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医术一般,此次能够知道小姐中了蛊是因为在下的师傅与南疆几位祭司交好,他通过这几位祭司对蛊毒知道了不少,也教了我一些。但是蛊术极其神秘复杂,所以我也只能大概知道小姐是中了蛊却没有办法化解。”
“是吗。”萧凌天低低的笑开,即已知道原因那就好办了。袖中带着的春水握在掌间,抽匕出鞘一室光华。
“不知尊师现在何处,孤王有些许疑问想要请教。”在林挽衣惊讶的眼光中萧凌天毫不犹豫的划破手腕,殷红的血一下子涌出。萧凌天将手腕凑到夜月色唇边:
“喝下去。”
林挽衣对此举感到惊讶,但是夜月色却知道萧凌天是想用他的血来压制自己体内的蛊毒。她张开嘴轻轻地含住他的腕,他的鲜血流进她的咽喉。
林挽衣起先见他们如此呆了一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解蛊,心中咯噔一声。照这样看来夜月色不但中了蛊,而且他们二人都知道暂时的压制之法,这么说她已经中蛊很久了。他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与家师早就约好了在此处见面,只是家师行踪飘忽不定,不知道具体到此的时间。二位若是不急就在此等等,我想家师一定可以帮到二位的。”
萧凌天的血液一流入咽喉,夜月色便感到心中那尖锐的痛楚开始减轻。喝了几口之后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带着一丝娇媚的桃红。萧凌天细看看她这才放下心来,不顾腕上的鲜血还在流淌,就要安顿她躺下。但夜月色固执的要帮他包扎伤口,只得取了老先生药箱里的纱布来给她。夜月色接过纱布细细的为他包扎,眼泪却不知为何突然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嗯?”萧凌天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抬起她的脸,墨色瞳眸中满是柔情,“怎么哭了?”
她不说话只是摇头,眼泪纷乱如雨。萧凌天低叹一声,满是心疼。
“别哭了,”复又搂她入怀,毫不避讳众人的眼神轻轻亲吻她的唇,唇齿厮磨间轻声呢喃,“乖,别哭了,我一点都不疼的。”
夜月色点头,努力收住眼泪为他包扎仔细。萧凌天眼中噙着忧心笑意看她动作,却对林挽衣说道:
“尊师确实能帮到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他。”
六十八章
寒冷秋夜的空中,弯如娥眉的细细月牙也被云遮雾盖,只能隐约透出一丝轮廓。厚厚的云层压住了星子的光芒,山风厉厉,悬在檐下的橘黄的宫灯在风中飘摇,倍添了深秋寒意。
夜月色安静的靠在萧凌天怀中。疼痛已经消失,血液的腥甜却好像仍然留在口中,丝丝缕缕、一点一滴的深入她的五脏六腑。她静默着,听着窗外呜咽的山风,明明已经夜深却再也无法入睡。
无法探究那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是折射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吧。虽然因为无法得知的原因来到了这个时空占据了这个身体,她一直随波逐流过着随遇而安的日子,但是在内心的深处,越是对这个世界这里的人产生依赖,就越恐惧有一天会如同莫名其妙般得到一样莫名奇妙的失去。她已不再是自在的流云无牵挂的风,不知何时被情感织就的锁链牢牢的困住,锁在那个人身边,开始害怕离去。
但终究是别人的身体,鸠占鹊巢的不安一直存在于心底。她一直不知道真正的夜月色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灵魂会被突然抽离。以前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她已经死了,但是如果不是呢?如果有一天她要回来呢?自己有能力阻止她、战胜她,然后永远留在那人身边吗?
萧凌天闭上眼睛假寐,心中却一直一片清明。夜月色虽然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呆着,但是纷乱的呼吸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他知道她在不安什么,但是却无法化解,因为他自己内心的深处更加不安和恐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中的这个女子成为如此重要不可替代的存在。她总是认为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但是她却不知道是她为萧凌天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仇恨之外的世界。她让他开始爱、开始珍惜、开始恐惧、开始像一个真正有感情的人,开始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期待。
“怎么了?睡不着?”无法对她的不安视而不见,终于开了口。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以前从来没想过,但是现在却要好好想想了。”
“什么事?”萧凌天无意识的抚摸着她光裸的肩背,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她的耳垂。
“其实早就该问的,这身体以前的主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身体会突然被我占据?总要有个理由啊。”
萧凌天的手微顿了一下,好看的眉稍稍皱了一下,在深深夜色中一双眼分外明亮。
“这事确实奇怪。从她生下来那一天起就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中,你也知道,我们俩的性命休戚相关,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只是你来的那一年她无意中在先帝的龙床上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大概的说了一下夜氏和萧氏的纠葛。自那以后她就对我惧怕异常,并且开始经常毫无原因的晕倒。我也曾命人给她检查过,但是完全找不到原因,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你来到这里,我想她也许是在那一次晕厥中死去了吧。”
“也许是死去了,也许只是藏了起来。”夜月色抬头,迎上萧凌天不解的眼。“在我们那里有一群人,他们专门研究人的想法,我们叫他们为心理医生。他们认为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可能会潜意识的想要逃避,也就是让自己的灵魂沉睡来逃避让自己害怕的事。怎么会没有任何理由的死去?我倒认为沉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她只是沉睡了过去……”
夜月色停下不语,空气中漂浮着沉重的压力。突然一道紫电撕裂夜空,映的屋内一片莹白,电光之下萧凌天的面色苍白,满面冰寒之气分外竣冷。
隆隆雷声紧随而至,倾盆大雨轰然落下。烦闷压抑的空气一扫而净,丝丝凉意渗了进来。
“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要醒来。”萧凌天的大手在锦被中握住了夜月色的一双柔荑,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只要你比她坚强,就可以永远压制住她,这一点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而且一定要做到。”
这些话对真正的夜月色来说很残忍吧,但是此刻的夜月色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这样残忍的事。即使并不是自己的身体,她也决定要占据。是自私,但即使会遭到天谴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身体,好像有些不对。你确定林挽衣的师傅真的可以帮到我们?”沙沙的雨声中,夜月色往萧凌天的怀里又偎了偎。
“他的师父,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在找了。”萧凌天为夜月色拉高被子,盖住她纤瘦的肩头。“萧氏一族一直想要彻底的解除蛊毒,所以一直在追查当年天地蛊的来历。只是当年圣文帝那蛊来得十分隐秘,除了知道出自南疆之外竟然再无一丝线索。直到前些年我听说了一个盒子,那是个极小的圆形盒子,明明是一整块玉雕成的,却是至热至寒两种玉石天然形成的太极图案。根据祖上的记载,这正是当初用来镇住天地蛊的盒子,蛊虫被用了之后这盒子就被献上天地蛊的南疆祭司带走了。所以我就开始追查这盒子的来历,希望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天地蛊的出处然后彻底的解开束缚。”
“那林挽衣的师傅?”
“我查了一阵子,终于知道这盒子是在林挽衣的师傅凤鸣山人的手里,但是凤鸣山人的行踪一向飘忽,常年在深山大川游荡,很难找到他,所以我只好从别的地方下手。你还记得去年的风神祭吗?”
夜月色点点头,那么特别的日子,很多事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一天我不是离开了一会吗,你为了这个还哭了呢。”萧凌天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好像又看到那个蹲在风神庙前哭泣的女孩子。
“那个时候其实是我接到了司水的线报,她在监视沈复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林挽衣的那个小厮小吉提到了凤鸣山人和林挽衣有些关系,我就只好派人从林挽衣这边追查。其实这一年多来他的身边一直有我的眼线在,一直到你和他一起上路才撤了的。”
“去年的风神祭么?”夜月色也回想起来,“真是奇妙的缘分呢,就在你离开去听林挽衣的消息的时候我和他认识的。没想到日后有了那样多的牵扯,现在还要靠他的师傅帮忙 。”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干净利落的压在了萧凌天那矫健阳刚的身躯之下。萧凌天微微抬起上身,于暗夜中注视着她,长长的发垂下来抚在她的脸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奇妙的缘分?”他邪恶的手指顺着她的纤腰打着圈的向上划去,带起一阵阵酥麻,最后停留在她小巧的乳尖上,轻轻地挑弄,燃起欢愉的火。
“是怎样奇妙的缘分?”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一夹,满意的听到她控制不住的呻吟溢出唇瓣。
他知道她的心意从来都坚定,但是只要是个男人对于别的男人觊觎自己女人这样的事总会感觉很不舒服的。他从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对于夜月色和林挽衣同行这件事他心里觉得非常不高兴。
而她现在居然当着他的面说他们两个有缘分,还是奇妙的缘分?这可是她自己找罚,怨不得他。
夜月色不再是未知情事的小女孩,虽然她的身体稚气未脱,但是已经被萧凌天教导的深知销魂滋味。萧凌天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了不可思议的温度,当他用力夹紧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
借着一道又一道紫青的闪电,萧凌天欣赏身下喘息的女子。从纤长的颈到白嫩柔软的胸部到柔韧纤细的腰肢,无一处不是红痕点点,那是他今天下午要了她两个时辰的结果。
爱极了她娇羞的样子,最喜欢看她因为愉悦而失神却又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当她用软软的声音叫他,他就会觉得自己要融化在她的身体里,完全的失去自己。
这具身体明明是不完美甚至是青涩的,却能带给他无可比拟的欢愉,除了身体之外连心灵都无上的契合。他以前有过的女人无一不是人间绝色,但他在她们的身上发泄欲望是从来都是冷静而从容的。只有这一个,最最青涩的这一个,能让他陷入迷离的疯狂,感受到无上的快乐,甚至让他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低下头含住她的乳尖舔舐,另一只手顺着腰臀的曲线滑下来到她的幽谷。感觉到她的湿润,他开始将手指抽插进去。略带着恶意的旋转挑逗,看她因为他的动作而颤抖。
夜月色急促的呼吸着,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但是萧凌天不肯放过她,手指和唇舌一起挑逗着她,使她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声呻吟。
她的呻吟软软的细细的,像是小猫的爪子一下下的挠着萧凌天的心。萧凌天终于按耐不住,抽出手指握住自己已经涨到疼痛硕大的分身,抵住了花穴的入口。
“小妖精!”伴随着他一声叹息般的低吟,萧凌天轻柔的进入她。与下午时候狂风暴雨般的占有不同,这一次他的动作缓慢而温柔,却又有力的冲撞着她体内最敏感的一点,带着她一步步走上欢愉之地。
还不够!夜月色脸红红的,因为情事眼里带了云雨媚意。手紧紧的握住萧凌天强壮的双臂,呼吸渐促。
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望着萧凌天,带了十二分的哀求滋味,夜月色快要被折磨疯了。
“想要?”萧凌天嘴里噙着坏笑,干脆停下了动作。拍拍夜月色的俏臀,萧凌天绝美的面孔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想要就自己动一下试试。”
六十九章
修长白皙的玉腿泛着胭脂般的桃红紧紧缠绕住男子精赤的腰身,随着男人缓慢而有力的律动微微摇摆,娇弱的呻吟不受控制的滑出被吻得嫣红的唇瓣,长长的黑发铺散在锦绣床榻之上,细细的腰肢被男人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脆弱的仿佛马上就要折断。
萧凌天麦色的胸膛上布满了密密地汗珠,沿着隆起的肌理慢慢滑下,最后坠落在身下女子的雪肤之上溅起微小的花。灼硬的阳物在夜月色的体内缓缓抽插,感受紧窒的腔道中媚肉的吞噬纠缠带来的绝顶快感。
每一次的进入都有力而缓慢,在她最敏感的地方恶意的研磨,然后在快感来临的前一刻离开。如此累加重复,慢慢变成一种求而不得的折磨,她被他阻隔在快乐高峰之前一步再也不得前进。
快感和痛苦相交的折磨使夜月色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她可怜兮兮的望着萧凌天,双腿纠缠的更紧,每一次他离开都会受到密处热切的挽留,无声的恳求他给予更多。
但是她如此脆弱柔软的模样却更加激起了萧凌天的坏心眼。他强迫自己停下来,前端在蜜穴的入口处一点点的厮磨,却偏偏不肯进入。拍拍她小巧的臀部,萧凌天咬着夜月色的耳朵对她说:
“想要?想要就自己动一下试试。”
耳边灼热的呼吸烫红了她的脸颊,闻惯了的他身上的松木味道此时混合了淡淡的麝香味,环绕着两人的是浓浓的情欲。他强壮有力的手臂上肌肉隐隐隆起,一手扶住她的腰身一手扶住她的肩一下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怀里。
“啊!”
他的坚挺借着她坐起的力道一下子狠狠的冲入她的身体,深深地碰触到花心,突然被充满的快感使她忍不住的惊叫出声。
他稍停了一会儿,让她可以适应他的巨大。他的眼睛明亮异常,仿佛闪烁着幽暗的火光,低下头,唇瓣在夜月色的颈肩流连不去,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
“月色,月色。”
他的声音因为努力压制情欲而变得嘶哑……他像是一头要慢慢品尝猎物美味的豹子,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享受猎物的甜美,使进食的过程也变成一种无上的享受。
邪恶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画着圈慢慢下移,少女的曲线婉约,柔软的不可思议,因为情欲而泛着桃花般艳丽的色泽。剧烈的呼吸使小小的乳房急速的在萧凌天的眼前起伏着,瞬间使萧凌天的欲火燃烧的更加炽烈。
因为害羞,夜月色只是坐着不敢动作,头转过一边不肯看他。萧凌天温柔而坚决的扳过她的脸,含住她的红唇深深地吮吸。
手扶住她的腰身缓缓的上下移动,夜月色开始慢慢的动作。一边与他唇舌纠缠一边活动身躯抚慰他的欲望。极致的快感再次袭来,萧凌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节奏,搂住她的腰肢开始疯狂的律动,每一下都又快又狠的冲击到她的深处。
夜月色只觉得身子快要着火了,萧凌天的每一次冲击都把她送上快乐的巅峰。她被他牢牢桎梏在怀中,身子微微后仰,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任凭身体的快乐夺去她一切感觉,只余下身边的男子,永不放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红罗帐中的这一对交颈鸳鸯却远离人世风雨,躲进了他们二人的自在天堂。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聚义山庄里知道他们身份的几个人在萧凌天的授意下牢牢的守着他们的身份秘密。白家举办了白劲和冼青玉的葬礼之后庄子里的武林人物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莫大先生暂代武林盟主一职主持大局。南宫骏留在庄里养伤,林挽衣留下来等他的师傅,萧司云凌似水自然要留下来伺候主子,倒是天水寨的寨主沙朗不知道为什么也留了下来,每天在庄子里晃晃悠悠的闲逛却不离开。
慕容思睿和白飞鸾不知被带到了何处,夜月色再也没有听到和他们有关的消息。只是江湖上慕容世家一夜之间被不明势力全灭,还有一些门派莫名奇妙的被瓦解,碧落宫和星罗门势力大增,江湖力量悄悄发生着变化,这些都不是吟风国的女帝要操心的事情了。
萧凌天离开帝都马上就要满一个月了,每天夜里飞来的夜寻数量开始明显增多,即表示朝中要萧凌天亲自处理的重要事务开始多了起来。夜月色知道他们离京已经太久到了必须要回去的时候,萧凌天却毫不在乎,每天照常白日里处理完政务就与她游山玩水,晚上每夜每夜的与她抵死缠绵。
如此过了四五日,终于在一日黄昏时分等来了林挽衣的师傅。那号称凤鸣山人的老人家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衣,一根普普通通的竹丈,灰白的头发和胡子,除了一双晶亮的眼之外,不管怎么看都和大街上的老人家没有什么两样。
林挽衣显然是很久没有见到师傅了,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然后开始询问起他的近况。凤鸣山人大概的说了些平日里的行踪见闻,林挽衣记挂着夜月色所中蛊毒,待师傅用过了晚饭之后便要引见凤鸣山人与萧凌天见面。
此次乃是萧凌天有求于人,所以由他前去林挽衣所住的岚雪轩拜访。笑着让夜月色不必担心,把她好好的安置在松岚院中,不许旁人同行,萧凌天只身一人前往岚雪轩而去。
夜月色披了厚厚的披风在瑟风亭中,什么也不做只是坐看云开雾散、月升日落。等到漫天星辉耀眼之时,萧凌天带着满身秋风寒意踏着落然的面孔道:
“凌小姐此话怎讲?莫非此地只有你凌小姐来得,我南宫骏就来不得?”
他存了心气她。说完这话便转向萧凌天夜月色人两人,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两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也知道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必然有要事,绝不会想要别人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不行大礼,只是拱手为尊。
萧凌天点头为礼,被他抱在怀中的夜月色露出冻得青白的面孔也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沧海月明是见过他的,连同未曾谋面的无伤也一起还了礼。
萧凌天见怀里的夜月色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知道她是适应不了此地的寒冷气候,担心她的身子便命孙胡子快快带路。
一行人跟着孙胡子来到后进一个单独的院落里,联排五间上房都是给他们留下的。孙胡子将他们引进中间的天字一号房,房间里早被他布置的整洁雅致,四个黄铜雕花的暖炉三日来一直未断炭火将整个房间烘的暖暖的。
萧凌天将夜月色放到铺着厚厚兽皮又铺了一层厚实锦被的的床榻上,这才亲自动手为她解开了水貂毛的斗篷。屋内的众人纷纷解下斗篷,孙胡子也转身关上房门走到萧凌天面前躬身跪下。
“东方青龙堂心宿组孙科源参见主上。”
“起来吧,”萧凌天点点头,“孙胡子,这些年你苦守此地,辛苦你了。”
“主上言重了,属下愧不敢当。此地鄙陋,倒要为难主上了。”
“无妨。”萧凌天摆摆手。这房间自然不能和皇宫大内相比,但是在这样一个小镇能把房间布置成这样已经是非常不易了。最主要是温暖和舒适,夜月色的身子实在是经不得颠簸了。
这边沧海、月明、凌似水和无伤都和孙胡子打了招呼。他们份属不同,沧海月明属于内宫,凌似水属于南方朱雀堂柳宿组,无伤是西方白虎堂参宿组的队长,此时都好好的认识了一番。
“我们此次到此的事情一定要好好保密,这里是苍狼族的地方,我不想横生枝节。司水,南宫骏那边你负责让他闭紧嘴巴。”
“是”凌似水垂头应道。
“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吧。孙胡子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送进来,备好沐浴的水,今天就早些歇着吧。”
孙胡子答应着,众人都散了。月明留下来用热水绞了帕子服侍他二人擦了脸之后也退下了。萧凌天这才宽了外袍仅着夹衣倚上了床,靠在夜月色身边。
“累坏了吧,身体怎么样?”他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很好,终于有一丝暖意了。自从进入漠北以来她可被冻坏了。
“好多了,别担心。”她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不知为什么他的身子总是这么暖,害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贪恋。靠着温暖的他旅途的劳累渐渐涌上来,夜月色渐渐的想睡了。
“丫头,别睡。”萧凌天轻轻拍拍她的脸,“先吃点东西再睡,不然胃要饿坏的。”
夜月色清醒了一点,靠在他身上问道:
“你说我们会在这里住多久啊?”
“也就三五日吧,伴星卫回报说林挽衣已经进入漠北了,顶多三天就回到这里了。咱们就在这里先等他几日吧。”
这么说三五日之后就要进沙漠了?沙漠,她很害怕啊。
七十一章
一月间漠北的天黑的很早,狂风夹着厚厚的黄沙吹的格外的凶猛,呜呜的好像要把窗户都吹散。在寒冷中赶了一天路程的夜月色早就疲累的睡着了,厚厚的被子上搭着狐裘,露出睡得粉红的脸颊。
萧凌天和衣坐在床边,借着摇曳的烛光看着她,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很疲惫,但是睡不着,看着她渐渐的心就痛了起来。
两个月前在聚义山庄他和凤鸣山人的那次谈话中,他很直接的问了关于那个盒子的事。也许是林挽衣先向凤鸣山人打过了招呼,他很痛快的就把得到那个盒子的原委告诉了他。原来那个盒子是有一次他在大漠中救了一个被追杀的淘金人之后收下的谢礼,那个人是大漠中一个靠淘金为生的部落的族长,那次他和几个族人在沙漠中遇到了马贼,幸亏凤鸣山人露了一手武功吓退了马贼救了他们,作为感谢他们招待他到部落里住了一段日子,并送了那个奇妙的盒子给他。凤鸣山人见那盒子一半至阳一半至阴甚为奇特,就好奇的问了来历。那族长说自己的祖先其实是南疆某个部族的祭祀,后来受到其他大部族的追杀,迫不得已远走漠北避祸以淘金为生。那个盒子原先装着他们部族的圣物,但是在两百年前早已经献给了当时的皇族,只留了这个盒子作为纪念。
萧氏一族多年来追查天地蛊的来历,因为知道出自南疆所以在那里派了很多人手,去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竟然避祸去了遥远的漠北,难怪两百年来都没有什么进展。
虽然有了天地蛊来源的消息,但是萧凌天并不急着寻找。现在夜月色就在他的身边,除了不能有孩子和每年要喝一次血之外并没有什么不便,解蛊之事可以从长计议,所以他们决定先回宫作新年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夜月色回宫之后身体渐渐开始变得虚弱,心疾的症状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有几次甚至晕了过去,全靠萧凌天喂食血液才能挺过去。萧凌天急召无伤入宫诊治,无伤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蛊术的记载,最后得出的结论果然是夜月色体内的天蛊在作怪,必须要尽快解除蛊毒才行。
其实按照常理天蛊在宿主的体内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它的存在只是对地蛊的一个制约,但是这只是针对男子而言。夜月色是夜氏皇族两百年来第一个女性后裔,因为以前没有先例,所以谁也不知道天蛊对女子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但是照夜月色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岁尾之时正是最忙碌的时刻,萧凌天再怎么减少她的活动很多祭典还是要夜月色亲自参加。看着她的面色日益苍白,萧凌天意识到解蛊之事不能再拖,必须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于是等正月十五一过便立刻以祭天之名带夜月色离宫北上寻找当年祭祀的后人,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解蛊的线索。
漠北一直是吟风国的不安定因素之一,因为生活在这里的苍狼族就是前景庸皇朝的原族。所以自从吟风国建国后他们就一直没有真正的臣服过,也因此受到朝廷的残酷镇压,直到现在在郡山一带还常年驻有重兵,四十万银甲军分出了一半兵力盯着漠北,连战云城的战斗都没有调用他们,足见萧凌天对漠北苍狼族的提防。
因为这个原因,萧凌天此次进入漠北刻意掩饰了行踪。他此行要尽快的找到沙漠中的那个部落,不想节外生枝,因此只通知了小部分潜伏在这里的天星宫弟子。他的二十八个伴星卫此次全部出宫提前潜入漠北,暗中为他护航。而他只随身带了沧海、月明、无伤和凌似水几人直奔漠北而来。
因为对沙漠中的部落不熟悉,他派人去请凤鸣山人前来帮忙,现在就在这进入沙漠前的最后一个小镇上等待凤鸣山人和林挽衣师徒前来会合。
一路行来路途辛劳,漠北天寒地冻风刀霜剑,眼见着她身心疲惫却还总是对他微笑,他的心就觉得疼痛,疼到窒息的痛。
烛光下的她安静的睡着,窗外的风吹的凄厉。睡梦中的她忽然皱了皱眉头瑟缩了一下,不知是冷还是做了噩梦。萧凌天脱下身上的长衣滑到被子里,伸手将夜月色拢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夜月色的眉头舒展开,迷迷糊糊的咕哝了一声,像是一只睡着了的小猫一样在他的胸前拱了拱脑袋,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又稳稳的睡了过去。萧凌天忍不住微笑着吻了吻她的发心,让她那清净的莲香浸入自己的肺腑,深深地镌刻在灵魂之中。
三更的时候下起了雪,狂风夹着雪花在漠北的天空上肆虐。雪势极大,到了黎明的时候已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反射出茫茫白光。
夜月色半个月来旅途疲累,昨晚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她一向浅眠,清晨时分又感到一丝寒意,于是自然的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没有温暖的臂弯和熟悉的气息,她的心小小的慌了一下,但随即便想到也许他只是出去了。窗外透过的白光让她认为天已经亮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月明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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