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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百年风流|作者:云落晴|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6:58:43|下载:百年风流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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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说来也巧。这年冬天。五贤社也买了一条汽船,跟唐祖荣和洪福堂的轮船抢起生意来。李志清等人看中了民团的这块金字招牌,就拉唐家龙入股。唐家龙本来不想掺和这桩麻烦事,一来县令唐士得跟洪福堂关系密切,二来自己也是唐家人,有背家风。不过李志清等人并不罢休,提出五贤社的轮船生意作十股,民团白占四股。事关重大,唐士得、唐家龙在一起商量了好几天,觉得划算:不仅可以解决民团的费用,自己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的。此事传出,唐祖荣即来找唐皆能,说大件事了。唐皆能派人把香长邓世耀找来,一起商量。

  没料到民团竟然会公开支持五贤社,还是同族同宗的兄弟呢,唐祖荣很沮丧地说。

  有奶便是娘,现在哪能顾得上这些?邓世耀一脸不屑:民团无非不就是有那么几条枪嘛!费事理它。

  但是将来的生意恐怕是做不过他们的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我看在衡州作生意也挺不错的。邓世耀满不在乎,唐皆能在旁边尽是笑:分道扬镳还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过了几天,唐祖荣把自己的两条汽船,按买时的原价1000两的价钱,卖给了五贤社,停了在县城里的生意,跑到衡州去探听行情。

  在天心码头的洪福堂总部,他见着了同父异母妹妹菊灵母子。祖荣很疼爱这个妹妹,小聚一番当然少不了聊聊。他也就在堂里住下来,也便于到天心码头观察来来往往的船只和旅客。

  天心码头是衡州最大的一个内河码头,地处繁华的市区,旁边有规模很大的天心码头集市,店铺云集,商贾如鲫。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天心码头自然是轮船满泊,人来人往。天心码头跟衡山不一样,它归衡州商会管理,各航运公司要在天心码头停泊、上下客货,必须先经商会发牌。这时,天心码头有两大航运公司:立德与恒丰船务公司。立德船务是由衡州籍的前军机大臣彭雪麟的侄子彭立德所创,共有新式轮船五艘,通航长沙、岳州、汉口等地。恒丰船务是由省洋务局开办的,一些富绅也有参股。恒丰有洋船三艘,主要是负责地方政府的运输,偶而也开办民间业务。由于有这样的背景,天心码头成了两家公司的天下,其它人要想插足,是上加难。

  唐祖荣拿着卖船的钱,不知做什么好。他闲来没事就跟邓世耀商量,是否请请城里的几个头面人物,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作生意用得上。邓世耀平时也是乐得清闲:香草园是他的家,桂花就是他的女人,花天酒地的。不过,他也从唐祖荣的忙碌中看得出他在想些什么,于是顺水推舟地说:恒丰船务的曾老板跟我是老相识,百胜钱庄的何老板更是没得说,明天先请请这两位吧。

  请客的地点当然是香草园。

  一大早,唐祖荣就去香草园安排请客事宜。他的脚刚踏进院门,鸨母春姨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我说唐公子,我正想去府上请教呢,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早就到了,让大姐怎么好意思。”

  “春姨,你这是说笑话吧,我这来正是才向您老请教才是。”唐皆能笑着说:“不知院里的小姐们可都在?”

  “唐公子,你放心就是,今天我一定要把院里最漂亮的小姐安排给你。”

  “我就不用了,但是恒丰船务的曾老板、百胜钱庄的何老板,可就烦劳你照顾咯。”

  “那还用你说。”春姨在唐祖荣的腰上用力地捏了一下:“曾老板、何老板都是院里的常客,早就有相好的了。现在,你在厢房坐着,我去把小姐们都叫来给你看看,包你选个中意的。”就乐滋滋地扭着腰走了。

  春姨领来的第一个姑娘,就被唐祖荣给要下来了。姑娘个子高高,很苗条得有些瘦削的味道,眼睫毛和头发都很长,使人有一种红颜羞涩的感觉。春姨也高兴得不得了,她说:“唉呀,唐公子,你可眼光了得。秀姑可是春香院最漂亮的小姐。”

  恒丰船务的老板曾晋前,是一大早就到了香草园的。但他并没有跟邓世耀、唐祖荣打招呼,而是找了相好的小姐,先去温存了一番。邓世耀自然是带着桂花来的。他一抱拳:“多谢两位老板这么给邓某面子,今天想请两位来,主要是想让贤弟祖荣拜见一下两位贵人。”觥筹交错之间,唐祖荣才知道,洪福堂的水路货物,现在基本上是由恒丰船务来承运的;而洪福堂的银钱往来,也是靠百胜钱庄来进行的。难怪这两位老板能这么赏面。

  邓世耀喝了几杯酒后,就跟桂花别处去了。唐祖荣跟曾晋前则扯上了船务。曾晋前讲,现在湖南全省,也就只有衡州有两家船务公司,这就使得衡州的船费比其它地方低一至两成;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只有衡州的船务公司能买这么多的船。是啊,曾老板,什么时候买船,也备上小弟的一份,唐祖荣见缝插针地说。好,好,没问题,能跟洪福堂坐同一条船也是我们的福气。

  唐皆能知道唐祖荣跟衡州船务的曾晋前商议合购新船这事后,真的感到有些震惊。他震惊的不是购船这事,而是竟然事前一点也不知道。他隐隐地感到自己有些威胁,或者是自己作为唐家的核心人物将不复存在的忧患。难道是邓氏兄弟对自己有些不满?还是自己做错了些什么?唯一的答案就是自己是不是有些坐大,抢了香长邓世耀的风头。为此,唐皆能寝食不安:自己可是犯了帮规中的大忌。

  过了不久,唐皆能借洪福堂需要到上海进一批洋货的机会,自告奋勇作了押运,要在年节后才能回来。这对唐皆能来说,也算是散散心,暂时逃离这沉闷的空气。

  而唐祖荣自从与恒丰船务和百胜钱庄套上关系后,仗着洪福堂的牌子和邓世耀的撑腰,很快就在衡州的商场上显山露水起来。唐祖荣很会讨邓世耀的欢喜,不时地会献上点贡金和礼物给桂花,对香长邓世耀更是言听计从,不说二话。这可是唐皆能最难做到的,难怪当初邓世耀一早就会看中唐祖荣,那么卖力地替他拉关系。

  经过五、六年的发展,洪福堂已经在衡州各地开了二十来家分店,而且还在湘乡和双峰设了分店,分别由刘浩之和古道强经营。洪福堂经营的内容也从洋货、药材扩展到土洋杂货、航运渡口和旅栈食肆等各个方面,成为州县一带数一数二的商行。唐皆能的远行给唐祖荣一个管理洪福堂的一个好机会,因为年节要到,又是洪福堂收帐的时候了。虽然祖圣、祖荣兄弟早就把洪福堂的股分给退了,但是邓世耀仍然很大度地让他代表自己去各个分店收帐,这多少让唐祖荣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唐祖荣在湘乡见着了分店的经理刘浩之,后者对唐皆能没来深感疑惑:以往都是副香长唐皆能亲自来押款的,为要这次是他的堂弟来呢?唐祖荣也看出了刘浩之的想法,他淡定地说:大哥已经去上海做一件很紧要的事情去了,要过完年节才能回来。说到分店的赢利,刘浩之拿出了帐薄给唐祖荣看。唐祖荣对于帐薄是地地道道的行家。他首先盾赢余,是五百两。心理不免一惊,再看存货,还有二千两,差不多是整年度的三成。按照惯例,唐祖荣是要把赢利二一添作五,带回去的。可是唐祖荣总觉得这里有少少问题:在衡州,洋油可以赚到两成,而这里却只一成多点。算来算去,唐祖荣总觉得还有一千两左右的赢余没被记出来。但是他也不敢作声,只能对着帐薄不断地点头。

  本来,刘浩之都安排好给唐祖荣在湘乡住上一二天。可是唐祖荣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以事情紧急由,连晚饭都没吃就赶回了衡州向香长邓世耀报告。邓世耀对湘乡分店只分得这么点银两,当然感到不高兴:去年都还有一千两的赢余呢。但他向来不出声,看完帐薄后,也只是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双峰的情况比湘乡也好不了多少,古道强好象跟刘浩之打了招呼似地,也报上个五百来两的赢余,比上一年度可是少了一半。衡山分店的情况,因唐皆能没回来,店里的刘叔不敢作主,称帐薄在唐皆能那里,暂不知道赢余情况。衡州总店的生意向来是由邓世耀亲自作主的。他的吃喝玩用全是用店里的钱,因为花销太大,所以这年店里也只有六百两的赢余。如果照这样看来,衡州的洪福堂恐怕是没有能力给广州送去花红的了。对此,邓世耀寝食不安,只能等过完年,唐皆能回来再说。

  再说唐皆能第一次在外地过年,感到既孤单又兴奋。到了上海,他才知道什么叫纸醉金迷:黄浦江上的军舰真是既雄伟,洋人租界里可是繁华无比,而且长三堂子的妓女,都让自命风流的他自叹白活了半辈子。所以他是在长三堂子的花街里度过了酒醉花乱的春节的。为了不让他包的妓女杨子笑话他是乡下人,他一次出手给了她一千两压岁钱,把杨子给乐得心里开了花,把自己的浑身本事使了出来,弄得唐皆能是欲生欲死,直到腰酸背痛、两眼昏黑才罢。杨子是来自自古出美女的扬州,唐皆能临走时有些打趣地对杨子说: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十年一觉扬州梦”了。

  在回来的路上,可谓是九死逃生。

  在江西、湖南交界的萍乡,唐皆能带着保镖宿在客栈,半夜遇到劫匪。唐皆能被吵醒时,只看到火把、人影闪来闪去,女人、小孩都在鬼哭狼嚎。他马上掏出了手枪,站在了门后。过不了一会,有土匪敲门,他对着门缝就是一枪。接着听到“哇”地一声大叫和“扑通”一声倒地声。还没等劫匪瓜过来,唐皆能已经推开了门,朝着土匪就是开枪,撂倒了两个,其余的土匪,在客栈里放了把火,就逃走了。唐皆能连忙招呼了伙什,往前赶路。

  唐皆能回来时,正值元宵节的前夜,邓世耀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让唐皆能尽快把分店的业务给结算一下。唐皆能有些奇怪,自己出去了这么些时辰,店里的事情早就应该结了。他叫来刘叔,刘叔告诉他:洋货生意跟去年差不多打平,但是同善堂的赢利仍有二成的增长。刘叔不知道是否应该把情况完全报上去。唐皆能问刘叔,那些赢余能在帐上看得出吗。刘叔说:按老规矩,我在去年结算时就把存货给做了,这点完全没问题。唐皆能就说:那你赶快去向祖荣去交待吧。

  刘叔拿着帐薄去找唐祖荣,祖荣不干了。他嘟嘟喃喃地说,皆能哥回来了,你应该找他去才行呀!刘叔笑着说,是皆能让我来找你的。哎呀刘叔,你这不是给我难下台阶吧,让我们一起去找他。

  唐皆能在书房里见着了两人,连忙招呼唐祖荣:贤弟辛苦了,多谢你这次帮了大忙。唐祖荣满脸尴尬地把帐薄递上去说:既然大哥回来了,店里的事我就不能管了。唐皆能把帐薄接过来,拉着祖荣坐下说:咱们一起来看看这帐薄吧。唐皆能跟唐祖荣一起看完帐薄,夸奖刘叔:我看店里生意做得不错,在这么差的情形下,还能有一千两的赢余,刘叔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刘叔谦虚地在旁边陪着笑:哪里哪里,这都是少爷的功劳。唐祖荣哭笑不得,只能鸡啄米似地不断点头。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去向香长报告吧,唐皆能拍着祖荣的肩膀说。

  说也没用,反正自己已经上了唐皆能的当。唐祖荣只能乖乖地听话,顺水推舟跟着唐皆能去了,算是着实领教了一下唐皆能的厉害。跟邓世耀交完帐,唐皆能交待刘叔:在元宵节时送一百两银子过去给唐祖荣,算是年节礼钱。

  算来算去,邓世耀这年拿到手的红利,只有两千余两,比上年少了两成,这对花天酒地的他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难题。想来想去他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唐祖荣身上,于是过完年,他就趁着要派人去广州总部的机会,把唐祖荣差遣去了广州。唐皆能重新掌握了大局。

  再说在衡州公立一小学堂入读的魏显德,因为是进士之后、出身名门的缘故,先生们都对他是疼爱有加。而且,由于菊灵经常来学学堂,他们对于他那风韵犹存的寡母也有着说不清楚的好感。但是显德并没有因此而被娇纵。他很快就在学堂里显露出聪颖的天资。显德尤其对学堂里新设的新式科目感兴趣,如算术、科学两科,学堂晨数他学的最快。

  教科学的先生是从东洋留学回来的唐文,特别喜欢在课堂上讲述东洋的见闻。什么新式的轮船枪炮、新式的不用油的灯、会讲话的机器等等,把学生们听得是目瞪口呆。为此,显德还专门问先生: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呢?唐文笑着说:以后会有的。什么时候呢。这就要看你们了,唐文拍着显德拖着长辫子的头说:好好学习,将来象你父亲那样为国家多出份力。

  回到家里,显德跟母亲说这事。菊灵说先生可是大学问人,还是我们唐家的远亲,说起来也是你的堂舅呢。那我以后也要去东洋留学。不许你这么想,不知怎么地,菊灵非常生气。她几乎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如果儿子要去留洋,她真的不知道会自己将怎么过。她拉着儿子就到了丈夫的灵位前,坐下,她命令自己的儿子。你向父亲发誓:以后要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显德叩了三个头,一字一句地念着:以后要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

  这年的期末,显德不负母亲的厚望。科科成绩都得了甲等,把菊灵给高兴得坏了。她带着显德回到了衡山乡下,乐滋滋地准备过年,顺便要带显德去祭祖。

  半年没有回来,光先的坟已经是黄草稀疏,鼠兔乱窜。菊灵不想请人,自己拿了铁镐,一铲铲地把草除掉,盖上新土。显德也显得十分忙碌,他沉默地跟在菊灵后面,把篙草一根根地拨出来,扔到旁边去。菊灵累的当儿,看到健康、活泼的儿子,在冬天温暖的太阳底下,仿佛披上了金装,在他背后,光先慢慢地走来,朝着她笑还跟她说:你把儿子照顾得真好,你辛苦了,我们魏家列祖列宗都要感谢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各邦义举凑民国 有喜有悲洪福堂

  宣统三年农历三月二十九日(公历1911年4月27日广州黄花岗起义),过后几天,邓世荣带着李汉如等六个心腹来到了衡州。同盟会在这次起义中,损失惨重。广州洪福堂也因牵涉其中,邓世荣被清政府所通缉。

  帮主邓世荣的到来打破了衡州洪福堂的宁静。香长邓世耀失去了往日的悠闲和懒散,他把桂花打发回了香草园,暂时收心养性。唐皆能则开始忙个狗血喷头了,他要负责帮主若干人的吃穿住行,就跟堂里的大管家似地。邓世荣来的时候,心情很差,所以伺候起来,唐皆能也感到非常地吃力。因为要避人耳目,唐皆能把邓一行安排住在衡山大山里一个叫九峰的村子里。村子只有两户人家、十来个人,全都姓唐,是唐皆能的远亲。唐皆能专门让人在村里盖了三间房,用木板作墙、茅草作顶,生活用品配备一应具全。为了帮主的安全,唐皆能把自己的铺盖也拿来了,跟邓世荣合住一间房。住在城里的邓世耀当然不会对此无动于衷,他姑且放下与桂花的厮磨,立即赶到衡山,向兄长报告衡州的最新形势。

  据邓世耀介绍,现在衡州各地的气氛是非同寻常,衙门里的达官大人们都开始把家眷往乡下搬,驻在衡州的清新军第三旅也开始骚动起来。一些下级军官公开在城里抢掠财物,同盟会的成员也在私下里开展谋反活动,一些士兵也趁着混乱开了小差。这下可把都督阿木尔给吓坏了,他下令全城警戒,并且还封闭了军营。他大哥听了直点头,若有所思。

  邓世荣把唐皆能从洪福商行叫来他房中商量事情。唐皆能进去的时候,看到邓氏兄弟坐在房中的八仙桌两边,桌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煤油灯,把两人的脸照得红红地,象喝了酒似的。

  一俟唐皆能坐下,邓帮主就问:“唐香长,目前你们堂口这边能召集多少兄弟?”

  “这可就难说,现在快到农忙‘双抢’时间,估计很难召集到全部的弟兄。”

  “那你估计个数吧,说实话。”

  唐皆能怔怔地,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搞的那个滥竽充数的事情被揭发了呢,还是堂里有什么大事要做。不过看今天的情形,只能说实话了。“大概有100多人吧。”

  邓世荣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禁都皱起了眉毛。“不是有400多人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少?”邓世荣有些意外地问。

  “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但最少也有100来人,农民就是这样子:‘高兴地时候就来,不高兴就走’。”

  “你知道衡山民团有多少人吧。”

  “500不到400来人。”唐皆能心里不禁在打鼓。

  “那你说什么时候能召集到1000人呢。”

  “最迟也得到9月底,秋收过后。别说是1000人,2000人应该都没问题。”

  “你赶快召集百来人的队伍,分散到4、5个地方集中,就以练武为名,练着先。还有,把魏国、魏杰两兄弟明天给找来。”

  唐皆能步出门外的时候,听见夜栖的夜猫子(猫头鹰)长鸣了三声,把整个山谷的夜鸟都惊起,响起一片扑翅的声音。在远处的天边,皎洁的月光,在天幕边亮出一片赤白。在他开门的时候,屋檐上的草尖滴下了一滴冰凉的秋露,打在他的脸上,是啊,秋高气爽,豪情也在心里激荡起来。可山里的早秋到了,天凉好个秋呀!他不禁暗想。黄天明、李汉如和邓世荣都参与了广州起义前的准备,还在堂里组织了敢死队。但是在起义的前一天,因消息泄露,黄兴带领一班人先行起义,而洪福堂却因与大队失去了联系而没能真正参加武装起义,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灾呢。至于找魏国魏杰两兄弟,是因为城里的五贤能社与衡州的李复他们很活跃,这正是交任务给两兄弟的原因。

  唐皆能领着魏国和魏杰,第二天来向堂主邓世荣报到。

  原来,因为防务吃紧,怕衡州出事。衡州提督阿木尔指示新军第三旅扩充队伍,在当地招五百新兵。这可是百年难得一机会,邓世荣指示魏杰、魏国俩兄弟立即带着十来个兄弟加入新军。原来民团、洪福堂就地改编,全部入了第三旅新编第四协防营。对此,唐皆能有些意见,怕菊灵表妹没人照顾,但是事情紧,也只能这样,他特地叮嘱莲婶,照顾好菊灵。

  魏氏兄弟加入新军,被编入新编第四协防营,和其它五百人驻防在衡州城外,平时就守着主要路口、渡口。新编第四协防营,全部士兵都是新入伍的,但所有的军官都是从其它营里抽调来的,由于满族军官不足,汉人占据营里的主要官位。原来天然居的老板唐家龙,受民团长士得的保荐,这下子也混进第四协防营,成了带领一千号人马的副协统。

  邓世荣给魏氏兄弟等人的任务就是多交朋友。为此,他还给他们一定的活动费,让他们平时带着大伙一起去吃吃喝喝什么的。魏氏兄弟俩在军队里如鱼得水,交了一大班酒肉朋友。正值半年分红时,唐皆能还按洪福堂股份,加了唐家龙的二百两花红。把副协统唐家龙给高兴得不行。按理,魏国、魏杰两人是洪福堂来的,跟家龙犯不着边,加上两人混得不错,也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举荐他作了个“副千总”。

  “机会到了!”六个月立秋后这一天一大早,唐皆能快步走进邓香长的草房,一见香长就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来,有话慢说。”香长邓世耀懵懵地刚睡醒,少见唐皆能这么激动,就知总道一定有大事发生了。他让人沏了一壶热茶,上了一碟年糕,拉唐皆能坐下,边吃边聊。

  唐皆能向邓世耀介绍了刚从堂哥县长唐士得那里得来的消息,武昌、汉口的革命党人已经造反,夺取了两镇,把总督都赶到长江上的军舰上去了;现在全国各地的革命党人都纷纷响应,有的已经宣布了独立。清政府起用维###人,康有为、梁启超等人都可以回国了。唐士得还告诉唐唐皆能:时局可能要大乱,衡山县的民团看来还不够用,县里要唐皆能的商会出面组织筹钱,扩大民团。唐士得还着唐皆能把族里的的各位男丁武装起来,以防外来之灾。唐皆能听了觉得事关重大,就马上跑过街向最近的邓世耀来通报。

  邓世耀一听这消息,以往愁眉不展的脸,顿时舒展开来。他终于可以走出这草屋了,不必再顾虑什么了,他似出了笼的老虎。他放下手中的年糕,“机会到了”,他斩钉截铁地说,州衙门的电报,能不能与广州联系上,广州那边肯定少不了闹事。那时的电报,还没有民间开办,要与广州联系,必须通过私交才行。皆能,你先带着民团到天然居与洪福堂,伺晚上见机行事。

  魏国、魏杰两人在新军干得怎么样?

  他们在新军营里可吃香了,是不是让他们也见机行事呢?

  等各地电报消息一到,我们就可以动手了。邓世耀说,黄天明去年曾打过招呼说过,只要天下大乱,同盟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加上孙文等革命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是新编第三旅,精兵###将,没有他们的支持,恐怕难以成事。

  唐皆能替邓世耀满满斟上一杯酒:来,为闹事,不,叫革命,碰杯。多年的闯荡就快有了结果,,似乎给唐皆能打了一剂强心针,脸喝得红红的、满天得意的样子。两人差李汉如把魏国兄弟叫到衡州,可时辰已经是晚上。本来在邓世荣暂居货栈议议就行的了,可这里的排场请不来五贤社、民团新军的一帮人。唐皆能就干脆把议事的地方定在留香妓楼。

  邓氏兄弟、唐皆能先行到场,准备密谋一下。可刚到酒楼门口,给鸨母好姨看到了。今天阵容可不得了,她们陪笑说:邓大哥,许久没来,今天大驾光临,可要尽兴啊。

  不用了,邓世荣头一次挥挥说,今天俺高兴,你就把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就行了。

  那可不行,没有漂亮姑娘,还叫留香吗?你要哪位姑娘,尽管吩咐就是了。

  好姨待大伙落坐,硬是叫了五六个姑娘来。邓世荣要打发了她们走,鸨母一脸不高兴。“你这哪是邓大爷的作风啊,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好姨了吗?”

  “可今天是有事儿,堂客们来了还能谈正经事?”

  “不耽误你的事儿,你们尽管谈好了,妹子可是男人的半条命来着。心情高兴了,什么事都好谈。”唐皆能当着邓世耀的面,拿出一千两银票塞给魏杰、魏国两人,作为起事活动经费。本来邓世荣兄弟俩是要去刚成立的电报局,等广州韩文书、陈副使的电报的,广州黄天明那边已经打通了关节,约定好要起义的了。俩人刚开始还能清醒会儿,心想别把正经事给耽误了,但经不住好姨和姑娘们的一番亲热,加上与唐家龙、钟奎的碰杯,醉熏熏的,晚上就留宿“留香”了。稀里糊涂地,洪福堂大堂主就搂着青楼女子睡去了,也就把电报这事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等到想起这事儿来时,已是次日晌午。

  菊灵在天心码头附近安顿下来后,显德每天由她陪着往返公立一小学堂上学。魏国与魏杰两兄弟走后,她凡事都亲力亲为,不免去学校多了。学校的教师都对这个年轻守寡的母亲有些好感,清秀、端庄,使人不免感到有些可惜。尤其是科学课教师唐文,唐文在公立一小学堂担任教务长兼教科学。这天显德送去了学堂,菊灵正在厢房里写信,寻思着给显德启蒙先生启然贺寿的事,莲婶正在院子里树荫下洗衣服。衡州夏天,比乡下热。州城象个铁桶似的,把熙熙攘攘的房屋围得热火朝天。突然听到城墙上传来激烈的枪声,象过年时放鞭炮似地。菊灵连忙赶到院里,莲婶正打开门朝外张望着呢。只见一大群新兵从城外的兵马营里进了西城门,往都督府那边去。正犹豫着呢,只见魏国拿着长枪挤进门来。

  大嫂快进屋躲躲。魏国招呼莲婶,现在兵荒马乱的,不要到处乱走了。

  孩子正在学堂上课哪,怎么办?菊灵一筹莫展。

  估计不会在学堂里打起来的吧,我们已经晚了,新军都把阿木尔给扣押了。

  魏国的一番话,把菊灵说得七上八下地,摸不清头脑。正急着想去趟学堂,把显德给找回来。可这不,显德拎着个书包回来了。

  唐文老师现在成了校长,学堂里已经成了教育局办公地方了。显德一番话,把大家都搞懵了。想不到变得这么快,魏国有些遗憾地说。

  正说话间,祖荣从恒丰船务那里过来了,祖荣最近经常来看自己这个同父异母妹妹。 “现在各省的通电都贴满天了,都要一个叫孙文的来主持大局。”祖荣一头雾水地说:“不知皆能哥他们现在怎样了呢?”

  菊灵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作为一个女人家,她实在搞不清皆能他们在干些什么,就象祖荣一样。但肯定干的是大事,洪福堂生意红火,但看来往的世荣、李汉如等人,绝非等闲之辈。

  菊灵正与莲婶商量着招待大家吃饭,“醉不归”酒楼钟奎到了,他满脸是汗地说:皆能与邓大哥正在“天心楼”酒楼找魏国、魏杰、祖荣前去商量大事呢。

  两人急忙随钟奎前往“天心楼”。除了香长邓世耀和同善堂没到场,洪福堂的主要人马都到了。原来大家在衡山,不知道衡州已经根据各地的通电先干了起来。

  这次主要是我的过错,我没有盯住州府衙门的电报,让大家动手都迟了,邓世荣首先自责起来。他一觉醒来,就听到衡州枪响事,心想事坏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丁点时间,还真是高兴得太早,酿成他追悔莫及的伤心事,就急急忙忙赶到城里来。

  事已至此,大局已定。原来洪福堂训练了好一阵子,现在似乎都白费了,成了局外人。不过,现在衡州局势是朝着有利民团、洪福堂的方向发展。堂主邓世荣似乎处乱不惊地说:据可靠的消息,现在新军第三旅因为反满情绪高涨,暂时处于群龙无首地步。协防第四营进城,洪福堂的原班人马都入了新军,正好可以起到稳定局势目的。原来同盟会的同志们都纷纷入仕了,给洪福堂增脸不少。

  正说话当儿,原协防营协统唐家龙也应邀到席了。唐家龙精精神神地说:阿木尔给监禁了,各地都在原来明朝都城南京成立了政府,各省都纷纷改制了。现在第三旅各管带举荐原来州府衙门的书办赵云作湘南都督。大伙儿一听,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差点没叫出来,原来赵是唐皆能伯父妾周氏未出阁前的老相好。

  唐家龙还说,这次新军起义,得多亏了衡山县令唐士得,是他首先以民团长命令新军进城的。现在民团是原来渡帮的天文军师弓敬,也是唐士得任命的。唐士得带着民团、新军协防营,一拥而上,维持市里秩序,被论功行赏,成了新立民国衡阳市市议局的副议长。邓世荣怕洪福堂赶不上民国这趟车,连忙将唐皆能送去市议会作市议员。开筵席也是为了这事给大家祝兴。

  魏国、祖荣走后,菊灵的心顿时失落起来。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寡居生活,魏氏两兄弟也走了,自己和莲婶生活既单调又充满希望。儿子从新式学堂里经常带给她一些新鲜事,现在世道大变了,自己和亡故的丈夫,似乎都成了过去的荣光,使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有显德才给了她些许安慰。毕竟儿子是在新式学堂里就学,现在学校也变了,她只希望儿子能长大,有出息。好好读书,她紧紧地抱着显德,喃喃地说。

  从“天心楼”散席后,唐皆能与魏氏兄弟俩,前来看望菊灵。菊灵看到堂兄心事重重,加上大家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多少也知道这次洪福堂没能义举,算是前功尽弃。作为妇道人家,她是不管男人的事的,但是唐皆能仍然当着菊灵的面,告诉魏国、魏杰俩兄弟:黄天明跟着同盟会在广州起事,现在入了南京什么陆军部什么参事,过一向可能要去祝贺到任,这也算是洪福堂的一件大事;加上邓世荣给通缉一事,因为反案了,被民国总统府嘉奖,这消息也算是给大家一点安慰吧。

  时局闹哄哄的,洪福堂的堂主邓世荣一筹莫展。本来洪福堂的洋货、土杂生意,是一向很顺利的,在唐祖荣上次算帐后,洪福堂除却双峰和湘乡两地,去年共有两万两的赢余,可是自辛亥以来,生意顿时不畅起来,各地的洋货进不来,土货还在各地卡住。手头一下子不宽裕起来。本来革命成功了,自己可以周旋一下,摆摆阔场,可是这些钱哪能靠洪福堂哪。加上邓世耀的花销也挺大,两兄弟看着堂里实在拿不出什么赢余,便找唐皆能商量着,让他陪着邓世荣先回上海,与洪门几位大爷商量一下开国大事,顺便把生意处理一下,可能就不回来了。洪福堂的帐务暂时交由祖荣,顺道去看看黄天明大师兄。但走前,两人要祖荣把“那事”给办了。

  所谓的“那事”,就是祖荣重入堂的事。本来这事皆能在和曾老板、何老板见面时,已经跟祖荣讲过了。祖荣也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但一直没有履行手续。这天,邓世耀在天心码头的货栈,焚香上供,把洪福堂的镇堂之宝龙剑悬奉在案堂上,一至十排的兄弟列成两排站开,大举开堂收徒,包括祖荣在内共有新门生一百多人,多是前渡帮散落弟兄。刘浩之、古道强一排兄弟也赶来了,仪式进行得相当隆重,也算是民国初立,洪福堂的一次全堂大会。祖荣被定为二排,递交生辰八字贴,三跪九叩,给香长邓世耀武扬威上酒,钟奎紧跟其后,两人自此算是正式入了堂会。

  至此洪福堂经过九年开堂收徒,共有堂员200人;生意从衡山小县城,一直作到了广州、上海。但是开堂收徒虽然热闹,但美中不足的是,弓敬虽然受了邓堂主的约,却不愿入堂,反而将五贤社作自己的靠山。五贤社在革命中也抢了头功,民团里渡帮兄弟多,于是将弓敬推入了市议局,五贤社在市、县两议局里有一定的势力。平时包揽什么官司、作文书诉状,买田卖地的,跟洪福堂没什么瓜葛。但是自从祖荣将旧船交给他们后,把洪福堂的运输开支给提了,就这样还常常要延期到货,弄得双方很不愉快。邓世耀听到弓形敬不愿入堂的消息后,咬牙切齿地说:旧帐未算,又添新帐。他立刻把李汉如找来,商量着如何把弓敬这个“出头鸟”给摆平。

  天心码头货棧现在成了洪福堂一个议事的重要地方,由武馆一排大哥李汉如负责,衡山县城来的人一般都住在这里。这里离菊灵住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使菊灵平淡的生活忙碌了很多。李汉如说:这事恐怕得靠渡帮内部的人来搞。邓世耀也跟着核计:李志清被渡帮追杀,已经亡命天涯,五贤社拉了一班渡班的人马,本来都是跟李志清的手下水火不容的。尤其是唐安、唐士仁两人,对弓敬拉笼军师刘成,在社里抢占位置的作法很反感。

  宴请唐安、唐士仁是在秘密情况下进行的。这天晚上,在货棧的阁楼里,邓世耀亲自出面,拿着刚购得的一只簇新驳枪作为与唐安、唐士仁的见面礼。

  唐安与唐士仁不惑不解地说:兄弟干嘛送我这般武器?

  李汉如说:难道先生不知道有人当杀吗?

  唐安与唐士仁面面相觑:莫非是弓敬老弟跟你们过意不去?

  两位是明白之人,这事我就不再点醒了。邓世耀语气沉重地说,进财大哥死得多惨啊,被人用砒霜给害死。当时正是渡帮与洪福堂闹合并的时候死的,外面纷纷传说是洪福堂下的毒手。我们洪福堂可是6年来,在五贤社、渡帮兄弟面前根本都抬不起头来作人的。对于这件事,我们可是一忍再忍的。。。。。。

  唐安、唐士仁两人听了直点头:是啊,外面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杀人凶手现在却堂而皇之地逍遥法外,你们说这人该不该死?

  不仅对洪福堂,对于我们五贤社,害死进财兄的人也是死不足惜的。

  现在洪福堂已经查明弓敬就是毒死进财贤弟的凶手,你说他该不该死?

  怎么会是弓老弟呢?唐安与唐士仁大惑不解地问。

  邓堂主的话难道还会有假?李汉如拿出弓敬在衡州“同善堂”购脖颈毒疮药单,时间正好与魏进财死时相近。两人顿时无话可说。

  只是邓兄为何此时才挑明这事?

  首先是魏进财不愿入洪福堂,这事说明他死得其所,洪福堂也就担当下来了;转而与弓敬多年来合作,倒是尚可。只是最近弓敬又跟洪福堂翻脸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洪福堂岂有江湖上的立足之地?再说弓敬后入五贤社,而两位贤兄,位在他之上,却未市议局,我们看了,都觉弓某实在是目中无人。

  这也是,最近我们把洪福堂的运费提了不少,还望两位见谅,唐安与唐士仁心虚地说。只是这事由谁去干合适?我们可不是杀手。

  但是贵社藏龙卧虎,李贤弟走后,吴一甲不是一直在家闲着吗?

  对啊,我们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四个人最后定下来的,就是让唐安、唐士仁行使清社权力,让吴一甲执行。清社是五贤社立社时定下的规矩,凡是社内出了事情,绝不找官府,自行解决。唐安与唐仕仁还真是谋略之士,他让吴一甲做事干脆利落,一枪把弓敬干掉在“香草园”,子弹正中脑袋,打了个稀烂。当时弓正在园里与妓女度良宵,庆贺自己当了市议员,把妓女吓得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说凶手象是本地人。而吴一甲自此就从衡阳销声匿迹,新成立的警署根据妓女的口供,将其面像立案。只是众说纷纭,有说是洪福堂的人,买凶杀人;有的说是五贤社的仇家,寻仇夺命;但命案通缉犯却始终没有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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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皆能风流娶两妾 显德定下娃娃亲

  第十五章

  风流皆能娶两妾 显德定下娃娃亲

  邓世荣带着唐皆能去南京看黄天明,正值民国总统孙文辞职之际。在陆军部的参事室,满是准备装箱的书籍文件,显得十分杂乱。黄天明面带忧色地接待了两人。黄天明告诉世荣:自己准备跟随总统和黄兴,辞去参事之职。邓世荣听了如同哑巴吃了黄连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正想跟天明套套近乎,斡旋有人好作官,给洪福堂的人谋个职什么的,现在全泡了汤。

  黄天明说:现在革命尚未成功,主要是争取北洋军阀袁世凯投向革命,总统与黄兴将军,都不想革命党人与北洋开战,那样牺牲太大,将来政权移交给北洋政府,所以将来定都可能是北平。

  唐皆能问到:不知先生对洪福堂今后的发展有何指示?

  现在孙先生主张实业救国,已经表示卸任后要去铁路任督办,我们跟随先生,当然要大兴实业。黄天明说:洪福堂跟着同盟会,为民国立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