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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作品:D级危楼|作者:披荆斩棘|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0:20:32|下载:D级危楼TXT下载
  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吻上她的,好像在心里预想了千百次,但是真的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难度,需要她温柔地引领。

  她靠在枕头上,纤长的脖颈有汗水如露珠一样滑下。他颤抖地贴上去,手指划过她细腻的肌肤,荡开水一样的涟漪。

  他很快就缴械投降,不免心情沮丧。林婕侧头看他,突然微笑,娇柔地勾住他的脖子,撒娇地命令:“小恕,说你爱我。”

  “我爱你。”他想都没想,立刻就说。

  他回到家,丛家声正在看报纸,见到儿子笑眯眯地说:“臭小子,又野去哪里了?你妈熬了绿豆汤,快去喝一碗。”他害怕看到父亲的目光,连忙转过身去。

  家里又不断的有学生聚会。丛家声的一个学生已经对林婕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姿态,大家也会开开玩笑。丛恕正巧打球回来,听了笑话以后把篮球往角落里一扔就进屋了。大学生们也不在意,继续嘻嘻哈哈。

  到晚上林婕打电话过来,声音柔糯:“小恕,今天生气了?”

  他怎么会承认?只说:“没有,测验成绩不好。”

  林婕一直笑:“那出来我请你吃冰棍,心情就好了。”

  “太晚了,算了。”

  “小帆去露营了,你晚来也不会影响她啊。”

  他不说话。

  “我想你。”她低低地说。

  “我马上过来。”他抓起外套,对父亲说,“同学叫我去灯光球场打网球。”

  丛家对儿子一向很有信心,丛家声也一直说:“男孩子别管太多,把男子汉气质给管没了。”这种放牛吃草,靠父母以身作则的教育方式,十多年来居然真的培养了一个四有新人。所以对丛恕的变化谁也没有起疑。

  秘密腐烂在心里,催生出奇异的花朵。越紧张,越愧疚,越不可告人,就越绚丽的花朵。

  他们的秘密关系一直保持了四年。其间林婕毕业,留校当了老师。

  第三年的时候贺炜出现了。贺炜是来他们学校商学院读emba的,长得很普通,但是颇有身家,所以追求起林婕手笔很大,譬如包下整个俱乐部给她过生日,买机票请她去马尔代夫过周末之类的。

  丛恕自然很不高兴。但是林婕一向都很会安抚他。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起情话,所有海誓山盟,所有此情不渝,如此情真意切。

  而彼此的身体更加诚实。月光水一般洒下来。他看见她美好玲珑的曲线,还和四年前一样觉得口干舌燥。

  经过时光打磨的林婕散发出成熟女性的甜美慵懒,丛恕身边的女孩无一可与之抗衡。刚过去的暑假,两个人还偷偷地去了一趟新疆。

  当然男孩并不会告诉任何人,陈之夏也曾经有让他心慌意乱的时刻,只是他很快就能控制住自己,目不斜视。暑假中间他一向有去看哥们的习惯,要去找陆桥,就顺便看了看之夏,拜了把子,也算是让林婕安心。

  暑假结束后事情急转直下,他还要通过旁人知道林婕已经订婚了。得到消息的那一天,他一晚上没睡,躺在床上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第二天一早,他就直接去了她的宿舍。

  “你是真的爱她,对吧?”之夏叹息地问。

  丛恕没回答,颓丧地低下头。

  “她呢,她爱不爱你?”

  “我不知道。我现在越来越迷惑,我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爱,还是,还是别的什么?”他顿了顿又说,“我想,能够忠实于对方,应该就是爱吧。所以我不理解她,我完全没法儿判断她是不是爱我。”

  之夏看看他,伸手过去揉揉他的头发。她知道他痛,整整四年的回忆,已经是身体的一部分,就这样生生切开,等于没有上麻药的截肢。

  他狼狈地笑起来,又问:“还疼吗?”

  她摇头。

  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前面的电视开着,谁也不知道在放什么节目。

  之夏轻易地就理解了丛恕的感受。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差不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就那么憎恶陈得愿,却这么同情丛恕。

  也许,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吧。

  她靠着他,在这个暴雨过后的寂静下午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和她相依为命的,就只有丛恕了。

  (二十)

  沙鸥又开始了新剧排练。之夏也见到了辛唯。

  两个女孩坐在礼堂的角落说悄悄话。

  “你怎么样?”之夏关切地问,看辛唯的气色,似乎也不坏。

  辛唯笑了笑,转动手里的纸杯:“还成。你也听到流言了吧?之夏,你相不相信我,我没有傍大款。”

  “当然相信了。”

  辛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我是真的爱他,不是因为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

  之夏微笑。以辛唯的外表加上名牌大学的光环,她什么人找不到?自然不会挑一个只有钱的人。可是说那人吸引她的优点和金钱能单纯地分割开来,辛唯那是自欺欺人。换做陈之夏,就不会找人剖白明志。

  “你呢?你们系那些事儿解决了没有?”辛唯问。

  之夏哈地笑出声:“别提了。今天早上刚公布的人选,你猜是谁去?”

  辛唯想了想:“肯定不是于真或者詹天意,也不是你。”

  “bingo!是我们宿舍的温蕾,记得吧,那个很安静的小姑娘。”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们说她爸爸是什么市领导来着。”

  “这招扮猪吃老虎可害惨了你。”

  之夏耸耸肩:“无所谓了。我当时特别生气,现在也没什么想法。反正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看见了。说起来还有人对我深表同情呢,哈哈哈哈。”

  周宛走过来,对她们打了个响指:“姑娘们,去吃饭。我请客,学生餐厅。”

  之夏见她春风满面,心中一动:“gre考得很好?”

  “臭丫头,怎么这么精?”周宛笑着来弹她的脑门,被她躲开。

  丛容也来了,按照惯例女生聚会男生不得参加,四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考了多少分?”辛唯问。

  “两千四。”

  丛容说:“你知道吗,在我们班,你这么牛得不是凡人的,统统被叫做牲口。”

  之夏和辛唯笑不可抑。

  周宛笑嘻嘻地说:“还好,我还认识一个人也考了满分。”

  “江和呢?”之夏问。

  “也不错,两千二。”

  “那你俩真要去美利坚双宿双飞了。”

  周宛笑笑:“我这个专业难申请,江和的最容易。我们还在商量要怎么选学校呢,尽量离得近,或者各自去名校,到时候转学在一起。”

  之夏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陶醉的周宛:“你是真的很喜欢江和啊。”

  周宛一笑:“他聪明,有主见,很适合我。”

  趁丛容去卫生间,辛唯体贴地问:“你经济上没有困难吧?”他们都知道周宛考g考托的钱都是家教挣来的。而申请费用和之后交给学校的培养费对她来说数目巨大。

  “我二叔这两年开鞋厂做生意,他跟我说了,我只要争气出息了,他就赞助我。我们周家就我一个大学生,他不赞助我赞助谁?我这次考试考得好,准没问题。”

  之夏和辛唯都是悲观主义者,见她这么自信满满,心里都生出阴影,又不好扫兴,所以只是举杯说:“恭喜。”

  之夏那个周末去陈卓家,把事情都汇报了一遍。陈卓问:“之夏你想不想出国?你要想,家里总是支持的。”

  之夏说:“暂时没这个打算。听说国外人和人的距离很远,我不喜欢。”

  陈卓看着她出神。方严严在旁边磕瓜子,笑着说:“你小叔叔这两天神不守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外遇了呢。”

  陈卓瞪她一眼,叹了口气:“之夏,这事儿还是得告诉你。你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情。”

  之夏一凛。

  “是得愿。他闯了个祸。他跟给他家教的女生好上了。”

  之夏讶异,心里想的是难道真是我得手了?不会吧,这概率多小啊!却轻轻地笑:“小叔叔,你们也太古板了,现在早恋不是很正常吗?”

  陈卓尴尬地咳嗽一声:“不单单是早恋。那个女孩怀孕了。”

  之夏大惊失色:“怎么会?得愿才十七岁。”

  陈卓苦笑:“可不是吗?你弟弟要是有你一半出息……唉……”

  之夏拉着陈卓的衣袖:“现在呢?没什么严重后果吧?”

  “女方的家长在你们市还颇有点势力,得愿算是闯了大祸。你爸妈被折腾得焦头烂额,花了不少钱才把事情搞定。”

  之夏松了口气:“那还好。那孩子呢?”

  “自然是不能生下来。她去打胎了。双方家长约定,得愿大学毕业他们就结婚,如果不结婚就再赔一笔钱,至于数目根据是谁提出的分手来决定。”

  之夏叹口气:“这样也好。”

  “你弟弟已经高三了,又搞这么一通,我看他大概是要复读了。”

  之夏没有再多说。她跟家里关系没那么亲近,再显得焦急热心就太不自然了。

  陈卓递了个眼色给方严严,自己起身去卫生间。方严严看着之夏,目光突然温柔了。有些话,本来不该由她来说的。

  “之夏啊,你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对女孩子是很吃亏的。所以你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相信怎么保护自己你都知道。如果不懂就问我。”

  之夏不说话,乖乖地点点头。

  方严严又说:“我倒不反对婚前性行为。”

  厕所里陈卓狠狠地咳嗽一声。

  之夏和方严严都笑了。

  方严严压低了声音说:“他这个老古板。你别理他。男欢女爱最正常不过。但是记得,成年人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自己给自己负责。享受没问题,防护最重要。用避孕套,计算安全期,紧急时服用紧急避孕药,我都不用说了。反正你千万别输给得愿。”

  像是共同完成了一个密谋,之夏和方严严相对微笑。

  怀着方严严最新灌输给她的男女理论,之夏回到了学校。公共汽车上,之夏头靠着玻璃,想起那个水蜜桃一样的女孩,又想起陈得愿在阴影里目光闪烁的样子。这样一个结果,也许是因为她的缘故,也许不是,不管怎样,她没有预想中的痛快,反而全是茫然失落。

  因为剧团需要一个贴宣传画的板子,她被通知去文体中心领。她很少去那里,绕了两圈还是找不到地方,却听到悦耳的钢琴声。

  她下意识地走过去。

  琴房里身形挺拔的男孩背对她坐着,她只能偶尔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滑过黑白琴键。

  一曲既毕。她走进去轻轻鼓掌。

  简行一转过头,看到是她,颔首道:“是你。”

  “你弹谁的曲子?”

  “肖邦。”

  之夏耸肩:“反正我也不懂音乐,刚才只是礼貌问问。”

  简行一终于笑了,站起来看着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取宣传板,还没找到地方。”

  他皱眉:“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应该叫个男生。丛恕呢?”

  之夏挑眉:“我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的跟班。”

  也许仅仅是错觉,之夏看到简行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语气也和缓了:“你一个人搬肯定不行。我等会带你过去,帮你弄回去。”

  之夏微笑:“好啊,谢谢你。”身体却没有动。

  他明明说了等会。

  她漫不经心地问:“说起来,你为什么很支持我们剧团?那个‘罪与罚’本来看着不像能成功的样子。”

  “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他简洁干脆地回答。

  之夏灵机一动:“就好像你突然想加入学生会做主席一样?”

  他有些惊异,随即点头:“是。本来从来没想过,就有一天经过那里看那些文科学生都在竞选,就想我也许可以试试。挺有意思的,不是吗?看看你可以做到什么,改变什么。”

  之夏本来对他热衷于功利有些小小的鄙薄,这下全然放松了。

  他站在那里,内心强大,充满自信,笃定沉稳,对之夏而言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琴房是封闭的,顶灯是雪亮惨白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