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执迷不悟,可是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沈穆,你看,那么多人都不让我们在一起,你自己也这么说过,那我们就分手吧,不是因为谁,只是因为我们自己。”
有哪个人真真正正的是不畏惧人言的呢?有哪个人是可以忍着所有的伤痛在狂风暴雨中独自前行的呢?这些不过都是因为麻木因为坚强,因为找不到一个可以嚎啕大哭的角落,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不坚强的理由。
苏辞忍着泪拿起包匆匆的离开沈穆的身边,不想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表情,沈穆也破天荒地没有追过来,也许他也在思考刚才那段对话的意义,又或许他已经放弃,被明亮的灯光染的微红的天空下起了大雨,苏辞冒着雨钻进了出租车里,看着雨滴一次又一次的从玻璃窗前划过,她用双手在小小的黑暗抱紧瑟瑟发抖的自己,咬着牙忍着酸楚掠过车窗外的大小霓虹。
黑夜里的城市喧嚣而热闹。
古人附庸风雅说过: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是自古良人难寻,情情爱爱总是难逃恩恩怨怨,靠爱情支撑的婚姻,总是难逃yuwang和劫难。
苏辞第一次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命。
再一次打开出租屋的房门,确定里面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的时候,不知为何,苏辞心里舒了一口气,她这样满脸泪痕未干淋了雨狼狈的样子,若是遇上了李芳芳,不知道又要被羞辱成什么样子。
苏辞tuo掉body上的湿漉漉的衣服,打开花洒用热水反复浇灌冷的发抖的body,仿佛这样就可以弥补她心中的空白,她看着迅速膨胀在镜子上的水蒸气,还有双目通红像兔子一样的自己,最后把头颅埋在水花之中,不去想任何东西。
知道皮肤被烫的生疼,苏辞才匆匆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淋着花洒的地方都变红了,她也有些xiong闷的喘不过气来,苏辞扶着墙走出浴室,头发还没干眼前有些晕晕的,她垫了块干毛巾往bed上躺着,想以前还在沈家大宅的时候,沈穆每次因为应酬喝醉酒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帮他细心的清洗身上,不过用的是温水,他头发的触感很硬,她帮他按摩神经让他尽量舒服一点,每次洗完头之后沈穆都是直接睡在bed上不省人事,苏辞总是在边上劝阻道,这样容易头疼对身体不好……可是终归是无济于事。
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将近十一点,苏辞这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
反正不管是谁用水,水费电费都是她一个人付。
她天生不擅长处理任何人际关系,就算得到了的东西也会失去,是不是要这样愚笨的注定孤独一生呢?她不禁自嘲的想。
她感觉每一次的选择在当时来说都是无比正确,可是最后的结局永远是惨不忍睹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不知道,不过苏辞觉得这样消沉悲伤下去的自己,无疑就是在自虐。
很早很早以前她看过一本书上的某一句话: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她当时笑着和别人说:“享受人生,做自己想做的事,难道不是人生真正意义所在么?”当时的她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还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情非得已难以言说的事情,她少年张狂,她挥霍无度,她像每一个壮志踌躇的年轻人一样妄想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可是多少年过去,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而曾经喊着要改变它的少女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改变。
我们都找不回自己最初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一)
“苏辞姐,早上好!”唐蓝笑意盈盈的打招呼道。
“早。”苏辞埋头在一大堆纸片似的文件里与电脑系统作斗争。
孔莹看见唐蓝来了,立刻从客服中心里面出来问道:“小唐,你们年轻人一般喜欢去哪旅游啊?莹姐我休假想去别的地方玩玩,整天宅在家都快发霉了!”
“这个好说,很多好玩的地方啊,”唐蓝扳着手指数着,“比如可以去不远的b市领略古镇风光,那里很多学生去的,喜欢户外运动的话还可以去附近爬山,体力不好还有缆车,实在不行就去h市看海吧,那里芒果菠萝便宜随便挑,小吃也很多,还能带回家送人……”
“嘿,看不出现在的年轻人生活还ting丰富啥都知道啊,”孔莹咋舌,“后宫佳丽三千,朕究竟要和客服中心的哪位娘娘去呢?容朕三思而后行……”
坐在一边不说话的苏辞看孔莹一脸陶醉心旷神怡的样子,还是出言打断了孔莹的美梦:“你这是当皇阿玛当糊涂了吧?公司这么忙,你怎么和季总请假?上面规定了我们不能同时休假,你还想和谁去哪呢?”
由于苏辞所在的公司属于所有分公司中业绩最好的,所以难免周转不过来,用孔莹以前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走了,上头的大手们不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了?到时候有事让谁负责担待啊?”
苏辞没有孔莹那么愤世嫉俗,她只知道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做完了也绝对没有时间出去玩,最多回去看看父母。
孔莹轻声叹气一脸惋惜的看着苏辞,拍拍唐蓝的肩膀道:“小唐子,你看看,朕果真是失了江山社稷,又失了她啊,苏妃这样的冷美人,朕爱之,怜之,就是求之不得啊……”
唐蓝问道:“那孔莹姐你们休假,我是不是也可以不来了?休假难道不是人人有份的么?”
“哎呦喂小唐子,你还想偷懒呢!”孔莹不再西子捧心状,正色道:“你放心吧,这次轮到你苏辞姐先走,工作问题由我监督度过你来之不易的实习期,年轻人嘛,就是应该多做事……”
不出意外,唐蓝听见之后叫苦连天,二人又打打闹闹的说上了。
苏辞没有孔莹那么活跃,没有唐蓝那样闪闪发光丰富多彩的各种经历,可是这假还是要休的,既然是错开休假,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干自己想干的事,不用再活这么累受这么多牵扯,这也算是件好事。
苏辞望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玻璃大门,季莫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几日都请假了,她也不好多过问,不过留宿one夜的事让她对季莫泽有了新的认识,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而除却感激,心中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为妙情感,比如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这样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已经是老调重弹了,可是苏辞还是很困惑,经历了沈穆的一系列事件之后的她已经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她潜意识的又对季莫泽抱以一定的信任,也许因为她们以前是同学,也许是对上司能力的敬仰,可是同学情谊经过这么多年还剩下多少?季莫泽同学聚会也没去过几次,这是不是说明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呢?苏辞自己也说不上来,她总是陷入怀疑与被怀疑之中无法自拔,这些思绪就像一个圈,把她困住,让她挣脱不得。
苏辞向客服部的葛经理请了假,说自己想歇一个月,回家看望在异地的父母,因为平时的优良表现,没有在这这位对待部下格外严苛的上司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葛经理也是比较爽快的答应了苏辞请假的事情,并嘱咐她出行的时候注意安全,这也许是这位经理最大限度的关心了吧?苏辞心里一热,有些感动。无论是季莫泽的面无表情不善言辞,还是葛经理的就事论事严格要求,都曾经给她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改变,她感谢这些出自善心的人们,如果不是他们,她一定无法从无数的颓废消沉中走出来。
苏辞踏上了去h市的飞机,这是她结婚之后第一次回家,其实在这期间也曾经与家里联系过,因为她的年轻妄为,因为她的思考不周,曾经和远在h市的父母也是一度闹翻到断绝关系的状态,尤其是苏辞的父亲,他极度反对她和沈穆草率的婚姻。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在尝尽人世心酸和自己种下的苦果之后,苏辞决定回家,她决定要正视自己的错误与选择,这是她在上飞机的时候下定决心所想道的。
回头看看,父母说的话总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在与沈穆纠缠的这些日子,苏辞不止一次的后悔过,这些以前她执意认为是给自己爱情道路上设置障碍的人们,其实对于自己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和劝道,是自己毁掉了他们的好意,也毁掉了自己的时间和年华,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甩掉沈穆这个包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对于这一点,苏辞毫不迟疑。
起飞的那一瞬间,给人一种失重的脱离感,仿佛一切抽身而去,翻越千山万水之后终于看见明丽的阳光,白云在蓝天穿梭,苏辞觉得自己长出了翅膀,然后在万米高空中肆意飞翔。
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女孩坐在她的对面,苏辞从飞机外凝视转过身来,只见小女孩朝她微笑,
用不标准的中文说她长的很美。
苏辞看着女孩小巧的脸蛋,还有繁琐的白色lee裙,觉得仿佛遇见了童话中的天使,女孩看着她,蔚蓝的眼中装满了天空与白云的影子。
人生有多少次相遇呢?
每一次相遇都是一次得来不易的缘分,数千次的回眸与擦肩而过,终会在某一次的相视而笑中,结下不解之缘。
不知谁说,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次久别重逢。
苏辞冥冥之中回以微笑,她对女孩用流利的英文说道:“you are beautiful girl!”就像无数歌词里面唱到的那样。
飞机准点到达h市,苏辞心中有些沉重的拿下自己的行李箱,事前她给母亲发了短信,虽然说不和家里联系,可是母亲一直以来还是每个月给她寄一定数量的生活费,苏辞虽然一分钱没有动过,可是还是知道亲人对她的关心是永远不变的,想道这里,她眼眶中有几分热度,更加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感受着海滨城市的宽广和开放,略带潮汐的味道荡涤着苏辞的心神,仿佛又想起了童年时代的小路,在家中无忧无虑的时光,苏辞走进熟悉的单元楼敲了敲家门,母亲坐立不安的在门口等候,听见她的敲门声立刻激动的打开门,看着苏辞的脸一瞬间泪如雨下:“孩子,你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妈马上给你去拿……”
面对母亲苍老而局促的脸,苏辞也红了眼睛,母亲的背也更弯了,手上的老茧也更厚了,在她没回来的日子里,看着许久不见的家人又是怎么度过的呢?她再一次责备自己的愚蠢,怎么能够为一个外人将爱她的人弄得遍体鳞伤,她真是错的离谱,大错特错了。
苏辞抖动着双唇对母亲说:“妈,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客人,是你的女儿啊!”
苏母一边用手抹着喜极而泣的眼泪,一边应道:“对,对,孩子别站在门口,快,先进来再说。”
母亲的温柔和理解让苏辞更加的愧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里的摆设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她的房间也没有堆积厚厚的灰尘,就像每天都有人住在这里一样,苏辞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她的人生并没有走远,她还是个高中刚毕业对大学充满无限向往的平凡大学生,可是她知道一切终归还是不同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几年的辛酸苦辣自己打拼,心中的苦楚只有自己才知道。
母亲把她的行李提到了她的房间里之后,就开始张罗饭菜,苏辞走进大厅看着父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拿着报纸不发一言的看报,她细心的给他端了一杯水,苏父抖了抖报纸,看她一眼,苏辞忽然在他面前下跪道:“对不去爸,我当时没听你的话,我对不起这个家,对不起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二)
苏父一生清贫,原?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