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护士给叫醒的。
内裤已经被穿上,但是下体撕裂般的疼痛。男医生依然面目生冷,但是她知道。手术已经结束了,立即穿好裤子,做贼一般逃出了这个地方。
我是处女了!我是处女了!安悦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终于买到一张高学历的文凭。
现在可以开机了。
手机上显示,江振摩、吴小爱都来过电话和短信。
江振摩以为安悦为早上的伤心,打了无数电话都不通,只好发去一条短信解释:那女人是她的一个表妹,说是和老公吵架离家出走
他经不住软磨硬缠,就让她先借宿一晚,因为当时太晚,不想打扰安悦,就没跟她打招呼,自己到公司去睡了。
谁知道他表妹到了半夜耐不住寂寞,悄悄地叫了相好的去乱稿。
为爱修复处女膜(13)
他已经狠狠地教训了表妹,叫安悦千万不要误会……
一场天大误会就此消除,真叫人啼笑皆非。
再看小爱的短信:如果真的爱了,就去修吧,把自信修回来。
安悦没有回小爱的短信,也没有回江振摩的短信,一个劲的哭。
等到哭完了,才发现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师傅,你怎么不开车啊?”
“小姐,你没说去哪儿,又哭哭啼啼的,我知道往哪开啊?再这么哭下去,我可要学《阴阳路》里的司机弃车逃跑了。”司机笑道,这嘴也够贫的。
“对不住啊,我去南大街。”
安悦在南大街下车,进了一个饮料店。要一杯果汁坐了下来。
她需要理一下乱糟糟的心情,回忆护士的交代,处女膜修复后三周才可以做爱,但是不象补衣服,可以修复多次。
不然容易引起多种妇科病。
而且还过于好心地告诉她,检验一个女人是否处女,光看处女膜不能作数。女人发生性行为后,外阴的形状会变化,颜色会加深。
乳房的形状也是一样。
性阅历丰富的老手,绝不会轻易被欺骗,单从女人的形体和走路姿势,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说得她的心情一落千丈,最后又宽慰她,大多男人都不会那么精,只要看到流血,就认为是处女落红了。
安悦没想到,这么简单明了的事,居然有那么多条条道道。
不得不佩服护士的学问。
不过,这似乎已经超越了她的专业和职责范围。
在冷饮的刺激下,下面更是痛入骨髓,她越想越窝火,是不是过分地自欺欺人了?
都已经是破罐子了,还找什么自信?
可是,自己真就不值一文了吗?
不就跟一个男人上过床吗?
法律哪条规定,女人只能跟一个男人上床?
难道是因为七宗罪记录的铁律?
自己明明是个受害人,怎么反倒搞得象犯了大错,要想方设法替自己赎罪。
那么男人呢,就不说是罪魁祸首,最起码也是参与者,为什么不追究他们的贞洁……
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
“你在哪里?要急死我吗?”江振摩那紧张的口气,让安悦心都要融化了。
“喝点饮料,一会就回家。”
“哪个方位?我马上去接你。”
挂线不一会儿,江振摩就驱车来到。
安悦上了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江振摩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但不管怎样,安悦心里很开心,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振摩直接带她回家。
一进家门,就闻到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
他让她坐下别动,去厨房盛了一碗鸡汤出来。
他们对望,谁也没有说话。然后她就象个乖孩子,大口大口地喝鸡汤吃鸡肉,又夹起一大块鸡肉递过去,他把嘴伸了过去。
爱不是独自缠绵(1)
周一的到来,使小爱未免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工作。陈孜铭表情严肃,婆婆妈妈一大通。谁叫他是过来人呢?小爱只好耐着性子听,陈孜铭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这就对了,耐心,耐心,一定要有耐心,尤其领导在讲话的时候,一定要有耐心。不管你爱不爱听,他说,你就得听。知道吗?”
“是啊,是啊,知道了,陈老师。”吴小爱一句也没听进去,扮了个鬼脸拎起包冲出了家门。目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陈孜铭露出了笑容,或许从今天开始,她会更快成熟。
原以为要打个的才行,没想到今天的公交车出奇地通畅,还让她赶上了人数最少的一列城铁。仿佛老天的特别照顾,尽管如此,一路上心跳还是控制不住。一位穿着前卫的妙龄女郎骄傲地从身边走过,她下意识地低头打量起自己:一条半旧的牛仔裤、开敞的白色外套露出紫色的毛线衣,一双黑休闲鞋。出门时没有在意,现在竟有看不下去的感觉。真是的,怎么能这样潦草呢?
正当沮丧的时候,陈孜铭发过来一条短信:“亲爱的,一定要调整好心态。平凡人的心态。”是的,心态很重要,想要调整好却不容易。回想和文静的几次见面,对方时髦的装扮都会发出一种无形的气焰。
“屁大的事都处理不了,养你们这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小爱扭过脸去,看到人群中,一个姿色和穿着都很平庸的女人,手里拎一个黑色提包,身子依在城铁中间的铁柱上,另一只手举着电话,“我在地铁上,什么事来了再说……”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她突然象被刺到敏感的神经,“什么人该坐地铁?什么人不该坐地铁?毛都没长齐,就想和领导多嘴,这个月的工资想不想要了……”
车里的人都侧过目光,似乎重新考量起她来。她旁若无人的吼话,显示出有一种十分自然的威风。小爱瞥了瞥嘴,在公主坟下了车。
马路上的人流泛滥,四面迷茫。忽然联想起日本电影里东京街头的斑马线,一大片以西装、职装和皮包为主色的潮流中,压抑、怪诞、污浊随之浮沉。让人产生一种深怕卷入其中的恐慌,突然间好希望,永远呆在家里,让安静、温暖、悠闲包围,不越家门一步……
2
出版社在11楼。电梯口黑压压的一群人,那架势都做好了争抢第一的准备,吴小爱很佩服其中的那几个女生,也不怕被挤扁了酥胸或是踩脱鞋后跟。她决定爬楼梯。
到了8楼的时候,她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气。背后传来“蹬蹬”地脚步声,一身西装革履的成年男子,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经过身边时朝她一笑,“加油,年轻人。”
爱不是独自缠绵(2)
对方没有片刻停留,看样子把她当作了普通路人。但是吴小爱却从昏暗的光线中认出了他,心跳顿时狂烈起来,接着,眼睛就模糊了。她象被强大的磁力牵引,跟了上去,始终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上了11楼;看他走进办公室;才发觉自己真的很傻。
连忙奔到编辑室,里面坐着四个人。她刚要开口,一个女人打量着她,“让我猜啊,你一定是吴小爱。”
“您真是未卜先知。”吴小爱故作惊讶,通过自我介绍,她知道了对方叫聂小倩,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都是编辑室的。他却坚持让她叫小李。另外两个女生和她一样,是刚来报道的新人。出版社旗下还有一个杂志,最近招人比较多。
主任还没来来,大家就坐着闲聊,聂小倩是见人三分熟的类型,什么都可以说。要不是她亲口说出,谁也不会想到她已经当妈了。她有一个可爱的男孩。老公就没劲了,对她紧张兮兮的,每天都要开车接送。“还不是怕戴绿帽子。”小李插嘴说。
虽然聂小倩扬手要捶小李,但是吴小爱看得出来,她根本不介意。聂小倩长而弯的眉眼,带着一股风情。大声谈笑时,肋肩耸动,腰肢扭摆,胸前的两个肉球跟着乱颤,按照胸部每增大2英寸,搭便车的成功几率就增加一倍的说法,聂小倩很容易让司机踩坏刹车。
“都来了?”文静进来的时候气喘嘘嘘,“啪”地将她那个“大口袋”扔在办公桌上,“气死我了!这个该死的电梯,刚才好不容易挤进去,那铃就啾啾地响了,结果一退出来就没事了。换了个女的进去,它也不叫唤了,真是气死我了。大家说说看,我真有那么胖吗?”
“说你胖吧……那是妇人之见,换我的眼光呢……”小李扶着眼镜,上下打量一番,“丰满,相当丰满。”
文静自言其语,“莫非真的该减肥了?可哪有时间运动啊?”
小李嬉皮笑脸地说,“时间就象乳沟,挤一挤还是有的。”
文静白他一眼,“那你只有去隆胸了。”
“职业女性的一大悲哀就是个人时间被强占,不过还是有办法,可以晚上利用床上运动。”聂小倩接过话头,眉毛挑了挑,“不要跟我这个你也不行。”
“你那张嘴就是欠样东西塞住,就不会老说这些了。”文静笑着回应。小李嘿嘿地笑,其他人也跟着笑,吴小爱才弄明白了话的含义,同时也体会到文静的老辣。同事们言谈的轻放,与她原先设想的文人气质格格不入。虽说是结过婚的人,她还是不太适应。另两位新同事也闹了个关公脸。不过好处在于,这种气氛能很好地放松。
爱不是独自缠绵(3)
令她更没想到的是。笑过之后,文静言归正传,拿起桌子上的名单一一进行分配,把她安排跟了孙魏。
跟,就是当下手,跟他们,他们就是你们的师傅,师傅说话要用心听,交代的事要努力做好,不该做的,一边呆着也别做。文静最后交代说,显得有板有眼。
师傅们都来领自己的徒弟,聂小倩象有些嫉意地说,这么一个小美人跟了孙魏,享福喽。
提起孙魏这个人,没有不夸的,年轻有为,温文儒雅,又和得来人,出版社最有口碑的一个。唯一不好的就是结婚早了点。而且喜欢老观念,宣扬从一而终,有事无事就对小年轻灌输这一套,什么要对爱虔诚,对爱人更忠贞之类。
当孙魏伸手来握的时候,她几乎要窒息了,手心都泌出了汗。孙魏一脸的和善,没有丝毫异色。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除了眼神有些飘忽,其他的都很自然,“真是个才貌兼备的姑娘。与你共事一定会很愉快。”
“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今年夏天刚结婚。”文静看到了小爱的神情,以为是她初来乍到的拘谨,就半开玩笑地对孙魏说,“把她交给你带,别的主意可不要打哦。”
“哇,年轻少妇!”小李突然拍着脑袋瓜大叫,“这个月的任务有了——关于少妇的新婚感受。”说着手舞足蹈地翻找本子,准备一会儿采访吴小爱。
“什么?”聂小倩眼睛一瞪,“切,这个内容可是很精彩啊,老孙,你就甘愿让这家伙占了便宜?”
“徒弟吃香,不是师傅的面子吗?”孙魏笑了笑,转身对小爱说:“我们去办公室吧,别听他们胡说。”
“哟,不愧是好师傅呀,这么快就护着她了。”聂小倩啧啧嘴,余兴未尽似的。
两人进办公室,四目相对,孙魏到底掩藏不住了,“小爱,我……”吴小爱低着头,抿着唇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就想跟你多学点东西,这也是我一直的愿望,其他的不想。请孙老师多多指点。“
孙魏有些意外,“我一定无所保留……”
与孙魏共事的确是令人愉快的,他善于引导,还处处给人关照。但是不但吴小爱不但把简单的做好,不给安排的也做了出来,孙魏对她的天分很惊讶。
“你的文字太棒了。”孙魏把吴小爱的《爱欲同姓不同名》一口气看完,只提出一处不足,就是题目勉强了一些,吴小爱一寻味,也觉得有道理,皱眉想了一下说,“那就叫《你的插足,踩痛了我的爱》?”发现孙魏没了声音,“孙老师,你觉得不好吗?”
爱不是独自缠绵(4)
孙魏回过神来,“哦,哦,看来我过时了,思维都跟不上你们小年轻喽。”点了点头说,“可以。全权交给你了。”
这篇文章获得了主编的肯定,刚好赶得上这一期。孙魏越来越发觉不能轻看她了。这个曾经懵懂的文学女青年,身上的稚气已经磨得差不多,又或许,她原本就是出色。他做梦也想不到,命运的安排会这样不尴不尬,在没有联系之后,他们又走到一个办公室。桌对桌面对面,让他心潮无法平静,还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在她专心打字的时候,偷偷地多看几眼,回家的路上也时常走神。
3
吴小爱除了适应工作,下班照常买菜、做饭。陈孜铭发来短信,告诉她要加班。吴小爱一个人吃了饭,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就打开电脑上了qq。一排久违了的头像吱吱喳喳地晃响,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留言,没有一点回复的念头。无意中看到一个人的签名:错过,不是我的错,爱过,却是我的错。
就这么平淡简单的一句,让吴小爱恍然许久。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想着莫名烦躁起来,抓起电脑旁的笔记本,狠狠地扔在地上,又跳上去踩。还是一阵门铃,打断了她的发泄。
“嘿嘿,找你家真有些困难。”苗燕在门外说,让吴小爱怔了半天。
苗燕没有化装,脸色在灯下白得有些泛青。屁股一落座,就从包里拿出一盒大中华,抽了起来。
“那是男人抽的烟。”吴小爱往旁边挪了挪。
“我就喜欢男人抽的烟。”苗燕吐了一口烟,无比自在地说,“市面上的女性香烟,都是供那些无趣的女人摆摆poss,或者传达特殊信号的道具罢了。”
吴小爱感到喉咙难受,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汁。苗燕让她别忙活了,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来干什么?”
吴小爱说窜门走动很正常啊,只是没想她会这个时候来。苗燕摇摇头,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陈懂让吴小爱转交的那个。
“麻烦你把它还给陈懂。在他没有考虑好之前,感情好比这个包装绚丽的礼盒,让人急着要打开,又感到担心,里面的不是真正想要的怎么办?”
“可是那天你已经接受了。如果要还,也是你和他之间的事。”
“它还是原封不动的,而且,你得帮我。”
“为什么?”
“我们都是女人。”苗燕狠吸一口烟,幽幽地说,“为爱赴身的女人。”
吴小爱觉得可笑,还没怎么了解,凭什么把别人归于一类,“你总是这么肯定吗?”苗燕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女人避不开爱的驱使和沉溺,难道不都一样吗?”
爱不是独自缠绵(5)
“我想……”吴小爱浅笑,顿了顿说,“你一定擅长写凄美的文字。”
苗燕也笑,抬头望向墙上的巨幅结婚照,忽然问了一句废话,“你先生?”
“陈懂的哥哥。”吴小爱的回答更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
苗燕却没有在意,“看起来人不错。陈懂不象他,没有脱离孩子气。”
“长得比他好看多了。”
“难道自己到手的,都会觉得不如人吗?”
吴小爱话过头了,于是身把电视打开,让房间热闹起来,然后对她说:“今晚要住这吗?”
此时已过了十点,苗燕回家要一个多小时,走慢的话连末班车都赶不上。吴小爱的逐客令很委婉,又带有不定性。苗燕要真的留下做个伴也不坏。但是和她还生疏,随便留宿总觉得不好。
“小爱,我觉得我们有某种缘,绝非现在这么简单。”苗燕有些感激地说,不过还是谢绝了。她要去访问一个dj,而且也不想那么远回自己的冷窝,来几个酒就可以泡吧到天亮。
“女孩子家不要去酒鬼之中乱混,没什么好处的。”吴小爱吃了一惊,脑中立刻冒出一群饿狼围着小绵羊的场景,“不行!不行!我非留你不可。”
苗燕说可以和自己过不去,但不能跟钱过不去。那个dj有些名头,约了一个月才肯见。她打算写一篇纪实稿。酒吧是故事的催生地,而且氛围很浓,要写稿就得去到前沿。
吴小爱眼睛一亮,“纪实稿?多少钱一篇?”
“你猜啊,1000、2000、3000、4000、5000……”
“停!”吴小爱受不了她升云梯似的报价了,在读书的时候,自己写过一些言情小文,千字才给50块钱。现在感到简直是小儿科。苗燕笑了笑,从包里摸出几份征稿函,叫她也试一试,即使不动笔,提供线索也有钱捞。
苗燕走的时候11点半了,从水果盘里拿起个苹果,“都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气了。”
送走了她,吴小爱心中开始复杂起来。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却有一种强烈的失落。苗燕的洒脱,只属于单身的自由之身,已离自己远去,永远离去了。曾几何时,每当有婚车从前面驶过,都忍不住停下来观望。后来时过境迁,换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当初的羡慕和期盼,却都化作了虚渺,无处可寻。结婚又怎么拉?换一个角度看,其实和苗燕并无区别,一样的年纪,一样的梦想。不就是多个名分吗……
但是在她眼中,自己可能就是个让人同情的守居之妇。吴小爱太在意自己给人的印象了。任何人的一个眼神,在空余的时候她都会去沉思,体察到精微。
爱不是独自缠绵(6)
准备上床睡觉时候,家里的电话打来了。爸爸说得很客气,你那有钱吗?有的话给我拿点。于是吴小爱知道,又有哪个亲戚到爸爸面前哼穷叫苦去了。拿点?拿点是多少?
哭穷谁不会啊?有钱人还会感叹自己穷得只剩钱了呢。就没见过谁家的亲戚这样的。鞠着个脸一进门就说,我家一个周没开荤了,然后翕着鼻头,你家的饭真香,都快赶上丽京饭店了。吃了喝了也就算了,一会说儿子娶媳妇,过会儿说闺女出嫁,后来又说房子装修,还有说斗地主输了的……不知哪来那么多屁事,一提到事就要借钱,仿佛杨白劳的都比他们强。也就是欺负老爸心肠软,而老妈呢,工作了一天,还要带着笑给他们下厨做饭、端茶送水。也没听抱怨一句。这样下去,老爸迟早反过来借钱。不,现在已经开始了。
吴小爱好不容易消了气,拿出存折,加起来也就两万块。支援别人自己吃什么?真是不明白老爸,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啊?想着又来气,准备打电话到家里,一看快12点了,就打给了陈孜铭。
“喂!你不打算回家了是吗?”
“嗯……”陈孜铭说,象是心不在焉,“不,没到12点呢……”
“是不是办公室有美女啊,还是网上妹妹不让你下线?”
“我倒是很希望……”
“哼!我就知道你那点风骚。”
“孔夫子那句话太好了,”陈孜铭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地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陈孜铭,你才小人呢,有种今晚你别回来。”吴小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4
吴小爱醒来时,枕边空荡荡的,没有半点温度。她下床后,没有打电话问陈孜铭为何彻夜不归?而是花了点功夫穿着打扮,然后抱着一盒光明酸奶出门赶车去了。
一整天,她都埋首投入工作,直到同事们象解放般闹着下班,她依然稳坐如钟。暗暗咬牙,陈孜铭,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愿意大家清净,那就走着瞧。
家是不想回的了,娘家也不打算去,向父母打那么多次报告,陈孜铭何曾变过一点?所以,她决定呆在办公室。今天刚下来任务,有一篇《农村男,城里娃》的稿子要写。
“用不着那么积极吧。”孙魏感到疑惑,因为这个稿要的不急,而且要赶可以带回家开夜车。但吴小爱坚持要写完,说办公室才有氛围。正说着,文静走了过来,知道了原因后说,“你一个人拼命,老公也不管了?”
吴小爱苦笑,“他就是个工作机器。”
文静听这口气有几分怨怪,想了想说,“反正我没有老公要伺候,就留下来舍命陪君子吧。”
爱不是独自缠绵(7)
“别,一个已不叫人放心,再加上你一大美女,要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孙魏说,把外套放回了衣帽架上,“还是我留下吧。”
文静笑着说,“那就成孤男寡女了。”
孙魏坐了下来,“徒弟尚且知道用功,我这个当师傅的,难道因为怕瓜田李下,就可以放她不管吗?再说了,有我给她参考,可以早点完成回家。”
文静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对吴小爱说,“看看,你头儿就是会疼人。”说着就打着电话走了。
孙魏叫了两个外卖,吃完饭立即开始工作。
白色的灯蕊耀着暧昧的光,只有劈劈啪啪的敲键声,时断时继,孙魏要不要就抬头望一眼。她专心致志的身影,无声地散发一种诱惑。他开始想象,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下面在桌底下勃了起来,几次忍不住要跑过去亲她,但是一见她纯和的笑容,又压下这个冲动,连忙借口去方便。尿完之后还是涨得要命,忍不住摸了几下,另一种液体又在颤抖中流了个一踏糊涂。
“老公啊!”一个穿着妖艳入时的女人推门而入,吴小爱的思路顿时被打断。
“你怎么来了?”孙魏也吃了一惊。刚介绍说,这是我老婆李娜。她已经走过去,偎在他肩头。孙魏顺势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大腿根来回搓了几下,亲热地问,“从外面来没有冷着吧?”
吴小爱刚要起身回避,却被李娜叫住了。
“你就是吴小爱吧?”李娜拉着小爱的手说,一身夜巴黎扑鼻而来,“常听我家老孙说,新来的同事吴小爱,如何如何的好,看来果然是不错啊。”
吴小爱心里知道,孙魏一般不会在老婆面前提起自己,李娜能叫出她的姓名并不难,因为楼道有出版社全体职工的展板。吴小爱看着她浓重的眼影,条形面包似的身材,觉得反感,客套了几句,然后去给她倒水。
“老公你真是过分,人家过生日你也不归家。”孙魏老婆嗔怪说,摇晃孙魏的肩膀,“办公室就是比家里好哈?”
吴小爱没想到是这样,也觉得孙魏不对,但心中感到暖烘烘的。
“你也看到了,事情一大堆,实在脱不开身,还让小爱跟着我受累。”孙魏镇定自若。
“哼!”孙魏老婆斜了一眼小爱,“你们真会选日子加班,我突然来搅和,会不会妨碍了你们什么呀?”
孙魏摇头,抚着她的腰肢说,“老婆这么关心我,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那我就慰劳慰劳你。”她放浪地笑,搂着孙魏用力亲了一口。吴小爱及时提出去卫生间。
爱不是独自缠绵(8)
一身的鸡皮疙瘩快掉了下来,还有阵阵地恶心。孙魏太令她失望了,平时看起来多沉稳,在老婆面前照样低三下四,甚至是窝囊,就象七寸被捏住一样。
吴小爱前脚一走,李娜就竖起一双弯钩眉,“这个小婊子是够味,把你的魂儿都迷倒了。”
孙魏岔愤地说,“别老是找别人的茬,管好你自己就行。”
“我怎么啦?不就是爱打几把吗?”李娜显得理直气壮。说的是那次同学会,她多喝了二两,就同意和男同学打脱衣麻将。结果玩成了真格的,脱了一件又一件,输得连胸罩都快扯了,让一帮老男人白看了不说,还你一把我一把地大肆揩油。旁观的几个长舌妇把这事到处广播。传到孙魏耳里,没想到他反应如常,“愿赌服输,这正看出她的赌品嘛。”人家听了连连咋舌,不敢再多说一句。又猜想他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静默。关起门来,会扎扎实实修理老婆一顿。可是左等右等,孙魏一家就是风平浪静。这些人打破脑袋都想不通,孙魏为什么能容忍,难道是为了还读小学的女儿?
陈孜铭这会在家坐立不安,昨晚睡在公司,已经料到小爱会怄气,但没想到这个气包真的对上了。手机也打不通,一会关机,一会说不在服务区。他想给岳父家打电话,又担心二老不满,那样事情就扩大了。在客厅踱来踱去,又到窗前眺望,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岳父家的电话,“妈,吃饭了吗?”
岳母在那头有些纳闷,现在都该吃消夜的时间了,就问他有什么事?陈孜铭正支吾着,电话转到了岳父手里。岳父以为女儿跟女婿谈过借钱的事了,就直接问他能给多少。害得陈孜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半天才猜出事情的大概。岳父金口,敢不从命?于是爽快地说,“明天我先拿一万,不够再说,爸的意思如何?”
“成!”岳父高兴地挂了电话,陈孜铭也知道了,老婆根本不在娘家。这下更加着急了。他有些追悔,这种情况可是都一回啊,最后想到了她的单位,可惜的是,他从没有意识要记她的办公室电话。
“既然你不理我,我自己找乐子去了。”李娜站起身,理了理头发。
“我管你,干脆都在外面算了!”孙魏终于控制不住,“砰”地关上了门。
吴小爱迟迟不归,脚早该蹲麻了。孙魏平静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女厕外,干咳一声,“你睡着了?”
“没有。”其实,她在厕所哭了。没见到李娜的时候,以为多么品貌出众,温顺贤淑。今日得睹真容,胸口就疼了起来。想起那段记忆,眼泪大滴大滴落下,不知道是悔,还是恨。
爱不是独自缠绵(9)
回到办公室,两人重整精神做事,谁都没有话说。一个钟头过去,吴小爱的稿子终于杀青。孙魏接过去,却放到了一边,“小爱,你加班,你爱人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这是什么话?都快12点了,赶紧打个电话回去吧。”
“不打,我还浪费电话费呢。”
孙魏很惊讶,其实早就察觉到了,“怎么?和他闹矛盾了?”
吴小爱没有回答,心里酸溜溜的。她在中间偷偷开过手机,也看到了陈孜铭那些焦急的短信,但就是不想原便宜他。
“两口子闹点别扭是难免的,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顶真起来双方都不好。”
“就象你那样,”小爱抬起头,说出了心里的话,“明明满腹憋屈,还是对她步步退让吗?”
孙魏哑口无言。四目一对,双方脸上都掠过一种异色,吴小爱有些发晕,感到强烈的不安,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左右着理智。
“小爱,小爱……”孙魏一下抱住了她。他和李娜三个月没干那个了。家对于李娜来说,连旅馆都不如。吃完饭就往外蹿,时常夜不归宿。说是去打牌,天晓得是不是勾上了野汉?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孙魏干脆不闻不问,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女儿经常丢给奶奶照看。这时候,吴小爱到了出版社,他的热情突然又找到了着力点,更是将李娜抛到脑后根。渴望被压抑得太久,该发生的终于突如其来。
他抓捏她的乳房,就象和面师傅一样用力,又将手挤进她的裤子里。吴小爱的抗拒如同随便意思一下,很快,就感觉散了一身筋骨,没有是非,没有对错,情不自禁地回吻起他。孙魏如痴如狂,哪还有半点斯文,门都来不及去检查,抱起她放到办公桌上。裤子只脱了一只裤管,马上扮开双腿,然后“哧”地拉下自己的拉练,不由分说,就将那东西送进一半。吴小爱反手衬在桌上,忘乎所以地接纳冲撞……怎么比往常的硬?脑中忽然闪过一念,她“啊”的一声,急忙一扭合拢双腿,脸埋在膝间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我们都结婚了……”
“不哭,不哭……”孙魏被意外中断,有些痴迷地问,”你是我的,以前就是,老天把你送回我的身边,不能让我再爱一次吗?”吴小爱迷蒙地看着他,然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孙魏大喜,正要二次入门,吴小爱却抓住了他的东西,“如果不用它,你可以爱吗?”
爱不是独自缠绵(10)
孙魏楞住了。爱与欲的区别,一个简单的问题,又是最深奥的男女哲学。可以用神圣与卑污定义二者,但以什么为标准呢?可以说在于动机,那么嘴说算不算?不算,用行动表示?最终又是殊途同归。仔细一想,二者似乎并根生的两枝,往下一想,有些昧心了,谁说得清是藤缠树,还是树缠藤?到底,谁是谁的伪装,谁用谁的名义?几个大贤大圣,能够做到径渭分明?弗洛伊依德的理论参考还行,但是作为地球上的最高级生物,没有人乐意把本能降格。这个问题不能深究,而且,此时的孙魏更不愿想,尽量忍耐着说,“如果非要我证明,我可以退求其次。我对你的爱,就剩下一点点空间,求你,不要再剥夺这可怜的请求了。”
吴小爱没有理由再拒绝,任凭他的大手爱抚,心中挣扎在冲动的边缘,又让他的手挪下了腿中间,手指轻柔拈弄,不知何时,象游鱼一样溜了进去。吴小爱感到一阵酥麻从那里扩散到全身,受用地哼了起来,孙魏早就一手黏湿,见时机已到,将她的上身放平到桌上,自己往前一挺,吴小爱还未反应过来,他下面已经全部没入。在这一刻,只有近似痛苦的喘息声,和自己的呻吟交错起落。一种前所未有的放逐,铺天盖地一浪一浪,万事万物变得虚无……
办公桌已不成样子,书本和稿纸撒落满地,吴小爱臀下的桌面润滑一片。孙魏拉上拉练,默然地递上卫生纸。吴小爱将他的手拍开,“虚伪!男人都卑鄙。”她终于体会到,男人想要时,没有多大不同,而男人的东西,给人感觉却大大不同。
孙魏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可是你想,那是爱的中心,唯一的通道,哪怕是死也必须经过。爱的冲动要是能克制,就不是爱了,最起码,也是爱的不够。”
吴小爱觉得有些道理,又似是而非,“你让我犯了错……”
“这不是错,需求就是合理的,自然而然的,你也很想对不对?即使是犯错,也全是我的错。”孙魏温情脉脉地说,把她揽到怀里。吴小爱依偎不动,想起苗燕说过的那句话:我们都是为爱赴身的女子。泪水无声地流下。
孙魏揩着她的泪,诉说对她日日夜夜的思念,每分每秒的渴望,吴小爱静静地听,虽然有种负疚挥抹不去,在内心深处,却无比迷醉这种的感觉。可是,毕竟为世俗所不容,想到这里,又开始悲伤起来。老孙百般劝慰,将二人的额头相贴,“小爱,如果爱你的结果是痛苦,我宁可不要了。可惜已经发生了,我愿意担当一切后果,也不想见你难过。”
“别这么说,爱需要相互承担。”
爱不是独自缠绵(11)
“说的对,爱不是独自缠绵,而是两颗真心的激烈共振。”
“那我以后怎么办?”小爱抬起头,“我是说我老公。”
“这个……”孙魏眼光闪烁,沉默了一阵,“你愿意一结婚就离婚吗?”
吴小爱抓着头发,脑中还是一片混乱。
孙魏低低地说,“我尊重你的想法。”
“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吴小爱说,孙魏还有一个女儿呀,自己却没给陈孜铭留下什么,忽然感到有些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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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爱到家已经6点了。进门之前,她花几分钟整了整容装,开门没见陈孜铭。她先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孙魏的能力赛过虎牛,让她一晚上在刺激与惶惑中颠来倒去。临别时,孙魏心满意足地说,小爱,你比以前更成熟迷人了。
她从头到脚反复搓洗,确定孙魏留下的痕迹和体内的液体都一点不剩了,才走出浴室。
“回来了?”陈孜铭站在客厅,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昨晚上哪里去了?”
吴小爱擦着散乱的头发,正好能掩住大半的脸,“加班,赶稿子。”
“今天还上班吗?”
“不去了。”
“那就好好休息一天,晚上我和你回娘家。”
“回我家干什么?”吴小爱做贼心虚。
“哼!你就装吧。”陈孜铭目光炯炯。
吴小爱心里一紧。自己一夜不回,他不吵不闹,才是叫人发毛。不会是想恶人先告状,当着父母的面揭发吧?转念一想,他不可能知道。她警告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以免自己露出马脚。于是硬着头皮发作,“陈孜铭,你卖什么关子?”
这一招果然奏效,陈孜铭讨好地说,“给你爸送钱啊,昨晚你爸和我说了。”
吴小爱舒了口气,“哦,你那还有钱吗?”
“提请几天预支了工资。”陈孜铭打个含欠,转身进了卧室。他一夜没睡,就专等着她。开始他很生气,后来反省一下,觉得自己有错在先。而且,老婆的脾气他清楚,不高兴就使性子,过后就没事了。现在见她回来,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也没有力气和她闹了。
吴小爱从没见他这么累过,穿着拖鞋和衣服倒头就睡着了。心里有几分愧疚,在他身边躺下来,手指顺着他的鼻尖滑了下去。闭上眼去,没有什么感受。那结束不久的激情,却依然让她兴奋。她很害怕,害怕这种美妙,会沉积在心中,赶走其他念想,然后得寸进尺。
相比之下,安悦比小爱顺心得多,江振摩的好没有二话,简直是一个父亲和情人的完美结合体,不但安全感,还有不断的浪漫。
爱不是独自缠绵(12)
江振摩希望她辞职,在家为他打点一切,安悦心里一百个情愿,可是家人叫她三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是老时候的事了。而且,他们没有结婚,红本本没有拿到手,怎么能听他往东就往东呢?因为安悦上次爱情的失败。母亲变得沉默了许多,明白了女大不由娘,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也搞不懂,不是长辈能够把持的。父亲象是灰心了似的,说合适的话就快结,我们也不指望你别的,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安悦拿不定主意,打电话过去,吴小爱还赖在床上。听到她要为男人辞职,睡意就跑了大半。
“你是不是傻呀?”小爱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男人再有钱,那也是男人的。在没有婚姻保障之前,你什么都不是。这不是旧社会,他说让你在家服侍他,你就乖乖地当个丫头?女性的自尊呢?”
“这和自尊有什么关系?爱情原本就没有自尊。”
“他和女朋友散了吗?”
“没呢。正在解决。”
“什么叫正在解决?男人一旦这样敷衍,就表明心中有鬼。不就是分手吗?如果真的是对那女的死心,会这么难下决定?我才不信。”
“他们半年多没那个了。”
“没哪个?非得那样才叫爱吗?性需求跟爱是两码事。”
“小爱,你……成熟的太快了,我有些跟不上。”安悦担心再谈下去,会牵出其他事情来。
“有吗?”小爱摸了一下脸,又回想起昨晚,独自冒险偷吃了禁果,而全世界的人都蒙在鼓里,是多么的过瘾的事?但是,妙处不可对君说,哪怕关系再好。
“小爱,老实说,是不是处女真的无关紧要,他说爱我的前提,就是我真心爱他。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男人说谎都不打草稿。他又不是独自缠绵的那西斯,总得找点依托吧?你的出现,正好填补这个空缺,他自然对你感激。但是,一个女的跟一个男的时间长了,那就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
“要不要的问题。”
“啊?”
“就象干材烈火,会有什么结果?只要那股劲上来,哪怕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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