始发麻。
“既然是我想太多,”他斜觑她。迎曦打赌,他伪善的笑脸,英俊得可以迷死一打女人。“为了杜绝我的怀疑,我会替你换个地方。”
迎曦错愕。“什么地方?”她轻锁眉头。
好不容易找到咖啡店的工作,她很喜欢这份工作,根本不想离开。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撂下话。
迎曦心事重重地瞅著地面,不发一语……
她开始茫然,不知道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还要撑多久?到底还要等到何年何月,她才能完全摆脱黑耀司,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第七章
隔天的早上,黑耀司要求她整理衣物。
“你到底要我去哪里,我总有知道的权力吧?”迎曦问,她实在不甘心放弃咖啡店的工作。
“放心,你不会离开太久。”他冷著眼嗤笑。
她不了解,他诡秘的笑容里包含的意义。
下午三点,老张开著车子来载她。
“商小姐,你要先到沙龙吗?”
“沙龙?”
“对啊,就是你们这种女人──我的意思是说:像你们这种贵夫人,常常会去的地方,就是沙龙啊!”
“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迎曦很快地答。
这点她有自知之明。她可能是“这种女人”,但绝对不是什么“贵夫人”。
她没有跟老张生气。而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要求自我保持坦率,当然,这一点只有对黑耀司例外。
“可是姚先生交代我,等一下要送你去试衣服,他还叮咛我,一定要问你要不要先去沙龙打扮一下。”
“姚先生?”
“就是姚家鼐先生埃”
噢,是他。迎曦想起了,这个专门替黑耀司办事的“爪牙”。
这一类字眼拿来形容人,简直刻薄又无礼,迎曦不禁笑出声。
“商小姐,你在笑什么?”老张一脸好奇地问。
“没什么。”迎曦收起笑容,礼貌地道。
老张真是典型的好奇小老头。
关于这一点,迎曦不禁感到迷惑,因为老张并不符合黑耀司用人的标准,除非,老张是姚家鼐录取的。
“商小姐,你要先去沙龙吗?”老张不死心地问。
“如果他们要我去的话,我就去吧!”迎曦答。
老张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在说:你好像特别奇怪!
不管老张的眼光,迎曦望向窗外,放松心情、开始欣赏起风景。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她的命运不可能再糟了。
※※※
一直到当天晚上,迎曦才知道,黑耀司要求她参加一场私人宴会,宴会地点就在黑宅。
他从来不曾带她出席公开场合,迎曦原以为自己不必要面对的问题,终究来临了──
“你要我做什么事都行,但我可不可以不要参加晚宴?”她问他,口气已经半接近请求,虽然她告诉过自己,再也不求他。
黑耀司眯起眼,从头到脚,打量她的全身。
今晚的她香气袭人,乌黑秀发松松挽起,搭配她白皙典雅的五官,性感得简直就像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今晚的她简直脱胎换骨,只差还没换上,他为她准备好的礼服。
“不可以。”他粗嗄地道,报以一贯的回答。
迎曦沮丧地垂下眼,早料到他的答案。
“我给你三十分钟,下一次我进门前,你最好已经换上衣服。”他严苛地进一步下令。
黑耀司走出房间后,迎曦瞪著那件摊在大床上的桃红色露背礼服,发呆了整整十分钟之久。
之后,她走到床边,用一根手指勾起那件,微“北到不足道的轻纱。
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件衣服!这件“薄纱”煽情、裸露的程度,可以说是情妇的标准“配备”。
她能猜到黑耀司的目的──今晚他带她出席,有一部分是为了羞辱自己。
迎曦其实不在乎黑耀司要怎么对待她,但是她不能不顾及怀星的想法──
现在怀星已经跟黑耀司订婚,倘若外界知道她们姐妹两个,跟同一个男人沾上关系,一定会伤害怀星。
无论怀星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她只是不愿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三十分钟后,黑耀司果然准时进来验收成果。
她已经穿好衣服,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等著他。
“这才听话。”他满意道,目光落在他视线下那两团雪丘上,喃喃地道:“你的脸孔太苍白了。”
他伸出手,兴之所至,恣意揉捏两团起伏的酥胸。
“不要……我已经打扮好了,”她闪躲著解释。“我怕做好的头发会弄坏。”
“我会小心。”他粗嗄地道,不容她拒绝。
拉下她胸前的领子,两团豪乳立刻滑出衣领,领口箍住丰盈的ru房下缘,薄纱礼服顿时变成充满性诱惑的情趣内衣。
“埃”她轻喊,当他反锁她的双腕在腰后时,她微蹙起眉心。
他撑开她悬在床边的大腿,命令她的双腿屈膝到床上。
“楼下不是已经有人在等?会不会来不及……”她试图做最后挣扎。
她不要在他家中被他占有──在这张床上,也许他也曾占有过怀星。
“无所谓,让他们等。”
他根本不在乎,倘若有人想入非非,那正如他意。
黑耀司激动起来。她一改过往的柔顺,突然犹豫起来,不再任由他予取予求,这点迷惑住他,更挑起他的征服欲,惹得他性致高张,比过去任何夜晚还带劲。
“呃……”
下体含衔处一波激烈的拍打后,迎曦全身发汗,她蹙著眉头、同体娇颤,承受不住腿间涌上来的一波波快感……
他的冲刺很深,却完全没有弄痛她,非但如此,还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淫娃。
“爽吗?”他粗嗄的嗓音接近嘶哑。
指甲紧抓住他结实的背肌,她喃喃呓语。
“叫大声一点。”他再发动一波撞击。
“啊──”
她尖叫著喊出。
同时间,他激动的在她体内射出。
※※※
总之,迎曦知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跟他正面作对,只会换来他不择手段的报复。
下楼时,黑耀司故意紧搂住她接近半裸的同体,似乎在向大厅里的各人炫耀,这名“衣著不整”的女子,是他新近买来的床伴。
尽管下楼梯这一路上,迎曦紧张得全身僵硬,仍然注意到,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瞪著她窃窃私语。
忍受著背部接近半裸的暴露,她配合黑耀司的脚步,在许多不怀好意的男人面前,强颜欢笑。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推到这些男人面前?
“这是准夫人的姐姐吧?”一个浑身名牌的中年男人,两手各拿半瓶洋酒和一只酒杯,涎著脸凑过来。“我看过她们姐妹俩的报导──商迎曦小姐是吧?不知道今晚我有没有荣幸,跟美丽的小姐一起吃宵夜?”一对色眯眯的贼眼直盯著迎曦雪白的背部,和她脸孔上粉红色的chun潮,一时色心起、恶向胆边生,竟然当著黑耀司的面,吃迎曦的豆腐。
迎曦认得这个人,虽然浸淫于酒色财气,足可以让一个人的脸部轮廓,快速老化、松弛。
但她确定,她在便利商店的八卦杂志上,看过这以为是“玩家级”的企业二代败家子,一篇相关扒粪报导,上面有一幅本人近照。
黑耀司撇过头,莫测高深地扫过对方一眼。“我黑耀司用过的女人,林董也有兴趣?”声音很冷。
对方愣了下,随即涨红脸。“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急忙后退,差点撞翻侍者手上的银质餐盘。
黑耀司撂下话,换言之,这是个昭告大会──摆明这女人他黑耀司已经包下,其他男人,最好别打歪主意,否则后果自负。
黑耀司毫不隐瞒,姐妹俩共事一夫的事实。
在场宾客,皆自诩为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人士,他们不会也不敢讨伐有钱有势的黑耀司,众矢之的,皆指向迎曦──
每位“上流人士”,脸上一律露出鄙夷的神色。
黑耀司的话伤到迎曦,更让她一整晚再也抬不起头,面对旁人的眼光。
不过,她安慰自己,一切都无所谓。
反正这辈子,她根本就踏不进这种有钱人的圈子。足堪安慰的是,她本来就讨厌这种纸醉金迷的人生态度。
但迎曦这自我安慰、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在下一刻,当她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影子后,就全然崩解了──
她看到怀星,身著高雅、端庄的时尚服饰,优雅地出现在黑宅大门口,不断左右张望,像是在寻人。
“我觉得不舒服,可不可以先上楼休息?”她虚弱地,转头对身边的男人道。
他冷淡地嗤笑。“你有什么资格要求?”
迎曦僵在楼梯边,她知道,黑耀司是在故意折磨她。
他大步迎上前去,握住怀星的手。“你来早了一点。”低柔地道。
“我知道,可是我等不及来见你。”她依偎在男人怀中。
他随即拥著怀星,众目睽睽下,在舞池间共舞。
迎曦把自己藏在楼梯下的角落,虽然怀星没见到她,暂时避免了一场尴尬,但她却必须独自承受周遭奚落的视线、和窃笑的耳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迎曦的双腿都站麻了,宴会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许多人双双走进舞池,这时她看到黑耀司拥著怀星,两人沿著楼梯走上二楼。
宴会活络起来,酒酣耳热之际,没人有空再注意迎曦的一举一动。
迎曦从楼梯下藏身的小空间朝上望,她看到黑耀司和怀星,走进刚才她和他温存的房间。
她怔了怔,随后两脚不听使唤,情不自禁地跟上去……
房门是虚掩的,她站在房门外,隐约听到门内傅来两人对话。
“阿司,其实,刚才我已经看到我姐姐了。”
听到怀星的告白,迎曦的心跳漏了一拍,心口突然感到绞痛。
她没有听到黑耀司的回答。
“是你找到她的?”怀星接下道:“我看到你站在她身边,还有她身上穿的那个模样……你是故意让她出丑的,对不对?”
“你想问什么?”黑耀司的声调很冷静。
“虽然的是他的未婚妻,但我知道你只是想报复她,不是真的喜欢她,我不会嫉妒的。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这一刻,迎曦几乎哭出声!
她强忍著眼泪,默默听下去。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要伤她太深。”怀星替她求情。
迎曦双手压著心口,几乎无法呼吸。
“我们结婚前,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他承诺。温存的语调,相对于另一个女人,有天壤之别。
“谢谢你,阿司。”怀星感动地拥住他。“我知道你爱我。”
“那就回报我。”他低笑。“让我知道,你是不是也想要。”口气很直接。
她羞赧地轻捶男人结实的胸口。“好讨厌……”
“啪。”
门外突然傅来声响。
“谁?!”怀星跳下床,走到门口探望,门口却空无一人。
迎曦不顾一切奔向楼梯口──
泪水莫名其妙地淌下她的双颊……
就在刚才,她曾与黑耀司做爱的床上,他与怀星上床,意义却完全不同。
虽然早已知道,她的身体只是他用来报复的工具,但这一刻……
迎曦却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下贱。
※※※
直奔出大屋后,呼吸到室外冰凉的空气,迎曦才感到好过一点。
站在庭院里发呆了整整十分钟之久,她才想起擦干眼泪。
怀星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今晚,无论如何,她不能再待在黑宅了。
穿著单薄的礼服,脚上踩著三吋高的细跟鞋,天色很黑、夜风很冰凉,好抱著双臂,茫然地走在山区地公路上。
身边少有车辆经过,她知道,这么晚了穿著如此单薄,一个人走在几乎无人的公路上,很可能会遭到危险。
但她说什么也不愿回头,因为那是更大的难堪。
“吱。”
一辆红色跑车,突然在她身边煞车。
迎曦僵在原地,考虑著等一下是否要拔足狂奔。
等她看到车上的男人,她却立刻呆住了。
“你是来把我抓回去的吗?”她怔怔地问。
“抓你?”黑耀堂挑起眉,仿佛不了解她的话,却不断打量她的全身上下,像是对她的穿著感到兴趣。“我只觉得奇怪,半夜三更,居然有人穿著薄纱睡衣逛山区,我停车只是想印证,自己是不是夜路走多了看到女鬼。”他嘲弄地道。
迎曦察觉到他的异状,开始仔细审察眼前的男人。
他的五官轮廓没有黑耀司的深沉,反而有一股邪气。“你不是黑耀司?”
“我没说过,我是他。”男人咧开嘴,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不是黑耀司,但他与黑耀司,确实有极深的血缘关系──
“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次见面,就认出我跟阿司的不同,女人中,你倒是第一个。”他饶富兴味地道:“所以,不管你跟阿司有什么过节,他必须半夜三更,亲自抓你回去──”
黑耀堂咧开嘴,微微眯起眼:“我可以载你离开,不过不能保证你隔天的安全。”
“我没见过你,你跟黑耀司是什么关系?”迎曦疑惑地问。
就算过去,她一度差点成为黑耀司的未婚妻,他也不曾对自己提过,关于这个男人的存在。
“我跟阿司的关系?”黑耀堂莞尔一笑。“比你想像中,还要亲密。”不正经地回道。
迎曦呆了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自己出现在社会版的头条,就快点上车!”男人已经催动油门。
迎曦不再考虑,立刻开门上车。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她突然想到一个去处──
虽然她不愿意制造麻烦,但那却是目前,唯一能收留她的地方。
“麻烦你,载我到──”
她对著男人,说出了mike的地址。
第八章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mike对迎曦有一定的了解,因此当她穿著单薄的衣服、半夜跑去找他的时候,mike并没有问她太多。
这几天迎曦就住在咖啡店里,她很感激mike愿意收留自己,而且没有问一些让她尴尬的问题。
她住在mike的咖啡店里躲了几天,虽然忐忑不安,另一方面却因为远离黑耀司,让她觉得心里不再有负担。
这天早上,咖啡店开开门营业,店里的打工小妹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迎曦姐,外面有一个老伯伯说要找你。”
“找我?”
听到小妹说是“老伯伯”,迎曦比较放心。至少,这个“老伯伯”不会是黑耀司。
“商小姐。”
迎曦走到店门口,看到等在外面的人,竟然是老张。
她愣在原地,一时间也躲不了,只好硬著头皮问:“老张,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黑先生要我来接你的。”
“他──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迎曦呐呐地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老张搔搔头。
看到迎曦面带犹豫,老张紧张起来。
“商小姐,拜托你不要为难我。”老张道。
叹了口气,迎曦想,她究竟还是要回去面对。
告别mike,迎曦坐上车后,沉重的压力,让她不发一语。
“商小姐,”老张瞄著后视镜,突然跟她搭讪起来。“你不要担心啦,其实黑先生并没有很生气。”
迎曦默然不语。
话头一起,老张心情不错,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往下道:“而且我觉得他对你特别好耶!真的,你不要不相信,像我就从来没看过,黑先生会主动把女人找回来。还叫我开车来接你耶!”
“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他有其他目的……”
“不会啦!别人不知道,不过我老张可以告诉你,黑先生绝对是一个好人!”
好人?想起他对自己那副冷冰冰的酷样,如果他是“好人”,那全世界大概没有坏人了。
“你不相信啊,商小姐?”老张就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不相信。”迎曦老实回答。
“那我就跟你说,为什么我会替黑先生开车的原因。”老张一副话说从头的模样。“其实我以前是开计程车的啦!”
“噢。”迎曦想,难怪老张喜欢跟“乘客”搭讪。
老张接下道:“你也知道现在计程车越来越难开,像我这种老头,没有靠行根本很难生存。我老婆以前在黑家帮佣,我们夫妻两个一起赚钱还过得下去,可是自从我牵手生病以后,靠我开计程车赚的钱,要吃饭还要付医疗费,根本就不能生活。”
“那个时候,要不是黑先生主动叫我来替他开车,一个月还给我十万块薪水,我跟我牵手早就喝西北风了。”
迎曦呆呆地听老张说完……
难以想像,这种感人的剧情、温馨的画面,里面的最佳男主角竟然是黑耀司。
他那个人……迎曦实在很难把“好人”两个字,跟他联想在一块。
“所以啊,你不要担心啦!”老张胸有成竹地道:“凭我的直觉,我觉得黑先生很喜欢你说。”
喜欢?
迎曦怔怔地瞪著车窗外,一幕幕闪逝的风景……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且,就算黑耀司对她,当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对他们已经水深火热的关系来说,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她不去想这个问题,一切都很简单。
可当她开始问自己,她对黑耀司的感觉……
那么,喜欢,就只是伤人、浅薄的字眼。
※※※
“商小姐,黑先生叫你今晚在家等他。”老张临走前,不忘交代。
其实就算老张不提醒,她也没打算临阵脱逃。
晚上八点,她才刚煮好泡面,黑耀司就臭著一张酷脸走进来,用力甩上门。
迎曦尴尬地站在餐桌前,好心问他:“你吃过晚餐没?我煮了泡面──”
“那个男人是谁?”他冷著脸问她,并不领情。
“哪个男人……”
“少装蒜!便利商店关门后,你们还一直保持联络,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质问。
“你怎么知道mike以前开便利商店?”她疑惑地问。
他眯起眼。“我可以买他的店,就能让他的咖啡店开不下去。”威胁道。
迎曦气愤地瞪著他。“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劣?!”
老张居然还说,他是一个好人!
“那又怎么样?!”他恶质地道:“他最好离你远一点,否则我会让他身败名裂!”
“你报复我就算了,mike只是我的朋友,他又没惹你,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朋友?”他冷笑。“只有朋友这么简单?”
他绕过餐桌,抓住她的手腕,突然把她扯到怀里──
“他没对你做过这种事?”
他揽住她的小腹,将她的臀部压到自己的胯下。
迎曦倒抽一口气,因为他的粗鲁而忍不住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我跟mike之间只有单纯的朋友──”
“男人跟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欲望!”他霸道地道。
“那是对你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而言!”她真的生气了,完全不顾一切挑衅他。
黑耀司挑杞眉。“你倒很清楚,我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邪气地道。
感到他胯间明显的欲望,她全身僵硬,试著推开他结实的胸膛──
“不要,我今天不方便……”
“我想要!”
他根本没有把她我话听进去,只管把手伸进她的衣领,握住满掌温软,同时动手掀开她的短裙。
惊讶地感觉到他的急切,迎曦的心跳很快……
“今天真的不行……”
他完全听不进去,直到把手探进她的腿间,才发现那里异常的濡湿。
“你的生理期来了?”他皱起眉头,粗嗄的嗓音很嘶哑。
“嗯……”她羞涩地别开眼。
他突然把她抱起来──
“啊,你要把我抱到哪里──”
“到一个方便‘办事’的好地方。”他邪恶地低笑。
五秒钟后,迎曦终于知道,原本宽敞的豪华浴室,就是他口中的好地方。
“可是、可是生理期是不能……不能做那件事的。”她红著脸道。
猜也猜得到他邪恶的念头,是怎么盘算的。
“谁教你的?”他不置可否。
“当然是我妈……”
“没常识!”他啐道。
“你怎么这么说?!”她生气地伸手捶他。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坐在浴室的大理石地板上。“生理期来的时候,就是要‘多运动’才能保持顺畅,你懂不懂?”
她红著脸,才不想听,那根本是他的籍口。
“可不可以不要?我真的不舒服。”事实上,她一直在忍耐。
虽然今天早上她吃过止痛药,但是撑到现在已经一整天了,她的肚子痛得很厉害,却为了等他,根本不能出门买药。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黑眼圈上。“你昨晚熬夜?”
“我肚子痛的睡不著。”她老实回答。
他灼热的大手压在她微凉的小腹上,一股暖流注入体内,迎曦吁出一口气,感到奇妙的松弛。
“你常常这样?”
“嗯……”她羞涩地别开眼。
“很痛?”他的声音低嗄。
她默默点头。
从来没有人,在她生理痛的时候安慰过她。
还记得青春期的时候,她很羡慕怀星,因为怀星从来不会像她这样,每次生理期一来,都痛得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
黑耀司突然打开热水开关,并且拿起莲蓬头。
“你要做什么……”她呆呆地问,张大眼睛,眼睁睁看著他举起莲蓬头,拉开她的大腿。
“等一下!”她的脸红透了。“这样一冲下去……‘苹果面包’就会全湿了啦!”
苹果面包?“那是什么东西?”他皱起眉头。
“就是……就是这个啦!”她拉出生理棉片的角角,已经糗到不行。
黑耀司愣了片刻,一抹笑容,忍俊不住在他酷脸上绽开。
伸手取出那片不能吃的“苹果面包”,一股热水立刻冲向她的腿间──
“埃”
水柱的冲力和热度,温暖著迎曦的身体,舒适的感觉,让她的全身情不自禁地放松。
“以后,只要生理痛就告诉我。”他抱著她,若无其事地道,手劲却很温柔。
迎曦呆住了,怔怔看著他动作细腻地,为自己的下腹部按摩,眼泪突然莫名其妙地涌出眼眶……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迟疑地问。
倘若他只想报复,又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
他僵祝
“当然是有目的的。”半晌,他神色不定地道。
看到他不高兴,迎曦不敢再多问,偌大的浴室内除了水柱的声响,实际上是十分安静的。
直到水流的冲激,渐渐变得火热……
她感觉到他的按摩不再单纯,开始带著挑逗──
“呃……”
情不自禁地,压抑的呢喃声逸出她的檀口,仿佛得到鼓励,水柱的位置就更直接大胆──
“啊,别这样……”
“我可以顺便帮你清洗。”他贴在她耳边,喘息明显急速而且深沅。
不管她摇头代表不愿意,他的长腿自迎曦身后压制她的脚踝,朝著浴室里的大镜子张开她的大腿,故意拨弄她腿间的花瓣,并且以热水冲激敏感的地带,他深邃的眼眸,同时观察著她脸上的变化。
迎曦知道阻止不了他,只能别开脸,不去看那面羞人的大镜子。
两人身上的衣服全湿了,他丢掉莲蓬头,扯开她上半身的衣扣,大手探入领子内,握住衣衫内两团濡湿、颤抖的玉ru。
他的拨弄让迎曦全身燥热,在黑耀司如恶魔般的摆布下,她居然毫无意识地主动张开大腿……
“乖女孩。”他粗嗄地低喘一声。
不知何时,他已解开拉链,昂藏的男性象征,早就蓄势待发,准备好冲进她湿窄的甬道──
“黑……”她回过神,惊慌地低喊。
“叫我阿司。”他喑哑地催促。
“阿司不……啊──”
本想开口阻止,他却在第一时间冲进她的体内──
冰凉的大理石和室内的热蒸气,交相刺激著她的感官……
承受著体内的瘀血和他狂猛的冲刺,迎曦情不自禁地,陷入晕眩和昏迷……
※※※
黑耀司走后,迎接迎曦的,是一室的空虚。热呼呼的泡面也早已冷却。
她呆呆地瞪著桌面,心想,他甚至没有留下来过夜。
关于那一天晚上,宴会上的事,他没有任何解释。而事实上,他也根本不需要对她解释──
毕竟,怀星才是他的未婚妻,倘若真的刻解释,也是对怀星,而不是她──一个用来上床取乐、享受床第之欢的女人。
“叮──”门口的电钤响起。
“你忘了拿东西吗?”迎曦匆忙奔到门前,以出乎自己意料的热情,急切地打开门──
原以为是他又回头,却看到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迎曦?你真的住在这里!”商怀星微微眯起眼,迟疑地瞪著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关系奇怪的姐妹,这种尴尬的身分,一直让商怀星觉得困扰。
“阿司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怀星平静地道。
“他告诉你的?”迎曦愣住,莫名的,被这个答案微微刺伤。
“当场,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怀星摇著头道:“本来我真的不相信,你会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但现在亲眼看见,就算我想替你说话,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迎曦沉默普,感觉到心脏慢慢纠结在一起。
“迎曦,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阿司,住进这里?你明知道他只是在报复你──”
“我能抵抗得了吗?”
“你可以逃走。”
“我试过,但黑耀司是怎样的男人,相信你也很清楚。”她抬起眼,望著她的妹妹。
怀星眯起眼。“你有没有想过,答应他,就是破坏我的幸福──”
“破坏‘你的’幸福?”迎曦突然觉得好笑。“那么,你又为什么破坏我的幸福?”
“我知道你的心理不平衡,但是阿司选择了我,虽然事实让你很不好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跟一个根本不爱你、只是利用你的rou体的男人苦苦缠纠,是没是结果的!”
怀星看著她的姐姐道:“现在我已经是阿司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如果你还念著一丝我们姐妹的感情,就应该退出,不要让瞽难堪。”
怀星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却每句都刺伤著迎曦。
没有人问,在这场荒谬的写实剧里,受伤害最深的是谁?从头到尾,似乎全是她一个人的错。
因此黑耀司可以玩弄、报复她,而怀星的落落大方、相较下她自甘沦落为黑耀司的床伴,显得这般粗鄙不堪……
迎曦不禁要问,这是不是老天爷的玩笑?
“很抱歉,迎曦,你要相信,这种结果也不是的愿意的。”她走到迎曦身边,幽幽地道:“阿司利用你,我一样很痛苦,因为我也是女人……”
迎曦抬起眼,想看清对方眼底有几分真切。
“难道,你想让我们姐妹两让人耻笑?如果爸还在世,他一定很伤心。”她接下道。
迎曦的脸色骤然转白,她木然地问:“你要我怎么做?”
怀星两眼倏然闪烁。 毕竟,她是迎曦的妹妹,很轻易就击中了迎曦的弱点。
“离开阿司,别让我难堪,也救你自己。”怀星凝视她的姐姐,浓妆的脸庞上露出笑容。“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聪明,所以爸爸最喜欢的人就是你。说真的,小的时候我真的好嫉妒你,你大概完全不知道吧?”她似真似假地道。
然后接下道:“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如果你还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阿司最讨厌耍心机、以及爱慕虚荣的女人。”她暗示道。
迎曦沉默地望著自己的妹妹……
离开黑耀司。
这是半年多前,她亲眼看到,怀星躺在黑耀司床上那一慕时,她最想跟怀星说的话。
“我知道了。”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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