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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

  〃不知道你脱了衣服是不是一样漂亮。〃细长的手指爬上夏尔米的手背,暧昧的缓缓抚弄。

  手指略微移动,如水色的清酒直倒加农身上,夏尔米从容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加农也不惊讶,随手抽过几张纸巾擦了擦衣服,一边笑语,〃就是要这样才有味道,不会反搞的男人我早玩腻了。〃

  夏尔米改口喝了绿茶,等着加农擦完。

  擦了几下也懒得再弄,加农又夹起几片生鱼片放进口中,一边说,〃其实老头子也不想要那份合同,他说只要你们别插手管我们的事,这份合同可以送给你们,我们两家做的本来就不是同一宗的生意,在利义上并没什么冲突,也许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只要你们关照一下,这份合同我们随时能还你们。〃

  夏尔米只是静静喝着茶。

  看上去越有便宜可占的事越要小心,斐决然就是忘了他的这句忠告而吃了大亏。

  那份合同,初看下,运费比平均价码低了两成,而且由加农付责高额保险费,人手也由他们提供,斐决然只要派人收货就好,的确很省钱省力,但是加农只要走私货成功一次,不管是黑白黄中的任何一种,都能成倍的赚回来。

  现在也一样,表面上他似乎白赚了两千万的违约金,而且又能多个不跟自己抢生意的同伴,但是暗地里,加农他们干的都是赚钱比印钞机还快的生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顶掉卡斯特家族的根。

  〃其实老头子在亚洲待得挺舒心,只想各个地方能有个打点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而且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没有保障的交易,我们也不能保证你拿回合同后转身就把我们都杀了。〃

  老头子安稳你可不安稳啊!夏尔米勾起一边的嘴角,沈天和和加农都不是白痴,没有一点准备就会把合同还给他?

  但是表面上,夏尔米依然不露声色的笑语,〃那真是很宽容的条件啊!〃

  〃那是当然!〃加农笑笑,语气又转,〃不过那是老头子说的,而那份合同现在却在我手上。〃

  夏尔米挑起眉,〃那你又要什么呢?〃

  39

  加农怪笑声,手中的酒杯边缘缓缓在唇上轻磨着,整个人显得如野兽般充满危险。

  〃你知道我要什么,你是聪明人。〃放下酒杯,加农又说,〃听说你以前是专门侍候斐决然那个傻瓜的,依我看,他在床上也不会聪明到哪去吧!〃

  夏尔米还是沉而不乱的浅笑,〃你想干我,一夜够吗?〃

  〃一夜足够你一辈子忘不了了!〃加农恶魔般的笑了起来。

  〃看来巴洛克的例子没让你记忆深刻啊!〃

  〃别把我跟那种笨蛋相提并论好吗?〃加农脸上的神情依然是异常的狂妄。

  夏尔米不紧不慢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你的条件我听得很明白了,我想没什么好淡的了,再见。〃

  〃夏尔米。〃在夏尔米开门前,加农叫住了他,〃你的车似乎挺坚固的,什么牌子的?〃

  〃bmbsp;他当然明白加农的意思,如果谈判拿不到合同,想动暗杀这种念头的话,加农也会让夏尔米甚至更多人一起死。

  以加农这种猖狂的态度,即使是这样的结果,加农也会在地狱狂笑的。

  真不知道沈天和从哪找来这么个棘手的人物。

  走出门,麦金斯扬着灿烂的笑脸迎接他,而加农的人,远远躲在角落,避他如蛇蝎。

  〃走了!〃夏尔米也懒得问他又做什么了,反正等他替麦金斯控屁股的时候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上了车,阿米巴默默在车里擦枪,但是夏尔米知道,那是阿米巴因为想杀人,太兴奋的表现,这家伙,对于想杀的人有种近似于变态的执着,看看夏尔米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只不过上次偷龚成功后,阿米巴对夏尔米的兴趣就大减了。

  〃别太兴奋了,就算要杀他也不会让你去的。〃看他这样,夏尔米实在忍不住要泼他冷水。

  阿米巴不由失望的瞪着夏尔米,经过半年的教训,这家伙的劣根性还是一点都没变。

  〃先不管他,夏尔米,你怎么会去翻垃圾桶?〃很少有麦金斯想不明白的问题。

  阿米巴闻言从副手席上回头看着夏尔米等他回答。

  〃当然是找吃的了!〃夏尔米在后座伸展开身体,枕起双手轻松的说,〃那家的东西还挺不错的,而且老板也不凶,只要别翻乱了,老板就随便我们捡的。〃

  〃别开玩笑了!〃麦金斯放缓了车速低沉的说,这玩笑他一点也不喜欢。

  〃没开玩笑,那半年我翻了不少店,差不多附近的店我都翻遍了!〃

  〃你不是在琐珥那养伤吗?〃麦金斯咬着牙问。

  〃是啊!不过他也是个穷小子,住在贫民区,帮我买过搞菌素,戒毒药还有绷带衣服之类的东西后就没钱剩了,他又24小时要看着我,不去翻垃圾桶还等着饿死吗?〃夏尔米理所当然的解释着。

  〃shit!〃麦金斯低咒,〃你为什么不回来?〃

  〃让你们看我流着鼻涕口水到处爬吗?还是给我买毒品当一辈子毒虫?〃夏尔米是死也不要这样。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你让琐珥去啊!〃麦金斯忍不住低吼,谁都好,反正只要不是夏尔米。

  〃本来是他去,后来他被人打过两次后就是我去了,又要找吃的又要不被人发现还真费了我不少功夫。〃

  〃你过的什么鬼日子!〃麦金斯气得满脸涨红,他还奇怪,为什么夏尔米回来后内敛了这么多。

  〃其实挺幸福的!〃夏尔米怀念似的笑逐颜开望着远方,〃我跟琐珥躲在黑漆漆的小房子里,找到顿好的就跟过节似的,那段日子让我想起我跟佐治拉相依为命的日子,这种日子可以教会我很多东西。〃

  〃穷人的幸福!〃麦金斯讽刺的说,反正他是无法理解,他只知道他穷的时候日子就跟地狱一样。

  〃拆了那些店吧!〃阿米巴突然开口。

  〃哈哈,阿米巴,你发发慈悲吧!还有很多很多人靠那些店生活呢!〃夏尔米忍不住大笑,这家伙的脑袋里装的是炸药吗?怎么什么都想破坏?

  谈笑间,远处有什么银光一闪,夏尔米直觉的卧倒在后座。

  耳边瞬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撞击声、喊叫声。混乱得像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却只有短短两秒的时间。

  40

  卧倒前,夏尔米有看到阿米巴也往旁边倒过去,可能急刹车时撞到了头,经时正咒骂着坐起来,麦金斯坐在驾驶位,子弹离他有点距离,只是太意外,所以踩了急刹车,于是就造成了夏尔米所听到的撞击声,不过因为他们的车太坚固,所以倒霉的是后面撞上来的车,尤其是当中一辆,成了夹心饼。

  〃该死的!麦金斯,你该重新去考驾照!〃阿米巴咒骂着走出车门。

  〃当心他再补上一枪!〃麦金斯也被撞车时的冲击弄得头晕目眩的,晃着脑袋下了车。

  夏尔米也撞得混身痛,坚难的爬下车,后一辆车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靠紧了夏尔米。

  〃好壮观得交通事故啊!〃夏尔米望着双行四排车道停着十多辆的车,尤其是保镖车后几辆百目全飞的车忍不住赞叹起来,看来那杀手不是想杀他,而是想给他点警告,顺便给他找点麻烦。

  这时,从后面的车里已经横七竖八的爬出不少人,一旁围观的人也不少。

  〃考!麦金斯,你这吝啬鬼,就不舍得装块防弹玻璃?〃看到前后都穿了孔的前后窗,阿米巴再次咒骂起来。

  〃你这笨猪!看看玻璃裂的纹理,这是最好的防弹玻璃!〃麦金斯理直气壮的回骂。

  夏尔米望了眼,确实是防弹玻璃没错,示意身边的一个保镖去找弹头。

  听到这,四周无关的人全都散走,生怕沾上麻烦,只留下车祸中受牵连的人。

  过了约十分钟,保镖找到了弹头,交给夏尔米。

  一群人也无意多逗留,合并了一辆车离开现场,至于现场受伤的人,夏尔米留了名片让他们来索赔。

  从那夜分开后,斐决然已经有六、七天没见到夏尔米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一时一刻就会突然想起夏尔米,分开的这几天,让斐决然坐立不安,总是会升起一股想见夏尔米的念头,可是见了之后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所以当奥维尔打电话要他过去趟时,斐决然发现自己心中从示有过的兴奋。

  夏尔米在吗?那份合同处理好了吗?

  每当想起那份合同,斐决然就会像被人当头泼了桶冷水般泣丧。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想见夏尔米。

  刚走进客厅,斐决然就被夏尔米的装扮吓住了。

  夏尔米穿着一身阿曼尼的条纹西装,正正的坐在一边的地上,面前摊着许多部件,手上正在摆弄把bsp;〃嗯?决然,你怎么来了?〃夏尔米抬头看到斐决然时愣了愣。

  〃我让他过来的。〃坐在一边的奥维尔低声道,轻轻抚弄费林靠在他身上的头发。

  〃你要干什么去?〃斐决然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有答案。

  〃放心吧!我能搞定他!〃夏尔米从容的回他个笑容。

  〃别开玩笑了,你这样怎么去?就算要杀也该是我去!〃斐决然心里没来由的就恐惧。

  〃报歉!我有非亲手杀他的理由!〃夏尔米嘴角挂起冷酷的笑。

  〃有什么理由要你这样去冒险?〃斐决然想吼,出口的却是汪然浴泣的低语。

  夏尔米忽得抬头,惊讶的看见斐决然总是冷漠的脸现在却浮现出似被抛弃的神情,夏尔米笑不出来,低头静静擦着枪。

  〃夏尔米,把子弹给决然看看。〃奥维尔低声提醒他。

  夏尔米从口袋里摸出粒弹头递给斐决然。

  斐决然接过子弹,下一秒脸上血色尽失。

  三个人都不出声,等斐决然开口,从他的脸色看就知道他看出了些什么。

  〃这是ak最得意的杰作,五公分以内厚度的金属都能打穿,更别说防弹衣跟防弹玻璃了。〃到最后,斐决然的声音忍不住有点发抖。

  〃难怪能连着打穿前后两场防弹车窗!〃夏尔米一付原来如此的口气。

  〃你正劲点好不好?〃斐决然气急败坏的干脆坐到夏尔米对面,拿着弹头说,〃ak的子弹都是特制的,弹头是圆锥形,配上他改造的枪,最远可以在100米的距离打穿五公分的铁板,子弹在高速飞行生热时为了保持硬度,特意在最前面加了钻石和一种只有他知道的东西,总之,他要杀的人,就算套上十件防弹衣都没用!〃

  〃你怎么这么清楚?〃夏尔米反而气定神闲的问,就算斐决然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是别人私造的东西他还知道的这么清楚,真历害。

  41

  〃有次走货的时候我偶然碰到他,跟他比过枪法。〃斐决然应声而答。

  〃结果呢?〃夏尔米好奇的问。

  〃当然是我赢了,但是这不是重点!〃斐决然懊恼自己的话又被夏尔米牵着跑。

  〃好了,决然,我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夏尔米安抚的笑了笑。

  〃等你死了再说什么还有用吗?〃斐决然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夏尔米那张从容轻松的脸简直能把他逼疯掉。

  〃决然!〃奥维尔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这话让人听了实在很不愉快。

  斐决然震了震,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份了,只能不甘愿的暂时闭嘴。

  夏尔米检查完枪和其余配件,熟练的把整支枪化整为零,归进一只看似普通的皮箱里。

  一切就绪,夏尔米站起身,对奥维尔打声招呼后就朝门口走去。

  〃夏尔米!〃斐决然还是不死心的跟到了门口,〃还是让我去吧!是我惹出来的事就该让我解决!〃

  闻言,夏尔米站住脚步,回过身,冷然却又专注的望着他。

  〃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夏尔米静静望着他的眼神让人心酸。

  〃难道我就能让你去冒险?〃斐决然硬撑着心里的酸涩,不让自己的话带着哽咽。

  〃为什么不能?〃夏尔米却直直的反问,一对不再清澈却炯然有神的眼,让刚刚那依依不舍的一幕如烟般消散,〃想杀我的人会在意我去冒险?〃

  斐决然猛得愣住,突然意识到夏尔米指的是什么,斐决然被堵的哑口无言,晃忽间,其实他早已忘了那一幕,但是夏尔米没忘。

  那次,他刚刚得到把枪,跟着夏尔米去走货,当中出了点麻烦,双方火拼后,夏尔米急着来找他,看见的却是他举着枪对着夏尔米,那时,他是真的想杀他,夏尔米死都不瞑目的神情他到现在依然记得。虽然最后因为有人来了,他还是没成功,但是夏尔米受的伤害远比真的被打了枪更深。

  当夏尔米暗然远走时,斐决然略微抬起手,却抓不回已经流走的光阴,那已经是无可挽回的过去,夏尔米就这样静静的走开了,而他就站在这,伸出手却抓不住他。

  他没料到,那伤口到现在依然还没有合起来。

  颓然的走回客厅,奥维尔坐在沙发上,费林很安静的陪着他。

  〃我。我去帮他。〃斐决然忽然想到,也许他该去半路接他,这样,半年前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安静的坐着,佐治拉会去接他的。〃奥维尔沉厚的声音适时的稳定下斐决然的情绪。

  斐决然看着奥维尔,无力的把自己摔进一旁的沙发里。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让夏尔米搬来我这住了,你也搬过来吧,他需要个保镖。〃奥维尔又低声说。

  斐决然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今天的事还不用太担心,麻烦的是后面你尽量小心夏尔米四周,别出什么差错。〃奥维尔低沉的声音听似慌而不乱,却隐隐的可以看出他的焦躁。

  〃夏尔米他。为什么非亲手杀了加农?〃他想不出答案。

  〃因为他不想让你去!〃奥维尔叹口气,其实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斐决然惹出来的麻烦,理该由他自己去解决,但是夏尔米就是不想让他去。

  死寂的沉默压着每个人,整个客厅只有时钟的滴答声逼得人发疯。

  斐决然抱着头,不敢去想现在发生的事。

  他伤害了夏尔米,不停的伤害他,伤害了无数次,夏尔米忍着一道道伤口是怎么过的?斐决然不敢想,一想起来他就想跪在夏尔米脚下忏悔,恨不能让夏尔米一鞭一鞭的抽回来。

  夏尔米,求求你千万别出事,求求你回来听我的忏悔,求求你回来我身边。

  但是不管斐决然怎么乞求,秒针依然不紧不慢的一格一格的跳动,每分每秒都那么难熬,仿如永远没有尽头。

  夏尔米出事了吗?他的脚不方便,如果被发现了要怎么逃走?

  那秒针就如伴着他的心越走越慢,越走越沉重,最后他觉得快止息时,那秒针仿佛也停止了走动。

  〃唉?钟怎么停了?管家,钟坏了!〃费林疑惑的望望钟,然后扯开嗓子大叫。

  原来真的停了,还以为是心理作用。斐决然长长的呼出口气,却惊觉自己一身冷汗湿了衬衣背。

  42

  命苦的管家勿勿忙忙过来换了个钟,又急急逃离低压区。

  当夏尔米神清气爽的走进客厅时,看见的就是奥维尔跟斐决然两个人脸部肌肉僵住了的脸,还有早早无聊到睡着的费林,看看钟,离他出发只过了六个小时。

  〃这怎么了?〃不用这么沉重吧?夏尔米看那两张脸实在很想笑。

  〃你没事就好!〃奥维尔淡淡松了口气,〃事办得怎么样?〃

  〃勉强算成功吧!〃夏尔米一头倒进沙发里,扔了箱子伸了个懒腰。

  〃什么叫勉强?〃奥维尔皱眉。

  〃我在那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才看到加农,可能他有点第六感,被他避过了要害,后来佐治拉在他头上补了枪。〃夏尔米一脸深为那第二枪不是他打的而感到遗憾。

  〃反正就是死了。〃睡迷糊的费林含糊的补了句。

  〃今天都累了,先休息吧!〃奥维尔带着倦意的说,紧绷了这么长时间的神精一下子松了,挡不住的疲倦全涌了上来。

  〃对噢!洗个澡睡觉,明天还要回公司!〃夏尔米伸伸手脚,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夏尔米,我们谈谈?〃一直没出声的斐决然急忙跟了上去。

  斐决然没法回想这六个小时他是怎么过来的,唯一的记忆就是那秒针一格一格跳动的滴答声,他冲动的只想把这六个小时想到的每句话都告诉夏尔米,不然他一定会疯的。

  〃好啊!〃夏尔米一边走回房间,一边扯开了领口的领带,解开扣子让自己透口气,〃在书房还是哪?不过至少等我换件衣服。〃

  斐决然如着了魔般一步一跟的跟到了夏尔米的房间。

  开了门,房间在落日余辉下显得暖意横生,琐珥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迷糊的动了动,如梦初醒般的喃呢着,〃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还没起来啊!〃夏尔米一边笑语一边脱了外套扯走领带。

  〃起来了。〃琐珥咕哝着,翻过身撒娇道,〃夏尔米,抱抱!〃

  〃好!抱抱、抱抱。〃夏尔米不禁失笑的过去抱起还在迷糊中的琐珥,柔柔的给他一个起床的亲吻。

  那亲昵的画面就如同一桶冷水,狠狠浇熄了斐决然所有汹涌澎湃的激情,只留下一身冰冷。

  〃睡醒了没有啊?我还要换衣服呢!〃夏尔米笑语着示意琐珥快起来。

  〃起来了啦!〃琐珥这才肯睁开一对酸涩的眼,放开夏尔米让他了去换衣服。

  〃马上就好了,决然,你再等。〃再回头,门口已空无一人了。

  对夏尔米来说,这段日子只能用阴云密布来形容,时而刮风时而下雨,把他弄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其实那天的暗杀并不像他说的那般单纯,他在一个有利的高度等着加农,一直到他出来,夏尔米第一枪确实打在他后肩,当时的状况他不可能再补一枪,加农身边围了好几个保镖,也有人往他这个方向来找人,夏尔米不走后面就很难脱身了。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夏尔米本来不想接,但是电话是加农打的,他犹豫下还是接了。

  〃我知道你会杀我,但是也有人会杀你的,那个人你永远想不到,你以为我要杀你吗?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只是个中间人而已,想知道谁要杀你吗?就在你身边啊!哈哈。〃

  电话到这就结束了,夏尔米再望向楼下时,发现加农被人在太阳空补了一枪,并且原本往这来的人很多都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当时他真的以为是佐治拉补了一枪,而且佐治拉就在那个方向,但是事后问他时,佐治拉说他根本没开枪。

  事后回想,加农被人杀人灭口的可能也很大。

  夏尔米实在不想去想加农的话,但是望向身边人的眼神却不受控制的带着观望。

  除了这个,他还要在公司的大大小小二、三十个经理,副经理及主管里打滚,要看的文件如漫天飞舞的雪花,夏尔米时常会有种把这些文件叠成纸飞机,然后坐着逃走的冲动。

  最后,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超强冷空气……斐决然!

  自从那天斐决然一声不吭的走了之后,第二天起,就如影随行的跟在他身边做保镖,但是不跟夏尔米说话,问他话也只是简单几个字,整张脸硬得像大理石,让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的夏尔米头痛不已。

  43

  加农的事算暂时解决了,因为合同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而斐决然也已经〃辞职〃,所以董事会也没再说什么。

  或许这算是最近以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干脆就别管奥维尔了,我们找个地方安度晚年去。〃麻瑟啃着薯条含糊的说着。

  〃你个傻脑袋!〃阿米巴狠狠敲他一下,〃你不杀了奥维尔,你那晚年是度不安稳的。〃

  〃杀了他你也度不安稳!〃麦金斯指指一边变了脸色的夏尔米。

  〃谁敢碰老大,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夏尔米低声警告他们。

  今晚,好不容易甩了斐决然,夏尔米跟四个人一起上酒吧想轻松下,不想又扯上这种话题。

  〃说不定奥维尔正在盘算着怎么杀你呢!〃阿米巴冷声讽刺。

  〃他不用盘算!〃夏尔米对着他低吼。

  加农的那句话让阿米巴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奥维尔,虽然从他回来后,奥维尔想杀他的传闻渐渐淡了,但是这四个从一直都很放在心上,时不时的就会提醒夏尔米。

  〃那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奥维尔?〃很少开口的佐治拉低声问。

  夏尔米似是被人踩到了痛处,避开了佐治拉的眼神,〃我不想让老大再为我的事心烦。〃

  〃他确实在心烦!〃麻瑟笑着说。

  心烦怎么杀了你!

  这么明显的弦外之音让夏尔米气白了脸。

  〃这样好了,我们先排除奥维尔,看看还有谁会做这种事的!〃麻瑟急急转个话题。

  〃费林?〃〃那个白痴只会往夏尔米身上扑。〃

  〃斐决然?〃〃现在才暗杀?太晚了吧?〃

  〃琐珥?〃〃谋财害命?不过他有钱请杀手吗?〃

  〃莫亚?〃〃娃娃会杀人?再说他哪找杀手?要杀也不会等现在啊!〃

  〃卡伯那?〃〃终于开始想抢地盘了?离间他们两个倒是不错,不过他为什么不杀奥维尔?〃

  〃克拉克?〃〃他太老了!〃〃这种理由也行?〃

  〃阿米巴?〃〃他只会自己动手。〃

  〃麦金斯?〃〃我不杀人,只让人神精错乱。〃

  〃麻瑟?〃〃你看他有没有狂吃东西,有就是他了。〃

  〃佐治。〃默。这个提名太可怕,麻瑟自动闭上嘴。

  〃结论是卡伯地最有嫌疑,两个人你自己挑一个吧!〃麦金斯翘着脚扔出个二选一的题。

  夏尔米郁闷的直喝酒,〃你们谁一枪毙了我算了!〃

  〃真看不出奥维尔这么狠,一边叫着好兄弟,一边找杀手,要我肯定做不出来。〃身后走过人影,压低了的声音正好传进五个人的耳中。

  夏尔米瞄了眼两人的背影,使个眼色,麦金斯立刻跟了上去。

  不多久,麦金斯一个人回来,对着夏尔米摇摇头,〃他们也只是听了传闻。〃

  〃知道什么叫三人成虎吗?〃夏尔米讽刺的笑了笑,〃我们谁都没证剧,却能定老大的罪,这公平吗?〃

  虽然夏尔米的恶运还没到头,隔天,奥维尔告诉他沈天和已经到了,而且指名要见夏尔米。

  虽然奥维尔说了,一切后果由他承担,但是沈天和很坚持,并且说他并不想为难夏尔米,只是很想见他。

  不得已,奥维尔只能带上夏尔米,斐决然也一起,就连费林也扬言要做奥维尔的保镖,跟着一起去,加上其它的部下和保镖,浩浩荡荡十余辆车之多。

  相较之下,沈天和只带了四个保镖,但是一眼望去,气势如千军万马,一手可以提起个成年人。

  沈天和看似四十多点,一头夹几缕白发的青丝全梳往脑后,强硬的脸部轮廓醒上鹰般的眼神,冷冷一望便带着使人胆颤的压迫感,鼻下如扇般留着一片胡子,直直的唇线配上深刻的嘴角,单一眼,便知是人中之龙。

  沈天和穿着一身浅葱色布衣布裤,下面配上一双布鞋,让人忍不住想起40年代的帮派老大。

  〃卡斯特先生?〃沈天和平淡却带着威严的确严的望向奥维尔。

  反观奥维尔这边,黑色、灰色、褐色西装,无力感顿生,怎么看怎么像聚会。

  但是奥维尔确是一方巨头,随和的取下脸上的墨镜,微笑着用中文回答,〃是的,沈老大。〃

  〃请坐。〃沈天和示意一边一个坐位。

  地点是沈天和挑的,可能是他在这的别墅,后园种着大片竹林,见面的地点就在竹林,放上几张檀木椅,当中一张圆桌放上几壶清茶,几盘糕点,显得清幽雅致。

  44

  〃沈老大真是好眼光啊!这地方真不错。〃奥维尔从容入坐。

  〃夏尔米先生也请坐吧!〃沈天和的眼光扫向了夏尔米。

  按规矩,入坐的只有双方的老大,但是既然沈天和点了名,夏尔米也不推辞,坐于奥维尔左手略靠后的地方。

  〃卡斯特先生已经好几年没有露面了吧?〃沈天和看着身后一个手下为三人各沏上半杯茶。

  奥维尔在黑道上确实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公开露面了,从他接掌后大局稳定,他就全权交由夏尔米和克拉克去处理了。

  〃沈老大不也一样吗?道上都以能见您一面而为荣。〃奥维尔笑语,哪个一方巨霸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人老了,也就志不在四方了。〃淡喝口茶,沈天和意有所指的说。

  你志不在四方,可有人志在千里呢!夏尔米心底暗讽,但是按规矩,他是没有插嘴的资格的。

  〃现在说老还太早吧?〃奥维尔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沈老大还年青呢!〃

  沈天和闻言笑了起来,〃卡斯特先生有位很不错的中文老师啊!不知夏尔米的中文是否也很好?〃

  这老狐狸想干吗?夏尔米回以礼貌的笑,心里却打着问号。

  〃卡斯特先生是否对中国很有兴趣,所以才学的中文?〃沈天和微笑着问,但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对中国的文化不是很清楚,会学中文是因为有个手下是中国出生的。〃奥维尔对那块地盘没兴趣,自然不惹这麻烦。

  〃噢?就是跟加农签约的叫斐决然的?〃沈天和的眼神在奥维尔和夏尔米身后的两个亚洲人身上来回观望。

  〃决然,跟沈老大打个招呼。〃奥维尔低声命令。

  〃沈老大!〃站在夏尔米身后的斐决然叫道。

  〃那另一位?〃沈天和似乎对奥维尔身后的人更感兴趣。

  〃费林。〃这是奥维尔最怕的,这臭小子千万别在这时候出什么状况啊!

  〃沈老大,一回生、二回熟,我们果然又见面了。〃费林可爱的扬起了嘴角。

  沈天和的嘴角重重的抽动了下,他还想怎么这么眼熟。

  这臭小子该不会。奥维尔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崇拜他还是畏惧他了。

  〃卡斯特先生手下果然藏龙卧虎。〃沈天和尴尬的笑了笑,黑道老大的形象毁了大半。

  〃沈老大笑话了,你手下的能人才让我羡慕。〃奥维尔陪笑,看来今天最厉害的角色是费林。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沉默,只有竹林吹过风,一阵阵的〃哗哗〃声,细竹随风而动,迫有情趣。

  〃关于加农的事,卡斯特先生有什么打算?〃还是沈天和先开口,并且直奔主题。

  〃先听沈老大的意思。〃奥维尔不动声色,把问题推了回去。

  〃那我就先说了。〃沈天和目光深沉,重又透出他该有的气势,〃第一,公司还要开,而且请卡斯特先生多关照,那份合同照样执行,但是可以由你们的人进驻公司全权付责,今后公司也以合作的名义,两边各派一半人手。〃

  奥维尔点点头,这样的条件可以接受。

  〃第二,让夏尔米给我下跪敬茶赔罪。〃

  奥维尔目光一冷,眼角余光望向夏尔米,夏尔米的脸色也很可怕,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沈老大!〃奥维尔低而沉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愉快,〃是你先答应我不为难夏尔米我才带他来的。〃

  〃我没有为难他。〃

  〃那为难呢?〃

  〃卸他一条手臂祭加农的灵位!〃

  〃咔!〃斐决然的枪已经退了保险,随时想举枪崩了沈清照。

  〃决然!〃夏尔米用最轻的声音止住他的冲动,沈和天不是他们曾面对过的那些人!

  〃斐先生,你别冲动。〃沈天和游刃有余的声音似在善劝一个孩子。

  〃我没冲动啊!〃费林一脸迷茫的眨眨眼。

  沈天和的表情活似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他怎么忘了费林跟斐决然的姓读音是一样的。

  〃费林,闭嘴!〃奥维尔低吼他,转对沈天和道歉,〃费林一向缺人管教,还望沈老大别放心上。〃

  〃卡斯特先生!〃沈天和的口气虽然冷硬,却比刚才多了点无奈,〃我敬重你和夏尔米先生的为人,才开出这样的要求,加农虽然有错在先,但怎么说也是跟随我多年的手下,为我做过不少事,不喝这杯茶,我没办法跟手下的人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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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杯茶,我敬给你!〃奥维尔一字一句,清楚告诉沈天和。

  〃老大!〃夏尔米几乎跳起来,猛得从位子上站起来。

  敬完这杯茶,奥维尔怎么跟手下的兄弟们交待?

  〃卡斯特先生,如果有人杀了夏尔米,你会收杯茶了事吗?〃沈天和冷冷的望向奥维尔。

  〃那也要加农有夏尔米这样的能力!〃奥维尔不客气的回敬,〃狂妄到签下这样的合同,我想给沈老大面子都给不了,你的要求太苛刻,我没办法接受!〃

  〃那么依卡斯特先生的意思呢?〃沈天和低沉平静的望向奥维尔,八风吹不倒的气势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那张合同我给你二十万,你马上把公司关了回去,加农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先找杀手想杀夏尔米,就怪不了我们了,我最多安排人手送他的尸首回去!〃奥维尔冷硬的声音开出的条件显然离沈天和的要求差了十万八千里。

  〃卡斯特先生想得未免也太美了,你觉得我会接受?〃沈天和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当然,这是一个赌局,我在赌你愿意为加农损失多少!〃奥维尔别有深意的露出微笑。

  这确实是个赌局,就算沈天和在亚洲的势力再大,美国到底是他的地盘,怎么说也是他占了先手,沈天和要拼,最后两败俱伤,为了一个手下,沈天和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卡斯特先生果然也不是善类!〃沈天和笑了笑,语调转低又问,〃那卡斯特先生又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脾性多少?我们有句话,叫‘树活一层皮,人争一口气’,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我相信沈老大不是这么不分轻重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就算你必须给手下的人一个交待,加农必竟是理亏的那个,沈老大也不想被人说意气用事,不分是非黑白吧!〃

  〃那卡斯特先生是执意要赌这一局了?〃沈天和沉下了声音,两人间的气氛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沈老大,我们都是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的人,都是身不由已,你不得不为自己的人讨公道,我也不能让我的人受委屈,换个位置,你也会赌定这一局的!〃奥维尔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其实他早已厌了纷争,只是在这个位置上他身不由已。

  沈天和端起茶杯静静的喝着茶,不再说什么了。

  奥维尔也静了静,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谈到这,已经没有转机了。

  正打算走,奥维尔却发现夏尔米依然坐在原位。

  夏尔米知道奥维尔的眼神在催促他离开,但是夏尔米没有动,只低声说,〃老大,你先走吧!〃

  〃夏尔米!〃奥维尔不认同的叫他的名字。

  〃老大!〃夏尔米针锋相对的同样叫着奥维尔。

  奥维尔顿了顿,转身带人离开。

  等奥维尔带人都走远了,四周静的只有风声,夏尔米站起身,高挺的身材跟竹林显得这么相融,那直挺挺的身形,尤如青竹化成肉身,清幽高雅而出尘脱俗。

  夏尔米倒空自己的茶杯,沏上杯茶,缓步走到沈天和面前,〃沈老大,我希望这件事能到此结束!〃

  静静落下的身躯直直的跪在了沈天和面前,夏尔米双手送上手中的茶,沉默的等着沈天和的回答。

  四周静默了约十几秒的时间,漫长的让人觉得煎熬,手中的茶杯终于被接了过去,夏尔米等着沈天和喝了那杯茶。

  〃唉!〃沈天和喝了口茶,入下茶杯,却传出声带着惋惜的叹气,继而低语,〃夏尔米,你果然识大体顾大局,杀了你真的是太可惜了!〃

  半小时后夏尔米走出沈天和的别墅,对着四周的枫树林,夏尔米深深叹口气,却不知道自己叹的是什么。

  他发过誓再也不对人下跪,但是今天他跪了,他不得不跪。

  以前跟人勾心斗角,算计这算计那,拼拼杀杀的,从没觉得累过,他享受这种高高在上,血气方刚的日子,但是现在,他真的累了,心中空空荡荡的只想找到个归属的地方,总是时不时的会觉得孤单,却不知道有谁能一直陪伴。

  身边的人如风般吹过,日子让他觉得越来越迷茫。

  也许这样的自己真的不该再过这样的日子,只是对奥维尔一片忠心让他同样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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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他可说一无所有,只剩下奥维尔这如血亲之人般的老大了。

  可是现在他面对奥维尔时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就像跟自己对话般,毫无秘密,什么都能放心诉说的感觉了,奥维尔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再亲近了。

  夏尔米努力着让自己别相信那些流言,他相信奥维尔,相信他是真的把他当亲兄弟看,相信他不可能杀他,可是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像碎了的玻璃,只是勉强保持着表面的完整,事实上却早已经碎成千万片。

  这种时候,他不想再有什么事,他一心一意的面对自己面对奥维尔,早已无暇分心,公司和斐决然已经弄的他再也分不出一丝心力,沈天和的事,能免就免了吧!

  走了几步,夏尔米突然发现奥维尔他们并没走,看见奥维尔站在车边等他的情景,夏尔米没来由得感到心里一股充实。

  果然,那还是没人能够取代的。

  斐决然在车边游走不定,焦钯的神色就像等在产房门口的丈夫,见到夏尔米出来,竟然脑中一片空白的直往他跑去。

  〃夏尔米,怎么这么久?〃斐决然不安的上下张望着夏尔米。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夏尔米扬起嘴角,好笑的问出如孩子般的话。

  斐决然大窘,脸涨得通红,硬装出一张石板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上车!〃奥维尔不急着多问,简短两个字,命令所有人准备回去。

  夏尔米收到奥维尔的暗示,跟他上了同一辆车。

  〃你照沈天和的话做了?〃奥维尔冷硬的问,语气明显得不愉快。

  〃嗯!〃夏尔米点头轻应,眼见着奥维尔要发怒,夏尔米抢先一步说,〃老大,就让这件事过去了好吗?〃

  〃怎么过去?〃奥维尔听了更加怒火中烧,对着夏尔米大吼起来,〃我为了谁才出面的?你叫我怎么想?你跟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沈天和的面狠狠打我一巴掌有什么区别?你叫我怎么让他过去?〃

  夏尔米只是静静等着奥维尔骂个够,只是隐隐记得,上一次被奥维尔这样吼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真想不到你夏尔米也会做这么没分寸的事,你叫我说什么好?回去后你给我去洗个冷水澡,好好冷静冷静,你简直是疯了!〃奥维尔余怒未消,暴怒的样子像头发狂的狮子。

  〃我知道了!〃夏尔米低应。

  奥维尔愣了下,对夏尔米完全没脾气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沉默望向窗外。

  〃老大!〃看奥维尔终于骂完了,夏尔米才轻声的低诉,〃不管你怎么处罚我,我都接受,但我不是有意违抗你,我只是怕再失去谁,现在的我再也输不起什么了!〃

  奥维尔回头看他,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又闭上,转过头望向窗外。

  一直到回到大宅里奥维尔都没再开口,只是神情带着淡淡的情愁。

  进了房间,夏尔米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滴扑天盖地的迎面而来,夏尔米静静站在下面闭着眼,转眼湿透了的衣服急速的冰冷着他的身体。

  八岁时,奥维尔一个人打跑了六、七个流浪的小孩把他救出来,那时的他又瘦又小,只会缩在角落发抖,他永远忘不了那时奥维尔带给他的温暖感觉,从那时起,奥维尔就是他的天他的主人。

  九岁时,他抛下自己被围攻的同伴,独自跑回来,被奥维尔狠狠揍了顿,他一声不啃,直到奥维尔问他,〃如果我也扔下你不管你会怎么样?〃,夏尔米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之前的委屈不服转眼都没了影子。

  从那以后,只要奥维尔要罚他,夏尔米从不用别人动手,他告诉自己,奥维尔的命令是绝对的!

  身体渐渐开始打颤,夏尔米来来去去,脑中总是不断的出现过去的画面,全身只有眼睛是热的。

  〃老大。老大。〃喃喃的低语就像对自己的咒语不断重复,〃老大不会杀我。老大不会杀我。〃

  分不清自己站了多久,夏尔米想伸手挥走脸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