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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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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在人生的经历中,可能就如过眼烟云,但有的事可能如烙印一样的印在了你的心上,让你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忘却。

  那天的事就是这样,就是今天它也是那样清晰的显现在我的眼前。因为那是我从娘胎出来还是第一次的挨这样狠的揍,而更让我痛心的则是同屋其他人,对此却没有一人出头说句话的,我在炕上翻滚着他们却视而不见,我想在连哭带叫中骂人,可是从小在老爸的威严教育及妈妈慈祥的关怀中,我还没有学会骂人,面对着羞辱与疼痛,我只能是捂着眼睛痛苦的呜咽着。

  后来是班长从外面进来了,他看到河马那紧握的拳头和在炕上滚着的我,啥也没说便跑了出去,一会儿,指导员和连长都冲了进来,指导员进去后一看,便上前将河马推到了墙角,厉声的询问:

  怎么回事?

  河马眼角向上一挑,没理他。

  连长张叔,握着双拳冲了上来,大骂道:

  你小子仗着个大欺负人呀?但他来到河马面前时,却又被指导员给拦住了,当时连长张叔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老战友的儿子投奔他来,却遭人殴打,让他多没面子,他想挽回这个面子,可是河马却不吃他这一套,看到连长冲了过来,便反手将一把立在墙角的铁锹抄在手中,刚才还在装聋作哑的那帮青年,也都向前围拢过来,看到这种情形,指导员急急的向外推着连长,怕把事态扩大,连长张叔也清醒过来,一连之长怎么能和下面的战士要动手呢?他一边气呼呼的向后退着,一边指着河马大声的叫着:

  河马,从现在起,你停工反省,你要在全连大会上做检查,哼,我不信治不了你!

  第二华人站

  四

  我发烧了,头脑涨得象个大筐,昏昏沉沉的睡在炕上,连里卫生员天天过来给我打吊瓶。

  那天晚上,当连长指导员们退出后,便采取了一个措施,给我换屋,将我换到离河马最远的一个宿舍,我当时疼痛的什么也不清楚,是班长把我的行李给抱过去的,那天的夜里就发起烧来。开始时,班长用热毛巾捂在我的眼睛上,后来连额头一块捂了,夜晚里,屋里的呼噜声一片,可是我心里却堵着一团毛,憋得慌,眼前一会儿出现河马那咬牙切齿的狠样,一会儿又出现在水利工地上,我握着红肿的手脖子在发呆,我不知道我怎么落到了这步境地,我在炕上躺了足有三天,在那三天里,我真的很无助,我曾在白天别人都上班时,偷偷来到连部给木材厂办公室打过电话,电话恰巧是我老爸接的,一听到老爸的声音,我委曲的哽咽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爸,我让人给打了……没想到,老爸听了我的哭诉后,沉默了一下便说:“以后你别再给我说这个,你是个男子汉”!说完电话就撂了,我呆呆的立在那里,有这样当爸的吗?那一刻,我内心里连老爸也骂起来,可是骂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又躺在炕上,捂着眼睛把我从小到大都反省了一遍。我发现我对自已很陌生,难道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吗?在学校里我属那种不太和群的孩子,总是板着脸,走起路来是那种军人的步子,眼里也对那种调皮倒蛋的孩子看不顺眼,可是现在,我却让人给治了,而出路在哪里我却很茫然,这个河马以后还会不会打我呀,怎么办呢?他那样大,那样狠,我就是三个捆起来也打不过他的,可是,我就让他总是这样欺负吗?不!这不是我们王家的风格,我的血液里有着老爸的血液,老爸在电话里不也是对我说,你是个男子汉吗?男子汉是什么,是有仇就报的硬汉子,决不是忍气吞声的软茄子。

  人真的有时很奇怪,往往因一件事, 就可能把十几年或几十年的性格改变了,我从小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孩子,从不惹事,别看我的身子让老爸训得和个军人似的,可是在我的骨子里还没有军人的魂,我在理想中,有过上百次千次的幻想,但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去学打架,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三天后,当我头上的发烧渐渐退去,我的脸开始变得冷酷起来,几天在炕上的流泪,使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弱肉强食,也知道了在逆境中怎么去抗争,在那三天里,我最后想到的是复仇,我要让河马为打我付出代价,我在幻想中把河马打了n次,而且把他打的跪在我的面前,苦苦求我……

  想得倒是挺解气的,可是当我睁开眼看到屋里来来往往的那些知青们,心里就感到茫然,我这把力气,还不够人家一只胳膊扔的呢,看来,我要达到目的,还真的不容易,报复不能只是在嘴上,要切实去做才行,我真的动了心思,那时没有现在这样的条件,满大街都有开武馆的,当时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武术,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少林寺,要是知道的话,我当时就会跑去拜师的,别说武术,就连打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拳头硬就行吧,当时在连里也看到有的青年在树林里挂个沙袋,没事在上面打几下,对,我也这样做,练沙袋,学摔跤,先把自己练得身板硬才成。

  在我们黑龙江边,有一句俗语,叫做“鲤鱼跳龙门,泥鳅也掀浪”,我不是鲤鱼,但我这个泥鳅也要掀浪了,我说过,我的血液里流着我老爸的血,那种血叫做坚强。

  于是,在离连里不足五十米的一片柞树林里,我吊起了沙袋,并没有任何人的指点,每天只要一有空闲的时间,我便长在那里,握着两只拳头没命的击打着,最初还不到十分钟,我的拳头就震破了皮流出血来,但我咬着牙,用布缠上再接着打,那一阵,我就像一个傻子, 嘴里不知道叼咕着什么,眼睛发着一种狠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沙袋,我把沙袋真的当成了河马,哪儿是肝,哪儿是心脏,哪儿是胃,我轮番的击打着,边打边说:

  我让你再欺负我,我让你再欺负我……

  我打沙袋的事,很快全连青年都知道了,但谁也没有当回事,都以为这个本地傻小子在发神经,但是河马却警觉了,在我打沙袋时,他曾来到树林边向这边看望,眼睛里有一股火,我当时心里还是很害怕,可是,我就是怕也不能停下来,我担心他会再打我,可是他只是冷泠的看着我,却没有再来找我的茬。

  这件事后来想起来我觉得我挺笨的,其实,要想不受人欺负,也用不了下这么大的功夫,只要稍做修饰就成,在那个年代,只要你将头上的军帽歪戴着,嘴里再叼着一根烟,衣服上的扣子不系,眼睛上再戴个墨镜,这就行了,人见你准躲着你走,但是这样子负作用也很多,哪个老职工家的鸡丢了,肯定你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而八十年代初,你穿上可以扫地的大喇叭裤,再把头发弄亮向后梳去,保准也行,那时人们见你倒不是怕你,而是用白眼看着你,而现在就更简单了,干脆往胳膊上纹条龙或鹰,那可是真的没有人敢碰你了,你就是老大。

  我依然是天天坚持去树林里打沙袋,几个月下来,我的手不痛了,可以发着狠的击打着,听别人说,打拳快的可以一秒种打出三拳,我当时练到了一秒钟能连出四拳,我真的很赞叹自己的,我确认自己绝对是个学武的料,假如我要是当时在少林寺里学艺的话,那么现在人们就可能是这样来称赞李连杰,他真是王大帅第二呀……。呵呵,年轻时学打沙袋让我永远留下痕迹,现在每当夏天时,我都不好意思穿半截袖衣服,因为只要一穿短袖衣服,妻子便说我:

  把你胳膊肘好好洗一洗,那么黑,我都纳闷你是怎么噌上的呢?

  咳,没办法,留下后遗症了,两只肘上全是黑硬皮……

  当时,我除了打沙袋外,还进行了全方位的硬性锻练,每天下班洗完澡,吃完饭后,在宿舍门前的空地上,参进了当时那些摔跤手的较量之中,为此,我还特意求一个我熟悉的家属大嫂,用康拜音上用的帆布缝制一件摔跤专用的搭裢,当我参与这个活动中后,我身上可能是祖传的血统起了作用,当年我老爸说过,他在十三岁那年,在全村里,十六岁以内的孩子们就没有人能把他给撂倒的,我浑身每个部位变得格外灵敏,最初,我只要一上场,没有十秒钟,我就会被人扔了出去,摔遍所有人,我连一跤也不能赢,但是,还不到一个星期,再摔时,所有的摔跤者对我都头疼了,尽管有的知青力大如牛,把我抡的飞起来,但落在地上时,我准还是站着的。

  摔跤只是其中的一项,我就象一个特种兵一样,给自己加压,我缝了沙袋绑在腿肚子上早上起来进行五公里的越野长跑,在天气下大雨时,别人都躲在宿舍被窝里,而我却只穿个裤头傻傻的站在外面让雨淋着。我不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我,我心里想得就是两个字,报仇!

  未完待续。第二华人书香吧 bsp;一

  从小时到长大,在我的周围凡认识我的人都给我这样的评价,“蔫萝卜辣心”,意思说我虽然外表不是那样张扬,但心里挺能算计的,这话是褒是贬我不太清楚,但有一点说的对,那就是在同年龄人中,我的心眼好像是多一点。

  在我实施的报仇行动中,我越来越感觉到光靠自己练打拳摔跤还远远不够,自己的力量虽然比以前大了许多,但还是属于发笨力,根本不知要领,所以在交手中很吃亏,于是我在暗中考察了一段时间后,决定拜师。

  我拜的师傅是三个上海知青,全连青年称他们为“三鸟客”最初我不懂为什么起了这样一个外号,后来才知道,这是从“三剑客”中引伸过来的,因为他们是上海人,而人们对上海人都称为上海鸟,所以就戏称他们为“三鸟客”,不用说,这名子准是北京人给起的。

  这三个上海知青名子依次叫做阿龙、阿虎、阿豹,这里除了大师兄阿龙长得膀大腰圆外,二师兄三师兄全瘦得像个螳螂,也就是说更接近上海男人的样子,呵呵,

  三位师兄骨子里保持着“孤岛”男人绅士的傲慢,他们在这片五湖四海汇集的海洋中,仍然保持着那种格外的情调,当时,在全连各地知青中,上海知青自始至终领导着时尚的潮流,当时最注重穿衣打扮讲究仪表的就是上海知青,而在上海知青中,最拔尖的就是我的师兄们,他们当时在晚上下班后,无论是多么累多么晚,也都要洗漱的干干净净,然后脱掉工作服,(那时的农业工人是有劳动服等待遇的),换上最时尚的蓝色或者灰色涤卡中山装,再就是黄色的确产凉军装,而裤线永远是那样的笔直(在青年来以前,当地人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裤线的,那时候人们洗完裤子,是两条腿平平展展的叠在一起的),而绝的是,当时知青也没有什电熨斗之说,他们是用大茶缸装上滚开的水,然后在用口水喷得发潮的裤子上熨烫出来的,他们的头发是永远那样的有形发亮,当时最时髦的头型就是呈波浪型的平分头,仨儿师傅把这种头型做得最完美,头上的波浪是用火钳子夹出来的,而那个火钳子是他们用一盒凤凰过滤嘴香烟,请当时连里手艺最高的打铁师傅老钟在机务洪炉间给打制出来的,当时师傅们最大的乐趣与消遣就是在休息不出工的日子里,在大宿舍里将火钳子放在用酒烧的火里烤着,然后嘴里叼着香烟,一边说着鸟语,一边相互夹着头型,整个过程,是那样的认真,比现在女人做头的功夫是丝毫不差 ,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吧,反正师傅们与别地青年是距离拉得挺远,特别是哈尔滨青年,把对上海青年的呲之以鼻的态度明显的写在脸上,但这并没有影响上海知青什么,因为上海知青从骨子里就没有瞧得起除了上海人以外的人,他们看哈尔滨人就是个只会动粗而没有文化的傻老帽,而对北京人,他们的看法就是耍嘴皮子的油条,有野心的政客,探亲回来就会往连干部家里跑,送包茉莉花茶与萨其马点心的小人,上海人可不这样,带回来的奶糖和过滤嘴香烟,是要锁在箱子里,能够有计划的在一年内,也就是在下一个探亲假期到来前,做为晚饭后在公路上独自散步时和晚上熄灯后躺在被窝里含在嘴里自己享受的东西。对于当地人来说,更是让上海知青不屑一顾,是被他们称作小瘪三那一伙的,纯属笨猪。但是不管师傅们怎么看待我这个笨猪,但我却认准一个心思,就是选他们当我的师傅,而我的从师选择,主要是出于以下几方面的考虑:

  一是当时在青年中,各地的青年都有一伙立腕称王的,而这三人也算是当时知青中较强的一伙,别看上海人身材普遍瘦弱,但是具有很强烈的团队精神,他们之间只要有一个人吃亏,必报复无疑,正是由于他们比较抱团,所以别地的知青不敢小瞧他们。

  二是这三个人从小就是在黄埔江边混大的,当年上海滩那种帮派的遗风在他们身上留有较深的痕迹,据某上海知青私下里说,这三人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就是拜了师的,而老大阿龙还是区里少年摔跤队的亚军,这三个“鸟”打起架来很专业(这是我最看中的),我亲眼见过他们打架,那是我挨河马打后不久,有一天休息日,忽然从外地来了不少骑自行车的上海知青,他们来后直接奔了师傅们的宿舍,(他们仨儿始终是住在一起的)进屋后几乎没说什么话两边就开战,当时是三个师傅齐跳起来站在大火炕上,而地上的人想要上去将他们拉下来,结果是三人六拳六条腿舞的如风车一样,地上的人愣是打了半天没有上去,屋内乱成一锅粥,后来还是指导员带领其他知青从门外冲进屋内,强行将此对打拉开,事后得知,原来是师傅在几个星期前去团部,勾引了团副业连的一个上海小女子,结果引起另外一个正在取悦这位小女子的上海知青的大为不满,于是纠集众多的哥们前来教训我师傅,但这一打,倒把师傅的名气打得升高了许多。

  第三是师傅们从来时最初一刻起就和河马之间有矛盾,其实矛盾的起因并不复杂,无怪乎是你看不上我,我瞧不起你这些小破事,但最后却形成了当时连里北京与上海知青的两大势力,但当时有不死的程涛在,他结交广泛,用现在的话来说,是黑道白道上下都处得挺融洽,特别是很受连里的赏识,还当上了班长,而河马与程涛在北京就是铁哥们,所以在连里河马的势力要比师傅们要大,对此,三师傅很明智的长时间里一直与河马采取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做法,但现在程涛不在了,三师傅也就不惧怕河马,这时他们又知道了河马是我的对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会支持我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也知道,师傅们是从眼里看不起我的,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小瘪三,能收我当徒弟吗?为这事,我可是动了好久的脑筋的,后来终于想起一个办法,说起来,当时拜师的情景并没有那种插香割指,推金山、倒玉柱三叩首的那种场面,但也很特别,至少我认为还是挺有创意的,呵呵……第二华人站

  二

  那是一个静谧的黄昏,晚饭后的连队开始显得生气起来,宿舍里空空荡荡,人们有的端着盆去水房洗衣服,有的去操场打球,有的散步,还有的去职工家属房里串门,而我的师傅仨人则立在宿舍的窗前,一人手里夹着一根烟卷,在夕阳懒洋洋的余辉下,惬意的用“鸟语”聊着天,就在这时,我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天,我是以一个十足的小痞子的神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最初,他们用冷眼看着我这个打扰他们的不速之客,而当我说了下面的话后,他们的神情变得严肃了,我当时的话是这样说的:

  听说几位大哥跤玩的不错?

  这句话痞味十足,师傅们相互扫视一眼,有些惊讶,我当然明白这眼色的内容,师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我没看他们的脸子,紧接着又来了下面一句:

  我能陪大哥们练练吗?

  这话说完,师傅们立马一个漂亮的动作,将手中的烟一弹,三只烟成三道漂亮的弧线飞了出去,然后一闪,六只眼睛冒着冷冷的杀气向我围了上来。

  其实,如果要是想揍我,根本没有必要对采取如此郑重的举动,杀鸡焉用牛刀?但这也突显上海人的谨慎性格,因为,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一个前几天还让人打的在炕上哭着打滚的小瘪三,怎么会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叫板?也许就在那个瞬间,他们心里肯定是在嘀咕,是不是哪个帮的青年在向他们挑战,而我就是下战书的来吏,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决定拿我开刀了,教训教训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猪,

  就在他们围上来时,我伸手叫了停,我手指着西边的一处说:看到了吗?那是连里食堂的菜地,我去那边等你们。

  我这一说,更让三个师傅摸不准头脑了,在宿舍前,人来人往的,可能是刚开打就会引来一帮人,要是到菜地,那可是一时半会没有人关注了,那时要揍这本地小子可是关门打狗呀,不可能,这里莫非有诈?那里有什么埋伏?不管怎么猜疑,他们三个还是不前不后的跟我来到了百米之外的菜地。

  菜地旁边是一片未开垦的草地,嫩绿的草地如一片地毯,当我们来到那片草地上时,我便将上衣脱掉,指着仨师傅说,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齐上?

  我敢说,当时仨师傅一定是气昏了头,这本地小子竟然如此无礼,用现在宋丹丹小品中的一句话来说,这也太拿我们不当腕了,我当时从他们眼神里看到,撕碎我的心都有,大师傅气得嗷嗷叫着,冈都(上海话“笨猪“的意思)我一只手也能让你去死!

  不用说,那场比试的结局大家都能猜到了,我一气和仨个师傅摔了九跤,每人三跤,结果是,大师傅将我撂倒三次,和二师傅交手我被他撂倒三次,和三师傅交手,我想和他摔和一次,可是他没同意,呵呵……

  九跤 还不到五分钟,就全部结束,就在这九跤中,我第一次领略技巧的重要性,我和师傅们交手,一搭上肩,师傅只要是一拉一带,脚下再一别,我就全身飞了出去,我用尽全身的力,可是力越大,身子飞出的越远,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借力打力, 特别是大师傅,我俩搭上肩后,他先问我一句,好了没有?而当我刚说完好时,我就飞了出去,连十秒都用不上。

  我有些发蒙的坐在地上,师傅们一齐慢慢的围上前来,看样子还想要给我放放血,这时我清醒过来,起身将衣服拎起,从里面掏出三盒哈尔滨烟来,这是当时连里小卖店里档次最高的烟,三毛钱一盒呢,我捧着烟每人奉上一盒,嘴里说着:

  三位大哥,小弟要拜你们为师,我冒犯了你们,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功夫,现在看来三位大哥真的是很厉害,小弟没有看花眼,求你们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教教我吧!……

  我后来都纳闷,平时并不多话的我,当时怎么话说的那么流利,而且是句句言辞恳切,泪花就在眼里闪着,我可能骨子里还具有演员的潜能吧,反正一番话把几个师傅说的一愣愣的,他们看着我,又看着手里的香烟,终于弄清楚了我向他们挑衅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们开始用鸟语进行了急速的交流,看他们的表情,我明白一些他们说话的内容,大致就是在讨论收不收我做徒弟,但这个过程很简短,大师傅便将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说:

  好吧,跪下给我们叩三个头。

  按理说,拜师叩头是非常正常的礼仪,可是当时我什么也不懂,只是心里想起老爸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要记住,男人膝下有黄金,头是不能叩的,只能是变通吧,于是我一仰脸说:

  我不会给人叩头的,你们打我一顿吧!

  我闭上眼睛,站在那里,心中暗想,师傅们一定会笑笑就拉倒了吧,谁知就是这时,我的脸上只听叭的一声,立时火辣辣的疼痛起来,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脸上左右开弓的挨了六个大嘴巴……

  事隔十二年后的一天,我坐在上海提蓝桥附近一条里弄师傅阿龙家内,看着桌上摆放着他亲自下厨炒的八个菜,品尝着他特意为我做的独具上海特色的爆炒黄鳝时,我忽然想起当年拜师时的情景来,我便说道:师傅你们当时也太不讲究了吧,我都拜你们为师了,你们却一人给我俩大嘴巴,真够狠的……师傅笑了,说,你这小子当时真够犟的,拜师连头都不叩,我们只好打你嘴啦,这就叫做师威……

  我靠!……

  一

  王小波的长篇小说“黄金时代”,里面有这样一段描写

  “我们厂里一位机修师傅四四年在长辛店机车场学徒,小日本抓他去打饭,他找着没人的地方,就把精液射到饭盒里;他后来得了喘病,自已说是年轻时抗日亏了肾。

  每逢我读到这里时,都会不禁乐得眼泪都快要冒出来,这时,我的我脑海里就会突然浮出一个人来,他就是我换炕后身边的哈尔滨知青王秀。

  自从我拜“三鸟客”为师学摔跤后,我的摔跤水平是嗖嗖的直拔高,没多久,我便成了连里自由式摔跤选手中的亚军,第一名当然是大师傅阿龙,我摔不过他的原因是他那两条铁打般的腿,那腿,几乎近于我的腰粗了,落地真好似铁树生根,任我怎么踢打,都不能撼动,大师傅阿龙在上海知青堆中,真是个另类,哪象个海人呢?不过,说是说,对大师傅咱是服气的,而他对我也是很欣赏,说我现在就像个泥鳅,太滑了,言外之意是说我非常的灵活,我们这番话并非是惺惺相惜,当时的情况确是如此。

  就在我拜师的同时,我还思考这样一个问题,面对河马这样的恶人,仅我一人和他独斗,我的力量肯定不够的,因为我要是和河马开战,肯定面对的不是河马一个人,当时连里各地的刺头知青都有一个团伙,而本地青年斗不过知青,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势单力薄,胆子小不抱团,所以,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在有影响的知青中寻找个靠山,而王秀就是我首选 的目标。

  王秀,是当时农工排二班的班长,二班主要是配合一班麦场班做些其它农业活的班,我被河马打了后,连长亲自把我安排到了二班,并把行李放在了班长的身边,也就是王秀的身边。王秀是六八年来的哈尔滨知青,他的名子乍听起来似乎有点女人味,但实际上他是个相当魁梧的小伙子,身高一米八五,宽肩细腰,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强力的气息,他是被号称为全连第一的大力士,以前只是听人家这样说,没有见过,但后来在一次场院里干活时我终于有机会开了眼。

  那次全农工排都在场院里清理麦场,当中间休息时,不知为何,一班和二班叫起号来,要比试比试谁的劲大,一边出一个代表,当时一班出的是一班副,他是个温州知青,长得身材一般,也就一米七五的个头,可谁能想到,就是他在上囤时,竟能两个胳膊各夹起一个麻袋来,一气跑上三节跳板,一麻袋里装的大豆是一百六十斤呀,两麻袋就是三百二十斤,而且不是走平地,是上跳,一节跳板长约八米,最后的高度也有五米,所以当时人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猴筋,说他是全身没有肉,全是筋。

  而我们二班,出的是班长,也就是王秀,以前光是听说他的力气大,但人们也不太清楚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当时两个班叫阵,真好像今天武打片里的擂台赛一样,吸引着场院众人的眼球,连带班的副连长也兴致勃勃的围上来观看。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比赛方法,有的说往肩上摞麻袋,也有的说自己往肩膀上搬,看谁搬的快……

  正当人们众口七嘴八舌之际,只见王秀将身上的背心慢慢的脱下,然后将披布顶在头上,对身边的几个小伙子说,来,帮帮忙

  他说的帮忙,是指旁边有一个灌满了碎麦子与尘土混装在一起的大麻袋,这个麻袋装得满满的,连口都无法扎上,有经验的老职工一眼看去都说足有二百一十斤,

  王秀来到麻袋前,手里握着不知从哪抓来的一把黄豆,朝地上一甩,然后让四个小伙子各抓一个麻袋角,嘿!的大叫一声,麻袋已被他一个漂亮的立式钻肩扛在了肩上,只见他气沉丹田,双眼圆睁,缓缓的下蹲,伸出左手,从地上拣起一粒黄豆,再缓缓的站起,来到正在边上看热闹的付连长身边,将黄豆放到他的手中,再缓缓蹲下,又捡起一粒黄豆,再站起,放到付连长手中。

  人们看明白了,这俩大力士要比赛捡豆粒,立时,人们兴奋的嗷嗷叫着,随着王秀的一起一蹲 ,有节奏的跟着一齐念着,三粒,五粒,八粒……

  当捡到二十粒出头时,王秀脸上已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淌了,赤裸着的上身每块肌肉在抖动,当他蹲下身子拣起豆粒后向上起身时,人们都能清楚的听到腿关节发出卡卡的响声,人们心都提在半空中,嘴巴也都不禁的闭了起来,好像发出一点声音都会给那麻袋上加重一样,然而,他的动作仍然没有变,人们手心在握汗了,,就连在场院边干活的家属们都跑来看热闹。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我当时是看呆了,这时我认真的看到这个大力士,眼睛里飘出一股冷冷的杀气,这种眼神看一眼都让人害怕,

  那一天,王秀是捡到三十六粒黄豆时,把肩上的麻袋扔下的,而这时,看上去,他还是那样稳稳当当的,只是浑身上下水洗一般。

  一班副怯阵了,想放弃比赛,但大家起哄不干,没办法,他只好也扛起麻袋来,但是只捡了十八粒就扔下了麻袋,告输。

  二

  王秀成了全连上下皆知的一把大力士,让男人看到羡慕,女人看到爱慕,但王秀是那种有内涵不张扬的男人,他吸引着全连男女青年的眼球,成为全连知青中最有威望的人,可并不光是力气惊人,更有两把“杀手锏”。

  一把锏是专门杀向女人的,王秀虽然是个魁梧的男子汉,但却极爱干净,当然也称不上是洁癖,吃饭时别人用筷子夹肉给他,他也照样吃得蛮香,他爱干净主要是表现在穿着上,他穿衣服从来都是有板有样,从来没有人看到他穿一件沾上尘土或油渍的衣服在食堂和会场上出现,他宿舍里的被子叠的和部队里训练出来的一样,标准的豆付块,裤子总是裤线笔直,皮鞋总是铮亮,就是下地干活穿的农田鞋,也刷得干干净净,在夏锄时,男的几乎都是把上身穿的衣服背心脱下来,朝地头边一甩,然后光着膀子铲地,而王秀不是这样,在火辣的太阳下,他从来都是将上衣围系在腰上,而不是随便的扔在地头上。回到宿舍里,他第一件事就是将当天穿的衣服全洗一遍,然后再洗澡。如果是休息日,他便会在吃完早饭后,双手端着五六个罗在一起的脸盆,上面装满了待洗的衣服,来到连里的水房门前空地上,先将衣服泡上,然后再拿出一根专门用来晾晒衣服的尼龙绳,在几棵树上一绕,便开始悠悠的吸起了烟,这些准备工作都是洗衣服的前奏,而他好像很享受这个,做得一丝不苟,并且很投入,待这些全部做完后,衣服也泡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便脱掉外衣,只穿个背心,开始用双手搓起一件件的衣服来,而他手上用的力总是那样的均匀,节奏也是犹如机器运转一样。

  在当时,看王秀洗衣服对连里的女知青来说,是一种享受,每当王秀来洗衣服时,水房外女知青特别的多,一个个女知青都端着盆凑了过来,围在王秀的身边,她们的眼睛是那样的专注欣赏着王秀洗衣服每个动作,耳朵则倾听着王秀的洗衣理论:

  王秀的洗衣理论是这样的,洗衣服干不干净的最主要技术环节并不是在洗,而是在洗完后用水涮这一环节中,洗过的衣服水涮的遍数越多,衣服纤维里面的肥皂残存污垢就越少,反之,如果只是匆匆的搓完,只涮一遍或两遍,由于衣服不能每次全都展开,所以就包住了部分污垢,这样情形当时是看不出来,但晾干后就显示出来痕迹了。

  他这些理论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每次他总是带四五个盆来,挨个排列摆放开去,每件衣服洗完后便从第一个盆里再向下一个进行旅行,全部都涮完后,泼掉水,再换一遍水,两轮下来,女知青给他统计后做出答案,王秀的衣服每件至少涮了八到十遍,这个数字让全连最能洗衣服的女知青都叹服不止,当然,也有个别的女知青不太服气,指出,王秀只所以多次用水涮,是因为当时肥皂供应紧张,一人一月才凭供货证能买一条,他这样爱干净的人是不够用的,所以只能是用水涮来代替洗。

  然而不管怎么说,王秀可是成了女人嘴边最多的话题了,据说,每当夜里熄灯后,女宿舍里小声说话的话题王秀这个字眼出现的频率最高,吃饭时,女知青都想围在王秀在的桌上,每当休息日,女知青总有人站在宿舍窗前用眼不断的向外瞟着,当一看到王秀端盆从男知青宿舍房头转过来时,便也端起早就准备好的脸盆向水房走去。当时,休息日的水房可是成了连里最热闹的一个地方,用现在的话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时歌声,笑声,逗笑声此起彼伏,绿色的柞林里,东拉西扯全是晾衣绳,一件件花花绿绿的衣服被单,在微风吹拂下忽忽悠悠的晃动着。

  王秀就是这堆人中的领军人物,他的衣服是从不让别人给洗的,当他洗完后,便手夹香烟,挨个女知青面前巡看着,那神情非常认真,就和连长检查铲地质量一样,时不时的做下技术指导,而被他指导的姑娘不是脸透红晕低下头,就是仰脸痴痴的看着他,神情幸福极了。

  王秀在当时称得上极有女人缘,但是还真的没有听到他和哪个女知青谈过,在宿舍里,大家不止一次的考问过王秀,让他坦白,哪个姑娘对他表白了,他就是装聋作哑不说实情,后来从女宿舍里传出一个消息,王秀是不会在北大荒里找对像的,是因为他有个同学,俩人从小就在一起,非常要好。

  但是那些女知青并没有因此而受什么影响,照旧是吃饭围着王秀转,有肉就朝他碗里夹,休息日照样端着盆跟在王秀屁股后面走向水房。

  王秀的第二把杀手锏是杀向男人的。七九年,南斯拉夫电影“桥”和“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在我们农场放映,我一天内追着下连电影车连看四场,我不仅是为影片精彩的情节所迷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电影里的主人公和我的大哥王秀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遂里隐约飘荡着一种忧伤。

  他喜欢唱歌,而且很有天赋,七二年电影“闪闪的红星”刚放映,他连看两遍,竟然将里面的插曲“红星照我去战斗”的歌词全记住了,而且曲调也哼哼的###不离十,他的嗓音非常有磁性,浑厚甜润,每当他一开口唱歌,就连最能拔高喊叫的人也住了口,默默的听着。

  其实,唱歌还不是王秀最拿手的,最拿手的是吹口哨,我向你保证,我还从来没有听过那样好听的口哨,他吹的口哨是那样的自然,严丝合缝,没有一点杂音,当时王秀的口哨可以说是男生中的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了,他口哨并不轻易的吹,大都是在阴雨天里,出不了工,人们在屋里休息,这时,知青们又大都钻进被窝里,睡觉养神,这时的王秀,就会独自一人,站在走廊门口,依在没有门的门框边,眼睛望着外面那丝丝细雨,久久的看着,说不上多久,便从喉咙里发出了那让人沉醉的口哨声,这时,他的哨音从走廊里飘向各个宿舍,所有的人便都支着耳朵倾听着,他一首首的吹着,有时,躺在被窝里的人便小声的说,这是什么什么歌,当时有一首歌尤其吹的感伤,让人听了总想落泪,后来我问过别人,才知道,那是一首前苏联歌曲,名子叫做“三套车”。

  当我心中有了“阴谋”后,我便开始用各种方法来接近王秀,我要他成为我的大哥,成为我的后盾,所以,每当他倚在门框吹口哨时,我从来不钻被窝,而是默默的也来到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站在他的身边,听他吹,面部表情十分的虔诚与敬仰。

  王秀的口哨声让所有的男知青都迷恋,就连最刺头的河马,苏老二等人,每次听王秀吹口哨时,都不禁的闭上了眼睛,连手中的烟都忘了吸……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

  王秀这个全连一号大力神,性格内敛而不张扬,但从骨子里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他就像一头不撒野的大象,全连最能打架的知青在他面前也不曾有过一次的脏话,放在现在,他就是全连男女最亮的明星,而我,就是最疯狂的追星族之人。

  然而,1974年的仲夏,发生的一件事,使王秀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年的春天,我们连里从海拉尔引进了十二匹种马,这种马叫什么名子,属什么品种,全连人没一个知道,就连团里给送马来的人也说不清,只是含糊的说,在当地,人们都叫它“苏大车”,为什么叫“苏大车”呢?可能是苏联的马,个子长的像个车,或是力气大如车吧……不过,说起来,这种马的个子确实又高又大,和本地马相比,可以把本地马装在肚子里,这马长得也非常的漂亮,全身都是金红色,长长的马鬃却呈金黄色,特别是四个蹄子,更是迷人,蹄子上面小腿处,是一圈长长的金色长毛,像扩散的喇叭筒状,就和几年后突然流行的喇叭裤一样。这些马刚到连里的那几天,几乎全连人都相继去马号参观。

  这种马在马号里享受的是最高规格的待遇,连里派有专人喂养,吃的全是精料,豆饼,玉米,玉米面,麦夫子,每天要去草地放牧,于是,连里人都把这马称作贵族马(这也是知青给起的名)。

  然而,人们很快就发现了这种马实在是一无是处,要说当骑马吧,它根本就不会跑,走路都迈四方步,真像是个贵族,要让它负重拉车吧,别看它又高又大,当然,力气也大,可是它却空有四只比大海碗还要大的大蹄子,笨的只要地上有个泥坑就能陷住,因此也就有了连长常在全连大会上的生动一比:“我们决不能放松自己的思想改造,如果放松了,就会像咱连的老祖宗“苏大车”一样,陷污泥而不能自拔”!

  就是这样的马,一不能骑二不能拉,却还要享受贵族般的待遇,吃好喝好不说,当春天来了,大地绿起来后,还在离连里十多里的草原上,给这些“大蹄子”盖了个“别墅”,吃住在那里,并拿出两个人来伺候它们,其中一人放马,一人给放马的做饭,级别都跟着长了,当时这事真让人想不通,据说,连长有次在团里开会,曾和戴领章帽徽的军务股长发过牢骚,但却被股长训了一顿,你懂啥,那可是准备战时用来拉炮车的……

  一句话,连长才恍然大悟,才领悟到这马的价值以及自己的责任,于是回到连里,专门去了趟马场,给二人开了个专门会议,告诫二人这些“大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