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堑慕粗o双唇不安份地磨蹭着对方的﹐舌尖潜入那湿润温热的口腔﹐尝遍最佳菜肴都及不上的美味。
他不知不觉地跨坐在永相随大腿上﹐双手圈住那线条有型的脖子﹐忘情地融入甜美的吻中﹐俩人的的舌犹如两条嬉戏的小蛇﹐又像是交缠在一起的绳﹐难舍难离﹐就算没有身体的融合﹐仍能感受到对方。
「嗯……有点减﹐你还说好吃﹖」语毕﹐他又控制不住的舔吻住那两片柔软﹐不舍得离开。
「可是我觉得好吃。」「你说的话都不可信﹐上次我失神把醋和糖调乱了﹐煮出来的东西你又说好吃﹐我摆进口却几乎吐出来耶。」说话之际﹐他已经被情欲操纵﹐双手情迷意乱地脱掉永相随的外衣﹐手指玩弄着他恤衫上的扣子好一会儿﹐才解开头几颗﹐手便已经逼不及待地自敞开的衣领﹑从迷人的锁骨甜腻地滑下﹐轻轻扭动着臀部﹐勃起的炽热像是渴求抚摸一般﹐隔着裤子与衣罢磨蹭着永相随结实的下腹﹐酥酥麻麻的快感几乎让他不可自拔。
好棒……咦﹖不对﹗他霍地从情欲中惊醒。唉﹐跟这男人说话﹐真是要无时无刻打醒十二分精神。
「永﹐我有事情要问你。」所以不要再引诱我了。虽然他明了爱人并没有此意。「殷氏与方氏为何会被永业吞并﹖」「喔……殷氏不久前因为一些事而累积了过亿债款﹐其总裁殷尘找上我﹐他想我借钱给他﹐我骗他没有这么多钱﹐碰巧方氏总裁得悉此事﹐愿意借这笔巨款给殷尘﹐条件却是要殷尘做他的床伴。」他轻描淡写的。「殷尘亦答应了﹐他把那笔钱用来还债﹐殊不知方氏这时突然因为某些事令公司在资金上周转不灵……」「殷氏因为刚还了债﹐公司还来不及回轨道﹐而方氏又在资金上周转不灵﹐于是你便趁此机会耍计要他们把股份卖给你﹐而你就成为两大企业的大股东。」洛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令殷尘欠债的“某些事情”﹐和令方氏资金周转不灵的“某些事情” ﹐不用说都是你的所作所为吧﹗」「嗯﹐不过我把所有钱都用来买下他们的股份﹐现在可是个穷光蛋了。」其实他同时把存款用在其它地方……「你几天便可以赚回来了。」洛煌翻了下白眼。「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从殷氏入手﹖」永相随眼神倏地一沉。「他碰了不该碰的﹐便要付出代价。」若然殷尘对煌是真心﹐他可以退出﹐并不会那样对待殷尘﹐可恨的是殷尘只是怀着玩弄的心态。
碰了什么﹖洛煌浑然不晓得殷尘曾经差点强暴了他一事。
「现在公司又扩展了﹐想必很需要人手﹐我……」「好啊。」他见洛煌蹙起眉﹐又道﹕「你是想要进永业罢﹐没问题喔﹐反正我也有此意。」这就是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不用愁着如何开口﹐他便知晓自己的想法。
「我要担任总裁特助﹗」洛煌高兴地叫。
「哪有这个职位﹖」「你安排不就行了﹖」可以分担永的公事﹐又可以跟他在一起﹐真是一石二鸟。哎﹐为了说这些﹐他下体的火都还没熄灭﹗这样子憋着分分钟欲火荧身﹗永相随看穿洛煌的急切﹐他不再说什么﹐勾起魅惑得使人忽然暴毙的笑容﹐再度彼此交缠。
夜﹐又再降临……永相随站在阳台上﹐恤衫没有扣上﹐敞开地飘荡在夜风中﹐任由冰凉的空气拂过裸露的胸膛﹐下半身亦是随意地套上休闲裤。
依旧是靠住栏杆眺望远方。
栏杆上放在一个酒杯﹐酒杯中盛着半杯暗淡红的酒﹐他把叼在嘴边的烟拿开﹐放在杯缘上﹐轻抖一下﹐烟灰随即散落在酒中。
他又再抽了一口烟﹐呼出烟雾。
「永……」听见室内传来的轻唤﹐他回过头﹐却发现床上的男人只是在梦呓。
男人因为激情而耗尽体力﹐早已疲惫地沉沉睡去﹐逗留在酣甜的梦乡。
他是故意令男人这么疲惫……「永……」男人又再发出梦呓﹐沉睡中的他嘴边却是带着幸福的笑容。「要一直……在一起喔……」永相随一怔﹐抿住唇﹐把视线调回到远处的风景﹐左手拿起搁在一旁的酒瓶﹐仰头灌下﹐让剧烈的酒烧毁涌上喉间的怪异感。
酒入愁肠……愁更愁……永业﹐公司内的职员却称它为「俊男业」﹐云云皆是俊男。
先不说在永业出入﹐却除了董事会便没有「外人」得悉他是永业总裁的世界巨星永相随﹐单凭他﹐便已经等于数以忆计的俊男了。再者还有副总裁霍追与他的秘书永相印﹐以及职位低但容貌夺目的耿谁和永相恋﹐现在竟又多了一个洛煌。
俊美洒脱的﹑花俏不羁的﹑毅朗憨实的﹑端正好看的﹑飘逸成熟的﹑英气雅致的……各类不同的俊男全聚集在永业﹐又难怪被职员称为「俊男业」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这间「俊男业」的俊男数目好象不断地上升﹐这个称号从公司内传至公司外﹐引至林林种种的美女丑女都对永业渴求不已﹐只要永业请人﹐她们便第一时间赶到﹐为此﹐男性亦十分渴望能进入永业﹐为了美女们。
基本上﹐永相随时而出现在永业﹐便已经是招牌所在了。可这并不代表永业是只有「外貌」没有「脑袋」的公司﹐自从副总裁霍追接手了永业﹐业务蒸蒸日上﹐近日更吞并两大企业做成商场上的轰动﹐当然﹐真正在操纵大生意的是幕后总裁永相随。除此之外外﹐永业精英倍出﹐尤其是永相随先前雇用大批没有经验﹑没有技能﹑生活穷困的职员﹐经过磨练与商场经验﹐现在已是不可缺少的精英军团﹐日后更是辅佑永双飞及对永业不离不弃的忠心功臣。
样貌越是好看﹐便越是有才能﹐这好象是俊男永恒的定律。
洛煌一边思付着﹐一边聆听永相随言简意赅的说明。
「……这就是永业基本的运作及业务。」通常新上任的职员﹐也是被吩咐阅读完一堆文件来了解公司﹐而永相随却以最简短又最易令人掌握重点的说明﹐来让洛煌理解﹐使洛煌免于花时间看一大堆文件。「另外﹐我把你安排在总经理一职。」「不是总裁特助吗﹖」洛煌一张精神奕奕的脸登时垮下来。
「你知道我不常在永业的。」他安慰着﹐实则﹐若是长时间对着煌﹐他没信心能瞒骗自己的病情。「即使追已经渐入佳境﹐他有些时候始终应变不及﹐你就多多帮助他罢。」「霍追真是幸运﹐大多数人一开始当上总裁还是副总裁﹐都要独力承担并面对一切﹐若他还在霍氏的话﹐哪里会有贵人相助。」洛煌忽然语调心疼﹕「你当初从外人手中夺回永业﹐并把已失势多年的永业导回轨道﹐又有谁助你走过来﹖」永相随无言﹐好半晌﹐他略微迟疑地道﹕「煌……如果我不在永业了……请你不要离开﹐继续辅助追﹑辅助爸……可以吗﹖」他需要煌这个承诺﹐并希望煌能够尊守﹐不是为了永业……而是为了将来他不在了﹐能有一个牵制住煌生存下去的理由。他不希望煌就像他那次重伤假死的时候那样﹐不惜自杀亦要不分离。
「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亦不会离开永业。」他以为恋人需要他的能力﹐所以不作深想便承诺。
然而﹐若是现在的他察觉到永相随这些「如果」……结局会否不一样﹖「咯咯」。
敲门声打断了隐藏着的戚然。
「相随﹐」永相恋拿着一张设计华丽的卡片。「永氏集团把邀情卡寄到永家﹐我把它带回来给你。上面是说希望我们四兄弟能出席永氏为了挑选继承人的鸿门宴。」那天霓裳就是说这个吗﹖永相随欲拿过邀情卡﹐身体却突然僵滞。糟了﹗竟然在这里……「相随﹖」见兄长迟迟没接过卡片﹐永相恋顿生疑惑﹐洛煌亦不解。
「恋﹐丢了它便行了。」他找理由唐塞。
「不去吗﹖」那自然没有破绽的演技﹐骗过了俩人。
身体又回复灵活﹐他这才暗暗松一口气。
「没有去的必要。」永氏俩老﹐当年对爸漠不关心﹐并跟爸断绝关系﹐如今他便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我们不去﹐他们自会找上门。」结果就如永相随所言﹐永氏俩老对于「孽子」留下的种﹐亦列入继承人的名单中﹐毕竟当年的永双飞﹐才能是多么优秀﹐他四个儿子「想必」不会太差。
他们老了﹐没有多余的心力顾全集团﹐是故﹐他们急需要找到有才干的继承人﹐可在鸿门宴中﹐他们所看到的只是资质庸庸之人﹐到此时此刻﹐他们唯有抛开多年来的成见﹐终于来见被自己刻意遗忘多年的孙子。
虽然他们四个的印象分﹐在鸿门宴缺席的时候已被扣得七七八八。
永氏俩老﹐永老爷是个标准的笑面虎﹐皱纹脸上总是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内里却老谋深算﹔永夫人高傲不已﹐习惯以高姿态睥视别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此刻﹐这两个人却完全维持不了自己的形象﹐在永家的客厅被某三个人气得差点失去理智。
「我问你当公司快要垮掉﹐你只能争取生机夺取与大企业合作的机会﹐却被大企业拒绝﹐你会如何处理﹐但你居然﹑居然回答……」永夫人气得喘不过气。
「哎呀﹐人家回答得很认真啊。不就是把负责人压倒﹐把他玩完一遍又一遍﹐做了人家的人﹐他一定会跟人家合作嘛﹐再不然要人家做他的人也可以喔。」永相依双手一上一下的环抱住自己的身躯﹐摆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永相印羞涩的垂下头﹐双手紧张地扭绞着衣衫下罢﹐小声地说﹕「给他糖糖吃……」其实永相印到底有否听得懂他们的问题﹖永相恋只是打了个呵欠﹐连说话都懒﹐用呵欠传达他不打算回答。
「废物﹗」永夫人拍案而起。「一堆垃圾﹐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垃圾堆中的也只有垃圾﹐不会有珠宝﹗」永老爷原本失望地摇头﹐却在一瞬间感到两道森冷的视线从背后剌穿他﹐迅速回头﹐徒见四兄弟中最年长的一个才进门﹐站在玄关的他眼神稍微漠然﹐而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皱着眉头﹐显然刚刚一番说话毫无保留地窜进他们耳中。
「相随。」三兄弟方才还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甫见到他们的兄长﹐皆站起来迎接他。
永相随冲着自己的弟弟暖暖一笑﹐后把目光调回永氏俩老身上﹐依然挂着笑脸﹐却多了分洒脱﹐少了分温柔。
「这里没有人希望能继承永氏集团﹐所以俩老不用多费心思在我们身上﹐然而﹐我有一件东西想归还给你们﹐请你们跟我上二楼。」他轻声告诉洛煌等他﹐便领着二老步上楼梯。
在他身后的永氏俩老打量着这个男人。永相随﹐他们并不陌生﹐往往一翻开报纸﹐开了电视或收音声﹐甚至踏出街一步﹐这个男人的声音样貌便会出现﹐只是他们从未面对面接触过他。
永相随领着他们到二楼第一间房间﹐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睡房﹐里面大得宛如一个客厅﹐却只有一个床﹐一间书桌﹐一个书柜﹐其次便什么都没有﹐在宽阔的房间中﹐显得冷清肃寂。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俩老进内﹐自己亦随后﹐并关上房门。
「这是我的房间﹐请不要客气﹐随便坐。」他一边说﹐一边步向书桌﹐打开连接着书桌的小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男装皮夹。「这个皮夹是爸一直带着﹐直到他“出事” 的那天﹐他始终都放在身边。」「哼﹗你说要归还给我们的﹐就是这个垃圾皮夹﹖」永夫人蔑视着。
永相随表面上仍是带着距离的微笑﹐他打开皮夹﹐举高在两老眼前。「我要归还的﹐是皮夹里的这张照片。」一张泛黄的照片﹐里面的三个人却清晰如初﹐而这三人正是二老及永双飞。
「爸一直把这张照片随身﹐不论何时。」他把皮夹放在永老爷的手中。「你们一直在他心中﹐可你们呢﹖」永老爷没有答控﹐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皮夹中的照片。他们并不是只有双飞这个儿子﹐却只和他一起单独照相﹐只因在十多个子女中﹐他们二老最疼爱的就是这个才能出众的儿子﹐可是期待越大﹐失望亦越大。
「他丢尽我们永氏的脸子﹐我们一早便已经当他死了。」永夫人嗤之以鼻。「要怪就怪他当初不顾我们的反对﹐娶了那个贱女人进门。」永相随步向房门﹐优雅地斜倚着﹐语调温吞的说﹕「那个你口中的贱女人﹐就是死在你的脚下。」俩老登时怔忡住。「你……说什么﹖」「我想俩位并没有忘记﹐当年那宗血案是发生在这间大屋罢。」他的双手交叉着胸膛前﹐好整以暇的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这间房间就是案发现场﹐而永夫人你刚好站着的位子﹐就是那女人的尸体躺着的地方。」永夫人被吓得老脸失色﹐立刻站离现在的位置﹐孰料永相随又道﹕「那边不行呢﹐那是当年强暴爸的其中一名男人死的位置。」她当场跌坐在地上﹐因惊吓已颤抖着躯体。此时永老爷比较镇定﹐不过脸上不见一丝血丝﹐这也难怪﹐他们现在正站在一间死过几个人的房间中﹐就算要离开﹐永相随却堵住唯一的门口﹐看来他早有预谋。
「这里原本是一间会议房﹐亦即是他们死的地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把这间大房卖了﹐多年后买回来﹐便把这里改成我的房间。」他若无其事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睡在这里﹖」永老爷强装镇静地问。
「可以这么说。」「疯﹑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永夫人失去理智地指着永相随喊。
「我是疯子﹖或许罢。」自己在这里杀了人﹐竟睡在这里﹐说他疯子也不为过。「但是我再疯﹐都不会放弃我的爸爸。」「原来这是你真正的目的﹐把我们困在死过人的房间﹐动摇我们﹐然后要我们重新接纳你的爸爸。」永老爷点破永相随的用意﹐确实﹐站在这间阴风阵阵的睡房多一秒﹐心理压力亦多一分。
「我的爸爸﹐也是你的儿子。」永相随直身子﹐神秘的眸子紧盯住他们。「爸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仅没有在旁部伴﹐反之为了名誉而跟他断绝关系﹐这是身为父母应该做的事情吗﹖当永夫人辛苦地怀孕十月﹐把爸生下来﹐你们把婴儿的他抱在手中的那一刻﹐你们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只有名誉吗﹖」俩老失措地撇过脸。那时他们感到的是……「喜悦吧﹖当时你们感到的﹐是身为父母亲的喜悦﹐而不是出色的儿子将要继承永氏的满足﹗我并不奢望你们重新接纳他﹐我只想你们能看他一面﹐当你们再见到他﹐若你们还有一丝感觉﹐那么他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心中疼爱的儿子﹐到那时﹐希望爸醒来后﹐你们不要再漠视他的存在。」永相随顿了顿﹐续﹕「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们不曾幻想过﹐将来有一天爸醒来﹐再次叫你们“爸﹑妈” 的那种温暖吗﹖」短短的言语间﹐永氏俩老彷佛老了十年﹐真的没有幻想过吗﹖这么多年﹐他们真的不曾想起过自己精神崩溃的儿子吗﹖答案﹐已经逞现在他们苍白的脸上。
永相随挪开身子﹐手握着门把﹐打开门。「所谓的血缘关系﹐不是靠着dna或是血型来维系﹐而是那种斩不断的亲情。我们不曾放弃过对我们宠爱关怀有加的爸﹐你们更不应该放弃被你们呵护期望的儿子。」「你……」永老爷欲言又止的。「算了……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留下语焉不详的一句﹐他一只手扶着老伴离开﹐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那张陈旧的照片。
永相随从窗口望住俩老坐上私家车﹐他的额际靠住玻璃﹐轻语﹕「爸﹐你放心吧﹐当你醒来后﹐爷爷嫲嫲不会把你拒于心外﹐永业亦会等着你回来﹐不会再有令你心烦的事情……」身处精神病院内的永双飞﹐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长睫很轻﹑很微地一抖。
第二十九章~~~不能到永远永相随疲累地把背脊倚靠着墙壁﹐冷汗淋漓﹐喘息连连﹐他闭上眼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胸膛上下地起伏着﹐呼吸似是越发困难。
「相随﹗你还在这里耗时间干嘛﹗﹖快到演唱会的尾声歌曲了﹐快来换上这套衣服……」阿满焦头烂额地拿着衣服赶到﹐却在看见呼吸紊乱的永相随而僵住。「相随﹐你怎么了﹖」他撑开抖震的眼帘﹐瞳孔反应迟钝地斜觑向身旁的阿满﹐靠着墙壁的躯体徐徐向下滑﹐阿满随即双手扶住他﹐避免永相随滑落在地上。
「相随﹗相随﹗」阿满的叫声惹来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员﹐每人亦立即抛下手边的工作﹐关怀之情真切流露﹐可见永相随的人缘极佳。「相随﹐不如中止演唱会吧﹗」演唱会故然重要﹐却万万比不上他的爱将。相随的身体从来都很健康﹐饶是疲惫﹐亦掩饰得天衣无缝﹐但现在他把一切完全表露出来﹐那辛苦的程度已超乎想象。
身体……动不了……永相随泛力的躯体摊软在阿满的怀中﹐额际抵住阿满的肩膊﹐全靠环住腰际的手臂才不至于滑落在地上。
「不……还有最后一首……不要紧……很快便没大碍……我只是有点累……阿满……把前段的音乐回放……叫舞蹈员重复着跳舞……」他频频喘息着﹐拖廷一点时间便行了……「相随……」阿满唇一抿﹐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朗声吩咐其它人各就各位。
这个演唱会的场地﹐足足能够容纳十几万人﹐是最大的表演场地﹐不论国内外﹐都只有超级巨星才能在这里表演。
能够在这里表演﹐已经证明了表演者的人气﹐若然表演场地完全被人海填满﹐就连表演场地外面亦围住一层又一层的人墙﹐而这个演唱会是现场直播﹐世界各地的收视率创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可见这个表演者人气攀上了世界的顶端。
响亮的音乐﹐亦掩盖不了欢呼高喊着「joshua 」 「永永」 「相随」等等的叫声﹐响彻了露天的演唱会场地。
舞台是被观众席三百六十度的包围住﹐观众席一层比一层高﹐以便能让所有观众看到台上的表现。露天的场地﹐使夜风拂过﹐让观众不会因为兴奋的情绪及挤逼的人群而闷热﹐亦能让他们看到今晚的月色是多么的美丽。
此时﹐舞台的中央如一个圆形从下面缓缓升起﹐站在圆形上的永相随亦随着升起已出现﹐全场的欢呼声渐渐消静﹐没有人愿意打扰这个男人的表现﹐更没有人愿意被打扰他们的观赏。
俊美无瑕的男人穿着紧身紫色t恤﹐一只戒指挂在脖子﹐宛如装饰般显露于t恤外﹔衬上黑色的西装裤及皮鞋﹐修长挺拔的躯体与成熟神秘的气质迷眩所有人。
苍白的脸被灯光柔弱的夜幕蒙上﹐曾几何时﹐这一张脸已不再有血色……他借着手中的麦克风﹐向着观众说﹕「以下的一首歌﹐虽然会引领这个演唱会完结﹐但我还是很希望能唱给大家﹐唱给一直拥戴我的人﹔唱给支持我的家人﹔唱给爱护我的好朋友……及唱给默默地在旁守护着我……的人……」俊目瞟向坐在最前席的一众人。
今晚﹐他们全部到齐﹐永相恋﹑永相印﹑永相依﹑耿谁﹑霍追﹑伴星晨﹑程未常﹑宁拥﹑宁宁﹐还有洛煌。不管工作多繁忙﹐他们都抛下工作来看永相随的演唱会﹐不自觉地显露出永相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若有一天﹐这个男人消失了﹐会是如何﹖歌曲的音乐开始播放﹐舞蹈员在永相随不远处跳出优雅的舞步﹐一块大玻璃在永相随身后升上来。
永相随凝视住向他笑得开心的他们﹑凝视住同样的笑容却甜蜜无比的「他」﹐永相随语气隐含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惆怅﹕「今晚最后的歌﹐送给你…们……“今生不再”。」多得这刹那﹐分针不再转才让时间实践﹐惊心的爱恋同渡过这盛世随手都采到星火的美丽但我怎知道这份执迷抱入来世仍在你躯体……就趁那歌声悠扬玻璃倒映了今生不再的幻象……永相随身后的一块大玻璃﹐若隐若现的浮起了一幅画面﹐正是他二十七岁的生日时﹐永相恋等人送给他的照片。
天空正挂着今世最亮的月亮蜚短流长未来将怎么设想恨这晚歌声悠扬当中多少秒钟可跟最爱来分享种种恩恩爱爱可伸展多少世代仍在唱……其实这首歌﹐真正想唱给的人……是你……煌…洛煌静静望住台上他最爱的男人﹐耳边是悦耳动听犹如充满无尽感情的歌声﹐然而﹐蕴含着甜蜜幸福而勾起的嘴角已垂下。
不知为何……他就是笑不出来……精神病院他从房门上的窗口望进房中﹐房内的男人依旧如一个木偶。
「最近你很少来探望双飞。」陈医生站在他身旁﹐同样借由窗口观察着永双飞。「前几天一对老夫妇来探望他﹐他们十多年来首次出现呢﹐眼湿湿的离开。」「他们只是被名誉蒙蔽了对儿子的心。」他道。
「这么多年了……你不会等得累了﹖他也许会一直的睡下去﹐不会再醒来。」他沉默了片刻。「或者……他一直的睡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在这里不会再受到伤害。」「谁又能看到未来﹖双飞醒后﹐可能会活得比以往更开心﹑更幸福。」「他的人生尚有很长﹐一定还会受伤……」他戴上墨镜。「 爸只要受了伤﹐便很难痊愈。」「这么多年都不醒来﹐就是一个例子吗﹖」陈医生叹息着。「 算了﹐我送你出去罢。」二人走后﹐房内的男人仍是没有灵魂似的坐着﹐然而﹐苍白干涩的唇瓣在颤动。
「 ……相……随……」嘶哑如只有吐出空气的声音﹐他们再一次的错过……这一次﹐会是永远吗﹖洛煌在开房式的厨房预备晚餐﹐而永相随在书房里阅读。宛如一对小夫妻宁静地在家里渡过﹐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此刻的电视正在播放着路同与永相随共演的「欲」﹐洛煌有多次为永相随逼真的演技而发呆﹐却因此令晚餐一再延迟。
妈的﹗那个该死的路同把手放在哪了﹗﹖还不缩回手﹗混帐﹗永的唇只有他才能吻﹗路同干嘛一脸着迷﹗﹖可恶啊﹗即使明知道是在演戏……但是永被路同亲吻有必要「嗯嗯哦哦」吗﹗﹖他连跟自己亲吻都没有发出那种陶醉的声音啊﹗看来洛煌令晚餐廷迟的真正原因在这。
他气不过﹐猛力的一刀劈在垫板上﹐发泄心中的酸意。
闻声﹐永相随步出书房﹐却在望见电视在播放「欲」之际﹐表情与眼神依旧自然﹐唯独他自己晓得﹐他的心脏悬挂在半空。不是为害怕恋人看到在戏中的他﹐而是「欲」快要播放到结局一幕……「永﹗虽然当时你在拍戏﹐但你有必要演得那么逼真吗﹗﹖」他干脆停止预备晚餐﹐坐在床上紧盯住电视。切﹗害他几乎以为永移情别恋﹗不过说是「移情别恋」 ……好象有点用词不当。
他偷瞄一下在斟水的永相随。共同生活了这么久﹐不会没有爱情吧﹖好﹐就算没有爱情﹐都应该有感情啊﹗友情﹑亲情……不会是同情吧﹖洛煌越想越灰﹐他的表情跟头颅一起垮下来﹐身边四周宛如围绕着黑云。
明明说过不再怀疑永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煌﹐要喝水吗﹖」如醇酒般醉人的嗓音窜进耳里﹐适时把他从灰暗的思绪中抽离。
「啊﹖好……」而在这时﹐「欲」亦而进入尾声……「 我累了……过往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让一切在这里结束……」「不﹗我不要结束﹗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承受别人的唾骂﹐我为了你认受别人对我的不谅解﹐我为了你放弃原有的生活﹐我为了你改变自己﹐为了你﹐我已经不再是我了﹗纵使爱得苦﹐我却依然爱着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爱﹗﹖」洛煌登时浑身僵硬住。纵使爱得苦﹐我却依然爱着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爱……路同的台词不住的回响在他脑里。为了你﹐我放弃了自己……为何还不能成为你的爱……路同的台词﹐彷佛是他的心声。
在厨房的永相随﹐蹙起眉头撇过脸﹐像是不忍看见什么似的。
「我……你……一早便已经是……然而……这一生我都不会对你说那三个字……直到死都不会……既然要结束﹐我不想你在我走后……对我更加不能忘怀……因为失去了﹐所以愈加怀念……我不想你感受到那种苦楚……」一早便已经是﹖是什么﹖对他说哪三个字﹖死﹖为何要提到「死」﹖因为失去了﹐所以愈加怀念……他是在说冷阙吗﹖不想他感受到那种苦楚﹖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失去他﹖突然一惊﹐冷汗自额际滑过脸颊﹐心脏漏跳了半拍﹐不安在笼罩住他。只不过是台词﹐他到底想到哪了﹗那段台词该是对着戏中的路同说的﹐可是……他就是拂不去缠绕在心头的不祥。
「那为何要结束﹗﹖」「故事总要完结﹐只是要怎么样的结局才最适合这个故事而已﹐我们……注定是不能到永远吧……」注定是不能到永远……还记得自己问过永﹐永只是回抱着他﹐他以为永用行动来回答﹐而不是……「欲﹗」「愿你……抓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我的幸福是跟你永远在一起啊﹗」看到这﹐洛煌霍地站起来﹐像个受伤的野兽吼叫。
永相随手一颤﹐恍过神﹐水已斟满杯子﹐漏泻而出。
「永﹗那究竟是什么回事﹗﹖那真的只是台词么﹗﹖」他奔至永相随身后﹐扳过他的身体﹐让他面对住自己。
「你怎么了﹖那当然是台词。」永相随好笑地道﹐神秘的眼眸没有不自然﹐没有闪缩﹐坦言无畏地直视他。
洛煌牢牢地凝视着那双眸子﹐犹似要看穿他的灵魂﹐判断他的真实。许久﹐他一把抱住最爱﹐一颗紧揪住的心才放松下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都怪你﹐为何演得那么逼真﹐可以拿奥斯卡金奖像了……不对﹐你已经拿过了……要怪都是怪那个编剧的﹐烂台词﹗害我胡思乱想﹗」他撒娇般用脸磨蹭着永相随的肩窝﹐嚷着。
永相随昂手缓缓轻拍洛煌的背部﹐彷佛在安抚一个小孩子。
「永……」他深深地呼吸着那如风的体香﹐轻语﹕「……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皱着眉头﹐在抬起眼的同时﹐那杯已斟泻的水映入眼帘中﹐水沿着杯的曲线滑落至厨砖上﹐滴答滴答的落在污水糟﹐他的心堕进谷地。
为何他会觉得越来越不安﹖后来﹐永要去美国拍摄﹐他自然跟随着他﹐而在永业的总经理一职﹐他有特权的关系﹐所以便无限制地放假。
到达美国﹐因为这次逗留的时间比较长﹐于是永便租了一间套房﹐他们的生活﹐仍然是永出外工作﹐而他留在家里当一个称职的家庭煮夫。
不知不觉间﹐这样又过了半年﹐生活又回到温馨甜蜜﹐先前的不安亦被幸福冲淡﹐他几乎忘记那曾经一度蚕食他心脏的恐惧。
永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说过爱他﹐不要紧﹐他会一直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永终有一天会对他说﹐他是如此深信。然而﹐他从不知道﹐原来一切只是他太天真﹑原来一切只是他在痴心妄想。
他生活在永经营的幸福﹐却丝毫没有察觉撑起这一片天的永﹐是如何的辛苦……他就像一个无知的小孩﹐活在一双为了保护他而已经伤痕累累的羽翼下﹐他在欢笑﹐而这双羽翼的主人却在淌着血。
一切……他懵然不知﹐就算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不对劲﹐可他却轻易的被永以各种理由瞒骗。
不……他其实有怀疑过﹐可是有一天﹐永的脸色回复健康的色彩﹐他以为永之前真的只是太累﹐在充份的休息后而没大碍……原来……这只是破灭的前奏……火红色流线型的机车在黑夜中呼啸而过﹐划出一道红光。机车如雷迅速地闪进两架大货车中间﹐在狭窄的空间中加速超过两架大货车﹐切入左线﹐转弯的时候倾斜的身子几乎碰触到地面﹐技术超群之余﹐亦令人替亡命驾驶的人捏一把冷汗。
机车「飕」的驶进罪恶之名的红灯区﹐在早上的红灯区﹐罪案率之高已是司空见惯﹔入黑后﹐更是警察亦管不着的地方﹐杀人﹑抢劫﹑强暴……平民百姓进入此地﹐要全身而回的机会简直是微乎其微﹐盼望警察的救缓更可以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因为警察在这里的作用微小得近乎蚂蚁的体积。
高速行驶而掠过的风声掩盖红灯区四周令人不适的粗语﹐不到片刻﹐机车来到一处极其漆黑隐敝的小巷﹐转入转角位﹐一道铁门映入眼帘﹐他把机车停在恶臭的垃圾堆旁﹐「轰轰」的引擎声熄灭在寂静的小巷﹐脱下头盔﹐一张丑陋的麻子脸隐隐若若地出现在黑暗中。男人用垃圾把漂亮有型的火红机车掩盖住﹐不好好地隐藏的话﹐机车被人偷了﹐他可要花多些时间回家。
他来到铁门前﹐用特殊的节奏轻敲铁门﹐铁门上原本关闭着的小窗随即打开﹐露出一双眼睛﹐男人掏出一块牌子﹐从那一双眼睛长度的小窗递给铁门后的人。那人拿过牌子﹐看了一会儿﹐才打开铁门给男人进内﹐男人把两张二十块美元当作小费给了那人。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小费不能给得太多﹐亦不能给得太少﹐若给得太多﹐便会使人贪婪﹐惹起麻烦﹔给得太少﹐又会使人忿怒﹐也会有麻烦﹔不给的话﹐下一秒钟可能出不去了。
男人进内﹐背后传来关上铁门的声音﹐他步下楼梯﹐来到第二道铁门﹐铁门前有一名黑人看守着﹐黑人要男人举高手﹐让他敛查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例如小刀﹑手枪等等。男人任由黑人在他身上﹐左拍拍﹐右摸摸﹐黑人在他的腰背接近臀部的地方摸了一把﹐发出淫脏的笑声﹐因为灯光灰暗的关系﹐黑人看不清男人长得如何丑陋﹐纯酒咀拍歉苯媒〉纳聿呐卸铣瞿腥说摹缚伤苄浴埂
男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微微挪了挪脸﹐让灰暗的光线逞现他的麻子脸﹐黑人登时收回手﹐一脸的鄙视﹐不再纠缠住男人﹐打开铁门让他进去。
铁门甫开﹐强劲巨响的音乐像逃狱般奔涌而出﹐眼前是一幕又一幕男女吸毒﹑交缠贴舞的画面﹐在微弱的七彩灯光下﹐不管皮相好坏﹐皆展露出丑恶的一面。
他闪过挡着他路的人﹐到达吧台前﹐对着调酒师说出流利的英语。
调酒师微微颔首﹐要他坐着等一下﹐便走进吧台后的一道门。不久后﹐一名长相平凡﹑没什么可取之处的粗汉出来﹐见到男人﹐他两眼发亮﹐嘴巴咧出欣喜﹐然后招呼男人从那道门进去。
二人来到一间没有窗的房间﹐锁上门。
「相随﹗」粗汉终于忍耐不住的一把抱住男人﹐嘴边咕噜着﹕「怎么戴着这么丑的面具﹐害我看不到你那张脸了。」永相随微笑着。「五汉﹐我要的东西呢﹖」五汉﹐是永相随坐牢的时候的同仓兄弟之一﹐出牢后﹐五汉希望能和妻子儿女移民到美国﹐可惜因为有案底而作罢﹐纵使美国的亲人申请他们过去亦无济于事。后来永相随得悉此事﹐想办法帮他消毁所有资料﹐让他顺利全家移民﹐更每年寄给他一笔钱﹐让他与家人生活无忧。
五汉亦没有浪费时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箱子﹐放在桌上。箱子「啪」一声打开﹐一枝像科幻电影中如机梭似的针管枕在黑色软绵上﹐在旁摆放着三瓶约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绿色液体。
「相随﹐这是你要的药。」五汉一脸凝重。「但我有必要警告你的朋友一声。」永相随骗他需要这种药的人是他的朋友﹐他并不知道﹐需要这种药的人是永相随本身。
「请说。」说话的同时﹐他敛查着药物。
「这种药黑市仍在开发﹐所以你手上的也只可以算是实验品。然而﹐这种药虽然能控制任何病情﹐遗憾的是并不能完全根除。若注射这药的人病情已到末期﹐一瓶药大约可以延长他一个月的寿命﹐但是﹐注射了药的一瞬间﹐他便会感受到完全意想不到的剧痛﹐那种剧痛就好比将你全身的细胞燃烧﹑切断他的神经﹐曾经有数人以巨款买下这种药物﹐却在注射了一枝后﹐因承受不住剧痛﹐而意识崩溃。有些能挺过第一枝﹐却在第二枝后崩溃﹐因为这种药物每注射一次﹐所感受的痛楚便加倍。」永相随手指拂过三瓶药。「还有别的吧。」「没错﹐这种药物其实例入毒品﹐只要是毒品﹐便必有坏处。曾经有一个人出身便没有神经﹐所以他从来都不会觉得痛﹐可惜他亦身染绝症。他注射了三枝﹐却天真的以为他能靠着这种药物生存下去﹐于是他注射第四枝……」五汉语气沉重的。「却在注射后﹐全身肌肉急促腐烂﹐当场死亡。」「所以你只给我三瓶药。」「再多便步入他的后尘﹐况且你的朋友未必能挺过第一次注射呢。」五汉又回复不正经的模样。
永相随回他一笑﹐话题一转﹕「五汉﹐别窝在这里了﹐你还有妻儿子女﹐想一想他们罢。」「我也想﹐可是我需要钱……」闻言﹐他二话不说﹐拿出一张预先已写好的五十万美元的支票。
「相随……」五汉脸上明显的愠然。「够了﹐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你已经每年寄十万美元给我﹐我就是不想再欠你﹐才想赌一铺……」「想还我﹐便离开这里﹐做一些正当生意。这里不是你的地方﹐小何亦不在这里﹐不能为你撑腰﹐若你有什么事﹐没有人能帮到你。」永相随淡淡地续道﹕「你有否想过你的妻儿子女失去了你﹐将会如何﹖」若煌失去了他﹐又将会如何……「可是……可是……我不想欠你这么多……我们二十多个兄弟﹐都不想用你给的钱过这一生﹐每个人都想还给你……」坐过牢的人找不到工作﹐生活困难﹐走错了一步﹐难道就不能重舍步伐吗﹗﹖「拿着。」他把支票塞进五汉的大手中。「这笔钱不是给你﹐而是给你的妻儿子女﹐他们受苦﹐比自己受苦更来得痛彻心扉﹐就当我捐了给伤残人士。」意思就是不用把钱还给他吗﹖「什么伤残人士﹗﹖我身心非常健全耶。」永相随洒脱地一笑﹐带起一片清风﹐毫不眷恋地离去。
「相随﹗你自己别碰那药物﹗」五汉喊道﹐永相随却只是背着他挥了挥手。
后来五汉拿着永相随给的这一笔钱﹐开了一间日本料理﹐生意兴隆﹐与家人生活幸福﹐无病终老。他赚得的钱欲还给永相随﹐却再没有那个机会。
火红色的机车停泊在一间废公厂前。
永相随攀上天台﹐打开银箱﹐用烧酒消毒﹐把绿色的液体注入在针管﹐把针管内的空气挤出﹐没有一丝迟疑地把药物从手臂注射在体内。
三秒﹑二秒﹑一秒……「啊~~~」永相随痛得全身痉挛﹐冷汗滑落在天台上。就如五汉所言﹐身体所有细胞彷佛被燃烧﹐全身像是被火荧烧﹐不停竭地让他感受蚀血腐骨的剧痛。饶是意志力过人的永相随﹐眼神亦被剧痛击溃﹐涣散﹐他受不了似的痛呼呻吟。
一刹那的剧痛﹐却犹如一个世纪。
当他回复意志﹐他只晓得自己浑身泛力地躺在废工厂的天台上﹐动一根手指亦会惹起全身的抗议。
心绞痛比起这个﹐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忍着全身的剌痛﹐虽然几乎痛得他吡牙咧嘴﹐但他还是站起来﹐收舍好一切﹐脚步踉跄。
每一个月打一枝药﹐那么他还有三个月陪伴着煌……今天﹐洛煌看到的永相随﹐回复了健康的红润﹐病色的苍白已不复见。
注射了药物的身体﹐不再总是突然僵滞而动弹不能﹐体力亦回复了以往。他看见煌放下为他心疼的愁容﹐自己的心情亦放松不少。而他﹐亦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尽自己所能令煌无忧无虑……之后的……他不敢再想了……温馨的套房﹐悠悠的歌声从小型的音响组合播出﹐播放着的正是永相随的唱片。在家里聆听着自己的歌﹐永相随倒是没有任何不自然﹐反而洛煌却一脸享受。
二人窝在家里砌着拼图。这副拼图的图案是洛煌与永相随在荷兰结婚时﹐在那片美丽的大草原上照下的照片﹐二人似是知己的友好﹐又似是情人的亲昵。洛煌托人把这幅照片制成五千块的拼图。不过是否出众的男人﹐就连砌拼图也特别出众﹖普通人砌一千块的拼图﹐至少大约要用三天时间去完成它﹐可是永相随却只用三个小时﹐便砌了三千多块拼图﹐而洛煌却仍徘徊于五百块左右。
只见永相随己经砌了一个人这么大﹐洛煌负责的地方只有那么的一丁点。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