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知觉,但是她让自己的手臂尽量的伸展,让被缚住的双手从后背褪到司臀部,再由臀部褪到大腿,像蛇蜕皮一样把自己被绑在后背的手臂一点点的跨过整个身体,虽然过程很辛苦,但她还是做到了,毕竟没有白白练习了几年的瑜伽操。
等双手从脚踝褪出米婕慢速用手指触摸眼睛上的布条,一把拉下,然后解决手腕上的胶带,她用牙齿一点一点的撒下令她痛不欲生的胶带,做完这些米婕依然坐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她屏息以待让自己的目光不去凝视任何一点,好觉察到周边的任何动静。
她马上发现这是一个并不宽大的房间,只有一面墙的最上方有一扇特别小的窗户,还有另一面墙上有一扇小门,她试着站起来,但是两条腿如被拆了骨似的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好偎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到墙边,最后扶着墙壁终于站起来了,却又无法走动,因为她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下不疼的地方,特别是胸部,那个柔软的地方被安全气囊击中,到现在还疼得要命,米婕用一根指头对着凸起的地方轻轻戳了戳,立刻疼得倒抽口凉气。
小门外面好像传来一阵说话声,米婕的汗毛都竖起来,她慢速的打量小屋希望能找到晳能藏匿的地方,可惜这间屋子就像是秃子的头顶一样光秃秃的,连根鸟毛都没有,米婕只好继续站着,侧耳倾听。
突然有光亮从小门的缝隙处亮起,并伴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说:“来来来,今儿可是个好机会,我给你们面子咱好好的玩几盘儿,说好了啊,谁都不许耍赖,耍赖是小狗,得学狗叫。”
一个声音甲小声咕哝:“靠啊,只要你不耍赖就好了。”
年轻男人问:“你说什么?大声点,爷听不见啊。”
声音甲:“呵呵呵,我们不敢这时候打牌啊。要是被抓就死定了。”
年轻男人又说:“我在这里谁敢抓?谁敢抓?”
声音乙:“不,不是您啊,是我们啊,我们怕啊。”
年轻男人好像在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要真抓了就说我,说我硬逼你们的,来来来,少废话啊,快点快点,爷手痒了。”
声音甲:“那,那咱们赌什么呀。”
年轻男人过了一会儿才说话,米婕猜他可能想了想说:“赌,赌钱?不刺激……要不,周全?”
声音乙:“不,不是吧,您开什么玩笑……”
年轻男人嘎嘎笑首说:“好,不开玩笑,如果我赢了我就问几个问题,行不行?”
年轻男人说:“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啊。”
声音甲小小声:“您什么时候不骗人啊。”
年轻男人问:“爷没有听清你说啥?”
声音甲赶紧嘿嘿笑着问:“没说啥没说啥,就是想知道,那要是您输了呢,怎么说?”
年轻男人发飙了,可能是揍了那声音甲:“呸呸呸,乌鸦嘴,爷会输给你?”
声音甲:“哎哟哎哟您轻点吧。”
年轻男人又悻悻的说:“呸~老子要是千年不遇的输了,给你钱还不行?行不行?”
声音乙:“行行行行,太行了,赶紧开始吧。”
米婕艰难的挪到门边,凑到小门的缝隙里往外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外面一阵大呼小叫“豹子豹子”,“四五六四五六”,米婕知道外面的在玩骰子。
只听见年轻男人得意的一阵大笑,看来是赢了,声音乙颓丧的问:“说吧,你要问啥?”
米婕听见年轻男人笑嘻嘻的问:“好,我问啦,这间小屋里关的谁呀这么神秘?”
50
米婕一听见他这么问心跳骤然加快,只听见声音甲说:“啥?您说啥?我们谁也没关系啊,不信您问细头。”
声音乙:“是啊是啊小祖宗,没啥真的。”
年轻男人有点不高兴了:“靠,敢骗我?我明明看到了,你们抬了一个女人扔里面了。”
声音甲:“那您肯定是看错了,哪有什么女人?哈哈,没有的事啊。”
声音乙:“是啊是啊没有没有。”
年轻的男人想了想说:“好,就算没有吧,不过现在我改变注意了,我想过了,我赢了我只想问问题,而你们赢了我得给你们钱,不划算啊,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肯定得打我的头,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只赔不赚,我傻呀。”
声音甲悻悻的问:“那您打算怎么改?”
年轻的男人笑嘻嘻的说:“老规矩,你们赢了我照样给钱,但是你们输了我也不要你们的钱,你们输了干脆就脱衣服得了,我既然除了钱了你们总得娱乐娱乐爷吧,怎么样啊?”
声音乙:“啥?脱,脱衣服?”
年轻的男子贼笑着说:“啊,这衣服,脱光光嘎嘎嘎。”
声音甲:“还脱光?这,不行不行……”
年轻男人生气了,拍着桌子叫嚣:“靠,敢跟我犟?”
声音乙赶紧说:“别别别,脱,我们脱还不行?”看来这两个人还是比较怕这个年轻男人的,一看他有点生气了就赶快答应,米婕好奇的心思被勾了起来,不禁又扒在门缝往外瞧,想要看看这个有趣的青年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可惜还是看不见。
又开始“豹子豹子”“四五六四五六”,又是年轻男人得意的笑:“脱吧脱吧嘿嘿。”
米婕里面听得入迷,只听见外面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夹杂声音甲的小声:“靠,这算什么啊,大爷们儿的脱光衣服,杂又不是娘们儿,有啥看头?凭他那骰子玩的,咱一会儿还不得光屁股?这不是有病么。”
声音乙小声说:“你小声点,让那个瘟神听见可不得了。”
年轻的男人不满的问:“咕哝啥呢?还不快点?皮带给我,再不快点小心我抽你屁股。”
又来一盘,还是年轻的男人胜,他这次拍着桌子大笑着说:“嘿嘿嘿,把裤衩给我脱了,快脱快脱。”
声音乙无奈的问:“爷,祖宗,不妥行不行?这不好看啊。”
年轻男人听起来很是兴奋:“靠,当然不行,爷帮你们溜溜鸟,快点!”
声音甲声音乙一起开始小声说:“一、二、三,开跑!”
说完两个人一起冲出去跑了,年轻男子气急败坏的用皮带抽着桌子大叫:“靠,敢跑?别让我抓住你们,不然抽花你们的屁股啊。”说完还作势跺跺脚。
米婕忘记自己的处境,听着外面的声音直想要笑出来,这年轻男人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她刚舒出一口气就听见外面的年轻男人说:“喂,里面的,爷想了法子弄来了钥匙,我要开门了啊,不管你是人是鬼,可千万不要吓爷,爷胆小,吓坏了你可赔不起。”
米婕的心立刻揪在喉咙里,心里碰碰直跳,眼睛瞪着小门连呼吸都短了。
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还有年轻男人喃喃的说:“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弥陀佛。”
门终于被推开,米婕紧张的用手揪着胸前的衣服紧贴在墙上,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处剪影一般的男人身上。他背着光米婕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出他不是太高,瘦瘦的,居然是个年龄不大可能十八九岁的少年,穿着满是破洞的牛仔裤,上衣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背心,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有一张不笑时也会上挑起唇角的嘴巴,此刻他一样紧张的盯着暴露在光亮处的米婕,半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
看了一会儿他才懒洋洋的开口说:“靠,还以为是多有姿色的呢掖着藏着不让爷看,原来也不过如此嘛。”说着走近米婕歪着头继续打量。
米婕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用惊慌如小鹿般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喂,我问你,”少年用下巴指指米婕说:“你得罪了谁拉?还是欠谁钱啦?怎么来这里啦?”
米婕舔舔唇瞪着少年,心想我要是知道了还用害怕么。她慢慢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少年绕绕头,把本来就乱的鸟窝一样的发型挠的更乱,嘀咕着喃喃:“瞧你一副衰样看着也不像坏人啊,怎么就被关起来了,难道,难道是你传说中的……好人?”
米婕还摸不准着个少年的水深水浅,也只能赶紧点点头,是谁知少年已经兴奋的说:“好人?你是好人?哈,我最喜欢好人了,我也是好人啊!”说着居然一抬胳膊拉过米婕的手用力摇了摇,跟井冈山红军大会师般的激动,米婕只觉得少年把她的胳膊都快摇得零散了,才听他说道:“既然我们都是好人,而你也被人关了这么久了,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去溜溜呀?”
米婕一听只高兴的差点晕过去,愿意,实在是太愿意了,只要能离开这个让人崩溃的地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啊,也不管着少年是善是恶了赶紧点头,激动的就差掉几滴眼泪了。少年一看米婕点头了美滋滋的说:“哎呦,可是遇见好人了,好人,以后咱两个玩哈,他们都是坏蛋,看见他们躲远点,啊。”
米婕一边点头一边紧张的大量周遭的环境,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看来是个地下室,因为就连空气中都是又湿又潮并且散发一种发霉的怪味道,到处是破桌子破椅子,跟着少年穿过一截走廊上了几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窗户外面居然是个超大的操场,大片绿莹莹的草地,竟然还有篮球栏竖在草地上,米婕心里又紧张又奇怪,弄不明白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们居然大摇大摆的步上又宽又长的走廊里,米婕哆哆嗦嗦的任由少年拉着她的手,其实心里怕的要命,只怕突然来人又把她丢进小黑屋去不见天日,少年却拉着米婕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既然他们都是坏蛋,我们好人一般来说应该要怕,所以得躲着他们,现在游戏开始。”说着突然停下脚步放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下,米婕那颗心一下子卡在喉咙通统乱跳,只紧张的赶紧停下,满手是冷汗,只听少年说道:“你听,有坏蛋来了,快躲。”说完拉着米婕躲进一边的一堆废纸箱后面,你应该捂住你自己的嘴巴,因为他此刻正在嘴里念念有词,米婕仔细一听实在是拿不准这个看似精神有问题的少年究竟能不能把自己给救出去,她太需要一部电话了,要打给郭柏玮,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可是这里究竟是哪里她还是一塌糊涂,得住空一定得先向身边的少年问个清楚。
少年的手上一股柴油的味道,熏得米婕一阵恶心想吐,刚想摆脱他的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这一下只把米婕给吓得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动弹。
走过来的是两个男人,满口粗话,正在讨论昨晚再酒吧里见到的几个女人哪个更骚一点,米婕只希望他们赶快走,好让自己逃走,谁知就在他们走到纸箱跟前的时候,少年突然放开唔在她嘴巴上的手,米婕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年已经大叫一声“哈!”,居然跳了出去,不但把外面两个男人吓了一跳,也差点把米婕吓晕过去,心想遭了,被人发现这下想跑也跑不了了,哪个疯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还在手舞足蹈的跳着念经一般说:“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米婕只气得想要喷血,恨不得手边有一只锤子狠狠的敲在胡乱撒欢的少年头上,她满心满眼的希望赶快能逃出去求救,这下全坏在这个看起来跟疯子差不多的少年身上了,“你他妈的白痴!”米婕心里恨恨的骂但也只能无奈痛苦的慢慢把脸埋进手掌里,平复一下喘息,以及那股非常强烈想要掐死人的冲动,她现在只好软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被发现,但让米婕更想喷血的是,那两个男人在被少年吓了一跳后,其中一个只来得及说一句:“旺仔?”就被另一个打断说:“什么旺仔,这里有人么这里有人么?你莫不是眼花了?”
少年还在一边跳一边念“你看不见我”,跟被野鬼附了身一般的抖动。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道:“哟,看来我是太想宝爷了,怎么就生出幻听了,还以为宝爷在叫我呢。”
“那你还不赶快走?说不定宝爷已经给你小子备了好酒好菜,等着跟你喝一杯呢?”
“哎哟你这么一说,我可更是想咱宝爷了,快走快走。”
说完两个人立马跑没了踪影,这下可把米婕给弄糊涂了,完全的梦里雾里不知为何了,但是少年却站在走廊里拍着腿开始笑,笑够了才走近纸箱后面对着瘫成一堆泥似的米婕说:“走,爷带你去兜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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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爷带你兜风去。”少年说完便一把拉起米婕,拖麻袋一样把米婕拖到走廊大门前,米婕一看,门廊前居然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居然还是两厢卡宴,少年不由分说打开卡宴副驾驶的车门就把米婕塞了进去。
少年把这侧的车门拍上无比利索的又钻进另一侧车门里,老天帮忙车子的启动锁上居然插着一把钥匙,米婕激动的简直想要搂着少年狠狠的亲一口,天呐,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不管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现在她终于要自由了,她无比紧张的看着少年一扭车钥匙,车子立刻传来引擎嗡嗡启动的声音,少年扭过头对着她露出满口白牙笑了笑,米婕简直以为这笑脸比天使还要可爱,不禁也对着少年笑了笑,只听少年说道:“喂,好人,你可要做好了,疯狂老鼠开动!”
米婕一听赶紧拉过安全带扣好,少年又说:“给你玩个刺激的。”话音刚落居然抬起手开始疯狂的按响车喇叭,这下只把米婕惊得想要扑过去扭断他的手,无奈刚扣上的安全带限制了她的自由,只见少年把头伸出车窗去兴奋的大喊:“爷在这里啊,快来抓我们啊~~”
米婕只急的两眼一翻就想要晕过去,抖着手把安全带解开扑过去用力去捶打少年的后背,嘴里骂道:“你这个白痴,疯子,你去死吧!”
少年一听米婕开口骂人吓了一跳,扭过头来不可思议的说:“靠,原来你不是哑巴啊,耍爷呢?”
米婕还来不及回答就看见廊门口已经冲出来几个粗壮的男人,只吓得她立刻缩回座椅上,脸色惨白,就差口吐白沫了,她只能喃喃:“完了,完了。”
少年一扭头看着冲向车子的几个人呲着牙笑着说道:“拜拜!”说完一下子把油门狠踩到底,卡宴立刻跟一发被射出去的子弹一样“嗖”的窜出去,车头直直的对准道旁的一颗大树。
冲了过去,米婕拉长了声音开始尖叫,痛苦的闭上眼睛想,自己刚庆幸要自由了,一眨眼的功夫糊里糊涂的就要死在这个疯子手里,早知道这么快就要死了她还不如待在小黑屋里,还能活个几天,最起码弄明白了到底是谁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为了什么,还能做个明白鬼。
少年却在一边大笑还大叫:“呦呵——太刺激啦!”说着猛的转动方向盘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跟着被甩出一个大弧度,硬是绕开了那棵树,刺耳的刹车声带着一股轮胎摩擦地面的皮子味道从敞开的车窗冲进来,米婕根本来不及用手抓住任何能使自己稳下来的东西,就被甩在车子地板上,脑袋右侧“咚”的撞在车门子上,只把米婕撞得头发懵眼发花,她尖叫着刚想要爬起来,开车的疯子再次大叫着旋转方向盘,卡宴跟着甩动屁股,米婕还没爬起来就又被甩在一边,她叫着试图抓住安全带或者是门把手,但是卡宴摇头摆尾一会儿一个飘移,车子底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米婕根本就起不来,后来干脆抱着脑袋缩在车子地板上。
除了身边疯子的大笑声,米婕还听见远远的有人喊:“宝……宝爷,快停下,那女人可别让她跑啦……”
原来卡宴的屁股后面追上来一辆车,被叫做宝爷的少年一面放开喉咙大笑一面很狠的拍响喇叭,“呦呵——太他妈的好玩了哈哈哈哈……”说着猛踩刹车,整个车身生生被大幅度的左倾又是一个大飘移,接着他又狠踩油门,米婕只觉得车子突然短暂的悬空好像驶离了地面似得,接着就是“哐咚”一声落地,这一下落地的重力让车子整个车身都抖了抖,米婕的牙齿一下子咬在自己的舌头上,自己很可能已经远离了危险了,现在整颗心都被揪在舌头上,胃里开始被车子甩的翻江倒海,她努力的爬到宝爷的腿边拉着他的破牛仔裤尖声叫道:“停车,你这个疯子,停车!”
宝爷一甩裤腿又是一个急刹车,然后又猛冲出去,一边嘴里大叫着说:“靠,咱们还没脱险呢,呦呵——”
米婕好不容易抓到座椅爬起身,就听见宝爷怪叫一声:“啊哦——不好,咱们要被抓了。”说完猛踩刹车,米婕只听到尖利的刹车声伴着宝爷的怪叫,就又被甩躺下了,车子终于停下,米婕却无力气爬起来,睁着眼睛看着满眼的金星闪烁大口喘着气,宝爷已经伸过手来一把拉起她快速的说:“好人,咱遇到大魔头了,我先溜了,咱回见吧!”说着打开车门就想要下车。
米婕眨眨眼一看,不禁火冒三丈,感情自己坐了半天的飞车差点小命不保,这疯子居然是在大操场的院子里拼了命般的玩飘移啊,连大门都没有出去!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出闹剧,自己不但被人当猴子耍了,连所有的希望全都跟肥皂泡泡一样被这个活宝戳破,米婕悲从心中来,恨向胆边生,一咬牙扑过去一把拉住宝爷的裤腰把他拉回来,抬起手没命的打在他脑袋上,哭叫着骂道:“你这个白痴,疯子,老娘被你毁了啊啊啊——”
宝爷不设防被米婕拉躺在座椅上,吓了一大跳,脸上挨了几拳立马用胳膊抱头挡住米婕的拳头,嘴里“哎呀哎呀”一通乱叫。
已经有人迅速冲过来打开车门,抓住米婕的头发用力把她拖到撤下一把甩在地上,米婕被甩了个狗吃屎,本来就疼的胸部又遭到重创,头皮疼的发麻,又想想自己的痛苦遭遇及求救希望的破灭,还有身体被拆骨般的疼痛,现在连自由都要受制于人,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可是还有人不放过她,从身侧踢过来一脚一下子踢在她的肋骨上,这下只疼的米婕眼前一黑差点断气。
“住手。”
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响起,米婕忍痛抽噎着听着那个声音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呢,还不赶紧的把人给我扶起来。”
米婕身体两侧各伸过来两只手,她被人轻易的从地上架起来,她睁着泪眼看向前方挺立在门廊前台阶上的男人,只一眼便吓得米婕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怎么能忘记那张惨白的脸呢,还有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这辈子米婕都忘不了这个男人用惨白的手指拿着一支枪对着她的脑袋,米婕的两条腿已经开始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被叫做宝爷的少年已经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在那男人面前,怵怵的样子,一双贼眼却不老实,不住的抬起瞟一眼男人,看那男人并不理他,居然偷偷扭过头来对着米婕做个鬼脸。
米婕的喉咙发紧,一股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颤着声音问:“你们到底是谁?我,我不认识你们。”
“呵呵。”男人居然咧开嘴笑了几声,一股冷意突地爬上米婕的背,她突然害怕那张裂开的嘴巴会吐出一条开叉的红信,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条盘起来的眼镜蛇王,正把他那奇毒无比的牙齿对准她自己,只听那男人慢悠悠的说道:“米小姐,这次请你来是为了让你见见老朋友,叙叙旧,要是惊了米小姐,晚上就给米小姐压压惊呵呵。”
米婕还没有说话就看见宝爷一下子跳起来快速的说:“我也要我也要。”
他不说话还不要紧,男人那双死鱼眼里突然怒气腾腾,狠狠盯了他一眼说道:“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今天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我看你是不长记性。”说完对驾着米婕的两个人说:“带米小姐去好好洗洗,等大哥过来。”
米婕被架走了,身后传来宝爷气急败坏的叫声:“靠哇,你还敢打我?我告诉我爹去,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剁碎了喂狗!”
还有那男人怒极的骂声:“小畜生,今天看我打不死你,你眼里还有谁?”紧接着就是宝爷挨打手痛的叫声。米婕虽然生宝爷的气,但是她已经发现了宝爷的智商有问题,看到周遭的人对宝爷都是恭恭敬敬的,当然除了现在狠揍他的那个外,米婕听见他大呼小叫,心里还是有点紧,在她看来宝爷并不坏,只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罢了。
这一次米婕并没有被关进地下室里去,二十被人带上了楼,刚才下车时米婕已经偷偷打量过这栋大楼,破破败败到处都是煤灰,楼后面不远处还架着高高的钢筋架子,貌似是小煤窑,她努力的想a城附近到底哪里有这样的煤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架着她的两个人把她丢到一件宽大的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哐”的带上门,米婕转过身打量房间,好像是一间宿舍的样子,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推开一侧的小门居然是一间小小的洗浴室,想起了那男人说要让她好好洗洗并见见老朋友的话。
现在她已经敢肯定绑架她的并不是宽哥,这让她放心不少,可是这群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会不会是他们抓错了人?自己的朋友并不多,到底有什么老朋友需要她见见?米婕冲到窗口去,窗户已经被人用木条封死,她伸手用力推了推,木条纹丝不动,最后她丧气的坐在床上,却发现床头放着一件衣服,抖开一看,居然是一件黑色连衣裙,她实在是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她浑身上下的确脏的要命,全是煤灰,看了看禁闭的房门,只好认命的拿起衣服进了洗浴间,死死的拴好门,痛快的洗个澡。
就在米婕靠在床上百无聊赖狠狠想念郭柏玮的时候,房门终于被打开,出现的依然是令她一看见就瑟瑟发抖的男人,他用那双死鱼眼盯着米婕说:“米小姐,请吧。”
米婕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后面,扭头看了看走廊的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远处的天空闪了几下亮光,一股风刮进来米婕闻到了青草夹杂着土腥气,可能过不了一会儿就要下雨了,米婕一直尾随着男人来到二楼一间标着会议室门牌的门前,男人推开门进去,米婕看到空旷的房子四周摆了一些木箱子,而中间则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闻起来就让她垂涎欲滴的菜肴,但男人并没有请她入座的意思,而是一直走到房间尽头的一张小门前,推开,回头对米婕说:“请进吧。”
米婕只好老实的走进去,看了看,窄小的空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她不解的看看男人,男人已经开口说:“米小姐,暂时委屈你,等需要你现身的时候,我自然回来请你出去,但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说话,切记。”说完便关上了门,米婕再一次被关进小屋里,只不过这次头顶有一盏昏黄的小灯。
也不知等了多久,米婕只觉得自己饿的头眼昏花,才听到外面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说话的回声,米婕立刻打起精神仔细地听,一个声音有些老态的男人说道:“敬堂,都布置好了?”
“大哥,我办事您放心。”一听就是那个冷血的男人。
“嗯。”
这几句话之后就是小声的谈论,米婕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也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好又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安,看来他们是在等人,但是他们等谁呢?为什么要她坐在这里?难道他们等的就是所谓她的老朋友?百思不解之余又想起了郭柏玮,不知道郭柏玮现在怎么样了?他一定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自己那辆被撞碎了的车,米婕眨眨眼睛,有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脸庞,她用手背擦掉,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被外面的人怎么安排,她太想念郭柏玮了,想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又过了好久,才有人急声说道:“德叔,人来了。”
米婕一听到“德叔”两个字,浑身汗毛直立,冷汗突突的冒了出来,她的脑中突然想起了那张留在郭柏玮制服里的字条: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米婕慢慢伸手抓住身下的椅子,身子开始抖个不停,一直以来困惑着她的八个字,在这瞬间她突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52
德叔,米婕只见过一次,那还是很久以前她还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她记得那是在一家夜总会里,宽哥带她一起为远道而来的越南朋友接风洗尘,就在他们要离开时从大门进来被人群簇拥的德叔,宽哥一看见德叔就毕恭毕敬的点头叫:“德叔,好久不见了。”
德叔笑嘻嘻的拍拍宽哥的肩膀说:“年轻人,咱两个碰一起着实不易,我请你喝一杯?”
宽哥豪爽的笑着说:“德叔德高望重是我的长辈,怎么说也得我请您啊,请,请。”说着揽过米婕说:“来,叫人,这是小刀会的德叔,是长辈,以后见着了得叫人。”
米婕看着个头矮矮脑袋半秃的小老头心想,哦——小刀会老板啊,不是总跟宽哥争生意么,怎么宽哥还这么给他面子?仇人见面不是应该分外眼红么?虽然这么想但还是点着头用最美的笑最甜的声音叫“德叔好,宽哥总是跟我提起您来,说您是这个。”米婕说着弹出一根大拇指。米婕跟着宽哥学会了很多,自然也知道一个聪明的女人若想征服一个男人,首先的一条就是要乖要听话,其次才是温柔关心,聪明的女人更应该知道,男人之间的事,女人最好是不要多嘴不要多问,宽哥对于米婕的表现很满意,就连德叔也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对宽哥说:“这小姑娘不错,阿宽你有眼光呵。”
那时宽哥还要了最好的包厢,款待德叔,以前就听宽哥说德叔昔日在道上也是雷厉风行重情重义的好汉,值得人尊敬,只可惜人到中年特别是老来得子后,渐渐不管了帮会的事情,慢慢移权手下得力助手,也是他年轻貌美的小妻子的表哥,接管了帮会的生意,但是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不管什么规不规矩,后来宽哥还曾因为小刀会抢他地头生意的事还跟此人结下过梁子,而德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糊涂,不管不问睁只眼闭只眼,最后宽哥的聚英堂跟德叔的小刀会成了活冤家死对头,两家帮会不断的你争我抢,有段时间宽哥为了地盘生意的事不断发脾气,跟小刀会的摩擦也是不断升级,最后只落得闹下人命案,被黑白两道追缉,全是拜德叔的小刀会所赐。
米婕静下心神努力的想德叔的样子,那个矮矮的,头顶没有头发的小老头德叔,还有他在讲话时老是不自觉爱用一只手摸着已经发福的肚腩,她还记得宽哥跟小弟调笑德叔时,曾说过,那老头一把年纪了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他四十八岁时终得一子,当时是大宴宾客,证明他宝刀不老,却不成想后来这个儿子成了别人取笑德叔的话柄,因为他老来得的儿子居然是个明显的智商低下的小白痴,这个儿子成了德叔的心病,渐渐力不从心,再加上年龄越来越大野心又越来越小,不得不把自己一辈子打拼的基业交给一直跟着他的付敬堂,也就是他老婆的表哥,自己儿子眼看没指望了,他总得找个自己人继续把小刀会发扬啊,这个付敬堂行事比他当年还狠,他虽放心也担心,付敬堂野心极大,想要吃平a市势力,不但参与他从来不沾的毒品生意,还处处树敌,宽哥因牵涉自己地盘里发现有人与付敬堂联手做毒品生意,曾与付敬堂硬碰硬几次,两个人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宽哥更是在与付敬堂的一次谈判中话不投机大打出手,付敬堂的一个拜把兄弟被宽哥开了脑瓢,一命呜呼。
米婕又想起了活宝少爷宝爷,联想到这里那么多人见到宝爷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难道他就是德叔那个低能儿子?怪不得付敬堂不但不怕宝爷还把他打得吱哇乱叫,原来他就是宝爷的表舅啊,但这一切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米婕突地盯着门想到,难道,难道他们等的人,是宽哥?……米婕的冷汗又一次湿了后背,她赶紧摇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宽哥与付敬堂是死敌,付敬堂还曾在道上扬言,要为兄弟报仇,谁要是拿了宽哥的人头来见他,悬赏百万,宽哥怎么会傻到自动送上门来让人剐杀?但是如果不是宽哥,付敬堂怎么会把自己绑来还说要让自己见见老朋友,叙叙旧?
米婕想的头疼欲裂,宽哥与付敬堂之间的一切恩怨与自己无关,但是她怎么能忘记宽哥走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抱着自己,紧握她的手却悄悄地塞在她手中一小纸条,事后米婕打开看,只有三个字:找小红。
现在她可算是清楚了自己的房子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是因为什么了,她又想起那把刀那件被割成碎片的制服,心中突然一片慌乱,付敬堂原来是在警告自己,并明显的留下小刀会的标示,可惜当时自己因为惧怕宽哥回来报复自己与郭柏玮,想歪了十万八千里啊,小刀会为什么找上自己,为什么留下警告,现在连强仔的死因米婕都想得清清楚楚,自己现在被小刀会困在这里,那郭柏玮呢?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米婕突然悔恨交加,恨不得一头撞死啊,自己怎么就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郭柏玮实情呢?如果郭柏玮知道了这一切,就会有所防范,要是郭柏玮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米婕用手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不不不,她不敢想郭柏玮会发生什么意外,要是郭柏玮因为她米婕而发生了意外,她绝不会原谅自己,让她死一千一万次,只要时间可以倒回,她一定老老实实的把一切都告诉郭柏玮,哪怕郭柏玮会离开自己也好,只要他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她是怕万一真的宽哥回来了,而宽哥是个通缉犯,郭柏玮却是警察,她虽然爱郭柏玮,却也不能出卖了宽哥啊,那时她既惧怕宽哥的报复,也惧怕郭柏玮发现宽哥的踪迹,她除了能对小红一吐为快之外,只有自己默默忍受这种惧怕的折磨,多少次夜里被噩梦惊醒,看着身边沉睡的郭柏玮,她总是紧紧的抱着郭柏玮的胳膊,留着泪生怕失去他,谁知如今事事大白,根本就与宽哥无关,而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要是真害了郭柏玮,她,要她怎么办?
米婕终于为自己的后悔而崩溃,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软软的从椅子上滑跪在地,低泣出声,心里一遍遍的祷告: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郭柏玮有事啊,所有的惩罚她甘愿承受,哪怕要她立刻死去,也要让郭柏玮好好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米婕听见付敬堂有些兴奋的声音说道:“人到了?德叔已经等了多时,还不赶快请进来?”
米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德叔等的人到底是不是宽哥马上就要水落石出,她的心里咚咚乱跳,赶紧扶着椅子站起身,但是她一样激动紧张的腿乱抖,靠在墙上深呼吸数次才能让自己尽量小心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
只听见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后是一阵男人及爽朗的笑声,付敬堂却是惊讶的问:“是你?”
“没错,是我,呵呵。”
“……只你一个?”
“当然不是,你也知道外面下着雨,路滑不好走啊,我大哥随后就到。”
米婕已经紧紧抓住自己胸前,心跳的听在耳朵里跟打雷一样,这个声音她自然认得,是石磊,是宽哥的心腹爱将,以前分管夜总会的场子,在聚英堂里排名第二,经常出入宽哥的居所,是以前经常叫自己“大嫂”的高大男人,此人看起来慈眉善目,讲话之前总是先笑,因为他曾笑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被道上人称作“笑面虎”,听见他的声音,米婕已经知道德叔要等的人,果然就是失去音信五年之久的宽哥,米婕的心理五味陈杂,什么滋味都有,宽哥,宽哥,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门外又响起付敬堂不屑的嘲笑声道:“哦——这么说来,你就是前锋了?前来探我虚实的?”
“呵呵,付老板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咱都是常在河边走得,小心一点自然没错……”
付敬堂又说:“石老板,这是道上的老规矩,你刚才也说咱小心点没错,呵呵,得罪了啊……搜身。”
“……怎么?还怕我带什么武器?呵呵,有德叔在此,我石磊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在德叔面前放肆啊……德叔,近来可好?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您老可要包含啊呵呵。”
德叔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石磊,阿宽这么做可是有点小人之心了,啊?我这儿等他老半天了,他居然派你来打前锋?把我德叔看成什么人了?他阿宽到底有没有诚意啊?”
石磊笑嘻嘻的接着说道:“呦,德叔,您这么一说可真是冤枉宽哥了,这本来是我与付老板的一句玩笑话,您怎么也当真了?您老也该知道我们宽哥并不在本市,得到我的消息前在外地呢,现在正马不停蹄往这儿赶呢,我是怕您老等得心急特意前来报个信啊,德叔,宽哥什么为人您也清楚,等会儿宽哥到了,我们再向您老请罪呵呵。”说完又“咦”了一声,问:“不是说我们大嫂在这里做客么?怎么不见她人呢?”
付敬堂马上接口还是嘲弄的说:“大嫂?人家现在认不认这个大嫂还不一定呢,别说你不知道,啊?郭柏玮,你认识么?”
石磊依然不卑不亢的说道:“公安局的郭柏玮?靠,咱道上混的谁不认识他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大哥说了那是他的家事,咱外人,嘿嘿,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听到这里米婕已经是泪流满面,她颤抖着让自己背靠在墙上,双手紧紧抓住裙角,指甲戳在手心里生疼,她想她已经听明白了一些,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宽哥的眼线紧盯着,他又怎么能不知道郭柏玮呢?他听说了之后会怎么想?在得到自己被小刀会的人所劫持的消息后,宽哥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赴约了,可她做了什么?她却明目张胆的跟郭柏玮谈情说爱,把宽哥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不但背叛了宽哥,还迷失在与郭柏玮的情欲里,米婕呀米婕,你还拿什么脸面来见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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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米婕多么痛苦后悔,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该来的人终究还是会来,再漫长的路程在时间的消磨下总是会到达彼岸,而宽哥也终于出现。
一阵脚步声停下,外面突然一片沉寂,而一个男声缓缓响起,他说:“德叔,好久不见了。”
时经五年之后,米婕再次听到宽哥那有些暗哑的嗓音时,她已经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在宽哥走后她曾在夜深人静无法安睡的时候,憧憬过她与宽哥所再次相逢的场面,她可能会激动,会惊喜,在与郭柏玮相爱同居后,她又会惊惧,害怕不安,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镇静。
在等待宽哥出现的这短短时间里,米婕活这二十多年的生活片段电影一般在脑中重放,米婕很了解自己,她知道就算老天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选择怎么生活,她还是一样会走老路,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跟着不同的男人,她虚荣,崇拜纸醉金迷的日子,宽哥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但也把她带到了郭柏玮的身边。
她想就算是给她一百次的机会遇见郭柏玮,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上郭柏玮,因为郭柏玮是那么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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