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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跑步圣经|作者:剑侠客PK逍|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1 03:01:26|下载:跑步圣经TXT下载
  南希·格斯坦就是一个例子。我同她谈话的时候,她是《纽约人》周刊的年轻编辑。后来她离开了那家周刊,到乔治·普林顿公司工作。南希每星期跑四、五次,每次跑六英里。她对我说,“跑步使我感到能控制自己的生活。我感到我是在替自己干事,不是靠别人替我干事。我喜欢跑步,因为我的跑步是有限度的,就是说有明显的开头和结尾:我规定一个目标,并达到这个目标。跑步确实有困难,这一点我也喜欢。由于你必须用气力才能跑完,你在跑完之后感到妙极了。适当的跑步会使你感到挺愉快。”

  阿伦·里普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受气喘折磨已有几年了。(他对我说,每次喘起来简直可怕极了,别的什么事都不想了。)后来他开始跑步。虽然他很小心,不肯说跑步治好了他的气喘,可是他肯定说犯起病来比较容易忍受。里普说:“跑步是我一生中最了不起的事。跑步是我日常生活的中心,是一切的源泉。跑步使我的生活有一种节奏感。跑步不只是一种游戏或一种运动,不只是生活以外的事;跑步是生活的一部分。它是一个形容词,是用来形容我的。”

  特德·科比特是一九五二年奥林匹克马拉松赛跑队队员,两年以后成为美国马拉松赛跑冠军。他参加过将近一百九十次马拉松赛跑,许多次是路程较长的比赛,有无数次是路程较短的比赛,对于跑步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浪漫主义想法。然而,当我同他交谈时,他用温和的语气和留有余地的口吻说:“人们在跑步以后可以缓和紧张情绪,就象是有了你自己的精神病医生。你有各种各样的感觉。有时感到欢乐。

  人人都从跑步得到益处,有时对益处有认识,有时对益处没有认识。几乎总会发生的一个情况是你的自我价值感改善了。你对自己的信心增加了一点。”

  尼娜·库西克是另一位老资格长跑运动员。她一九七二年在波士顿马拉松赛跑女子组获得第一名。她对我说:“我们的生活中不再有多大自由了。跑步却让你获得自由。你跑步时能按自己的速度跑。你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你可以想自己的事。

  谁也不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乔·亨德森说:“跑步是小孩子干的事,是一种原始的活动。我想,这就是它的吸引力。你又可以象小孩子一样活动了。你把一切文明的锁链抛掉了。你跑步的时候返老还童了。”

  但是对这个问题作了最简单明了的说明的还是新泽西州米尔伯恩地方的一位叫马克·汉森的跑步者,他对我说:“跑步就是生活。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等待。”

  把跑步同生活完全等同起来的不仅是汉森一人。我在全国各地同人们谈话时都发现,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认为他们跑步的时刻是他们最愉快的时刻,部分原因是跑步可以有效地消除忧虑、心情沮丧和其他不愉快的精神状态,纽约州布鲁克林的一位叫蒙特·戴维斯的跑步者对我说:“长距离猛跑是一种理想的抗抑郁剂,因为在跑步的时候是不容易自怨自艾的,此外,在长跑以后,还有头脑请醒的时刻。”波士顿的一位叫贝思·理查森的跑步者说:“我跑步的时候感到自己不那么喜欢发脾气,也不那么古怪了。”佛罗里达州萨拉索塔地方的有一位有才智的报纸专栏作家,名叫比尔·科普兰。《读者文摘》和其他刊物常引用他的妙语。他在谈到在海滩上跑步的时候说了这样一番使人得到启发的话:“你光着脚在浪花冲击着的沙摊上跑步的时候,脚板踏进潮湿而又松软的沙上,得到大家都知道的脚板按摩的好处。这种按摩是仅次于医治情绪低沉的精神按摩的最好的按摩。”最后,新泽西州的另外一位叫拉塞尔·盖洛普的跑步者说:“大学毕业几年以后,我受到婚姻不美满和腿受伤的双重打击。我不得不离婚而受到心理上的创伤,也由于膝盖动手术而在身体上受到限制。

  我在身体和心理上都陷于困境。看来要使我的膝盖恢复正常功能,合乎逻辑的办法就是跑步。意外的收获是,我心理上的创伤也治好了。”

  这些跑步者谈到的这些感觉都是有科学根据的。田纳西州诺克斯维尔东部州立精神病医院的一位心理学家理查德·德里斯科尔发现,跑步使人的忧虑减少,尤其是如果他们在跑步时想愉快的事情的话。全国心肺血研究所的迈克尔·b·莫克博士对我说:“由于许多原因,社会上大多数人有一种心情沮丧的趋势,已经发现体育运动可以对付沮丧情绪,因为它能增加他们的自尊心和独立精神。”我甚至遇到威斯康星大学的一位精神病学家约翰·格雷斯特博士。他曾安排一批心情沮丧得反常的病人要么跑步十周,要么进行十周的传统精神治疗,最后发现跑步更有效。

  另外一些观察者也证实了跑步带来的愉快感觉。霍华德大学教育学院的弗雷德里克·d·哈勃博士提出了关于一项半年研究计划的报告。这项研究计划的目的之一是估计学生们在从能跑四分之一英里提高到能跑几英里时心理上发生的变化。据参加这项研究计划的人报告,取得的一部分结果是,忧虑减少,性欲增强,增加了对自己的信心,包括——用哈勃博士的话说——“对他们身体有了信心。”他在报告中还提到了这个计划的一些副作用:“学生们在跑道上慢跑时是受观众支配的,也受同时在场内练习的足球队员的支配。由于男观众说了俏皮话,姑娘们在开始时感到害羞。在慢跑计划结束时,姑娘们的能力和毅力赢得了尊敬,因为她们跑步的距离增加到四五英里。一些足球运动员甚至说,这些跑步者鼓舞他们练球练得更起劲了。”

  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医学院的赫伯特·a·德弗里斯博士和该大学老年医学中心的吉恩·m·亚当斯提出的研究报告也提到了哈勃博士等人所提到的忧虑减少的现象。

  德弗里斯和亚当斯在加利福尼亚州拉古纳山的一个退休团体——悠闲世界——征求到一些志愿人员。这些志愿人员的年龄从五十二岁到七十岁不等;他们都有如下的症状:神经过敏性紧张、失眠、暴躁,不断感到烦恼、在日常的各种场合都惊慌不安,这些研究者在三种情况下对志愿人员进行了测验。一种情况是在他们服用了四百毫克氨基甲酸酯镇静药粉——一种广泛使用的镇静剂——以后,另一种情况是在他们服用外表相同的安慰剂以后,还有一种情况是在他们适当锻炼十五分钟以后。

  结果是锻炼减轻了志愿人员的紧张情绪,比服用镇静剂更有效。* 加拿大多伦多疗 养中心医务主任特伦斯·卡瓦纳博士说,参加他的跑步计划的大部分心脏病人都说,他们的“心情和精神已大大好转。”亚特兰大圣约瑟夫医院的艾伦·克拉克博士说,“众所周知,锻炼是最好的镇静剂。在有一般的神经宫能性忧虑症状的病人,在充分尝试耗氧体育项目之前,我拒绝用药给他们治疗。”

  注:*即使没有一项正式的研究报告作为根据,大部分跑步者已经渐渐重视跑步的镇静作用了。俄勒冈州比弗顿地方的罗伯特· 吉恩·法因伯格说:“我的职业是对 市场进行分析。这种职业使我天天受到极大压力,但是当我知道下班后的几英里路象丝绸一样光滑的时候,好象什么事情都显得不大重要了。跑步对头脑起的作用顶得上全世界所有镇静剂”。同样,加利福尼亚州萨利纳斯地方一位矫形外科医生斯蒂芬·d·斯托里博士说: “我发现,跑步可以使我摆脱私下给人看病对我 形成的许多压力。我通常在中午跑步,我感到下午遇到的麻烦少得多了。我已完成了打坐计划,在一段时间内我经常打坐。跑步对我起的作用同打坐大体上一样。”

  在珀杜大学的一个典型的研究项目中,六十位中年教职员(他们的工作都是需要久坐的)参加了一项为期四个月的以跑步为主的锻炼计划。在他们参加这个计划前后,都根据卡特尔十六性格因素调查表,这样一种标准的测验法,对他们的性格进行了测验,后来发现,随着参加试验人员体质的增强,他们情绪比较稳定,比较自信,比较有想象力,也比较有信心。

  在我观察跑步引起的内心方面的变化时,我发现许多作家在一个时期内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第一个不到四分钟就跑完一英里的人罗杰·班尼斯特曾写道:“我小时候曾经光着脚在海边又潮又坚实的沙上跑步,这种情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那里的空气有一种特殊的性质,好象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只听见浪花拍打海岸的响声,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要跑几步就可以引起极度兴奋的现象使我感到吃惊,而且几乎感到害怕。这是极为紧张的瞬间,发现了以前连作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力量和美的源泉。这种运动感觉是一种额外的感觉,也许是所有其他感觉的一种微妙的结合。”

  另外一位长跑者——是一个妇女——说:“我的慢跑是我积极参加生活的一种象征。”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地方的一位名叫安妮特·麦克丹尼尔的女长跑者说,“我体验到一种身心完全统一的境界。”

  最后,一位叫戴维·布雷德利的跑步者曾在纽约《乡村之声》周刊上发表文章,用这样一段话描绘了他的一次跑步:我的脑电图上的脑波是松弛状态的正常脑波。

  我的疼痛感觉比大多数人厉害得多(除非他们生病或者受伤),然而我感到轻松,几乎感到愉快。我深深进入了我的内心世界,然而我完全了解周围的情况。。我不再接触地面:我是在空中活动、飘浮。斜坡不是山头,只是比较浓厚一点的空气,因此我能深呼吸,不费气力就能挺直身休。我的身休正一阵一阵地产生一种叫做肾上腺素的激素,研究人员认为这种激素同异常欣快的感觉有联系,这种情况加上正常脑波和重复的峋步动作(它起一种佛教咒语的作用),使我的精神非常振奋,这要比在遵守法律规定不吸毒的情况下采取的其他任何方式都要好。

  这些人描绘的许多状态当然很象我们大家生活中有时出现的那种状态,而不管我们是不是跑步。重要的区别在于,跑步使这种状态变得比较容易预测;如果你是一位跑步者,你什么时候想使这种状态出现,就能使这种状态出现。

  有些跑步者甚至说,跑步使精神状态远离日常生活,因而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埃萨伦协会创始人麦克尔·墨菲说、许多运动员是“空谈的神秘主义者”,是在比赛期间有不寻常的经验的人。* 埃萨伦协会的运动主任迈克·斯皮诺 写道:“跑步。。可以成为发现更大的自我的一种办法。我发现普通的人和超级明星是在最没有料到的时候触及精神因素的。”

  注:*例如,一位职业足球运动员曾谈到一次比赛,在这次比赛中所有运动员都有一种神秘的“灵气”。他说,他从一个运动员的“灵气,就能看出这个人打算向哪边移动。

  在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新西兰的约翰·沃克,是有史以来在一英里赛跑中速度最快的人(三分四十九点四秒)。他用这样一段精彩的话描绘了他在一次奥林匹克一千五百米比赛中获胜的情况。他说:“在我冲到前头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一个非胜不可的念头。我没有回头看,但是我意识到有人飞快地追赶我。我知道这是美国的里克·沃尔休特,虽然我看不见是谁。我只知道是他。我已经拿出全部力气。但是我进入一种精神超支的状态,完全受下意识的支配。我在以前的比赛中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我把沃尔休特战胜了。”

  不久以前,我重读了威廉·詹姆斯著的《宗教经验种种》,我感到吃惊的是跑步者的语言同詹姆斯探索其内心活动的许多神秘主义者的语言是那样相似。前边已经提到,星期日上午的比赛比任何其他时间的比赛都多,这难道是纯粹偶然的吗?也许是。然而明确提到跑步的宗教性质的话并不难找到。亚利桑那州一位三十岁的跑步者科里恩·纳森贝妮告诉我,她在一九七六年“真正改变信仰”而变成相信跑步的人。然后她又说:“我认为我把我的经历同改变宗教信仰相提并论并不过分。”

  意味深长的是,谁也没有对跑步引起的精神变化进行全面调查。虽然几位作家——罗杰·班尼斯特、乔·亨德森、乔洽·希恩、精神病专家撒迪厄斯·科斯特鲁巴拉是他们当中的突出的代表——曾经谈到这个问题,但是谁也没有试图全面描绘与跑步有关的精神现象。阿诺德·r·贝塞尔在《运动的疯狂性》一书中谈到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愿深入了解运动的含义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宁愿不去过多地了解我们所珍爱的东西。。。一个美貌的妇女的情人总要护着他对这个妇女抱有的看法,使这种看法不受可能有损于她的美的东西影响。他感到‘最好不要画蛇添足。’这就是美国人对他们热爱运动所抱的一种普遍态度。”

  尽管如此,少数几位富于冒险精神的思想家已试图弄清楚对我们具有如此强大吸引力的运动究竟是怎么回事。让我们看看他们的想法能在多大程度上说明跑步的经验吧。

  如果我们对运动的意义进行比较深入的探讨,我们最后就会追溯到当今对这个问题的一大部分想法的渊源:前面提到过的约翰·赫伊津哈的寓意深奥的《人是做游戏者:对文化中的游戏因素的研究》。这本书是在一九四九年出版的,书中认为,对人的最恰当的定义不是说人是智者或创造者,而是说人是做游戏者。赫伊津哈说,事情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有一种把生活的一切方面——不管是多么严肃的方面——变成游戏的倾向。贝多芬在写第五交响乐时就是在做游戏。福克纳在写情节复杂的描写约克纳帕陶法县的小说时是在做另外一种游戏。不管是公司总经理,是将军,坯是外科医生,我们上班时就是在做游戏。

  如果我们接受认为我们的生活就是做游戏这样一种看法,那么这样一种说法岂不也可能是真实的:我们称作游戏的东西,事实上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其深入我们生活的程度,已超过目前为止我们可能觉得是那样的程度。这一点会有助于说明为什么曲棍球迷已着迷到疯狂的程度,为什么象棋手象和尚那样聚精会神,为什么一些人抱着学者一般的热情致力于提高击球手的平均得分率。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为什么运动如此深入我们的生活。因此我们需要转向另一本书找另一个线索。这本书就是保罗·韦斯著的《运动:一种哲学上的探讨》。

  韦斯认为,冠军运动员不仅仅是冠军运动员;他们的形体是完美的。我们喜欢看罗斯韦尔的反手球,不只是为了看他的反手球,而是为了看他的球所体现的纯粹的、理想化的、柏拉图式的完美。* 跑步也是如此,不论是冠军的跑步也好,我们自己 的跑步也好。跑步冠军一—我们要说比尔·罗杰斯或菲尔伯特·贝伊——的形体是完美的,我们自己的形体也一定是完美的。当你下次看比赛时,请注意一下在获胜者跑到终点之后过了许多分钟(在举行象马拉松比赛这样的长距离比赛的情形下甚至过了几小时),越过终点线的人脸上露出的欣喜若狂的表情。这些跑得比较慢的人是同获胜者一样卖力的,并象获胜者一样战胜了疲劳和在过长的时间内忍受的过多的痛苦。从比赛角度看,他们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达到最高的水平。这是一种难得的美好感觉。

  注:*正因为如此,我们下大关心运动员的道德品质怎样,也不大关心他们是不是“可爱”。在有完美的形体的情况下,这些考虑是无关紧要的。

  运动也有其他一些作用,如果我们让它起这些作用的话。例如,运动可以使我们懂得人力的限度。由于运动不让我们有躲藏的地方,因此它也教我们采取老老实实的态度。总之,它使我们对个人的完美无缺有所了解。如果我们给予运动应有的尊重和注意,那么它使我们对愉快有所了解。

  这些东西是完全不能在课堂里用正式听课的方式学到的。这些东西是通过班尼斯特的“额外官能”一点一滴学到的零碎知识。由于这些知识是费了很大气力学到手的,因此这些知识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得多,更加令人难忘得多。约瑟夫·佩琅在《闲暇:文化的基础》一书中说,人们不信赖不费什么气力得来的奖赏:“(人)

  只有享受他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才能是问心无愧的。”跑步当中的“辛辛苦苦”足以使最有清教徒色彩的运动员心安理得,这就是跑步所带来的最明显的乐趣之一。

  了解这种看起来似乎矛盾的现象的最简单办法,是想一想跑步时产生的疼痛感觉。跑步时没有疼病的感觉是办得到的,但是只要你开始想办法改进,疼痛——或者至少是某种轻微的苦恼——就会马上跟着出现。让我们假定你已习惯于一天跑一英里。你想增加跑步距离。因此有一夭你决定想办法跑两英里。毫无疑问,你是能做到的、但是你在快跑到终点的时候,你会感到疲劳,你的腿也会感到沉重。那时,你继续往前跑,你就会感到情况更糟。疼痛就是你的头脑和你的两条腿斗争的结果,你的头脑要你的身体“继续跑下去”,而你的两条腿却恳求说,“看在上帝的面上,让我们停下来吧!”

  跑步时疼痛的程度取决于身心斗争的激烈程度。如果你只想跑两英里,你可以慢下来,减轻不舒服的感觉,也许只不过感受到一种持续的疼痛而已。但是,如果你不管疼不疼,硬是猛跑(例如你要是在一次比赛中同一位对手竞争,你可能猛跑),那可能相当疼痛。(一位医生把它同分娩的疼痛相比,不是不能忍受的,可也不是特别愉快的。)

  然而,那种剧烈的疼痛或者更剧烈的疼痛是跑步者常遇到的东西。里克·沃尔休特曾经说过:“为了在一次比赛中获胜,我愿意忍受任何疼痛。”然而如果说不舒服的感觉是为获得胜利果实而付出的适当代价,这并没有涉及疼痛问题的核心。在大部分比赛中,甚至在重要的比赛中,奖赏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不值钱的纪念品或奖章,一阵掌声。在跑步训练中,奖赏只是你给你自己的东西——休息、饮一大瓶冷饮料、最后回家的满足。

  那么,为什么跑步者这样心甘情愿地受苦、甚至自找苦吃呢?我觉得这是由于痛苦与快乐之间有密切关系。约在两千年以前,塞尼卡说过:“某种快乐是痛苦的亲戚。”苏格拉底说过:“叫作快乐的东西多么奇怪啊,它和痛苦的关系是多么怪啊,因为人们也许认为苦是乐的反面。。。然而,凡是寻求苦或乐的人一般来说不得不接受与愿望相反的东西,苦与乐是两个身体,但是它们是用一个头连起来的。”理查德·斯蒂勒在他写的《疼痛:为什么疼痛,什么地方疼痛,什么时候疼痛》一书中阐明了苦和乐的关系:“我们认为苦和乐是对立面。然而我们的语言却暴露出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混乱。我们说快乐强烈得‘难以忍受’,是我们‘不能忍受的’。我们谈论‘强烈的’痛苦。从生理角度看,极度痛苦和欣喜若狂似乎是非常相似的。”

  快乐隐藏在痛苦之中,这是大多数跑步者都熟悉的。一九七五年在波士顿马拉松比赛终点线,一位叫基蒂·戴维斯的观众注意到一位运动员在哭。他的脸象小孩子一样在抽动,眼泪从晒得黝黑的脸上往下淌。戴维斯夫人问道:“先生,你为什么哭啊?你受伤了吗?” 这位运动员答道:“没有,我哭是因为我非常高兴。” 因此也许我们需要体验痛苦,并且通过受苦体验快乐。然而,除此以外,我们跑步还能满足另外一些需要。其中有:需要活动。看看孩子玩耍吧。他们跑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又跑起来。他们有时快跑,有时慢跑,有时跑的时间短,有时跑的时间较长。我们进学校以后,跑步变得比较正规了。我们在足球场上跑几码,或者在棒球场上跑九十英尺。一旦离开学校,我们几乎一点也不跑了——我们的生活方式慢慢地把跑步从我们生活中挤走了。然而跑步的需要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坚持下去,我们的身体就更不行了。

  需要突出自己。沃恩·托马斯在《科学和运动》一书中说,在我们一生的很大一部分时间中,支配我们的生活的都是别人——班长、老板、岳母。这样一来,突出自己的需要总是跑得无影无踪。跑步使我们在社会上有一种能为人们所接受的突出自己的办法,只要我们想竞争,我们就能竞争——同我们自己或同别人竞争。如果你在工作岗位过于明显地想向上爬,而把你的同事抛在后面,人们就会对你的行为产生反感。但是在比赛中,你可以跑在前面,而把别人抛在后面,只要你在这样做的时候至少在表面上显得谦逊,人们就会佩服你。

  需要使紧张和松弛交替变换。蒙特利尔大学的汉斯·塞利博士研究紧张问题已经有四十年。他认为,我们每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有一定数量的他所谓的适应能。

  在这种能用完之后,我们就会在精神上或身体上垮下去。避免这样垮下去的一种办法是有意识地使身体各个不同的系统紧张起来。塞利博士在《紧张而不痛苦》一书中写道:“自愿改变活动等于休息,甚至比休息还好。。。例如,如果我们感到疲劳,或者被人强行打断思路,因而无法完成一道数学题,那么去游泳比坐着不动强。把用脑子改为用肌肉,不仅使我们的脑子得到休息,而且有助于避免打断思路的苦恼。

  使一个系统紧张有助于使另一个系统放松。”第一花旗银行(世界最大的银行之一)

  医务主任克林顿·韦曼博士发现,职员们如果在紧张程度最适宜的情况下工作,他们患高血压、体重过重等病的可能性就会减少。紧张程度过大或者过小都同多生病有关系。假定你在机关上班,你回家时感到筋疲力尽。你一想到跑步就害怕,然而,只要你一开始跑起来,你就会感到好些,半小时以后,你就恢复过来了。你也许感到疲劳,但是你会意外地发现你原来一点也不疲劳。这是种愉快的发现。

  需要控制我们自己。我们当中过着无纪律的生活的人太多了。跑步是医治懒散的良药,它使我们能为支持或反对某种东西而斗争。罗杰·班尼斯特写道:“人人都有潜伏着的希望进行斗争的强烈愿望,我们的生活在其他方面受到的限制越多,就越有必要为这种争取自由的愿望找到某些出路。谁也不能说,‘你决不能比这个人跑得快,决不能比那个人跳得高。’运动员是在自觉或不自觉地求得心满意足,感到能维护个人尊严。只有在他们的身心完全协调一致,并控制了自己的时候,才能做到这一点。”

  毛泽东也同意这种看法。他在一九一八年写道:“总之,任何形式的锻炼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就会帮助培养我们的毅力。长跑特别有益。”(这段话未找到出处——译者注)

  需要纵情享受。如果我们经常跑步,我们的身体就会好起来,偶然搞得过火一些也能顶得住。虽然巧克力点心的五百卡热量补充了我们在五英里长跑期间消耗的最后每一卡热量,但是至少差额是零,而不是过量的五百卡。多喝一些所起的作用,第二天早晨就会迅速消耗光。名叫杰克·贾尼诺的跑步者和演员喜欢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吃巧克力糖。他说:“这种糖对我没有好处。但是我不在乎。我跑步可以把这些卡的热量消耗掉。”贾尼诺是对的,尽管他有别人不知道的这种恶习,可是他想多瘦就能多瘦,这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

  需要玩。虽然我们当中的许多人在我们生活的某个阶段实际上不玩了,但是我们无论长到多么大,也决不能不需要玩。玩不仅使我们保持年轻。而且使我们能正确认识事物的相对严肃性。跑步就是玩,因为尽管我们努力在跑步时取得好成绩,那也是解除了对日常事务的操心。因此这些事务显得不那么迫切了。看看参加比赛的一群跑步者吧。他们当中也许有心脏外科医生、法官、航空公司副总经理、畅销书作者。他们的责任都很重,可是他们象小学生一样轻松愉快。以后他们回到工作岗位的时候,还会部分地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因为他们知道明天还要玩一小时。

  索尔斯但·维布伦非常理解这种现象,他提到“运动员性格中特有的孩子气”。他说这是由于所有体育活动中都有大量的假装因素。。。假装因素进入所有运动的程度并不是一样的,但是这种因素存在于所有运动的程度都是可观的。”

  许多人所要求于跑步的不过是这种玩的感觉而已。例如,马萨诸塞州沙龙地方的戴尔·l·范米特对他跑步时看到的世界面貌极为喜欢。他描述了他在春天的一个早上访问曼哈顿的时候出去跑步的情景,他说:“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第五大街这么美。街上洒满晨曦,没有行人。纽约公共图书馆象是新刷洗过,干干净净。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的塔尖好象是更挺拔地矗立在三月的那个早上的晨光中。这是一种伟大的经历,也是我那次访问的高潮之一。”范米特从跑步感到肉体上的快乐。从亚利桑那州迪法恩斯堡二十六岁的跑步者贾尼斯·塔基塔的话中可以看出,她也有这种感觉。她说:“对我来说,跑步不是单调乏味的,而是一件不费气力的乐事。迪法恩斯堡在纳瓦霍印第安人保留地中,海拔七千英尺。我们是在一个四周有山峦、树木和艾灌丛环绕的峡谷中。下雪时跑步是激动人心的。这里有许多地方可以跑步,空气清新,没有来往的车辆。在这样一个地方跑步是不可能感到厌烦的。我喜欢在日出的时候跑步。到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你身上已感到暖和,你又恢复了正常呼吸,全身感到舒适。真是好极了!”我问一位九年前开始跑步的马萨诸塞州人,要是他当初没有跑步,他认为他的生活会有怎样的变化,他的回答扼要他说明了许多人从跑步发现的乐趣:“由于跑步,我的生活已变得更加激动人心,更有乐趣。春天的第一只鸟、在雪中歌唱的红雀、清晨的芳香——要是不跑步,我就会错过这些东西和许多别的东西。由于跑步,生活才变得这样丰富多彩,跑步使我得到的东西要比我失掉的东西多。”

  需要沉涸于比我们自己更伟大的某种东西之中。正如埃里克·霍弗在《真正的信徒》一书中所表明的那样)宗教和许多群众运动的吸引力在于它们能让我们忘掉自己,把自我浸沉在我们认为比我们自己伟大的事业中。在跑步时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跑步在身心方面都是一种很紧张的活动,因而我们在跑步的时候抛掉自我意识,全神贯注于跑步。一位叫米哈伊·齐克森米哈伊的,心理学家在芝加哥大学对具有内在有益作用的活动进行了研究。他发现,每当我们参加这种活动的时候,我们就有一种他称之为“飘流”的感觉。据威廉·巴里·弗朗最近在《今日心理学》上发表的一篇报告说,在这种状态中,“我们完全浸沉在我们所做的事情中。。。人失去了对他自己和对时间的自我意识。他对他的身体所从事的活动的意识增强了。

  处于飘流状态的人首先发现他专心致志的程度大大增加,他对活动的反应能力大大提高了。”齐克森米哈伊博士提出的“飘流”在跑步活动中是一种常见的经历。

  需要沉思。我们的生活很少允许我们有用来思考的安静的时间,除非我们特别努力规定一段时间。甚至由于善于思考而被专门雇来的人,也往往陷于日常琐事,而根本没有机会进行很多思考。跑步可以改变这种情况。我们跑步的时候,有时间顺着我们的思路想下去,电话铃不响了,客人不闯进来了。哪怕只有二十分钟,我们也能把那段时间算作我们自己的时间(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用这段时间考虑我们的具体问题。我在写关于一般游戏、智力游戏和人的智力的两本书* 期间。我 往往是在跑步时解决问题的。这是艰苦的工作(我不很善于不用纸和笔作数学题),但是如果我专心致志,我往往是能有所成就的。然而,我在跑步的时候最喜欢进行的思考,就是听任我的思绪自由发展。重要的不是我们想什么,而是我们终于可以自由思考了。连由于某种原因不愿意正视所想的全部问题的许多人都发现,一边跑一边想是一种愉快的、能使人在疲劳后恢复过来的运动。

  注:*《智力非凡的人的游戏》(一九七二年出版)和《再谈智力非凡的人的游戏》(一九七六年出版)。

  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在我们的一大部分生活中,我们常常为别人强加于我们的时间表所苦。跑步能使我们摆脱这种局面。我们想跑到哪里就跑到哪里。可以快跑。也可以慢跑,可以使劲地跑,也可以轻松地跑。我们可以单独跑,也可以同朋友们一起跑。我们可以每周外出七天,或者少出去几天,我们可以想问题,也可以什么都不想。这一切完全随我们自己选择,此外我们可以根据我们的身心的每时每刻的需要和爱好改变所选择的内容。全国心理健康研究所主任伯特伦·布朗说:

  “节奏就象我们的骨肉一样,是我们的身体结构的一个组成部分。以跑步使我们能按照我们的节奏调整我们的生活。当我们的节奏处于低潮的时候,我们可以十分小心地跑,也就是说慢慢跑,而且只跑很短的时间。当我们感到精力充沛、意志坚强的时候,我们可以考验一下自己,跑上陡峭的山头,走上需要我们涉过小溪和跳过倒下来的树木的崎岖小道,全速短跑,直到我们上气不接下气为止:不管我们目前需要什么,跑步都能给我们提供答案。

  如果我所说的需要,事实上是人们的真正需要,而这些需要又能通过跑步得到满足,那么就应当得出结论说跑步者跟其他人有所不同。前面已经说过,跑步者意识到他们是和别人不同的,但是有没有办法能显示出跑步者认为自己得到的好处确实是存在的呢?

  有两种办法可以搜集到证据,一种办法是显示出跑步已经以具体的方式影响了具体的人的行为,一种办法是表明,尽管没有客观证据,许多人还是说他们有这样的相同的感觉,因而相信他们所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比方说,在我还在这个部门工作的时候,我曾经收到过首都华盛顿的一个配镜师李休博士的一封信。李现在五十岁出头,七年前曾经为了健康而开始跑步。在这以前,他有一次参加会议时突然感到心跳过速,于是他变得忧虑起来。他想:“天啊,我连休息都吃不消!”李博士现在的感觉是:“有些日子,我感到自己的精力是那么充沛。我能够飞奔上我在二楼的办公室,一步跨两级楼梯。我的顾客意识到我对生活和工作的新的热忱。他们乐意介绍他们的亲戚朋友认识有这样的热情和生命力的配镜师。”

  同李博士一样,大多数跑步者都发现自己的精力比不跑步的人旺盛得多。这种情况有助于使他们感到比以前更能控制自己的生活。俄勒冈州尤金市市长莱斯·安德森本身就是一个跑步者。他前不久说:“总的来说、我觉得好多了。我知道我能够干更多的体力劳动,并且体力恢复得很快。我也觉得我的精神状态比过去好一些。”

  经常讲课的新泽西州医生杰克,罗森堡也同意这种观点。他说:“在跑步之后写演讲稿比较容易。”

  象这样的一些经验,在纽约市埃克森保健研究室进行的一次研究中,得到了科学的证实。这个研究室的主任艾伯特·保隆博士说,在实行了六个月的锻炼计划之后,几乎每个人都说自己的工作能力有了提高。有很大一部分人说,在一天的最后时刻,他们感到不象以前那么疲劳了。这反映了我个人的经验。我在跑步之前,在午餐后往往感到昏昏欲睡,必须挨过一两小时才能使头脑清醒过来。现在我一整天都精神旺盛,晚上我一直睡得很好。

  大多数跑步的人都发现自己情绪好起来了,眼界开阔了。特克斯·莫尔在他写的《带伤跑步》一书中谈到跑步如何帮助他在心脏病发作之后恢复正常的生活。关于跑步所产生的心理上的影响,他写道:“慢跑虽然不是一种纯粹的乐事,但是的确产生一种很令人愉快的副产物,我想不出有什么活动比慢跑更能使人在精神上松弛下来,更能使人完全消除紧张情绪。当你正在跑步的时候,你可以不为任何事情操心。这是一种全神贯注的活动。人在跑步完毕之后,会有一种愉快的疲劳感,加上一种完成了一件事的意识,这就可以使人在一个长时间内不产生紧张情绪。”

  前面提到过的精神病医生撒迪厄斯·科斯特鲁巴拉也报告了类似的有益结果。

  他在《跑步的乐趣》一书中谈到他在四十岁出头时候,体重二百三十磅。开始跑步以后,掉了五十五磅肉,也感到比较轻松,最后他很想知道跑步会对他的病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事实证明,跑步取得了常规疗法没有取得的效果。他说:“使我感到意外而又愉快的是,跑步疗法给治疗学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因为当我同我的病人一起跑步的时候,我的无意识机能得到加强。当我们探讨跑步对病人和治疗学的意义和刺激作用的时候,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出:作为一个治疗学家,我再也不能坚持任何老一套的条条框框了。我从心底里感到这第一批病人对我是非常可贵的。”

  科斯特鲁巴拉不仅报告说他的病人的健康有了增进,而且说,自己的健康有了增进:“我们都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习惯,烟抽得少了,后来有一个人戒烟了。喝酒的情况也是这样。我不再过度肥胖了。精神也振作起来了。由于少抽烟少喝酒或者完全戒绝烟酒,人们之间的非常糟糕的关系结束了。有些人的极其古怪的想法消失了,而他们的生命力和热情并没有遭到破坏。”新的朋友出现了,总之,这一批病人是成功的,而跑步和治疗相结合似乎是关键。”

  减少抽烟和喝酒是跑步的常见的副产品。每天在康涅狄格州的一个公园里跑步四到六英里的商人弗兰克·亚当斯曾经对我说:“过去我在办公室里工作得很紧张的时候,便爱在回家途中停下来喝点马丁尼酒。现在我以跑步来代替喝酒。”美国慢跑者医学会的创办人、美国体育医学院研究员罗纳德·劳伦斯不久前说过:“为了长跑,你停止抽烟了。由于同样的原因,你酒也少喝了。你更感到人生的乐趣,因为再没有烟酒拖你的后腿了。吃的习惯改变了,因为良好的营养是参加耗氧的运动的不可少的条件。你的整个健康情况也得到了改善。你睡得更好了,然而需要的睡眠时间却减少了。你的性生活得到改进。忧虑减少了。你有了应付困难的更好条件。劳动生产率提高了。你离开了电视机,而开始看到你周围的新世界。”

  另一个名叫威廉·格拉泽的医生写的一本书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