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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寡情恶男|作者:狐蝶儿|分类:女生小说|更新:2025-05-19 01:33:34|下载:寡情恶男TXT下载
  “我也……不太会说,我知道少爷您对我很好,也一直都很帮我,但是,我刚突然发现,我之前那样的做法,是不应该的。我这样太没有分寸了。”

  方舞一边说话,十根手指头一边无措地绞扭。她已经很努力将她心里话化为语言说出了,但就是不知道少爷他能否听懂?

  信二定定看了她几秒。“你是说——你以后下会再过来吃茶点了?”

  方舞犹豫地点点头。

  不对劲,信二记得她刚才听闻有点心时,那满脸幸福的笑容,不可能才过半个小时她就突然转了性,变得不爱吃点心,难不成是旁人跟她说了什么?

  信二盯著垂头不语的方舞,脑子一下将所有可能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数列出方舞少与人接触,能够接近她的,除了他之外就属光子姨了。但不可能是光子姨,她比他更宠方舞。而如果不是光子姨,还会有谁?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话一说出,一个念头倏地窜过信二脑海——难不成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方舞有了“其他的”亲近对象?!

  信二从不是个杯弓蛇影的人,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揣测。

  “是——”方舞跟女佣她们只有几面之缘,连交谈都不成,自然不知道她们名字,所以信二问,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她那反应,分明就是心中另有“其他”人选!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蓦地从他心底窜升,那力度之猛烈,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或许是前任堂主教诲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也或者是先天个性使然,信二一直以来,都一直严格勒令自己不能有太大情绪起伏。帝释还曾经嘲笑信二,说他是低温人,不管是喜怒哀乐,他通通都是淡淡的,就像被送进低温冷藏室的食物,外表看起来像样,但摸起来,永远都是冰凉凉的。

  但此刻,他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是谁有这么大魅力,能教方舞放弃她最爱的点心?信二嫉妒地想,他花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将她拉近到他身边,结果“另一个人”却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改变了她的喜好。

  信二无法不想像那人是男性,一想到方舞极有可能也会对那人露出微笑,接受那男人的亲近,一股澎湃护意,顿时从他心口翻涌而出。

  心中浮现的画面教信二无法理性思考。好,既然方舞认为“别人”的观感比他重要,那他也不会挽留。

  他有他的自尊与骄傲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信二深吸口气,突然转开身朝卧房退去。“随便你。”

  当天晚上,向来淡漠的信二,难得对佣人发了脾气。碰巧这两人也正是先前指责方舞厚脸皮的始作俑者,果真是现世报。

  两名女佣一块进来收拾茶点餐台,发觉两盘樱饼动也没动,其中一名忍不住好奇问著:“少爷您一点都没用呢?”

  正坐在卧房矮几前读书的信二,连出声敷衍她们一下都懒。

  另一名女佣看著另一盘动也没动的樱饼,想说难得逮到机会可以骂一下方舞,女佣开心过头,一下忘了该先察看一下信二的脸色。

  “最离谱的是方舞,她也真够暴殄天物,这么美味的樱饼,她竟然连动也没动人就走了……”

  信二突然“砰”地放下手中书本,细长的单眼皮朝女佣们一瞪。

  “是谁允许你们说话的?”黑眸炯炯射向两人。“你们没看见我正在读书?”

  厉言一吐,女佣们再也不敢多说话,迭声说了几句“对不起,对不起”之后,拿好餐台两人飞也似地跑掉。

  不到半个小时,信二发脾气一事,即在北屋上下渲染开来。

  晚上光子姨请示信二,要不要跟方舞一块用餐。信二很酷地回了一句:“不用”。甚至就连当天晚上的餐点,他也一反常态地选择待在自己房间吃。

  还有方舞,原本行事就非常低调的她,如今变得更沉默寡言,光子姨问她半天怎么没吃点心,她也只是一味低头闷不吭气。

  这两人真的不太对劲……

  然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深夜,信二仍坐在他书房里边处理公事——坦白说,公事并没这么忙,只是他一回卧房,看见那宽廊,他就会忍不住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教他心烦!

  连信二自己也摸不透,为什么他会如此生气。不过是被方舞拒绝,这点小事真值得他如此在意?

  心里念头一转到方舞身上,原本奸不容易才平稳下来的情绪再度被撩乱。信二烦躁地将桌案上卷宗推开,瘦削精实的背朝椅背一贴,一口气还未叹出,开启的门廊上,突然听见小猫喵叫的声音。

  信二转头,只见曾经被方舞救过的小橘猫,此刻正蹲坐在门边舔著它的毛皮,感觉到信二视线,小橘猫停下动作朝他“喵”了声后,又继续它舔毛的动作。

  信二安静地注视它,过了十几分钟暗地审核,小橘猫才放心大胆地迈开脚步,朝信二走去。

  橘色小头在他郦边磨蹭了两下之后,小橘猫纵身一跃,轻巧地伏在信二膝上。

  被它可爱的动作引诱,信二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搔著它下颚毛发。小橘猫闭起双眼,喉间发出一阵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只有你没变。”

  信二喟叹似地说道,就在这时候,屋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叫,那声音之凄惨,教信二与他腿上的猫倏然一惊。

  猫儿受惊地仓皇跳离,信二不假思索,一下从位子上跃起。

  声音像是方舞的!

  他几个大步从樱之间奔往菊之间,人还没靠近,就听见留守在菊之间的女佣一边走向方舞房门,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

  “怎么又来啦!这自闭女烦不烦啊,每天晚上都叫上这么一回,真是神经有毛病……”

  听闻此言,信二倏地停下脚步。他隐身藏在转角廊道里,将女佣们对话一丝不漏地捕捉进他耳里。

  “闭嘴啦!”一名女佣口气不佳地嚷著。因为方舞夜里被恶梦吓醒不是第一次,光子姨已不再会亲自过来探查,知道这一点,女佣自然狐假虎威乘机报复,谁叫她平常跟少爷那么亲近,教人看了就碍眼。

  方舞还在大叫著“不要”,浑然不觉已有人走进她房间,正站在地铺前窃窃私语。

  “喂喂,如果我像昨天一样打她脸颊,你猜她是会突然惊醒,还是一样鬼叫个不停?”

  “你真坏耶……”另一名女佣格格笑了两声,接著说道:“我猜还是继续鬼叫。”

  “哼哼。”女佣恶意地跪坐在方舞身边,一边避开她挥舞不停的双手,一巴掌正想挥下——

  信二突然现身纸门外,疾喊了一声:“住手!”

  女佣已抬高的手臂霎时僵在半空中,两人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少爷竟然会到这里来。

  “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出去!”信二伸手一指,女佣们立刻从榻榻米上爬起,踉跄地朝纸门外奔去。

  信二站在地铺前方深吸了口气,平稳内心的愤怒。他从来没想到,佣人们竟会联手欺负方舞,而她——信二望向仍在拚命挣扎,尖声喊著“不要、不要”的方舞,一股心疼蓦地席卷而来。

  “不要——不要——放开我——”

  信二跪坐在地铺旁边,一双眼沉默地抚过方舞秀雅的眉眼。从她浑身热汗的模样,可以发现她正沉浸在多深浓的恐怖之中,她哀求著“救我、救我”,一双手仓皇地挥动,就像溺水的泳客,拚了命地想在无情的大海中,寻求可攀附的浮木。

  信二突然伸出手去,一手接一手,牢牢将她双手握住,然后微一使劲,将扭动得像条蛇似的方舞往他怀里一抱,在她与他身体接触的瞬间,可以明显感觉她奋力的挣动稍歇,然后,逐渐平缓。

  “呜……”

  几分钟后,只剩下她筋疲力竭的啜泣声,细细地在二十坪大小的杨榻米间回荡著。

  “好了,好了,我在这儿,你可以放心了。”

  修长的指温柔地拂开方舞汗湿的额发,当长指抚过她柔嫩脸颊的瞬间,信二一瞬间明白,他下午为何会如此生气了。

  因为在他心里,早已将她视为他的。他的小舞。

  “原来是这么回事……”信二呢喃著。他怀抱里的小身躯逐渐放松,然后,她恍恍然地张开双眼,好似已经逃开梦魇的追赶,重新回到人世问。

  方舞一定神就瞧见信二的俊脸,她登时傻眼地将眼睛多眨了几下,直到确定每次张眼信二都在眼前后,她才恍然惊觉,眼前人并非出自幻觉。

  他是真的。

  “我发觉我们很常做这个动作。”信二低语。

  方舞转头一看,才发现她又被他抱在怀里了,汗湿的脸颊忍不住红了起来。“我……”她表情尴尬地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

  “不要。”信二摇头制止她。

  什么?方舞瞪大双眼。

  “因为我还满喜欢抱著你的感觉的。”

  信二声音丝滑醇厚,尤其当他刻意放缓了速度说话,在夜里听来,他柔和的声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胡乱地拨撩方舞心弦。方舞傻傻地看著他白净的俊脸,虽然不懂他为何说出那样的话,但是心脏就是不由自主地怦怦加快。

  “可是我们这样——”下合规矩。她想这么说,但他睁著黑眸直勾勾盯著她,一副不容许她抗议似的专横,而且他还说他喜欢抱著她……她于是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方舞静静偎在信二怀中,隔著长长的眼睫觎著他形状优雅的下颚。一种恬缓的情绪沁入四肢百骸,逐渐取代萦绕心头的不安。

  方舞脸红地想,其实她也满喜欢被少爷抱著的,感觉非常地笃实安定,好像只要躺在他怀抱里,就能阻绝恶梦对她的侵袭——从来没有人能带给她如此大的安全感。

  感觉到她的温驯,信二忍不住露出微笑。轻抚她头发的指掌间注入些许疗愈灵力,从她脑门给予温和的抚慰。方舞受用地半眯起了眼睛,残留的些许紧张,在信二的轻抚下一点一滴消褪。

  “你还记得方才的梦境吗?”

  “刚才的梦……”方舞像被催眠似地重复著信二的问题,在他的保护中,方舞多了那么一点勇气,回想方才梦境——

  “画面有点模糊,我只记得,有一个黑影,用著很凶的语气一直叫著我过去,我不要,然后黑影一瞬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就突然吞没了我一半身体……”

  身体仍记得那种被黑暗掳住的恐怖感,回忆至此,方舞全身肌肉再次绷紧,只见她仓皇地转头看著信二,一脸泫然欲泣。“我可以不要再想了吗?我觉得好可怕……”

  “好,不要再想了。”信二顺她的意,答应不再逼她回想。

  方舞感激涕零地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谢他的好心。

  信二转移话题。“这情况多久了?”

  “好一阵子了。”方舞回想,“自你离开日本之俊,它就一直都在了。”

  媳的说法教信二聊想起那些攻击她的黑衣人,感觉那是所有问题的开端。不过说也奇怪,他手底下人竟然追查不出那批人的身分。虽然信二当时记下了对方的车牌号码,也只查到一家位于静冈的木料行。上门盘问,木料行老板竟说他的车两天前被偷了……

  这些讯息信二没告诉方舞,他认为没必要增加她多余的恐慌。

  “光子姨问我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方舞表情不安地抿了抿嘴巴,然后鼓起勇气发言:“我可以不要吗?”

  信二点点头。“你不想去就不用去。”

  闻言,方舞登时绽出释怀的微笑。“谢谢少爷。”

  少爷?信二黑眸微眯了眯,他下怎么喜欢听她这么叫他,太生疏了。

  只是一时想不出理由叫她改口,就在这时候,向来人问她才会回答的方舞,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提问:“少爷,我听光子姨说,您昨晚好像不太高兴?”

  “你问这个做什么?‘信二一睑莫测高深地回视她。

  “我只是想,该不会是我哪里做错,惹您生气了?”昨儿个傍晚回到房里,每一回想到信二当时的反应,方舞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太安稳。虽说他当时并没有拉高嗓门斥骂她,但她可以从他绷紧的四肢,与流露出来的气息,感觉他好像是在生气。

  可她偏偏想下透,他为什么生气?一直不懂礼貌的她终于学会不可以跟他一块吃用茶点,少爷下是应该感觉轻松才对吗?怎么会——

  两人四目相视了半晌,信二突然发问:“你老实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不可以跟我一块用茶点的?”

  方舞皱起眉头。“可是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她们?!信二一下抓住方舞话里重点: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佣人……”

  方舞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记不得她们的名字真的是我不对,我该谢谢她们的,若不是她们告诉我这件事,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那么做是不对的。”

  心头乍现的放松感教信二忍不住叹息。可悲啊,想不到他伊织信二,堂堂蟠龙多闻天,竟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男人,在大吃飞醋!

  方舞傻傻地看著信二。少爷是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叹的,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了个高兴?,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信二将怀里的方舞紧搂了搂,—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似的宠溺。

  “我做错什么了?”

  “你错在没有坚持自己的意愿。”信二端起她脸怒瞪她,结果一和方舞委屈含泪的双眼对视,他心头怒气顿时瓦解。

  “因为关系人是您啊,别人怎么说我排斥我都无所谓,因为我早就习惯了。可是,一想到会造成您的困扰,我就觉得……”

  方舞声音细细,但吐露出来的情意,却真挚得教信二感动不已。两人目光相接,方舞脸颊霎时红透。

  “下要一直看我啦……”她哀求地别开头。

  “为什么不?”信二才下依。

  “我会很不好意思……”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因为……”方舞支吾了一阵,还是想不出话解释,没法,只好耍赖。“我不知道啦。”

  “可是我知道。”

  一听,方舞惊讶地抬起头来。他知道什么?

  黑眸掳住她视线,信二笃定道:“因为你喜欢我。”

  第五章

  方舞怔愕地将眼睛一眨,再一眨,就在脑子还没想清楚接下来的反应之前,信二已经俯低下头,将唇轻轻印上,满怀耐性地伸舌探索她唇。

  和上一回一样,除了傻愣愣接受他的碰触之外,方舞压根儿做不出其他反应。

  信二喟了一声,稍稍离开她唇低语道:“傻丫头,眼睛瞠那么大做什么?”

  不然呢?她大眼困惑地回视他。

  “闭上。”他伸出手盖上她眼睑,轻声哄诱。“放轻松,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喃喃低语,给了方舞安全感。是的,她很确信,少爷不会伤害她。打从他刚与她认识,他便自动地开始保护她。虽然当时他与她还不熟,虽然她对他的反应不佳,虽然她排斥心强,虽然她老是说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但是——

  他却从未放弃过她。

  心里的戒备因而一松,随著信二温柔地吮吻,一股暖流逐渐滑入方舞体内,柔柔地开启她一直紧闭的心扉。在信二满是怜爱的碰触中,她突然发现,原来一直不讨人喜欢的她,还是有人会珍惜的。

  这领悟突然教方舞鼻头发酸,一个不注意,眼泪就真的从眼眶滚下来了。

  感觉到她冰凉的泪,信二捧起她小脸检视。“怎么哭了?”

  “不是,我只是……好感动,以一刚……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方舞一边说话,一边哭得不能自已。

  信二还是头一次看见被吻之后,会哭得这么凄惨的人,他爱怜地抚著她头发,轻拍她背脊,安静地让她发泄。

  “我一直以为,大概不会有人接受我了,因为我个性的关系,可是在遇上少爷您之后,我发现……事情好像有了转机……”

  说到这,方舞蓦地抬起头看著窘二,她哭红的眼睛攫潇是囊蚤,“我说得这度乱,您听得懂吗?”

  “我懂。”他将她紧张乱挥的手牢牢握在手心中,以眸、以手、以他的表情,吐露他对她的信心。“就算我一时听不懂,我也会很有耐心地问到我懂为止。”

  “为什么?”方舞的意思是,信二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我不过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的人……”

  信二微笑。这问题他先前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是她?本来还略嫌模糊的心意,在刚才蓦地被厘清。

  方舞与他同样都是直觉派的人。在她面前,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表露他所有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善于聆听的方舞,一定可以心领神会。

  “你是很神奇的宝贝。一般人无法接受,那是因为他们太过驽钝,以致无法领略你的稀罕与美好。”

  方舞困惑地皱起眉头,她“美好”?!什么地方?

  “我就像是庭院里的大树跟花苗,长久以来一直期待某个能够接收到我们讯息的人物出现。你就是那人,懂吗?”

  “但是我并没接收到您什么讯息啊!”

  “是这样吗?”他将她手心搁在他心口,黑眸直视她的眼。“你当真感觉不到我此刻的情绪?”

  “我只能感觉到——您现在很开心引”那是一种气,此刻环绕在信二身体周围的,是那种教人心情放松,浑身暖烘烘的淡金色光芒,就像暖暖的太阳光一样。

  “就是这个。”信二点头。“所以你现在知道,你是多么神奇的宝贝了吧?!”

  方舞嘟嘴摇头,很老实地承认她还是不懂。

  信二闲适地换了个姿势,靠坐在杨榻米问的白墙壁上,然后他勾勾手要方舞过来。方舞乖乖爬进信二怀里,他将她转了个面,让她背倚在他胸口。

  这样的姿势,很适合用来吐露心事。

  “我跟你一样,同样是中日混血的孤儿,只是我跟你不同,我很早就学会把一切事情隔绝在心门外。我—直以为只要我不去关注我的心,我的情绪就不会随之起舞。只是夜深人静,难免会觉得寂寞,难道这辈子我都只能这样活著吗?世上当真找不到一颗懂我的心吗?”

  背靠在信二怀中聆听的方舞一直没说话,信二俯头看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流了满脸泪。

  “嘿……怎么哭了?”

  方舞突然用手捂住脸颊,一边摇头一边低语:“等一下……”她埋头又哭了一会儿,才勉强止住眼泪,抬起头注视信二。“我能为你做什么吗?虽然我的力量如此微薄,但是,我好希望能够为你做点什么。”

  信二凝视她,斜飞的黑眸里水光闪烁。向来人称寡情的他,竞为了区区几句话,感动得几欲落泪。

  “如果我说,我要你陪在我身边呢?”如果身边能有她这么一个温柔善解的人儿,那么他所感觉到的那些孤独与寂寞,或许就不那么教人难以忍受。

  “没问题。”方舞竞毫下犹豫一口答应。“只要你需要我。”

  信二猛地一吸气,正色低语:“你要知道,你做了这承诺,那么就算今后你反悔想离开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了。”

  “我不会走的。”方舞突然伸手握住信二大掌。

  信二垂眸睇视,才发现他手竟微微颤抖。

  “我不会的。”她看著他的眼,再次笃定地说。

  “小舞。”信二心头一紧,满满的感动已快溢出心口。他情难自己地叹了一句,随即俯低头吻住她,两人唇办密密贴合。

  这一回,方舞的反应已不像方才那般呆傻,她知道该闭上眼睛,虽然她反应仍旧生涩,身体也依旧紧张地微微打颤。不过信二非常有耐性,正如他方才所言。直到怀中的方舞不再畏惧,如同盛开的花朵,一点一滴展露属于她的光华。

  右耳后方、下方、右边脸颊、柔软的下颚里侧,然后换成左边耳朵,左边脸颊——信二像是虔诚的爱之信徒,以唇以指,轻轻抚过方舞脸庞每一处,当湿润的舌尖滑舔过她细致琐骨上方凹陷处,方舞终于面露陶醉地逸了一声低吟。

  “少爷……”

  还在少爷引信二皱起眉头。

  “你该改口了吧?”信二烫热的指尖滑过方舞胸口,然后是裹藏在白色睡衣下的胸脯,方舞忍不住箱起身体,一阵羞人的颤栗蓦地窜过她身体。

  “叫我信二。”他在她唇畔低语。

  但是——方舞面露困惑。

  “在只有我跟你的地方,只许你这么叫我。”信二霸道地要求,向来乖顺的方舞,只得乖乖听从。

  “信二……”她几近未闻地低喃。

  “记住了,下回你若忘记,就看我会怎么处罚你。”信二轻轻啃咬她耳垂,在她耳边吐露他将用来“严惩”她的方式。

  “不管我们身在何方,我一定会吻你,直到你双膝发软,气喘吁吁……”就像他现在对她做的。

  方舞一惊讶喘气,信二随即将舌尖探进她嘴里,修长的手指滑溜地钻进她睡衣下摆,拨弄她未著片缕的幼嫩胸部。

  方舞吃惊地猛一张眼,却被信二欲望氤氲的黑眸,迷得忘却了理智。流窜在她身体的感觉,令她觉得不安,但是,又舍不得拒绝——喔,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

  当信二解开她睡衣前扣,露出藏在她右肩处的五角星痣,他忍不住出声喟叹:“你知道你脖子上有颗美丽的五角星痣吗?”

  方舞摇头。她的身体,从来就下是她关注的重点。

  “很明显吗?”方舞低语,感觉到贴在她脖子上的唇办轻轻一勾。

  “之前帮你治疗你耳朵上的伤口,就发现它了。之后我每回见你,眼睛总会忍不住往它的方向瞟……它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教我一见难忘。”

  “不就是颗痣。”

  “但我却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他一边叹息,一边将唇覆了上去。

  方舞感觉到他湿软的舌尖在她脖子上又舔又吻,一手还轻轻搓揉她胸部,一阵酥麻窜过她身体,方舞难以自抑地发出喘息声。

  “信二……”她浑身发软地瘫靠在信二肩头,手指焦躁地轻抓他背脊。方舞不知该怎么处理如此澎湃的情绪,她可以不加抵抗完全投入其中吗?那感觉会不会就此将她淹没?

  感觉到她身体的紧张,信二突然停下指间的碰触,

  “你全身抖得像只才刚在学步的小幼猫。”他唇贴在她耳边低语。“怎么了?”

  “不是……”方舞紧揪著信二衣襟,脸色绋红轻摇著头。“我不知道,我喜欢,可是我又觉得好怕……我觉得,我好像会被融化……”

  信二笑了笑。方舞紊乱的低语只说明了一件事,她还没完全准备好。

  “我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她好担心。

  “当然不会。”信二哄诱的亲吻她鼻尖、嘴唇,然后是双眼。她太甜美了,以至于他一碰触,就全然忘了顾及其他。“是我太急,我应该多给你一点时间适应。”

  “你会生我的气吗?因为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做。”

  “傻瓜!”信二轻点她鼻头。“我说过,你是珍宝,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是这样吗?

  “还是你质疑我的眼光?”

  “不,我相信你。”睇著他自信满满的黑眸,方舞心头的疑惧蓦地一扫而空。

  原来这就是心头惦著一个人感觉,那种心头多加了一个重量地沉甸甸。无论他在做什么,那重量总会提醒著他——这世界已和过去的大不相像,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信二一早和酒商业者有约,得在十一点之前赶到东京。换好外出西装,信二便绕至庭院,想说趁时间还早,跟方舞说上一、两句话。

  方舞正站在一丛开得灿烂的蓝蓟花前修剪枝叶,她今天穿了一件抓绉的灰色棉织背心,宽松的牛仔垮裤,很寻常的打扮,但信二惊讶地发现,沐浴在朝阳光晕中的她,竟是如此夺目耀眼。

  就像一朵花突然盛放一般,她秀雅清丽的眼底眉梢,绽出了一抹明显可见的女人甜味。

  像是有著心电感应,信二才刚靠近,方舞就马上感觉到了。她转过身去,冲著信二绽出一朵清艳的笑。

  “少爷。”

  信二却朝她摇摇头。“我昨晚是怎么说的?”

  啊!“信二。”方舞害羞地垂下头,穿著红色帆布鞋的小脚在地上轻蹭了蹭。

  “来不及了。”信二邪气一笑,突然伸手将方舞拉进怀里,低头吻她。

  “呀!”一声低呼随即被他嘴唇吞没,直到方舞双腿发软地瘫挂在信二胸前,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嘴,改拥她入怀。

  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信二半眯著黑眸聆听她气喘吁吁的呼吸声,一边怜爱地亲吻她脸颊。“这样记住了没?”

  “万一被其他人看见……”方舞满脸羞红。

  “你是我的女人,这事他们最好早点适应。”信二不容分说的口气。早上光子姨一醒来,便接到信二的命令,要她马上辞退昨晚欺侮方舞的两名佣人。从今而后,方舞就受他伊织信二的保护,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听见他的承诺,方舞心头甜丝丝。原来,这就是被人拥有的感觉。

  “啊!”直到这时方舞才发现信二换了西装,他只有要出门才会换穿西式礼服。“有工作?”

  “嗯,得去东京一趟。今天我会晚点回来,可能来不及跟你一块用茶点。”

  方舞笑笑表示不介意。“路上小心。”

  “我会。”他拍拍她柔嫩的脸庞。“晚上一块用餐?”

  “好。”她欣然允诺。

  信二和酒商约在表参道一家名叫“bisty‘s”的葡萄酒专卖店见面。

  一个月前酒商从义大利引进了一台葡萄酒自动贩卖机,大概五百块日币20cc。信二知道这消息后,对这台自动贩卖机相当感兴趣,所以才动念想过来一看,顺便研究将机械引进到他旗下酒吧里的可能性。

  大户上门,酒商自是卯足全力倾力推销。酒商自掏腰包买了一张储值卡送给信二,要他亲自试试这机器有何妙处。

  信二依著酒商老板的指示,将卡往机器口一插,他接连点了两款不同产地的红酒出来尝试。红酒入嘴时还是冰的,信二微眯著眼睛啜了两口。

  “不错吧!”酒商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等待著。

  “是不错。”信二发现,杯里的酒液并没因为长期开封,就失了酒里原始的香味。

  “把详细的合约书送到我办公室里吧,等我研究奸后,我会叫底下人跟你连络。”

  “是。”酒商老板大喜过望。“我立刻去办。”

  处理好“bisty‘s”的工作,信二步出店门。“bisty‘s”位于表参道hills本馆地下三楼。表参道hills是2006年二月方开幕的时尚新据点。信二沿著长长的手扶梯往上方走,显现在眼前的,是超越一般百货公司内部的设计,此处是日本名建筑师安藤忠雄的最新力作。表参道有名的斜坡被建筑师特意容纳进建筑物本身,置身其中,还真有种古今交错的奇突美感。

  约莫走了几分钟,信二行经b1一家名叫“e。m。”的珠宝店前,他目光突然被悬在橱窗里的摆饰吸引。那是一只白瓷做的心,上面绘著玫瑰色的唐草图腾,很适合小舞。信二心念一动,突然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一见信二身上缝工细致的手工西装,穿著深蓝色套装的服务小姐立刻知道此人非富即贵,连忙漾著满脸笑出声招呼。

  信二不多废话,他伸手指指橱窗里的白瓷心,问她:“多少钱?”

  “啊,那个,很抱歉,那个sbsp;“我只想买它。”

  “真的下行。这shagen情人节的限量品,只产了一百二十颗。我们老板为了买这颗心,当时可是花了好多力气……”

  服务小姐回答的语气坚定,但对信二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他伊织信二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只要它是商品,就一定会有价钱。

  “帮我联络你老板,我亲自跟他谈。”

  说完,信二朝服务小姐一笑,那笑容之眩目,充满无人能敌的魅惑力。

  “好吧。”服务小姐一叹,只能毕双手投降。

  “辛苦了,少爷。”光子姨领著佣人站门口迎接信二。信二将头一点,迈步朝樱之间走去。

  “小舞呢?”

  “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回来。”

  “思,对了,要佣人把晚餐送到樱之间吧。”

  连接信二书房与卧室之间,有一个约莫七坪大的小起居室。信二一声令下,光子姨与底下佣人随即将起居室布置起来。插上一枝从庭院里剪来的粉色垂枝樱,然后悬上古知名画家——菱田春草,以盛放樱花为主题所描绘的“春秋瀑布”。信二落坐其中,一股春意徐徐涌上心头。

  等了约莫五分钟,门外响起光子姨的唤声:“少爷,小舞来喽。”

  当纸门打开,身穿象牙医上缀著红粉樱花枝叶和服的方舞进门,信二才知道光子姨之巧手慧心。

  正所谓人比花娇、人比花媚——方舞低垂著头,在光子姨的带领下款款入座。樱之间的起居室比正餐厅小上许多,所以光子姨将方舞餐台的位子,安排在信二左手边。

  转头一睇,刚好瞧见方舞脖子下方的五角星痣。在白皙的颈脖与下方樱红色衣领的衬托下,淡墨色的五角星痣,显得更加诱人。

  当纸门关起刹那,忍耐了一天的信二,终于忍不住将方舞一把拉进他怀里。

  “哎……”被厚重的和服裹著,方舞只能无措地跌进信二怀中。

  “真漂亮。”看著怀中垂头羞涩不语的方舞,信二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满足。

  他拉起方舞手掌抬至脸旁,鲜艳的红色衬里一下从衣袖里露出,将她纤细的皓腕衬上一层淡淡粉红色光晕。信二著迷地将脸凑近亲吻,从她手指一路吻至肘处,然后才顺势将身体一退,火热的唇触上她脖子后方的五角星痣。

  方舞红著脸庞轻“呀‘了一声,她形容不出信二嘴唇滑过她手腕时所引出的骚动,彷佛像通了电的小灯泡、只是发亮的却是她的身体。尤其当他像贪食的猫咪,伸舌轻舔她脖子时,方舞身体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一边说话,信二边伸手抚摸方舞脖子。当温热的手指滑过樱红色衣领边缘,朝前头交叉的前襟滑去,顺抚下紧绑在胸口下方的和服腰带,然后拂开微微敞开的和服下摆。

  “信二!”当手掌滑进衣摆间,抚上方舞无法缩藏趄的小腿时,一手仍被抓握在信二手中的方舞,忍不住胆怯地颤了一下。

  信二转头瞧见她眼底的惊慌,他微勾起唇办,绽出电力十足的笑。

  每次他一笑,方舞就忘了她刚才的想法了。水瞳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朝她倚近,当他唇办贴合在她嘴上,方舞难以自己地发出一声轻叹。

  他的吻那么轻柔、又充满神奇的魅惑力!其实,方舞羞怯地想,她喜欢他吻她。在他的碰触下,她会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稀世珍宝。

  “小舞……”信二一吻再吻后将嘴略略抽离,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方舞瞠大双眼回视他,信二轻轻一笑,唇办再度贴上。“吻我。”他说。

  那话说得如此含糊,方舞根本听不清楚,趁她欲开口追问,信二舌尖趁势分开她唇,探进她口中。

  “照我的动作——”

  这下方舞终于听懂了。她脸颊蓦地胀红,只感觉他舌尖像是逗弄般的磨蹭她唇内,方舞双膝一阵颤抖。现下的感觉,要比他上一次、上上一次,再上上上一次,还要火辣诱人。

  “你试试。”

  在信二的呢喃声中,方舞羞怯地探出舌尖,两人唇舌相接,信二蓦地呻吟出声。好甜。信二眯紧了火热的眼眸,将方舞放倒在杨杨米上,只见衣襟零乱的方舞半张著湿润的眼眸,一脸无辜地回视他。

  真是活色生香!

  信二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再也控制下住地扑向前去。他大掌扯松她叠合的衣襟,抚上她仅穿著衬衣的胸脯,娇挺的乳尖敏感绷起。

  方舞双手无措地揪著信二衣领,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她紧合起的双腿焦躁地挪动著。她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是,又不知道那“什么”,到底该是什么?

  他手指情悄越过腰带,掀开叠合起的裙摆,朝她大腿移去。“信二——”方舞惊喘。

  “嘘,我不会弄痛你。”信二侧身躺到方舞身边,唇办再次贴上她。“我只是想抚摸你……你那么美又那么软……”

  但是这动作,太羞人了——

  信二抬高方舞一条腿,从她穿著足袋的脚踝处,一路细吻轻舔王她腿根处。一双炯亮黑眸还不放过她,一直紧盯著方舞徘红的脸颊颅望。感觉仿佛有无数只手,随著眼到之处,抚遍她全身。

  一种奇怪的湿润感开始从她腿间扩晕出来,方舞别过头张嘴轻咬自己的手。她、她快被信二的动作搞疯了。

  一只腿,然后是另一只腿。当他手指欲趁隙钻进她那纯情的白色小裤里之际,方舞像是惊觉到不对劲似的,突然弓起身子来。

  “不要,这样我会变得……好奇怪……”

  方舞一个扭身,不小心踢到了搁在一旁的餐台,“哐当”乍响的声音教信二意识到此刻不宜深入,门外还有光子姨等一千佣人,他垂低头将脸埋进方舞胸前重喘了两口气,待身下欲望稍退后,这才将横躺在杨杨米上的方舞搀扶抱起。

  方舞若酥软无骨,被他吻得抚得直不起腰坐好。

  瞧她那反应,信二忍不住满足地笑了。

  “你看你——”方舞一发现自己衣襟零乱,发丝散乱,忍不住大发娇嗔。“把人家弄成这样!”

  “是我不好。”信二投降。“来,转过去,我帮你整理。”

  趁著帮她拉整衣襟的同时,信二还觑隙轻咬了方舞一口,方舞吃痛轻呼,只见信二满脸笑容,那表情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菜都凉了……”

  待两人整衣再度入席,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

  “比起它们,我更想吃你。”信二倾过身欲再亲她,却猛地听到一阵咕噜声,信二眼一瞠。

  “啊!”方舞欲盖弥彰地捂著肚腹,瞧她窘困的表情,信二忍不住大笑。

  “好吧、好吧——”他双手一摊坐回原位。“看这样子,我们似乎只能先用晚餐了。”

  第六章

  一顿饭就在信二边吻边抚摸挑逗之下,极其缓慢地结束了。光子姨领著两名佣人进门将餐台等物收下,送上温酒、清茶与甜品。

  今晚的甜品是烤得微微焦酥的棉花糖串。纸门才刚关上,嗜甜的方舞便忙不迭取食了起来。

  “好好吃。”一入口,那股甜中带香的糖味便一下冲入脑门,方舞忍不住露出陶醉的表情。

  看著她的表情,信二竟对棉花糖产生嫉护之意。

  嗯?!瞥见信二觊觎的目光,方舞竟误以为他想试试棉花糖的滋味。“给你。”她甜甜一笑,大方地将糖串递出。

  “我不要。”信二白她一眼,真是不解风情!

  “可是你一直看著它……”

  “那是因为我嫉妒——你竟敢在我面前,对我露出那么陶醉的表情?”

  啊?!方舞惊诧地瞠大双眼,突然信二张口咬掉了她手里的棉花糖,然后头一低,唇再度吻上她嘴,当甜如蜜的糖块送进她嘴里,他舌尖也随即窜入。

  “信二……”方舞发出喘不过气似的低唤,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