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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

作品:谈性正浓|作者:无叶树lv|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20:26:24|下载:谈性正浓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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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歌: 我觉得孙燕姿性感。她是个动感美人。她不动的时候不好看,一动起来,真的是十分迷人。

  陶文瑜: 原来我对章子怡没有什么好感觉,我是先看过她别的影片,再看《我的父亲和母亲》的,这部片子里,穿着大棉袄的章子怡真的是把我迷住了。我对我儿子说:章子怡,爸爸喜欢的,所以请你不要喜欢,希望你在心里也回避一下。我的儿子上初二了,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男人了,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

  荆歌: 完全多此一举嘛!你又不是要娶章子怡,赶走你儿子干什么?你喜欢的,他照样可以喜欢嘛!即使你是娶了章子怡,也不能彻底杜绝你儿子爱上小妈妈呀!

  汤海山:性感是现场的视觉观感,但闪烁不定,极具个性色彩,因人物、时间、场合不同而异彩纷呈。有的女人认为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性感,而有的男人对女人的脚有冲动。

  荆歌: 就像文瑜,对老棉袄有冲动。

  鬼子:衣着当然也能给人以性感的。有人就能在大街上因为衣着一眼就看出谁是妓女。不同的衣着能给人以不同的性感。

  荆歌: 是不是老同志会觉得老棉袄性感?我喜欢看到女人穿得少一点。我觉得尤其是在冬天,寒冷的日子里,女孩子的玉腿露出来真是十分性感。

  鬼子:人如果长得好,素面朝天也是性感。

  汤海山:穿得少就性感吗?如果是这样,那裸体就是最性感的了。其实,美丽裸体泄露的性感,也许并不比罗裙半解的身体更多。赤而不裸、色而不淫的性感,更易让人心神荡漾。一首老歌唱道:一杯骚首胜仙酒。指甲并不性感,但涂上粉红蔻丹却非常性感。

  鬼子:李渔说女人关键是要有“媚态”,我同意这位老同志的见解,人家见过的女人肯定比我们多得多吧。

  陶文瑜: 是不是可以将李渔和鬼子结合一下呢:“素面朝天的媚态”?

  汤海山:不但肉体的线条、形状、颜色,带来了性感的丰富性,服饰、语言、声音、动作和性格,以至自然界的光影、气息,与肉体的综合,更产生了形形色色的奇妙的性感。才有了冷艳、火辣、温柔、粗犷、妖娆、端丽、优雅等摇曳出性感的万种风情,使不同的人获得所需的性感享受。

  陶文瑜: 我有两个女朋友,我觉得她们看上去是很让人舒服的,有一次她们要我陪她们去吃火锅,我是不吃火锅的,看着她们吃火锅的样子,我一下子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下次遇上的时候,还是她们专心致志从红灿灿的辣椒汤里撩起粉丝的形象。

  荆歌: 那么在文瑜眼里,成都人重庆人都不性感了?自己不吃辣,也不是什么优点,却要把天下吃辣的人都打入“不性感”的十八层地狱,真是没道理!

  陶文瑜: 荆歌可能因为棉袄的事老和我过不去,其实性感完全是一个见仁见智的东西,是一个人各有志的东西,为什么我们要反对包办婚姻呢,包办婚姻马颈圈大的弊端就是强人所难。

  汤海山:对性感的欣赏,意味着一段旅程的开始,精神或肉体上的。不管人们是否有勇气承认,对性感的欣赏和喜欢之情,是随身携带着意淫的。文雅也好,野蛮也罢,我们无法摆脱与性感的亲密关系。当然,对一些人而言,意淫是对失落的体验,也是自足的体验,未必落实到行动上。

  魏微: 女人的性感如此,男人的性感更是这样,针对精神的性感来说,身体的性感实在算不了什么。史泰龙性感吗?从身体性来说,肯定有人说他性感,可是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让人感觉他只剩下了身体,而忘记了他还有些别的——这不是件可怕的事么?所以我觉得,性感的男人主要在于他性感的性格(或精神),比如说自信,含蓄,才华,热情,天才的表达能力,幽默,敏感,就知识阶层来说,还应有个知识装备的问题,比知识更重要的是思想,比思想更重要的是品质等等,不一而足。

  汤海山:当然关于男人的性感,应当由女人来说,魏微认为男人的性感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这应该是权威结论吧。不过,除了精神,我想男人的性感,也应该有一些身体的特征。比方有的女人认为男人的刀疤性感,这和我的感觉接近。我感到,肌肉和胡子更象征男性,因为有力量感。男人的体毛,可能被不少女人感兴趣,它能引起联想。粗犷的男人,往往受女人青睐。当然粗犷同时也体现在风度气质上,如成熟、落落大方、洒脱、豪放、硬朗、不拘小节等等。但这些多是性格上的,视觉、嗅觉、听觉上混合的性感,便千姿百态了。有句歌词说女人喜欢男人身上的汗味和淡淡的烟草味,也有的女人醉心于男人的冷酷无情,还有的心仪看上去有爆发力的男人。如果这些配上勇敢、智慧、浪漫与幽默等,那样的男人更容易闪耀出性感。

  荆歌: 我注意到一份研究,说其实女人更迷恋于男人一种特殊的体味。也许就是某些男人的汗臭吸引了女人吧。有了这个研究结果,世上很多令人疑惑不解的事,就有了答案了。通常一个美女,爱上一个看来什么优点都没有的男人,所有的人都会问她:“他有什么好?”她说不出来。但她就是迷他,愿意为他众叛亲离,甚至愿意为他死。原因原来是那么简单,她就是被他的体味吸引了,喜欢他的汗臭。

  鬼子:男人当然一样性感,有的人喜欢某男人的嘴唇,有的人喜欢某男人的脖子,有的人喜欢某男人的长发,有的人喜欢某男人的光头……都是因为给了对方以性感的。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性感呢?还是因对象而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苏童是性感的,荆歌也是性感的,我就听一莫言的崇拜者(当然是女性),说莫言的小眼睛很性感……还是那句话,就看是谁来认定了。性感是有对象的。不同的对象,有不同的性感的概念,你以为性感的,我不一定觉得性感;我觉得性感的,你不一定也觉得性感。

  荆歌: 但还是有一个普遍的尺度存在。比方说武大郎和武松,通常都认为后者才是性感的。如果有人偏好武大郎,那这个人就是有点怪癖了。像鬼子这样的人,应该是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性感的。不能过分强调见仁见智,否则就失去了评判标准。其实有一些女人,即使是在女人的眼里也是性感的。

  鬼子:这是一种“共识”的升华,一种对美的共识,这种共识是本能的,与性别无关。

  汤海山:性感通常有点情色味道,从女人或男人的身体上散发出来,接近于女人味或男人味的说法,是性别的天赋特征中飘忽出性灵的那些成分吧。

  陶文瑜: 女人看男人的性感,应该看一个整体,不然这个“性”就是局限性,这个“感”就是感冒的感了。比如就拿荆歌来说吧,有朋友说荆歌的鼻子很性感,但如果你提着他的鼻子从街上走过,看看别人是什么反映?

  汤海山:特定情景中,自然之物也显露性感,床单上的月色,深夜不经意听到的裙链声,还有某种高跟鞋发出的节奏,以至散漫的喘息、呻吟,有时,如一闪念,从自己的身体里渗透出来。这时候的性感,是孤独的,但它并不会寂寞。

  性感是性欲的密码。性感与性欲的联系与区别,我想是这样的:性感是阅读,性欲是创作。虽则阅读者未必创作,创作者也未必阅读,但阅读者更容易去创作,创作者也较常人更喜欢阅读。

  陶文瑜: 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特别熟悉的异性朋友间,反而没有性感的体会,可能就是太要好了,太熟悉了,就像自己的亲人似的,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性感也是一种距离吧。

  荆歌: 文瑜显然是把老婆一棍子打死了。不过神秘感确实很重要,神秘的女人总是性感的。所以小时候看电影,觉得女特务都很性感。但我认为话不能反过来讲,不神秘的女人就一定不性感。性感是各种各样的,千姿百态的,所以要给出一个“性感”的精确定义,才会那么困难。

  魏微: 总而言之,性感这东西主要是针对异性而言的(同性恋除外),可爱的男女有很多,而可爱的男女无一例外都是性感的,他们的性格举止给人以愉悦、享受和回味,他们给我们的精神带来很多妙不可言的东西,让我们活在这世界上,不至于太乏味,让我们对交流充满了向往。

  荆歌: 魏微这话说得多好!本来按照惯例,我会在谈话的最后,自以为是地总结一通,好像我这个主持人不说一番屁话,我们的座谈就不能结束,大家就不能去吃饭似的。现在我决定什么都不说了,就用魏微的话来充当“代总结”。谢谢魏微!谢谢大家!

  本期嘉宾

  李洁非

  四十岁的男人,有妻、子,在某研究所领一份薪水,写文章、读、下棋度日。

  张梅

  女。张梅,广州人,作家,出版著作十余种。擅长小说散文创作,一直生活在广州。曾任《广州文艺》杂志主编,现在广州市文学创作研究所专业作家。

  储福金

  小说散文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雪坛》《心之门》等八部,中篇小说五十余篇,短篇小说百余篇,散文集《禅院小憩》《放逐青草地》等。

  丁丽英

  女。诗人,小说家。得过刘丽安诗歌奖,翻译出版《伊丽莎白·毕肖普诗选》。另有《孔雀羽的鱼漂》、《时钟里的女人》等小说出版。

  顾艳

  女。作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杭州女人》、《夜上海》、《疼痛的飞翔》等。部分作品被翻译到海外发表和出版。为浙江当代作家(1949—1999)“五十杰”之一。居杭州。

  包办婚姻

  荆歌: 我在鲁院学习的时候,曾与张梅讨论过包办婚姻与自由恋爱的利弊优劣。张梅后来还写了文章,对“包办”大唱颂歌——虽然她的婚姻并非包办。由自由恋爱而走入婚姻,婚姻是不是已经是“热情已经耗尽”的状态了?而包办婚姻,许多时候,也许真的可以是“先结婚后恋爱”,“冷水泡茶慢慢浓”吧!而且,“自由”与“包办”相比,后者显然更为理性。而理性无疑是婚姻稳定而持久的重要保证。但是理性如果导致一辈子都没有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对人生来说,显然也是一大遗憾啊。今天非常荣幸地请到了包括张梅在内的五位男女嘉宾,欢迎大家对此发表各自的高见。

  李洁非:荆歌和别人讨论了一下“包办婚姻”和“自由恋爱”到底哪个更可爱的事情。奇怪的是,他只引述了对方的观点,自己呢,藏了个严严实实,像塔利班时代的阿富汗妇女。

  储福金: 这是一个遥远的话题。张梅的说法也许是对荆歌或者荆歌的话题开个玩笑吧。因为荆歌本来就喜欢玩笑人生的。

  张梅:我在鲁院只是随口说说的,本来就是胡说八道,并站不住脚。

  荆歌: 那么你写的文章呢,也是胡写乱写的?

  张梅:当然是乱写的。婚姻的事情,谁说得清呀!

  荆歌: 正因为说不清,我们才有不断言说的可能。今天既然话题是从我们当初谈及的“包办”与“自由”开始的,就让大家来聊一聊吧。

  李洁非:说实话,真没想到会搞出这样一个话题让我们探讨。“五四青年”“新女性”们早就解决掉的问题,还拿来难为我等?有一瞬间,我疑心这会不会是荆作家兼主持设了什么圈套,让我们钻进去表演出一些情节,以后再被他写到小说里面。

  荆歌: 洁非脑子里,阶级斗争的弦绷得也太紧了吧?讨论一下“包办”好还是“自由”好,只是一时兴起,哪里敢设什么圈套?我们这个“与名家谈情说爱”的栏目,主旨就是请大家来饶饶舌,磨磨牙,抖抖机灵的,基本是一个娱乐节目。我们的原则是,聊什么是无所谓的,但聊得有趣,说得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张梅: 我对婚姻有一种虚无的态度,因为看到了太多的不良好状态的婚姻。但我还是相信婚姻的,这里有一种理想所在,而且对婚姻我们很难采取一种固定的态度,年轻时有冲动,婚姻容易完成,但也容易犯错,等你成熟了,明白了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人,但已经没有热情了。就像某个讲公公的段子:“晚了。”

  荆歌: 这个段子倒是没听过。能讲一讲吗?

  张梅:我听过许多段子,就是不会讲。我的段子,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听荆歌讲的。这一个,也许就是他说给我听的。荆歌不要装傻了。

  顾艳: 我首先赞成张梅的观点。但我所指的“包办”,不是传统意义上盲目的包办。所谓现代人的“包办”,就是青年人在紧要关头,多听取一些家长们的正确意见。这样会利多弊少。如果说青年人图的是感觉和燃烧的激情,是感性多于理性的,那么家长们看问题一般都是经验、理性和冷静。他们更多的是考虑,“过日子”的实质性问题。

  荆歌: 好啊,又多了一个赞成“包办”的!我想,多半是自由过了的人,自由得乏味了,才想要尝一尝“包办”的滋味。就像现在的人,吃喝玩乐都腻了,就觉得坐牢也许是件挺有趣的事。因此就有了花钱买牢坐着玩的营生。

  顾艳:从前讲的“门当户对”真是有它一定的道理。也就是说两个家庭背景差不多的孩子,结合在一起,许多地方比较容易走近、适应,反差不会太大。婚姻的基础也因此会牢固一些。虽然不会有青年人喜欢追求的大起大落,却是可以过得比较温馨和理解。因为这与从小的生活习惯有关,也与自己骨子里的根性有关。要知道,根性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青年人大多热衷于自由恋爱。他们急于摆脱父母的管教,把父母的意见误解为“管和压迫”。他们的爱情往往是“双脚”不落实地的。他们不太会去考虑“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等一系列生活常识和细节问题。因此一旦落到“实处”他们就缺乏承担和责任。因此婚姻的稳定性相对而言,就会逊色一些。

  我的某个朋友,年轻时不听父母的意见和劝告,固执地嫁给一个在父母看来都不太适合她的男人。但她当时认为这是他们真正的爱情,爱得死去活来。可结婚后她觉得她并没有真正爱过他。她爱的只是青春期自身冒出来的爱的激情,是很盲目的一种爱。然而生米煮成熟饭,不想离婚就得痛苦一辈子,也怨不得父母,因为是自己找的。

  荆歌: 真没想到顾艳比张梅还要赞同包办。但顾艳的说法,须得遇到通情达理的父母,才能够成立。如果是势利的父母,只是向钱看,只是攀高枝,而全然不考虑子女的感受,不顾及子女的死活,嫁女儿差不多等于是卖女儿,这样的把关,恐怕是要出问题的。

  张梅: 我其实哪里是喜欢包办,我是在对婚姻失望的时候,觉得与其自由,还不如包办。正像顾艳说的,包办的婚姻如果不幸福,还有个怪头,怪父母不好呀,害了我呀。但自由恋爱之后的婚姻如果不幸福,怪谁去呢?谁都怪不着,就更郁闷了。

  顾艳: 一般来说,家长对孩子的婚姻,具有一种纵深的目光和理性,而孩子是横向面的。他们只重视当时的感觉。“一切跟着感觉走。”这当然没有错哦。可是感觉这东西在许多问题上,是承载不起重量的。人需要理性的升华,才能走向成熟和高贵。

  丁丽英:我想结果大概都一样。这是一个人的命。命运一般很难改变。如果他注定是婚姻幸福的,不管怎样都会美满,反之,总是别别扭扭的,不乏缺憾。这就要讲到所谓的缘分问题,我想,大凡能做到夫妻的,并不是偶然,不管包办还是自由恋爱,其中的概率,一辈子也就是这可数的几回,不可能无限的频繁吧。其实,一个人喜欢的总是同一种类型的人,这是恋爱的根基,加上外部条件适宜,婚姻就得以稳固。从这个意义看,包办婚姻就比较优越。因为一开始它就奠定了理性的基础:门当户对,或者八字匹配,并已做好一切结婚的准备。这对保存情感的纯洁和新鲜度很有好处。而自由恋爱并不是每次都能顺利地进入婚姻,每次恋爱的失败都会导致身心的伤害,这种阴影对人的幸福构成了障碍。有些人因为多次恋爱受挫,即使后来得到了很好的婚姻,也不会再有幸福的感觉。幸福的感觉很重要,惟因它珍贵,现代人恐怕已对此不敢奢求。当然,成功的自由恋爱在这方面更有优势,但怎样把成功的自由恋爱变为成功的婚姻,难度却很高。

  荆歌: 真是有意思啊,又冒出一个“我爱包办”的来了。

  储福金: 其实,现在基本上都是自由婚姻了。就是男女两方是由人介绍认识的,哪怕是父母先认定的,最终也必须男女双方“谈对象”,都满意了,才会结婚。很难缺少了“自由恋爱”的过程。

  说到包办婚姻的妙处,先结婚再来慢慢恋爱,于当今时代,这只是一种好玩的说法,或者说是一种展示想像力的说法。因为男女当事人都不可能愿意在不知对方心性甚至相貌的情况下,“赌一把”,期望结了婚以后有很长很妙的恋爱过程等着去享受。

  特别是父母对女儿说:你如果再跟他,我就打断你的腿。或者说:你跟了他,就别再回这个家,等于我没有这个女儿。凡如此,女儿还偏“爱情至上”跟了那个男人,那婚姻的结果惟一有可能的是父母不同意子女的婚姻,在于反对而不在于“包办”。往往父母反对的婚姻,是要失败的。因为父母都是过来人,是用理性看问题的,浅一点看的是经济,深一层看的是人品,而被情感冲昏头脑的小儿女们,偏偏是越反对感情越浓,天涯海角跟尔去。多少年后再流着泪叹“怎么跟了这么一个人”,再悔当初不听父母老人言。时已晚矣。

  顾艳: 我以为先理性后感性,倒是一条比较好的出路。对个体来说,你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做你的伴侣,你的心里要有一个尺度和标准。这道理仿佛就像先“结婚”后“恋爱”一样。你的大方向(硬件)把握住了,那么(软件)就比较容易处理,再难也不会偏离跑道。

  储福金: 这只是理性的看法,我不是理性主义者,也觉得感情的花是最美艳的,爱是人生最浪漫最幸福的,哪怕前面是火坑,哪管对方将来显出来的是恶魔形象,爱时尽管爱着,哪有心思计较对不对该不该。如果时时要听从理性的指点,而压抑了自己,一生都没尽情燃烧过,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正因为此,有多少女子,朝着荆歌之类富有男人魅力者,“飞蛾扑火”而去。

  张梅: 要是能看见火光,当然是要扑上去的。但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火,这蛾子当然就心灰意冷了,就会想,还是由父母为自己办一办吧。不管弄来的是什么东西,放到篮子里,就是菜了。据我所知,不少现代人,真的就不会爱了,不知道怎么去爱了,因此懒得不得了,不要这权利了,交给父母算了。这种“包办”,是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自由,觉得自由是个很无聊的东西,所以还是包办好。

  丁丽英:包办婚姻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你一开始就死了心,不可能有其他选择,从而节省了时间精力和情感的投入。如果加上一辈子不准离婚,两个人就会格外地小心维护,为了整体和谐而修正自我。惟因妄想全无,才可以宁静致远,达到生活的和谐。但包办婚姻更适应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如果外部条件变化太快,人的情况跟着在变,其古板的结构必定受到威胁,难免履不适足,削足适履之苦。反过来讲,自由恋爱也会导致婚姻跟不上情感的变化,所谓跟不上趟。现在的婚姻一般都是自由恋爱,但离婚率却有增无减。离婚容易也导致了婚姻的轻率。一产生好感就结婚,稍不如意就离,人们好像越来越普遍地缺乏耐心。什么东西都需要培植,感情更是如此。

  李洁非:我估计荆歌绝不愿意被“包办”的,他这种人,假如被“包”而且“办”了,就不知道会干出甚等狗急跳墙的事来。所以,他会庆幸自己是生存在“自由”之“恋爱”的时代。

  荆歌: 那么,洁非是喜欢“包办”还是“自由”呢?你能不能不做塔利班时代的阿富汗妇女,把该掀开的掀开?

  李洁非:我不是喜欢“包办婚姻”,我只晓得绝对不能对“自由恋爱”大唱赞歌。凭良心说,没有比“自由”更可笑可骗人的字眼了——即使后面再跟上一个同样动听的“恋爱”。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自由恋爱”,我打赌。人是什么?人可不是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动物才自由呢,人是社会物,天生被制约、被规范的命,什么自由不自由的?

  丁丽英:是啊,尽管说了包办婚姻的这么多好处,这种形式在现代社会好像也不怎么吃得开。有时看韩剧,发现他们居然还在那里订婚相亲什么的,觉得特别奇怪。即使如此,有人介绍,总比自己认识机会来得多,网恋的机会更是接近于无限,但到头来,一个人只能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配偶。这类配偶的数目有可能大得不得了,但你要是运气不好,永远也不可能碰到一个,如果运气好,早晚总是碰得到的。我的意思是,该学会怎样把自己的运气弄得好一点,因为婚姻是包办还是自由恋爱,很大的因素也是由命运决定的。人应该学会听天由命,最好不要瞎折腾。

  荆歌: 丁丽英的“听天由命”说,倒是无懈可击。不管是包办还是自由,幸福了,你就拍拍手,说自己命好,不用表扬任何人。若是痛苦了,你就跺跺脚,怨自己命不好,也不用怪三怪四。这种婚姻自我麻痹法,对社会稳定,是能够起到积极作用的。同时也比较适用于张梅这样的恋爱懒人。

  张梅:我倒不是懒,我是觉得,是成长的过程制约了人在婚姻恋爱上获取最大的幸福。有热情的时候不懂事,懂事了呢,又没热情了。要是倒过来,有热情的时候是最懂事的,那么就不会犯错,就会好好把握。等到不懂事了,热情也没有了,也就不会胡来了。

  李洁非:把“自由恋爱”说成20世纪以来中国人性的最大解放,是顶顶搞笑的。其实什么也没解放。以前“包办”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来无非不讲这个,讲别的。比方说现在,讲票子、车子、房子——没有这些东东,则既不恋,也不爱。“自由”了吗?的的确确,父母是不“包办”了,社会俗见却开始“包办”我们。有何区别?再早一些年,是政治在“包办”婚姻爱情,出身不好没人敢要,臭老九也基本上跟半残废一个档次;最好是老干部(牛啊!),次一点,弄个军属当当也凑合——须知,这一切跟户口、升学、参军、提干、工作调动、肥皂票、肉票全都大有关系哟。

  荆歌: 洁非这真是横扫一切。不管是包办还是自由,他都认为不好。包办固然不好,自由呢,骨子里还是不自由,还是包办,因此也不好。

  李洁非:不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挑对象,就叫“恋爱”而且“自由”?这说法真傻。包办、包办,其于人也在劫难逃。不被家庭包办,便被社会、时代包办。包你没商量、办你没二话。如是而论,则如荆歌者流,跳得再高,亦属枉然了。哈哈。

  荆歌: 被洁非这么一深刻,我们真是没日子过了。我们到底是应该自由呢,还是包办?我们被你说得都不敢婚姻了。但我相信,我这么说,你一定会让我知道不婚姻的害处,你会告诉我,不婚其实与婚姻是一回事,是一样的可怕,那么我就会在恐惧婚姻的同时恐惧不婚,真正是无路可走了。

  李洁非:鲁迅早年提过一个问题:娜拉走了以后怎样?是呵,怎样?我看不怎么样。二三十年代的“娜拉”们,阮玲玉式的不少(虽未必走到那一步)。五六十年代的“娜拉”们,张洁《无字》写得比较典型。“文革”时代的“娜拉”们,误了终身的不要太多噢。至于八九十年代以至今天的“娜拉”们怎么样,嘿嘿,俺不说也罢。

  顾艳:最理想的是有一次自由恋爱,爱得死去活来。完全是激情喷发,与落到实地的婚姻又有一段距离。待冷静下来了,解剖一下自己,听听父母和朋友的意见,这个你爱的人是否真正适合你,是否真正是你的另一半。哈哈,说来说去新式的“包办”,就是给恋爱中的自己,多几双眼睛。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荆歌: 顾艳这是两头都要。先是自由,玩痛快了,玩疯了,把父母也气得差不多了,然后回来,再让老人家给包办一下,省心过日子去吧。

  李洁非:荆歌到底是不是在设圈套,这嫌疑到现在也不能排除。不过,再咂摸咂摸,我又觉得问题出人意料地有点意思。张梅女士已写文章,“对‘包办’大唱颂歌”,对此我想说:聪明,非常聪明!

  张梅: 婚姻就是一场赌博,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也是一个对美好婚姻的羡慕者。总之好的婚姻形形色色,不好的婚姻形形色色,很难以形式来定论。我是属狗的,属狗的人多愚忠。我对婚姻也是愚忠。

  荆歌: 张梅的话,最后落到一个“愚忠”上头,我觉得是我们今天谈话一个非常吉祥的结尾。婚姻既然是一种契约,那么“忠”总是一件好事,不管它是愚是智。至少它是符合缔结婚姻的初衷的。但是,这对解决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却没有半点儿帮助。因为你所“忠”的,是包办婚姻呢,还是由自由恋爱而成立的家庭?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当然不能解决,这其实是我们在讨论之前就有充分思想准备的。如果我们的讨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我们可以集体获一次诺贝尔和平奖吧?婚姻里的背叛、牺牲和硝烟,一定会随着婚姻的存在而永远存在。不过我们也同时相信,婚姻里也存在着信任、安全、欢乐和爱的甜蜜。这同样是不可忽略的。如果无视这些存在,那么为什么不同时代,不同国籍,不同制度下的无数人民群众,会走进婚姻呢?至于“包办”好还是“自由”好,这样的争论,不妨也可以“围城”理论来套它。即,“包办”的,当然羡慕自由;而自由得乏味了的人们,则很想亲口尝一尝“包办”这只梨子的滋味。

  祝大家的婚姻不管是包办的还是自由的,都幸福。祝大家不管有没有婚姻,都同样幸福。谢谢大家参加今天这场愉快的谈话!

  本期嘉宾

  朱文

  1967年生。诗人、小说家、导演。著有诗集《他们不得不从河堤上走回去》,小说集《我爱美元》、《达马的语气》、《弟弟的演奏》、《人民到底需不需要桑拿》,长篇小说《什么是垃圾,什么是爱》。编剧作品《巫山云雨》、《过年回家》。自编自导电影作品《海鲜》、《云的南方》。

  叶弥

  女。1964年生,出生于苏州,祖籍无锡。1994年开始小说创作,著有小说集《成长如蜕》、《钱币的正反两面》、《粉红手册》、《去吧,变成紫色》,长篇小说《美哉少年》。现居苏州。

  罗望子

  1965年2月生,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作协专业作家。

  麦家

  1964年生于浙江富阳。从军17年,辗转七个省市。1997年转业,现居成都。主要作品有《解密》、《暗算》等。

  张者

  本名张波,1967年出生,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学院,获法律学硕士学位。曾任多家新闻单位记者。有长篇小说《桃李》,长篇经济学访谈录《谏言》,中篇小说集《朝着鲜花去》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换妻

  荆歌: 诸位好!关于换妻事件的报道,在过去了的2003年,与“人造美女”啦,“电影分级”啦,木子美性爱日记啦,等等好玩的事儿一样,也着实热闹了一通。我和几位朋友,私下里曾对此进行过讨论,大家最为疑惑的是,这些人参加“换妻俱乐部”,他们所交换的,到底是正宗的妻子呢,还是各自带去的情人?如果不是法定的妻子,那么这种“换妻”显然就是名不副实的。如果拿出来与人交换,或者说“共享”的,是真正的妻子,那么,这些妻子又是怎么会愿意的?我们的老婆会不会愿意呢?有位朋友发表高论,说,这种事,真正不愿意的,其实并非妻子,到头来心存疙瘩的,还是丈夫。又有怪论说,妻子其实就是私有制的产物,是闲置资本之一种,朋友之间进行换妻,无疑是令资本升值。我们目前的道德环境,无论东方西方,好像还都不能容忍这种荒唐事。至少换妻在目前的世界上,是不会成为社会生活之主流的。但有朋友指出,其实古往今来,在人类社会中,换妻现象似乎也从未间断,也许到了某一天,它会成为被大众普遍接受的伦理呢。天晓得!今天请各位来,并非要论断此事的清浊好坏,而只是以此等真实发生了的荒唐事为由,聊一聊男人女人、夫妻伦常,甚至之外的话题都行。我们这个谈话节目的宗旨,还是一如既往:就事论事也行,借题发挥也行,欢迎理性的分析,也不排斥偏激之论。饶饶舌,磨磨牙,胡说八道一通,不亦快哉!

  张者: 对换妻的传说我基本不相信,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如果谁认为自己老婆已经成了黄脸婆,两个人的感情又不好,干脆休了算,再找个年轻漂亮的,这在现代社会又不是难事,干嘛非要用自己的黄脸婆换人家的黄脸婆,这让自己添堵也让朋友添堵。大凡能换妻的朋友肯定是铁哥们。

  麦家: 我平时不大看报,新闻都是听来的。我老婆订了三份报纸,看了好玩的就会跟我说,我不想听也要说。这是我们重要的交流之一。我所以不看报,恐怕也是因为这个,不想失去这个交流机会,让她有转达的热情。如果我也看报,她可能就没热情了。不过,去年关于“换妻”的报道,我没听说过,不知是老婆没有看到,还是看到了有意不说的。

  荆歌: 唉,麦家好人哪!连听都没听说过,就别指望他换了。我想多半是你老婆看到了,不说给你听,怕你受启发。张者更固执,不仅没听说过,而且现在听说了还不相信。你不相信的理由也可笑,认为是以“黄脸婆”换“黄脸婆”实在犯不着。此言差矣!其实换的精髓,无非是为了图个新鲜,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这是老话,你眼里的“黄脸婆”,在别人看来,也许黄得有趣呢!

  朱文: 哈哈,换妻游戏。作为一种性幻想,一定会让很多人着迷。一定有很多人去实践了它,然后它就不再是性幻想了。性幻想五彩缤纷,而性幻想的破灭总是大同小异。

  叶弥: 换妻?生猛啊!有点原始的感觉。虽说夫妻不是对方的私有财产,但换妻……是不是太大公无私了?当然他也可以这么想,反正人家也给我一个女人了,我不吃亏。事实上,几乎所有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把妻子和别的女人等同,为什么?那可是给你生儿育女天天同枕共席的妻子。

  麦家: 不过,说到这种“换妻”,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几年前就看到过一则东西,好像在《女友》或《分忧》这样的杂志上。我至今还有印象,是刊登在“信箱”中的,一个女的来信,说她丈夫有这种想法,就是“换妻”的想法,换的是她表妹,跟她来商量,而且说她表妹和表妹夫都已经同意,只等她同意。她很痛苦,不知该怎么办,所以专此来信,以求指点。编辑的回信是“坚决反对”。我不知道这是“确有其信”,还是编辑们在玩“吸引眼球”的花招。当然,这个不重要。事实上,即使确有其信,对我也缺乏吸引力,因为在这之前,这样的事情——真人活事——就在我身边发生过。

  那是1987年,当时我还在南京某部队上,有两个志愿兵,一个是开大卡车的,一个是炊事班的。两个人都是江西老乡,同一年的兵,好像是1977年的,老兵了。两人都是农村兵,娶的也是糟糠之妻,没文化,没工作。军人家属每年都有探亲假,规定是一年一个月,但有些家属没工作,来了就不愿意走。两位老兄的家属就是这样,来了就不愿意走,一呆就是几个月。不走,部队明份是要赶的,但实际上又是睁眼闭眼的,尤其是对老兵。兵老了容易油条,不好管,几句话说不对头跟你吵,跟你闹,烦人得很。所以,一般只要你不犯嫌,不影响部队工作,也就任其自由,呆她们的。这两位老兄本身是老乡,加上十来年的战友情,关系笃深,并且把笃深的关系传递给各自老婆,两妇人经常串联好,一起来部队,来了就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带孩子,一起消磨一日接一日的无聊和空洞。总之,两家人好得跟兄弟似的。

  也许就因为关系太好,非常的好,也许是为了证明这种非常关系,两人后来就搞起了“换妻”事件。但是结果非常糟糕,事情败露了。要说这种事属于天知地知,怎么会败露?原因是两个男人虽然有“换妻”之愿,事先通好气,但两个女人是“局外人”,结果其中一个老婆就不愿意。死活都不愿意。是那个司机老婆,她任凭丈夫好友(炊事员)怎么言说都不相信,更不同意,甚至还操起菜刀要砍他。如果炊事员的老婆也这样忠贞、刚烈,事情也就罢了,或许这样一闹,把事情闹明白,让两妇人成为“局内人”,还可能重新认识此事,进行新一轮的“合作”。但问题是“世上没两片相同的树叶”,据说炊事员老婆表现非常爽快,也就是非常不忠贞,司机的手在她肩头一放,就深情地闭上了眼。这样,矛盾就出来了,炊事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恼羞成怒,先是毒打了“婊子”老婆,后又怀疑挚友“不地道”,事先跟自己老婆“打了招呼”。总之,他在失利后,没有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而是在他人身上找,找出了一大堆问题,也找出了满腔怒火。盛怒之下,他把自己多年的挚友恶告了,原以为这样可以出口恶气,结果把自己的尾巴也扯出来了。

  事发之后,两人都被部队严肃处理,撤消志愿兵资格,作战士退伍回家。这绝对是真人真事,但听起来跟假似的。荆歌说过,生活模仿艺术,这或许是证据之一吧。

  张者: 我认为江湖上传说的换妻现象基本上不存在,换一下小蜜是可能的,但这不能说是换妻。所谓妻应该是“合法”的妻子,而不应该是日常生活的性伙伴。

  荆歌: 张者还是舍不得这份私有财产。其实不用担心,换的时候大家出示一下结婚证书不就行了嘛!

  罗望子:关于换妻现象,重要的是你换了没有,而不是换了谁,是妻子还是情人。难道情人就一定不如妻子重要吗?不错,妻子是原始股,但是原始股就一定是绩优股吗?恰恰相反,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来看,情人总是比妻子会带来更多的痛苦或者欢乐。所以,那样的斤斤计较,恰恰说明了议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