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说:“别说了,我饿了,付卫,去买几个馒头吧。”
纪双城说:“还馒头呢,他把钱全花了。”
林语猛然站起来:“什么?怎么回事?”
纪双城说:“你问他。”
付卫这时正在吃药,他吃了一粒药说:“我这为了看病嘛。”
林语说:“这也难怪,身体要紧,得的什么病啊?”
付卫说:“此乃天下第一性病——梅毒。”
林语说:“什么?!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得梅毒的?你碰过女人?”
付卫说:“没有啊。”
林语说:“那怎么可能是梅毒的?是不是又被人给骗了?”
付卫说:“不会,那可是大医院,电视上还天天广告呢。”
林语说:“你治了多少钱?”
付卫说:“五十多吧。”
林语说:“肯定被骗了,治个梅毒几十块钱怎么能治好。”
付卫说:“想不到这种大医院也骗人,天下乌鸦一般黑啊,想我付卫风华正茂,怎么会得梅毒呢。”
林语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去大闹医院。”
付卫说:“趁这个机会敲它一笔,正好我们缺钱用。”
林语说:“好,明天我们就去敲它,它也是个大医院,要名声的,不过明天可能会要你当场出鸡,证明你没有梅毒。”
付卫大义凛然地说:“为了正义,向我开炮!”
纪双城捂着肚子说:“我都快饿死了,快弄点东西来吃吧。”
林语说:“我也饿,可是我们现在都没钱了。”
纪双城说:“都怪付卫,看什么病嘛。”
付卫说:“你们情愿看着我死啊?”
纪双城说:“病死总比饿死好吧,你有药吃,我们可没东西吃了。”
付卫说:“这东西吃了又不当饱的。”
纪双城说:“如果你不去治病,大不了死你一个,现在你把钱都花了,我们三人都要死了。”
“好了,好了,我去搞钱。”付卫站起来往前走。
“你怎么搞钱?”林语拉住他。
付卫说:“敲诈小学生呗。”
林语说:“为今之计只好这样了,委屈你了,我们跟在你后面给你打气。”
他们来到一个小学前。
纪双城说:“上海的小学就是气派。”
付卫说:“我这辈子都没上过建得这么好的小学。”
林语说:“严肃点,我们是来敲诈的。”
纪双城说:“付卫,你不会紧张吧。”
付卫说:“怎么会呢?这种事在老家时我常干。”
纪双城说:“环境不一样嘛。”
付卫说:“没事,看我的。”
他们在校外等着放学,可是明明到了放学的时候了,怎么还没放。最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上海的学校放学早,这所学校早就放了。可是付卫还是不甘心,一定要等人从这所学校里出来,他已经下了决心,不管出来的是谁,他都要恨敲一笔。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中年人,身高有一米八,很壮,纪双城鼓动付卫上,付卫看到这人别说上了,他脚都软了。他们等啊等,还好出来一位小学生,这位小学生的身高只能达到付卫的腰,弱不禁风,付卫看到他就来劲了,他拦住小学生说: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身后的林语和纪双城听到这个开头,差点晕倒,他们想:付卫就是付卫,学习能力太强了,不用说了,他下句肯定是说他三天没吃饭了。
果然,付卫接着说:“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能否救济个几块钱给我们吃个饭。”
小学生被人高马大的付卫吓住了,一听是敲诈的,很熟练地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付卫。
付卫拿着钱说:“怎么只有五块钱啊?”
小学生摸摸脑袋:“你不是说要个几块钱吃饭吗?”
付卫说:“几块钱是个模糊的概念,懂不懂?”
小学生摇头。
纪双城说:“就是要你把钱全都交出来。”
小学生说:“我爸一天就只给我五块钱,放学后还要花两块钱坐车。”
付卫觉得觉得也对,一个小学生身上能放多少钱啊,自己小学的时候一天只有三毛,虽然这几年物价上涨,但上海小学生的零花钱涨到五元也差不多,如果一下子涨到几百,那就是通货膨胀了。
付卫说:“你还要花两块钱坐车?”
小学生点头。
付卫说:“好,你跟我来。”
付卫带着小学生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包子店,买了六个馒头,还找了两块钱,他把两块钱给了小学生,说:“那,这钱给你坐车,我们不是敲诈,只是跟你借三块钱,等我们有钱了,十倍奉还。”
小学生说:“我不放高利贷的。”
付卫说:“我没叫你放高利贷,另外二十七块钱只是感激费。”
小学生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实在的敲诈的人,现在做什么事都讲究诚信,想不到你们敲诈的也兴这个。”
付卫说:“这么说你常被人敲诈?”
“可不是,”小学生指着迎面走来的另一个胖小学生说,“他是我们学校的扛把子,老是敲诈我。”
纪双城说:“这是我见到的最小的扛把子,小子,他很厉害吗?”
付卫说:“可不是,一个能打两个呢。”
林语说:“付卫,去教训一下这个不良儿童。”
那个瘦小学生还不忘提醒付卫:“小心,他很能打的。”
付卫迎向另一个胖小学生,扇了他两巴掌,指着瘦小学生说:“我是他大哥,听说你老敲诈他,快把敲诈他的钱全拿出来。”
那个胖小学生“哇”一声哭了,赶紧掏出了二十块钱给付卫,扛把子就是扛把子,钱都比别的小学生多,看来他今天最少敲诈了三个人。
他们三人包括付卫都傻了眼,想不到这位所谓的扛把子的战斗力和心理素质这么差。其实这也是条食物链,胖小学生敲诈了瘦小学生,付卫再敲诈胖小学生,就如同青蛙吃了昆虫,蛇再吃青蛙,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瘦的小学生还连声说谢谢。
付卫说:“不用谢,我们习惯了做好事。”
他们拿着这些钱去给今晚的晚餐加了个荤,买了三个肉包子。他们也吃得心安理得,认为这是靠他们的劳动力赚回来的。付卫觉得今天他显得很有正义感,终于做了回大侠,可是他没想到,人家大侠都是劫富济贫,而他却把劫来的钱私吞了,这不能称为侠,充其量只能是个有点侠气的土匪。
二十四
他们在人民广场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吃完了晚餐,所谓晚饭其实就是包子加馒头,天已黑了,公园里散步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纪双城抱着一堆莲子走过来说:“来点水果。”
林语说:“哪来的?”
纪双城说:“公园里的荷花池摘的。”
付卫说:“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纪双城说:“上海人都围着那荷花池看荷花,这东西我们家乡到处都是,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林语说:“这才有诗情画意。”
付卫对纪双城说:“你摘的时候没被保安看到吧,我们现在可没钱罚款了,你得小心行事。”
纪双城说:“怎么会呢,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付卫说:“是不是要我提起你的伤心事?”
纪双城说:“那是意外,主要是因为我没有接触过那么高科技的东西,这次摘莲子前我看了下四周,没有摄像头。”
他们三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边吃莲子边聊天,这时,一个老奶奶走过来问:“这莲子多少钱一个?”
林语反应快,他说:“一块钱一个。”
付卫用家乡话轻声对林语说:“太贵了,少要点。”
老奶奶却说:“这么便宜啊,外面卖两块呢,这些都给我吧。”
他们又赚了十块钱。
付卫说:“双城,再去摘点。”
纪双城说:“都长在池中央,摘了不到,这些都是池边的。”
付卫说:“游过去啊。”
纪双城说:“使不得,那水已经污染得一塌糊涂了,估计我一下水就被溶化了,不过我观察过了,池边还有七八个荷花快谢了,莲子快能摘了。”
付卫说:“那要等多久?”
纪双城说:“半个月吧。”
付卫说:“到那时我们已经饿死过几次了。”
林语说:“快把那荷花也摘下来,我们去外滩卖。”
纪双城说:“这行得通吗?”
林语说:“任何行不通的事在上海一定行得通。”
纪双城偷偷摸摸地去摘荷花,付卫和林语负责掩护,十分钟后,能摘到的荷花都被他们摘到掉了。荷花池里的只有中间还竖着些荷花,整个荷花池就没有先前美了,但却比先前更有艺术气息了,如果先前是主流派,那么现在就是非主流派。先前在荷花池边拍照的人可能会为拍哪一朵而犹豫,现在他们不用那么为难了,因为选择变少了。一位散步的老爷爷贮立惊叹:“看了这么多年的这荷花池,还从没看它像今天的这么有艺术气息。”
旁边的老伴似乎不高兴了,说:“这么说这么多年你已经把我看腻了?”
他们去了外滩卖荷花,刚才的莲子卖便宜一半,现在他们得仔细给荷花估价,他们估计这荷花值十元一支。他们刚一叫卖,就被抢购一空,快得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这次他们又赚了八十,为什么在他们家乡没有问津的荷花在上海却趋之若鹜呢?天知道。为什么玫瑰花在外滩就是卖得平平淡淡呢?
他们惊叹:上海果然是遍地黄金。
这是他们第一次赚这么多钱,都欣喜若狂,建议去买包子吃。这次,他们一人吃了三个肉包子。
吃完后,付卫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建议:“把荷了,他少说也有四十岁了。”
“付卫,把身份证给他看看。”
付卫把身份证掏给他看了看,看完后,那位医生还是满脸疑惑,仔细翻看了那身份证,自言自语道:“这会不会是假的啊?”
“假的?”付卫急了,奋不顾身地脱下裤子,“你看看,我这像是得了梅毒吗?”
那位医生正在仔细观看付卫的私处。这时,后面一位年长的医生走过来看了看说:
“这是由于天气热引起的,不是梅毒。”
林语三人听后怒气冲天地看着那位年轻的医生,付卫嚷着要把他宰了,还好林语和纪双城拖住了他。那位年轻的医生则一脸的愧疚。
他们决定私了此事,要求那位医生赔偿精神损失费500元,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终赔偿定为400元。
真是不打不相识,也许同龄人之间有天然的亲和力,这位年轻的医生却成了他们的朋友。从他口中得知,他叫马操,比他们大三岁,后来他们亲切地称呼他为“操”,不过他们都认为他的名字倒过来念更牛逼。他是刚从一所不知名的鸟医学院毕业的,家里关系硬,托人让他在这家医院实习,而能力确实令人不敢恭维,从给付卫看病就可看出来了,还好他没说付卫得的是艾滋,不然付卫可能早已跳下黄浦江了。他们开玩笑叫他不要再拿人性命开玩笑了,加入他们,一起创业,他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晚上,为了给他们赔不是,马操带他们来到了舞厅,虽然在他们家乡也有舞厅,但是学校三令五申地禁止学生进“三厅两室”,但是学生们还是不屈不挠地与这一校规斗争,坚决进出这些场所,学生们始终坚持两个“凡是”政策:一、凡是学校明令禁止的,其实是最刺激的;二、凡是学校鼓励的,其实是最无聊的。而舞厅固然刺激,但是过于成人化,所以学生们还是不怎么进去。
舞厅里眩目的灯光和震人心魄的音乐让人感觉进入了令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们会把一般人认为的噪音当作享受的源泉。在舞厅里看着那么多人跳舞,很容易就会让人想起中国刚解放时国人在黑暗中摸索的场景。
他们找到一张空桌坐下,纪双城说:“操,请我们喝杯啤酒吧。”
马操说:“小意思,——小姐,来四杯啤酒。”
林语说:“操,我看得出你是个人才,跟我们混吧。”
马操说:“明天我休息,我就跟你们去看看你们是怎么赚钱的。”
林语说:“好啊,我们刚刚干了笔大的,可惜认识你太晚了,不然可以分点给你。”
马操说:“做医生太没挑战性了,我还是喜欢做点刺激的事情。”
付卫大拍一下桌子:“这你算找对人了,我们做的事情别提有多刺激了。”
马操说:“你应该是专门做刺激的事。”
付卫说:“你怎么知道?”
马操说:“看得出来,你饱经风霜。”
付卫说:“上次我们干的那笔大的,他们两个硬是推我干。”
马操说:“上次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大案啊。”
林语喝了一口酒:“说出来吓死你。”
纪双城嘴贴着马操的耳朵,说:“摘荷叶。”
马操说:“我知道了,原来轰动一时的荷叶案就是你们三位干的啊。”
付卫说:“嘘,低调点。”
马操说:“恩,既然你们能干出这么刺激的案子,我对加入你们充满信心,对了,你们下面有什么大计划?”
林语说:“暂时还没有,我们先回去开个会,明天给你答复。”
马操说:“好,那我们先去跳舞吧。”
马操蹦蹦跳跳地来钻到人围中,林语三人跟着,林语贴在马操耳边大叫:“我们不会跳啊。”
马操说:“没事,跳舞的乐趣不在于会不会跳舞。”
纪双城问:“那在于什么?”
马操说:“在于继续跳舞。”
林语和纪双城则跟着节奏乱跳,付卫见自己身高太高,跳起来太显眼,免得丢人,他就到角落里又泡起了妞:
“美女,请问现在几点了?”
“八点。”
“太巧了,我的手表也是八点。”
“呵呵,你可真风趣。”
“一般人都这么说。”
“你的嘴唇蛮可爱的。”
“一般人都这么说。”
“你可真成熟。”
“一般人都这么说。”
“我就喜欢成熟的男人。”
“我喜欢直白的人,因为我也是个直白的人,所以我不喜欢隐藏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
“呵呵,你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
“做得大吗?”
“前几天刚刚做了笔大的。”
“有多大?”
“大得轰动上海。”
“既然你的生意能做到轰动上海,那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叫什么?不知道有没有上过报纸。”
“我叫付卫,我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抛头露面。”
“我也是个低调的人,一般很少来这种场合的,女孩子来这种场合不合适。”
“那我们出去聊聊吧。”
“你有车吗?”
“还没有。”
“你生意不是做得大吗?”
“因为我是个低调的人,所以不喜欢开车,那样太炫耀了。”
“因为我是个低调的人,所以出门要把自己藏在车里,既然你没车,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
“那我们就在这聊吧。”
“聊什么?”
“我风趣吗?”
“一般人都这么说。”
“那你认为呢?”
“一般。”
“我的嘴唇可爱吗?”
“一般人都这么说。”
“那你认为呢?”
“像香肠。”
“我成熟吗?”
“一般人都这么说。”
“那你认为呢?”
“像我爸。”
“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了?”
“看着跟我爸一样大的人叼着两根香肠我开心不起来。”
付卫一阵苦笑,混入人群中跳舞去了。
二十六
他们回去彻夜苦想,怎么也想不出像摘荷叶这么大的计划了,为了谋生,第二天,纪双城拿着一幅中国象棋来到大街上,这次是纪双城自告奋勇地要做回主角,据他说,他以前常逃课去街上看人下残局,那些残局他已经熟记于心。这东西还要有个托,付卫长得老相,适合做托。林语和马操则在一旁观看,马操实在对这个提不起多大兴趣。
纪双城和付卫两人顶着烈日已经苦战了十个回合,前两盘还认真地下着,后面就越来越心不在焉了,有时甚至搞不清到底是谁敢走棋,而围观的人一直只有两个——林语和马操,最后他们商定,没人看时,他们就假装思考,一步都不走,一有人,就走棋。马操不耐烦了,说:“我去对面的书店吹吹空调,有生意叫我。”
马操刚走,就有一人围观了,这时,纪双城和付卫认真地杀起来,你吃他一个兵,他吃你一个炮,按照计划,付卫最后赢了,拿走一百元。那人看得也蠢蠢欲动,这时,马操也回来了。他们都拼住呼吸,希望那人说些“我来杀一盘”之类的令他们兴奋的话。
那人果然一鸣惊人,他操着浓着的山东口音说:“骗人的!”
还好纪双城精明,自言自语道:“妈的,老子一上午都输了五六百了,今天手气不好。”
那人果然中计了,说:“那我也来一盘的。”
这话令他们兴奋不已。
纪双城说:“你要来几百的?”
那人说:“就来个五百块钱玩玩吧。”
林语心想:看来摆了一上午的摊总算没有白摆,半天赚五百也很值了,都和摘一夜的荷叶差不多了。
纪双城把残局重新摆出来,两人说杀就杀起来,战况异常惨淡,他们都认为这是场没有悬念的对弈,因为古令中外没有哪个摆残局的会输的。下了很多步后,两人一动不动地蹲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个棋子,半个小时过去了。
纪双城说:“原则上我不喜欢下棋时说话的,原则上我们下残局的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但是,您能不能快点走。”
那人说:“好像是你走吧。”
林语也说:“对,是你走。”
纪双城脸都涨红了,赶紧走了一步。
天越来越热,豆大的汗珠从两人的头上掉下,汗珠落地的声音都可清晰地听到,可是两人还是全神贯注地观注着棋子的一举一动,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可能是被两人的精神所打动。
棋盘上已经剩下六七个子了,林语则不住地看着那人的口袋,不知他有没有五百,生怕他输了不认帐走人。
正当林语思绪翻腾时,那人却说了句令他们绝望的话:“俺吃你将军。”
纪双城输了。
围观者掌声雷动。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溜,可是鉴于围观者多,没有溜的缝隙,他们还是乖乖地掏钱,其中还让马操垫了些。
他们又一次破产了,由于付不起旅馆住宿费,他们被轰了出来。那个马操则对他们说:“下次没病别来找我!”可他们就算有病也不敢去找他了。
他们这个组的成员从四人又变成了三人,他们这才意识到四人的组合一般不能成功,比如四人帮。
他们经过荷花池,产品还没长出来,他们就没有了经济收入。由于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他们的另一项收入——敲诈也没有了。付卫建议说:“我们去抢银行吧。”
纪双城说:“你长成这样,就算套个丝袜在头上也能被人认出,怎么抢啊?”
付卫急了,说:“这都怪你学艺不精,搞得我们现在沦落街头,晚饭还没吃呢。”
纪双城说:“新手上路,请多关照。”
晚上,饥饿的他们拎着行李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地逛到外滩了,当他们再次看到东方明珠时,觉得那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纪双城说:“如果东方明珠是一只炸鸡腿该多好啊!”
付卫说:“就算它是只鸟腿我也吃。”
林语说:“如果有人在东方明珠上往下扔馒头就好了。”
纪双城说:“会有人扔馒头吗?”
林语说:“有的,听我们班乡下的同学说,在乡下建完一幢新房子会往下扔馒头庆祝。”
看着外滩上成群结队的游人,付卫感慨:“上海人养得真好,男的个个肚子大。”
林语说:“吃得好嘛。”
付卫说:“如果我们是上海人就好了,就不要在外滩上忍饥挨饿了。”
林语说:“我倒是想家了,还是我们家乡美,还是新玉漂亮。”
付卫说:“双城,你不是顺风耳嘛,快听听家乡现在是什么情况。”
纪双城说:“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都这样了,你还相信那神棍的话。”
付卫说:“我有点冷了。”
林语说:“你以前不是说想在这待一辈子嘛。”
付卫说:“那是吃饱了后说的。”
林语说:“对啊,难怪饥饿和寒冷常会一起出现,我现在是亲身体验了。”
纪双城说:“还是睡吧,睡着了就忘了饿了。”
他们三人就倒下睡了。
付卫刚倒下就猛地坐起说:“我要尿尿了。”
林语说:“躲好点尿,不要被发现。”
外滩上值勤的人还真是神,付卫全身都钻到树丛里了,还能被值勤的人发现。付卫本想像上次那样狡辩说:“自己的东西能出来看看不行啊。”可这次情况不同,他已经尿出来了,证据确凿,他哑口无言,只好认罪,要罚款一百,可他连一块钱都能不出来。
付卫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人说:“我不要你命,就要你一百块钱。”
付卫说:“没钱。”
那人说:“那我打110把你拘留。”
付卫说:“拘留所里管不管饭?”
那人说:“管,管饱,吃死你!”
付卫说:“那就随你。”
那人说:“你就别麻烦了,快给钱吧,就一百块的事。”
付卫说:“就不给。”
那人把手机拿出来,假装要打电话吓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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