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9部分阅读

作品:|作者:sjf555666|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4:23:06|下载:逃TXT下载
  清楚,我出卖谁了?” “那个男的付了我们一千块,他是我们的客户,你懂吗?” “我不懂,你懂?”女孩蹿到男孩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整天在网上泡mm,玩游戏,现在倒为客户急了?你知不知道,这八千块钱够我们付三个月的房租和水电煤费了。你以为我们生意兴隆啊?要不是我在精打细算,硬撑着,这个店早就关门了,你喝西北风去吧,还和我谈什么客户,切,你懂得什么叫客户,才怪呢。告诉你,钱就客户,你懂吗?”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说了。”男孩气呼呼地走开,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 “那你对我凶什么凶?”女孩不依不饶,乘胜追击。 “我感觉他们两个不像侦探,倒像是黑道上的人。”男孩皱起眉头说,“他们好像很关心那盘黄色录像带,问过我两次认不认识录像带里做爱的一男一女。” “那也是很正常的,”女孩仍瞪着男孩,怒气未消,“他们说不定就是丈夫一方派出的私家侦探,想销毁男方被捉奸在床的证据,怕你私自复制一份备份留下什么后患。” “不对,我觉得陈先生是黑道上的人,不像是侦探,我有一种预感,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我要打110报警。” “你疯啦?”女孩惊叫起来。 “你听我说,我看过录像带,那个男的做爱时完全听任女的摆布,在床上很听话,就跟‘鸭子’一样,那个女的说不定是一个黑道老大的老婆,像小甘碰到的那种女人。说不定我们碰到大麻烦了,不报警会出事的,万一被他们杀了灭口怎么办?” “不会吧?”女孩开始感到害怕,“有你讲得这么严重吗?” 男孩目光炯炯,盯着女孩秀丽的脸庞:“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下去,还怎么有脸回家向你爸爸妈妈交代呢?” 男孩道出自己心中的忧虑。他一语激活了女孩始终埋藏在心底的最令她揪心的隐忧:他们在异乡谋生,无依无靠,两个人彼此相依为命,她最恐惧的事情莫过于失去他,尤其害怕并且无法面对的是:他比她先出事。 “我们宁可不要这八千块钱,”男孩继续劝说道,“做人在大事情上不能糊涂:我们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在警察局备一个案,他们就不敢暗算我们了。” “好吧,你打电话报警。”女孩同意了。她望着男孩,表情无奈而温柔。 约七分钟后,一辆110巡逻警车赶到,停在小店门口,警灯闪烁。两名身高马大的巡警跨进店堂内,女孩和男孩迎上去,向巡警一一述说了事情经过和对陈先生的怀疑,也对他们违法编辑黄色录像带一事作出了检讨,并甘认罚款。 年纪稍大的巡警问:“录像带里两个人的面孔,身体特征,你还记得清楚吗?”    

  第二回:销声匿迹(25)

  男孩笑了:“录像带里一共有十五分钟内容,绝对黄色,但我可以帮你们刻一张dvd光盘,留作证据。” “你不是说把文件全删掉了吗?” “嘿嘿,我在电脑里偷偷留了一个备份,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看的。” 两名巡警全笑了起来,年纪较轻的那位说:“家里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你还不太平?” “哼,等一会儿,我和你算账。”女孩怒气重燃,转身离去。 “这一次我保证彻底删掉,老天爷和你们一起作证。”男孩向两名巡警和女孩的背影发誓。 听说在新沧发现了蒋冬至的踪影,徐中路兴致勃勃,亲自打电话给小芬,要她即刻将花八千元买来的店堂录像送到他位于49层的大办公室里,他要亲眼目睹蒋冬至一眼。徐中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蒋冬至这一次到新沧是冲他来的。 小芬敲门,进来,给徐中路播放录像。直立在橡木写字台一角的超薄型液晶显示屏上,清晰显示出蒋冬至戴一副黑框眼镜的年轻面孔。 看完录像,徐中路问小芬:“你对他突然来新沧有什么看法?” “可能他想和我们谈生意。”小芬说。 小芬的意思徐中路明白:蒋冬至在单干,想敲诈一大笔钱,把录像带和李通写的揭发材料卖给徐中路。假如蒋冬至真的这么做,徐中路觉得还算好办。问题在于,蒋冬至突然出现在新沧市区一家数码服务中心。这让徐中路觉得非同寻常:蒋冬至出钱请人编辑录像带,把带子上的视频影像转换为更容易在网上张贴和散播的视频文件,他究竟有何居心?是何用意?他还会有什么样的后续动作?尽管目前为止,他手上还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明蒋冬至身后有背景。但是他不得不提高警惕:蒋冬至以前当过刑警,这种人比较难缠,尤其要防止他渗透到新沧大厦内,用假身份在一家公司上班,暗中紧盯着自己,冷不防出手,对自己发起突袭。万一蒋冬至身后真的有什么背景,到时候再采取措施可就晚了。 “你负责去查一查从今天往前五天的新沧大厦的监视录像,从底层大厅开始查,看看蒋冬至到底来过没有?发现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徐中路命令道。 “我马上就去。”小芬答应一声,走出大办公室。 次日是星期天,一大清早,蒋冬至穿一身新买的西装,携带笔记本电脑出门,到达图书馆正好是开门时间。他走进空荡荡的门厅,没有去阅览区和外借区,直奔塔楼底层一处男厕所。他眼睛盯着手表,在男厕所里呆了整整三分钟。三分钟后,他悄然走出男厕所,朝走廊深处快步走去。走廊里空无一人。他拐过一个弯,闪身溜进塔楼底层的消防楼梯井。 蒋冬至朝四周围打量,警觉的目光一寸一寸缓慢移动,细致到不放过墙壁上任何一个小孔,任何一块污迹。不出他所料,这幢建于十年前的旧建筑,消防楼梯井内没有安装监视摄像头。他放心了,顺着消防楼梯轻手轻脚往上爬,一直爬上14层。昨晚,他上网去搜索新沧图书馆资料,意外翻到了一张帖子,题目叫“14楼的幻想”,作者是一位在新沧图书馆编写图书目录的年轻女孩,文章提到了她在图书馆塔楼14层上日复一日埋首在书堆中的办公室生活。本来他计划去6层行政办公区,因为这一条让他极度兴奋的线索,决定改上14层。道理很简单:在每个单位里,业务部门对人的戒备,总比行政办公室要低得多。 消防楼梯井通往14层的铁门紧闭不开。蒋冬至从口袋里掏出三根香烟般长短头尾经过仔细加工的粗铁丝,放在手掌上,掂了掂,然后取过其中一根,插入门锁孔眼中。在警校里,他为了深入研习防盗技术,学会了快速弄开各种门锁。可能是多年没机会用武,技艺明显生疏了:他不断拨动插入锁眼中的粗铁丝,直到两分钟之后,才将铁门打开。 他将笔记本电脑留在消防楼梯井内,出铁门,跨进14层走廊。他耸耳倾听,四周一片寂静。他蹑手蹑脚往前挪动脚步,几乎一步一停,他看见走廊里几间办公室的门全都紧闭着。星期天工作人员不上班。他大胆沿走廊绕了一圈,确认14层上空无一人,也没有监视摄像头,建筑布局与他猜想的回字型结构大同小异:电梯井和消防楼梯井背靠背居中,办公室,茶水间,男女厕所,沿走廊一一分布在塔楼四面,东西两侧走廊的南北两端尽头均开有窗户,用以走廊通风和取光。 蒋冬至先从东侧走廊的一间办公室下手,再次用粗铁丝拨开门锁,打开门,进去,返身将门关上。他看见办公室里四张写字台上都有电脑,笑了。他的如意算盘是:在图联网并且不设开机/联网密码的电脑,把一种蠕虫病毒释放进局域网内,病毒顷刻间会发作,使局域网产生严重拥堵,网速越来越慢,直至瘫痪为止,在此同时,他将以一名前来应聘的电脑维护工面目,西装革履地出现在26层2603室,出手解决这一严重问题,一举获得招聘方的赞赏和青睐,他应聘成功。 蒋冬至突然想出这一险招,和他在网上结识的一位网名叫“鸦片”的软件工程师直接有关:“鸦片”喜欢结交五湖四海的黑客,收集各种电脑病毒样本,分门别类,豢养在一数据库内,准备开一家电脑病毒博物馆,据称至今已超过一千种。但蒋冬至与他相熟却并非因为病毒,而是印度,此位老兄痴迷印度,一直计划着与蒋冬至结伴同行去印度一游,可临行前却因为婚事提前而忍痛放弃,至今在网上遇见蒋冬至,仍不时沉痛忏悔自己好色轻友,辜负了印度人民对他的期待。    华人书香吧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第二回:销声匿迹(26)

  昨天下午,蒋冬至上网找到这位老兄,谎称要对一女孩恶作剧,向他要了一种品种珍稀的蠕虫病毒和对付这一病毒的专用杀毒软件。蒋冬至希望,新沧图管打招呼,将专用杀毒软件挂在几家网站的免费下载区内,方便他到时候装模作样上网寻找,下载使用。 蒋冬至逐一打开四部电脑,都没能成功。每部电脑上都设了开机密码,他无法进入。这些开机密码虽然简单,但对于他这类非黑客型入侵者的防御却十分有效,他只得败下阵来,放弃,准备换一间办公室。他数过了,14层一共有七间办公室。总会有人不喜欢设开机密码的,他能够找到这台电脑。释放电脑病毒这一计划能否得逞,关键就在于找到一台不设开机/联网密码的电脑。他走到门口,趴下身体,将耳朵贴在水泥地上,倾听门外动静。 忽然,他听见电梯门开动的声音,走廊里出现了脚步声,,细碎而轻柔,是一个人在走路,好像是女孩。他回头张望一眼,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可藏身的角落,他即便钻在写字台底下,也藏不住身躯。脚步声越走越近,他开始紧张起来,怕来人要进的正巧是他所在的这间办公室。来人果然在门口停下脚步,他能听见她嘴里正哼着一首流行歌曲。丁零丁零几声,她掏出一串钥匙,插入锁孔,哗的一声,将门打开,她进去了。 蒋冬至一阵轻松,舒出一口气:她进了隔壁办公室。他迅速作出判断:她星期天到办公室来,应该是来加班的。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陆续到来呢?蒋冬至感到自己被困住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搞不好今天就会出事。他警告自己镇定下来,在脑子一遍又一遍设想撤退路线,设想如何逃脱追捕。 五分钟过去了,他听不见女孩的动静。女孩在隔壁办公室里,门开着(他没有听到关门声),万一他出去时正好撞上她去厕所,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尖叫,上来抓住他,报警?他怎么办? 隔壁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歌声,音量不大,但一个男人沙哑而忧伤的歌喉清晰可闻,在空荡寂静的14层走廊上回荡: “……我从来不拒绝,所有滋味,hey,总有残缺,我还是觉得完美。或许短暂,或许难堪,生活本该这样,喜怒无常,hey,有大家在,每个人都是一样。于是我就忘记了自己,随风摆动这副身体,随它怎么去,再不介意……” 蒋冬至对这种淡淡的伤感非常敏感。他听出来了,这首歌是朴树的《傻子才悲伤》。他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倾听着,接下来的一首歌是《我爱你,再见》。他马上反应过来,隔壁办公室里正在播放朴树的专辑《生如夏花》,或是cd,或是mp3。 他再次回头扫视这间办公室。除了电脑,没有其他音响设备。他猜想,隔壁加班的女孩打开了她写字台上的电脑,她应该是在电脑上放cd或mp3的。或许,这一刻,她正在边听着歌哼唱,边联在局域网上编写目录呢。 对啊,我干吗不直接到她的电脑上去释放病毒呢?他豁然开朗:她不可能一步也不离办公室,只要她去上一趟厕所,我就有机会到她电脑上动手脚,两三分钟就够了。 惟一的问题是还有没有其他人再来加班。但他决定赌一把:等待女孩去上厕所,直到有人走进这间办公室他被发现为止。他真想逃命的话,凭图书馆工作人员的身手,不可能拦得住他。 十分钟后,他等到了第一次机会。他听见走廊里响起女孩的脚步声,她走远,进了位于走廊北端的女厕所。他果断地开门而出,轻声带上门,闪电般冲进隔壁办公室。他跑到写字台前,刚看了一眼显示器屏幕,走廊里突然传来女孩返回的脚步声。他大惊失色。逃回隔壁办公室来不及了。他扫视一眼这间办公室:只有打开的门背后可暂且藏身。 蒋冬至迅速蹿向门口,躲进门背后。四秒钟后,女孩踏进办公室,啪的一声,将一只茶杯放在写字台上。蒋冬至放稳身体,侧脸,屏住呼吸,从门与墙壁的狭小间隙里偷窥女孩。他看不太清楚女孩脸蛋,但她闪动的身影,模糊的脸部轮廓,散发出一种美丽气息。他慢慢闭上眼睛。他害怕他窥视的目光惊动她的第六感觉。大事为上,他警告自己,要不被她发现,他必须不再看她。他相信人类的身体能够神秘感应别人注视的目光,男女之间尤其敏感。 他听见女孩跟随朴树的歌声在轻轻哼唱,听见女孩在热水器上往茶杯里冲开水的哗哗流淌声,随后听见女孩坐下,在键盘上啪啪敲键,像夏天屋顶上忽如其来的一阵倾盆大雨,清脆悦耳。 他陷入一片恍惚中,想象着女孩的模样:清新纯净,笑容明媚。敲键声一下子消失了,他听见女孩站起身。他睁开眼睛,女孩已离开写字台,正朝门口走过来。她出门拐向走廊,脚步声越走越远。她又去女厕所了,这一次应该是去方便了吧。 蒋冬至从门背后闪出,三步两步跨到写字台前,边打开光驱,边确认显示器屏幕上的内容,她果然联在图上。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光盘,放入电脑,敲键,将光盘内的蠕虫病毒样本复制进电脑,完毕后退出光盘。他敲入一个密码,解除加在病毒样本上的数码锁,将其激活。他看见病毒立刻发作。他深呼吸一口,猛然冲出门口,向前直蹿,经过电梯门口,右拐向北,在西侧走廊上走出一段后站住,等待女孩走出女厕所。女孩返回办公室途中要经过消防楼梯井门口附近,蒋冬至不想冒险与她相遇。至少第一步他得逞了。    

  第二回:销声匿迹(27)

  等了漫长的两分钟,他才听见东侧走廊上女孩的脚步声。他轻轻移动脚步,当女孩抬腿返回办公室时,他已消失在消防楼梯井门口。他提着笔记本电脑下楼,回到塔楼底层,穿过走廊,从门厅步出图书馆。他看了看手表,9点半。 10点15分时,蒋冬至再次回到图书馆,经过一个保安的严格盘问,被放行,上电梯直升到26层。他整了整新西装,走进房门大开的2603室。 “你是来应聘的吧?”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抬头望了蒋冬至一眼。 “对,我叫张致远。” “对不起,你先登记一下,出了一点问题,我们主管到楼下去了。” “电脑房在25楼?” “25楼26楼都有。” 蒋冬至接过年轻男人递来的一张表格,坐在一旁一张写字台前,安静地填写起来。填写完毕,他将表格交给年轻男人,继续坐在写字台旁枯等,默然无语。大多数电脑专业技术人员给人的印象都是安静型人类,所以他也应该少说话,才能扮演得逼真。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年轻人看看手表,先耐不住了。他让蒋冬至再等一等,出门去找主持面试的电脑主管。十五分钟后,年轻男人带着一位三十岁出头的胖男人回到2603室。年轻男人将胖男人介绍给蒋冬至:“这一位就是我们的电脑房主管郭宋先生。” 蒋冬至与郭宋握手,作了自我介绍。郭宋脸上透出焦虑和不耐烦,直截了当问蒋冬至毕业于哪所大学,是何专业。蒋冬至答曰:没上过大学,电脑是自学的。郭宋站起身,叹了一口长气,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失望的态度,回绝蒋冬至道:我们要招的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技术人员。 蒋冬至没吱声,低下头,一副悲伤颓唐的样子。郭宋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忍心就这么一甩手,没心没肝地一走了之,又问道:“你说说,你会什么?” “维护电脑硬件,包括小型服务器,安装各类软件,杀病毒,还有搭建和维护小型网站。” “就这些?”郭宋摇了摇头。 “就这些。” “对不起,张先生,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郭宋作出了判决。 “我觉得自己很合适你们图站,熟悉软件,经验也丰富,而且对工资的要求不高,请郭先生给我一次机会。” “你倒蛮会推销自己的。”在旁冷观的年轻男人乐了。 “张先生,你确实有你的优势,但是我们还想看看其他高手,请你回去等我们通知。”郭宋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哎,张先生不是会杀毒吗?”年轻男人向郭宋建议道,“你让他试一试嘛,如果他能够把病毒杀掉,皆大欢喜,留下来上班,杀不掉,证明他没本事,我们招别人他也服气,怎么样?” “让我试一试吧。”蒋冬至蹦了起来。 “好,我就让你试一试。” 25层的电脑房比蒋冬至想象的要气派:一连四间相通的套房,宽敞明亮,安静而又温暖,数十台大小服务器整整齐齐叠放在内部的各种内容。 郭宋请蒋冬至在长桌前坐下。蒋冬至伸手移动鼠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但显示器屏幕上毫无反应,处于死机状态。病毒蔓延迅猛,局域网已因阻塞而陷入瘫痪。这病毒比他预计的要凶猛。 “是蠕虫病毒。”蒋冬至抬头对郭宋说,仿佛在回答电视智力竞赛考题。 “这我当然也知道,”郭宋露出一丝怜悯蒋冬至的宽恕式的笑容,“关键是,你能否对付它,能否把它清除干净。” “我以前碰到过,不过它好像是变种。”蒋冬至仍在击打键盘,盯着屏幕看有无动静。 “希望你能成功。”郭宋半信半疑,瞥了蒋冬至一眼。 虽然嫌弃蒋冬至出身太业余,但郭宋也真心期待奇迹出现:蒋冬至能出手不凡,帮他一举清除突然恣意妄为的蠕虫病毒。馆长对他的工作表现早有怨言,因此,他没有立即将图因染上病毒而瘫痪的事通报休息在家的馆长。他想依靠自己力量先将其扑灭。如果图书馆每次遭到病毒侵袭都要破费数万元钱请专业杀毒公司上门服务,他这个电脑主管的位子就坐不稳了。 郭宋转身,从靠墙放置的一排橱柜内取出一部崭新的ibm笔记本电脑,接通电源,开机,连上电话线,随后放在蒋冬至面前。蒋冬至微微一笑,动手将自己携带的一部东芝笔记本电脑打开,他准备让两部电脑一起工作。 忙碌了整整两小时四十分钟,连午饭也没顾得上吃:蒋冬至穿梭于各大软件网站的杀毒区,下载了不下十种最新版的杀毒软件。但它们强大的杀伤力在这一种稀奇古怪的蠕虫病毒面前毫无用武之处,纷纷败下阵来。蒋冬至忙得额头上冒出了汗。 郭宋独自站在机房门外的走廊上,一支接一支抽烟。他已经对蒋冬至不抱任何希望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回:销声匿迹(28)

  “出来透透气吧,小张,休息一会儿。”郭宋朝蒋冬至喊道,挥手让他出来。 蒋冬至开始下载他昨天亲手挂到一家网站上的专用杀毒软件。戏做得差不多了,该用圆满的大结局收场了。他见郭宋在叫他,便步出机房。走廊里光线柔和,空气流畅,清凉宜人。 郭宋递上一只信封,和蔼又客气地对蒋冬至说:“小张,你干活非常认真,我很欣赏。你忙到现在,连午饭也没吃上,真的辛苦了。这是你的午餐费,你先到楼下去吃饭吧。” 蒋冬至明白郭宋的用意:郭宋已对他失去信心了,但看在他埋头干了这么长时间,想保存他作为一名技术人员的脸面,以此委婉方式告诉他:你不用继续试下去了,你不行的。 “我不饿,”蒋冬至索性装傻道,“也不要钱,我只想一心一意帮你把病毒杀掉。” 说完,蒋冬至快步返回机房。他将专用杀毒软件复制在一张cd-r光盘上,将光盘推入机房内一台联在图上的台式电脑光驱内。专用杀毒软件开始工作。 “我找到杀病毒的软件啦!”蒋冬至叫嚷起来,声音在机房和走廊里回荡。 郭宋冲进机房,看见专用杀毒软件正在电脑显示器屏幕上运行,无限长的病毒清单飞速地翻动闪烁。他情绪激动,满脸笑容,在蒋冬至肩膀上猛拍一掌:“小张,你好样的,你被录用了。” 就在此时,蒋冬至看见一个女孩站在机房门外走廊上,正盯着他看。他顿时血脉贲张,心口咚咚直跳:她就是14层办公室里的女孩。他仍记得她衣服的颜色,她的身影。郭宋心情好,顾不上电脑房的清规戒律,热情招呼女孩进门。女孩朝他们走近,微笑着。蒋冬至终于正眼看清楚她的模样:笑容明媚,清新纯净。 一见倾心 早上7点25分,第一辆8x4轮的斯太尔重型自卸卡车准时出现204国道尽头。公路一侧的空地上,停了一辆不起眼的旧桑塔纳轿车,车内王辉独自一人坐着,一面注视迎面隆隆驶来的斯太尔卡车,一面在一个黄皮笔记本上记录下卡车经过这一地点的详细时间。两星期以来,王辉每天都摸黑起早,于7点之前准时驱车赶到这里,收集这一路段上车辆来往的情报。 王辉已于暗中打探到有关桂建东的一条重要信息:桂建东家住苏南市新武镇,他调到南段市局工作有五年了,但始终住在单位宿舍里,没打算把家庭也搬到南段来安居乐业,原因是他老婆和他小舅子合伙在新武镇上开了一家服装加工厂,专做出口订单,生意兴隆,难以脱身。因此,桂建东基本上每周都要回家一趟,如果刑警队没有重大行动,桂建东一般都会安排自己在星期五晚上值夜班,星期六早上8点钟下班后直接从南段驱车出发,9点40分左右回到新武镇家中,与家人共度周末双休日,星期一一早再赶回南段上班。 王辉注意到,桂建东总是故意避免在夜间出行,避免在公路上开夜车。这应该是桂建东主动采取的自我防范措施之一:桂建东当刑警快十年了,在他手上被抓捕判重刑的罪犯数以百计,其中不乏穷凶极恶者,出狱后想报复他本人及其家庭,他不得不加以提防。 鉴于桂建东出行时警惕性高,尤其考虑到他成功盯梢梁幼青后,会更加处于警觉状态中,任何细小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惊动他,王辉决定不对桂建东尾随跟踪,改用定点观察网监视他:上周六早上,王辉将手下三个人分布在南段市局门口,204国道中途,以及新武镇上,他自己则装扮成一名民工,骑一辆自行车游弋在204国道西侧桂建东回家必经的一条乡镇公路上,他们四人用手机相互通报桂建东的动态。通过这种方式,王辉也对行动方案做了一次实战预演。 王辉收获非常大。他发现,桂建东并没有沿乡镇公路一直向西,再折向北,长驱直入新武镇,而是绕道一条小路,抄近路回家。王辉骑着自行车实地勘察了这条新铺不久的水泥小路,他得出结论,桂建东抄这条小路走,至少可少走5公里路,能提前五分钟回家。于是,王辉有了新想法,对行动方案作了一次重大修改。 通过两星期的路况观察和一次实战预演,王辉对行动方案的每一个细节都已了如指掌。他感觉成功率越来越高。惟一没把握的就是车辆。他注意到,这种载重量三十吨的自卸卡车虽然在204国道这一路段上来往频繁,但一般不会轻易停车。这对于他是一个棘手问题。 “小周,车过来了,你准备好了吗?”王辉拨通一名他手下人的手机。 “我早就准备好了。”小周回答说。 “好,行动。” 小周一身西装革履,领带飘飘,迎风守候在距离旧桑塔纳轿车半公里之遥的204国道旁。他耳朵上连着手机耳机,一只手上捏着一张五十元钞票,两眼紧盯着公路尽头。 斯太尔自卸卡车巍然出现在公路上,有一种雄赳赳奋然前行的气势,在它背后,漫天殷红的晨曦闪亮耀眼。小周高举起手臂,五十元人民币在霞光里招展,飘舞。自卸卡车轰隆隆驶来,似乎没有停车的意思。小周发急了,不断做出要求搭车的手势。卡车似乎愣了一下,才发出一声刹车声,向小周滑行过来,稳稳当当停在他面前。 “师傅,你经不经过李翔镇?能不能搭我一程?我有急事。”小周抬头对驾驶室喊道。李翔镇位于前方204国道沿线,距此处约12公里左右。    

  第二回:销声匿迹(29)

  卡车司机探出身子,瞥了一眼小周手上举着的五十元钞票,点了点头,同时解释说:“我只能把你送到公路旁边,我这车子开不到镇上去。” “行,只要到李翔镇就行。” “上车吧。” 小周爬进驾驶室,将五十元钞票递给卡车司机。司机嘿嘿一笑,收下,放进口袋。卡车发动,隆隆向前驶去。小周在司机旁坐稳身子,掏出手机,拨通王辉。 “哥,我已上车了,马上就到。”小周发出已经得手的信号。 “做得好。”王辉夸奖道。但为了确保这事的非偶然性,他决定明后天另外派人去试一两次。 户籍警小吴走进派出所上班时红光满面,心情愉悦。昨晚,一个替他炒股的老同学打来电话,向他报喜说:他的股票已售出,低进高出,净赚三万多元,请他抽空去取钱。小吴打算在今年国庆节举办婚礼,多出三万多元在手,他心里踏实多了,不必再为婚礼费用超支发愁。 “你小子坦白从宽,说,昨天晚上去哪里腐败了?是不是有艳遇了?”一名与小吴相熟的警察拦住他,横一眼竖一眼,打量他。 “你别到处乱讲,想毁我大好前程啊?让领导听到,会扒我皮的。” “你气色这么好,肯定发财了。” “被你猜中了,昨晚我赢了两手麻将,进账五百大洋。”小吴编了一个故事应付。股票的事情当然不能说给派出所同事听。 “哦,那你今天要向大家表表心意喽?”同事开始敲诈勒索。 “一定,一定。”小吴一口答应,走进办公室。 他刚在写字台前坐下,还未及泡茶,门口有人探头向他叫道:“小吴,马所长叫你去一趟。” 小吴跨进马所长办公室,马所长起身向他招呼道:“来来来,小吴,有一份协查通报你看看,你们小区里有没有一名叫蒋冬至的嫌疑犯。”说完,马所长抽出一份协查通报打印件,上面还印有肖像照片。就在这时,小吴手机响了。 “对不起。”小吴对马所长抱歉一句,掏出手机,按键接听。 “我爸被车撞了,你快过来!”手机里传来他女朋友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音。 “他人怎么样了?”小吴顿时紧张起来。 “人没事,已经送到医院了,医生说他小腿骨折,马上要动手术开刀。你快赶到医院里来,过来再说。”他女朋友挂断电话,她说话口气和领导下达紧急命令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出了什么事?”马所长见小吴脸色惊变,便问道。 “我未来的岳父被车撞了,断了一条腿,刚送进医院。”小吴舒出一口气,人没事就算大幸。 “你赶快去医院看看吧。”马所长是过来人,一听就懂了。他是个通情达理的领导。 “那协查通报呢?” “等你回来再说了。你先去吧。” 上班了一星期,蒋冬至感觉自己的新工作相当不错:虽说工资不怎么高,才两千元,但每天工作量很小,只需按部就班对电脑房设备进行日常维护即可,相当轻松悠闲。 为了讨郭宋欢心,蒋冬至用新买的数码相机将郭宋办公室内的电脑书籍偷偷拍下,然后按图索书,依样从图书馆书库里借出来,放在自己写字台案头,有空即啃,但浅尝辄止,因为他仍将主攻方向放在电脑病毒上。他十分清楚,郭宋录取他是因为他能够对付病毒。他必须在短期内迅速掌握一两手高招,才能弄假成真,继续在图上黑客。有老朋友“鸦片”这位名扬四海的病毒收藏家鼎力引见,蒋冬至一星期内连拜了十位黑客为师,其中一位是原产地为中国上海的美女黑客,叫“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玫瑰”1,其行踪飘忽不定,时南时北,游荡在整个美洲大陆上。 蒋冬至被郭宋临时安排在26层一个堆放杂物的小间里办公。小间位于塔楼北侧西端,朝北朝西两面都开有窗户。临窗朝北,可眺望新沧大厦顶层,俯瞰新沧繁华市区一角。他对此相当满意,他就是为登高监视徐中路这一目的混进图书馆工作的。但朝西看却完全出乎他意料,顿时让他目瞪口呆。窗外竟是一望无际的湿地保护区:成片成片的芦苇荡和茅草地,茫茫连天,水洼漫漶其下,开阔的水洼表面清亮如镜,映照出蓝天白云,成群的野鸟和野鸭在草地上觅食,栖息,在水洼旁饮水,嬉戏,或漫飞,或低掠,宽丘缓坡上树木苍郁森然,连绵不绝。他几乎无法相信,在高楼丛生的城市里竟然会有这么天高地远和谐静谧的野生景观日日相伴,简直就在梦幻中一样。 蒋冬至动手将小间清理干净,改造成小办公室。他以观鸟名义在小间中央支起一个三脚架,架起一架30倍单筒观察望远镜。他打算趁别人不注意时,掉转观察方向,将望远镜对准新沧大厦顶部,探察徐中路的大办公室和神秘的顶层。谁知,望远镜一露面,把电脑房年轻人热爱自然的兴趣全都激活了:每天午后休息时间,总有不少人涌进小间,和蒋冬至套近乎,要求用望远镜观看在湿地上空飞翔的鸟群。 蒋冬至期待着在电脑房与14层办公室的女孩再次邂逅。他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叫董荷,是新沧图书馆的图书目录编写员,和电脑房主管郭宋是大学校友。但他正告自己小心为上,无论如何,他目前在亡命天涯的逃亡路上,在被警察通缉中,他没有权利去爱,更不应该将一个无辜女孩扯进他自己惹的麻烦和危险之中。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全力压制自己的冲动,没有下楼去接近她。    

  第二回:销声匿迹(30)

  上星期天,他看见她穿过电脑房,微笑着朝他走近,感觉一下奔涌上来。他直勾勾望着她,觉得自己两眼发烫,眼皮一跳一跳,好似即将面临一场灾难。他被自己突如其来一燃而起的巨大激情吓坏了:郭宋就在身旁转悠,我怎么可以出这种状态呢?我现在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一见漂亮女生就按捺不住?他和她点头招呼几句,强迫自己装酷,埋头在电脑上杀病毒。 但他却没有软件可将自己汹涌而起的感情完全杀灭。每天上班时间,他都在焦虑又无奈地等候她,一遍又一遍执著地想象着他和她招呼,将她引进小间,她扑向望远镜的欢快样子,乐此不倦。五天工作日很快像流水一样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出现在26层上。 星期五傍晚,蒋冬至终于找到了位于新沧大厦49层西南角上徐中路的大办公室,他直接在望远镜里看见了徐中路本人。可他一点也不兴奋,相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郁闷态度。他发觉,自己对徐中路的强烈兴趣倏然间消失殆尽了。 他知道,董荷仍在左右着他。理性并没有说服他身体。那一种在身体内部肆意发作逞性妄为的遗憾感觉挥之不去。这一次,他感觉自己无力抵抗爱情。自从他女友离他而去,在过去四年里,他从未再遇到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女孩。他一次接一次恋爱,快速而短暂:花前月下,床尾床头,像一种习惯,也像是在寻找感官刺激,驱散青春的郁闷。有时候,他也感觉到自己太累了,想不再谈情说爱。可既然大家全都在毫不在乎地尽情挥霍青春,寻欢作乐,他独自一人躲在家里一本正经,反而更像是一个没人搭理的傻瓜,太不正常,他没有力量特立独行,他只能随大流而动:随风摆动这副身体,随它怎么去,再不介意……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董荷清新纯净的笑容,他认定她是拯救他的天使。 星期六早上,蒋冬至在床上接到郭宋电话:一名电脑房值班人员因家中出事要即刻回家,让蒋冬至打出租车火速赶往图书馆,接替他值班。蒋冬至跨进25层电脑房时,另一名资深的工作人员也赶到了。一小时后,郭宋赶来视察,见情况一切正常,坐了片刻便走了。午后时分,蒋冬至先下班,回到26层小间,感觉无所事事。 少顷,他听见轻轻的敲门声。他起身,开门,惊呆了。董荷站在他面前。她终于来了。 “嘿,你好。”董荷微笑着,和他招呼。 “你好。”蒋冬至连忙回答。 “今天我加班,上来玩,我听说你有个望远镜,可以看看鸟吗?你欢迎吗?” “当然可以,当然欢迎。”蒋冬至一挥手,将董荷迎进门。 董荷清秀的脸上神采奕奕,眼睛水亮,目光清纯,皮肤纯净雪白,脖子像瓷器一般精致细腻。蒋冬至感觉她身上有一种阳光一样明媚动人的健康和美丽,令人心情愉悦。 董荷扑向望远镜,果然是一副欢快雀跃的模样:“我现在看,可以吗?” “当然。”蒋冬至跨上一步,取下目镜护盖。 董荷看了片刻,退后一步,向蒋冬至抱怨道:“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呢?” “哦,我忘了拿下镜盖了!”蒋冬至叫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拿下镜物镜护盖,回身转向董荷,指了指望远镜目镜视度转环,补充道:“你可以用转动这个环,调节到清晰为止。” “明白了。” 董荷再次凑上望远镜,观看。蒋冬至侍立一旁,看见董荷脸上洋溢出一阵阵惊喜的表情。 “我看见野鸭子了,一大群呢。”董荷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快活。 隔了两分钟,她又叫了起来:“啊,天鹅!真清楚,就像在眼前一样。” “你以前从来没用望远镜观察过这里的野鸟吗?”蒋冬至没话找话,勉强挤出一句。他发觉那种强烈的感觉再次涌上胸口,止也止不住。他要搞定她,他下定了决心。 “观察过几次。我有一个小望远镜,不过看得没这个远,也没这么清楚。”董荷边看边回答。 “你好像很喜欢鸟。” “是啊,我喜欢鸟。” “以前养过鸟吗? “养过,”董荷离开望远镜,转向蒋冬至说,“我小时候曾经收养过一只受伤的麻雀,我还记得,那也是在春天,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麻雀非常仇恨我,眼睛老是盯着我看,宁死也不吃东西,最后饿得奄奄一息,死了。” “唉,你干吗不放走它呢?” “我舍不得放走它,我想照顾它。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