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6部分阅读

作品:此情脉脉(连城耽美vip完结)|作者:U_u茵茵|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23:48:36|下载:此情脉脉(连城耽美vip完结)TXT下载
  管不了了,一夜,就一夜……

  莫忧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给风萧然听,一把将他拦腰抱起,提起便向自己居住的小楼掠去。

  芙蓉帐暖,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忧儿,忧儿你别走,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此时的风萧然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大夜国的国君夜玄帝,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惊鸿将军,只是死死地扣住莫忧坚实的肩头,越发呜咽得像个孩子。

  他身上的绛红色锦袍早已半褪至腰间,嫣红柔软的唇贴着莫忧的脸颊,令他只觉得全身的热血都自下腹急涌而上,胯间一股火辣辣的胀痛感热烈莫名。

  “乖,萧然不哭,你没有错,是我的错。”

  拥着心上人几近赤裸的身躯,莫忧忍不住红了眼圈。该死的柳明源,不是说只要分开他就会没事吗?为什么他变得这么瘦,这么瘦!

  原本丰润莹泽的肌肤美玉般柔和,软缎般细腻,可如今却有些暗淡而失了光泽,轻轻一摸便有那嶙峋的触感,令人心中一阵发痛,只得更紧地拥住他,仿佛一下自能将他揉入自己的身体才好。

  那人发热的薄唇有些怯生生地自脸颊轻轻移到了他的唇边,好似试探一般,只轻轻一吻,便又迅速像受了惊吓般弹开,双肩微微发颤,似乎在思索着能再吻一下。

  萧然……你一直是那么高傲那么自信,是什么是你变得像现在这般憔悴胆怯?难道是我么……

  莫忧心痛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双一向用温柔纵容的眼神看着他的星眸,如今却闪着丝丝缕缕渴求卑微的光。难道是他,竟是他令他变成这样!莫忧心疼得恨不能杀了自己,想狠狠地稳住眼前这抹诱惑得人发疯的红唇,却又怕吓坏了此刻战战兢兢的爱人。

  “萧然,你别怕,都是我害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再爱你一次吧。”

  轻轻地在那人耳边呢喃,双手舒缓而有力地在有些拘谨的后背上温柔地婆娑着,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暖意,自己也被那催情的水酒折磨得够呛,虽然心中仍有些怯意,却还是乖乖地伏在他的怀中不曾抗拒。

  嗯……随着莫忧温热的嘴唇轻轻含住他的耳垂,柔软灵巧的舌尖细细扫过他耳中那最最敏感羞怯的部位,风萧然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蜷缩着的身子也微微舒展了开来。

  莫忧见他喜欢,不由更来了劲,一把揽过他轻轻平放在床上,俯身便吻上了他胸前那抹殷红的玉果。

  嗯!

  许久未曾温存的身子自然敏感异常,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风萧然立刻浑身酥痒了起来,胸前的玉珠被那灵巧的舌尖温柔的侍弄着,时而又被人调皮的轻轻啃噬着,又痒又疼,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令他忍不住挺起了身子,似乎想将自己更多的送入他的口中。

  “看来这段时间你很乖哦,放心,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莫忧轻笑着吻了吻他微蹙的眉心,转而攻向他另一边的玉珠,而那不安分的手掌也早已游移着自上而下,来到了那敏感而细腻的大腿内侧来回抚摸。

  风萧然此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似乎神智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对,他是来赎罪的,要求忧儿原谅他,要他跟他回去。

  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竟猛地将莫忧推开,一把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也不理他错愕的眼神,眯着眼睛双手笨拙的在他胯间摸索,倒也很快便捉住了那个火热且肿胀的坏家伙。

  “萧然?”

  莫忧挣扎着起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忙乎着的人儿,直到自己肿痛的分身被那人温热的口舌包裹。

  “唔!”

  排山倒海的快感突袭而至,令莫忧不由全身战栗,一手强撑着床面才使自己没有因为那两腿间脑袋酥麻而倒在床上。

  “萧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显然并不习惯他的亲亲萧然为他做这个,莫忧心里一阵打鼓。但当那柔软的灵舌模仿着他的样子轻轻巧巧地扫过他那里最敏感的部位时,他还是忍不住沉溺了下去,甚至差一点就释放了出来。

  “忧儿,你能为我做的,我也能为你做。求求你原谅我吧,我不要永不相见,我不能,我不能!”

  风萧然含泪的双眼在夜色中盈盈闪亮,他一边倾诉着一边以唇舌爱怜着那人的宝贝,恨不能用着世上最卑微直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求得对方的原谅。

  原来他一直记得他那天做戏时说的气话,竟是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这样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莫忧啊莫忧,你果然是个混蛋!

  啪!

  莫忧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风萧然被惊得一阵战栗,僵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忧儿,你……你不喜欢我为你做这个么?”

  怯生生的问话很快被淹没在莫忧气势汹汹地亲吻之中,而他的问题也很快在对方火热而温存的爱抚中得到了答案。

  嗯?是什么?热热的,咸咸的?

  风萧然感觉到点点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流淌至他的唇边,可他却不及细想,那人灵巧而花样百出的手指已经稳稳地握住了他身下火热的热情,并一点一点温柔而霸道地律动了起来。

  “嗯……嗯!”

  春药的药力加上许久不曾与人温存的缘故,风萧然的快感来得很快。莫忧铁了心要给他一次完美而充满爱意的体验,自然不敢急于求进,只是一味地忍着,却将浑身瘫软无力地风萧然牢牢接在怀中,一手使劲浑身解数地伺候着他胯下那挺立的玉茎。

  “忧儿,忧儿……唔,唔!”

  风萧然气喘吁吁地呻吟预示着他即将到达快感的巅峰,俊美的头颅高高地扬起,光洁柔美的颈项与后背还是弯成了一道完美而诱人的弧度,全身密布的细细汗珠更在暧昧的月光下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水玉般的清朗外衣。

  “啊……”

  压抑而夹杂着快感的呻吟自两人紧紧贴合的唇间破碎溢出,风萧然体内释放出的白浊液体,尽数喷在了莫忧火热紧实的小腹上。

  莫忧此时早已忍了一身的汗,鬓边两缕细细的碎发湿湿的搭在眼前,柔柔地落在风萧然的额头。

  “忧儿,你……你别忍着,抱我吧,求你。”

  “乖,我不想,真的。你最近身子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是没有好好吃饭?”

  莫忧只是紧紧地将那人搂在怀中,想着他如今这般清瘦,实在不忍心再在他身上做些什么。

  “可是……可是我想……”

  风萧然如何不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刚才一阵快意的发泄早已将春药的药性卸去了大半,此刻的他头脑非常清晰。莫忧的体贴与柔情令他空悬着半日的心终究放下,他的忧儿自然是原谅他了,一定会随他回去。

  也因刚刚那阵情事缠绵而被撩拨了起来,一张一合着轻轻蠕动,似乎在邀请着莫忧的进入。

  莫忧近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送入了一根手指。温润柔软的甬道紧紧地包裹着他,丰沛而滑润的蜜汁缓缓流淌了出来,使里面越发润泽了起来。

  “萧然,只要你高兴……”

  莫忧凑到风萧然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却没有说完,只是很快又伸入了一根手指,并在那紧致的甬道中来回轻轻挤压着,辗转找到了那一个微微有些粗糙的小点,便稍微用力按了下去。

  “嗯啊……”

  体内的极乐之源被爱人的手指缓缓开发,风萧然几乎被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击退,只得紧紧地拥着莫忧的肩头,完全靠他的铁臂支撑,才使自己不如按倒下去。

  花穴中的空痛感越来越强,手指的挑逗已经无法安抚他了,他忍不住不耐地扭了扭身子,口中发出阵阵羞涩的呻吟。

  莫忧见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哀怜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迅速在他身下垫起一个柔软的圆枕头,也随即将自己胯间那火热的分身送入了那湿润温热的小穴。

  “唔……唔……”

  被包裹和被充满的快感同时抚慰着两颗煎熬着的心灵,莫忧几近疯狂地律动着,似乎只要此刻勉励相爱,天明就永远不会到来,他们也就永远不需要分开。

  心满意足地在阵阵鸟啼虫鸣中醒来,风萧然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举手间瀑布般的长发立刻无比流畅地倾泻在半裸着的蜜色肩膀上,细碎地依偎在月白色的锦缎衾枕间。

  有些忡怔地低头看着身上的干净亵衣,上面有着阵阵熟悉的淡淡香气,正是他最惯用的熏香。下身也有一阵舒爽的凉意,想是忧儿都为他打理好了。腰酸背痛是不可避免的,几个月没有亲热了,一上来就那么激烈的奋战了一夜……

  想着想着不觉面红耳赤起来,连有人敲门也没注意到,直到房门被吱呀一声小心翼翼地推开,他才翻身坐起正色问道:“是谁?”

  “小人是老板的贴身男侍,老板吩咐小人来伺候贵客洗漱。”

  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大眼睛苹果脸,饶是这般在凤求凰中见惯了天姿国色,但乍一见清风明月般的风萧然,又是那样慵懒却冷傲的神气,立刻便不自在地红了脸,低下头去只看着手中的银盆发呆。

  “不用了,你东西放下,我自己来。还有,你们老板人呢?”

  风萧然自然不惯别人服侍,宁可自己动手。懒懒地披起长袍,忽然想起莫忧自早晨起来便不曾出现。

  “回贵客,今晚有汴城来的老板前来饮宴,老板为此忙了好几日,现下亲自去城郊的酒庄子上挑酒去了。贵客放心,老板说了您与痴有的宾客不同,一切以您的需要为先,您在本楼的消费也统统可以记账,看上了哪位官人想在本楼快活自然可以,想带走伺候也成,一切只要知会一声重掌柜即可。”

  那小厮看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口齿清晰,有条有理。

  “你说什么?”

  风萧然剑眉一蹙,一时还不曾反应过来。

  “哦,对了,老板说昨夜与贵客宾主尽欢,就当是免费赠送了,还望贵客多多上门,照顾小号的生意。”

  那小厮并不知道眼前那个俊秀飘逸到不像凡人的男子是谁,只是凭他这通身的气派猜想他必是王孙之后来头不小,要不老板也绝不会史无前例地亲自招待了,不由又带着几分羞怯地偷瞄了他几眼,他可真好看哪!

  只是……只是这贵客似乎对老板的体贴安排一点也不满意?为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越拧越紧?

  “滚!”

  一声压抑地低吼自房中传出,接着是那小厮慌慌张张捧着东西狼狈地窜出,房内很快又传来乒乒乓乓杯盏打碎的声音。

  莫忧,你竟然把我当成恩客?!你真的这么恼我,这么恨我么……

  这一日,风萧然没有离开,他固执地留在莫忧房中,一定要与他见面说清楚。

  至掌灯时分,莫忧仍然没有出现,那小厮端着晚饭进来,只见那天神般俊美的男子临窗而立,只留给他一个遗世独立的侧影。晚风似乎也对他尤为眷顾,只是温柔地亲吻着他刀雕般俊逸的脸庞,轻轻地撩起他鬓角的几缕碎发。

  桌上的午饭几乎纹丝未动,他不由有些担忧。老板对这位贵客的心思他多少能体会出几分,就看他亲自为熟睡的他清理身上的污秽,这种事是一个男人会随便为别人做的么?至少是极在意极在意的吧。虽说他不清楚老板为什么要回避他,可他这样不吃不喝,老板肯定是要心疼的。

  “你又来做什么,莫忧人呢?”

  那人似乎极不耐烦,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甚至都没有转过身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什么也不做,他身上却仍然散发着阵阵威严而澈寒的气息,是那小厮有些说不出的敬畏。

  “回贵客,老板说了最近几日事忙,都不会回来了,贵客若是无事大可在此多快活几日,小的一定好好招待,这两位官人都是锦鸾阁的红牌,不仅生得美,而且知情识趣机会伺候人的,老板特地为你选来,还请您今夜尽兴。”

  那人的背影微微颤动了一下,终究还是回过身来,跟着那小厮同来的两名小官见了如此丰神俊朗的神仙金主,哪里还有什么矜持的道理,立刻扭着细腰迎了上去。

  “都给我滚。”

  细碎的声音似乎是突破了紧咬的牙关好不容易冲出一般,音量不大,却极有爆发力。二人同时一怔,见这贵客确实不是开玩笑的样子,都是风月老手,自然也知道如何于人于己留点脸面,也便讪笑着退了出去。

  那小厮尴尬地杵在门边,一时不知该如何伺候这位贵客才好。

  “幕儿呢?把他带来,我要见他。”

  僵持了许久,那人终究还是轻叹了一声,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小厮愣了一下,没想到贵客竟然会直呼小公子的小名,难道真的与老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当然这些事也不是他一个做下人的可以随意猜想的,随即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公子前阵子身上不好,老板送他到无相寺养病去了。”

  “哦……想是与念恩在一起,两个孩子一处玩着,只怕快活许多。”

  风萧然并不看他,只是坐在床边自顾自地说着,眼睛远远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小厮见这位贵客连老板的养子都知道,越发不敢造次,见他也没什么吩咐,只得悄悄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漫天的繁星再度布满黑绒布般的广袤夜空,浓郁的夜色中一抹孤独的背影静静地伫立在葱茏垂柳间,无限眷恋地凝视着那间闪着点点灯光的屋子。

  萧然,你知道吗?我多么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更希望你能健康开心的活下去。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一个人做了我们俩的决定,让你恨我,忘了我吧。

  房中孤影倚窗,树下独身黯然。

  在这六月盛暑的天气,二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寒风凛冽刺骨的滋味。

  风萧然一连在莫忧的小院中等了三天,莫忧始终没有出现。他并没有怨他,他只是想等他回来,好好向他赔罪,求他跟他回去。

  可是,莫忧始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第四天,柳明源终于顶不住朝中几位大臣的压力硬着头皮找上门了。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已经抱病三天没有上朝了,林总管站在飞龙殿的门外,就快挡不住想要进去探望的大臣们了!”

  “哦。”

  那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手中的毛笔继续在画纸上挥洒。

  “星瀚边境异动频频,都传他们已经买通了不少朝中重臣,这么乱的时局,实在需要一个有力的君王坐镇,陛下!”

  柳明源自然知道风萧然这些天都是在碰软钉子,所以只能把朝里的情况说得越坏越好,只求快点把他从这里拉走,别再白等一场活受罪了。

  风萧然始终还是不死心,派那小厮去告诉莫忧他要走了,想见他一面。

  可他等到的却是一枚花笺,上面描金刺凤极其华美,那小厮说,贵客上门老板荣幸之至,以后贵客凭此花笺,可在小号享受八折优惠。

  风萧然似乎听到什么东西哗啦碎了一地的声音,是谁?是谁这么不小心,竟然在这么温柔美好的风月馆里,心碎了。

  几乎是难以抑制地疼痛忽然来袭,使他忍不住捂着胸口蹲了下去,吓得柳明源立刻上来扶住了他。

  “陛……公子,你怎么样?”

  “我没事,明源,你帮我数数,我的心究竟有多大,能碎成多少片?”

  风萧然忽然抬起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柳明源,也不理会他尴尬无奈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捂着心口看着地面上,似乎那里真的有什么碎片。

  1……2……3

  噗!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只觉得嗓子一甜,竟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接着是柳明源慌慌张张地呼唤,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有人在给他灌什么药,他都不清楚了,眼前越来越黑,直到完全没了知觉。

  夜玄帝即位后第一场大病,虽来势凶险,却也恢复的不错。罢朝七日后,便又恢复了每日的早朝。

  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从那以后柳明源仍每月初一十五准时去逛花街,而随他同去的,总有一个带着薄纱斗笠的男子。看身形高挑挺拔,人品想必不俗。

  凤求凰的老板将他奉为上宾,每每头牌官人佳肴美酒伺候,自己却从不露面,只派重掌柜出面周旋。那人也不恼,极有耐性的枯坐一夜后便自行离去,半个月后依然如期而至。

  三个月就这么过去,重影望着那人日益青白憔悴的面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钦佩的情绪。

  “老板,你再不出现,只怕他要害相思病死了。我看他那身子骨,真的瘦成一把干了。”

  嘟囔着推推正在看账本的莫忧,重影心中实在不解。

  为何老板心里明明有他,却就是避而不见,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你知道什么,我若随了他的心,只怕才是要他速死了。这事你别管了,只管好生招待。”

  重影郁闷地退下,心想没几天他又该来了,真有点不敢面对。那人漆黑闪亮的眼眸,总是带着期许恳切的光,令他无法直视。

  谁知十月初一这日,他竟没来。

  87珠胎暗结

  “来人哪,皇上晕倒了!”

  伴随着一声尖锐高扬的呼喊,飞龙殿中随即乱作一团。

  当值的御医在给风萧然请过脉之后震惊得瞠目结舌,连方子也没敢开,只是没命地拉住身边的小太监要他速速去请原本今日告假一天的柳明源柳大人。

  “朕究竟得了什么病,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地你也能当御医?”

  风萧然皱着眉坐在龙床上,看着跪在地下抖如筛糠却不发一言的御医,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头还是有点晕,胸口闷闷地透不上起来,更要命的是小腹一阵阵隐隐的抽痛,虽然不是很剧烈,但还是令他白了脸。

  “皇上,您稍安勿躁。柳大人就快到了,你还是好好歇歇吧。”

  林栋见他气色实在不佳,忙抚着他背靠软枕歪着,为他拍着顺气。

  柳明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来,未及入内请安,先在外间拉着那个被赶出来等着的御医询问情况。

  “柳大人,不是下官不说,实在是皇上这个脉象……下官不敢妄言哪!”

  柳明源看着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同僚如今急得满脸通红一头大汗,不由也奇了,论理说皇上身上的若别离以他们的水准都是号不出来的,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究竟如何?”

  “皇上……皇上那是喜脉,已经三个月了!”

  那御医瑟缩着凑到柳明源的耳边极小声地说着,心中正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风氏家族偶尔会有离人出现,能以男子之身孕子生产,这本来并不是什么吓死人的事。可如今这怀孕的不是别人,却是大夜国的君主啊!况且后宫如今早已没有男妃,寥寥几位女妃也都是常年不曾被传召侍寝过的,这皇上的胎,又从何而来?

  “你先回去吧,事关重大,你要心中有数。”柳明源稍稍沉吟,听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便自己拿了主意让这御医先回去。

  “是是是,下官晓得!”那御医千恩万谢地出了门,立刻脚底抹油地直往宫外奔去。

  “陛下,这个孩子不能留。”

  柳明源在风萧然面前闷坐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

  风萧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说,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原来这些日子的不适竟然都是这个小东西在作怪。

  一只大手忍不住覆上了小腹的位置,那里还很平坦,却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那是他和忧儿的孩子。淡色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暖暖的微笑,他们,又有孩子了。

  柳明源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兀自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忽然有些口干舌燥,不知从何说起。

  要不要告诉他若别离的事?要不要告诉他不管他怎么努力莫忧都是不会回来的了?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

  对着眼前人那因为想着腹中的胎儿而变得格外柔和的脸,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那陛下作何打算?”

  “朕自有分寸。孩子的事不许向他提起。”

  风萧然有些疲惫地抚了抚额角,骄傲如他,自然不希望那人是因为对孩子的缘故才回来,若果真如此,又让他情何以堪?

  或许是因为怀胎初期心情一直很郁结吧,这一胎怀得并不顺利。从一开始胎息便不强,柳明源用尽了各种办法,安胎药是日日必服的,再加上针灸烧艾,草药浸浴,各式古法全用上了,仍只是将风萧然的胎保得危危险险。

  由于孕后体力越来越差,风萧然不得已取消了早朝,只在飞龙殿接见有本奏的大臣。对于怀胎一事,他甚至没有隐瞒,也不曾特意公示,只是大大方方的每日自然度日,肚腹渐渐显怀后群臣们也便知道了。

  起初确实有人利用这个大做文章,但风萧然是谁?他不是养在闺中无力任人鱼肉的后宫女子,他是统领数十万大军屡破敌境数建奇功的军人,是一统天下放眼四海的霸主,不过是怀个孩子,有什么可放在场面上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的?

  果断的几次冷硬反击后,议论讥诮的声音开始慢慢消失,群臣也开始习惯每日到飞龙殿隔着帘子与他们的皇帝议政,更深刻地明白一位帝王的智慧与决策并不会因为他的肚子变大了就会有所改变。

  近两个时辰的接见与讨论,终于把各位臣子送了出去,风萧然也累得支着腰靠在椅背上轻轻喘息。五个月的肚子已经不小了,随着胎气日益稳定,孩子还茁壮成长起来,他几乎没几天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腰腹又粗了一圈。

  胎儿顶着他的胃,使他无心饮食,可为了不影响孩子的生长,又不得不强撑着吃下各种补品,因此经常是吃着吐了,休息一会儿继续吃。腰部的负担越来越重,加上快腊月的天气阴冷阴冷的,他后背上旧伤也发作起来,因此整个人备受煎熬,站着时间长了腰腿都受不住,坐上一会儿吧后腰好像虚空了一样,酸的发痛,躺着呢?胎儿又重重地压迫着他,透气都很艰难。

  越是如此,他越发想念那个此刻正在宫外逍遥快活的狠心的家伙。

  如果此刻他在身边,会是怎样的快活?照他的性子,必定会整天缠着他一时听听宝宝是不是在动了,一时摸着他的肚子和宝宝谈天说地培养感情。自然也不会让他这么难受,他总是那么体贴,梅子茶酿的酸酸的,烫得热热的才会送到他嘴边,一刻也不会让他离开他的臂弯,看他皱一下眉头便会着急是不是宝宝踢疼他了还是腰酸了,早就在他的腰腹上小心翼翼地揉抚起来了。

  这两个月来他并没有再去过凤求凰,而是每次都写一封信由柳明源带去,可每次,都会原封不动的退回。他根本一点机会也不愿给他。

  一想到这个人,腹部就阵阵尖锐的刺痛传来,难道是宝宝在跟他抗议,抗议他剥夺了他与他的另一个父亲见面的权力。忧儿……他痛得忍不住弓起了身子,双手紧紧按在腹部。

  尉迟云天一进门,便看见了眼前这令人心痛的一幕。那人支着腰抱着肚腹吃力的靠在榻上,头略低着,眉头紧锁,眼睛紧紧地闭着,不用猜也知道,他又在想那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怎么样?”

  看着他的肚腹日益壮观,整个人却日渐清瘦,尉迟云天心里阵阵难过,一时忘情竟也忘了礼数,飞奔到风萧然的面前扶住了他摇摇晃晃的身子。

  风萧然一瞬间感觉到全身酸乏无力的身子倒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一双温暖的大掌牢牢地扶住了他,并在轻轻地为他揉着肚子,使他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忧儿!”

  第一反应就是那人回来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转身去牢牢地抱住他的肩头,可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却令他高涨的热情迅速降到了冰点。

  “是你。放开朕,朕没事。”

  在臣子面前表现出软弱本来就是每个帝王都不愿见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多年来一直对他崇拜至极甚至有所遐想的得力干将?

  冷冷地退出尉迟云天的怀抱,好在那人也知道自己僭越了,立刻退后了一步恭恭敬敬地扶他坐好,自己远远地站到一边行了个礼。

  “启禀陛下,风天傲果然投靠了星瀚,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星瀚的新皇似乎对他十分倚重,还将他奉为上宾,对我国发过去的官碟置若罔闻。”

  “哼,如果真没有猜错,只怕那星瀚国王早已到了我大夜一游。”

  “什么?他怎么敢……”

  “几个月前凤求凰曾接待过一批星瀚贵客,其中有一位年轻公子看似是他们的尊长,那人挥金如土极为豪气,将锦鸾阁的几个红牌长包了下来,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待他走后那住过的院落还给了一年的费用,只需给他留着,不许招待别的客人。”

  风萧然蹙着眉缓缓地叙述着,一边伸手轻轻在腹部打着圈,安抚里面那个正焦躁着的小东西。

  “陛下认为他就是星瀚国君?”

  “不错,此人的身份莫忧已经证实,并告诉了明源。朕要你跟着这条线索追下去,也要保证莫忧的安全。如果朕猜想的没错,宫里也有他们的探子,他们是想等朕临盆的时候动手,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你一定要快,要赶在他们前面。”

  “是,末将领命。”

  尉迟云天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的意志是那样的坚定,可身体却……难怪他这么急着将自己从外面调回来,也就是说他还是他最后能够信任的人了吧?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要相信那个小子?他对他是这样的无情,他却还是对他给的情报深信不疑。

  搞不好他早就跟星瀚的人串通好了……

  风萧然忽然不见踪影,莫忧也着实吃了一惊。自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他,那是什么令他不再来了呢?

  耐着性子又等了近三个月,眼看就快到小子们的生日了,可他还是没有出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柳大哥,他最近身子可好?”逮住柳明源过来拿情报的机会,莫忧故作漫不经心状。

  “他?那个他?”

  见莫忧问得没头没脑,柳明源也乐得装傻。

  “别装蒜,自然就是他。宫里是不是出事了,他为什么不来了?”

  “呵,这倒奇了。我的莫老板,你见过谁天生就喜欢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的?寻常百姓都不乐意,更何况他是皇上!你次次不给他台阶下,他还来干什么,自找伤心啊?”

  柳明源见莫忧不依不饶起来,不觉心中也是一团火直窜,干脆揪着他的领子噼里啪啦地发泄了一顿。

  莫忧见他说得认真,便也没有往其他地方想,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萧然渐渐的不来了,渐渐的忘记他,这样一来那若别离也就威胁不到他了。

  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呢?眼睛怎么酸酸的,脸上怎么凉凉的?

  萧然,我的萧然,你终于不要我了么……

  可惜一向眷顾他的上苍并没有给他太多自怜的机会,就在他感怀身世的时候,重影推门而入。

  “老板,宫里的林公公来了。”

  88破镜重圆

  大夜国帝王寝宫飞龙殿内。

  夜色深沉,龙床前高悬的夜明珠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皇帐低垂,帷幔重重,大内总管林栋躬身侍立床边一阵阵冒着冷汗。帐内隐约能看到一个侧身朝里睡着的人影,寝宫内一片静寂,偶尔能听到帐内发出一阵阵压抑的低吟。

  “他还是不肯回来?”

  “是。皇贵妃说皇上早已不需要他,他闲云野鹤惯了,还是逍遥自在的好。”林栋知道皇上的脾气,也不敢刻意隐瞒,干脆实话实说,等着他的发落。

  帐内的人却不发一语,双手紧紧攥着腹部高耸的棉被,修长才手指指尖阵阵发白。腹内钻心的疼痛令他辗转难眠,可却不比那人不肯回来的消息更令他痛苦难耐。

  忧儿,你就这样恨朕吗?

  唔……腹中的小儿似乎也不满自己竟然费尽心思还是换不回他的另一位父亲,不由气恼地踢了他一脚,疼的他脸色一阵发白,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鬓角却渗出点点汗水。

  “陛下,柳大人在外面候旨为您请平安脉。”

  林栋心中十分担心这位倔强高傲的主子,这两天腹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下身也有时淅淅沥沥地伴有落红,实在让人放不下心。可他又不许别人靠近他的身子,实在痛得厉害了也只是自己在龙床上忍耐着辗转反侧,倒令他这个守在外间的人听着悉悉索索的响动心里害怕不安得紧。

  “让他进来吧。”

  那人总算给了句话,林栋一面用衣袖擦了擦冷汗涔涔的额头,一面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咦?怎么会这样……”

  伴随着一声吃惊的低呼,柳明源蓦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风萧然的脸。

  “怎么,是孩子出问题了吗?”

  风萧然被他看得心中一凛,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原来如此……

  柳明源并没有理会他的询问,只是自顾自地把住他的脉门不断思索,终于发现了各种玄妙。

  “启禀陛下,小皇子确实有些问题,但这个问题还要等个十几年才需要担心。而眼下陛下与皇贵妃夫妻团圆,却就在眼前了!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风萧然一脸茫然地看着柳明源兴奋得快要笑出来的表情,只得愣愣地听他慢慢讲下去。

  原来如今胎儿已经六个多月,早已成型,日夜吸取母体精血成长,竟将他身上所中的若别离也尽数吸收了去,早些日子柳明源就因为他身上的毒素似乎有所减轻而困惑,今日再一查看,竟一点也不剩了!

  世人都说若别离无解,因为谁也想不到男人能产子,谁也想不到这毒竟就这么解了!

  听完柳明源絮絮叨叨因为兴奋而颠三倒四的叙述,风萧然还没来得及欢喜,却又为腹中的宝贝犯起了愁来。

  “这么说这孩子一出世就要受不能与爱人相守的苦?”

  “陛下不用太过忧心,起码我们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臣就算踏遍大江南北,用尽毕生心血,也要为小皇子寻得解救执法。眼下您还是放宽心好好养胎,还有,皇贵妃那边……”

  “哼,他戏弄了朕这么久,朕倒也要让他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想着就快与那冤家重逢,风萧然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竟起了逗逗他的心思,连日来一直冷冷清清的眉梢眼角也不由荡漾起了一层调皮的笑意。

  冬日的清晨仍带着星星点点迷蒙的昏暗,日头虽然照着,却感觉不出多少暖意。风萧然孕后体质变差了许多,极度畏寒,夜间又常常燥热盗汗,总之一日里舒泰的时光当真没有多少,大清早应该是他精神最好的时候了。

  似乎笃定莫忧一收到柳明源的消息就会按耐不住跑来,风萧然早早地打发了几位大臣,专心致志地准备了起来。

  首先是穿上“战袍”。

  阿林一脸为难地看着手上这件铁甲束胸内衣,再看看眼前两眼发亮正因为自己的恶作剧而窃喜的主子,迅速满脸黑线。

  “陛下,这衣服虽然以前是穿过,可现在你月份大了,只怕……”

  “没事,只穿一会儿。快快,给朕绑上,他马上就要到了!”

  风萧然利索地脱去日常穿惯了的宽松长袍,跃跃欲试地站到阿林面前,转过身去等着他为自己绑上腹衣,自己一双眼睛却忍不住瞟向门外。

  时值隆冬,寝宫内点着旺旺的火盆,门窗处皆挂着金银丝线缠绕锦缎面子包裹的棉毡,因此室内非常温暖。披挂结束后风萧然便倚在长榻上有一卷没一卷地看着奏折,其实哪里看得进去,满心里想的都是那人怎么还不来。

  通往那个飞龙殿的大道上,一抹雪白的身影急闪而过,令来回梭巡的御林军纷纷测目而望,接着又面面相觑,刚才……可是有人影闪过?

  没有吧,一下子就不见了,可能是风大迷了眼了。

  “皇贵妃,陛下正在休息,您且站站,容老奴去报个信。”

  “不必了,我想给他个惊喜。”

  “……”

  殿外林栋刻意扯高了嗓子的对话声传来,风萧然唇边不禁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伸手轻轻理了理衣衫,继续“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奏折。

  厚重地帘子嗖地被掀开,一股冷风吹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听似极力平复着的呼吸声。

  “陛下,是皇贵妃到了。”

  阿林见那位多时不见的主子终于还是被盼来了,仍旧那么玉树临风的站着,什么也不用做,便已经如夜空中最闪亮的那一轮明月一般夺目动人,心中不由一阵唏嘘,俯身轻轻在风萧然耳边说道。

  “哦。”

  风萧然漫不经心地抬起了头,目光淡淡地落在了莫忧的身上,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他满眼的惊喜与期盼。

  “萧然,我……”

  “莫老板今日好兴致,怎么有空上朕这里来了,莫不是年关将至收账来了?阿林,带莫老板下去把朕前些日子在凤求凰喝酒作乐的账给结了,另外节年下的,备点薄礼给莫老板,讨个好彩头。”

  莫忧得知风萧然身上的毒不药而愈之后满心欢喜了大半夜,真真是片刻不得安宁地挨到了天蒙蒙亮,兴冲冲地守在宫门边等着开了宫门,便出示了当初风萧然赠给他的可自由进出的令牌,也等不及侍卫带路,便自己一路飞掠直奔飞龙殿而来。

  谁想一向对他温柔包容的亲亲萧然,居然以一副高高在上疏离无比的口气同他说话,把他在心中憧憬了无数遍的久别重逢的温馨场景生生变成了一段风月老手与妓院老鸨的市侩对话。

  阿林见莫忧脸色难看,哪里敢答应,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林栋也想转身出去,却被风萧然不经意地一横,立刻缩回了已经迈了出去的左脚,乖乖地走到了风萧然的身后站着。

  莫忧有心趁两人独处好好哄哄他,谁知他故意不叫林栋出去,一时也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只是愣愣地站着,有些手足无措。

  “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僵持了许久,仍旧是莫忧先开了口。

  风萧然平静的脸上并看不出是悲是喜,抬手接过林栋递上的香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方抬头看着莫忧淡淡地说道:“现在才认错,不嫌太晚了么?”

  “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我也是没办法。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再过几日便是小子们的两岁生日,慕儿和桓儿也好久没见了,我们一家好好聚聚,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莫忧说得清切,不由向风萧然的案前迈了几步。

  风萧然只顾拨弄着面前的香炉,并不抬头,因为他不想让莫忧看见他眼中略带些粉润的泪光。

  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了。

  这句话,他竟然等了大半年。

  “若皇贵妃不介意朕的家宴多了几个人,那朕也十分欢喜,这事就交给皇贵妃来办吧。”

  多了几个人?是谁呢?

  莫忧正思索着,却见那人一手扶腰一手支着桌面颤颤巍巍地就要站起来,林栋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臂膀。他今日穿着一件合身的明黄色锦缎长袍,虽然不曾束腰,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孕态十足瞒不了人了,俨然是怀孕三四个月的样子。

  “你?”莫忧被眼前的场景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