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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作品:魔欲缠身|作者:无悔情茧|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5:30:34|下载:魔欲缠身TXT下载
  那人以为他不会知道,可就是因为太了解那人,那人。所以就连自己想欺骗自己的机会也荡然无存了。

  杀父之人却是自己今生最爱,心,怎也无法狠下。所以,选择离开,狼狈的带著一身伤疼,逃离。

  白衣,红巾,做为世人最高贵出尘他,清尘仙君。理应也该退隐人间。或许该说从这世上消失才对。

  看著身旁那人安睡著的容颜,苍白,宁静。眼神滑过那纤溥轻抿的双唇时,略微停留,便让莫琊心中微微一颤,顿生一股冲动,狠不得欺身压上去,一亲芳泽。

  然尔,莫琊深知那人一直故作假寝,未曾对外界松懈半分,只怕自己稍有动静,就会引来尘烟的警觉。

  待数日後,莫琊见男子的伤势在自己精心呵护下好了那麽六七层便主动提出,让之去桃源一趟或许可以更有助於他的伤势。本料想男子不会那麽轻易答应,可似乎尘烟一反常态,竟没有细想便答应了。

  这让少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疑惑不解?

  下山的路上俩人有说有笑,像极了那些无话不谈的老友,亲密无间。

  如此,看著苍茫的天际,男子微微的一笑,朝少年说道:“你找到我後,是这麽让那些人无法踏进此处,非把人强留在山脚下。”

  “只是,小子略施迷阵幻象而已,不过真不知道他们竟有如此毅力,在此处守上那麽多天。”

  “你以为那些人是你嘛?”

  彼此两人的谈话,眼神交流间无不透著一股浓浓的默契。

  目标(二)

  竟然他们的意图都被识破,来袭的人亦不想再继续隐藏他们的形踪。

  “尘烟你得罪了什麽人呀,好像各个都暗杀界的绞绞者。”少年深觉得这周遭的空气越发的诡异,就像逐渐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充满了蠢蠢欲动的杀意,和邪肆的狂乱,不安。於是为了打破著不安的燥动,莫琊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然尔当事人似乎不把这当成一回事,随手挑起一略垂落於胸前的发丝,百般无聊的把玩了起来。

  这样的动作总是会出现在悠关他生死的情况之下,像是不经意,不再乎,实则却是凌尘烟在细想自己下一步该这麽走……

  这样的习惯也只有曾经与他最亲密旭才知道。

  “有时候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缠上你。”尘烟灿然一笑朝少年看去。

  这一笑,明媚如光,温柔似絮,仿佛这一笑便让这天地间失去了颜色。

  一时间,也短暂的震慑住了少年。更让莫琊感觉,认识男子那麽久以来,这抹美丽的笑容是直正发自於他的内心。

  只是,让人不由的感叹,美丽的事物总来的太过於短暂,来不及回味,留恋,它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纯阴的冰寒之气,逐渐在右手间凝聚,一如他的容颜冰冷如霜,不见丝毫暖意,有的只是冻彻人心骨的寒。

  当来袭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袭来时,尘烟身如惊电,招若浮云,竟将敌人一举挡在十米外。

  莫琊从不会看低自己的对手,他知道名例武林强者排行榜第三的清尘仙君,绝不会是一个泛泛之辈。

  可如今当看到那翩若惊鸿,潇洒自若的游走在敌人身畔时,竟觉得那身姿无比的美好,而又充满了那不可抗拒的力量。

  果然,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呆在那干什麽?还不过来帮忙?”转眼,尘烟便已经手刃刺客数名,手断之狠根本就是有负清尘仙君之名,换句话说,魔君似乎更加合适他。

  即使如此,他依然无所谓似的向莫琊看去,有些愉快的对之说道。好似他杀的不是一条条人命,而是无关紧要的虫蚁……

  九重天上那些出尘无暇的仙人,难道真如他这般心狠手辣嘛?

  “好!”不过这些对少年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眼前的男子总能超脱他的想像,及预估范围!

  少年的武功看似怎也不出众,平平无奇到了极点,却总是能一次次的躲过敌人的杀招,且游刃有余。参战的他,不像是为了迎敌而去的,更像是为了化身成男子的盾而存在的。

  在外人的眼里这样的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臻至完美。仿佛俩人的心都已经紧紧的连了一起,不可分割。那是要他们经历过多少次战斗,亲密无间的信任才累积出来的如此境啊!

  攻,迅猛有力,防,万夫莫开。

  但事实上,配合的人却只有那个红衣如火的少年而已。

  尔白衣男子的伤势并为痊愈,根本挨不过那特久而激烈的战斗。

  纵使做为盾的少年再这麽去弥补这一点,时间一久也无济於事了。

  目标(三)

  狡猾的敌人自是发现了这一点,对男子的攻击更是如火如荼。

  体力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甚感觉到头昏脑胀,五脏六腑像翻江倒海一样难受的要命,瞬间眼前一暗,只是这半秒的失明,却让刺客有机可趁,数把喂毒的长剑及暗镖就朝凌尘烟刺去,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一时间,空门大开。

  “小心。”眼看男子就要惨糟毒手,少年来不及思考,便伸手将男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一招将利刃挡之在外,可这招式的开合间便让几枚小巧的毒镖乘虚而入,躲不了,逃不开,少年迅速转身背对暗器,最大化的保护自己,将创伤减至最低!

  随著毒镖刺入肌骨,少年立即将手中的两颗烟雾弹抛出。

  满天紫色浓雾带著浓郁的花香立时弥漫开来……

  很快便将那些刺客团团围住,视线里一片妖娆的紫豔,除此之外,他们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了。口鼻间是那浓郁的花香,暧昧的犹似情人身上那软软的甜腻。多年暗杀生涯磨炼出的警觉令刺客不敢调以轻心,有疑是毒,便频住呼息急急往外退去,不敢在上前半分。

  可不论他们怎麽退,怎麽走,依然被那紫雾包裹著,那雾就像天罗地网一样罩著他们,又如爱人的怀抱,温柔浪漫,春霄苦短,至死方休。

  在紫雾散开的那一刻,少年就已经运起轻功带著男子速速逃离此地。

  “哎呀,刚刚真的好险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出来,少年贪婪的呼息著新鲜空气的美好。

  他真的该庆幸自己从桃源出来,还不忘带两枚强效的烟雾弹,或者应该说那是含有剧毒的烟弹?不仅这样它还有一个非常美丽多情的名字──温柔乡里醉。

  不论怎麽样,莫琊相信那些刺客是永远不会追上来的。

  “你……受了伤了。”男子有些虚弱的靠在一株大树下,淡漠的目光无意间睹见少年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心中一颤,便轻声的向少年询问道。

  “嗯,一点小伤而己。”忍著背部那剧烈的疼痛,也不愿意让男子为自己多担一份心。

  “给我看看。”凌尘烟扩步,上前想一探少年究竟那受了伤。

  “不要看我了,到是你,重伤未了愈,又添新伤。来,让我给你打坐疗伤一下。”握住男子探过来的手,少年百般温柔的说道。

  凌尘烟疑惑的扫了少年一眼,什麽话也没有说,当然也没有真的听话,乖乖的坐下来让莫琊给自己运功疗伤。

  少年又当他那不舒服了,忙询问道:“怎麽了?”

  静默了半响,尘烟挣开了少年握著他的手,冷声的说道:“转过去,背朝我。”

  突如其来的冷语让少年一愣,随其明白过来男子的用意,忙道:“我真的没事。”

  “转过去,背朝我。”仍是那一句话,可音色比先前更加冰冷了。

  无奈之下,莫琊只好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

  六枚飞镖,死死的钉在那宽厚的背腰上,血浸透了那整片的衣衫,将那耀眼的红衣变成一种令人做呕的死红。

  “很好,很好,这样的伤还可以说没事,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啊!”男子微笑著,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当然这赞语任谁听了也不会高兴的到那去。

  “尘烟……我……”莫琊刚想解释,凌尘烟便又冷声的打断道:“把你的上衣给脱了。”

  男子很少生过这样无厘头的气,可这少年就偏偏让他生了。明明受了那麽严重的伤,居然还敢逞强说没事,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啊!

  如果不是被自己所累,他才不想管那麽多了,麻烦!

  目标(四)

  莫琊到也听话,解开上身的衣衫,暴露出背後那惨重的伤势,六枚飞镖刺入肌骨,伤口处略见浮肿,渗出来的血液呈现出来的竟是黑红之色!

  凌尘烟略感不妙,迅速点向少年身上的几处大穴,让他坐下。便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运起内力,在一旁的草堆上燃起一团火焰,把匕刃放上去烤了烤,然後开始割开少年的皮肉,将飞镖取出。

  少年强忍著疼痛,一声不吭,可那脸色却逐渐变成一种青灰,惨不忍睹。

  当男子将飞镖全数取出来後,少年已经痛晕在地,双眉紧皱。

  晕睡过去的莫琊依旧觉得难过无比,全身上下好像被千万只虫蚁一点点的啃食著,残忍的撕著他的皮,咬著他的肉,啃著他的骨,喉管就像烧了一样又渴又痛又痒,迷糊中他好像听见自己在痛苦的呢喃著:“水……水……给…我……水。”

  於是有人抬在他头,将一滴滴液体渡进他的嘴里,可那似乎不是水,腥甜味道弥漫在他口鼻间,不过他已经管不到那麽多了,忙将嘴凑上去,用力的吮吸著那解渴之源。然後便又陷入了那沈沈的黑暗之中…

  每次稍稍有点意识後,就觉得又累又饿又渴,全身沈甸甸的重,连轻动一下手指都十分困难,每每饮下那解渴的液体,可依然抵不住那饥饿之感,这样的情形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於摆脱了那如死亡一般的困境里。待莫琊睁开那沈重的眼帘,四周一片苍白,刺的他眼睛生疼,好久才适应过来,看清周遭的一切。他身处在一间荒废的寺庙里,趴在铺了一层稻草的地上,周围空无一人,死静一般的可怕。

  他心中怦然一紧,一时间竟猜不到自己为何在此。动了动疲惫的身子,试图坐起来,可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绵软无力,难动半分。

  该死!莫琊低咒了一声,满是不甘的奋怒。

  “醒了。”不知在这里趴了多久,一把清冷的声音从庙外传来,随之走进一个白衣男子,他发黑如墨,衣白胜雪,风姿卓越。可透过那惨白的肤色,略显几分憔悴,便知道这个男子身负重病,亦或有伤在身。

  “我……睡了……多…久……”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说话也非常的吃力,嗓子嘶哑而干渴,口里弥漫那厚重的膻腥味,方才没注意,现在才察觉他嘴里的是血的味道……

  “七天,还有三天你身上的毒才能完全解开。”男子说著,便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准备运功疗伤。

  莫琊忙问道:“什…什麽……毒……”

  可男子已经闭目疔伤起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少年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忽视,而且还忽视的那麽彻底!说不愤然就怪了。

  如果不是他现在连动也动不了……

  如果不是现在他身重剧毒……

  他!他!一定会亲手宰了眼前这个男子!

  後来不知怎的,他又晕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醒来,瞧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荒庙里燃起了几堆火焰,烤的这四周暖火烘烘的。

  “水……水……”清醒之後,饥渴之感更加剧烈了起来,全身疼痛而疲累,让莫琊无力的呻吟起来。

  这时男子拧著一壶竹桐朝他走来,然後小心的将少年扶起,温柔的想把竹桐里的液体喂给他。少年迫不及待的把嘴凑上去,刚喝下一口时,眉头立即紧皱了起来,不知那来的力气一把将男子手中的竹桐拍开。

  竹桐顺势滚落在地,洒出那殷红如血的液体,在明晃的火焰下泛著一抹诡异的色泽。

  那不是像血的液体,而它本身就是血!

  “干什麽喂……我…喝…这麽……恶心…的东西!”少年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朝男子嘶吼道,因为毒在身,他的嘶吼也就变得惨白无力了起来。

  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泼洒而出的鲜血,便望向了少年,轻声的说道:“现在你处了它什麽也不能沾。”

  “我…还……真的……没听过有……这样……这样的……说法……”即使他现在中了毒,又有什麽毒只能让自己喝血,其他的什麽都不能碰?开玩笑!

  男子怎麽不明白少年心中的想法,也不想解释太多,於是,微笑的说道:“还有三天,三天後待你的毒解清後,也不必喝这个了。”

  男子的好声相劝,让少年一时间也发不上什麽火来,便道:“这是什麽血……”

  在他昏迷这麽长的一段时间里,饮下的一直都是这血液嘛?忽然他有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狠不得马上把这七天来喝的这些东西全部吐掉!

  知道少年若不弄清这一切是不会安心的,便解明的说道:“可以解你身上剧毒的血……”

  这个回答已经很明确了,若少年依旧这样,他也没有什麽办法了。

  目标(五)

  少年深觉得这场‘狩猎游戏’是他有生以来付出代价最惨重的一次。甚至连莫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替眼前这个男子挨下那毒镖,似乎就像是本能的反应,或许应该说在那一瞬间里他什麽也记不清楚了,当自己回过神来时,已然中下了那狠毒的暗镖!

  尔後的三天里,他依旧什麽也不能沾,只能强忍著反胃的冲动饮下那一壶壶恶心透顶的血液。

  他在想如果不是自己为了救这个男子,他干嘛平白无故遭受到那麽多的罪,越想就越觉得奋恨,恨不的将眼前这个男子撕的粉碎。

  虽然你会惨遭别人的追杀,最大的原因是出自我身上,但是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只希望你遇到困境来桃源避难,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你,疼你,爱你,最後让你无法自拔的沈沦甘为我的性奴!

  可,可,可天知道,你不但不来,还跑到那鸟不拉屎的的地方去,找到你,把你的伤治好了大半,结果沦到我,不但成了你的挡箭牌,还身受剧毒!

  真他妈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个时候的莫琊似乎还不知道什麽叫‘自食其果’又或是‘害人终害己’,也许终其一生他也不会明白这些词吧!

  随著少年身的毒一点点的解清,白衣男子的肤色也越见惨白,越见削瘦无力,任谁,只要多加注意都会发现凌尘烟的身子已经到了虚弱不堪的地步……

  可少年并没有发现,他一直注意的都是自己身上的毒素,强迫著自己饮下那壶壶鲜红的血液,忍著饥饿,内心深处不断的诅咒著害他与此困境的白衣男子。

  当他熬过那极度痛苦的三天後,大病突如其来,持续著的高烧,全身内部像著了火烧一样,烫的要命,可身子却感觉极度的冰冷,就连身上渗出的汗液也是冰冷冷的……

  紧缩在草堆里,莫琊虚弱而痛苦的呻吟著。

  好难过……好难过……

  望著少年紧皱的眉宇,洁白的牙齿将姣美的唇咬的鲜血淋淋,男子不作任何声响,只是运功略探了一下自己的气脉,一抹无奈的笑带著几分愁畅隐现在他的嘴角边。

  罢了,罢了……

  於是男子将少年从草堆里抚了起来,双手抵在他的背脊间,强压住身子的不适,替莫琊运功疗伤起来。

  痛苦的煎熬模糊了少年的神志,就像有人用利刃刮著自己的骨与肉,然後放在火上烧,却把自己的身体埋在了冰雪下,内外两种极端的感觉,可谓是冰火双重天,痛苦与生。就在以为自己要崩溃的时候,一股纯然清澈的力量带著光的力量暖和了他冰冷的躯体,带著风的力量熄灭了他体内的炽烤……

  身上的痛苦在一点点的减轻,不知过了多久,那奇特而温暖的力量终於将病魔驱除,留给自己的却是渴望己久的舒适。

  恍然睁开眼,少年迎来了第一缕清晨的阳光,

  原来……

  呼息是如此的美妙,空气是如此的清晰,一切是如斯的美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身上也没有了原些的饥饿之感,看了看四周,空旷的寺庙里除了他再也没有了别人了。

  莫琊暗自运气检察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自己的毒不但全清,自身的功力似乎也提高了不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少年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样舒畅。

  他了?

  少年略皱了几分眉宇,然後就决定去找一下那个男子。

  虽然自己的伤势毒素都好完了,可莫琊还没有忘记他没好之前所受的苦,哼哼,一定要让那个男人十倍百倍的返还!

  此时,在他的眼中,自己是为了凌尘烟受的伤,所以男子救自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进尔莫琊的心里也没有什麽亏不亏欠了。

  而且他也根本不明白什麽叫亏欠,一贯以来少年都只是喜欢随心所欲的折磨别人!

  他的快乐从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与其说这样的人是无情还不如说他根本无心!

  莫琊在想自己对这场游戏已经玩腻了,恨透了!虽然结果并没有出来,可他已经不想继续了……

  想到这,在少年绝丽的容颜上,轻轻绽放出一抹阴狠噬血的微笑……

  游戏一旦终止,他的猎物将会迎来比死亡更恐怖的地狱。

  那笑,是温暖的阳光也驱不散的阴寒……

  目标(六)

  他随意在附近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男子的踪迹,也就没有耐心继续找下去了,独自一人下了山,在某些角落里留下了特殊的暗号,便走到了一间小茶棚,要了一些酒水,烧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茶棚里并没有几个人,所以显得很冷清。

  在这里待了约有半个时辰,一群身著墨色银纹华衫的男子出现在了这里,恭敬的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少主。”

  他们的出现无非给茶棚里那寥寥的几个人带来巨大的震惊,不由的同时在想,这个红衣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会有如此大的行头!

  莫琊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站起,看向不远处那辆巨大华美的马车,那是由十二匹枣色俊马拉著的鲜红镀金的华鸾,在马车的两旁静立著十二位倾城国色的粉衣少女。

  少女见他缓步行来,便谦卑的朝之行礼,然後将马车的帐帘,撩开,里面竟像一间精致的寝室,舒适的软榻,红木所制的茶几,贴壁的衣柜……

  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六腑皆齐。

  随著他一起上马车的人,是一位玲珑的少女,那少女体贴的为他脱下一身狼狈的红衣,打来净水温柔的替莫琊擦拭著身子,当她触及少年背後那包扎好的伤口时,略微一惊,担忧的说道:“少主,您受伤了。”

  “嗯,去躺洛水行宫……”

  “是。”少女不再多言便静静的替莫琊换上另一件崭新的绯色华服。

  少女退去後,他靠在软榻上心头总有些惶惶不安。

  这时马车已经在往洛水行宫的路上行驶著,而马车布置的极为舒适在里面根本感受不到路程的曲折,崎岖。即使它行驶如风那般快捷!

  很快他们便下榻至洛水行宫,洛水行宫是隐於一座巨大的竹林间,且四周环山绕水,曲径通幽,虽不及桃源的那些琼楼玉宇,奢华宏伟,仿若仙宫。可它依旧别具一格,雅致无双。整座行宫都是由上等的翠玉青竹所建,分成七庭,六院,四楼,三阁。每一处都充满了自然的气息,优美怡人。

  “恭迎少主。”

  见莫琊尊驾来此,洛水行宫的要人自都敢来迎驾。

  “把毒医叫来。”下了马车,莫琊并没有理会那些接驾的人,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轻车熟路的朝清音庭走去。

  清音庭是位於洛水宫中央的一座美丽的建筑,并建在一方巨湖之上,湖水裁满了高贵清雅的莲,一年四季都是荷悠的说道说:“因为解此毒的药引,难以练成,千百年来,也只有过一次。”

  “什麽药引?”

  “药人之血。”

  目标(七)

  药人,是将一个习武资智骨骼极好的孩子每天定时泡在由九百九十九种解毒奇药熬成的汤里,同时也要每天喝下含有各种巨毒的药液,直到孩子的血液完全与各种药性溶合在了一起,这个阶段短至十年,长则十五年。

  昂贵的药材,漫长的时间,由其是那做为药人的孩子能在千百种药物的刺激起下活上两三年不死的已经是奇迹了,何况是十年?十五年?

  恐怕一万个里也出不了一个吧。

  药人这场实验曾经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幼童的生命,後来,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太过於残忍,世人都因此深深的忏悔著,於是便将研制药人一事严厉禁止了下来,若被发现企图研制者,当是惨糟灭族之灾,死无全尸!

  “中了无双之毒的人,十天里要不断的喝下大量的药人之血,还要有高人定时渡气排尽残毒,最後,熬过那十天待毒清之後,中毒之人因为不能适应药人之血,产生剧烈的疼痛,若不即时压制,将气脉尽断而亡。”

  “如何压制?”

  “一个内功修为极高的人,愿意传受他三成功力,助他一臂之力。”

  “这似乎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少年的声色颤抖了起来。

  “那当然,如果你十天里每天都要流失大量的血液,还要替人渡气,最後还要把自己的三层功力传给别人,不死才怪!”

  怦然,他心中一阵抽痛,痛的他难以呼吸。

  於是他召集了人马,到那座荒山进行地毯式的索搜。

  而他自己了,也按捺不住等待的著急,来到了那座荒废已久的寺庙前,不由的想起,他从沈沈的昏睡中苏醒时,想喝一些水,结果因为那人喂他不是水而血,一气之下他将竹桐打翻了,鲜红的液体泼的满地都是。

  如果那时,他能稍稍注意,一定能发现那男子的冷漠下略带心伤的神情。

  那是他生命之源啊,为了救自己,宁舍一切。可少年不知道,却白白的将男子好意抛之在地!

  尔後的几天男子越显的虚弱,即使是普通的走路也变得摇摇晃晃起来,而他?全然没有发现,不,也许是发现了,却故作不知。

  莫琊觉得眼里一片湿润,涩涩的,苦苦的,难过极了。泪已盈眶,却怎也掉不下来。

  他们才认识了两个多月啊!为何那个男子却愿意为他付出如此之多,默默的,从不奢望得到一丝回报。

  至到最後,也宁肯选择一个人悄悄的离去……

  莫琊心中一震,不!我决不会让你就此离开的,永远不会!

  然後他像疯了一样漫山遍野的找著那男子的踪影。

  “琊,自始自终你都不明白什麽是爱。”

  “那东西,不要也罢!”

  “只因为你没有真正找到你所爱之人。”

  曾经有个女子这样对他说过,只是少年从未当真过。

  从最初,第一眼见到那个男子时,少年就已经沦陷在凌尘烟那绝尘无垢的气质之下。

  那时,他就在想一个人这麽可能拥有如此干净纯洁的气息,就像是这浊浊尘世间唯一的纯白,白的想让人无私的守护。

  可少年却不愿意去相信他会对那个男子产生这异样的好感。

  什麽游戏!什麽狩猎!什麽陷阱!全都是假的!!!

  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接近他的一串串理由而已。

  从一开始,莫琊就在欺骗著自己。

  到最後,恍然的像发现了什麽,少年不安的欲把这游戏结束。

  自己决不能有软助,他要杀了那个男人!

  杀心一起,莫琊本能的就不想再寻找那人……

  依旧潜意识的害怕,然後去逃避……

  可莫琊万万料不到的是那人为了救他连命都可以不顾!而自己不但理所当然认为他救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更对其生了诛杀之心!

  凌尘烟啊!凌尘烟,我终就是何德何能可以被你如此对待!

  找了很久,少年终於在一处隐密的洞穴里发现了他。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像失去了生命气息,双眼紧闭,容颜灰白,唇色惨淡。怎也瞧不见昔日的风彩,孤零零的安睡著,宛如破败的人偶一样,再也起不来了。

  泪,恍然落下,且,再也止不住了。

  “尘烟!”莫琊立即朝他冲了过去,将之抱起,於是睹见了那衣袖下的双腕,被裹上了几层厚厚的白布,可血依旧浸透而出。

  红色的血,鲜豔至极,仿佛能刺瞎少年的双眼一样。

  害怕,无助,心伤,不安。一切的负面因情集齐而来,险些让他崩溃!

  横抱著男子他怆惶的冲了出去,大喊著:“来人,来人!”

  此时此刻,他变得不像他了。

  目标(八)

  “如果他死了,本尊就让你们通通陪葬!”

  在他看见门下几位医术超绝的能医,都在第一眼见到凌尘烟伤势後露出一幅无力回天的样子。不由的令少年更觉得心中惨痛无比,当下便放下了这狠话。

  “少主,这个人对您很重要嘛?”为首毒医刚稳住凌尘烟那仅存的一丝气脉,然後轻声说道。

  “不关你的事!”

  毒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对少年的冷语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要救活这个人不是不可以。”思虑了半响,毒医慎重的说道。

  “说。”

  “只要再下和另外三大奇医联手。”

  毒医、鬼医、药医、冥医,彻响在这整个天下的四大神医,医术超群,更有死人骨白骨之称,只要他们愿意,四人联手,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他们救不了的人了。

  毒医,以毒救人。

  鬼医,以术救人。

  药医,以百草救人。

  冥医,以针炙救人。

  可惜,他们名声虽响,却好死不相往来,别说让他们联手合作,只怕能把他们聚在一起喝些小酒,吃点小菜,也比登天还难。

  只是,莫琊非一般人。

  少年让毒医尽其所能的保住男子的一丝命脉,直到七天以後。

  毒医不解,但仍就听从了莫琊的吩附。

  七天未到,毒医便见到了与他齐名的三位奇医。

  鬼医,药医,冥医。

  毒医跟著莫琊已经很久很久了,几乎是看著他长大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大抵了解此教的真正实力有多麽的雄厚了,重要的人士也见过七七八八了。可此刻,他当听见那三位与自己其名但从没有交集过的神医,恭敬的尊称莫琊为少主时,曾经自以为的一切便显的如此虚渺且虚假,不切实际。

  莫琊紧握著男子那冰冷冷的手,暗暗的乞求著,祷告著,你一定要醒过来,然後不知觉的便吻了吻男子的手背,起身,离去,把一切都交给那四位医术超绝的奇医。

  尔自己则守在门外,静侯著佳音。

  只是男子伤势太过於严重,生命危在旦夕,并不是一两日可以解决的。

  可即使如此,莫琊依然希望能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静静的陪伴著他。

  在半过月後,男子的病情算是稳住了,可依旧是沈睡不醒。一如往常,少年喜欢坐在他的床头,温柔的握著他越显削瘦的手。然後轻声的对沈睡著的男子说:“你已经睡了好久了,该醒醒了,要不你都快瘦的皮包骨了。”话语中的爱怜竟是那样的明显,浓浓的,化不开。

  其实少年知道,这个男子很善良,珍爱著一切活著的生命。他曾经为了救出一对沦落在魔头手中的母子,埋伏在水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到救出那对可怜的母子。

  和男子在桃源里相处的一个月中,更明白了他喜欢吃的皆是素食,而带肉腥的晕菜几乎是碰都不碰。凌尘烟很喜欢那些有生命,有朝气的动物,不论大小,不论体积,更不论有毒无毒,少年还曾见过,他在桃林里给一只受伤的大巨蟒包扎伤口,还喂它吃东西,更还有一种想抱回家的冲动……

  如果,如果,不是莫琊即时发现,说那家夥可不能带进门,也许,也许尘烟便会偷偷的养在让给他借住的楼阁里,直到那巨蟒的伤好为止。

  可这男子却无比的憎恨魔道中人,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恨。正邪本不两立,何况尘烟本就是名门正派出生,耳目皆染的是魔道的恶,魔道的邪,所以自然而然便了会认为魔即是恶。

  所以自己根本不能怪他对魔道中人的心狠手辣。

  莫琊这样想著,又觉得,等他醒来後自己一定要告诉尘烟,其实所谓的魔道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是恶之化身。他们也有血也有肉,会哭会笑,有自己的亲人,孩子,更会为了自己的爱人牺牲一切。很多沦为魔道的人,他们只是被逼无奈,更多的是无从选择,没有人一开始就想离经叛道的。

  天性善良的尘烟,他一定会慢慢明白,了解,并接受的吧。何况男子是如此的爱自己,愿意为自己默默的奉献出一切,甚至性命……

  不不不!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决不会。

  因为第一眼就喜欢上你的人是我。

  “你醒来後,想在我的桃源里养什麽动物都可以,好吧,受伤的大巨蟒也行!知道不,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少年温柔的看著依旧沈睡著的男子,苍白的病容,憔悴无力,脆弱的仿佛风中残叶。

  不由的让莫琊想靠近他,然後轻轻的将男子抱进怀中,给予最温暖的呵护。

  目标(九)

  自从与旭绝恋後,便觉得这世上再无自己留恋的,人生也变得灰暗了起来。他想死,可自尊不允许他自裁生命,於说他抱著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流浪,放逐自己。

  不想自杀,也不想被他厌恶憎恶的魔人杀死,所以面对那危机四伏的暗杀,他拼死一挣,不求存活,只求同归於尽。所以当看见少年为他挡下毒镖,并中了‘无双之毒’。那时他便明白自己已经活不长了,还好庆幸的事,他这条残命死後还能换人一条新生,想想也蛮不错的。

  所以在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救那少年的时侯,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活著。

  替少年解毒的那十天,身子越发的虚弱,难过,简直让人痛苦与生。不过他仍旧凭著自己坚强的毅力熬过来了。

  第十一天,他把自己的三层功力传给了少年,然後独自一人支称著无比沈重而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寺庙,走到他早寻觅好的那处隐密的洞穴里静侯著死亡的来临。

  也许是自己不想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死去,才找觅到这样一个秘密的洞穴吧,更好的是这样也就不用麻烦别人替他挖土埋藏了。

  尔後他靠在那冷冰冰的洞壁前,闭上了双眼。没有恐惧,没有不安,全身温度的流逝带给他的只是一种极致的安宁。

  旭,我的旭。

  永别了。

  欲长眠的那一瞬间,脑海中似有浮现那人绝丽而唯美的清容……

  “尘烟,尘烟!你快醒醒,不要离开我,不要……”

  颤抖的声音不知何时,在何处响起,四周仍是一片冰冷的黑暗。

  “尘烟,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这深渊般的黑暗冲变得模糊了起来。

  是旭嘛?不,不是,旭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旭的声音清澈而悦耳,宛如夜莺那脆耳的啼叫。不像这个,过於的优雅且富有温柔动听的磁性。

  那又是谁?会这样难过於自己的生死,尽几乎为绝望的痛。

  罢了,罢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难堪的疲惫,感觉不到自身的温度。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已然完全丧失了一切感知!

  朦朦胧胧的睁开了双眼,入眼是一片令他陌生至极的环境。

  翠玉竹床,青缧纱帐,在一侧,竟有一个少年趴伏而睡……

  当男子意识到这点後,顷刻起身想将身旁的人擒住!

  这是属於他行走江湖十多年而磨炼出来的警剔!

  “你不要乱动!”只是在这之前,少年便已被他动作惊醒,将之按住在床。

  “是你?”看清身旁的人,男子微疑。

  “你还是病人,给我乖乖的躺好,老老实实的不要乱动。”少年重新将他的软被盖好,对男子温柔软语的说著。

  尘烟,凝神,多了几分探就的看著少年。然後说道:“我没死?”

  明明那个时候我已经如此的接近死亡,无尽的黑暗,彻骨的冰冷,空虚的一切,静的可怕让我忘了所有。

  “当然。”莫琊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煞是可爱。

  明显,凌尘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清楚,本是油竭枯灯的他,不可能还有活著的希望啊。

  他想不通,思不明,为何不让我就此死去了……

  这尘世间再无自己所留恋的地方了。

  “你都睡了两个多月了,是不是饿,我叫人弄点吃的给你。”果然毒医他们没有骗自己,说男子会在这几天之内醒来。真不知道当时自己开心的跟什麽似的。

  这些日子来,他都陪在男子的身边,细心的照顾著,无微不至。

  莫琊叫人端来一碗稀粥,然後小心的想将男子扶起。尔凌尘烟只是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身子,凭著自已坐了起来,虽然大病出愈的他,仍觉得疲惫不堪,相当乏力,可他依旧不需要靠别人来照顾。

  “你现在连碗也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