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是他,怎么,你认识?”
他摇摇头,笑着说:“不认识,但久闻大名,以前去他公司应聘过,没录用上,不过远远地见过他一面。”
原来如此,我心想还好没录用,不然韩卿就逮不着你这小鲜肉了。
刚要上车,他忽然上前,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叶、叶子姐,你们晚上聚会,能带上我么?”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问题,刚好韩卿也来,你就和她一起来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嘛。”其实我心里想的是,趁着这次聚会,韩卿说不定可以更近一步收服他。
只是没想到,这如意算盘错得实在太离谱。
拐角处,当我看到冯少和美少年痴缠拥吻的背影时,我整个人彻底石化在了那里。
紧随我后,同样着急上厕所的韩卿也僵了,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不远处正打得火热的他们俩,隔了半晌,韩卿咬牙切齿道:“靠,这取向,老娘竟然没看出来!”
然后,那晚冯少有了男朋友,而韩卿大醉了一场。不过这厮还算坚强,宿醉一场后淡定表示,她只是输在了性别劣势上,所以不能算丢人,至此,这场倒追战役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
之后不久,我的签售会就开始了。
这大冬天的,到处跑现场实在有悖于我的冬眠属性。不过每到一处,当粉丝们冒着寒风甚至大雪排起长长的队伍,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小说一边高呼我的笔名的时候,我觉得我心里倍温暖,疲惫劳累一下子消失无影踪。
还记得第一场签售,是在江城最大的书城举行的。当时签售的不止我一个作家,还有一个写清穿的言情小天后,据说那厮一部小说写得比我还慢。八年才写了一部长篇,一共也就六本,这样算来,其实我也不是最低产的那个。
不过人家是因为读研封笔了一阵子,中途又结婚生娃带孩子,一直相夫教子到娃都会打酱油了才重出江湖把坑填了,从这个层面来讲,我果然还是最懒惰的……
第一次签售,其实我还挺紧张的,还在后台等的时候我就开始手心出汗,脑门上也有细密的汗水渗出,幸好那天是化淡妆去的,要是听唐菲的话来个大浓妆,不定一张脸会花成什么鬼样子呢。
那天是楚慕凡陪我来的,他握着我的手说,没事的素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心里似乎有了依靠的力量,整个人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带着他留在我手心的温度,走进会场前台。
一出场,人群里就爆发了一阵惊呼。
大家似乎没料到我会是传说中的那种美女作家,起码没想到我会那么年轻。所以当时队伍里的骚乱可想而知,听着欢呼声喧闹声,我坐在那里,尽量平静地亲切地微笑着,而桌子下的小腿正微微颤抖,因为这阵仗还是吓倒我了。
每一位上前签名的读者,我都会和他们握手然后说声谢谢,谢谢他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包容。和读者们相视而笑的瞬间,那种真诚的欢喜的目光,让我十分感动。
没想到夏小冬也在,他凑上前来看着我,嘴巴张得都够吞下一颗鸡蛋了,他一脸不可置信问:“叶子姐?”
我点点头,朝他眨眼笑了一下。
他顿时有崩溃的趋势,扶着桌子的样子感觉比我还虚弱。
还有一个小美少年,长得比夏小东还水灵漂亮,看那个稚嫩的劲儿,估计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眯眯对我说:“上校你好漂亮啊,我可以娶你吗?”
我当时正给他的书签名,手不禁一个哆嗦。我抬起头,战战兢兢地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娶你吗?”他脸不红心不跳,一双大眼很无辜地看着我,“你是我偶像,我皓喜欢你啊,等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我已然惊呆,果然现在的骚年都不一般。
“我已经结婚了。”我有点尴尬地说,尼玛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偷笑了。
“没事的,我可以等你离婚嘛,反正我还年轻,不急。”他很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下不仅工作人员,连前排的粉丝都笑了起来,只有我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遇上这么热忱的粉丝,伤不起啊。
第一次签售,没想到反响出奇的好。
也许是我的外貌也许是因为我的年轻,反正我的真身出现着实又为卖书找到了噱头,除了一直挺我的读者更爱我了,新粉丝也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增加,可以说在这个售书淡季里,我也算火了一把。
于是,在这个寒冷却温暖人心的冬天,我变得无比忙碌,忙签售忙访谈忙着参加公司的庆功宴。而临近年底,他的工作也变得繁琐起来,因为总部那边的高层好像出现了什么大动荡,他只得北京江城两地来回跑。
虽然经常几天都不见对方踪影,但是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不得不说我们非常有默契,经常在我发短信说今天签售很顺利你吃饭了么的时候,他的短信同时发了过来,他会说出差很顺利你照顾好自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那时候,我看着他的短信,总会有种无法言说的心安,因为我知道,无论我们身在何时何地,彼此都会有这样那样的联系,将我们牵绊在一起。
有个人关心自己牵挂自己,从来都是一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遇见对的人
又是忙碌的一天。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他发短信说还在加班,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让我早点休息,不要等他。我去厨房倒腾了会儿,给自己下了碗面吃完,给很洋气的壁炉生了火,然后习惯性守在客厅等他回来。
我抱着靠枕盯着烧得正旺的炉火,那些跳动着的金色火苗映在我的脸上,从醒目的火焰变成一团模糊的虚影,挂钟的滴答声也由清晰变得模糊不清,就这样安静地睡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而他并不在枕边。
爬起来伸个懒腰,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都说了晚上不要等我,早饭自己热!
一行字挥洒飘逸气势磅礴,尤其是最后一个感叹号,充分表达了他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的心理活动。想象他写下这句话时的样子,肯定又是憋屈又是狂躁,我不觉笑了笑,然后打开窗户,有点点柔弱的阳光照进来。
他最怕我等,可每次我回来晚了,他总在等我。
所以,为了表示礼尚往来,我也坚持等他回家,但是我的意志不够坚持,经常没等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卧倒在沙发上。而他回来后,也不吵醒我,只能小心地将我送回卧室。
因为每晚都要抱着我上楼,他表示希望我自觉一点,回了家就早点休息,不要给他添麻烦。为了不给他添麻烦,那天晚上我很乖,回来就早早洗漱完毕睡觉去了。
一个人睡那么大床,也没人死皮赖脸抱着我,确实是挺爽的一件事,但是我竟然有点不习惯!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结果大半夜还莫名其妙地醒了,感觉有点口渴,于是打算下楼喝点水。
开灯下楼,发现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他闭着眼蹙着眉,连外衣都没脱,就这么一派端庄地坐在沙发上。我想他一定是累坏了,所以才会在客厅里睡着了。不敢吵醒他,但又怕他冷,我给壁炉加了火,然后上楼拿毛毯。
将毛毯轻轻围在他身上,他动了一下,不过没被弄醒。
我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张沉睡中的脸。微微蹙着的眉,长长的睫毛,瘦削的脸颊,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这张俊朗沉静的脸庞倒映着炉火的光亮,我忽然觉得丫睡着的样子特深沉特帅气特让人着迷。
神使鬼差地,我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亲完我立刻傻了,就那么瞪着眼睛看向他,就跟刚才被人抽风亲了一口的是自己似的,隔了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刚才、刚才我是中邪了么,一定是中邪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诡异的行为啊!
迅速直起身,得赶紧走开一下,不然我会被自己尴尬死的。
没等转身,手就被他一把抓住,瞬间我脸“腾”的一下,跟火烧云过境似的迅速燃了起来。回头偷偷瞄他,丫依然拧着眉闭着眼,似乎睡得挺深沉,只是薄唇微启,轻轻唤了声,素素。
嗯,我胡乱着应了一声,然后赶紧抽手,脸红心跳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他的手,他不再言语,依然闭着眼拧着眉,却一直抓着我不松手,看样子是又睡着了,丫的睡着了手劲都这么大。
没办法,我只好和他挨着一起睡,包围在暖和的毛毯里,我将头靠在他肩上,温暖的炉火照在我们脸上,很快我也进入了梦乡。打那以后,我晚上就执意等他回家,不然一个人睡多没劲啊,都没人暖床的说。
最近天气冷得厉害。
难得老妈热心肠一回,竟然给我织了条厚实的围脖,还给楚慕凡打了一件毛绒绒的羊毛衫。我那个激动,特地定制了两套羽绒服给二老送过去。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穿得跟个球似的喵上校,而老妈正耐心地给它钩小棉鞋……
顿时我十分心伤,果然它才是老妈的掌中宝,跟它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一捡来的娃儿。
老妈拿了羽绒服很高兴,拉着我的手就不让走了,死活要教我织毛线,本来我不想学,但转念一想,学点女红也不错,技多不压身嘛,起码我可以给楚慕凡织条围巾什么的,就像老妈给老爸织的那样,虽然看上去有点土,但是比买的要温馨。
于是这晚他回家,我难得没卧倒在沙发上,不过客厅里到处都滚着五颜六色的毛线团团……结果被他勒令回房睡觉,他说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怎么还在这儿玩毛线,赶紧去睡觉!
结果一睡着就梦见了他,一脸的凶神恶煞,浑身缠着五彩缤纷的毛线,整个人金光闪闪跟个上帝似的,丫还特上帝地跟我说,再玩毛线球,我以后都不理你了!说完这厮就顶着光环走了,我一下就急了,大喊一句:“楚慕凡!”
结果声儿太大,我把自己从梦里活活震醒了。
一抬头,就见他睁大眼睛看着我,那目光犀利的,简直要把我看穿似的,我赶紧避开他的炙热目光,尼玛这小心脏都被他看得打颤了。他不以为意,一把扳过我的脸,激动地问:“你刚才,梦到我了?”
不等我回答,丫一个饿虎扑羊就势压了过来。我大惊,拱起身子做防御状,想到那次烧糊了误叫名字的惨痛教训,我终于忍无可忍:“婚内强/奸是犯法的!你丫给我滚一边去!!!”
说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一脚踹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的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这么被我连人带被子踹到地上去了。我也真的是被逼急了,真怕再由他这样折腾下去,搞不好以后心理会有阴影。
估计是被踹狠了,好半天他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心想肯定又把这厮惹毛了,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个禽兽,我也不想挣扎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于是横下心对他不闻不问,我眼睛一闭脑袋一歪,给他留个背影继续睡觉。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静静爬上床,给我盖好被子,然后紧紧从背后抱着我,我似乎听到他笑了,正要回头探个究竟,他在我颈边轻轻吻了一下,说:“我很开心,你梦里叫的是我的名字。”
我怔了怔,没有回头,就这样由他抱着,没有说话。
屋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就像窗外的夜一般静谧安详。
我在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频繁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现在,连梦里都有他的身影。他就那么死乞白赖的,那么霸道,那么蛮横,那么不讲道理的,慢慢地,一点一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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