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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

作品:奴才 风弄|作者:幻影笛踪|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20:57:28|下载:奴才 风弄TXT下载
  都敢踢主子。姐姐!姐姐!我有什么用,让个下人欺负你的笙儿!”

  这老娘们真有趣,说着说着居然大哭起来。

  我听得莫名其妙,踢小王爷的弟弟一脚,怎么又跑出个姐姐来?

  正想着这问题,头顶上的女人已经露出厉鬼一样的脸色,尖声道: “来人啦,把这没王法的奴才给我拖出去,用鞭子抽!”

  什么?你才没有王法!

  这个徇私枉法,因为自己儿子的命根挨了小小一脚就全然不理会被他人悲惨命运的老妖怪!

  我还没有高声喊冤,早有两个奴颜媚骨的家丁扑了上来,用布塞住我的嘴巴,把我往外死劲的拽。

  冤枉啊!冤枉啊!我是无辜的!小王爷才是起色心施淫行的那个!

  他的小弟弟挨踢是应该的!

  我非常后悔当时顾着喊人救小王爷而忘记了逃跑。为什么我这人这么有情意?布在嘴里塞着,我唔唔直叫说不出话。

  挣扎不休中,眼看要被家丁拖出房间,拉到天井处打个皮开肉绽,忽然听见一个天籁般的声音。

  “且慢…。。”

  小王爷的声音,虚弱地从床帐里传出来。

  从来不知道原来小王爷的声音也是天籁。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心里一阵暖流过处,我眼泪几乎涌了出来,小王爷,你还算有良心,早知道我那脚就不踢了。

  “主子醒了?”

  “主子醒过来了!”

  “笙儿,你醒了?” 王妃几乎是扑到床边去的。床幔影影绰绰,我看不清里面的小王爷到底如何。

  真是醒得及时啊,好人是有好人来保护的。一时高兴下,我决定赐予小王爷好人的称号他总算知道自己理亏,基本上还算是个好人。

  “皇额娘…。。” 我尖起耳朵,终于听见小王爷有气无力地说: “用浸水的小羊鞭抽,还有…。不要打脸,我还要留着他……”

  小王爷细细的声音钻进耳缝,简直象雷轰在后脑勺上。我顿时定住。

  啊啊啊!

  如果不是嘴被塞住,我愤怒的吼叫会把整个王府掀翻。

  这个混蛋!早知道我一脚要了他的小命!深叹自己当时病得厉害使不出力道。

  我在家丁手中奋力挣扎,脑袋越来越疼,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终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昏过去的瞬间我忽然想起原来本人还是个重病号。

  实在昏得及时,多谢贺家列祖列宗保佑!

  第二十章

  “呜呜!”

  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贺家的老祖宗并没有把我保佑到底。头疼得几乎要炸开的我,正被按在小王爷院子的天井里,背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五!”有人在我身后高声数数。

  风声在脑后响起,鞭子着肉,为我带来一阵可怕的剧痛,象肉被刮掉一层似的。

  “六!”

  他们真的用鞭子抽我!而且是趁我昏迷的时候!

  我猛然挣扎起来,却斗不过按住我的两个家丁。一下一下的皮鞭,落在我身上。几乎每一下都要了我的小命。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眼泪开始不听使唤地掉下来,颗颗比黄豆还大。

  为什么我要被这样按在肮脏的地里挨鞭子?我根本就没有错!

  委屈心酸夹杂着愤怒,象杂烩一样乱哄哄炖在我的心火上。我想起我没有骨肉亲情的妈,把做奴才当荣耀的爷爷,还有不把人当人看的小王爷。

  一切都是没有天理的。我的奶妈,在树下小心看顾我的奶妈;陪我一起玩的小丫头,还有我家里院中那几棵高大的,可以让我随时爬上去的大榕树,忽然离我好远好远。

  我盯着被眼泪打湿的土地,我就趴在肮脏的地里,看着蚂蚁在我眼泪下悠闲地来来去去。身上似乎被打得渐渐麻木,再没有象开始一样疼。身后的人在数数,也不知道数到几啦。

  视线渐渐模糊,我眨眨眼睛,忽然发现眼前完全黑下来。

  这么快就天黑?还是太阳已经不见了?

  我就这样,把脸挨在黄色的土里,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结果,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这不是我本来的房间,四面的墙壁灰灰黄黄,还有着被烟熏过的痕迹,非常破烂。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桌。

  床是硬邦邦的木板床,连垫子也没有。背上肯定伤得不成样子,把我扶到这里的人算细心,让我趴在床上。脖子扭过去,脸挨在枕头上。

  连枕头,也发出一股子霉味。

  一切都变了样子,只有一样没有变。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金妹坐在我旁边。

  见我醒了,她瞪着红红的兔子眼睛说:“总算醒了。”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有完全清醒,只能傻傻望着她。或者,那顿可怕的鞭子已经把我给打傻了。

  金妹看我睁大眼睛不作声,又叹气:“好不容易刚好了起来,怎么又去惹这么大的祸?你真要把自己的小命送了才好?你这个人啊…。。”她说着,居然抹着眼泪嘤嘤哭了起来。

  虽然她平时很泼辣,可看见她为我哭成这样,我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我张张嘴,想安慰她一两句,没想到嗓子居然干得似乎开裂似的,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要什么?茶么?”金妹见我嘴唇不断开合,到桌上取了一个茶碗,送到我嘴边。

  油腻腻的茶碗,里面的茶和墙壁的眼色差不多。我皱皱眉,不知道是否要把这种东西喝下肚子。

  金妹看出我的心思,把茶对着我的嘴一灌:“喝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摆你的少爷架子。”

  我被她野蛮地灌了几口茶下肚,虽然难喝,但嗓子顿时舒服许多。

  “你要好好养伤,知道么?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不要东挑西选饿着自己。王府里上千的奴才,死了你一个难道还希罕?别想着主子没有你活不成,他是主子!你呢?不过是个奴才,知道么?”

  金妹唠唠叨叨,说了好些话。见我眨着眼睛看着她,索性把针线盒子取出来,一边缝鞋帮子,一边对我说话。

  “你胆子真不小,居然敢踢主子?主子从小到大,谁动过他一根头发?主子的亲娘当年最得老王爷宠,你知道老王爷是谁?就是今天的皇帝!你敢踢皇帝的儿子?”

  我吃了一惊。我以为老王爷早见如来佛祖去了,所以这王府只剩下小王爷作主。怪不得王妃和小王爷的兄弟们都不住这里。

  “主子的亲娘去得早,如今的淑德妃娘娘是主子的亲姨。娘娘真有情意,她姐姐临死前牵着她的手求她照顾小主子,娘娘果然把小主子当亲生儿子看待,生怕有人欺负小主子,事事护着小主子。也难怪她着恼,从小当命根一样待的小主子居然被个奴才踢伤了。”

  我嗤之以鼻,被奴才踢伤有什么好恼?难道被皇帝踢着就要磕头谢恩了?

  金妹唠叨半天,我听得好不耐烦。嗓子太干,又不想和她吵架。正歪着脑袋打发时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金妹。

  金妹猛然抬头,应道:“哎,来了!”把手里的针线放在我床边,道:“我要干活去了,不能看着你。你可要乖乖的,不要乱动。等我把活干完,再从厨房里弄点好吃的给你。”说完匆匆忙忙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忙里偷闲来照看我的,心里感动。

  其实想想也是应该,小王爷那么绝情,怎么还会留下专门侍侯我的小丫头。

  金妹这小姑娘虽然泼辣,倒挺有良心。

  背上依然是火辣辣的,象一直被文火慢慢烤般又热又疼。

  我不敢动,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打量这破旧房子。好房子没了,好床没了,好看的衣服也没了,以后吃的,恐怕也只能是和刚刚可怕的茶水一样的冷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想着小王爷哄我玩,逗我笑,为我捶腿,亲手帮我穿衣服的样子,忽然心灰意冷。

  下午,陈伯也来了。一直在我床边唉声叹气,说他对不起我爷爷,没有好好看着我,让我闯出这样的大祸,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逆不道,简直应该算替天行道。

  可是嗓子还是太干,浑身还在疼,我懒得又把陈伯吓昏,所以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陈伯唠叨了一个下午才走,离开前要我好好休息,说主子有大量,已经饶恕我的罪过。陈伯把我调到外院做点粗活,希望我好好将功抵过,日后做个好奴才,报答主子的恩典。

  我听得几乎吐血,眼珠子高高凸了出来瞪着陈伯。

  他不知道我的意思,只当我在默默下决心要开始洗心革面,非常高兴地摸摸我的头去了。

  天快黑了,金妹才回到这里。

  我已经饿得咕咕叫,可我尽量抬头看看金妹摆在桌上的东西,失望地发现只有一碗白粥。

  没办法,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小王爷那条可恶的狗欺。

  “玉郎,你看!”金妹忽然从怀里掏了一个纸包,打开来,居然是喷香的卤牛肉,还带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从厨房里偷来的。

  我立即兴奋起来,眼睛的光一闪一闪。

  金妹真是个好人,她把卤牛肉撕成一丝一丝搁在碗里,和着白粥喂我。

  我一口一口吃得非常香甜,很快就乖乖把整碗吃完。

  连续几天,金妹都在照顾我。每天一早帮我抹把脸,说两句话就被人叫走了。她说快到七夕,王府里的丫头都有很多活要干。晚上的时候,她总从厨房里偷点东西给我吃。

  陈伯也仗着自己主管的身份,弄了不少药材给我。他每次来,依旧是讲一大套的奴才经。我虽然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不过看在敬老的份上,总算三番四次没有驳他的话。

  日复一日,我总算可以下床了。

  陈伯见我恢复过来,哈哈大笑道:“好,到底是年轻人。外院里正等着用人,你再休息几天就过去吧。”

  我点点头,能逃开恶毒的小王爷,当然求之不得。

  “玉郎,你要好好干,外院可没有里面近身侍侯主子舒服,知道吗?”

  我又点点头,心里说:陈伯,和小王爷呆在一起才真不是人干的活,你没有尝过滋味不知道。

  于是,我被调到外院,当起干粗活的下人来。

  第二十一章

  大家都知道,我没有干过粗活。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第一天学习劈柴,我把斧头劈坏了。陈伯说他真佩服我,要知道能把斧头劈坏的人其实不多。

  外院有许多和我一样干粗活的下人,居然对我指指点点。

  “看,那就是把主子踢伤的贺玉郎。”

  “哟,看那白白净净的样子,倒想不出他那么狼心狗肺。”

  “主子看着贺家的老脸,一入王府就叫他到书房侍侯笔墨,居然这么胆大包天,贺家当了王府里几代奴才,如今什么脸都没有了。”

  “主子也算念旧,到底没有要了他的小命,还恩典到外院来干活。”

  “快走,这小子目露凶光了。”

  “对对,快走,他把斧头都劈坏了,劈起人来可怎么好?这样的奴才谁敢要?也只有我们主子才这么好脾性。”

  我瞪着那些人缩头缩脑地跑掉,一肚子火气无从发泄,干脆把坏掉的斧头扔到一边,跑出找陈伯。

  “陈伯,我不要砍柴!”

  陈伯语重心长对我说:“玉郎,不要焦急。学劈柴也不容易,想当年我…。”

  谁想听他的奴才奋斗史?

  “我一拿着斧头,就想砍人!”我咬牙切齿。

  陈伯吓了一跳:“你千万不要又惹事。好吧,我帮你想个法子。”

  除了陈伯和金妹,每个人看我的眼光都是怪异的。仿佛我是一个可怕的麻风病人,或者是个随时会扑上来咬人喉咙的疯子。

  其实,我不过是很有道理而且有余地地踢了小王爷一脚而已。

  夫子说,作恶多端的人,都有英雄来惩治。

  为什么这世上人们把英雄当成疯子和怪物?

  陈伯帮我调了个工作,专门到大厨房去挑水。

  管大厨房的张大娘高高大大,听了陈伯的话,几乎吓白了脸。

  “陈伯,”张大娘扯扯陈伯的袖子,两人走到一边说话。

  “他就是那个踢伤主子的贺玉郎?”

  “张大娘,这孩子不过是一时不懂规矩。主子都饶他了,你就给他个机会在厨房里学习学习。”陈伯放下老脸和张大娘嘀咕:“我总不能不帮老贺照看一下孙子,你也知道,他当年在的时候没少帮我的忙。”

  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自出生开始这十几年,虽然我妈说我顽皮,我爷爷说我欠打,却从来没人说我会是个杀人狂魔。

  可张大娘回头打量我的眼神,仿佛就把我当成杀人狂魔。

  “连主子都敢踢的奴才,能指望到哪里去?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心干活的人。”张大娘转头,神经兮兮地问:“老实说,他不会在水里放毒吧?”

  我简直差点摔倒。

  这个死老太婆,她必定不知道她那主子是何等欺压善良,活该挨踢。

  由于我狠狠地瞪了张大娘一眼,吓得她几乎晕倒,所以,厨房的差事也落了空。

  陈伯望着我叹气:“唉,玉郎,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这么凶瞪着张大娘作什么?现在好了,连最好说话的张大娘都不肯收你。”

  我无辜地看着陈伯。

  真的非常非常不明白,明明受欺负的是我,被戏弄的是我,被占了便宜的也是我,为什么本来应该很同情我的,也是被小王爷欺压的所有下人,没有一个站在我这一边?

  怪不得奴才都让人瞧不起,只怪他们自轻自贱。

  回到简陋的小屋里,我坐在床边,暗暗咬牙就算我真是一个奴才,也绝不自己作践自己。

  金妹知道我又没了差使,居然耻笑起我来:“说了你吧,整天大家少爷似的,一点本分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陈伯,你能好到哪里去?”

  我怒道:“我现在又能好到哪里去?没有自由没有尊严,人人对我指手画脚,挨了没道理的打还要被人笑话!”

  “哟,你还发狠呢。”金妹鼻子一哼,说:“你这样的奴才,敢打主子还不安心干活,换了别家,不是拉出去打断腿就是再卖到别处去。王府是多好的主人家啊,吃得饱穿得好。要是把你卖到别人家去,不但吃不饱,遇上脾气坏的主子,一天一顿鞭子。”

  我愣了一下,没想过还有被卖到别处的可能。

  混蛋!我又不是东西,可以这样卖来卖去的。

  想到这里,我眼睛凸起,牙齿磨得吱吱作响。

  金妹害怕起来,连忙安慰我说:“你也不要怕。王府是大家,从来不干买卖奴才的勾当的,实在不喜欢了,最多打一顿赶出去罢了。”

  “你这也算安慰?打一顿赶出去还当成恩惠!我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被他们爱打就打,爱赶就赶?”

  这一下,金妹也火起来了。手一甩,站起来跺脚:“好,你有出息,你比我有骨气。谁希罕你这个傻瓜似的人?哼,明明是个奴才,还讲骨气?”她说完,头一扭,怒气冲冲出了小屋。

  陈伯一直因为我没有差使而发愁。因为他觉得,好奴才的本职,就是能够为主子干活,最糟糕的是,他认为我也必定这样想。

  其实,没有活干,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

  王府里有许多大树,园子里还种了许多果树。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许多野生的鸟儿在大树上筑巢生蛋。在小王爷身边近身侍侯的几个大侍女,平日在王府里嚣张得主人似的,那天把陈伯找了去,说那些野鸟啄坏了园里新结的果子,那是要拿来给皇帝和王妃上鲜的,还说野鸟把她们养的鹦鹉给吓着了。

  反正说了半天,就是吃饱了撑着,要找那些鸟的麻烦。

  陈伯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终于为我找了个好差使。

  于是,我被派去负责捣这些倒霉鸟的窝。

  第二十二章

  一天爬八九棵树确实是挺有意思的。可一天爬八九十棵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一整天气喘喘地不断爬上爬下,满头满脸的灰和泥。

  可是,王府实在太大。

  举目看去,要把所有的鸟巢给捣掉,起码还要这样累上十几天。

  晚上,我兜了满怀的鸟蛋,在破屋外升了一堆小火,煨起鸟蛋来。

  “在弄什么?”清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也不转头,朝后面勾勾手指:“金妹,来,吃鸟蛋呢。”

  金妹也凑了过来,和我一块蹲在地上,看被火熏得发黑的泥堆。

  “鸟蛋在哪?”

  “笨啊,在泥里。”

  我把火灭了,用树枝把泥拔开,露出一个一个的鸟蛋。伸手碰碰,立即缩回来。

  “哇,好烫。”

  金妹朝我做个鬼脸:“哼,贪吃鬼。陈伯叫你干活,你倒吃起鸟蛋来。”

  我们七手八脚将鸟蛋一个一个拈起,兜在怀里,嘻嘻哈哈进了屋子。

  “你尝尝。”我剥了一个,放在金妹口里。

  她说:“不好,一点味道也没有。”

  “有什么办法?我这里又没有盐。”

  金妹转转眼珠子,对我悄悄说:“你等着,我到厨房偷一点去。”

  她也急着吃鸟蛋,果然快快去了。

  我独自对着桌子上的鸟蛋,很有义气地等她回来。

  不一会,门被人推开了。

  “盐偷来了吗?”我大声地问,转头,立即呆住了。

  满脸的笑容立即凝固。

  “偷盐?亲亲小玉郎,你又在淘气?”小王爷站在门处,笑着朝我走来。

  我当即跳了起来:“你来干嘛?”

  “这里是王府,我哪里不能去?”小王爷望望四周,皱皱鼻子:“这里好脏,你竟然住得下。”

  “不用你管。”

  “呵呵,看来那顿鞭子还没有把你调教出来。”

  小王爷的伤似乎全好了,看不出一点病态,他走到我身前,猛然把我抱住。

  我杀猪一样大叫起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我们继续玩游戏啊,玉郎,你忘记了吗?我给你好房子,好衣服,还有好多好吃的。”

  “不要!你放开我!我再也不信你了!”

  “谁说你能不要的?我是主子,你是奴才。”

  我的衣服,被小王爷大力地撕开。

  我慌张地保护身上剩余的几片破布,一面试图和小王爷讲道理:“小王爷,我不要和你玩那个什么四天五天的游戏了。我不玩了,你听见没有?不要脱我的衣服!”

  “不玩也没问题。反正你还是我的人,要听我的使唤。”

  顿时,我全身上下一阵冰凉。不是身体的凉,而是心上的凉。

  我知道,小王爷从来都只把我当成一样新奇的玩具。在他眼里,我是属于他的一样东西。所谓的奴才主子的倒转,不过是取悦他的一个游戏而已。

  在里面,没有丝毫是为了顾全我的脸面和尊严。

  没有这个必要。

  忽然之间,我发疯似的挣扎,对小王爷拳打脚踢。

  “滚开!把我放开!”

  我甚至用上牙齿。

  很快,脸上挨了狠狠的几巴掌。我眼冒金星,被扔到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小王爷也发了狠,把我翻个身,不由分说压了上来。

  “啊啊啊!”

  身体仿佛被利刃剖成两半,剧烈的痛楚从下身传了过来。我失声惨叫,震动屋顶。

  “看你还敢不听话。”小王爷一边喘气,一边霸道地抽动。

  我抵不过他的力气,象被钉在砧板上的青蛙,只能用喉咙来宣泄我的痛苦。

  “救命啊!陈伯,金妹,救救我啊…”

  我不断惨叫,盼望着从厨房回来的金妹破门而入,打断这一个可怕的酷刑。

  小王爷确实动了怒气,似乎存心把我往死里整。在他的侵犯下,我叫得断断续续,渐渐声音衰弱下来。

  到后来,我终于不再叫了。呆呆趴在床上,任小王爷在我身上用劲。

  恍惚中,小王爷退了出去。穿好衣服,过来搂着我乱亲一通,说:“还是紧紧的,真是个好宝贝儿。不要这样,多少人盼望着得我的宠呢,我可只想着你。打明儿起,你搬回原来的小院住,每天到书房里侍侯。”

  他又对我说了很多话,还帮我擦了身子,见这里没有好衣服,皱着眉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来罩在我身上,施施然去了。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

  我要快点逃。

  小王爷一走,我立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下体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小王爷新的白锦袍子已经染红了。

  不管那么多。

  这里是外院,要出王府比在里院里容易多了。只要能出王府的大门,就算晕倒在街上被人当乞丐也没有关系。

  我攀着墙边,一步一步挪到小屋门口。

  忽然发现,门口的边上,坐着一个小人儿。

  是金妹。

  金妹坐在门边,缩成一团,正在发抖,手里的盐,已经洒在地上。

  “金妹?”我心蓦然一缩。

  我问:“你刚刚在门外?”

  金妹眼睛通红通红,低头不敢看我,很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顿时,我眼前一阵发黑。赶紧扶着墙,才没有倒下。

  “我也没有法子,他是主子。我们做奴才的,哪个不是由着他性子作践…………”

  听着金妹的话,我浑身发软,牙关一紧,居然把舌头咬出血来。

  仿佛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人般,我一步一步后退,重新入了屋子。

  我轻声说:“你不要进来。”

  金妹看着我,委屈地大哭起来。

  我将门用力合上,猛然跪在地上。

  双手不断地发抖。

  所有人的脸在我脑里转来转去。

  “你是我的,你要听我使唤。”

  “玉郎,你要有奴才的本分。”

  “明明是个奴才,还摆什么大少爷架子?还讲什么骨气?”

  “多少人想我宠他们,我可只想着你。”

  “这还了得,连主子都敢打的奴才……。。”

  一切的一切,转得太快,我禁受不住地伏地大吼:“不!不!我不是奴才!”

  就这样,我又昏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醒来的时候,又回到那豪华的房子里。

  被窝是软软的上等丝绵。

  金妹还是坐在我的床头,见我睁眼,呀了一声,高兴地说:“你醒了?”双手合在胸前谢佛。

  我冷冷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看见我的脸色,所有的高兴不翼而飞,抿着唇小心问我:“你饿吗?这有熬好的小米粥,上好的小米,里面还放了鹿肉丝。是主子的小厨房里做出来的。”

  我别开眼,不理会递到嘴边的东西。

  金妹有点手足无措,把碗放下,脸色变了几下,咬着牙说:“我知道你发我脾气。哼,有什么了不起?谁又比谁贵重?都是奴才的命,难道真要我进去坏了主子的事?再说,我进去了,能有什么用?”

  金妹越说越委屈,拿衣袖不断抹眼泪:“主子只要说句话,我还不得听话地走开。进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王妃,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任她怎么哭,我都没有转头看她一眼。

  不错,她是奴才,小王爷对她来说是神,是天。

  我怎么能指望她来搭救我?

  但心中深深的失望和刺痛,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的。

  一个上午死活不肯让金妹喂我。

  结果陈伯跑了过来,好说歹说灌了喝了半碗粥。

  我说:“陈伯,我想回原来的破屋子去住。”

  “你傻了啊?这么好的屋子给你,是主子的恩德。玉郎,你怎么就不硬是不通情理呢?这么好的主子,到哪里找去?”

  现在的王府,哪怕只有一个正常的人肯听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可惜没有。

  这里除了目空一切,不把奴才当人的主子,就只剩同样不把自己当人的奴才。

  何其可悲。

  “我不想领他的恩德。我宁愿回到那破房子去,睡臭烘烘的木板床。”

  “你是我的奴才。我的恩德,我的惩罚,你都要统统受下来。这不是你可以作主的。”小王爷阴恻恻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了过来。

  陈伯立即站起来,把碗放下,两手恭恭敬敬地请安:“主子。”

  金妹也连忙做个万福。

  只有我,冷冷盯着他。

  小王爷没有理睬他们两人,只看着我,仿佛这里只有我是比较有趣的一个,一步步向我走来。

  “身体可好一些了?”

  陈伯躬着腰答:“托主子的福,好许多了。”

  小王爷斜陈伯一眼,冷哼道:“我是问他。”

  陈伯立即苍白了老脸道:“是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小王爷坐在我床边,还是问那句:“身体可好一些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目光中的恨意把一旁的陈伯金妹都吓出一身冷汗,恨不得上来捂住我冒犯主子的眼睛。

  “哦?难道一点教训都没有学到?”小王爷反而笑了起来,伸手摸我的下巴,调侃道:“你啊,模样是顶尖的,就是脾气太要不得。闹一两次也就算了,哪有次次都不识抬举的?这里上千的奴才呢,哪个不思量着往上巴结?”

  我用所有的力气打掉他的手,怒吼起来:“你给我滚开!”

  顿时,小王爷变了脸色。

  下一刻,他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把我从被窝里粗暴地拖了出来。

  “你造反了,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你一家都是我门下的奴才,别说让我上一上,就是现在要你去死,你也不能皱一皱眉头!”

  嗤的一声,薄薄的贴身小衣,在小王爷手里化为碎布。

  原本就痛得厉害的下身,在被小王爷强行扳开双腿的时候几乎痉挛起来。

  我集中所有的力气,想再在小王爷脆弱的器官上踢上一脚狠的。

  “好啊,你还敢再踢?”

  小王爷看破我的意图,一把抓住我的脚踝。

  他的手劲好大,几乎把我的脚踝给捏碎。

  我倒吸一口气,恶狠狠道:“你有种就杀了我!”

  小王爷与我大眼瞪小眼。

  我一直疼得龇牙咧嘴,似乎这取悦了他。

  “玉郎…”小王爷忽然又笑了,面色说变就变,上一刻象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这会变了翩翩温柔世家公子。“你怎么这么倔强?幸亏遇了我,否则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呢。”

  混帐!难道你没有欺负我?

  他一松手,我赶紧把脚缩了回来,满怀警惕地打量他。

  “啧啧,看看,还真伤得不轻。”小王爷开始装模作样,看我身上的伤,抿唇道:“是我心急了,不要生气,我给你陪不是还不行?”

  我看着他人畜无害地在我身边转悠。

  “小王爷…”我轻声喊了一句。

  他急忙凑了上来,高兴地说:“玉郎,你说什么?”

  “我说,”我咽一口唾沫,慢吞吞地说:“如果我再上你的当,还不如找根绳子去吊死。”

  小王爷的脸,象忽然挨了巴掌一样。

  下一秒,他跳了起来,狠狠拽住我的肩膀。

  “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凶恶地怒吼:“我对你还不好?你一个奴才,还想主子怎么样?为什么你这么不识抬举?为什么你就不能守一点本分?”

  我早预料到他说变就变的脾气,不过没有准确估计到他怒火的级数。伴随着他的怒吼的,是一阵阵激烈的摇晃。

  仿佛要把我的脑袋从肩膀上摇飞出去一样。

  他吼了一阵,对着我的脸狠狠掴了一掌,把我打得倒在床上。

  鲜血立即顺嘴角流了出来。

  我也不擦,就着倒下的姿势,直直瞪着他,不言不语。

  看见我的模样,小王爷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他向前一步,又犹豫着退后一步,左右望望,看见吓得发抖的金妹和陈伯还在一边垂手站着,仿佛又想起身为主子的尊严,跨前一步。

  可是,在靠近我时,他又退后了,象有点心虚。

  “你们!”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使唤陈伯他们:“给我好好看着他,不许让他跑了。听见没有!”

  色厉内荏的典型。

  小王爷扔下两句吩咐和威胁,匆匆离开,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陈伯和金妹,仿佛还处在惊吓状态,没有回过神来。

  我其实是身体最弱的一个,没有他们帮忙,我连钻回被窝都有问题。

  可是,我却轻轻笑了起来:“我倒真不是做奴才的料。”

  “确实是的。”陈伯看着我,终于缓缓点头。

  金妹走上来,把我扶到枕头上靠着,用被子掩住小王爷撕烂的衣服。

  她眼光有点呆滞,闷了半天,才开口:“你到底是奴才的身份,不认命只能遭罪,有什么意思?主子不是个长久人,让他闹两次,以后省了多少事。”

  陈伯又缓缓点头:“确实是的。”

  我不想回答,简直是无话可说,只好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第二十四章

  小王爷连续几天没有出现。

  金妹似乎又被指派来专门侍侯我,反正她根本没有离开过。

  陈伯事多,也常抽空来看看我,对我颇放心不下。

  他放心不下是对的,我时刻都想着逃跑,想使尽力气跑出这可怕的王府,跑出这奴才的命运。

  可惜,当我终于可以自由下床时,发现院子外看守的家丁,又多了几个。不用说,定是小王爷支使的。

  “吃饭啦,不要又爬到树上去!”金妹在树下仰头喊着。

  我从树上下来,把脏手在衣裳上抹一下。爬树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查看地形好找出逃跑的时机。不过不打算告诉金妹。

  “今天有很多好菜,都是你喜欢吃的。”自从我不和金妹说话,她就习惯了自说自话。

  我一边低头刨饭,她一边坐在旁边把菜挑到我碗里:“多吃一点,别吃不饱说我刻薄你。”脾气还是以前一样,说不了两句,就要尖刻起来。

  匆匆把饭吃完,我放下碗,窜到院子门口,对外一招手:“昆子,来!”

  昆子也是个奴才,他每天这个时候就在院子外的空地上耍棍,看起来挺厉害的。我观察了一两天,用房间里的摆设把他哄了来,要他每天晚饭后教我武艺。

  昨天,他就高高兴兴把一个玉纸镇揣在怀里走了。

  小王爷给的东西,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玉哥儿,今天又要学棍?”这院子只不许我出去,其他人进去都很自由。昆子对护卫的家丁哈个腰,闪了进来。他母亲是王妃的陪房,所以身份也比其他奴才特殊一点,平时没有差使就到处晃荡。

  反正房间里漂亮的摆设不少,我将一个红玉的挂子掏出来给他:“来,我们今天不学棍,问你两个事。”我把他拉到墙脚边。

  “什么事?”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从这个小院弄出去?”

  昆子连忙摆手道:“得了,玉哥儿,没看见这么多人守在门口?你还想出去?你出去干什么?”

  当然不能告诉他我要逃出去。我嘟嘴:“这里太闷。”

  “这事不用想,主子说了,谁敢带你出这小门,就活活打死。我可还想活多两年。你到底学不学棍?不学我回去了。”

  我拉住他,丧气地说:“学,学…。。”

  哼,总有一天我学好功夫,威风凛凛杀出这破烂小院!

  日子过得无聊极了。

  金妹虽然总陪着我,可是我打定主意不和她说话,闷的时候唯有忍着。

  昆子好几天没有出现,听守卫小院的人说他有差使。我百无聊赖地在院子中舞动棍子,想着自己称霸武林,吐气扬眉的那一天。

  小王爷为什么要把我困着?

  他也不来看看我?

  算了,还是不要来的好,受不了他高高在上的嘴脸。

  “嘻嘻,这人耍棍呢。”

  听见讥讽的声音,我停下舞动棍子,转头朝门口看去。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站在小院门口,衣饰很华贵。他个头和我差不多,却显得很纤细。

  我昂头道:“耍棍怎么了?你会么?”

  他嗤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我:“不会又怎么了?我一学就会,把棍给我。”他跨进小院,伸手拿我手中的棍子。

  笑话!

  我手一缩,冷笑道:“凭什么要我给你?你要耍自己找棍子去。”

  “我就要你这一根!”

  “不给!”

  “呸!”他居然大发脾气,骂道:“狗奴才!一身破破烂烂的,你也敢和我斗?”

  我一直不肯穿小王爷给的新衣裳,死活要把以前的粗布奴才服穿在身上,也难怪他说我一身破烂。

  但那狗奴才三个字,却招了我的大忌。

  我竖起眉毛,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破破烂烂的狗奴才!哼!”

  当然,对这样张狂的人,我从来不客气。当即举起手上的棍子,没头没脑得给了他几下。把他打得哀叫连连,夺门而逃。

  听着他鬼哭狼嚎地逃得远远,我才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把棍子扔在地上,我回房里喝水。

  如果小王爷来,一定也要给他一顿好打。

  金妹正巧在外面把衣裳洗好回来,一进门就问我:“怎么搞的?门外的家丁说你又惹事了,打了谁?”

  我不答话,跑到房外继续耍棍。

  正玩得起劲,小院外忽然响起一大群人的脚步声,显然正朝这里过来。

  有人把门猛然一推,许多人涌了进来。花花绿绿的衣裳,全是真丝料子。

  我傻望着这帮不请自来的人。

  “是谁?”站在小王爷旁的男子阴沉着脸问。

  他身边站的,屹然就是我刚刚乱棍打出去的那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抽泣着指着我,大声说:“是他!就是他!”

  原来是报仇来的。

  看见我穿着奴才的服装,那男人显然大怒,刚想过来抓我,小王爷拦住劝道:“大哥少安毋躁,如果是玉郎冒犯,让他磕头赔罪就是。”

  原来是小王爷的大哥,那不就是大王爷?

  大王爷一愣,没想到小王爷会出面阻止。他似乎对小王爷有点忌惮,忍着怒气点头道:“九弟的人,九弟看着处置吧。”

  “谢谢大哥。”小王爷一笑,转头对我就黑了脸,沉声问:“玉郎,凡儿是你打的吗?”他指着那男孩问。

  “是我打的,那又如何?”我把头抬得很高,存心让小王爷下不了台。

  小王爷果然变了脸色,忍着气问:“你打他?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他是大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书童!你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