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漠视他的怒火。冰魂看了她一眼,自然明白她的内心也不好受。于是他走过去搂住她的肩。“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多想什么。”
温柔的他简直让雪魄气岔。“我说还是杀了她。”
他的话让叶子感到一阵发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冰魂,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冰魂笑笑,随后面向雪魄森冷的开口。“如果你敢动她一下,我会杀了你。”
“你……”雪魄因他的话而恼怒不已。难道这么多年的兄弟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别说了。”叶子忽然轻声说。“冰魂,你不杀我的话,还是送我走吧,好不好?”现在立场彻底的破裂了,再待下去恐怕会让冰魂感到为难。
冰魂冷下脸,他知道她顾虑的是什么。虽然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但目前的确不适合带着她,因为他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
“傻瓜,我怎么可能杀你。”他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送你回香港好么?等着我……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的。”
叶子抱紧他,温柔的说:“嗯,没事的。我会等你。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还要成为你正式的新娘。”说着说着眼里落下晶莹的泪水。
看着这一幕雪魄不由觉得内心有种向往的酸涩。冰魂至少还有爱人,那他呢?谁会担心他的生死?有个爱人或许是件不错的事,只可惜……他喜欢的人是他永远也不能觊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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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风眼被毁后,很快的日本北御家族方面就带来了和谈的意向,裴焱都欣然同意。这样日本的口岸就算开辟出来了,军火等买卖有了这条路就可以很顺利的销往东南亚区域。
接下来,裴焱私下与斯派赛的儿子商谈,利用他早想坐上家族头把交椅的心情,暗中在斯派赛外出的时候在他的汽车里动了手脚,很快报纸的头条就证实了斯派赛的尸体被发现在山谷里的消息。裴焱并没有在这以后放过斯派赛,而是立刻枪杀了他的儿子。他当时还在梦想着马上就能掌控所有的家族企业而在一群美女怀里醉生梦死。
“先生,香港来电。”
裴焱接过电话,那头传来卓冰然的声音。
“听说你的动作很快,大局看来已经被你所掌控了。森罗目前没有任何动向,夜樱在你手里,我想叶凌他们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目前我已经控制了斯派赛家族,但是我不可能分身去管理,所以打算让佐易去接管,你认为怎么样?”
佐易是葛里亚诺家族的子孙,也是裴焱真正的堂弟。他的出色头脑一直是这个家族所津津乐道的,但因为不是长子所以可能没有出头之日。
“他完全可以胜任。对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卓冰然知道目前他的举动已经在黑势力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每个帮派都以为自己会是黑手党下一个要对付的。
裴焱的确还有一个顾虑。“一天没有找到司徒炫夜和他的手下,我就会不安。这个人必须除去。先说到这里,以后再联系。”
他见管家急匆匆的走进来,料想一定出了什么事,才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先生,蒙巴顿小姐突然来了,她已经在会客厅等您。”
裴焱顿时蹙眉,脸上逸出一丝不悦。这个女人她怎么会来这里,婚期明明还有好几个月,究竟搞什么鬼?看来一定是蒙巴顿那个老家伙让她前来刺探他的虚实,毕竟最近的动作太大,当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裴焱沿着楼梯走下去,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艳丽女人。她衣着考究,举止恬静,像极了上流社会的小姐。事实上,她的确是位名门贵媛。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满是雍容的风韵。
“阿卡莎。”他故意装得很惊讶。“你怎么来了,也不让我去接你。”
“狄特里斯……”阿卡莎看见他欣喜的起身,冲到他怀里就抱住他,随即给了他一个热情洋溢的吻。“我很想你,爸爸说还有三个月才会给我们举行婚礼,我真的等不及了,所以来看看你。”她笑着看着俊美的他,目光里满是爱意。“你想我么?”
“当然。”他不着痕迹的拉下她环在自己脖颈间的手。正色的问:“你父亲知道你来这里吗?”
阿卡莎露出性感迷人的微笑。“事实上是他让我来看看你的近况,听说你消灭了南十字星,真的恭喜你。”
裴焱的眼底露出一抹诡谲的冷漠。果然是蒙巴顿利用女儿来试探自己,他是怕他过河拆桥吧。毕竟这次调用了不少人,花费了很多的金钱,没有蒙巴顿赌场的利润是不可能办到的。
这时,阿卡莎的笑容忽然凝结在脸上,眼眸朝楼梯上看去。裴焱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的沉下了目光。
夜樱缓缓的走下楼梯,看着与裴焱亲密站在一起的女人。她立刻猜到了她是谁――蒙巴顿的独生女阿卡莎,有名的社交皇后。
“樱,你起得这么早。”裴焱嘴角的笑看起来不太自然,不仅夜樱连阿卡莎也察觉出了气氛中的尴尬。
“焱,她是谁?不介绍一下吗?”夜樱刻意表现出了一丝不满,脸上尽是怀疑的表情。
同样的,阿卡莎也瞧了眼裴焱。傲慢的质问:“狄特里斯,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是……”走到身边的夜樱露出的嘲弄的笑让裴焱的心感到了压抑,他一点不想让这个女人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一切来得都不是时候。“她是我的朋友。”
夜樱笑笑,满是鄙夷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竟然有种异样的不适。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还是把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阿卡莎似乎并不相信他的回答,挑剔的审视着对面的夜樱。但出于自尊和修养,她还是挤出笑容。“焱,我想搬来住,所以这里恐怕不方便再招待女客吧。你还是送这位小姐回去比较好。”话落,对方冰冷的神色让她一颤,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裴焱讨厌眼前女人的自作主张,也不喜欢她在夜樱面前的跋扈。
夜樱悻意昂然的坐在了沙发上,等着看他怎么圆场,最好这位小姐的出现能打乱焱的计划,那样他就不会在短时间里逼她和他结婚。“焱,你不是说要娶我么,这位有是谁。”
阿卡莎听了她的话后面庞一下子抽紧。“你在说什么胡话,娶你?太可笑了。你这个亚洲女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住口!”怒吼声宛如炸雷让阿卡莎吓了一大跳。她惊恐的朝满脸怒气的裴焱望去。
“你骂我?为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么,她是谁,你在香港看上的一个婊子!”
“啪――”
耳光响起,打人的不是裴焱,虽然他的手几乎要扬起。但是夜樱比她更快乐一步。然后她森冷的对阿卡莎说:“注意你说得话,通常我对满嘴脏话的女人感到很讨厌,如果再让我不高兴,我会……”她一笑,拿起一旁的拆信刀,熟练的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一比划。
阿卡莎惊叫着后退,不可置信的瞪着对方。她究竟是谁?从小生长在黑手党里的她当然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夜樱丢下刀,冷漠的瞥了一眼裴焱。
“很抱歉让你的未婚妻受惊了。我想我们的婚约还是作罢。”
她说完就要离开,裴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目光恳切而幽怨。“樱,你知道我是不得已。我爱的是你。”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为什么还要禁锢我……你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不如放过我,放过自己,放了我们彼此不好吗。我看得出,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你。”
她说着朝阿卡莎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夜樱甩开裴焱的手,她在脱离他温热的手掌时,在隐约间有点刺痛。
裴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垂目握紧了拳头。知道夜樱消失在视线中才忽然将饱含怒火与冷酷的眼睛对上阿卡莎。
“你真的不该来这里,小公主。”
冰冷的语气和淡淡的肃杀气息让她浑身一颤,似乎有种不好的念头。她好像装破了这个男人极力掩藏的秘密和窥见了他难得露出的内心破绽。
阿卡莎见他上前不由退后一步。“你要干什么?狄特里斯,我是爱你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爱……我只要一个人的爱。可惜……那个人不是你。”
裴焱步步逼近,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死盯着她,他的嘴角渐渐勾勒出浅浅的笑。
阿卡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在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时惊恐的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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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
“老爷,那边派人来说没有小姐的踪影。”管家接到汇报和如实说。
蒙巴顿忧心忡忡的克制着愤怒。“怎么可能,她应该已经到狄特里斯那里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他的心头笼上一层不祥的疑云。难道是狄特里斯把阿卡莎……那次将自己名下的赌场交由他管理后狄特里斯就开始不再出现,对他的话也是不理不睬的,尤其是和阿卡莎的婚约,每当他在电话里提及此事总是被他搪塞过去。所以他才要女儿抓紧虏获住他的心,也许是他错了,是他亲自把女儿推入了火坑。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气急的猛咳起来。管家看着这情形拿来了药让他服下。
“老爷,您没事吧。”
“你快去通知手下,让他们多派人去西西里岛,一定要找回小姐。”蒙巴顿顾不上自己的病痛吩咐着。
突然,他的手一把抓住胸口,面如土色。心脏传来一阵阵异常的剧痛,那是从未有过的。甚至连带着连胃都在痉挛抽痛。
“怎么……怎么回事?管家,快去喊医生。”
管家突然露出阴险的笑容。“我想不必了,老爷,你很快就会没有痛苦的离去。还会有一张死于心脏病突发的死亡证明单。”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混帐!”蒙巴顿怒喊,气愤的他一不小心从轮椅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管家的面容显得尤为灰暗。蒙巴顿睁大了惊讶的双眼,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遭遇到暗算。管家可是跟了他五十年了,不可能背叛他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待你不薄吧。”又是一记揪心的痛,他喘息着卧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可怜的蜷缩起本已佝偻的身体。
一张人皮面具丢弃在地上,管家的苍老的脸换成了另一张妖娆的完美脸孔。
“你是……”
男人扬起魅惑的笑。“我叫枯叶之蝶(曾经在第一卷里出现过的杀手,柯彦尘的小舅子。他乔装成忧冥的手下让夜樱躲过被杀的命运,是个四处游荡的个性杀手。),很不幸的,有人雇我取你的命。”
他说完优雅的站起身,扯去了领结和死板的西服,一身黑色劲装的他缓缓的离开了大厅,之留下蒙巴顿突出了死鱼样的眼睛,僵硬了身体。
第七章
夜樱望着面前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为什么过了这些年后,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股随他到天涯海角的冲动,那种浓的划不开的激情宛如沉寂的火山,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无法再萌发炽热。
或许是因为忧冥,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已经让她尝尽了太多绝望的滋味,所以她怕了,怕再看见她爱的人消失在她的眼前。那种痛她不想再尝试一次,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裴焱仿佛读懂了她眼眸里的讯息,闭了下眼,深恶痛绝的握紧了手。
“该死!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要这么对我。我不信你已经完全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夜樱,我可以进来么?”裴焱执着的敲着门,很轻、很小心的生怕打搅到她。
门终于倚开了一道缝隙,他的手试探着朝前推开,迎面而来的风令他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
晚风中的窗纱映出斜靠在露台边的人,半明半寐中看不到她的神色,也就读不出她此刻的思绪。
裴焱走到被风吹拂的四散的纱幔前,却不敢真正的靠她太近。此刻的她依稀可变的侧脸在夜色下有种魔魅般的媚、飘渺而不着边际。他多想能抚摸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拭去眉宇间的哀伤。
独自静静呆坐的夜樱总是会露出常人所看不见的表情,那时的她褪下所有的伪装,脆弱的就像一株雨夜里的雾樱,哪怕一点点的狂风骤雨都可以将她肢解的满天飞扬。
“听我解释。那个女人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他尽量保持嘴角的微笑,有种讨好她的低调。
他冷酷的话语让夜樱有了些许的反应,她转过脸,将双腿蜷缩在窗台上,头慵懒的靠后。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这个障碍的……杀了,还是怎么样?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可以如此的残酷。”
“别对我这么说话。”裴焱坐在她对面,她的淡然比嘶喊还要让他难受。
伸出手抚摸上她的娇颜。用那种醉人的、极为温柔的目光试图解读着她的心灵,深沉而浓郁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展露在脸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唯独她才能让他感觉活着有那么重要。只是当那份渴望变得过分强烈后,他的血就会发烫,内心才会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惑。
他捧上她的脸,痛心热切的开口:“樱,说你还是爱我的……告诉我我不会失去你……求你。”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得她快要窒息般的疼。
夜樱被他的哀求搅乱了心智。她才猛然间被惊醒,原来是她错了,她的爱会让每个爱她的男人都受伤。原来她渴望得到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那么多人――忧冥、裴焱,甚至是司徒炫夜。
“不!”她推开他,低垂下头懊恼的皱紧痛楚的眉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好难受!有什么东西在割着她的心,像钝了的刀锋一下一下来回的割着她。
头重重的撞击身后的墙,同样是一下又一下的好缓解心头的痛。“对不起,焱……都是我的错。”
“够了!够了夜樱。”他瞧出她的绝望,厉声阻止她的自虐。将她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你没有错,真的。爱你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该逼你的,原谅我……”
她战栗,抬头无数的晶莹液体滑落。“把他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我和忧唯一的纪念了,你不能把他夺走,把他给我。”
裴焱惊讶的像挨了一闷棍。他松手,站直了僵硬的身体。原来此刻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孩子。可笑,他竟然要落到妒忌一个婴儿的地步。而那个婴儿的父亲即使死了也始终占据着她心灵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好啊……我会还给你孩子,但要在你嫁给我后。”在他麻木悲伤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狠绝的冷焰。“你最好考虑清楚,已经过了三年,我没有更多的耐心了。
夜樱听见了关门声,巨大粗暴的响声宣告着关门人的愤怒。她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扇门,始终维持着蜷缩的姿势。
“好吧。你怎么能不懂我……既然这样,算了……如你所愿好了。”但愿他不要后悔,因为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夜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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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的手沿着青石的墙面而上,目光专注的望着这扇门,态度望之俨然。他本来是个幽默诙谐的人,而如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威严和冰霜。只是现在,看着面前的教堂,他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这是一座位于山顶的小教堂,因为地处偏僻,和山脚下那座富丽堂皇的汉白玉堆砌而成的雄伟教堂截然不同。斑驳的墙面和有点残破的彩绘玻璃诉说着它的年代久远和沧桑。
夜樱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带自己来这里,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从他凹陷的眼眶来看也是如此。可是一大清早裴焱却突然来到她的卧室,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这里。
“进去看看。”裴焱含着笑,牵起她的手走进教堂内。
里面显得更加的简约和陈旧,只有八排红漆都剥落的椅子,连同前方的圣母像亦是如此的诉说着这里的荒凉和乏人问津。
裴焱领着她坐到了第一排,前方讲台的一位苍老的牧师看见他的到来好像没有感到诧异,因为这座教堂看上去是在没有人会来的样子。
夜樱诧异的看见裴焱朝神父点头,神父含笑,并且朝她也看了一眼,随后退进了内室。
“托马斯神父曾给我的父母主持过婚礼,我的洗礼也是他主持的。”
他的话让她不免感到疑惑。毕竟裴焱也算是葛里亚诺的孩子,他的父亲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小小的残破教堂举行这么重要的仪式!?
“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因为这里是我父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我母亲是留学生,因为天性善良所以时常来这里帮助神父料理事务。父亲有次被仇人追杀而躲藏到了这里……”他笑,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很老套的故事,但它却是真实的,于是他们相爱了。”
裴焱想到初次见到夜樱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她被一些人围剿,绝境中的她依然不放弃任何一个生的机会。当时的她是那么的迷人,浑身都闪动着灵性的光芒。
“焱……你也希望自己能有段浪漫的爱情吗?”夜樱突然觉得自己有多残忍,他今天的一切变化都是拜她所赐。
“我想象中的浪漫只要有我爱的人在身边就足够了。”他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想逼你的,如果这样才能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宁愿背负你的恨。樱,你会恨我么。”
“你打算怎么做?”夜樱知道阻止不了他,只是她希望他能够想清楚,不要草率的作出什么决定。
“我已经发了邀请函,到时候北御、山口、俄罗斯的罗兰将军都会来这里参加我们的婚礼。对了,还有森罗。”
他神采奕奕的模样让夜樱黯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宣告所有人你将成为我狄特里斯•;葛里亚诺教父的妻子。没有人再敢伤害你,或是对森罗作出挑衅。”
夜樱淡淡的问:“这样你是不是就能让蓝回我身边?”
他的眼神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随你好了,我没意见。”她怎么能有意见,裴焱这次是势在必得。只是……真的能有他所想的那么顺利么,所有人都是虎视眈眈的望着,还有南十字星,司徒炫夜他在哪里,只要他没死就不可能会坐以待毙。她很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陡然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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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西西里岛迎来了近五年来最热闹的一次盛宴。各方有头有脸的黑势力都赶来祝贺葛里亚诺家族教父的婚礼。而他即将要迎娶的就是亚洲曾经最大帮会――‘森罗’的新会长为妻,这个消息无疑引起了外界的揣测。
有人猜测森罗的新会长,也就是忧冥的未亡人不甘寂寞早就和教父暗渡陈舱,还有说法是为了森罗能够摆脱南十字星和黑手党的抵制不得已出卖色相联盟。众说纷纭下,这场表面看来风光无限的隆重婚礼就在这个著名的岛屿上拉开了帏幕。
婚礼的钟声即将敲响,而此刻在另一边洛曜刚同叶凌分手就感到了罗兰下榻的私人别墅。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接到了手下的报告。令洛曜没有想到的是,罗兰将军竟然在接到请帖时也赶到了西西里岛,这未免有些古怪。按理说现在局势十分的不明朗,裴焱将来会怎么编排森罗还是未知数,罗兰作为俄罗斯的独立军曾经帮助过森罗,他怎么能贸然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有一件事让他感到纳闷。他前几天抽空回来一次军队,罗兰竟然没有在军中。而且突然间仓库里多了一批军火,他要求查看货源和用途也被守卫拒绝。要知道,在那里出了几位军长,他的职位是相当高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然而这次,他连这么点小事竟也无权过问,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觉。
洛曜走到二楼,守卫的士兵向他行了个军礼,但是却谢绝了他进入书房。
“非常抱歉长官,我们接到命令,将军在商谈事务,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他眉头微紧,瞧了一眼紧闭的门。罗兰这次到西西里岛按理说还没有什么动向,除非是他不知道的事。
洛曜点头,他知道多待无益,守卫一定会遵守将军的死命令,于是只好走开。
当他走到拐角处时,机警的见四下无人,于是跃出了窗户。
别墅是沿着悬崖而建,所以外面不可能设有看守,当时设计此间别墅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每个窗台边缘都设了一个延伸出去的花架,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慢慢的走到离书房最近的一扇窗户,这扇窗可以通往书房外的一个偏厅。
轻松的打开窗户,洛曜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的跃进去,悄悄的走到了书房门前,拉开了一点门缝。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罗兰不知道在和谁商谈,那个人背对着他,所以洛曜看不清楚。
忽然,他听见了森罗两个字,心里不免一惊。
“你还真大胆,不怕我把你交给森罗那个女人或是黑手党的狄特里斯吗?”
那个男人笑了笑,异常冷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桀骜。“如果你想这么做就不会同我相约在这里了。我的时间不多,相信将军也是,这次是个大好的机会,森罗和黑手党一旦消灭了,你的独立军就可以进军欧洲和亚洲,这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我有比森罗更雄厚的资金来源。我想将军是个聪明人,和谁合作才是最好的,这点不需我多说什么了。”
“哈……不愧是南十字星的首脑。司徒先生,我很欣赏你,森罗的确已经再无可利用的价值,而黑手党的教父行事太乖张,我很难把握,所以这次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打击,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为了这个我牺牲了风眼让他们放松警戒,这已经表明了我同你合作的决心了。”
洛曜吃了一惊,罗兰竟然临阵倒戈和司徒炫夜合伙。难道他们想利用这个婚礼把所有人一网打尽吗!?此时非同小可,他一定要赶快联络夜樱和叶凌他们。
正在他聚精会神时,突然门开,一名有要事报告的上校看见门边的洛曜。
“洛曜,你怎么在这里。”
糟糕!他暗叫不好,门里的人显然听见了动静,罗兰和司徒炫夜都在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是你?”罗兰先是脸色一边,随后笑了笑。“洛曜,你都听见了什么?我想你是明白人,我一直很器重你,而且也救过你的命,这回和我一起干好么。”
洛曜第一次觉得自己信错了人,使夜樱又陷入了一个危险之中。他恢复了镇定,冷漠的一笑。“我是否听错了将军。对于您的救命之恩,这三年相信我已经都回报了。看来……我始终不能融入您的想法中去,毕竟,森罗才是我停泊的地方。”
罗兰脸色一边,脸色完全的阴沉下来,十分的凶悍。“曜,你是人才,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他说着,手已经暗暗的去掏枪。
“将军,这个人不能留着。”一旁传来司徒炫夜的警告。
洛曜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讥讽的笑。“你会为伤害她而付出代价的。”说着他后退,在罗兰拔出枪的当口朝窗外跃去。
“该死的,抓住他,尸体也不能放过。”罗兰恼怒的叫嚣着,一旁的军官立刻出去召集士兵。
司徒炫夜走到窗边朝下望去,这里足有百米之高,就算他跳下去不死也残废了,应该不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卓冰然挂上了电话,朝站在窗边一身崭新礼服的裴焱说:“焱,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外围的警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裴焱俊美的脸上扬起微笑,“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搅到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什么时候你也会过分紧张了!不过……”冰染看看手腕上的表,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焱终于还是要达成他的愿望了,但愿一切都能如他所愿。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该办正经事了。”
裴焱整理了下胸口礼服的领结,然后径直走到了对面的房门口。敲了两下门后拧开了把手,朝着里面的人温情默默的开口。
“准备好了么。”
夜樱回头,盛妆的脸孔洋溢着迷人的璀璨。起身,洁白的婚纱高贵典雅,她执起捧花嘴角却无法溢出幸福的微笑。感觉很奇怪,这是她第一次穿上婚纱,原本为她披上这洁白礼服的人该是忧冥,可是造物弄人。寻觅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到头来执手到老的还是裴焱么?她真的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她该怎么面对他。
“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诺言。”她都过他跟前时低声说。
“当然,我会让忧蓝回到你身边,还会对他像自己的孩子那样照料。”
夜樱知道他话里的全是真心,悬着的心稍许放下了点。只是这一刻她还是有点慌乱。叶凌和小沫还有洛曜会怎么看她?为了蓝,她放弃了森罗,将它交付到了别人的手上。忧冥泉下有知又会怎么看待?心好乱……她不想再想太多了。就让她抛下所有自私一次,毕竟唯有蓝是她绝对不能失去的。
走上红地毯,夜樱挽着卓冰然入场,他将充当守护人的角色。裴焱站在尽头含着温柔喜悦的笑容望着他,他此刻的心情格外的激动。因为等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让他盼到了。她美得无与伦比,就在那头,缓缓的向他靠近。
裴焱伸出手,表情是前所唯有的愉悦和期盼。她却迷惑了,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宽厚的掌心。
“等一下!”突来的喊声回想在教堂里,打断了这看似幸福的时刻,显得格外的刺耳。
裴焱和夜樱同时望向喊声传来的方向,惊讶的发觉那人竟然是洛曜。
“曜?”她一震,发觉他狼狈不堪,衣服被撕裂了几道口子,捂着一条手臂,那条手臂显然是受了重伤,还在不断的淌着血。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想走过去却被裴焱拉住了手臂。他的表情冷若霜华,眼里却有种惶恐。
“你也看到他受了伤,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她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所以开口说了这些话。
裴焱的神色稍许的放松,他真的怕会再次失去她,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孤独了。
“快走,司徒炫夜和罗兰结盟,他们快包围这里了。”洛曜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幸好翻出窗外时就观察过了崖壁的情况,所以从悬崖上跳下时,他攀住了一处突出的岩石才得以幸存下来。
教堂里顿时乱成一片,首先是北御家族和山口家族,他们立刻由保镖护着急匆匆的想离开。
裴焱一个凛冽的眼神,黑手党的所有部下把住了出口,每人手上都握着枪对准了他们。
“谁想逃走,我就杀了他。”他冷酷的说完,再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你想怎么办?现在唯有联合这里的所有人,但是罗兰兵力众多,而且都是职业军人,恐怕……”夜樱担心裴焱的安危,当然还有一些森罗的弟兄。
裴焱想了想,和洛曜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神短暂的交流了一下。然后焱拉着夜樱来到了休息室。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刚想开口,裴焱就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夜樱感觉到了这吻里的复杂情绪和炙烈的情感。
离开她嫣红的唇瓣,他抚摸着她的脸。“樱,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
他的话让夜樱迷惑不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可以,我留下可以共同对抗的。”
“不行。”他生硬的打断她的话,亲啄着她的鬓角。“我不想你有事……对不起。原谅我试图用卑劣的手段来得到你。快走,忧蓝就在托马斯神父那里,他很好,一直在等你去接他。”
夜樱摇头,能察觉出裴焱的孤注一掷。不!她不能再让他有什么意外发生。恐惧就这么悄然的袭来,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
“相信我,我会活着去找你。樱……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我还活着,婚礼就会取消。从今往后,无论你要我等多久都没关系,我会等到你点头的那天。”
她乱了呼吸,有什么东西再也无法压抑住的想要爆发出来。“焱……别……别离开我。”认真的望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她伸手触碰着他每一道轮廓的曲线,久违的感觉悄然重生。
裴焱吻着她的手心,欣慰的笑了。“真好……这么久第一次听见你这么温柔的叫我的名字。”眼里的坚决咋现,他退后一步,打开了一扇侧门,狠心将夜樱推了出去。
门外的夜樱终于泪流满面,指尖抵着门,用尽气力的开口。
“答应我……活着回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听着她哭泣的话语,裴焱低头从怀里拿出了那还来不及替她戴上的指环,他低头看着,拿到嘴边轻轻一吻。“樱,我爱你。”
尾章
夜樱走出教堂一段时间后,就看见一辆车急速的驶来。她闪避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却看见翁小沫从车上走下来。
“小沫。”她赶忙走出去,“你怎么也来了,叶凌怎么样了?”
小沫开心的说:“我刚想,明明看到人的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车内。“叶凌已经好很多了,就是怕这里出事所以派我过来。对了,叶子回来了。”
“叶子?”夜樱感到诧异,看来冰魂还是决定让她离开是非,他是真的爱叶子,现在的情形是不可能再让她留下的。
车子朝山顶那座小教堂驶去,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教堂的轮廓了,夜樱却始终心绪不宁。
“停车。”
小沫一个急刹车。“怎么了?”
夜樱推门下车:“我不放心裴焱和洛曜他们,还是要回去看看。忧蓝在山顶教堂的托马斯神父那里,帮我照顾好他。”
说完,她没等小沫阻止已经朝原路奔去。
“混蛋,司徒炫夜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过河拆桥。”
北御敬之骂骂咧咧的引来山口组组长的嘲讽。“好像是你看风眼被毁,主动投靠黑手党的吧。”
“你……”北御敬之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可是现在外面到处是罗兰的军队和南十字星的杀手,想要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洛曜,我想我们是时候好好结盟了吧。”裴焱看起来还颇为轻松。
洛曜一笑。“只要你对得起樱,要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卓冰然走到裴焱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惹来北御敬之的侧目。
裴焱看了下时间,问洛曜:“如果是你,能够在这里撑多久?”
“你打算怎么办?”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卓冰然解释道:“焱一直提防有人来婚礼捣乱,所以这么一个隆重的场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他瞥了一眼北御敬之;继续说:“我想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北御先生、山口先生,你们也看见了,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彼此好好的合作。”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我的人你们可以任意调派,可是……他们都被拦在了一公里外的地方。”山口很识时务的表态。
北御敬之想保住性命也不得不同意。“我的人马也是,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听你们的,只是要怎么才能联络上我们的人?”
裴焱看大家决心一致,所以说了自己的计划。
“这里是黑手党的天下,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几乎每处关键性的设施都有秘道。我打算从秘道出去寻求增援。所以要你们的手谕或是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山口和北御互相看了一眼,于是将自己的信物拿了出来交由裴焱。
“我和你一同去,先前我已经联络上了森罗和独立军里一些跟随我的人,加上北御和山口的人已经可以对付罗兰和司徒炫夜了。”
“好,事不宜迟。”裴焱朝卓冰然看去。
他很识趣的笑了下。“放心,这里由迟天会的人拖延军队。”
推开一道暗门,裴焱和洛曜加上一队黑手党的弟兄,一行人从秘道里出来。这里距离教堂大约五百米的距离,透过草丛可以看见罗兰的军队正把守着要道。
他们悄悄的钻进了一辆事先安排好的几辆吉普车。乘着夜色,裴焱发动车子朝一公里外的营地驶去。
正当车子快速的驶过一条交叉路口时,突然前方出现了几辆车子拦住了前方的去路。
裴焱停下车,眯起危险的眼眸。正前方那道身影他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司徒炫夜。
看来他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很久,不愧是南十字星的首脑,他的意图没有逃过他的猜想。
“洛曜,这些交给你,左转有条小道可以绕开。”裴焱说完把信物都拿出来,然后果断的跳下车。身后的黑手党成员也都严阵以待。
“裴先生,你知道我想要得是什么,把她给我,或许我可以留你一条命。”司徒炫夜扬起邪魅的笑,他看着洛曜驾驶车突然发动左转,于是朝身后的几名手下示意追去。
裴焱鄙夷的笑说:“你觉得自己的命就可以撑到最后么?”
“瞧,我的人明显占了优势,你不会蠢到和我硬碰硬。”
炫夜举起了手枪对准了他,紫色的眼眸也瞬间冷下来。“告诉我,夜樱在哪里?”
“呵……司徒炫夜……真的觉得你太可笑。花了这么多的气力只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不觉得很无聊。”裴焱的眼底有升腾的怒意,他讨厌眼前这个男人对夜樱的觊觎,更痛恨他对她的伤害。
他忽然拔枪,手臂线条优雅的扬起,十分镇定的开了枪。
随着枪响,战斗一触即发。顿时场面火爆起来,双方的人分别找了掩护开始火拼。
南十字星的人数众多,黑手党成员渐渐压制不住他们的火力攻击呈现出劣势。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纷乱里一个纤细的身影闪到了司徒炫夜的身后,乘着混乱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手枪抵在了他太阳穴。
司徒炫夜和裴焱双方都一震,他们怕自己的手下会误伤她,所以几乎是同时了制止了厮杀。
“樱……为什么?”裴焱担忧的神色浮现,她难道不明白他的用心么,他不想她卷入这场生死争斗中来所以才会让她走。可没想到……
“抱歉,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这事因我而起,我是森罗的会长,无法置身事外。”
夜樱沉声对司徒炫夜说:“告诉所有人放下枪,让他们走。”
司徒炫夜却笑起来,表情愉悦而复杂。
“你还是出现了,是舍不得他死吗?已经杀了忧冥了,不如再多杀一个。”
他是故意要激她,夜樱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抬头对裴焱说:“带着你的人快走,我怕洛曜一个人会有变化。”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裴焱说完就看见她眼中的透露出的坚定抉择。她一定希望他能做到真正的了解她把!
夜樱对他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罗兰的军队马上就会攻击教堂,如果你去的晚了,冰然也会有事。”
他黯然,眼眸里满是温柔。“好,你自己小心。”
裴焱带上剩余的部下离开,车子驶过夜樱身边时,他的表情里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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