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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给箐弹奏的乐曲,是什么来着?
接过来小梅的吉他,认真仔细地把音调正确,看了看一直不发一言在外围坐着的箐,我沉吟一下,开始弹奏。按照记忆中给箐弹奏的模糊顺序,我谈那鲁西苏…伊卫培斯的《爱的罗曼史》、弹路易斯密兰的《孔雀之舞》,弹索尔的《月光》,弹《鸽子》、《雨滴》、《蓝色的爱》、《悲伤西班牙》,我尽情地让我的情感化作音符在指尖上倾泻,并且每弹完一首,都默默地看箐一眼,仿佛在祈求也仿佛和她共同缅怀我们共同的过去。
“想听什么?”
“《鸽子》”
“怎么每次第一次听都喜欢这首?不烦啊!这次换一首,《蓝色的爱》?你上次不是说这首也挺好听的吗?”
“行,不过我还是想先听《鸽子》”
“得,我看你都快成鸽子迷,什么时候你再变成鸽子飞了,我才是得不偿失,到时候找谁哭去?”
“就算变成鸽子,我也不会飞远,你在那儿,我就跟你飞到那儿。”
“嘿嘿,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真想听?”
“当然想”
“付报酬吧,没报酬可不行,大街上卖艺的还得俩钢蹦呢。”
“刚才已经付过一个了,这次就只付一个。”
“不行不行,那个不算,两个,再不同意的话我就该涨价了,快点快点,我喊一二三啦!”
想着以前的种种,我的眼睛不觉又浸满了泪水。为什么又哭了呢?为什么我总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呢?所幸蜡烛的光线很暗,装作眼睛很累的样子揉揉眼,揩去眼角浸出的泪水,然后又把那首《鸽子》反复弹了三遍。
既然感情即将飘散,那么就让你喜欢的歌声,陪你走过以后的路吧。
“极品呐!男人中的极品,我说的没错吧?又会弹吉他,人长得又帅气挣的钱还多,还特痴情。这样的男人换了我,就天天拿绳子捆到身上,走到那儿都得带着,要不然不知道多少人得跑过来跟你抢。”小梅跳到箐的面前,拿死眼瞪了她一会,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似乎在开玩笑也似乎在规劝着她什么。但箐没有任何的反应,木雕似的坐着,一动不动,眼光散漫地落在前方。小梅奇怪地看了她一会,又转头看看我。
“吉他还能这么弹,竟然还能弹出这么美妙的音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听到,极品男人,你教教我怎么样?”
“这个,恐怕不太容易,得苦练才行。
“我不怕苦,只要你肯教。”
“不是不肯,时间上来不及。
“怎么?”
“我明天得回去了,单位里有事情,”
“那我们岂不是就听不到了,这太痛苦了,不行不行,得想个法子。可惜也没个录音机什么的,要是录下来每天听着这样的曲子,想着你这个极品男人,就是天天不让我吃饭,我也没算白活。”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突然心中闪出了个主意,站起来把吉他还给小梅并对说:“这样吧,你们要是不笑话我弹得不好,回去以后我尽量多弹一些,录下来,在计算机上做成mp3格式,再存到随身听里面给你们寄过来,可好?”
小梅鸡啄米似的点头,别人也同样地兴高采烈,看看箐竟然也有一份喜悦的成分躲藏在她的眼睛里,可在与我对视的一瞬间,她的眼光却立刻转了过去。
“太晚了,都两点了,该睡了。”箐说。
上 会是这样吗
四十五
许是箐的年龄都比她们要大一些的缘故,也许是箐来这里的时间较长,她的话,还是挺管用的。大伙听到她这么一说,纷纷打着哈欠跟我晚安。由于这里不是箐的房间,我也站起来跟在箐和小梅的身后,慢慢地向箐的寝室走去。路上,箐不知道跟小梅说了点什么,让小梅不相信似的惊叫一声,扭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跟箐询问。
“你疯了?你们昨天晚上不是………。。?”
“怎么了?”我跟上两步,看着她们两个。
“没什么,极品男人,箐说要跟我一个房间挤挤,你有什么意见?”
“那………,就这样吧。”我心沉了一下,摆出个无所谓的笑容。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继续呆在一个空间里,又有什么意思?
“晕,搞不懂你们想什么呢,昨天还好好的,怎么……。。”
小梅嘟囔着,似乎有点不高兴,不过她还是同意了,笑嘻嘻地对着我作了个鬼脸,然后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不大一会,捧着一截点燃的蜡烛从里面出来,递给我。我接过蜡烛,小心地双手捧着防止着风把火苗吹灭,跟着箐进入室内,把蜡烛安放在书桌上。看着箐细心铺床的动作,心里突然间酸酸的不是滋味,正想说点什么,小梅跑进来,对我摆了个妩媚的造型,丢下一句让我错愕的话,扭扭地走了出去。
“我说极品男人,你猜我睡左边呢还是睡右边?别半夜摸过来摸错了人,要是摸的是我,我肯定不吭声,不过你可要吃大亏了。”
我冲她笑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今天恐怕不能让你洗澡了。”
“没关系,偶而一次也不要紧。”
“你有事情叫我,就在隔壁。”
“知道了,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那我走了。”
“等等,让我再抱你一次吗?最后一次,行吗?”
箐静静地看着我,即不表示同意也没表示拒绝,我不再迟疑,往前跨出一步紧紧地抱住她。这次,她没有躲闪,在我抱住她的同时双臂环住我的腰,把耳朵紧贴在我的胸前,听我“咚咚”的心跳。
“行了吧,还没听够?心跳有什么好听的。”
“就是好听,跟唱歌一样。”
“有病啊你,没听说还有谁的心脏会唱歌的。”
“我就是能听到,它还能跟我说话。”
“说的什么?”
“不告诉你,说的什么只能我自己知道。”
一切都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箐还是以前的箐,我依然是以前的我。这一次,我的心又在告诉她什么?是一些让她伤心的话吗?要不然,为什么她的眼泪一直不停地流,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襟呢?低下头,嗅吻着她的发香,嘴唇象以往一样寻找着她的小巧玲珑的耳垂,心里的希望却在一点一点燃起。
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再努力一次。
“跟我回去吧!其实你并不欠别人什么,你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过自己的生活。即便是别人曾经帮助过你,为了报答别人的恩情,你也还有更多的选择。再说你也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为什么还要坚持?跟我回去,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这不正是你一直渴望的吗?爸爸妈妈也一直为以前的事情很内疚,一直想着要跟你道歉呢。”
“我不能,那会伤害到很多人,”箐说,声音虽然很轻,但于我来说无疑是轰轰的巨响, “薇薇怎么办,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说到薇薇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不过还是把她的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薇薇,你见过她?”我惊诧,不自觉地松开了箐,不相信似的看着她,脑袋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问号。然而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象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竟然向上挑起一个微笑,眼神透出一阵慌乱,脸上的表情也迅速转变为初见她时的那种平静。
“薇薇是个好女孩,你好好对她。”她默默看了我一会,抬手拢拢耳边的头发,丢下傻呆呆站立的我,转过身走出去并轻轻给我带上门。
她怎么知道薇薇现在在跟我一起生活呢?
坐到床上,躺下,一遍又一遍思索着这个问题,让我越来越感到不安。
我来到这里以后,从没有跟她提起过薇薇,她怎么就会知道了呢?难道是吃饭的时候那个电话?是的,肯定是晓彤打来的那个电话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回忆着自己接电话的细节,我的脊背一阵阵发冷。当时我是去了包厢外面的走廊接的电话,可在晓彤说薇薇病了的时候,我不自觉用了很大的声音,跟薇薇说话的时候也没加以控制。记得当时,我呼喊薇薇的时候房间里的喧闹猛然静了一下,一直等我接完电话进去的时候才重新热闹起来。箐是爱我的,从昨天晚上她抱着我的动作我能感觉的到,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这也不难解释箐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和这个时间以前,判若两人的原因了。
“我见过她,还跟她说过话呢。”
“你见过?”
“是啊,就是你把自己砍住院的那次。”
“你们说什么了?”
“她说了,把你让给我,你不能不要我。………。”
蜡烛燃尽,烛光努力跳跃了两下,终于熄灭。在烛光熄灭的瞬间,薇薇说过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起来,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难道是薇薇那时候跟箐说了些什么,才让箐不得不离开我的吗?箐说了,那只是个误会,她并没有生父母的气,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那个时候,用那种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更何况如果仅仅因为一个明知道的误会,深深爱着我的她怎么会忍心放弃,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啊!可是算算时间,薇薇那时候还是一个16岁的小女孩,她能用什么办法让箐自愿放弃我们的感情,义无反顾地离开我呢?
她究竟和箐说了什么?
我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恐惧,猛地坐起来,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上 薇薇病了
四十五
晓彤没有骗我,薇薇果然病得不轻,脸颊瘦得都露出了颧骨,一双眼睛在看到我的时候,虽然充满了笑意可却显得无精打采,时不时还来一阵喘不过气来的剧烈咳嗽,让我心疼不已。走过去抓住她的手,竟然发觉她的手在不停地打颤,让我更加难过。回头看看晓彤,许是这些天来一直照顾薇薇的缘故,她也瘦了很多,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神态。
“哥,你可回来了,要再这么下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看她不去医院也不吃药,饭也很少吃。怎么劝她也不听,说什么也要等你回来,我真的没办法,都快急死了。”
“晓彤,你去洗洗澡休息吧,看你也累了,眼圈都黑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晓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薇薇,还想说什么,在我的眼光制止下从房间里拿了睡衣走了出去。等她走出去,我才俯下身子,亲亲薇薇的额头,伸出手指刮刮她的鼻子,给她一个和善的微笑。
“是想我了吧?怕我不回来,所以才不去医院是不是?”
“我才没有想你!”
说完这句话,薇薇红了脸,她不好意思起来,把头缩进被窝里,并且紧紧抓住,仿佛真怕我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似的。过了一会,看我没有动静,她又忍不住把头伸出来,拿眼睛瞪着我,嘴撅得能挂个油瓶。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死了算了,反正没人疼我。”
“换换衣服,咱们现在去医院打针,病好了我让你扭十下鼻子,行了吧?”
“二十下!”
“行,把我鼻子给扭下来都行,只要你喜欢!你换换衣服,咱们现在就去医院,要不要晓彤帮你?我去叫她?”
“不用了,我自己换,你不许走,不过得把眼睛闭上,不许偷看。”
我笑,本来以前什么都看过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看的。不过还是听她的吩咐把眼睛闭上,等她摸索着在被窝里换好衣服,再把她抱起来,跟浴室里的晓彤打声招呼,带她去医院看病。她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感冒,托的时间久了一点,气管上有点炎症。真佩服医院的医生,竟然给她开了一堆药外加三个大药瓶的生理盐水。等我抱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药瓶出现在输液室的时候,薇薇不相信似的张大了嘴巴,痛斥我肯定和那医生串通好了害她。为了报复我给她拿了那么多药,她决定一定要让我抱着她才肯打针。我没办法,只好在旁边很多人注视下红着脸半躺在输液床上,把她横抱起来,象哄孩子一样拍着她,嘴里还得不停地哼哼她喜欢听的歌曲。饶是如此,在那个拼命忍着笑的小护士,把针扎进她手上的血管里的时候,她还是尖叫起来,让输液室所有的人,都拿更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俩。
她怕打针,这我从小就知道。
我们来的时候是下午,第二瓶盐水挂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快傍晚时分。晓彤来到医院给我们送来了肯德鸡的鸡翅和炸鸡腿,还有她亲自煮的鸡汤。薇薇很高兴,一口气吃4个鸡腿两个鸡翅,又喝了两小碗汤才说吃饱了。剩下的部分我让晓彤也吃一些,见晓彤摇头拒绝,我便不客气地把剩下的全部吞进饥饿的胃里。可能由于晓彤在的缘故,吃过东西,薇薇终究没让我继续抱着她,乖乖平躺在输液床上,和晓彤聊了一会天,终于忍不住困,闭上眼睛睡了。
“哥,你要是累的话就去外面走走,我留在这里看一会。”
我点点头,揉揉发麻的胳膊,走出输液室来到院子里。院子里的空气,尽管依然难闻,总要比输液室强得多了。活动活动身体,长长出了口气,找个地方坐下,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发呆。
是不是该问问薇薇,她究竟都跟箐说了些什么呢?
那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箐去送了我,由于有小梅她们几个也在,我一直没有单独和箐在一起的机会,所以也就没有办法问她,是不是因为薇薇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离开我。不过我也知道,即便是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的。我了解箐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说,即便我再怎么追问,她也不会说的。看来只有从薇薇这里,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可假如真的如我所料想的那样,我又该怎么样做,才能不让薇薇受到伤害?不,这我绝对做不到,如若因为我而让薇薇受到伤害,那么我将比箐离开我的时候更加的内疚,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算了吧,有些东西,弄明白以后说不定会更痛苦,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重新站起来,来回踱了会步,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又上下抹了两把脸,狠狠地摇摇头,努力把那些困扰着我思想的念头一一驱散。长吸一口气,感觉得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才调整调整面部的表情,回到输液室。薇薇还在熟睡,晓彤坐在床沿上,在我进门的时候猛往下栽了下头,要不是我及时冲过去扶住她,她说不定都会把自己磕在地上。看来这丫头这些天也实在累得够呛,刚才让她休息,她肯定因为熬鸡汤没有听我的话,所以才会那么困。我在她身边坐下来,拍拍自己的肩膀意思让她靠上来小睡一会。她懂我的意思,脸红了红,不过还是偎依过来,靠在我身上,不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鼻息。为了防止她掉下去,我不得不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薇薇扎针的手,以防止她睡着的时候手乱动跑了针。三瓶药水挂完,看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叫醒晓彤和薇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路上,我给玉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薇薇病了,明天不一定能去公司,让她先准备这次培训需要的东西,不用等我。
上 是这样吗?
四十六
接下来的两天,无疑是忙碌的。白天固然要陪薇薇去医院打针,晚上还得整理这几天公司里交待的任务资料,还要兑现承诺,给小梅她们录我弹的吉他,以致于忙得有点晕头转向的感觉。四天以后,才总算把这些搞齐,薇薇的病也总算好了。为了犒劳自己,我带她们两个出去大吃了一顿,然后跑到超市,疯狂采购了一大堆零食之类,打成一个大包,给箐和小梅她们寄去,并汇去5000元的现金。本来,我还想给箐写一封长信,考虑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就在汇款单的附言栏简短地写了一句话。
“我不是想弥补什么,只想为你们做一些事情,请你务必收下。”
把这些东西统统做完,我长出了一口气,恰恰公司规定的出发时间也到了,交待好公司的事情,带上薇薇给我收拾好的背包,和玉姐一起,踏上去b城培训的路程。
玉姐是我公司的同事,比我大两、三岁,今年大概有三十出头。城市里的女人,保养较好,从相貌上看,怎么看她都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完全不象已经三十岁而且还离过一次婚的的女人。她祖籍江南,身上具有江南美女的温婉和俊秀,身材却不象南方女孩那样普遍的娇小玲珑,相反却高挑、火辣,称其为性感,一点都不为过。她比我早一年进入公司,一直和我面对面办公,这么多年来,全赖她一直的关心和帮助,我才在公司站稳了脚跟。记得我刚进公司的第一天,她就笑着让我喊她为“姐”,并拿出身份证来证明她确实年龄比我大。那时的我对公司的一切都摸不着头绪,能有一个“姐”来帮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在任何场合,把个“玉姐”喊得麻溜溜地顺口,以致于全公司的男士,都对我能如此轻易地亲近一个美女而嫉妒地几乎发狂。后来我升职为部门经理,也是在她全力支持下,才把公司交付的任务完成的有声有色。至于她为什么会有一段持续时间为三个月失败的婚姻,我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她也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也就不得而知。不过公司里那些八卦的男男女女,倒是疯传过一些她离婚的原因,和她的一些花边新闻,但总归是谣言,作不得数。
“听薇薇说你找到她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玉姐递给我一个削好的苹果,试探着问我。我接过来,愣了一下,咬一口苹果,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和薇薇关系很好,经常送些香水啦、发卡之类的小礼物给薇薇,薇薇告诉她一些情况,不足为奇。更何况箐刚离开那会,生活颓废的我每天无聊地泡酒吧,或者在小酒馆喝个烂醉。那时候陪我到深夜的人里面,除了翔以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算是最多的了。所以,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箐在我心目中的分量。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把这次见到箐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然后又把箐说的话和自己对薇薇的猜测,以及这段时间的困惑,也全部告诉了她。听到最后,她皱起了眉头,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
“你不应该这么怀疑薇薇,她是那么可爱,连我这个女人都有点喜欢她,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何况她那时候是那么小,才16岁,一个16岁的女孩怎么有能力让箐离开你?我觉得肯定还是你和箐之间存在什么问题,你不是说过她父母死后,一直是别人资助她生活、供她上学的吗?她会不会是一种报恩的心理,想回馈社会做点什么事情出来,才选择走这条路的。她不是曾经在一个非常贫困的小山村做过什么青年志愿者吗?那种落后的地方,能在那里呆上一年的时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除了报恩的心理,我想不出她还有别的理由放弃你的理由。这种解释,我想这才是最合理的。”
“可这也不能以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代价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问你个问题,你能放弃现在的一切,跟她去做什么支教之类的工作吗?即便是没有薇薇。”
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摇摇头。我并不是个爱情至上主意者,虽然我很爱箐,但是要真让我放弃城市的优越生活条件,去追逐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我还是免不了要拒绝。我可以为箐放弃很多事情,可多年来城市生活给我打下的烙印,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生活习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放弃掉的。
“这就是了。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些需要她帮助的人的时候,放弃和你的感情,也许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不过我很佩服她,一个女孩子,能放弃最重要的爱情去追求一个帮助别人的理想,真的很不容易。以前,我也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可我终归是做不到。”
真的是这样吗?
假如真的如玉姐所说,可以想象,当我再次出现在箐眼前,她内心遭受到了多么强烈地冲击和痛苦。那种滋味,恐怕所有人都不能想象得到,毕竟,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换来一份平静,才从离开我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却由于我的再次出现,让她五年来试图从感情中挣脱出来的种种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或许,我真的不该再去那里找到她,更不该以那样的方式让她重新接纳我,也不该放弃掉对她的感情,独自赌气自己跑回来。这些,于她来说,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她以后该怎么办?
我感到恐惧,不敢继续遵循着这条线,思索下去。
我做错了吗?
四十七
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接到了薇薇转过来的小梅的来信。信中她对我能兑现承诺大大褒奖了一番,对我寄去的5000元钱,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后,才告诉我她们准备用这笔钱,归拢到好心人的捐款里面,资助她们学校那些家庭生活困难的孩子,并说这都是箐的主意,与她无关。然后就是一大堆让我觉得肉麻的夸奖,在信的末尾,她提到箐,语气相当地不客气。
“箐在你离开以后,一直情绪低落。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觉得终归是你的错,所以下次见到的时候,一定要海扁你一顿。”
放下信,想象着箐在我离开后的情形,心情不是很好。想提笔给她回一封信,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和说些什么,写个开头,头脑就乱成一团麻,手中的笔就不得不停滞下来,坐在屋里对着一地的废纸发呆。保持这个样子一直到了晚上,才被玉姐强拉着,去散散步活动活动身体,欣赏b城的夜景。
培训的生活,并不是很紧张,无非就是听听课、做一些锻炼个人能力的训练而已,有点类似于小时候玩的游戏,管理也不是很严。特别到了晚间,基本上可以自由活动。自从来到这里,几乎每天晚上我都由玉姐拉着,在b城的大街小巷和夜市里闲逛。b城是个大都市,由于已经是夏季,天气较热的缘故,白天窝在家里和各个工作场所的人们,纷纷跑到大街上纳凉和散步。加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点也不比白天少,行人照样行色匆匆,夜间的繁华一点也不比白天差。大排档之类的夜市,生意也就出奇的好,更显得热闹非凡。我并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可终归是无聊,总不能每天都在培训方提供的酒店里面窝着吧?不出来走走,又能干什么呢?偶尔看见散步的老人,貌似悠闲的脚步,走在这被暴晒一天的马路上的滋味,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看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可玉姐仍然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闷着头继续跟着她去吃一家家的路边大排档、去一家家冷饮店吃各式各样的冰淇淋。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十三岁岁还是三十岁,一旦喜欢上做一件事情,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食欲和胃口,都是出奇的好。不弄得自己筋疲力尽,想让她们停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打扰一下!”
声音很小,有点怯怯地,而且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一种我听不懂的少数民族口音。说话的是个16、7岁的女孩,个子不高,身材也不怎么样一身白族服饰,连头饰都带的非常齐全。大热的天气,竟然如她这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也不怕热出什么病来。衣服看起来是新的,可是却沾满了泥巴之类的污渍,有几处地方,还破了口。我转头四处看看,又看看面前的女孩确实是在盯着我,才相信她的确是在和我说话。
“什么事情,你说。”
“你能帮帮我吗?我的钱和东西全被别人偷了,回不了家了,你能借给我点钱吗?”
可能是我口气比较和善的缘故,小姑娘的嘴扁了扁,想哭,没有哭出声但眼泪顺着肮脏的脸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愣了一下,以前,也曾经碰到过许多乞讨者,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三那年暑假,和箐用我打工挣的钱出来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城市碰到过一个穿着一身学生服的女孩。胸口挂个写满了诸如“父亲早亡,母亲多病,无钱上学,请好心人帮助”之类的牌子,低头站在路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咱们,给她点钱吧?看她挺可怜的。”箐看了一会那个牌子上的内容,任我怎么拉扯,她死活就是不肯动身。
“走吧,说不定是个骗子,比咱们都有钱。你没听报道上说吗?现在的乞丐,百分之九十都是骗子,专门骗你这样心地善良,一看到别人受苦就眼泪哗哗地的人。等你给了她钱,转回头她保不准在背后嘲笑你傻。”
我不愿意给,并不是因为我小气,而是因为这些钱,不知道费了我和翔多少个日日夜夜,才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为了省钱,大冷的季节我和翔在那个租来的民房里,连个小煤火炉都舍不得用,平常给箐买件礼物什么的,她还一个劲埋怨我,不该买这么奢侈贵重的礼物。就这么给一个不相关的人,而且还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骗子,心中那份别扭,就甭提了。
“可是,她毕竟很可怜,对吗?如果她是真的需要帮助呢?如果她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没人帮助她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我没办法,只好忿忿地掏出二百元递过去,然后拉着箐象做错了什么事情飞快地逃离现场。不巧的很,一年后我和箐在另一个城市,竟然又碰到了这个女孩,仍然是那身学生服,仍然是挂着那个大牌子可怜兮兮地在路边站着,所以我当时就可以肯定,那个女孩是个职业乞讨的骗子。
“我说得没错吧!”我一脸的得意,对着箐用一种鄙夷的口气指着那个女孩,“这种人就是利用别人的善良不劳而获,你越是可怜他们,他们越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让更多真正需要帮助的的却得不到帮助,他们其实比真正的骗子更加可恶。
看的出箐当时也很迷茫,她没有反驳我的话,盯着那个女孩看了一会,许是想到了什么,眼眶不自觉地竟然红了。
“我真的是钱被偷了,我以为钱包掉地上了,所以放下行李回去找钱包,没想到行礼又丢了,不骗你。”
回想起以往情形,我的脸色,阴晴不定,让面前的这个女孩感到了压力,由于害怕她的要求被我拒绝,女孩神情紧张起来,话语间也明显带有一种哭腔。她边说边向我展示自己的上衣被划开的口子,拼命向我解释她的钱就是在割开的口子那里被小偷给偷走的。
“你还没吃饭吧?来坐下来,先凑合着吃点,等会我给你钱买车票,让你回家。没事,我相信你就是。”
女孩犹豫着,不过还是在我和玉姐身边坐下来,顾不上少女的矜持,抓起桌上的麻辣烫之类的东西,拼命往嘴里塞。
上 怎么吐血了
四十八
看来女孩是真的饿了,我一边安慰着她慢点吃,一边喊来大排档的老板让他给女孩来点包子、花卷、米饭之类,真正抗饿的东西过来,一直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从钱包里面掏出500元递给她。
“这些,够你回家了吗?”
“够,够了!”
女孩鸡啄米似的点头,迟疑着接过我递给她的钱,思索一会,又从中拿出三百元还给我。见我摇头不接,她有些焦急,嘴里叽叽咕咕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不过从她把钱塞还给我的动作上看,女孩真的不是骗子。我对她笑笑,再次坚定地摇摇头,意思让她拿着。
“拿着吧,路上你还得买点吃的什么的,还不一定够用,就这样吧。”
“那,你能给我留个地址吗?我回到家以后,马上还给你。”
“你家是那儿的,看你的服饰,好像是白族,是吧?”
为了避免和她在别人的怪异的眼光下继续推让,我掏出笔,写下一行地址和姓名给她,边写边好奇地问她一些问题。她接过我写给她的假地址和姓名,默念了几遍,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对折一下,和钱一起,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抬起头用一种非常感激和信任的目光看着我。
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才弄清楚她名字叫叫阿雅,白族,家在云南大理的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偏僻小镇。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是爱做梦的年龄,在电视上看到诸如“梦想中国”、“超级女生”之类的海选广告,仗着有那么点唱歌的天赋,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独自来到这个城市追逐自己的梦想。可事实却给她兜头泼了盆凉水,她刚出车站,就被人盯上,脚踏上这个城市还没有一个小时,她就被人洗劫得连个钢蹦都没剩下。更倒霉的是晚上,饿了一天茫然发呆的她,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的时候,行李也给人来个顺手牵羊,牵了过去。她没有打工的经验,除了会唱两句山歌,别的什么都没做过,只好就这么一直撑着,白天坐在马路边上发愁,晚上到个僻静的角落猫上一夜。小姑娘家的,脸皮薄,又害怕被人骗,不敢跟人求助,如果不是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实在抗不住了,才不得已找上了我,还真想象不到她还能在这个城市撑多久,结局和下场又将如何。想想也是好笑,陷入这种窘迫的境地,她的梦想,现在也只能剩下能吃顿饱饭和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吧。
“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最好今天就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我安慰了她几句,见她点头,便喊过老板结了帐和玉姐一块站起来,对她说:“走吧,我们送你到车站,帮你买车票上车回家,省得你再被人打劫。“
到了车站,查查车次才发现最快的一趟去昆明的列车还是第二天晚上的,而且还没有卧铺票,我和玉姐商量了一下,觉得把一个小姑娘扔到火车站,毕竟还是不放心。再者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和酒店,价格又高情况又太复杂,就征求阿雅的意见,获得她的同意以后,把她带回我们居住的地方。在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玉姐让出租车停在门口,跑进去买了些女孩子的衣服,硬塞到她怀里。
“这是姐姐送给你的,以后可再不敢一个人出来乱跑,碰到了坏人可怎么得了?你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以后可不要这样乱跑了,知道吗?”
当晚,阿雅和玉姐睡在了一个房间,直到三天以后,我们才买到去昆明的卧铺车票。把阿雅送上火车,玉姐在挥手告别的时候,眼圈竟然有点红,许是她为了掩饰自己,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会,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别人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因为你善良!在阿雅向你求助的时候,本来我以为你只是给她点钱,把她打发走算了。没想到你还她和你一起吃饭,为了照顾她的心理给她写了个假地址,还细心地考虑到她自己去买车票可能不安全,陪她一起去买车票。在得知买不到票的时候,还把她带回来。你知不知道,在你征询阿雅是不是跟咱们回去的时候,你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真诚,都把我感动了。你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你的善良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所以你身边的女孩子都会信任你,进而喜欢你。包括薇薇,包括晓彤,还有箐,都是如此。”
我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这种让我脸红的夸奖,听到她说出箐的名字,心猛地抽了动一下,没来由地开始疼痛起来。以往,想起箐也曾有过这种疼痛,可这次却明显地不同,那种疼痛感先是在胸口盘旋一会,然后迅速向全身扩散,让我几乎不能站立。为了防止自己摔倒,我赶紧后退了两步,靠在站台的一根柱子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玉姐拿出纸巾,帮我擦去脸上的汗水,关切地问我。我没法回答她的话,只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着摇头的动作,疼痛感越发地强烈,感觉一股热气从胸腔里升起,冲到口腔的时候我再也忍耐不住,嘴一张,又腥又臭的液体强烈地从口腔内喷了出来。
“你吐血了!”
玉姐喊了一声,赶忙上来扶住我。听到她的喊声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地上的一大片血迹,真的不敢相信是自己吐出来的。我呸了两口唾液,没错,是红色的,才相信自己真的吐了血。奇怪的是,随着这口血的喷出,那种疼痛感消失地无影无踪,身体好像充满了无穷的精力。
“没事,别告诉薇薇。”我对玉姐笑笑,甩开她的搀扶。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快去医院吧,我不告诉她就是。”
上 薇薇的来电
四十九
现在的医院,我真的不好说什么。给我看病的是个40岁左右的医生,他在听到玉姐述说的我吐血的情况后,马上我是胃溃疡或者是胃出血。做了一番检查和了解到我经常会胸口痛,他又怀疑我有心绞痛之类的疾病,然后让我把心电图、胃镜、b超、ct扫描、核磁共振等等医院里有的仪器,统统过了一遍,最后还是确诊我患的是胃出血,然后给我开了张住院单。我不觉得自己有病,拒绝了他的意见,推辞说工作紧张,让他给我开了些养胃的药,就从医院里出来。玉姐不放心,又拉我到一家中医院,找一个老中医给我看病。老中医给我把了半天的脉搏,说了一大通什么听不懂的理论,说我是气滞郁结,伤了脾胃之类,又给我开了一堆的中药。
“年轻人,想开点!”他说。
我诺诺地应着,出了医院就想把那些药全部扔到垃圾桶里面去,但被玉姐阻止了,并拿告诉薇薇我的情况来要胁我,我只好同意去商场买来了砂锅和一个煎药的电磁炉,每天苦着脸喝那些苦不堪言的汤药。
两三天的时间,薇薇打了来的电话,说她们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她和晓彤还有几个同学,想利用大三的这个最后一个暑假,做一些社会实践,为将来找工作打下点基础,还想好好玩一玩,不准备回家了。我叮嘱了她几句,懒懒地放下电话,没想到还没十分钟,她就又打了过来,语气跟刚才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出去玩?”她说。
“没有啊!怎么会不想让你去玩。”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我听的出来,你的嗓音,有点沙哑,你别想骗我。”
“这两天喊口号,把嗓子喊哑了,没事。”
“真的没事?没有不高兴?”
“真的没事!也没有不高兴。”
“那好,我挂了。”
我合上手机,长吁了一口气。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放弃掉许多事情,说不定还会告诉我的父母,让老人为我担心更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想起父母,我的心酸了一下,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自从箐离开那天,我说了很多过份的话,冲出家门一直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他们想我,这我知道,因为自从薇薇来了到这个城市,每个星期,他们都要给薇薇打电话,详细询问我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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