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醉,让杜安邦三天之后才能走出直线来,回城以后,杜安邦看着程意心有余悸的说:“你爸太狠了。”
“对我不好,我就让我爸把你喝成胃出血肝硬化。”程意抿嘴笑着跟他开玩笑。
此时二人领证已经快要一个月了,程意的小腹微微有点隆起,坐在沙发上捧着手里的宣传册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读了半天傻呵呵的看着杜安邦:“真的假的。”
杜安邦坐在程意身边,抬手摸着她的肚子:“真的,欠了你一个本科学位,我还你一个。”
“可是我怀孕了啊。”程意挠挠头。
“怀胎十月,你就当胎教了,开始复习准备考试吧,等生完了咱们就考,考上了我就送你留学。”杜安邦笑着,程意想了想,这主意真的不错,自己这期间学英语和专业课的话,孩子将来必定具有工程师的天分。
一年半后,累斯顿工业大学。
“程,周末沃尔夫冈在小旅馆开派对,你想要去么?”一起合租的格劳瑞亚其实家就在旁边的小镇子上,但是为了享受和男朋友的二人世界,非要从家里搬出来跟程意合租了一套两居,格劳瑞亚的男朋友沃尔夫冈是个乐天派,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开派对,程意鲜少前去,一是刚来不过三个月,德语说的勉勉强强,每次聊天的时候都会被严谨的德国人指正语法,二是程意实在欣赏不了他们的派对食物。
“哦,我考虑一下吧。”程意笑着,格劳瑞亚耸了一下肩膀,歪着脑袋看着抱了一大堆书的程意:“周末还工作的话,上帝会惩罚你的。”
“如果上帝周末能帮我做作业的话。”程意也耸了一下肩膀,歪着头冲格劳瑞亚笑:“那他惩罚我我也会很高兴。”
“别开这样的玩笑。”格劳瑞亚的表情很严肃,程意只能吐了吐舌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放下书本,掏出包里的土耳其卷饼,程意咬了一大口,酱汁沿着嘴角流了下来,顾不上拽纸巾擦嘴,打开电脑果然msn在闪烁,点开了毫无意外的是杜安邦。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班么?”程意有些惊诧,视频里杜安邦一身西装笔挺,忙着批复文件,表情很公务很严肃,抽空冲着自己说:“你今天怎么样?”
“好得很啊。”
“又吃卷饼?”
“哦。”程意赶忙拽纸巾擦嘴,因为卷饼很便宜也很快捷,加上牛排鱼排鸡排之类的东西程意已经吃的几乎要吐了,所以格外青睐口味和中餐比较接近的土耳其卷饼。
“我去看你。”杜安邦似乎很着急,说完这句话,msn就掉了,程意愣了一下,脑子里寻思着这句话是跟我说呢还是跟别人说呢?
等了一天,没有消息,程意想着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格劳瑞亚又拍门询问是否要去派对上放松一下,程意想反正也没什么事,点头答应了。
去派对,不打扮是不礼貌的,可是说起打扮这件事,实在不是程意擅长的范围,她只能凭借自己对杂志图片的理解,穿了一件黑色t恤,头顶带了一朵红色绢制山茶花,跟在格劳瑞亚的后面亦步亦趋。
派对上毫无意外的摆着加了豆子的土豆泥,各色火腿肠,小块的点心以及各种口味的苏打水,程意不喝酒,只能频频给自己添苏打水,一趟一趟跑了多次厕所。
格劳瑞亚始终沉迷于红酒中,醉眼迷离的搭着程意的肩膀:“程,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找到小伙子了么,找到的话你也别回去了。”
程意苦笑不得,好在还不是太晚,还能约到出租车,程意只能忍痛割肉约来出租车回到租住的房子。
等上了楼,程意掏出钥匙一抬头,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貌似有种怒火弥漫在四周。
“哎?”程意一愣:“你怎么来的?”杜安邦两眼泛红盯着程意:“我说了我要来看你,我从下午站在这里站到现在了。”
“我还以为你不是跟我说话呢。”程意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想要搂着杜安邦的脖子,他却扭过头去一脸的不忿:“你生什么气,谁让你话没说完就把网络断了的?”
“智商低。”杜安邦别扭的推开程意:“快点开门。”
程意掏了钥匙扭开门,念叨着:“今天同学派对,我去凑个热闹,我室友泡男朋友不回来了,你是打算住酒店还是这里,你真的在这站了一下午啊?干嘛不去下面的咖啡厅等着。。。。。。”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拎了起来扔进卧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一章,故事结束了,多谢各位支持小五,这一章后会送上番外几篇,再次感谢。还希望各位能够继续赏脸,小五会再接再砺,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
42、番外 郎君不骑竹马来 。。。
我的一切,都要最好的!
为了这次婚礼,我专程去了意大利,在giovanna sbiroli的店面待了四天才定下最终婚纱的设计造型。婚礼所用的花卉全部都从荷兰订购,在婚礼前一天运抵,摆放在放置了干冰的库房里,当它们摆在婚礼现场的时候,仍旧水嫩新鲜如同刚刚采撷下来。我手里的捧花由日本花道大师亲自设计制作,当她礼貌的问我想要借此表达怎样的理念时,我报以同样礼貌的微笑:“如愿以偿。”
试穿婚纱的时候,他站在我身后,帘子拉开的瞬间,我看到他兴奋的表情。洁白的婚纱,在肩膀,腰间,足踝边各有一朵巨大的百合,百合的花瓣和花蕊处用真正的珍珠和钻石点缀,后面长长的拖尾上用米黄色的丝线绣上了隐隐能见的缠枝,我站在台子上,看着他:“美么?”
“美。”他这句话是由衷的,我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为了这一天,做了太多。
婚礼那天,我站在礼堂外面,头纱有些沉,这是无奈的事情,这头纱用了昂贵的材质,点缀了南非的钻石,这一顶头纱要比很多人结一次婚所需的全部花费都多,为我整理婚纱的工作人员手脚非常小心,我几乎感觉不到她们的碰触,我只要保持微笑站在门外,等待大门打开的瞬间接受掌声和赞叹就好了。
我低头,捧花非常完美,白色玫瑰和百合,搭配了四叶草在其间,纯美的几乎不食人间烟火,我想花道师其实体会不了我所谓“如愿以偿”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她就将这捧花做到了最美,用“令我满意”来代替“如愿以偿”。
门开了,我笑着,灯光打过来,宾客全都站了起来为我鼓掌,乐队演奏者《费加罗的婚礼》,他缓缓的走下来,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满室花卉的清香,一切这样完美——如愿以偿。
第二天的报纸我没看到,我只在ipad上查了一下邮件,果然我们的婚姻给a市乃至全国带来了一场热议,巨峰地产和辉豪实业联姻,新闻上毫无意外的提到了我之前的几次婚姻,更有毒舌的评论员发了议论:“就之前几次婚姻中郑梅雪的表现来看,夏胜辉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企业和财产,只怕要更努力的讨好她才行,当然,这也要看郑梅雪本人是否意在家庭。。。。。。”
我扔开ipad,躺回床上,将脸贴在他的颈窝里,呼出热热的气让他笑着想要推开我:“你不怕我再跟你离一次婚?”
“嫁给我,你已经到了巅峰了。”他颇为自得,眯起眼睛看着窗帘透过的光线,伸个懒腰将我的肩头搂住。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尔盖茨呢,你怎么就肯定你是巅峰。”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比比尔盖茨穷呢?”他也笑了,我知道,他有很多子公司,没有挂在辉豪的名下,外界根本不知道他是幕后老板,辉豪只是他全部身家的三分之一。
“你难道不怕我嫌弃你老么?”我伸手摸着他的下巴,很有型的下巴,我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的这个部位,虽然当时他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一句:“好可爱。”
我还记得那是个秋天,刮好大的风,他派车接了我和母亲去他的豪宅,母亲用丝巾包了头发,下车的时候连连抱怨天气不好,将她刚刚做的发型都弄乱了,我背着包,沉默着跟她走进大门,他从台阶上下来,带着笑张开双臂,我本以为他会拥抱母亲然后随意的问我一句,可是他却弯下腰来将我也一起搂住:“欢迎你们俩,我的两个公主。”
我很惊讶,母亲却高兴的几乎将眼泪都流下来。
母亲并不是个好母亲,这并非是我抢夺了她的老公后说的风凉话,她的确不是。我的父亲我从没见过,我是个遗腹子,母亲挺着肚子被正房太太赶出家门,她原本以为怀了孕便能分到一些财产,却没想到她榜上的大树因吸毒过量暴毙了,她不止一次醉酒的时候戳着我的头说:“要不是你,我不会活的这么凄凉。”
她这话说得很没道理,她只会在白天睡觉,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去,第二天中午醉醺醺的回来,我若是个正经男人,也断然不会看上她。她那时其实很年轻,在我眼里她的脸却已经被酒精毁掉了,可是在那些男人的眼里,她竟然仍旧是个美人。于是我从六岁的时候开始,每天就要为她熬粥,洗全家的衣服,去小卖铺给老板娘鞠躬恳求,求她能让我再多赊账一些,而她却从没有做过这些。
在我十岁的那年,一个闷热的夏夜,她从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彻底变成了我的仇人,之后的若干年里,我一直在想着如何能够让她活的更痛苦。那天我回到家,打开门的瞬间,她突然扑过来,我很惊讶,被吓了一跳,靠在门上看着她居然没有喝醉,泪流满面却企图冲我微笑。
“小雪,妈妈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妈妈吧。”她双手用力抓着我的双臂,我疼的几乎认为它们要断了。
“你要干嘛,快放开我。”
“小雪,妈妈这一次也许能够嫁出去,你帮帮妈妈,咱们以后就有好日子了,啊?”她歇斯底里,我颤抖着,我看到她身后的房间里缓缓走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丑陋的男人,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
“我不要。”我不知道她想让我干什么,但是却感觉到肯定不是好事,她口中的好日子,说的一定不是我。
“你这个贱货,我都是为了你才有今天,你知道么?没有你我早就榜上大款了。”她疯了似地开始抽我耳光,我觉得眼前全是金星,她抄起高跟鞋,用那尖利的酒杯跟砸我的后背,我抱着头缩在门边大叫着,我想她会杀了我。指缝里,我偷看了一下那个男人,他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有些兴奋的解掉了领带。
一切都无法逃避,发生的顺理成章,男人穿好衣服满意的拥吻了母亲,扔给我一盒比利时的巧克力然后扬长而去,母亲坐在桌前点钱,微笑着自言自语似地对我说:“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么?他是建筑设计师,很有地位的人。。。。。。”
建筑设计师?
从那天起,这个女人,这个职业,成了我平生最痛恨的两样东西。
如果说童年有任何可以让我开心的东西,那就是杜安邦。他是富家子,我很穷,我们本来没有交集,当我受伤害的时候,我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让自己安静一段时间,于是我跑去了市立精神病院后面的一处假山,我曾经去过那里,在哪里待了整整一夜。这一次去的时候,那里蹲着一个小男孩,他抬起头,一张哭丧的脸,我烦躁的想要揍他,他却开始喋喋不休。
我坐在他身边木然的听着,他冷漠的家庭,暴躁的父母。我看着他的脸,终于还是说了一句:“你又能做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快点长大不是么?”
他愣了,看着我,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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