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去见妹妹而外出的甲斐谷,在午休过了三十分钟后才回来。
藤原知道他偷偷摸摸地回来了。就算是恋人,在工作上也必须公私分明。刚刚张开嘴打算叫他过来,长田的怒吼声就响了起来。
“甲斐谷,你应该知道午休什么时候结束吧”
甲斐谷低着头说“对不起”。即便如此还是被长田骂了十分钟,还被指派了大量的工作。
他被骂得很惨的样子很可怜,不过也没办法。是甲斐谷不对。不管好坏,甲斐谷是个抗压性很强的单细胞。所以十次之中九次骂一次夸就刚刚好。
就快要开始工作了,所以藤原查看了手机短信好几次。因为到这个时候,甲斐谷肯定会联络自己的。回去时一起吃饭,或是去家里好吗之类的。但是短信没有来。虽然明白他要完成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非常辛苦,可是想到自己被忘掉了还是觉得有点寂寞。
过了下班时间一个小时后还是没有信息。留在办公室的职员只剩下寥寥数人。藤原连明天的工作都开始着手做了,还是觉得越来越讨厌。就算自己一直闷闷不乐,只要甲斐谷的短信没来,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藤原站了起来,假装周围走走看看,暗暗接近了甲斐谷。就算自己就站在背后看他和电脑奋战,他也没有注意到。
“好像还得一阵子呢。”
听到话话,甲斐谷慌张地扭过头来,然后看了看表。
“啊、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
甲斐谷焦急地挠着头。藤原快速地检查了甲斐谷的工作。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吧。但看起来不是什么急件。
“今天还想着要早点回去呢。”
甲斐谷喃喃地说。藤原的胸口一下子骚动起来。想早点回去……是说想来家里的意思吗?
“也不是那么急的工作,要是有事的话明天再做也可以。”
“真的吗!”
转过来的脸上分明写着高兴。甲斐谷收拾了一下桌面,拿起了公文包。
“那么,我先走了。”
藤原“诶”地想着。为什么要先回去?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一直没有听到回答,甲斐谷有点不解。一直看着藤原的眼睛,轻声地说“啊、”
“那个、有点话想跟说……可以出来走廊一下吗?”
被甲斐谷催促着,藤原走到了走廊里。人少起来的走廊里非常安静。
“难道刚才是在等我吗?对不起。”
是啊、这么说虽然很简单却不想开口。因为觉得好像只有自己一头热。
“不,我也有工作没做完。”
“啊、说的也是。”
虽然只是小事,但生气了。什么叫‘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我家里、嗯……那个、妹妹还在那里哦。好像还要待一阵子。”
甲斐谷讨好似地抬起头看着藤原的表情。藤原的眉毛抖了抖。
“是吗。”
听说过比甲斐谷小一岁的妹妹就在这边的出版社工作。
“你妹妹发生了什么事吗?明明住在同一个城市,却去你那里住……”
“啊——、那是……那个、很多原因。”
为什么不说清楚而只是含糊地搪塞过去呢。中午听来的职员们的对话开始在藤原心里苏醒。
‘男人都很肤浅’
‘觉得如果说是兄弟姐妹的话就不会被发觉,于是就用来做劈腿的理由。’
“啊、但是我们也能一起回去啊。虽然只能到车站。”
只到车站……这样的说法像是在暗中说不能你自己在一起一样,藤原一下子就生气了。
“我待会儿还有事。不好意思,你就一个人回去吧。”
冷淡地放下话。甲斐谷好像一下子就察觉到藤原在不高兴。
“为什么生气了呢?”
“我没有生气。你快回去。”
藤原回到办公室,拿起了公文包。甲斐谷看着自己,好像想说些什么。虽然发现了,可是还是无视他回去了。
从公司回家的途中,甲斐谷发了好几条短信过来。可是藤原一条也没有回。
这就是劈腿吧。还是说这仅仅是被粗鲁地对待呢……郁闷地想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晚餐基本上没怎么吃就扔掉了、快速洗完澡后早早地爬上了床。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难以入睡的原因,好像不仅仅是下个不停的雨和潮湿的空气。
第二天,藤原因睡眠不足而状态很不好地去上班。早上把甲斐谷的短信都看了。每一个都是问自己“为什么生气了呢?”。把它们一条一条地删掉,最后发了条信息过去“让我觉得困扰了,希望你别那么频繁地发信息过来”。
直到差不多开始工作的时候才到公司,不给甲斐谷任何接近自己的机会。就算他找了借口走近这边 ,也会立刻被自己冷淡地赶走。
甲斐谷的表情越来越不安,频繁地朝这边看来。藤原虽然很清楚,但也不打算软化。
上午十点半,虽然没有做什么大的工作可是还是觉得累。藤原站了起来。想喝杯咖啡稍做休息。如果单纯休息的话说不定甲斐谷会跟着过来,所以特地在手上拿了份文件向楼下的自动贩卖机走去。
没有坐在椅子上,站着喝热咖啡。呆呆地看着窗外永不止歇的雨。六月已经过了一半,闷热的天气还在持续,不过不知为什么,想喝点温暖的东西。
“啊、课长。”
物领从走廊对面走了过来。她好像也是来休息的样子。虽然想一个人独处,但也不可能躲开她。
“课长也来休息吗?”
“啊啊。”
物领要了同样的咖啡,坐到了身边。一直沉默着……这样很尴尬。藤原像说社交辞令般地开口了。
“工作突然变忙了吧,成为新的企划组成员后。”
物领扭过头来。
“对啊。很忙,不过也很快乐。只是稍微迟到一会儿的话,男友就会说‘你干嘛去了啊’。真是个自我中心的家伙呢。自己迟到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说。”
好像很不高兴地皱起眉。
“真的不应该和他同居。”
同居……这个词不禁让藤原动摇起来。虽然藤原也想象过和甲斐谷过这种生活,不过还没有实施过。因为不知道甲斐谷对自己的感觉。就算是觉得被爱着的时候也不太清楚,更不用说“被爱着”这个认知已经开始动摇的现在了。
“啊、说起来甲斐谷有女朋友的事课长知道了吗?”
对物领的问题,藤原静静地回答了“不……”
“像甲斐谷那种人也会有人愿意和他交往啊。”
为了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动摇,开了句玩笑。
“啊,这样说的话甲斐谷不是很可怜吗。最近给人感觉越来越帅了呢。所以会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呢。”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吞口水时发生了很大的声音。虽然从前开始就觉得甲斐谷这个人没常识,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公开宣布自己和他的事。不、说是公开宣布有点夸张了吧。说不定只是告诉别人说有了喜欢的人。但是自己和他是办公室之恋,而且还是男人之间的……无论多高兴也应该控制住自己不要轻率发言吧。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对方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樱子’呢。”
藤原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不是自己吗?
“甲、甲斐谷的恋人的名字叫做樱子吗?”
“啊——果然课长也开始在意了呢。”
物领意味深长地笑了。
“是叫樱子,而且好像住在一起哦。”
藤原的思考功能停止了。新的恋人。明显是女性,同居……
“好像很恩爱的样子呢。昨天还说因为樱子在家里等着所以不能不早点回去。”
从昨天开始一直淅沥淅沥下着的雨,仿佛一瞬间变大了。
自己本来就是会为某件事不断烦恼很久的类型。但是,虽然会烦很久,下决定时倒是很快。
自从说了不要频繁地发信息来之后,直到那一天的傍晚甲斐谷也没有发信息过来。只是在工作间隙的时候发了一条来告诉自己“今晚我也有事。不能去你那了,对不起。”
中午听了物领的话后,藤原对甲斐谷说不能一起回去、不来自己家也没什么反应了。 “这样啊”只是这样想着而已。藤原迅速回了信息给他“今晚我也要接待客户”。
那天晚上,藤原在居酒屋解决晚餐后,喝了一点酒。虽然没喝到腿脚不受控制的地步,但不花点力气的话脚好像动弹不了了。
出了店后,坐上不是回公寓的班车,然后在离甲斐谷家最近的地方下了车。因为来过几次,所以还记得地址。不过,在这里没有好的回忆。现在说起来好笑,不过那时自己和甲斐谷都互相讨厌着对方。
自己曾经非常讨厌这个不遵守规矩又没有常识、邋塌且自我中心的男人。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却成了自己的恋人。人生真是让人不解啊。
雨还是没有停,鞋子都湿了,感觉很不舒服。低着头漫步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甲斐谷家门口。
就算藤原来访,要是甲斐谷没有做亏心事的话,应该会把家里的那个女人介绍给自己吧。要是甲斐谷心中有鬼的话,就肯定不会介绍那个女人。
虽然这样做有点坏心眼儿,但是一下子就能知道答案。催促着自己拖拖拉拉不愿动弹的腿脚,藤原走了过去。
在房间前面深深地呼吸。不会做过度的期待。但在按下门铃的瞬间,打从心底希望樱子是他妹妹。
门铃响后,里面传来回答“就来了”。还听到叭嗒叭嗒冲到玄关的脚步声。
“请问是哪位?”
没有回答,藤原再次按下了门铃。然后伴随着“什么啊”的嘟囔声,门开了。
穿着短裤和t恤的甲斐谷看到藤原后“啊”地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藤原,到底怎么了?”
甲斐谷的表情明显很困惑。
“不是说今天要接待客户吗?”
“已经接待完了。因为店离这边很近,所以回去时顺便来这里了。……不方便吗?”
甲斐谷一下子垂下眼睛。
“啊、那个……虽然不是不方便。”
甲斐谷迅速扭头看了看身后。
“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吗?有点喝多了。”
“诶?啊、家里现在非常脏,我们去外面吧。”
“脏也没关系,只想休息一会儿而已。”
“啊……那、那个、……现在妹妹在里面,所以……”
于是藤原装出一付刚刚想起“有妹妹在”这件事的样子来。
“啊,你说过呢。好不容易来到了,让我向她问候一声吧。”
藤原说着,准备进屋里。甲斐谷慌张地堵住门口。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只是作为你的上司打声招呼而已。”
可能是因为着急吧,甲斐谷的眼神闪闪烁烁地镇定不下来。
“啊、那个……嗯,不见我那个妹妹也没什么关系。”
“我倒是想见一次呢。长得和你相像吗?”
“要说像不像的话……”
“还是说,有其它不让我和你妹妹见面的理由吗?”
已经确信了。
“那个、也不是不让你们见面……”
“那就介绍给我认识。”
“到时会介绍啦。但是今天不行。对不起。”
房间里面,有女人在。而且不给自己介绍,连门都不让自己进。……恐怕不是妹妹吧。
“樱子。”
甲斐谷抖了一下。
“你妹妹的名字是樱子吧?”
“从、从哪里听回来的名字?”
“那是你妹妹的名字吗?”
“嗯、那个”
追问的语气自然而然地严厉起来。
“回答我是不是。”
短短的沉默后,甲斐谷回答说“不是”。妹妹的名字不是樱子。
已经确定了。藤原一下子转过身,背对着甲斐谷走了。
“诶、啊、藤原、等等!”
把追过来的甲斐谷用打架一般的势头挥开,藤原瞪着却步不前的甲斐谷,坐进来开到旁边来的的士。
“等等、等等!“
无视那个正在追过来的男人。车开动了,开到完全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的距离时,藤原回头向后看去。还保留着情意的自己好悲惨,而且好难过。
被劈腿了。而且还是和女人。恐怕自己被那个男人抛弃了吧。被比自己小的、头脑不好的、连工作都做不好,只有自我意识强烈的没品味的男人抛弃了。
悲伤涌了上来,喉间不禁逸出了一两声呜咽。手机开始响,于是把那像是要刺痛神经的电子音乐连同电源一起切断了。
明明说了可爱,明明说过喜欢自己。明明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做了羞耻的事情。
“客人,已经到了哦……”
即使到了公寓前面,藤原还是坐在后座上,久久没有动弹。
回到公寓后,发现在8个电话留言。但无论是哪个都在听到第一句话的同时删掉了,因为都是甲斐谷打过来的。
删掉最后一个留言的同时电话响了,手指开始颤抖。
“抱歉晚上打来,我是甲斐谷。已经打过去很多次了,请接一次电话。因为我想只要谈一谈就会明白了。”
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胸口就酸楚难当。藤原无意识地拔下了电话线。
只是听着声音就很难过。觉得自己好像哭了,一摸,眼泪真的不断地滑下来。藤原放下电话线,穿着西装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呆呆地想着被甲斐谷劈腿的事,以及以后的事。还是分手比较好吧,自己做出了客观的判断。但是假如,甲斐谷说要和樱子分手选择和自己在一起的话……要原谅他吗?觉得自己会选择原谅。但是要是这种事重复发生好几次呢?
一直想着这些事,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早上了。昨天没有睡好,今天更是这个样子,眼睛肿了起来,脸也好像有点发涨。状态非常糟糕。
盯着镜子,藤原告诉自己。就算和甲斐谷分手,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不便。恋爱对于生活完全没有影响。……除了性的部分。
所以从今以后就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做。这样好几次地告诉自己。可是消沉的心情还是没有回复 。就算有那么一瞬觉得心情回复了,可是还是失望了……这些想法挥之不去地在脑海里盘旋。
藤原简单地洗了个澡,从衣柜里拿出了最喜欢的西装。慎重地挑选了相衬的衬衫和领带。头发也整理得一丝不乱。镜中映出的自己,除了眼睛有点红以外,很完美。
完成全身防备以后藤原就去上班了。到公司的时候是开始工作十分钟前。虽然没有迟到,可是也相当晚了。甲斐谷比他先到公司,看到藤原就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
“那个、课长”
藤原无视和自己说话的男人,自顾自地收拾公文包。
“那个,关于昨天的事……”
抬起头,用冷淡的眼神看着甲斐谷。
“不好意思,今后我不想再和你谈论任何私事。”
站在对面的甲斐谷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快哭的小孩子。明明是他让自己那么痛苦的,但心口开始疼痛起来。有那么一瞬,还觉得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份了,但藤原很快又改变了想法。自己昨晚也是整夜没睡地因此烦恼。是他先出轨的,怎么可能只靠一付快要哭的样子就要求自己原谅?
早上开始就一直告诉自己要和甲斐谷分手,但是看到本人在面前时自己却提出了“原谅”这个选项。关于这一点,藤原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手机和电话都打不通,要怎样才愿意让我解释呢?”
藤原抱着胳膊。
“你好像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得不解释的事情啊。”
甲斐谷抿着嘴唇。
“我……那个、虽然说了谎,但是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
甲斐谷的声音很大,周围的视线自然集中了过来。不能在这种地方发生感情争吵。
“够了,快回你的办公桌去。”
“我什么都还没说。”
“现在是在工作。我看不起那些连公事和私事都分不清楚的人。”
甲斐谷一下子噘起嘴,表情很生气地回到了桌前。
工作时间开始了。藤原一边平静地工作着,一边在心中反刍刚才甲斐谷的话。‘虽然说了谎,但是没有做任何亏心事’,藤原把它解释成虽然出轨了可是不是真心的。不是真心的,所以不觉得做了亏心事。甲斐谷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只是一时性的出轨,那要不要原谅他呢。要是他和对方彻底分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藤原让步了。但是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再二再三地发生,所以必须得在这阵子好好地骂上一顿,不教育一下绝对不行。
装出在工作的样子,但效率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那种男人呢,藤原想着。
因为甲斐谷不仅喜欢自己的长处,还说自己自卑的地方很可爱。
虽然藤原觉得自己很冷静,但是被那样连续地说好可爱好可爱,就算没那个意思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洗脑了。以前洗澡时,一看到自己的下面就觉得很忧郁,还曾想过为了整形而做皮肤移植手术。但现在再也不会因为下半身而觉得不快了。
要不是那个男人的话,在发现被劈腿的那一刻就不会再理了。就算遭遇了这么残酷的背叛还是打算原谅,是因为自己还喜欢着那个男人。
下定决心原谅的藤原很快就决定了要在午休时听他的解释。这么想着,发了信息给甲斐谷“中午我听你的解释。”
藤原本来以为这个让步案会让甲斐谷飞也似地扑过来,可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回复的信息。明明从自己的桌子这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已经看了信息。
翘首以待的短信终于来了。可以里面的话语让藤原无法置信。
“午休时我有事,没有时间。所以请在下班后听我解释。”
藤原肯定今天甲斐谷不用出去跑业务。比自己还优先的事到底是什么。自己已经如此让步了,可是那个人还是不明白。被怒意驱使着,藤原发了这样的信息“下班后我有事。不是午休的话我就不听。”虽然并没有任何予定,但是带着一半意气用事,就是想这么说。
甲斐谷飞快地回复了。
“那么明天的午休或下班后请给我一点时间。”藤原无视了那条信息,然后一到十分钟,另一条也来了。
“中午真的不行。我也……大概知道藤原为什么在生气。可是我真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请原谅。”
“拜托了,别闹别扭了。”
因为怒气,眼睛一下子变得赤红。什么叫闹别扭。做了让我闹别扭的事的,不就是出轨的你吗!藤原非常生气地发了条信息。
“在我和樱子之间选一个”
几分钟后短信来了。看完,藤原受到了打击。
“藤原当然是第一位。但是这也不是选哪个的问题。”
藤原更改了手机设定。虽然很想关机,但是工作上也要用到,为防万一还是不能关。后来甲斐谷也发了好几条短信来,可是看都没看就被直接删除了。
在下午五点准时完成工作后,藤原迅速离开了办公室。虽然注意到甲斐谷缠绕在身上的目光,还是华丽地无视了。
但是好心情也只是持续到出了公司门口而已。下班之后根本没有事要做,所以就这样乘上了电车。在电车里摇摇晃晃地,变得空虚起来。要是自己不意气用事,说下班之后也可以的话就可以听到甲斐谷的解释了吧。
然后就会原谅他了吧。那个断言说根本不是选哪个的问题的男人。这样看起来,他好像一点也不打算和第三者分手。
一直在发呆,不知不觉已经到家了。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餐,又垂头丧气地往便利店走去。不喜欢那些味道浓重的便利店食品。而且讨厌单身男人在便利店里挑便当的悲惨样子,所以一直没有买过。但今天觉得去居酒屋实在太麻烦了。
买了便当回来后,又从酒柜里拿出了红酒。虽然觉得一个人喝红酒不太搭调,但比起啤酒来还是更想喝这个。
伴随塑料盒的“沙沙”声吃完寂寞的晚餐后,藤原开机了。有好几条短信,都是甲斐谷发来的。
虽然很有冲动想看,但还是制止了自己。那个男人说了不会选自己。信息里要是只写着解释的借口还好,要是写着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的话……
藤原打开电视,抱着膝坐在沙发上。不是为了品尝而是为了醉酒地一杯接一杯喝着。虽然酒量不是很差,但是可能是睡眠不足吧,很快就想睡觉了。就这么穿着衬衫和西裤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衣服皱了也不要紧,不洗澡也不要紧。怎么样都不要紧了……
“叮咚”
做了讨厌的梦。明明快要到达终点了,但努力地跑过去终点却变远了。这个疲惫的梦让人想到了现实。
“叮咚”
藤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按着头,看了看钟。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这个时候不可能是推销员吧。就算在这之前,不经过门卫推销员也不可能上得来。是邻居吧。还是说难道……
藤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跨出的右脚滑了一下,“咚”地摔倒了。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醉,可是还残留着几分酒意。
扶着周围的东西站了起来,蹒跚地向玄关走去。
“……来了。”
不高兴地回答着门外的人。
“藤原,是我。”
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的同时,心里某个角落暗暗地想果然是……
“……你来干什么?”
声音在颤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为他的到来高兴还是不安。
“那、那个……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是请帮帮我吧。”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雨也开始下了起来,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越来越不明白了。
“我被从住所赶了出来。”
知道不是来找自己后,藤原用力地捶了一下门。
“那就去住旅馆!”
“如果能去的话就不会来麻烦你了。想着你会帮我……”
隔壁的门“咔嚓”一声开了。抱怨声响了起来“干嘛啊,晚上还这么吵”。是隔壁的主妇,五十多岁的样子,非常唠叨。
之前有一次,因为看到藤原晚上把塑料垃圾扔出来而大骂了他一次。因为不是生垃圾,不会被猫狗翻乱,所以这里的住户也半分默认地会在晚上丢掉把本应在早上七点到九点拿出来的塑料垃圾。
又不是只有藤原这样,可是却被一遍又一遍地念,直到现在每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会被提醒“要在正确的时候扔垃圾哦”。
甲斐谷坐在玄关外,就算自己没有错,但是看到自己的朋友晚上到访还大声喧哗影响到邻居……藤原觉得又会被念个不停了。
为了防止二次灾害,藤原打开了门。甲斐谷随意穿着t恤和牛仔裤。
“进来”
对上藤原的眼睛,甲斐谷高兴地笑了。
“不好意思,真的。”
弯下腰,甲斐谷把一个大纸箱抱了进来。纸箱的大小大概可以放下一个小孩。
“那是什么?”
“啊、请别在意。”
“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东西带到我家来?”
“啊、因为想着只要安静地待在早上就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真让人讨厌。让我看里面是什么!”
甲斐谷像是要抱住放在地上的纸箱一般低下身。面对这种孩子一样的抵抗,藤原生气地从旁边拉扯着,想把纸箱抢过来。
“啊、不行、不行。”
纸箱摇摇晃晃的。
“汪”
藤原蹙着眉。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汪、汪”
没有听错。那个是……自己最讨厌的恶魔的叫声。
藤原离开了纸箱,摇摇晃晃地把身子压上墙壁。然后凝视着发出“汪汪”声音的纸箱。
“甲斐谷,那、那个是什么?”
甲斐谷稍微想了一下,回答说“是猫”。
“骗、骗人。猫不可能汪汪叫。”
“但、外国有会汪汪叫的猫。”
抱着汪汪作响的纸箱,甲斐谷始终坚持说里面是猫。
“是哪个种类的?”
“诶?”
“汪汪叫的猫是什么种类的?例如波斯猫和和喜马拉雅猫之类的。”
甲斐谷一下子皱起眉,然后说是“麦金利”。
“笨蛋。那不是山的名字吗?”
“既然有波斯猫和喜马拉雅猫,那为什么不能有麦金利?”
他理直气壮地说着。我喜欢上的,居然是这么白痴的男人……藤原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迅猛地扑向了麦金利猫。
“呜哇啊啊啊啊啊”
大叫着,藤原拖着不听使唤的双腿逃向了起居室。身后,麦金利“嗒嗒”地踩着轻快的节奏追了过来。
“别、别过来。别到我这里来。”
藤原跳上沙发,身体颤抖着。
“喂,樱子,要听话!”
樱子……樱子?这只狗……是樱子!甲斐谷终于追了过来,抱起了麦金利。麦金利汪地叫了一声。
在甲斐谷怀里叭嗒叭嗒蹬着双腿的是小型狐狸犬。以前,咬掉了藤原半边睾丸的……恶魔犬。
樱子被连着纸箱一起锁在更衣室里。一开始不停地汪汪叫着,一会儿之后就变得老实起来。
藤原趴在沙发上,完全脱力了。甲斐谷就在旁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
“对不起。明知藤原怕狗……尤其是狐狸狗,还是把它带来了。但是樱子虽然看起来那个样子但其实已经上年纪了,经常在睡觉。我本来觉得它会安安静静直到早上,那就没问题了。”
藤原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妹妹要去旅行,所以突然把它送了过来。说是想省下送去宠物保管处的钱。虽然我住的地方也不能养狗,但是她说不怎么叫,就硬是塞给我了。的确它和人在一起时是不叫,但是好像在只剩自己的时候就会一直汪汪叫。然后被房东发现了,非常生气呢。”
用常识来想的话,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吧。
“中午的时候也会因为担心小狗而回去。因为它刚来的第一天,就误吞了塑料瓶盖之类的东西被送到医院去了。啊,跟我房间太乱也有关系吧。”
甲斐谷对自己那么冷淡的原因终于一点一点明朗起来。
“要是说了正在保管狗的事就好了。可是觉得藤原应该不太想听到关于狗的事。而且还是狐狸狗。”
让藤原自卑的单边睾丸,是小时候被狐狸狗咬掉阴囊造成的。从那以来,藤原看到狗这种生物,无论大小都觉得超级讨厌。
散步的时候要是看到狗就立刻绕道。要是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快步从旁边走过去。而且绝对不会让狗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甲斐谷知道藤原近乎极端地讨厌狗。所以没有说正在帮妹妹养狗。
甲斐谷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顾虑着自己。虽说有点被冷淡地对待,但因此误会他劈腿还不断烦恼的自己简直就像笨蛋一样。不,根本就是笨蛋。
“本来以为狗会安安静静的,谁知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够了。”
支起身子,藤原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过着的这两天到底算是什么。不,什么都不是。自己只是被别人的话耍得团团转而已。
“妹妹后天就旅游完回来了,所以不管怎么说今晚请让樱子待在这里。明天我就把它带去宠物保管所。”
“……嗯。”
虽然很怕狗,可是它被锁在更衣室了。只要看听不到叫声也看不到样子的话,就可以忍受。
“谢谢,真是不好意思。”
甲斐谷拉住藤原的手。一点一点地被拉过去,变成了藤原跨坐在甲斐谷膝上的姿势。
“藤原因为我没有来所以很寂寞吧。”
被认真的表情一问,害羞得不得了。但是距离这么近,想把脸藏起来也很难。
“没有寂寞。”
对方更强势了。
“其实是很寂寞吧。虽然真的非常生气呢。还突然冷淡地说不会再谈私事了。我还想着要怎么办好。”
“那、那是因为以为你出轨了……”
甲斐谷的表情很吃惊。
“我没有做什么出轨的事。为什么会这样想呢?虽然因为樱子的事三天晚上都没有见面……这么不信任我吗?有点打击呢。”
虽然知道全都是自己的错,但还是不得不找点理由出来解释。
“当然不是不信任你。但是那个时候证据一个一个地浮现出来,所以让人不得不那么想……”
“证据?”
“听到别人说你正在和樱子同居之类的……”
“樱子是狗啊。要是说一起住的话还好,但是‘同居’的话不就是变态了吗。我可从来没有对藤原说过我想和狗做那种事哦。”
“不是的。不知道是狗,那时我还以为樱子是女人的名字。不止是我,物领也误会了。因为是她告诉我你有了一个叫樱子的女朋友,还一起同居。”
甲斐谷喃喃地说“啊”,露出终于明白了的表情。
“这样啊。发那么大的脾气,是因为以为我出轨了啊。”
“听了那话后,去了你家,你不是不让我进去吗。虽然现在知道是因为有狗在,可是那个时候真的以为是别的女人……”
解释着解释着,甲斐谷的表情逐渐变得悲伤起来。
“我没能被藤原信任呢。”
胸口一紧。
“明明说了这么多次喜欢,还是被当成了随便就会出轨的人呢。”
“不是的,虽然相信你,可是大家……”
“比起我说的话来,更相信大家的话啊。”
没有回答。
“真的有点受打击呢。”
藤原也觉得受到了打击。的确自己对甲斐谷没有完全信任才是根本原因。
“我,有那么轻浮吗?”
“我不觉得你轻浮。”
“但是,结果还是变成这样。”
全都是自己的错,甲斐谷什么错也没有。藤原深深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
“真的觉得对不起吗?”
抬起头,看着甲斐谷的眼睛。
“真的是打从心底觉得抱歉。”
“真的?”
“真的。”
甲斐谷“嗯”地接上话,然后高兴地笑了。
“要是觉得对不起的话,就更具体地让我知道吧。”
卧室里灯光非常明亮。要是平时的话,只会开间接照明,但今天按照甲斐谷的愿望把天花板的大灯也开了。
在睡下两个男人也绰绰有余的双人床上,藤原解开衬衫,只穿着内裤和袜子,样子很不搭调地靠着床头坐着。
为什么自己要做这种变态的事情……虽然这么想,可是这是甲斐谷的要求,所以也没办法。
“把腿屈起来。”
依言把腿屈了起来。甲斐谷坐在藤原的正面。和半裸的藤原不同,还和来时一样穿着t恤和牛仔裤。看样子也不打算脱下来。
“就这么屈着,把腿张大。”
简直像以前看的a片一样。不想按照他说地张开腿,所以踌躇着。虽说穿着内裤,但对在人前张开腿这种事还是心存抵抗。要是在做爱中自然而然地来还好,但现在只是单方面地被命令。
“怎么了?照做啊。”
“为什么一定得做这种事情啊?”
甲斐谷轻轻耸了耸肩。
“这是对藤原不信任我的惩罚哦。说为了道歉什么都愿意做难道是骗人的吗?”
被刚才的口头承诺倒打一耙。
“嗯……不是骗人的。”
“那么就照做吧。”
暗骂着“畜生”,藤原一点点打开了闭着的膝盖。
“啊、有一点勃起了呢。”
被眼尖地看出腿间的膨胀,藤原慌张地又闭上了双腿。
“不能闭起来。”
“你总是说让人害羞的话。”
“但是勃起了一半的确是事实啊。但是,单单是这样的状况就有感觉了呢。嗯,把腿张大,让我看看只是被看就有感觉的证据。”
紧咬牙齿,藤原颤抖着打开了腿。
甲斐谷在藤原前面俯身用两肘支撑着,一直盯着腿间看。
虽然穿着内裤,但那里正在被看……这么一想就羞耻起来。
“我只是看着,那里就一点一点地膨胀起来了。这就是‘视奸’吗?”
“想做的话就不要说废话直接做就好。像平时一样脱掉衣服吧。”
受不了一个又一个的为难,藤原不禁怒吼出声。
“虽然非常想做,但觉得今天好像非——常想看藤原有感觉或害羞时候的样子呢。因为平时都不让我这样做。”
甲斐谷用食指触碰拳击短裤里涨起来的地方。
“嗯”
被指尖刺激了一下,背上就好像有电流窜过一样很有感觉。身体颤抖得很厉害。
“比平时敏感十倍。”
甲斐谷很高兴地笑了,抽走了食指。藤原已经快哭了。被用言语这样那样地调戏真的很羞耻。不过不讨厌被触碰。说真的,想他再多一点抚摸自己。有力地、强硬地。
“那么、把手伸进内裤里,一个人做吧。”
藤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诶?”
“一个人h。就像平时那时做,让我看。”
“为什么明明你在这里我还得自已解决呢?你来……做不就好了。”
“一直忘不了之前藤原在更衣室一个人h时的样子呢。我想再近距离地好好看一次。”
“你别太过份了”
甲斐谷微微皱起眉。
“藤原,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吗?说什么都愿意做,是骗人的吗?”
藤原沉默了。
“为了让我高兴就做吧,一个人h。”
这个好色的变态!这么想着,藤原一下子把手探进了自己的内裤里。
一想到正在被看着,手上的动作就变得消极起来。但是摸着摸着就有感觉了。先端渗出了液体,指尖也令那里开始发出咕恰咕恰的yin mi声音。光是听着这种声音,就让人受不了。
“内裤,湿得很厉害呢。里面一定是洪水瀑发了吧。藤原,一次的量也挺多的呢。”
耳朵一下子变热了。
“那么,把手移开。”
“诶……”
已经完全勃起的那个,只要再一下下就好……已经到了这个状况了。
“把手从内裤里拿出来。”
“啊、但是……”
“已经快要射了?但是不能射哦。因为今天和我约好了要听我的话呢。”
藤原快要哭出来地把手抽出来。手被渗出来的液体弄得粘乎乎,想把纸巾拿来擦干净手,但却被甲斐谷牢牢地抓住了。
手被拉到脸边,被舔了。
“甲斐谷”
无视藤原的动摇,甲斐谷一根一根仔细地舔着弄脏了的手指。舌头在指缝间游动的触感让后背开始颤抖。
全部舔干净后,手得到了解放。藤原不知为何紧紧握住了那只手。
“把腿再张开一点。”
被像是有粘性的声音一说,藤原把腿张开了。没有一开始时的抵抗了。令人焦躁的挑逗使得体内的火焰渐渐升高。
甲斐谷把脸埋入藤原的腿间,像狗一样嗅着。想到自己腿间的气味会被闻到,就羞耻得快哭了。而且今天也没有在事前洗澡,因为樱子在浴室的更衣室里。
“藤原的味道真浓呢。那个感觉好像也很浓。这三天里没有一个人做过吗?”
藤原用快要消失的声音回答说“没有”。“唔…那一个人做时,是不是一边想象着被我舔或进入,一边玩弄性器的?”
就算真的是那样,也不愿回答是。
“那会自己弄后面吗?”
“……没有弄后面。”
“诶、好像很喜欢后面,但自慰的时候都不弄吗?”
“光是前面不就够了吗”
“不会因为想要我的那个而一点点地开发自己的后面吗?”
有时自己也会想玩弄身体的深处。但是又很害怕碰到那里。
没有等待藤原的回答,甲斐谷把脸贴近了湿乎乎的腿间。然后隔着颜色被染湿的内裤亲上了藤原膨胀起来的性器。
“啊”
隔着布被吸吮。沿着膨胀起来的形状,动了。舔舐时发出的淫猥声音响了起来。腹部被甲斐谷的短发抵着。
很舒服。想让他直接触碰,尽情地吮吸。可是说不出口隔在中间的布块让自己很焦躁。
“腰动得很厉害呢。”
性器已经到了极限。藤原自己伸手想把内裤脱下来。但脱到一半的时候手被甲斐谷弹了一下。
“啊、疼吗?对不起。”
拿起被弹了的右手,甲斐谷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今天请让我随意摆布。好吗?不能一个人做。”
“但、但是……已经要……”
“那就射在内裤里吧。”
被又舔又咬,隔着布被不停玩弄,藤原按照甲斐谷所说的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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