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立刻睡觉!”他沉声命令,阴鸷的面容,吓得水灵儿赶紧就闭上眼睛,老老实实的趴在床铺上,薄被之下,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
冷亦寒看了眼,收回视线,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闭上眼就准备休息。
这样趴着睡很难受,尤其是水灵儿睡觉很不老实的人,半梦半醒间她总会把身子一翻,碰到了伤口又会哼哧几声,每当这时她都能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轻轻把她的身体放好。
作者有话要说:
难受着他的难受
休息了一天后,水灵儿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这才想起她的照片还一张没拍,不禁有些懊恼。好不容易深入到这么保密的军事训练中,不拍几张特战队员的战斗场面怎么对得起在远方殷殷盼望她的同胞们。
望着莽莽的丛林灌木,哪里有她要抓拍的特战队员呢?
“能不能让我去拍几张照片?”只有找冷亦寒帮忙了。
冷亦寒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数码相机,无声的鄙夷着。
水灵儿有点心虚,她也知道自己的装备太业余,上次她的相机被沈毅拿走了,这还是在二手市场淘来的。
不说别人,连她自己都感觉像是来度假的。
可是专业的记者就是要迎着困难上,握了握拳头,更加坚定的看着冷亦寒。“麻烦你了。”
“我带你去吧!”
冷亦寒看了看四周的地理环境,带着她猫腰走进了旁边的一处低矮灌木丛。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一会我扔石头,你就照我的方向拍,记住了?”
“哦。”水灵儿手底没停,立刻把相机调好。
冷亦寒捏起手边的一个石子,朝着西北面齐腰深的草丛扔了过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转瞬之间,就从那片林子里冲出了三个抹着油彩的特战队员,他们的袖章上有铁血的标志,看来是敌军。冷亦寒又朝着东南方向扔了一块石子,并且响亮的吹了声口哨。
就像是变戏法。
那边同样也冒出了几个特战队员,他们的袖章上是一个凶猛的狼头,露着森森白牙。和冷亦寒的一样,看来是他的手下。
怎么讲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军演中对立的双方就是敌人和仇人。
水灵儿毫不犹豫的举起了相机,咔咔咔咔连闪,拍下了他们老几位针锋相对的一幕。
特战队员忽的一下子齐齐把目标转向了从草丛中慢慢站起来的冷亦寒和水灵儿。狼牙战队的队员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队长好好的伏击不做,把他们用暗号揪出来敌我对持。原来是为了面前这个娇小的女记者啊。
冷亦寒挥了下手。
特战队员们不敢懈怠,马上就投入了真刀真枪的实战当中。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一时间草木翻飞,人影憧憧,水灵儿左突右奔,关键时刻她还趴在泥土地上抓拍精彩镜头。
冷亦寒背着手静静的站着。
虽然照相器材不怎么样,可是她的认真程度一点没打折。
她整个人在镜头前就像是变了个人,充满激情的眼睛,认真严谨的作风,配合着她纯真清秀的脸庞,就像是一阵和悦的夏日凉风吹进了他久旱的心田。
演习结束后,水灵儿又一个人回到了冷亦寒的住处,冷亦寒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要处理,几天都没有出现了。
“喵喵,你说冷亦寒是不是又去出任务了?”无聊之下,她只好跟不会说话的喵喵聊天了。
“喵喵”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喵喵”
“这人也是的,不会给我来个电话……”
刚好小马进来给她送午饭。
“小马,你们团长呢?”
小马放下手里的食盒,“团长出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
“市里的一处化学工厂被恐怖分子安放了炸弹,团长正在那处理。”小马老实的回答。这些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军事秘密了,整个市政府都接到了恐怖分子的电话。
小马的话,像是一记重磅炸弹,瞬间扔进水灵儿心里……
化工厂?炸弹?
就连她这个毫无常识的人都知道化工厂里存放的都是有毒气体,如果被炸那些毒气就会四散开来,到时候随风飘散,整个市里乃至邻近的市都会被波及,到时候……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此时,化工厂外。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冷亦寒眯了眯眼眸,问旁边的警察。
这么大的阵仗,惊动了市政府,那么他们一定有某种目的,而且还不小。
“目前不清楚。市政府只是接到了电话,没有提任何要求。”
冷亦寒英挺的眉宇立刻皱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按照现在的情况看,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早有预谋。对方没有要求,不知道怀有什么目的,好像是示威,又好像是在宣示什么。
沉思了片刻,他立刻下达指令。
“赶快安排拆弹专家到位,特警武装好防毒面具进入化工厂查看,看看还有没有没撤出来的人员,第二支队严密排查整个市里的大街小巷,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接到命令的士兵迅速奔赴自己的战场。
这伙恐怖分子很嚣张,也很专业,炸弹都藏在化工厂的每个隐蔽的地方,即使他们使用的是最先进的探测仪,还是会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中,战士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这样效率就慢了很多。
操作台上传来消息:“报告团长,二支队在火车站附近抓到了两个可疑分子,突击审讯下来确定他们就是这次安放炸弹的其中两个成员,其余的人还在找……”
冷亦寒沉声命令,“好,你们尽快找到其余的人,审问一下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到化工厂安放炸弹的?”
挂完电话后,冷亦寒看了看化工厂里的情形,效率太慢,他没有多做思考一个健步进了化工厂,他曾经在国防科技大学里学过两年的弹药工程和爆炸技术,所以对这些很熟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水灵儿越来越紧张担心。这炸弹要是爆炸了,危险那自是不可想象,就算是没炸,化工厂里的那些辐射对人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喵喵莫名的安静,仿佛知道她心情不好一样,一直拿自己的小脑袋蹭她的脖子,痒痒的感觉,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一直等到晚上的时候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水灵儿一直在冷亦寒的办公室等他,最后还是熄灯号吹响后她才慢慢的回到家里的。
她向来沾着枕头就能睡着,而且往往一觉睡到大天亮,俗称猪体质,这一夜她却睡得格外轻浅,几乎没有沉睡过,一有点动静就惊醒,生怕冷亦寒回来过她不知道。
担惊受怕的到了第二天,小马给她送早餐来了。
水灵儿连忙拉住小马,“小马,你们团长回来了吗?”
“没回来,不过那些炸弹已经被拆完了,团长还有些善后事情要处理。”
“真的,”水灵儿听后心下一松,可马上又紧张起来,“他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有吧!没听说谁受伤了。”
这下水灵儿是彻底放心了。
哎!这一天,快把她担心死。
一松散下来就觉得很困,她打了个哈欠对小马说:“你们团长回来了告诉我一声啊,我现在要补一下觉。”
下午的时候冷亦寒回来了一趟,水灵儿刚刚起床,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后立刻兴奋的跳到他面前大嚷,“冷亦寒,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慢慢带了哭腔,“你知道昨天我多担心你吗?”
冷亦寒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动容,神情缓和了不少,略带生硬的安慰她,“我没事,你别哭了,这次的任务一点都不危险。”
“还说不危险,”水灵儿大声的反驳,嘟着嘴道:“都放了炸弹了,要是一个不小心,那……”她说不下去了。
“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冷亦寒从没这样柔声哄过人,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正了正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去安排一下。”
“有没有抓到那些恐怖分子?”水灵儿却不放他走,抓着他的衣袖询问。
“抓到两个,其余的人还在搜捕,你放心吧,没事的。”冷亦寒简单的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知道他没事,水灵儿的心就彻底放下了,也就没再关心恐怖分子的事情了,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对冷亦寒的采访上。
冷亦寒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有的时候他会突然闪现柔情的一面,可有的时候他又会变得冷冰冰的,好像她是病菌似的跟她隔开好大的距离。
害得一向乐观的水灵儿都多愁善感了起来。
本来想着这样下去的话她和冷亦寒的关系会慢慢向着实质性发展,可谁想到,一早起来,水灵儿就从小马听到了一个震惊全国的消息——边疆又发生动乱了。
十几年来,边疆一直是国家的心腹大患,时不时的就会爆发出动乱,危害周边的省市。国家曾经派重兵征缴过,近几年来才相对太平了点,没想到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听小马的口气好像这次动乱比以往每次都严重。
这个新闻一出,全国哗然,连水灵儿这样不是很关心政治的人也开始紧张了。
冷亦寒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吃过晚饭,她在小马的带领下在营区内慢慢的踱着步。带上小马是因为这军营重地,要是违反什么纪律就不好了,有小马在也好提醒她。
天空略微有些阴沉,远处的山灰茫茫一片,都市的喧嚣仿佛是上个世纪那般遥远,这里静得只剩下风声。
可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周边环境也是一片空旷,没有树木,没有花草,一眼望过去,尽是光秃秃的水泥路,夜黑似墨,隐隐泛着凉意,水灵儿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枪声,在寂静的夜晚很是刺耳。
水灵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小马连忙安慰她,说道,“没事没事,这是3号射击场传过来的,是我们团长在练枪呢!”
冷亦寒?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么晚了他还在训练?”、
“嗯,这是我们团长每天的必修课。”
“你们都要这样吗?”
小马摇了摇头,“不是,只有团长一个人是这样,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练一整晚。”
“他经常心情不好吗?”水灵儿紧张的问。
“是啊,不过这几天好像频繁了点,几乎每天都练一整晚。”
这几天?水灵儿心里划过一丝心疼,“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队里的人曾经说过,五年前团长和他大哥一起参加了征缴边疆的那次任务,但是他大哥牺牲了。后来过了三年,团长又接到了任务秘密前往边疆,听说那次任务很惨烈,我们牺牲了好多战友才控制住了那些反叛党……”小马哽咽的说着,为那些死去的战友难过。
听着小马的话水灵儿陷入了沉默,心里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了上来,酸酸的,涩涩的,这些冷亦寒曾经的经历带给她深深的震撼,可是她无法想象,冷亦寒每天晚上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练枪的?是因为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和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倒在血泊里,他痛苦、无助、甚至是绝望吗?所以到最后他只能用一种疯狂的,甚至是自虐的方式来自我惩罚与勉励吗?
怪不得他的眼里始终带着一股压抑的沉痛。
五年不是一个短日子,在那过去的几千个漆黑的夜晚,寂静的射击场内是子弹摩擦出的火花更热一些?还是冰凉的寒风更冷一些?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吧?
尽管没有亲眼看到他挣扎与茫然的表情,但光是用想的,她就忍不住哽咽,眼眶亦是发烫,有什么东西奔腾着流了下来。
一股强大的动力驱使着水灵儿往射击室跑去,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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