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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作品:官像|作者:朝令夕改|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0:10:04|下载:官像TXT下载
  “钱书记,我不认为我们做的有什么不对,”俞任反驳钱似海的观点,“起码,我们搞清楚了黄莺一案的来龙去脉,抓到了幕后真凶肖扬和犯罪分子胖子和猴子,又挖出了肖扬背后的主谋唐振。我们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怎么他们犯罪,我们倒不好交代了?倒被动了?这是什么逻辑?”

  俞任口无遮拦,连珠炮似的追问,振聋发聩,锐气逼人。

  钱似海一怔,不由心头火起,他为俞任的放肆而恼怒。但是,理智提醒他不应动怒,需要保持着原有的镇定,考虑自己的身份,维护作为一把手的威严。

  “俞任同志,我提醒你注意自己的用词,”钱似海尽管态度平和,但语气严肃地说,“你说说这是什么逻辑?你究竟抓住了唐振什么犯罪证据?唐振在黄莺一案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你能说清楚吗?”

  说实话,在黄莺失踪一案中,唐振就像是一个魔术师,明明知道事情是他做的,却又抓不住他的把柄,明知道他在骗你,而你却无计可施。

  俞任感到了这个问题的棘手。他原本寄希望与黄莺留给戚少康的那封信,但那封信早已被毁掉了。肖扬说过那封信的内容。

  肖扬在回答关于黄莺那封信的问题时说:“我也以为在那封信里,可以提供出逼她出走的真正原因,比如指名道姓说出唐振的名字,就连唐振都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有,只是说了让戚少康不要找她,好好生活什么的。”

  俞任没有正面回答钱似海的问题。因为他思考的角度与钱似海思考的角度没有交集。

  就在钱似海和俞任两个人面面相觑,僵持不下的时候,冯军给俞任打来电话,报告说唐振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钱似海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

  冯军接着报告,说唐鼎已经赶到省城,请示怎样解释唐振的问题。

  “你稍等,我请示一下钱书记。”

  俞任把冯军的问题向钱似海重复了一遍,然后等待他的意见。

  钱似海面沉似水,就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对俞任说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慢慢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一趟,一趟,又一趟。

  月上中天,星汉暗淡。

  些许的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窗下的那棵大树摇动起巨大的头颅,发出沉闷持重的声响。

  政治家大多喜欢晚上办公,据说晚上更容易集中精力,工作效率高。但钱似海从不这样认为。他主张按照人的生物钟行事,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娱乐娱乐,尤其是主政一方之后,更加中规中矩,不同意破坏既定的平衡。而今天,钱似海则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生物钟,点灯熬油,连夜开会。

  今天晚上的常委会就一个议题,即以什么样的角度为唐振收场。因为唐鼎明天驾到,如何跟唐鼎解释唐振的事情,急需县委常委们形成共识,拿出统一的意见。

  尽管钱似海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浓茶,但是仍然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心脏一阵阵紧缩,身体感到疲乏。顽强的生物钟发出强劲的提示:睡眠期到了。

  不知是谁,在往桌子上放茶杯时发出了“嘭——”的响声,钱似海朦朦胧胧的睡意被瞬间打破了。

  钱似海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气,意识又清晰起来。

  “现在,无非就是两种意见,”钱似海见大家也提不出什么更好的思路,就决定快刀斩乱麻,“一是以俞任同志为代表的强硬派,坚持实话实说,对唐鼎同志和盘托出,说明我们对唐振的‘双规’意见,追究唐振在黄莺失踪一案上的刑事责任。另一种观点是以李森同志为代表的,用俞任同志的话说就是‘息事宁人’派,就是不准备跟唐鼎再提对唐振‘双规’的事了,毕竟人已经死了。俗话说‘死了死了’,就是有天大的事,对于一个死人来讲,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大家看看,是不是这样?”

  钱似海挺直了身子,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非常权威地环顾着在座的每一位常委。

  李森闷着头,把自己的表情完全笼罩在浓浓的烟雾里。他对刚才钱似海把他说成是“息事宁人”派代表很反感。其实,真正想息事宁人的恰恰就是他钱似海本人。李森无非就是按照钱似海事先的交代和会上的提示,顺杆说了那么几句而已。从李森的内心来讲,他说非常赞同俞任的观点和态度的。唐振就是一个犯罪分子,这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还有什么可研究的?有什么可顾虑的?钱似海不就是怕得罪唐鼎吗?不就是怕失去唐鼎的这个关系吗?

  “我来说说我的想法。”钱似海的手指,在会议桌上轻轻地弹跳力几下,语气沉稳地说,“我们是*人,是成田一方水土的当家人。所以,我们考虑问题,处理矛盾,就不能像古代割据一方的诸侯那样,只强调局部的工作,局部的利益,我们应该事事从成田的大局出发,从促进成田经济发展,促进成田社会进步,早日把成田建设成为小康社会的高度出发,也就是要把成田全体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在老百姓的利益面前,没有第二种利益。”

  钱似海之所以是钱似海,就是他永远都能把自己的角度与成田的角度紧密结合在一起,使你分不清哪个是钱似海的角度,哪个是成田的角度。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钱似海继续说:“具体说,我们在唐振的事情上,就存在着这样的问题。我不否认唐振是有问题的,但是,我们究竟应该从什么角度来处理这个问题。”

  “唐振不是有问题,而是罪犯。”俞任突然打断钱似海的话语,“这是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

  钱似海颇为吃惊地盯着俞任,眼光里恼怒和陌生交织在一起。

  俞任的为所欲为,也让在座的常委们吃惊不小。在成田,敢随便打断钱似海讲话的人,俞任好像还是第一位。

  最后的冲突,发生在钱似海对俞任提出的几个问题上。

  钱似海在阐明了唐鼎的重要性以及淡化唐振问题的想法后,问俞任:“我们是不是应该有这样的大局观念?是不是应该按照这样的逻辑思考问题?是不是应该有这样的高度?”

  俞任轻蔑地一笑,转而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俞任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的大局是丧失原则的大局;你的逻辑是实用主义的逻辑;你的高度是政客的高度。”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钱似海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那天,钱似海没有再说什么。

  事后,俞任听到钱似海对自己的一句评价,虽然简单但很致命:俞任同志方方面面都不错,可惜,就是没有大局意识。(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弄巧成拙(1)

  导读:

  “我要敬,就要按我的方式,不知道钱书记能不能给我面子。”

  依梅梅笑语莺声,把球踢给了钱似海。

  钱似海依仗着自己的海量,根本就没把依梅梅放在眼里,他倒是想看看包厅长的杀手锏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恭敬不如从命。”钱似海爽快地说。

  “那好,我就敬钱书记一个‘核潜艇’。”

  “什么叫‘核潜艇’?”

  钱似海来了兴致,一心想看依梅梅的花样。

  正文:

  老天爷就像故意跟人过不去,天天晴空万里,不染纤云。据气象部门预报,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仍然没有有效降水。

  眼看北部丘陵漫岗地带的旱情在进一步加剧,钱似海坐不住了,他找来李森、张之、朴天一和民政、水利、农业等几个部门的领导,商量要到省里市里去跑一跑,见一见有关领导,向有关部门汇报汇报灾情,请求支援。

  钱似海对李森说:“那你就在家看家吧,我带队去。”

  李森点头应承,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疑议。

  大家都知道,李森是纯粹的技术干部出身,既不擅言谈,也不善于沟通,尤其是不擅饮酒。陪客人吃饭的时候,往往客人还没有尽兴,他就已经红头涨脸,难以自支了。

  对此,李森没感觉到什么难为情的。在成田,反正是钱似海当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自然有老大出面周旋。作为副手,就当好陪衬,处处听呵就行了。

  既然是钱似海定了的事,自然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这样,出行的人员也就确定下来了。

  敏感的李森,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钱似海的这次出门,县领导除了朴天一外,还特意让张之随行。

  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他可以没有这个本事,也可以没有那个本事,但唯独不能缺少政治敏锐性。否则,就不配吃政治这碗饭。

  在钱似海设计的成田未来的政治格局中,李森是被钱似海作为县委书记来力捧的,而朴天一是被作为县长候选人来推荐的,而对张之,钱似海曾经想提议他作为县主任人选,可张之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兴致。

  张之不是成田本地的干部,是从别的县交流来的。

  在成田的领导班子里,张之的年龄不算最大,但阅历并不浅。他是从乡镇长干起,一直到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常委部长、常务副县长,最后调到成田担任主管农业的副书记。在县委班子里,张之属于中性人物,既不偏激,也不落寞,应该算是稳健派。

  李森了解钱似海的思维方式,也了解他的处世方式。当他对谁表现出兴趣的时候,往往不是事先表现在语言上,而是落实在行动中。当年,钱似海挤走了薛明,力荐李森接任县长,就是从行动上开始的。比如,凡有钱似海出席的重大活动,基本上都安排李森陪同,无论研究什么工作,都要特别征求李森的意见,久而久之,大家都看明白了钱似海的用意。

  现在,钱似海在年底即将换届的敏感时期,又突然带张之另眼相看,这里面一定又有了新的奥妙。

  李森的眼力没错,钱似海的确对张之有了一些新的考虑。

  钱似海带着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出访去了。在省城,钱似海等人接连拜见相关领导和部门,汇报旱情,请求支援,可谓颇获同情,得到了“大力支持”的许诺。

  连日鏖战于就唱饭局,众人皆感鞍马劳乏,唯有钱似海斗志昂扬,不显倦容,人马不得不暗竖大拇指,赞叹钱似海不愧是一把手。

  出访的最后一站是省民政厅。钱似海说民政厅的包厅长是个好战分子,要求张之、朴天一等人要抖擞精神,反客为主,争取主动,争取此次出访的全胜。

  钱似海等人来到了省民政厅,受到包厅长的热情接待。

  钱似海与包厅长是老熟人。一是在钱似海当县长的时候,就认识还是副厅长的包厅长。二来,包厅长曾经在省政府当过一段时间的副秘书长,是副省长雷同的部下。因为有过共同老领导这个缘故,钱似海与包厅长似乎感情更近一些。

  包厅长握着钱似海的手说:“老弟,我们今天可得好好pkpk。”

  一向酒量有限的包厅长,今天表现出一种骄傲的神情。

  “老兄又练了什么神功?”钱似海开玩笑道。

  “‘酒阴真经’。”包厅长神秘兮兮地说。

  钱似海爽快地说:“好,谢谢。。厅长盛情,pkpk。”

  包厅长把耳朵凑近钱似海的耳边,悄声道:“你是海量,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现在可有杀手锏,可以跟你比量比量。”

  “噢?杀手锏?什么杀手锏?”钱似海好奇地问。

  包厅长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民政厅食堂雅致的小餐厅里,钱似海见到了包厅长的杀手锏。原来就是民政厅办公室新调来的主任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