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
十月十日这天,开庭审判了妤家伙,能容纳两千人的大会堂被挤得水泄不通局长和生产队长为钱打官司,这种希罕事谁不想亲眼看看?凑巧这天又是县三级干部会议报到日,大家
都赶来看热闹了
事情很快就审清了老余胸有成竹,他通过收购站外贸局信用社早就查清了栗子坪生产队出售栗子的总数是七万五千斤,今天他们都到法庭作了证,公证处也当庭作证陈大能面对
事实,自然无话可说网首发
经过合议,法庭当场判决:按合同执行,奖励提成按实际超产数分配,立即生效;并责成陈大能当场检查瞒产不遵守合同的错误人们轰动了陈大能无奈,只得检查了他如何只信自
己,不信科学,怕生产队赔钱,结果赔了大钱的必思想最后他捶着自己的脑袋说:“人家都叫我陈大能,看来,我无能啊”
谁知他说完,会场忽然热闹起来了咋啦?原来好多种栗子的公社大队干部争先恐后地拥到台前,纷纷要求和老余签订技术承包合同老余对着麦克风解释说:“签订合同是为了更
好更快地推广科学技术,只要大家相信科学,合同不用签等会给每个队发本技术资料,你们只要按材料上说的去做就行了”
本来,案子圆满解决了,事情该结束了谁料老余突然要求法庭当场宣布:原判作废,他分钱也不要,全部留给栗子坪生产队全场人愣住了!要知道这不是三十三元,也不是三百三
而是三千三百元呀!陈大能要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奇地问他:“那你今天跟我打这场官司为的啥?”老余爽朗地笑了:“为的啥?为的在全县推广板栗虫害防治工作经验,你陈大能
现身说法,比我这‘老财迷’讲的灵啊”陈大能顿时热泪盈眶,把拉住老余的手说:“不,不!你不是老财迷,你是咱山里人的财神爷呀!”
哈,局长成了“财神爷”你说新奇不新奇?
田“首长”相亲
在通往城郊公社的公路上,有辆挂了拖斗的手扶拖拉机正“啪啪啪”向前急驶蓿驾驶拖拉机的是个商挑个儿五官端正英俊洒脱的青年,他叫田力,机耕队里的青年都叫他“首长”拖拉机后面的车斗里,左右坐着的也是两个青年,左边的脸色黑里透红,副憨厚朴实相,他叫章阿根;右边的眉清目秀,清秀中还显得机灵调皮,他叫王小三他俩脚边,放了两
大筐滚圆的大西瓜这三个青年,都是城北红旗公社翻身大队机耕队的拖拉机手
说起田力这“首长”雅号的来由,那是大队叫他担任机耕队长上任第天得来的那天他到任,就给十名部下发表了就职讲话:“队长队长,队之长,队之长就是首长今后你们
好好跟着咱干,干出点成绩来,咱不会亏待你们”从此,那些青年便开始称他“首长”了
首长毕竟年轻有文化,脑子活,点子多以往机耕队清色耕地,拖拉机手工分收入和社员差不多自从他上任后就变了:农忙耕地,农闲拉运输;供销社的化肥农药啦,公社纺织厂的
棉纱布匹啦,社员造房的砖瓦水泥啦,哪家妇女生孩子急送医院啦,他们都拉结果年终分配每个拖拉机手净收入超千元
这下首长的威信高了,名气也越来越响了,串门说媒的几乎踏烂了门槛后来,首长被他婶婶的姐姐相中了,想把女儿介绍给他在他婶婶的说服动员下,首长终于动了心,约定八月
日往城郊公社登门相亲
这天大清早,首长从自留田里采了两大筐熟透的大西瓜作为见面礼,又叫了好友王小三和章阿根充当自己的陪客和参谋王小三得到这个美差,那高兴劲就甭提了,他起个大早给拖拉机
换了快速盘,搭了凉棚,把拖拉机打扮得简直象个“大篷车”切准备定当,迎着朝阳上路了
首长开着拖拉机“啪啪啪”欢快地前进着突然,听到王小三叫道:“报告首长,后面辆解放牌卡车要超车”
话刚落音,那卡车便“嘟嘟嘟,嘟嘟嘟”地传来了要求超车的信号
首长从反光镜中看到开那卡车的竟是个十岁的姑娘只见她坐在舒适的驾驶室里,居高临下,似乎露出了对前面拖拉机上三个农民兄弟不屑顾的神态,这可使首长有点不高兴了这时,后面“嘟嘟,嘟嘟”请求拖拉机让路的喇叭又响了起来阿根说:“让吧!小三把嘴凑到首长耳边嘀咕了几句首长没有吭声,他想:哼!你这黄毛丫头神气什么,我们这车就该靠
边让你翱想到这里,任凭后面“嘟嘟,嘟嘟”喇叭直叫,他却悠悠然地让拖拉机慢吞吞地向前爬着王小三还朝着那女司机直扮鬼脸
几分钟后,迎面驶来辆公共汽车,首长只得把拖拉机靠边交车这当儿,后面的卡车趁机从拖拉机旁边飞掠而过但是那卡车只驶了二百多米,突然在公路中央猛地停下了首长惊
也连忙个紧急刹车那女司机跳下驾驶室,满脸怒容朝拖拉机走来王小三见,慌得把脖子缩,舌头伸阿根尬尴地不知所措首长剑眉挑,计上心来,说:“小三,咱俩快下
车来段大篷车里的吉普赛舞”说着腾身便下了车王小三连忙从筐里捧了只大西瓜,阿根拍掌伴奏,两个人在公路边拉开嗓门,哼哼哈哈地边歌边舞起来
女司机见,满脸怒容被他们这种滑稽而逼真的表演逗得笑了起来,嘴里只轻轻骂了声:“神经病”转身钻进车头,开着卡车飞驰而去阿根憨笑着说:“报警解除!”王小三仿佛
打了个大胜仗:“哥们,上车喽,‘大篷车’又要出发啦!”
幕闹剧过去了,首长驾着“大篷车”“啪啪啪”地继续前进过了好会,站在车斗里探望的小三突然惊叫起来:“啊呀,那开卡车的姑娘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来找我们算账的?”远
处,只见个姑娘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他又推推首长,悄悄说:“给她”首长没有吭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拖拉机和姑娘的自行车距离逐渐接近时,首长猛拉油门,“啪啪啪”
排气管中的浓烟带着股呛人的气味直往姑娘喷去姑娘恼怒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首长眼小三乐得刚要咧开嘴巴打哈哈,可那“哈哈”还没出口,顿时呆住了,他揉揉眼睛,说:“
啊呀,错了,错了,不是她!”首长也愣住了,他顾不得多想,又猛地拉油门,驾起拖拉机飞快地跑了
拖拉机正在快速行驶的时候,只听小三大喝声“停车!”“嘎!”首长连忙个急刹车,车退小三神情紧张地说:“有呼救声!”阿根说:“哪来呼救声?怕是那姑娘的咒骂声吧!”小三用手指指路左边的山坡下:“喏,你们看”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山坡下有个人影在朝拖拉机呼救首长连忙说:“阿根,你守着拖拉机,我和小三去救人!”说完两人跳下车,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朝山坡下奔去
他们奔到山坡下,只见草地上躺着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老头呼救的是个割草的大嫂,她说:“我在这里割草,见大伯从山坡上滚下来,就向你们呼救了”首长问大嫂:“你认
识他吗?”大嫂说:“他是城郊公社林场的护林员张大伯”首长俯下身子轻轻地喊了声:“大伯!”没有反应,搭搭脉搏,也很微弱首长说:“是中暑,再加摔下来,头部受伤流血过多
得赶紧送医院抢救!”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块新手帕堵住张大伯额上的伤口,立即驮起大伯,急速奔到公路上,把他放到拖拉机上这时阿根早已发动机器,小三抢上步,从阿根手
中夺过把手,“大篷车”顿时阵风似地往县城飞去
首长把张大伯的头枕在自己的左臂上阿根拳砸开只西瓜,首长掰开大伯的嘴巴往里灌西瓜水半晌,大伯的喉头才有了点蠕动,但是仍然昏迷不醒,呼吸也愈来愈微弱了,实在
使人焦急平时被人称为温吞水的阿根,此刻也不停地叫着:“快,小三,快!”小三绷着脸,全神贯注地驾着车,刚才那调皮劲儿全不见了
快进入县城北大街,突然发现前面十字路口亮着红灯,岗亭里个三十来岁的交通警见拖拉机快到十字路口,还不减速,便探出半个身子用电喇叭喊话:“拖拉机看见红灯吗?快停车!”阿根惊惶失措地叫着:“糟糕,停车吧!”小三也没了主张:“怎么办?”首长果断地说:“闯!”同时大声对交通警说:“有个危险病人急待抢救,回头向你检讨!”民瞥往下瞧瞧,似
信非信地给打了绿灯,拖拉机飞速向县人民医院开去
张大伯进了医院,大夫们立即进行抢救半小时后,医生说老人是中暑昏厥,幸亏抢救及时,已经脱险了首长他们这[,]
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时,位护士叫病人家属去办理登记手续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三推推首长:“是你老丈嘛,快去登记吧!”首长拉拉小三的耳朵:“是我老丈,那就是你外公啦!你这大
外孙快去办手续啊”还是阿根正儿八经地对护士说:“医疗费可以由我们来付,可这病人我们不认识呀!”护士惊讶地说:“那你们”小三折睛,说:“是半路上拾到的病人嘛
是医院的财富,就给你们送来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等大伯病好后,请你们把他送回家拜托拜托!”说完,拉着阿根和首长嘻嘻哈哈地走了
护士愣了会才明白过来,等她追到医院大门口时,拖拉机已经启动了她急得大声喊着:“做了好事也得留个姓名啊”首长满脸通红,说:“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小三朝护士挥
挥手:“再见了,同志,我们的‘大篷车’该出发了!”护士望着渐渐远去的拖拉机,突然象发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41561,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根据出发前婶婶的指点,首长他们很快找到了大娘的家他们马上停车熄火,跳下车来
这是庄新建的院落,他们从围墙的花窗中向里望去,只见统四间高爽明亮的青砖瓦房,院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葡萄架上挂满了葡萄,梨树被累累果实压弯了腰,这景色真使人看了不
忍离开小三拉了下首长,说:“是来观光还是来相亲的?”首长这才硬着头皮声音发颤地叫门:“大娘,开开门!”里边立即传出个清脆的声音:“来喽!”小三听惊奇地说:“你
丈母娘的声音怎象个姑娘?”他的话音刚落,门开了:“是你们?”“是你?”谁也意想不到,开门人竟是开卡车的姑娘,敲门人竟是“大篷车”上的“吉普赛人”四个人对立,八只眼相视
都怔怔地站着,谁也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大娘听见外头声音,从里屋兴冲冲地出来:“小田,你们来啦!文华,这就是姨姨给你姐姐介绍的小田,优秀拖拉机手咦,怎么啦?”大娘发现他们神情异样,“你们认识?”文华诙谐
地说:“认识,他不但是优秀的拖拉机手,还是个优秀的演员呐!”“演员?”大娘象坠入了五里雾中文华说:“演员同志,咳,再来段吉普赛舞,让我妈也欣赏欣赏你的表演天才”
首长被窘得只是支支吾吾地:“我我”还是小三灵活,他小声向文华认错:“刚才是我出的点子,回头我向你赔礼道歉”文华看着他们副狼狈相,“扑哧”笑了:“请进吧!妈
我是和他们开玩笑的,看,哥哥回来了”
个身穿白色民警制服的中年男子笑盈盈地跨进大门,他就是大娘的儿子文俊首长看,天哪!这不就是岗亭里喊话的交通警吗?文俊也认出了他们:“艾就是你!闯红灯的小伙子
检讨书写好了没有?”在旁的大娘被搞得更加糊涂了她只当是兄妹俩在捉弄首长,便说:“小田,屋里坐,别睬这对调皮捣蛋的兄妹,文丽可不象他俩”
首长双脚象被钉在那里,动也不动,阿根搔搔脑门说:“我们先把西瓜抬进来吧!力小三拍手说:“对”拉着首长就往外走不料他们刚跨出大门,又几乎和进门的个姑娘撞个满怀细看,竟是骑自行车的姑娘只听背后文华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小田同志早来啦!”
这下,首长真傻眼了,他想:天晓得,今天玩笑开到了丈母娘家人身上完了!婚事吹了不算,还得算账怎么办?溜!酋长轻声吩咐发动车子小三阿根心领神会,抢着打开工具
箱可是翻遍了工具箱,就是,不见了发动机的摇手柄他们想:这准是文丽看清车号,把摇手柄拿了首长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又向阿根小三使个眼色,拔腿就跑
这当儿,“嘟嘟,嘎!”辆吉普车突然停在大门外,车上被扶下来位老人,他正是张大伯大伯发现自家门口团辆拖拉机,细看车号“41561”,啊这不是护士告诉我的那辆救
命拖拉机吗?他连忙对来扶他的儿子文俊说:“拖拉机上的人呢?”文俊指指来不及跑脱的阿根和小三:“两个在这,那个主要的跑了”“跑了?怎么好让他跑呢?快,快给我追回来!”
文俊听爸爸叫快追,心想:兴许爸爸头部受伤,是被这辆拖拉机撞的他便使出追捕逃犯的本领,向首长“撤退”的方向追去
首长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更加快了速度个前面狂奔,个后面猛追,顿时引来路上行人的注意尽管文俊追得气喘吁吁,可始终拉着段距离这时正好有辆公安局刑警队的三轮
摩托车从后面驶来,那驾驶员以为文俊在追小偷,便把文俊拉上车,追赶上去到底机械化威力大,不到分钟,摩托车便绕到首长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霎时,街道两旁群众轰而土
平时能说会道的田首长,此时是有嘴难辩,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上了摩托车
首长回到张家大院,文俊才弄清是怎么回事张大伯笑呵呵地夸赞这个毛脚女婿救命恩人接着,小姨夸他有表演天才,未婚妻夸他调皮机灵,大舅子夸他见义勇为,丈母娘望着她相
中的乘龙快婿喜得合不蚂然而,尽管如此,我们的团首长想起这次“相亲”,总感到别有番滋味
王羲之访神仙
王羲之在家练了三年字儿,见自己的书法还是不到家,心里可就嘀咕了:人人都说俺聪明,可俺下了三年工夫,如今书法还不到家,俺何不去名山寻个神仙拜为师父?倘若他能赐俺支
神笔,俺就会成为天下闻名的大书法家主意定;王羲之便打点行李,拜别爹娘,动身寻仙拜师去了
王羲之出了临沂城,来到沂河边,见位渔翁手持鱼叉正在打鱼王羲之上前说明了来意,问渔翁:“老伯,可知神仙在哪里?”渔翁听了笑着说:“待俺叉上那条大鲤鱼来再告诉你”王羲之举目看,只见河水滚滚,哪有鱼虾的影子呢?正在心疑,渔翁“嗖”地飞出手中的鱼叉,立时就叉出条七八斤重的大鲤鱼来王羲之惊得直折儿,急忙施礼说道:“老伯有这
等本事,准是仙家的门徒,这鱼叉也定是件神器!还求告诉俺仙家的去处,让俺也能拜仙家为师”渔翁听了笑着唱道——
“自幼打鱼沂河边,
从来没拜神和仙,
手中鱼叉也般,
本事全靠苦中练”
王羲之听了直摇头渔翁见他不信,便领他来到个深水潭边,说:“当年俺为了学打鱼的本事,每天到这里苦练投叉,年复年,日复日,未了鱼叉竟在这里凿出个大水潭子,如今
人们都管这潭叫‘练叉潭’了”王羲之听了,寻思了半响,谢过渔翁又往前走了
王羲之来到沂蒙山上,见位老猎人身挎硬弓,腰悬利箭,正在打猎,便向他说明了来意老猎人听了笑着说:“你看天上飞来三只大雁,待俺射下雁来再告诉你”王羲之举目看,
只见白茫茫的高空果然有三个小黑点儿他心想:能看清它们已不容易,要想射下来吆,除非他是后羿!正在心疑,老猎人“嗖嗖嗖”连发三箭,半空中顿时掉下三只雁来王羲之跑
上前看:天哪!支支利箭都射中大雁头,这人肯定是仙家的门徒了!老猎人见王羲之把自己当作仙家的门徒,笑着唱道——
“白幼打猎在深山,
从来没拜神和仙,
手中弓箭也般,
本事全靠苦中练”
王羲之听了仍然不信老猎人指着对面那座高山说道:“你看,山腰上不是有个透亮的洞吗?那是俺当年为了习得打猎的本事,每天对着这座高山练箭,年复年,日复日,这座大山
就让俺给射穿了,如今人们就管它叫‘箭穿山’”王羲之听了,寻思了半晌,又往前走了
王羲之来到座山崮上,见个老汉正在放羊,便向他说明了来意老汉刚要答话,忽然前面块碾盘大的石头上爬来条大长虫王羲之正要往老汉身后躲藏,却见老羊倌挥起鞭儿“
啪”地下,大长虫和那块大石头竟全被他抽成两半截了王羲之惊得连声喊道:“老伯神鞭这么出奇,定是仙家的门徒,请快领俺见老神仙去!”老羊倌听了哈哈大笑,接着唱道——
自幼放羊在蒙山,
从来没拜神和仙,
手中羊鞭也般,
本事全靠苦中练
王羲之听了不吱声老汉指着那座崮顶说:“小哥有所不知,这山头原本是尖的,当年俺每天在这苦练甩羊鞭儿,年复年,日复日,末了山头就让俺抽成崮顶了,如今人们都管它叫
‘鞭抽崮’王羲之听了,犹如大梦初醒,再也不想寻神仙求神笔了他向老汉拜了三拜,转身就赶回临沂城
王羲之回到家中,发愤研究书法,从头练起每天早就到家门前的水塘边临池练字,日落西山才涮笔洗砚返回家里年复年,日复日,等他成了天下闻名的大书法家时,那座池塘
已被他溺笔洗砚染得水黑如墨了于是,人们给那座池塘起了个名字,叫“洗砚池”
刘勰乔扮卖书郎
南北朝时,莒县今属山东城北大沈庄出了个家,叫刘勰
刘勰自幼父母双亡家中没有隔宿之粮,可他读书,他爹爹留给他的唯财产仅是几本书小刘勰白天进山打柴,晚上回家做饭,深夜想读书,可拿啥去买灯油和蜡烛?天,他忽
然想起离他家十里远有座金华山,山上有座金华寺,寺里大殿上的佛灯夜点到天亮,俺何不去就着佛灯读书呢?小刘勰主意定,当天晚上便溜小跑来到金华寺,痛痛快快地在佛灯下读
了夜书从此以后,小刘勰每天深夜都跑到金华寺大殿上借佛灯读书
金华寺的住持和尚叫僧祐,很有学问,千卷佛经能倒背如流,他住的禅房里收藏着不少古代名著这天,僧祐念完早经,夜里值更的小和尚跑来禀报,说大殿里的佛爷显灵,他亲眼望
见佛身摆动,亲耳听见朗朗的诵经声那僧祐长老不信世上真有佛神显灵,听小和尚这么说,心中不免狐疑,便想亲自察看个明白
且说这天刚黑,僧祐长老就暗暗藏在大殿等侯果然在初更过后,只见墙外跳进个瘦小的身影,轻手轻脚地进了大殿,临近看,却原来是个孩子待等僧祐长老问清了小刘勰是来寺
借灯读书时,看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志向,不由十分欢喜,愿将禅房里的藏书,供刘勰选读,并当场收刘勰为徒刘勰高兴地叩拜了师父打那以后,刘勰就跟着僧祐长老攻习万卷宝书,
做起学问来了
十年过去刘勰在僧祐长老指点下,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无不精,渐渐地心里便起了个写书的念头他口气写了五年整,写了厚厚的本刘勰捧着自己写的那书求教师父僧祐长老
看了不住地叫好,并指点他去向东庄告老还乡的司徒沈约求教刘勰听了,谢过师父就下山了
吃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求刘勰抱着书兴冲冲地来到沈约家的大门前,没等他开口,把门的吼道:“去,去,去!司徒老爷的府第是讨吃的地方吗?”刘勰陪着笑脸说明了来意,家
丁撇着嘴儿说道:“啊哈,真是小米子贱了,癞蛤蟆也想喝粥,个叫花子也能写书?今儿个司徒老爷到莒城去了”
刘勰趁兴而来,败兴而去,不知如何才能见到司徒沈约,真是打心眼里着急刘勰自思自叹了半天,忽然想到:听师父说沈约爱书成癖,俺何不投他所好,打扮成个卖书郎在村口等他?
于是刘勰用块包袱皮儿把书包好,背在肩上只等沈约到来
再说沈约坐车回来,进村口就听到有人高喊:“卖书呀,卖书呀,俺卖的都是古装珍本呀”沈约听了“腾”地跳下车来,说是要看上看,若是珍本,无论多高的价钱也要买刘勰急
忙施了礼,然后双手递过自己写的书稿说:“大人,俺没啥珍本只因俺写了本书,心想求得大人的指教,谁想您的看门人不让俺进府,万般无奈只好假扮卖书郎在此等侯,还求大人谅
俺番苦心”沈约听了,觉得此人非同般,便拉着刘勰起上了车
回府进了客厅,沈约就字句地读起刘勰的书来,边读边拍案叫好当天晚上,沈约把刘勰留在府里,两个人直读到三更第二天,沈约又把那部书从头至尾细看了遍,然后
逐字逐句圈点起来沈约改过了刘勰的文章,又着实给刘勰鼓了番劲儿刘勰依照老司徒的指点,把那部书又翻来复去改了几遍末了,沈约在刘勰那部书的封皮上提笔写下四个龙飞风舞
的大字:“文心雕龙”从此以后,刘勰名声大振,他写的那部文心雕龙成了文艺评论的历代名著之,直流传到如今
曹栋亭马上假读书
相传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栋亭在任江宁织造时,与江宁太守陈鹏年不合,彼此怨恨很深可巧有年,陈鹏年吃了冤枉官司,眼看就要革职坐牢,这消息传到营栋亭耳中,
他特地为陈鹏年写了份密疏呈奏康熙皇帝,替陈鹏年辩解事后,陈鹏年知道这次是死对头曹栋亭暗中救了自己,就亲自到曹府来向曹栋亭“负倦罪”,但曹栋亭口拒绝接见陈鹏年
陈鹏年只好婉请曹栋亭的亲戚再去致意那亲戚在去曹府的途中,见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捧着本书,正在专心致志地读着,将脸遮盖住了,看不清是谁,心想:是谁这般好
学?再打量马后的跟随,却是江宁织造府的,不问就知那马上人便是曹栋亭了那亲戚不敢冒昧惊动他
后来那亲戚与营栋亭相见时,极口称赞曹栋亭骑马百万\小!说虚心好学的品行谁知曹栋亭听了,哈哈大笑说:“我哪里是好学,我这个江宁织造,虽然是为皇亲国戚督办绸缎棉布的,但是
官职不鞋又是经常出入宫廷与皇帝见面说话的人,街上的老百姓见了我,都要向我叩头致意,我怎能安然接受呀,所以只得借书遮面,不让老百姓看清我是谁罢了,哪里有什么虚心好学呀!”亲戚听曹栋亭这么说,竖然起敬,不由又问道:“外面都十分敬重您的宽宏大量君子风度,陈鹏年对您的深情更是铭刻在心,您为什么拒绝他登门请罪呢?”
曹栋亭笑笑说:“我知道陈鹏年案情冤屈,理应奏闻皇上,这是我的责任!但他与我历来不合,我岂能贸然接受他的谢意!”
亲戚听了连连点头:人不为私见而辩是非曲直,乃真君子矣!
队长和寡妇
天中午,队里的广播响了遍又遍,通知社员晚上开大会分责任田
傍晚,队长陈开在家里吃饭他挟起块肉正往嘴里送,忽然“啪”的声,筷子被人打落,肉也掉到了地上他抬头看,嘿!只见眼前叉手叉脚站着个女人,高高瘦瘦,双圆眼
瞪着自己:“哼!你倒挺自在呀!”陈开见是寡妇胡三,脸红,掉过头去,只见村里另两个寡妇阿瑞和阿芳也来了,个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台后面还跟着群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
的三岁,象鸭子样拥进屋来,陈开数:八个
陈开见这阵势,不慌不忙地笑着说:“各位难得光临,待老夫斟茶!”胡三用手拦:“屁话少讲,我问你,今晚分田,我们三个也要分?”“社员讨论决定,广播通知,不假!每个劳
动力份,皆大欢喜!”陈开嘴里应着胡三,但眼睛却避着她,因为他心里还记着那次向胡三求婚遭到拒绝的事,不好意思哪!
“好!”胡三喊了声,将身边的孩子个个抱着往饭桌上放,“我们劳动力少,拖儿带女的,这些孩子交你管,饿了病了你负责!”阿瑞和阿芳见戏开了超嘴巴扁,哭哭啼啼说:
“人家劳力强,分田正合他们的心意,可我们儿女大群,没有劳动力怎办哪!”那群孩子呢,有的见母亲哭了,也跟着哭;有的抓碟里昀肉;有的敲盆打碗;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陈开却弓着腰,呵呵笑着说:“傻婆!如今是社会主义,分责任田是为了更好地发挥社员积极性,促进生产,使大部分人尽快富起来你们劳动力少是有困难,但我们仍是大集体,还有
党的领导,怎能丢下你们不管?”他说着,手个抱起桌子上的孩子,笑嘻嘻地问道:“你们说,对不?”两个孩子鼓着腮直点头,嘿!他们嘴里正塞满着肉呢!三个寡妇见了,真是哭也
不成,笑也不是
这天晚上,队里在热热闹闹开大会分责压田三个寡妇呢,都聚在阿瑞家里,哭了又骂,骂了又哭后来,大家商量,决定搞个自由组合,有事大家好照顾三人商量完毕正要上会场
要求队长将她们的田分到块儿,只见陈开撞进门来,将张纸条递给阿芳说:“三位女菩萨,这份田是你们的!”胡三抢过纸条看:咦,这陈开怎知我们搞自由组合?不但将田分在
起;离家又近,就在村口,而且还是块脚能踩出油来的肥田三个寡妇高兴罗!胡三心里甜甜地想:啥,看不出这死鬼有仇不记,心地还好呢!她心里感激陈开,但脸却拉得长长的,用眼
瞪着陈开说:“还不走?半夜三更闯入寡妇门,不知羞哪!”陈开脸红红地转身走了
住在阿瑞对面的李快嘴正坐在门槛上吸水烟,他知道陈开给胡三她们派了好田,见陈开出来就笑嘻嘻地唱起了粤曲:“只可惜落花有意,那个流水无情哪!”陈开知道李快嘴是笑他不
知趣,人家不理睬,还死乞白赖地去讨好可陈开根本不理这套
天,陈开经过村口,见胡三组的那块田,稻苗又黄又弱,上去检查,缺肥哪!当时,市场上化肥正缺,三个寡妇正急得团团转陈开也替她们着急,他顾不上吃晌午饭,口气跑到
公社找张书记,总算弄到了几十斤化肥陈开背着化肥,兴冲冲地往回走,快到胡三家门,却犹豫起来为啥?怕别人笑话呗!谁知偏偏冤家路窄,迎面走来了李快嘴李快嘴见陈开背着化
肥,咧开嘴笑笑:“陈队长,又上门啦!”陈开放下袋子,说:“李伯,你家劳力多,如今搞得不错吧?”李快嘴得意地摇着两个指头:“两百块!家里搞副业生产,单这个月就挣了两百块”陈开打趣说:“好呀,恭喜发财!将来好买田买地当地主罗!”李快嘴瞪大眼说:“你疯啦!如今是社会主义,谁当地主?我当?你当?”陈开笑笑说:“对呀,现在是社会主义,虽是
分了责任田,但生产队还是个大集体,有的家庭努力少,孩子多,困难大,我们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呢?”
李快嘴听了连说:“在理,在理,,应该支援!”说着,他提起那袋化肥乐呵呵地说:“陈队长,既然如此,你怕人笑,那就让我来替你送去吧!”胡三看见陈开找来化肥,心里又暖了
几分,她嘴上不说,心里对他挺感激:虽说以前自己给陈开碰过鼻灰,如今他仍然片诚心帮助这个组,这人虽然背有点驼,但人品难得呀!胡三有点动心了她几次在街上碰着陈开,有
意接近他,可陈开见了却转身入了小巷,真叫胡三哭笑不得!
转眼到了夏收季节,寡妇组承包的那块田,稻禾密密麻麻,穗子沉沉甸甸,三个寡妇心里象灌了蜜!谁知好事多磨,昨天公社来通知:第八号台风要来了,必须在两天内将稻抢割完寡
妇组本来人手就少,偏偏屋漏又遭连夜雨:阿瑞前天喂猪时被咬伤了,手肿得象红薯,请了假;阿芳的小儿子得了流感,发着高烧胡三是组里的司令,这天早上,她急红了眼,声令下,
将三家八岁以上的孩子都集中起来,数四个,每人发把镰刀下田哎,这真是没有狗,猫也要拉来看门阿芳看不过,只好让病着的小儿子在田边芭蕉树下躺着,自己割阵稻,哄阵孩
子
阿芳割了几垄稻,伸伸腰,猛拍了下大腿,对胡三说:“喂,胡司令,差点忘了告诉你个新闻,昨天我在镇里,看见陈开和个女人拉扯着!这女人圆圆脸,长得好俊”
胡三听着,吃了惊,只觉得全身发凉,股酸味涌上心头她又悔又恨,肚子气正没处出,碰巧她大儿子因提老鼠,竟扔下镰刀跑到大路上去,胡三气呼呼地追上去,挥起巴掌就打
儿子哇哇直哭,抱着头跑了胡三骂骂咧咧,正要下田|,忽听得大路上传来阵马达声,辆轻型收割机迎面开采,她痴痴地想:如果有这家伙帮帮忙,真是菩萨保佑啦!那收割机转眼间
来到面前同个圆脸姑娘从车上跳下问:“大嫂,见着陈开队长吗?”
胡三双手又,仰着头问:“什么事?”姑娘说:“我是农机站的,叫玉珍,他叫我开着车在村口等他”胡三试探着问:“是来帮他割稻的吧?”姑娘笑嘻嘻地说:“这还用说,听他
指挥嘛!”胡三顿时火冒三丈,跳着脚说:“你别找他,他死啦!”说着转身下田,边走边骂:“这个死驼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这些孤儿寡妇,累死累活没人管!”阿芳见她骂得
凶,过来打听,又往大路上看,忙咬着胡三耳朵说:“司令,那姑娘就是镇上和陈开拉扯的那个呀!”
胡三听,更是火上加油,肚里酸溜溜地骂:“原来拖她来给自己割稻”还是阿芳心眼活,她望着路边的收割机,眉[,]
头皱,计上心来于是附在胡三耳边如此这般说,胡三顿时眉
开眼笑口大声说:“好计!好计!”急得阿芳连忙摇手但只好整整衣服走上大路,对姑娘说:“师傅,陈开刚回家,你来得正好,我是他表妹阿兰,来帮他割稻,正忙不过来,他的田就在
那边,这次麻烦你啦!”
姑娘连声说:“不要紧!”说着将车头转开下田去阿芳在前面带路,将收割机带到自己组的田里收割机吼叫几声,从车头伸出收割器,见着稻就铲嘿,比剃头还快呢,转眼就割
了大片这时,阿瑞也来了,三个寡妇高兴极了,那群孩子围着收割机又跳又笑地跟着跑
阿芳看着看着,忽然叫了声:“糟!”悄悄地对胡三说:“这计好是好,只怕陈开会儿来接车,那可怎么办呢?”胡三听,急得直跺脚还是阿瑞主意多,说:“有办法,我们派
个人去堵着他,能拖多久算多久!”胡三拍胸口说:“我去,不怕拖不住他!”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胡三上了大路,远远就见陈开沿着大路走过来,胡三急了,三脚并作两步跑过去
张双手拦,大喝声:“别走!”
陈开看是胡三,正要绕过去,无奈胡三左挡右拦地堵着,只好站定胡三双手叉腰拉长声音说:“陈队长,我问你,当官好还是当民好?”陈开见她问得奇怪,笑了笑:“半斤五两,
个样嘛!”胡三冷笑说:“个样?当队长的有收割机帮持割稻,当平民的眼巴巴望着水浸稻你倒说说怎么个样法?”陈开见胡三话出有因,也顾不得同她辩论,忙问:“怎的,那收
割机已到村啦?”说着抬腿就要走胡三连忙堵着,说:“陈队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今日我和你比个高低!”陈开为了探个虚实,故意懒洋洋地拔着胡须,望着胡三说:“哈,你
们女人家,能想出个什么好计策?”
胡三双手胸前抱,说:“等收割机将我们的稻割完,你就知道啦!”她话出口,猛觉露了底,想收回也来不及了陈开暗自好笑:“哦,你们将收割机带到自己田里啦!”说完就要
走,他怕与胡三耽久了,给人看见又抓笑柄,那胡三只道是陈开摸了底,急着要收回机器,忙扯着他的衣服叫:“你别跑呀!”陈开见胡三死扯着不放,人家见着更不妥,只好皱着眉连声说
“好!好!不走啦,算你厉害!”说着蹲在路边,掏出烟来吸胡三见陈开不敢跑,松了口气,但眼睛不住地瞅着他,怕他跑掉
这时,个戴眼镜的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他们面前他跨下车子,招呼陈开说:“老陈,好清闲哪!你们队的稻都割完了吧?”来人是公社的李文书,下队来检查台风前的收割情况陈开
叹口气说:“李文书,我给胡三扣押啦!”胡三见那人是公社干部,大声说:“喂!你是公社干部,大官明大理,你来评评理分田那时,陈开说现在是社会主义,不会丢开我们不管,如今
台风要来,我们孤儿寡妇日夜抢割,忙得不可开交口这个当队长的倒好,看也不来看眼,他自己呢,拖着农机站的那个未婚妻,开着收割机帮自己割稻,你看,有这个道理?”
李文书和陈开听完,呵呵大笑李文书问陈开:“老陈,你家的稻快割完了吧?”陈开说:“熬了个通宵,今早已割完了!”胡三听呆了李文书又问胡三:“你怎么知道那个玉珍是
陈开的未婚妻?”胡三把阿芳在镇上遇到他们的事说,李文书笑着说:“傻婆,玉珍是公社农机站站长陈开昨天上门说,台风要来了,你们这些困难户抢割有困难,找玉珍租部收割机
帮忙,玉珍刚巧上了街,陈开心急火燎地上街去找你知道玉珍是什么人呀?”胡三哪里知道,就摇了摇头李文书笑笑说:“她是我爱人呀!”
胡三听,恍然大悟,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看来陈开还没找到对象呢!自从分责任田以来,人家片诚心地帮着自己,而自己还冤枉他!胡三满脸含笑,低着头悄
悄地走到陈开面前,这时,她觉得陈开比以前漂亮,背也不驼了想起骗收割机那场戏,她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举起拳头使劲地擂着陈开的肩膀,骂着:“你这死鬼,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害我骂你场”李文书很知趣,笑呵呵地走开了
这时,胡三想讲两句斯文话,向陈开表表心意,但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只妤放低嗓子说:“陈队长,我想问问你”陈开嘴里喷着烟,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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