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随你吧，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
“谢谢你玲！能理解就好，今天玩累啦。早点休息，我再抽时间来看你，好吗？”
“好，你也保重。回去自己做点吃的，不要太随意，听见没有？”
“听见啦，我的公主！”王明上前亲了巧玲一口，随后开门离开了巧玲的宿舍。
回队的路上，王明格外高兴，一路哼着《洪湖赤卫队》的主题歌，声音越唱越大，也许世界上只有他最开心。
回到队里，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屋的门口，坐着张琳。看她那样子，肯定生大的气。王明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自个儿支好自行车，打开门，拿出旧布擦着自行车。全当张琳不存在，透明的。
“王明，你到哪里去了？”张琳依然火气十足。
“我说张琳，你把我当你什么人啊，你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简直不可思议。”
“你真没良心，我这样对待你，你却全当不知道。”
“张琳，你以后不要找我，我和你没有什么过节，你再这样胡闹，我去跟你爸说。”
“你去说吧。我就是这样的。”
“你呀，不是我说你，你还小，还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以后你会遇上比我更好的男人的。真的我们不相配，再不要找我。”王明擦好车，推进屋里，不再理睬张琳。
张琳跟着进了屋，而且将房门关上。王明回过头来，看见张琳关门，就说：“张琳，你想干吗？”王明说着，自己往外走。
“我不干什么？关门说，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我们的事。”
“你不要胡闹啦，你回去吧？”王明实在没有办法，哀求着张琳。
“我不走。”张琳说完就坐在王明的床上。
“你不走，我走。”王明打开门走了出去，将门重重地关上。
张琳见王明走了，心想这是你的房子，你总得回来睡觉吧，我就在这里等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有本事就不要回来。
王明一个人又来到自己的果园，找到一块干净的草丛躺了下来。他很累，需要休息。一会儿，他昏昏入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王明醒来时已经漆黑一团，明亮的月光照射着大地。王明感到有点冷，他借着月光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张琳应该已经回家了吧。王明起身拍了拍衣服，急匆匆往队里赶。
张琳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她从小就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妈妈，太缺少母爱，她爸爸含辛茹苦把她带大，性格很像她爸。耿直、刚烈。王明以前听队里的人说，张琳的妈妈是四川人，是逃荒来果园的，后经好心人捏合，和张琳的爸爸成亲了，开始两人生活得很好，形影不离。不久，张琳的妈妈就怀上张琳，但她老是吵着要回四川老家看看，见自己有身孕在身，行走不方便，就放弃这个念头。两夫妻又像以前一样，平静地生活。可是，一生下张琳不久，估计只有半个多月，张琳的妈妈对张琳的爸爸说，自己娘家带信来，说她妈病重，急需回四川见上一面。无奈，老张头答应她回去看看，还带走了家里仅有的二百块钱。可这一走，她再也没有回来，按照她留下地址，老张头找到四川，却没有这个地名，也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原来这是个骗局，骗婚，骗钱。回来以后，老张头大病一场，又当爸又当妈的，将张琳一天一天带大。长期和爸爸一起生活，使张琳的性格像个男人似的，动不动就发脾气，拍桌摔碗的，在场子弟学校读书，还打过老师，没有人能管得住她。后来就没有上学，在生产队里做些轻松的工作。除了读书，其他学什么都很快。
当她少女的心刚刚懵懂时，她看上了王明，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她才不管王明有多大，只要自己喜欢，无论谁说她都听不进去，我行我素。无端端的爱，让王明措手不及，毫无觉察，一个小姑娘这样钟情自己。
可王明根本就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只当是一个小孩子，而张琳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为什么就不能爱王明呢？要身材有身材，要胸有胸，要脸面有脸面，在队里做事又不比别人差，但就是得不到王明，为什么？
在队里，张琳可以不顾任何场合，只要看到王明，她就会表现出比任何人都亲热的表情和王明交往。她要队里的人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谁敢跟自己抢，我要她好看。在队里姑娘里面，张琳为此没有一个好朋友，她常常独来独往。队里的人见多了，也不足为奇，没有谁来过问她的事。
王明回到队里，自己的房门没有锁，他想张琳肯定已经走了，就大大方方地进了屋。
闩好门，王明摸着黑，脱掉自己的衣服，往床上一躺，手摸到一个热乎乎的的人。吓得王明赶紧拉开电灯，一看是张琳，简直是赤身裸体的睡在床上。她睡得很熟，一定是等王明等了很久，疲劳得受不了，就睡在王明的床上。张琳并没有被惊醒，两团丰乳，完全暴露在被子的外面，实在是诱人。王明不敢多看，马上穿好衣服，关掉电灯，拿着一件大衣走出了屋。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14）
王明找了很久睡觉的地方，他不想惊动队里的工人，就找到队里堆草的地方，随便抱了几捆草，然后窝在里面，盖上大衣。望着满天的星斗，王明思绪万千。
张琳的举动让王明不知所措，自己深深地爱着林巧玲，如今多出刚刚懵懂的张琳，而且来势如此凶猛，挡都挡不住，长此下去王明自己该怎么办呢？ 王明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直晒得王明身体发热，他才被热醒。四周很静，没有人知道王明整夜在这里度过。
王明抱着大衣，依然疲惫地往队里走去。
离队有三百米的时候，他看见张琳在食堂门口吃早饭。就偷偷绕开张琳的视线，悄悄地走进自己的屋里，闩好门，倒在床上继续大睡。
整天张琳没有再来找王明，王明一直睡到下午二点多，肚子饿得实在是受不了，屋里又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他就到队食堂去看看又没有吃的。刚出门，遇上队长和王会计。队长看见王明疲惫不堪的样子，就问：“王明，怎么现在才起来，不舒服啊？”
“没有，没事干，就多睡了会儿。你们在忙啊？”王明用手揉着眼睛，刚出来被强烈的阳光刺激了眼睛，很难受。
“我们正要找你。是这样，场部决定送你去农校读书，过完年就要去，工资场部按照干部的工资每月发放给你。场部还通知，你承包的果树，队里要收回，承包给其他的工人，但冬季修剪你要参加，十二月份你承包的树，就是别人的，你再不用管理。”
“哦，那你们打算承包给谁呢？
“已经有人愿意承包你的果树。”
“谁？”
“张琳。”
“她，能行吗？”
“还有她爸呢？”
“她又不懂管理，光靠她爸，应付得来吗？”
“没问题，人家姑娘可聪明呢。”
“只要队里愿意，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要好好管理我那片果树，我在上面投入了很多精力，不要等我回来，什么都没有。”
“不会的，还有队里领导在监督管理，你放心吧，好好读书，我们等着你的回来教我们呢！”
“我会的，你们放心吧！”
“王明，你没吃饭吧，去我家你嫂在家，让她煮面条给你吃。”队长随后喊自己的老婆，叫她煮面条给王明吃。
王明在队长家里连吃了三碗面，涨得直打饱嗝。他还一个劲地夸大嫂的面好吃，大嫂说找个老婆，什么好吃的都会有的，她催王明早点找个老婆，还好心地说帮他找。王明嘿嘿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大嫂的问题，连连道谢离开了队长的家。
几天来，张琳没有再找王明，哪怕是遇上了王明，什么也不说，就匆匆走过，似乎和王明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这让王明很纳闷，要是平时只要见到王明，张琳就会大叫大喊，王明要不是想避开她，他倒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王明到巧玲那儿玩，才得知张琳的爸爸得了重病。在队里有些日子没有看见老张头，原来他在家里养病，只有张琳忙里忙外地一个人料理着家务，怪不得她每天忙忙碌碌地，怎么就没听队里人讲呢？王明仔细地分析着，是不是老张头得的病很严重？
巧玲告诉王明，老张头得的是肺癌，已经在县医院确诊是晚期，没有治啦，就开了点药，回来调养，他每天还要到医务室来打针呢。”
“哦，那老张头怪可怜的，我回去要去看看他。”
王明到宋埠供销社买了银耳、冰糖，还有一些糕点，回来时又到场部果洞里买了几斤雪梨，就往老张头家里去。
老张头脸色很差，半躺在床上，看见王明来了，要下床来接待王明。王明连连说不要下来，就躺着休息。王明就坐在老张头的床边，和他聊了起来。
“王明，听说你过完年就要去读书？”
“是，老张。”
“好啊，有出息。这么多知青就你愿意留下，难得啊！”
“我愿意在果园，到哪里都一样，都得做事。不要说我，您的病情怎么样？”
“不是很好，估计没有多少日子了。”
“不会的，您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应该会好的。”
“已经是晚期，没有治，现在还喝着中药，我说没有什么用，琳子，非要我喝。这家里里里外外，全靠琳子，我又不能帮她。哎，命苦啊。”
“老张，家里有什么事，就让我来做吧，反正我的果树队里要收回去，我又没有什么事可做。”
“那怎么能行呢？你也忙。”
“我什么都不忙，我那是瞎弄。真的家里有什么事，就对我说，我随叫随到。”
“王明，我知道你是个好青年。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不知你有没有时间听”
“有，我这是专门来看你的，这是我买给你吃的。”王明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说。
“王明，我知道自己的病情，能顶过年就不错了，我怕我走了，琳子又没有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我放心不下。你为人不错，我知道琳子也喜欢你，我不强求你们的事，只希望你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她，琳子性子烈，直，你就多担当点，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老张，你的病会好的。你不用担心琳子，至于我和琳子的事，琳子还小，我们不合适，我会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对待她。你安心养病，不要操那么多的心。”
“王明，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要求，我将琳子托付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答应你，你好好养病吧！”王明不想伤老张的心，老张从心里已经感到自己的一生即将结束，从老张的眼神里王明看出，老张对他很信任。
门外，张琳一直在听爸爸和王明的交谈，大滴大滴地泪珠流了出来，她无法压抑内心的难受，她哭出了声，惊动在里屋的老张和王明。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15）
张琳冲了进来，扑在爸爸的床上，一阵大哭。老张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两眼含泪地说：“琳子，哭啥，我还没有死呢？不哭啊，我的女儿。”
“爸，您会好的，您不能丢下我一个人，爸。”
“爸，是舍不得你，放心不下你。琳子啊，别哭，我和你说件事。不哭，不哭。”老张微微抬身子，往琳子那里靠。王明见老张吃力的样子，就伸手帮助老张，将他扶起，用枕头塞住他的背。
“琳子啊，你听我说，爸的病爸自己知道，人总是要死的，你也长到十九岁了，也该明白道理，我没有多少日子，爸最挂念的是你。你性烈，耿直，你又没什么亲戚，以后的生活还很长，我思前想后，我觉得王明不错，他是个很不错的青年，有文化，有抱负。我将你托付给王明照顾，你们年龄悬殊太大，成不了夫妻。我知道琳子你喜欢王明，我想了想，你们还是以兄妹相称吧，这样长远点。王明也是孤身一人，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你就是他的亲妹妹，王明就是你亲哥哥。琳子，你认为怎么样？”老张很吃力地说着。
张琳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王明，不知如何是好。王明望了望张琳，暗示她点头，让老张放下心中的这块石头。张琳使劲地点点头，答应爸爸的嘱咐。
“琳子，以后不要任性，听王明哥哥的话。琳子，快叫声哥哥！”
张琳回头对着王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声音沙哑地叫了声哥哥。王明满口答应。望着病魔缠身的老张，望着青春年少，美丽动人的张琳，王明的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紧紧握着老张和琳子的手，真正像一家人一样，团聚在一起。
“哥，我对不起你。”张琳对王明说，她在检讨自己的行为，她要向王明认错。
“琳子，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哥原谅你。”王明伸手擦掉琳子眼角的泪珠。琳子深情地倒在王明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琳子，怎么又哭了呢？”老张看着兄妹俩，很开心，但见琳子又哭了起来，于是便问她。
“爸，没什么，我是高兴，我有哥哥啦！”张琳以前一直想扑在王明的怀里，享受他的关爱，但王明一直也不给她机会，现在王明是自己的哥哥，可以名正言顺的扑在王明的怀里，真正感悟哥哥的爱护。所以张琳很激动，女人最常见的也就是眼泪。
屋子里的气氛在逐渐缓和，没有刚才那么沉重，压抑。
王明到了杯开水，拿起桌上的药瓶，看看说明，倒出几粒药，放在老张的手里，要他马上喝下去。老张很听话地将药含在嘴里，王明将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帮助老张将药喝了下去。琳子在一旁整理床上的衣物。
喝完药，老张平躺在床上，望着王明和琳子，嘴巴微微地动了起来：“王明，我还有件事，要和你们俩讲一下。”
“什么事？”王明坐在床边望着老张。
“来，琳子，你也坐在这里。”
琳子也坐在床边，老张拉住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然后说：“王明，琳子，我还有件事，要说，就是家里还有一笔钱，加上今年的收入，总共有一万多，我都存在银行里，是在农行，我是以琳子的名义存的。那钱是我一生攒起来的，是留给琳子出嫁的，王明你现在是琳子的哥哥，你也有权使用这笔钱。”
“我有钱，这留给琳子吧！”
“你们俩谁有困难，谁就可以用，只要不乱用就可以。存折在那口箱子底，一块红布包着呢。”
“我知道，爸，你不要再说话，躺下好好休息吧。”琳子将被子拉平，用手按了按。她不让爸爸再为她操心，很不高兴地说。
“好，你们去忙吧！”
王明和张琳从里屋走了出来，在堂屋坐了下来。琳子默默地注视着王明，直看得王明不好意思。
“琳子，干嘛，老是看着我？”
“我就要看，因为从今往后你再就是我的哥哥，你就得让我看。”张琳依然是那么任性，王明不得不由着她。
“琳子，你爸的病不是很乐观，我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知道，我爸真可怜，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一天福也没有享到，真不值。”
“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我们尽心就可以。你这段时间也瘦啦，不要太劳力，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现在有很多空余时间。”
“我知道，没想到我爸这么看重你，我以前有不到的地方，请你原谅！”
“没什么，谁叫我们是兄妹。”
“哥，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很爱林巧玲？”
“是的，但我们有约定，现在不谈儿女私情，要等我读完书再说。”
“哦，那你爱我吗？”
“爱，是兄妹之间的爱！”
“哥，林巧玲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比我强，有文化，温柔，美丽。”
“我们不说这好吗？你们俩我都爱，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哥，你真好！我爱你！”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16）
一连几天，王明都在张琳家照顾老张。老张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已经水米不沾，神经很模糊。整个身体瘦成皮包骨头，眼睛深深地凹了进去，每呼吸一次，都很艰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能简单的打着手势。王明和琳子一直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10月28日，场部的所有领导都来看望老张头。是队长通知的，因为老张头已经不行了。
队里的工人们也相继看望了老张头。队长交代队委会安排人手准备老张头的后事。王明和琳子一直在屋里守着老张头。
队长和老张头，还有队里更多的工人，都是在果园里生活了几十年，彼此之间的感情不容细说，个个心里很难受。国家的政策刚刚好转，日子也刚刚有新的变化，而老张头却没有这个福分来享受。看到老张头的结局，队里很多年纪大的工人，个个心里都很惧怕生病，不想这么早走完自己的一生。但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年轻的时候，身体的付出太多，而且生活一直平寒，没有什么营养来填补身体，可一到年纪大的时候，什么毛病都出来了，一出来就没得治，就到了晚期。
在10月29日的中午12时，老张头走完了他的一生。
琳子哭得死去活来的，王明始终在一旁照料着琳子。老张头走的时候很平静，也很放心，因为他最不放心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将自己的爱女托付给王明照顾，他可以心安地离开人世。
遵照老张头的遗愿，将他安葬在果园。一生都在果园，死了也不愿离开果园。他临终时说，他可以看见果园，也可以看见琳子和王明，这样他才更放心。
由于老张头是第一个离开人世的老工人，场部给他举行了浓重的追悼会，全场的工人和干部都参加。场面很大，很浓重。王明和琳子作为家属，向前来吊唁的人一一鞠躬回礼。也是从这时起，全场的人都知道，王明是老张头的养子。
林巧玲也来吊唁。事先，王明已经将老张头收自己为养子的事，早就告诉了林巧玲，并得到林巧玲的支持和认可。
琳子见到巧玲，就扑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巧玲安慰着琳子，节哀顺变。
“巧玲姐，我对不起你。”
“今天不说这好吗，我们已经是亲姐妹。你不要伤心，以后有什么事还有我和你哥呢。”
“谢谢姐姐！”
老张头的丧事办得很风光，所有的开支都由场部负担。这给琳子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几天的操劳，让王明和琳子感到很疲惫。王明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去巧玲那里，他想等老张头的全部丧事处理完后，再到巧玲那里。
在满七的那天，按照习俗，琳子将她爸的衣服和被褥全部烧掉。随后，她和王明一起将屋里屋外进行了彻底的清扫。
“哥，你以后就到我家来吃饭吧，免得你一个人煮，我每天煮好吃的给你。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啦，那以后家里的重活，让我来做，你还小扛不动的。”王明很心疼琳子，因为她和自己一样，在这世界上，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父母亲，两个命运相连的人，只能相依为命。
于是，王明就将自己的生活用具搬到琳子家里，真正和琳子共一个锅吃饭。兄妹俩相互很关爱，日子过得很幸福、很平静。
果园里有什么要做的基本上都是王明在做，琳子在家里洗洗晒晒，做饭收拾家务。有空琳子也到果园里帮王明做事，王明就利用多余时间，教会琳子修剪的技术以及冬季果树病虫害的防治知识。
琳子的长进很大，懂得了很多以前没有接触的知识。王明认为琳子的悟性很好，学东西很快，只要你讲解一次，她都会记得，王明还夸琳子是个可塑之材。
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发展得更牢固，俨然就是一对真正的兄妹。队里的老老少少都很羡慕，都说他们的兄妹之情，比真正的兄妹之情还要深。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17）
已经进入12月份，天渐渐变冷了。渠道里已经开始结冰，天一直灰蒙蒙的，刺骨的北方刮过不停。
一大早，巧玲来找王明。王明还没有起床，听见巧玲的声音，就披着一件衣服来给巧玲开门。巧玲见王明冻得缩着身子，就将冰凉的手，直接伸到王明的内衣里，冰得王明嗷嗷直叫。迅速跳到床上，裹紧被子，躲避巧玲的手。
巧玲也跟着钻进王明的被子里面，继续和王明嬉闹着。王明将巧玲压在身下，将手伸进巧玲的内衣里，紧紧地握着巧玲两团丰乳，在上面轻轻地揉捏着。衣服里面很温暖，王明舍不得将手拿出，巧玲用双脚将王明紧紧地夹注，紧紧地将王明抱在怀里，嘴巴不停地在王明的脸上亲吻着。
一阵火热的亲热，巧玲担心王明会着凉，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王明披着大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便问巧玲：“玲，你来这么早，有事吗？”
“是呀，我怕你冻着，我给你织了件毛衣，不知合不合你的身，来试试看。”巧玲随即将毛衣从黄挂包里拿出，要王明穿着给她看。
王明看着很厚实的毛衣，很是感激巧玲，接着套在脖子上，穿在身上。一穿，很合身，简直是贴身打造。穿在身上，王明立即感到身上很暖和。又将巧玲抱在怀里，在她的脸上不停地亲着。
“好啦，亲够了，人家还要去上班呢。”巧玲推开王明，撒娇起来。
“我还没亲够呢，再来一个。”王明借势想再次亲吻巧玲，但被巧玲推开。
“不要啦，等下你的妹妹冲了进来，不好意思。”
“不会，琳子现在懂事很多，不再是以前鲁鲁莽莽的，她现在进我的屋，她会先敲门的，得到我的同意她才会进来。你放心，再说她也不是外人。”
“我听别人说，你们兄妹很亲热。”
“你不会吃醋吧，我，你还不相信。我看琳子怪可怜的，我答应过老张头，好好对待她，就像亲哥哥那样给她温暖。”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王明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的眼睛没看错你。王明，我想，我们还是结婚吧！结婚你这样可以去读书，你年龄也不小，难道你非要等到读完书？”
“我以前和你说过，我要先读书，在考虑婚姻的事。”
“就不能变。我等不及，我每天孤苦伶仃地，晚上被子里总是睡不热。我们结婚吧，王明。我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显然巧玲已经明显地表达自己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女人需要男人的欲望，比男人需要女人的欲望还强，还直接。
王明沉默不语，望着巧玲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答应她又怕伤害了她的心，答应了又打破自己给自己定的计划。王明还是打破了沉闷地气氛说：“玲，让我考虑下，好吗？”
“当然可以，我也是逼你，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考虑好了，你就告诉我，好吗！”
“好，好，看把你急的，像是怕嫁不出去似的。”
“哼，嫁不出去，谁说我嫁不出去。我偏要嫁给你，怎么样？”
“好啦，我的公主，快去上班吧！晚上来吃饭，我叫琳子煮火锅给你吃。”
“好呀，那我下班后就来，你得骑车去接我。”
“可以，我的公主。”
“那我走啦，你不要睡了，起来去食堂吃早饭吧，老是不吃早饭，迟早会生病的，听见没有，起床。”
“好，再见！”
巧玲回过头来，在王明的脸上亲了下，又伸手在王明的大腿根部捏了捏。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18）
场部先前准备撤销生产队的食堂，但通知一出，立即引来全场90％工人的反对，无赖场部又收回通知，依然按照以前的模式保证工人的一日三餐。唯独不同的是工资形式改变了，队长、会计、保管、厨师的工资由场部发放，各生产队不再发放工资，这些人员中除厨师不能承包果树外，其他的人员都可以承包，工资只是以补贴的方式发放。场部这样做，主要是不想让基层的领导机构因为包产到人而解散。从管理的角度，基层的管理很重要，分层次的管理，既可减轻场部的压力，又可直接了解工人们的心声，有助于整个果园的发展。
场里的工人不再像以前每月等那几十块钱的工资，现在果园的收入完全由自己掌握。除去上交的承包款以外，每家每户都有不菲的收入。他们一方面添置些家用的东西，另一方面将钱投入在孩子们的读书上。因为果园人明显感到了没有知识的压力，连农药瓶上的说明都看不懂，只要遇到文字，总要跑几家才将上面的意思弄明白。有时候连小学生都不如，不会认不会写不说，关键是连捂笔的姿势都不知道。冬季工人们无事可做，每家的大人都会像小学生一样，伏在桌上写写画画，嘴里的念过不停。
王明自然成了他们的老师，每家都会请王明上门传授知识，王明也很乐意做这件事，起码吃喝在外。
巧玲要王明在她下班时去接她，这是自王明认识巧玲以来，第一次接巧玲下班，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就名正言顺地公开了。王明明白巧玲的心事，女人嘛要的就是名分，王明熬不过只有顺从巧玲，再说这个要求也不过分，自己和巧玲是自由恋爱，都到可以婚嫁的年龄，是很自然的事。
王明在吃午饭时，就将巧玲晚上要来吃火锅的事告诉琳子，琳子很高兴，说一定弄几个好吃的菜烫火锅。吃完午饭她就开始准备，屋里屋外的忙过不停。
王明早早的就来到场部医务室等巧玲。医务室很冷清，只有罗医生和巧玲在看报纸。王明的到来，让安静的医务室又热闹起来，罗医生很喜欢王明，也总称他为秀才。王明一来，罗医生就起身倒水给他喝，还向他要糖吃，还问什么时候喝喜酒，这让巧玲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说罗医生拿她开心，八字还没有一瞥呢？
王明和罗医生一直闲聊到下班。巧玲让王明再等等，她回宿舍换件衣服。见没有人，王明跟着巧玲的身后，进了巧玲的单身宿舍。
巧玲当着王明的面，将外套脱了下来，紧身的毛衣将巧玲丰满的胸脯勾勒得楚楚动人，王明忍不住，上前抱住巧玲，将手伸进巧玲的衣服里，王明的手很冰凉，冰得巧玲嗷嗷大叫，身子左扭右闪的躲着王明的手，越是躲避，王明越要摸。巧玲只有咬着牙，让王明摸。
“好了，还没有摸够？”
“还没有我的公主。”王明抱得更紧，继续揉捏着。
“走吧，以后有你摸的。算了，不要摸啦，再摸，我也要摸你了。”
王明恋恋不舍地将手抽了出来。
巧玲依然穿她那件黑色的半长大衣，围上围巾，和王明一起走出了宿舍。
走到场部门口时，王明看见场长，就走上前和他打招呼。
“场长，还在忙啊？”
“是王明呀，什么时候脑袋开窍了，是巧玲帮你开的吧，哈哈……。”
“场长真幽默。”王明不好意思地说。
“秀才，记住啦，请我喝喜酒。”
“一定，一定。”
“没事，你们走吧！”
两人回到琳子的家里，琳子已经将火锅全部准备好了，在等他们回来吃。见到巧玲，琳子更加高兴，因为巧玲像她的亲姐姐一样，处处关心着她，琳子还可以和她说心里话，帮她解开一个个心里的结。
三个人围着桌子吃的很开心。王明被辣椒辣的满头大汗，又是眼泪又是鼻滴的。巧玲和琳子看着王明的狼狈相，笑得前伏后仰的。琳子在笑时，也被辣椒呛进咽喉，咳嗽得非常厉害，吓得王明和巧玲直拍她的背，琳子的脸色变得乌黑，非常可怕。慢慢平静后，琳子才恢复过来。三个人不再敢相互看了，怕又再引起新一轮的大笑，弄出什么事来，那简直是哭笑不得。
在欢快的气氛中吃完火锅。琳子在厨房收拾碗筷，王明和巧玲坐在火盆旁烤火。今天三人都很高兴，巧玲也想在今天将自己的身世告诉王明和琳子。
其实王明几次问巧玲的家庭情况，巧玲都选择的是回避，或是引开话题。确实，王明认识巧玲这么长的时间，对巧玲也只是表面的了解。连她是什么地方的人，王明一概不知，有这样的学历为什么要到果园来工作？种种事，都让王明是个谜，巧玲不主动说，谁也不会知道的。为了尊重巧玲，王明没有再追问她的身世。今天，巧玲想自己既然爱王明，就应该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自己的一切本来都属于他，还有什么不能对他说呢？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19）
巧玲紧紧地靠着王明，说出了她家庭的事。
巧玲的家是个干部家庭，爸爸是县商业局的副局长，妈妈是县供销社的办公室的主任兼妇联主任。
文革期间，巧玲家本来很平静，后商业局形成了派系之分，巧玲的爸爸一夜之间成了造反派的首领，领导一批造反派翻正局长的老底，说他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后代，躲藏在人民中的反动特务，硬是将正局长拉出来游行，批斗，身体一向不好的正局长，在一次批斗后，受不了精神和身体的折磨，在家里上吊自杀了。巧玲的爸爸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正局长，将原局长的手下全部进行更换，换上了自己的亲信。一时间，整个商业局里乌烟瘴气，武斗不断。巧玲的爸爸几乎每天都抱着一只冲锋枪睡觉，还在上初中的巧玲每天都胆战心惊，最怕看见爸爸回家，更怕爸爸指挥别人批斗商业局家属区的老干部，他们本来都已经离休，而且都是高龄，还要将他们的事翻出来，进行批斗，芝麻一点的事，非得要闹出天那样大。
有一位老干部，在60年修水利工程的时候，是在明山水库，工程很紧，各局的任务很重，老领导带领局里的干部们几天没睡过好觉，几天没有吃一顿饱饭，当地的老百姓看不过眼，就煮了碗红薯给这位老干部吃了，没有给其他的干部吃。就为这一点事，巧玲的爸爸将已经八十岁高龄的这位老干部抓出来，进行批斗，硬是说他多吃多占，要他彻底交待自己的事情。老干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批斗，没过多久，老干部就精神失常了，整天在家属院里疯疯癫癫地，有时候冬天，穿着夏天的衣服在雪地里打滚，夏天穿着冬天的衣服，热得满身是痱子，还长疮，很可怜。
那时，巧玲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在恐惧和惊慌下读完初中。在她妈妈的活动下，到县卫校读护理专业。本来上学的事，巧玲以为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当她读到两年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就是巧玲上卫校的事，是巧玲的妈妈找县卫生局的局长说情，巧玲才上卫校的。后来在一次爸妈吵架的时候，巧玲才得知，妈妈是牺牲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听爸爸说，妈妈一直和那位局长有着暧昧关系。整个家庭全乱套了，巧玲实在是受不了，几次想到退学，但自己退学，自己又能去做什么呢？在强大的压力中，巧玲勉强读完三年书，在分配的时候，是巧玲自己选择到果园来工作，她想脱离乱糟糟的家，不想再看到爸爸和妈妈，就和他们脱离了亲情关系。
后来巧玲就被分配到果园场工作，工作几年她一次也没有回去过，她的爸爸和妈妈也一次没有来场看望她。这主要是她的爸爸突然失踪，在78年的时候，组织上成立专班，专门调查文革期间一些老干部被迫害致死的事，凡是有直接关系的相关责任人，一经查处，一律要追究其法律的责任。无论是现在担任要职，还是曾经为国家作过贡献，只要参与或组织过迫害的，一律都要追究。
在这种情况的压力下，巧玲的爸爸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就也不顾家人，自己一个人潜逃。组织上派人四处寻找，终无任何消息。后有人说在新疆看见过，组织上又派人到新疆去找，但还是没有他的踪迹。后组织上暂且放弃寻找他的下落，也再没有人说看见过他。自此再也没有他的下落，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巧玲的妈妈虽说在文革中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因巧玲爸爸的事，也受到牵连，停职反省在家，撤销了党内一切职务，唯独党员的身份保留着。但她依然和卫生局局长来往，是不是暧昧关系只有他们知道。她虽说没有什么过错，但她也不好意思来见女儿，向女儿解释一切。
巧玲也不想见到家人，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这样的家庭，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哪怕是平平淡淡，也好过被别人指责、唾骂。巧玲也没有向别人说起过自己家庭的事，连场长也不知道。她想到王明是自己最信得过，自己最爱的人，所以她将自己家庭不光彩的事才说出来。也希望王明能够对此事有所认同，让王明真正的了解她。
王明听后，很平静，紧紧地将巧玲搂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口。“玲，一切都过去了，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即使你不和他们来往，但你是他们的女儿，是你的亲人。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原谅他们，国家的政策已经越来越好，你的思想觉悟也要与时俱进。回去看看你妈妈吧，她肯定很想念你，要珍惜这段亲情。”
“明，我是想去看望我的妈妈，但我不知怎样进门，和她说什么？从内心上我不想原谅他们。”
“又不是你的过错，特殊的年代，很多事也不能全怪谁，时间久了，人们会慢慢地淡忘，国家现在在大力搞建设，谁还有心思搞这种斗争。邓小平说过要全方面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我们也要解放思想，认真面对新时期的改革，将全部精力去实现四个现代化。”
“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对你的想法很支持，国家的发展停顿了这么多年，人们的生活和精神极为贫瘠，现在是时候了，应该放开手脚，大力发展经济，建设我们的国家。我想，元旦和你一起到县里去看望我的妈妈，你觉得如何？”
“玲，你进步很快，觉悟性很高。元旦节，我陪你一起去县里，去看望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
“明，你真好！”
“哥姐，你们说完了没有？你们不理我啦？”琳子刚刚忙完厨房的事，见哥姐说的很投机，冷落了她。
“琳子，哥哥和姐在聊以前的事，你忙完了，来考考火，手冻坏了吧！”
“还好，我习惯了。”
“琳子，姐和哥元旦要到县里去，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
“要，我一次都没有去过，我要去。”
“明，就带琳子一起去吧，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琳子一个人在家也很孤单，你说呢？”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
“谢谢哥哥姐姐！”琳子很高兴，她也真正长大了，变得成熟很多。这也王明所希望的事，他是现在这个家庭里唯一的一个男人，家里的大事小事，王明都得操心，他要让他们过的幸福快乐。
天很冷，北风呼呼地刮过不停，巧玲没有回单身宿舍，和琳子住在一起。两姐妹在被窝里聊了很久，才睡下。
两个女孩从心底里都很喜欢王明，虽然琳子一直喊王明哥哥，但内心里还是很难受，如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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