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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作品:花尽长安|作者:|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3 10:44:14|下载:花尽长安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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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大约是因为头晕的厉害,一时认错了人,伸手揉了揉眼睛,又睁开来往那边看去。

  若说把相似的人看作是海夏还有可能,但这世上是再也不可能有和叶至曦如此相似的人了。她心里一惊,怔怔看着他们进到电梯,亮的刺眼的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她只觉得那种绕人的晕眩再次袭来。

  再见(7)

  轻轻关上病房的门,海夏总算大大方方呼了口气,抬手抚了抚胸口,扬眉看着叶至曦,说:“最害怕就是来探病,尤其是像薛涧这种乐观得比没病的人还要开怀的病人,生怕提到点什么不该提的突然就触动他隐藏在深处的细微神经。”

  叶至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又说:“可我见那位童医生在里边,他应该是很高兴的。”

  海夏眉开眼笑的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虽然目前据我所知,他还处在单恋,但有个盼头对于要接受开颅手术的人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

  叶至曦耸了耸肩。两人已经走到电梯处,伸手按键,他说:“我一直觉得医生应该是不会生病的。”

  海夏歪着脑袋看他,笑道:“如果是这样,大概人人都愿意当医生了。”想了想,又说:“前不久医院还有位经验丰富的脑科医生突发脑溢血过世了呢。”说完,她十分注意叶至曦的反应,可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顿了片刻,继续说:“那位医生生前救了很多人,所以过世那两天上了热门微博。他还给樊小姐的父亲做过手术,可惜没成功。”

  叶至曦这时才蹙了眉,侧目看着海夏。

  海夏眨眼:“你平时都不上网的吗?哦。不过就算看了,也不一定知道是他。”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叶至曦没动,海夏也没敢动,可眼见着电梯门又要合上了,她连忙伸手再次按键,然后催他:“不走吗?”

  叶至曦缓了缓神,跟着海夏走进电梯。

  海夏并不晓得樊长安没离开北京,静了一会儿,才试着问了句:“和她有联系吗?”

  叶至曦先是一怔,而后才明白海夏指的她是谁,到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告诉海夏:“她没走。”

  海夏明显听出他说这三个字时声音里的愉悦,再不用他多描述‘她没走’之后的内容,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大概。她觉得这是好事,无论他们的前路如何,至少对叶至曦而言,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可她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像是小时候偷偷珍藏了电影券,结果去到电影院之后却被告之电影已经下线了。

  她到也不是想强求什么,或者更确切的说,对叶至曦这种人来讲,强求是最行不通的办法。她只觉得或许日子长了,他会慢慢忘了樊长安,等到那个时候,她再时不时的在他面前晃一晃,兴许多晃几回,也是能日久生情的。可惜他们之间终究是少了点缘分,但好在她还不是那么爱他,只是有点喜欢,一点点而已,想来要抽身离开并不会太难。所以她很快把湿润了眼眶的那一股热流生生逼退了回去,在电梯到达之后,轻快的蹦出这个密闭的空间,扬着一如既往的笑脸对他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也谢谢你来看薛涧。”

  叶至曦没太注意她在电梯里的细微变化,只说:“薛医生上次帮了我大忙,来看看他是应该的。”

  海夏笑着点了头,很快指了另一幢办公楼:“我预备去叨扰我爸,就不送你了。”

  叶至曦说好。

  海夏又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朝他挥手,一边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去。

  叶至曦朝她挥了挥手,正好从侧对面的大镜子里看到自己后方有人盯着他看。他蹙了眉,但没动声色,转身往大门外走,直到走到停车场快到自己的车停放的位置了,才突地转了方向,朝着与自己的车距离十米外的那辆黑色轿车快步走过去。完全不给车里的人弃车的机会,直接拉开后座的门,严肃的问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车里的人是叶家的生活秘书,姓杨,被撞破之后虽然尴尬,但还算镇定,只说:“叶处,夫人找您。”

  叶至曦听杨秘书回答的这么快,也不好发火,稳了稳情绪,问:“夫人今天不是有活动么?找我干什么?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还要你们专门跟着我?”

  杨秘书这时更加镇定了,只一句讲叶至曦的反问堵了回去:“这都是夫人的意思,还请叶处您走一趟。”

  叶至曦明白再问下去也是徒然,又联想起今天樊长安单独赴约,不知道是不是出了状况,于是很快走开两步,拿出手机拨樊长安的号码。

  樊长安的电话干响了许多声,但所幸最后还是接听上了。他不明了情况,也怕问错了会引起她的不安,于是捡了保险的问题问她:“吃完饭了吗?”

  樊长安那边十分安静,似乎是顿了片刻才告诉他:“已经吃过了,我马上就到家了。”又问他:“你工作忙完了吗?”

  他本没觉得同海夏来医院探望薛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但周艳玲马上要见他,还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他不愿意她担心,于是说:“还没,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家。”

  她“哦”了一声,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问她:“今天和她们相处的怎么样?”

  她回答说:“挺好的,你伯母还专门给我备了一盒茶叶。”想了想,添了句:“是我爸以前最爱喝的单枞。”

  他也“哦”了一声,说:“那等我回来,你给我泡一杯尝尝。”

  她说好,又说:“我快到了,先不跟你说了,你忙吧。”

  他挂了电话,重新走回到轿车边,杨秘书已经出来毕恭毕敬的站好了,只等着他一转身就立马对他做了‘请上车’的手势。

  他不由蹙眉:“我开了车。”

  杨秘书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一条更为宽阔的路来,说:“夫人交代的。”

  他疑心加重,但总算在叶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所谓紧要的、不合常理的事林林总总加起来经历了不少,所以没再扭捏,上了车。

  一路上杨秘书没出声打扰他,他也懒得问究竟,反正问了十有八‘九是得不出什么答案的。他只在心里对可能出现的情况条分缕析,却没想到车最后行驶的方向竟是近郊山脚下叶家多年前的老房子。

  因为这里离市区较远,虽然环境极好,但毕竟人烟稀少,所以这十年来,除了叶荣恒偶尔来过过周末,叶家上下几乎没人主动来。行到院子入口处,车被站岗的哨兵拦了下来,杨秘书下车进行交涉,哨兵回岗亭打了电话,得到确认之后才给放行。

  叶至曦终于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颗心也紧张起来,待轿车行过百来米的绿草地停在红砖洋楼外,他很快下了车,也不用杨秘书领路了,直接往里屋走。

  周艳玲刚巧和几位穿了白褂子的医生从二楼下来,见叶至曦急匆匆进来,回头细声交代了医生几句,然后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去偏厅。

  他心里猜中了七八分,一贯的沉稳劲儿都不见了,来回踱了几步,等周艳玲一进偏厅,立马迎上去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艳玲脸色并不阴霾,先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才平缓的告诉他:“前两天已经动过手术了,情况还算稳定。”

  他很惊诧:“前两天动了手术?怎么没通知我们?”

  周艳玲挥了挥手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说:“你两个哥哥嫂子也是不知道的,连定了今天去品茗都没改动,就是怕你们担心。”她看了叶至曦片刻,继续说:“一直都是这个老毛病,前些年动了手术,好了一阵子,可这一两年事情太多,气也气了,累也累了,挤压到这几天,实在不舒服了,他才知道要请医生看一看。好在是看了,不然再拖下去,只怕搭再多的桥也是没用。”

  叶至曦‘嗖’的起身:“我去看看。”

  周艳玲摆手:“急什么。他刚吃了药,睡下了。你先陪我说会儿话,等他醒了,你再陪他吃点东西。”

  叶至曦又重新坐下。

  周艳玲微微叹了气,说:“你二哥不在北京,不能常回来,二嫂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三哥是个不听话的,只会惹人生气,三嫂近来精神也是不好。家里有点什么事,我们能指望的也就你一个。你向来得你大伯喜欢,他今早醒过来,就说了想见见你。”

  叶至曦点了点头。

  周艳玲又说:“你和长安的事,我和你大伯考虑了很久,最终是决定不反对。她父亲犯的错不应该加在她身上,何况她们樊家也是老革‘命,不容易。但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老了,不希望你离开我们身边。”她说着,眼眶有些湿润,看叶至曦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你从六岁开始跟在我们身边,不比那三个哥哥跟在我们身边的时间短。你不像他们那样招摇,做事稳健,又肯真正花心思,你大伯每次在别人面前提起你都是很高兴。其实你毕业前,他就给你安排好工作了,但你说你想下基层锻炼,他立马就同意了你的意思。他说你是个好苗子,是咱们家的希望,一直这么走下去,肯定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你同意从海拉尔回来,他特别高兴,他想好好栽培你,你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你和长安在一起,对你的未来,甚至对我们家肯定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我们更不愿意你远离我们。长安是个好姑娘,她对我有防范之心,所以我劝她留下,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你既然能走进她心里,对她而言肯定就是特别的。我们的态度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劝一劝她。”

  偏厅外是一片竹林,山下的风不比上头的大,但一阵一阵刮过来,也让那些翠绿色的高杆微微弯了腰。叶至曦似乎听到了许多声音,有风声,有风过树干之间的呼呼声,还有一个声音,是回荡在这个巨大而古朴宅子里的。像是童年嬉笑的声音,又像是稍稍长大而临风大声呼喊着‘爸爸妈妈’的声音。

  叶至曦一直在叶荣恒卧室外的小客厅坐着,直到快七点了,叶荣恒才醒过来。

  叶荣恒是晓得叶至曦会来的,所以没太意外,先是问他:“吃过饭了吗?”

  叶至曦摇头。周艳玲立马吩咐杨秘书:“看粥熬好了没有?”

  叶荣恒已有照看的护士扶着坐起在床上,脸色虽然不大红润,但也不苍白,他笑道:“我喝点白粥还行,他哪里受得了这么清淡,炒两个菜上来。”

  叶至曦认真看着叶荣恒,眼眶都润了起来。

  叶荣恒摆手笑道:“别看我现在躺在床上,明天下午还要去参加峰会呢。精神好得很,就你伯母瞎担心。”

  周艳玲走到床边,帮叶荣恒把被子往心口拉了拉,含笑道:“是是是,就我瞎操心。一会儿让至曦与你下两盘棋,看你顶得住顶不住。”

  叶荣恒生平就爱养鱼和下棋,一听这个,倒有些了劲儿,看着叶至曦说:“还真是有一阵子没和你下过棋了。”

  叶至曦见他高兴,于是说:“我就盼着您指点我一二。”

  再见(8)

  樊长安第三次猛地醒过来是在凌晨四点十分。

  她之前拿着遥控器把所有的台轮换了四五次,最后实在寻不到一个可看的节目,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好拿了耳机塞住可能会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钻入的耳朵,听些舒缓情绪的音乐,渐渐迷瞪过去,等音乐一结束,她立马又醒了。屋子里的落地灯开到最亮,她发怔一般盯着光亮的源头,然后决定做仰卧起坐。

  她一直不太爱运动,加上弹钢琴,往往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原以为做上三四十个仰卧起坐大概就会累了,没想到把脑子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