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今夜要关机
1、今夜要关机
“嘀嘀嘀——”
温雯一觉醒来已是下午5点。
下午没课,午休时她在床上辗转翻侧,无法入睡,折腾了许久,她才渐入睡眠状态,将手机闹钟调到了5点。
她动作麻利地套上白色睡衫,内裤和胸罩丢在枕头边,将满头的长发用橡皮筋扎成马尾拖在脑后,提起暖水瓶和水桶急匆匆走向水房。
“晚上要家教?”同室的马炎灵刚好冲完凉出来,脸上挂满水珠。
“恩。”
温雯礼节性地点点头,一个月了,她跟同室的三个同学很少交流,四个人当中,就她是自费生,心高气盛的温雯觉得她们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她总觉得复试时有人做了手脚,否则,凭她的笔试分数是不可能沦落到“自费大军”中,好在这个英语研(一)班大多是自费生,但偏偏跟自己住在一起的都是公费生,她在骨子里为自己愤愤不平。
她所向往的亚热带高校居然没有浴室,宿舍楼里每层只有供冷水的水房,洗脸和洗澡共用,只是洗澡的淋浴用木板隔成几个小单间,女生宿舍也不另外,大冬天的,只能自己冲来热水放进水桶里搓澡,淋浴算是摆设了,这是她最不满意的地方。
才来一个月,别的方言她没听懂,“冲凉”这词她是完全领会了。
里面早排成了队,有人等不及,用水盆在水龙头下盛水,直接浇灌到身上,然后用毛巾轻轻擦拭着……
温雯在玉体浮动的水房里找了个没有水花四溅的角落,先用水桶装上半桶凉水,再将暖水瓶打开,倒进热水,用手试探了几下,这才褪下睡衫,毛巾在裸体上舒展着,丰腴的肉身张扬着翘圆的臀部,挺立的玉峰,纤细的腰围……
淋浴间不时投来羡慕的回眸,的确,在没有包裹的女人天下里,智商的高低,地位的贵贱,连同眼镜片的厚度全都要褪色,有的只是女人的本体,白花花的一片,似飘然的云朵,看谁组合得更完美。
无可置疑,温雯是完美的,也正因为完美,午休时她才会失眠,美女的失眠有千万种理由,而她的理由恰如一块陨石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她肥沃的土地上,她有点茫然失措了,就像一个辛勤耕耘着的农妇,面对天外来物,是搬走后继续耕作,还是保存起来,让世人来展览,不再顾及四周围被践踏的庄稼……
温雯坐在桌前,对着镜子做起脸部按摩,然后用凉毛巾敷在上面,躺到床上,过了5分钟,她才拿开毛巾,将床帘拉上,换着内衣。
“温雯,晚上还回来吗?今晚是我生日,我请大家吃宵夜。”钟怡在上铺探出脑袋,大声问。
“人家肯定不回啦,男朋友还等着她过周末哩。”马炎灵边敲着键盘边说。
“唉,有男朋友真好,马炎灵,你网上男友不是一大箩筐吗?带个真实的出来让我也见识一下。”
“要胖要瘦,要粗要细,你随便挑,都在这了。”马炎灵拍着显示器嚷道,那架势活像是###站。
“哈哈,粗细你都掌握了,厉害,厉害,全留给你自己享用吧,我好害怕哟。”
“真是无聊。”温雯收拾完毕,冷冷一句,出了宿舍。
天色将晚,温雯踩着单车出了校门,手机连发了好几个信息,她也没看,手指重重摁在了关机按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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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末无激情
2、周末无激情
杨自容在出租屋里忙活得满头大汗,总算凑上了几个菜摆到书桌上,他还特意在超市买了10元钱泡菜,那是她最喜欢吃的小菜。
杨自容坐在床上,点了根烟,吸了几口,将窗户打开,站在窗边抽,她闻不得烟味,吸完后,他还不放心,又打开落地风扇,好把烟雾吹散。
8:30了,还听不到楼梯板上熟悉的脚步声,饥肠辘辘的杨自容喝了几口白开水,掏出手机拨着号。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的已关机。”
关机?怎么会呢?忘了开机?
杨自容又抽了一根烟,打开从二手市场买来的24寸彩电,穷极无聊地看着台湾肥皂剧。
9:30,依然未归。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的已关机。”
杨自容叹了口气,将菜重新搬回到公用厨房里,在闷热的炉灶间热着菜。
“阿容,还没动筷子呀,你对女朋友可真好。”对门的肥姨进来洗碗。
“恩,不太饿。”
饭菜又凉了,杨自容不安地在小屋里来回踱着步。
他再次打开手机。
“请问温雯在吗?”
“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真是的,你谁呀?”
“我是温雯的男友,温雯在吗?”
“哦,是你呀,温雯不是回你那吗?她没回宿舍。”
“是吗?对不起,打扰了。”
杨自容再也坐不住了,跑下楼去,打上“摩的”直接到了体育中心,那是温雯坐车的地方。
11点多了,广州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夜空灰蒙蒙的,浑浊的气流加剧了闷热,一对对情侣结伴散步在广场,兜售小广告卡的贩子们没白天多,零散地分布在广场,不时穿插在人流中,强塞着卡片,广场上繁花似锦的中秋花车并没有因为节气已过而失色,杨自容坐在车站旁边的花坛阶上,目光在接踵走过的人群里搜寻着她的影子……
“哗哗”的冲水声惊醒了困睡的杨自容,惺眼蒙蒙中,旁边的冲凉间冒着水汽,热汽似一层薄纱轻盈缠绕在肉体上,若隐若现……
他翻了个身,合上眼,假装在睡梦里。
水声停了,一股沐浴露的香味飘进睡房里,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熏热的肌肤紧贴在男人后背上,膨胀后的乳房弹簧一般摩挲着,男人一动不动,僵硬得像块岩石。
“唉。”她轻叹了一声,仰面躺在凉席上,望着蚊帐出神。
杨自容这才翻过身来,粗壮的胳膊揽住她的裸体,大手有力地握住她傲然的乳峰。
“才回来?”他问。
“恩,上完课和朋友逛商场了。”温雯将脸埋在男人的胸口上,湿漉漉的头发洒落在健壮的胸脯上。
“等急了吧?下午我一觉醒来忘了开机。”她撒娇地用舌头舔了舔他毛茸茸的胸毛。
“我也是刚回不久。”男人若有所思地捋着她的湿发。
“有结果吗?那边。”
“唉,谁知道?等通知呗。”
“深圳有什么好?就在广州发展不行吗?非得跟我分开?”她连问道。
男人苦闷地摇摇头:“来这一个多月了,还这样飘忽不定……”
“深圳就能称心如意?不一个样?耐心点,反正我们还有点积蓄,我做家教能养活自己了,工作慢慢找,好吗?”
她的杏口缓缓游离在男人赤裸的躯干上……
男人忽地松开手,打来了声哈欠:“啊,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不嘛,明天是礼拜六。”她直接趴倒男人的身上,双乳压上去急促地摩挲开来。
男人本能地硬挺起来,她径直坐了上去……
“太累了,我……”望着她欲火未熄的娇喘,男人为刚才一分钟内的急泻而愧疚。
“恩,我懂,你压力太大了,睡吧。”她重新依偎在他怀里,紧搂着他,她的脸火烫火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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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菜”市场
3、“人菜”市场
实际上,杨自容跑了趟深圳人才大市场,一份简历也没投出去,他感觉所谓的人才跟菜市的蔬菜没什么两样:青色的,说你没熟透,不够成熟;黄色的,又指着斑点说,太老了,不够嫩。
25岁的杨自容属于青黄不接的季节,所以他称不上是“人菜”,不能摆到台面上叫价,应该扎根在肥沃的土壤里,继续成长。
中文本科的标签仿佛是大街上兜售的冒牌货色,无人问津,他很留恋在老家做县长小秘的皇粮生活,吃香的喝辣的,坐骑也是冒烟的,八面来风,气宇昂然,现如今倒成了没人要的破鞋,沦落到捡破烂的也要看看破鞋是不是名牌。
“对不起,我们公司需要211院校毕业的。”一个小小的咨询服务公司居然将他的简历重重地扔回到他的手上。
“您也是211?”杨自容嘲着招聘小姐讥笑道。
“我是911,不服气吗?你呀,看这块头该去应聘保安才是正路,谁知道你的文凭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小姐反唇相讥。
“操!我操!!”杨自容愤懑地将手中厚厚的简历抛向空中,在人才市场里叫骂了两声。没等纸张跌落地面,旁边早有几个拾废纸的人给接到手里,然后往蛇皮袋里一塞,干脆而又利落。
来回一趟深圳,杨自容半天不到就又身在了广州,随便在外头吃了份盒饭,回到出租屋里昏睡了一个下午,作为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就算他在这个星球彻底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想到他,因为他这个“代表”,业务至今冻结在零度里。
礼拜六,温雯习惯睡懒觉,窗前人影晃动,步履匆匆,杨自容将睡衣盖在她身上,以防泄光。
洗刷完毕,杨自容在镜前整理着领带,然后拎上包,准备出门。
“把门关好。”温雯嘴里嘟噜一句,翻身将脸侧向里面。
“知道,馒头已蒸好了,豆浆就在桌面上,加热后再吃,我走了,中午就不回了。”
秋天人才大市场在体育中心如火如荼地铺张开来,万马奔腾中,杨自容魁梧的身材很快并被践踏吞噬在人流中,转了一圈,又转回了一圈,他的皮包始终闭合着,他如同一个隐居多年后再次出山的江湖人士,身在天翻地覆的武林中,面对卧虎藏龙的绿林好汉们不敢轻易出手,他包中的“武林秘诀”早已过时,随便在地上拾块纸片那也是双学士的高手被扔下了擂台……
10元大洋的入场费,杨自容自当是看了场轰轰烈烈的武林盛会,他不是参赛者,仅仅是看热闹的观众朋友。
杨自容退却到面馆里,扯下一碗兰州拉面填实了肚子,然后进了旁边的购书中心。
这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就如同一个无处着落的流浪汉,找到一块桥墩,用来遮风避雨,他徜徉在书的海洋里,古往今来,博览全书,他发现,原来书才是人类最默契的朋友,在你最孤独最失落的时候,只要你找到它,它都会对你不抛不弃,始终如一地陪伴你寂寞的心灵,他很奇怪,自己读的是中文,在校时枕边的那本《百年孤独》着实“孤独”了四年他也没看完,而现在,他两个下午就看完了全篇,他甚至后悔起在充当小秘的日子里,怎么会淡忘掉生活中有如此交心了朋友?而在觥筹交错间推杯换盏,结识着酒囊饭袋。
“嘀嘀——”
信息提示:容,我回校了,今晚不回,汤已煲好,多喝点,清热去湿。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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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女研究生宿舍的一场“舌战”
4、女研究生宿舍的一场“舌战”
121宿舍里,钟怡年纪最小,才21岁,该是大三的美好时光,她却步入了女研究生行列,算得上是更年期提前吧。她的言行举止与一脸深重灾难着的大姐们有点格格不入,甭管怎么说,在大姐们的眼里,钟怡常让她们强烈地留恋起自己也曾有过的,22岁之前的青春岁月,马炎灵是当中最怀旧的,有点不能自拔了,常幻想着在遥远的北方校友录里能和前男友亲密地碰撞一回,即便是键盘敲出的文字,她也能化作多情的泪水穿过电缆,去冲刷那边的显示屏,但机会如星球大碰撞一般,失之毫厘,也得用光年来测量那边的距离。
星球大碰撞最终像是好莱坞的巨片,科学家的笔误,遗漏了一个小数点,整个人类舒了一口气,虚惊一场,而马炎灵奢望的“碰撞”纯粹是一厢情愿。
“怎么了?马炎灵,一脸的凶神恶煞,网上又毖掉了一个黑客?” 钟怡一身运动装从外面跑进宿舍,香汗淋漓。
“他娶了,这么快就钻进了贼窝。”马炎灵撕着照片。
“娶就娶了,你离开人家,难道还让人家做和尚跟木鱼守一辈子不成?” 钟怡拾着地上的碎片,“多帅的小伙,就这样给粉碎了,可惜,可惜。”
“才几个月,他居然这么快就给结了,这男人也太……”马炎灵的手哆嗦着,剩下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他俩当初约会时的第一张合影。
钟怡一把给夺过去了:“别太绝情了,我替你暂时保管,哪天想他时,再还你。”
“臭男人,就算腐尸万年,我眉头也不皱一下。” 马炎灵吸了吸鼻涕说。
“唉,往后呀,得好好研究研究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货色来着,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一张电影票就让你尾随在他屁股后面整整四年,也太掉价了。”低头看书的丘月茗插上一句。
钟怡喝了口水,趴到丘月茗的肩膀上:“嗳,你们广东男人别看长得瘦,眼窝深深的,炯炯有神,贼亮贼亮的,特有型,你那位什么时候隆重登场,让大家欣赏一番。”
“一边去,你一个处女跟着瞎咋呼起哄,你懂什么?有本事去石破天惊一回,没有血的代价,就没有发言权,马炎灵,是不是?”
钟怡臊红脸,骂道:“你怕是又装上新的了,找个适当的时间,黑灯瞎火时,抹上一把经血,旗帜鲜明地摇晃在男人面前,为咱们女人振臂疾呼:谁说人造处女膜不见血,完全可以克隆嘛,这就是血证!”
三个人笑在一块,前仰后翻。
“真无聊,让不让人睡觉?”温雯掀开床帘,怒视三人。
“得,小声点,人家昨晚半夜三更才回来。” 马炎灵吐吐舌头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半夜三更的?说明白点!”温雯顾不上穿外套,穿着内衣就下了床,冲到马炎灵跟前。
“温雯,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说你回来得晚,你自己想多了吧?” 马炎灵觉得对方的无名之火烧错了地方,她马炎灵是正宗东北妹子,见惯了冰天雪地,哪在乎惹火上身,10多年前大兴安岭的那场火大不大?俺们东北人民不照样活得生龙活虎似的。
“算啦,算啦,住在一个屋就是姐妹,不要这样子,往后日子还长着哩,和为贵,和为贵,我们不该干扰你睡觉。” 丘月茗忙放下书,把温雯拉回床。
121恢复了平静,钟怡去了水房冲凉,丘月茗拾起英文书继续埋头苦读,马炎灵也敲开了键盘,唯有温雯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无法安眠……
此时已是上午10点。
5、隔壁住着“站街女”
5、隔壁住着“站街女”
羊城是个很有特色的南方都市,让杨自容感受颇深的有两点比较显著:“治安员”和“城中村”。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时不时摆弄出铁棒棒,再加上一身戎装,感觉这个城市时刻处于警惕状态中;“城中村”是另样的风景,村民没了土地,并用土地出让金在自留地上安营扎寨,树起幢幢楼房,安逸地过着收租的好日子。“治安员”和“城中村”是相互依存的产物,都是外来人口惹的祸,可也解决了不少下岗问题,没有外来人口盘踞“城中村”,村民就没了稳定的租金收入,就会强烈要求上岗,而“治安员”的上岗也正是外来人口需要他们来管制。
杨自容的体会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就是外来人口中的一员,而是他已有过两次英雄救美的切身体验。
头一回他陪温雯在“友谊商店”购物出来,光天化日下,两个歹徒抢夺一个女人的手提袋,雍容富贵的中年妇女大呼小叫的就是没人理会,血气方刚的杨自容不顾温雯的劝阻,冲过去与歹徒肉搏,等“110”过来时,歹徒早已扔下血淋淋的袋子逃之夭夭,血是杨自容胳膊上的,妇女开车送他进了医院包扎,非得留下500元美金作为酬谢,杨自容想做好汉,坚决不收,可一旁的温雯二话没说就收下了,他心疼男友白白浪费的血液,500元美金自当是这傻瓜有偿献血了一回,妇女还是感激不尽,说这兄弟仗义,在广州不多见了,临走前给了杨自容名片,说愿意交个朋友,没等杨自容拜读一眼,温雯一把夺过去就给撕碎了,说少惹这种丧门星。事后,温雯要男友当面发誓:少管闲事。杨自容摇着受伤的胳膊下定决心:做个冷面汉子。
杨自容没做到,这回救驾就在身边,他听到了隔壁屋里发出的“呜呜”声,尽管很少与这位女邻居碰面,杨自容还是敲了敲门,这一敲不打紧,里面冲出一个黑影来,没等杨自容反应过来,已夺门而逃。小女子赤身裸体被反绑着,嘴里塞着丝袜,杨自容也顾不上“男女授首不清”的古训,赶忙替小女子松绑,小女子不好意思地用被褥掩上身子,连声道谢。问发生什么?小女子回答很轻松:抢劫。
没过几天,小女子拿着一条“双喜”烟登门致谢,并说自己叫阿香,贵州人。杨自容想到她的裸体反而不好意思,没敢正眼瞅她,只觉得小女子的眼睫毛又长又密。
那时侯,温雯做完家教就回来,鼻子挺灵,一闻就嗅到了女人的体味,杨自容撒谎说是隔壁女人过来借扫帚用,温雯厉声呵斥: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是妓女,环市路上站街的破烂货,以后不准妓女进屋来,脏了房子。
对门的肥姨也悄悄告诉他:切,那天是嫖客劫色又劫财,我见过几次了,你呀,往后少管这事,切!真不要脸。
阿香是妓女?站街女?
杨自容怎么也无法将那张稚嫩的脸蛋和风尘女子联系到一块。
此后,杨自容暗自留意着阿香的出入,也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动,能做什么呢,而且隔壁墙壁上的“咚咚”声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床上的活,随着一声开门,远去的是男人虚脱后的沉重脚步。
杨自容确信无疑了:阿香在卖淫。
今早,杨自容去了趟公司,男主管对他翻着白眼,招呼也没一声,倒是几个女业务员很热情,围在他四周,向他这个门外汉灌输销售经验,就差让他穿上白大褂,冒充医生溜进医院的药房了。杨自容穷极无聊地在公司闲置了大半天,然后坐车回到了出租屋,一点收获也没有,却浪费了来回4元车票钱。
“咚咚!”有人敲门。
“大哥,是我,还没吃饭吧?我刚做好,过来一起吃。”是阿香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杨自容躺在床上抽烟。
阿香仍敲着门。
杨自容只好开门。
“这样吧,我端过来,你自己吃,我做的干笋炒肉片,很好吃的。”阿香说着话转身回到了厨房。
“给,就是有点辣。”她将饭菜端到桌上。
杨自容也真是饿了,顾不了客气,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着。
“嘻嘻,你吃饭的样子很像我大弟弟。”
“是吗?你有几个弟弟?”杨自容边吃边问。
“有三个,大弟就在广州上大学,还有两个也在老家上中学。”阿香消瘦的脸蛋露着笑容,眼角起着皱纹。
“你多大?”
“20。”
“哦。”杨自容很快将饭菜填进了肚子。
“还要吗?辣不辣?”阿香问。
“饱了,饱了,是有点辣。”
“我们贵州人做菜,就怕不辣,喜欢吃,我以后多做点送过来。”
小女子单薄的身影带着一种满足退出了门外,杨自容舔了舔火辣的嘴唇,感觉却是苦涩的……
6、女友家门
6、女友家门
毕业后,杨自容没能留在省城,又回到了古老的小山城,他如同护城河里的小泥鳅,摇头摆尾在泥浆里,四处穿梭,游刃有余,美中不足的是,毕业后与女友分居两地,相思成灾。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温和,没有买门子找关系,网开一面,让他继续纠缠在女儿身边,温和巴不得这个乡巴佬早点滚回到原籍去,在他眼里,这个几次登门造访的大高个有点愚钝,没见过世面,喝洋酒居然敢一口焖,喝多了还忘情地架起二郎腿吹开了烟雾,根本没把他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在家是主,在外是“总”的温和那也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国企老总,怎能让如此寒碜的穷书生叼走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女儿。
第一次上温雯家时,杨自容的身子直哆嗦。
“站直了。”温雯在背后揣了他一脚。
“温叔好。”杨自容挺直了腰板,马上又勾了下来。
温叔半睁着眼,头也没点一下,继续用牙签掏牙。
“我是温雯的同学。”杨自容尴尬地自我介绍。
“噢?不是男朋友?”温雯妈从厨房出来,她早见过女儿男友的照片,打心眼里100个满意。
“就是男朋友。”温雯把杨自容拉到身旁的沙发上,好让他收拢起卑微的个头。
温雯对杨自容第一次上门的表现很不满意,就像他当初夺走自己处女之血时的糟糕状态一样,温雯流着泪。
杨自容赶忙搂住她,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父亲,给你生命的人,我应该尊重。”
“他不佩!不佩!!”温雯哭得更伤心,“我妈好可怜,好可怜……为了我……忍受了大半辈子,自容,将来你会这样吗?”温雯声泪俱下,身子在杨自容的怀里颤抖着,像是受了惊吓羔羊。
“不会,绝不会,我要加倍小心爱护你,让你从阴影中走出来。”杨自容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就是一把伞,为她抵挡住身外的腥风。
实际上,从约会的第一个晚上,温雯就向他倾诉过埋藏在心底的阵痛,以后的日子里,她时不时都要重复起,今天同样在重复,在啜泣中重复……
“那年我才8岁,刚上二年级,学校提前放学,平常是妈妈来接我,那天,妈妈出差了,我就自己回家了,学校就在宿舍大院子附近,离家没几步远,钥匙就挂在我脖子上,我轻轻打开门……我真后悔打开那道门,客厅沙发上……就在沙发上,那对狗男女,赤身裸体做着龌龊事……我才8岁……才8岁……呜……呜……他是人吗?是父亲吗?我恨他,这个衣冠禽兽,居然跪在我面前,央求我不要告诉妈妈,他和邻居阿姨在玩捉迷藏……呜呜……”
温雯陷入岁月的沟壑里,一棵刚出土的草苗,没来得及享受一丝阳光雨露,就夭折在一片狂风骤雨中,沦陷在沼泽里无法自拔。
这种摧残一直在持续,从天真无暇的童年到花样年华的妙龄青春,完美无暇的温雯,内心却有道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痕,点点鲜血层层渗透在她走过的岁月里,10个春秋的青春年华,像锭放的花蕾,而上面的颜色是血色的,血色尽管艳丽多姿,可有谁懂得成长的代价。
上大学,离开家在校住宿,是温雯高中时期的奢望,不图天之骄子的美好憧憬,只求得暂时一片宁静,她妄图活出新的自我,从阴影中走出,当杨自容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时,她似乎找到了可以暂时停歇的港湾,她在港湾里的呜咽,是疲惫的震颤,她要告诉身边的男人,她满怀的悲怆,全心身的恨!
她恨的是谁?
仅是偷情的父亲?
有了第一次教训,杨自容再次上门时,身子终于站直了,未来岳父大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匹披着羊皮的狼。他看温和的眼光不再腼腆,相反,变得犀利如刀,猎手一般老练,强烈的反差让温叔有点措手不及:焖大口洋酒,吹大口烟圈,架上二郎腿……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温和似乎找到了年轻人对自己不敬的原由,看到女儿满足的神态,他有点不安起来。
10多年了,父女俩在拉锯中抗争,他发现女儿的目光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无情,只要他这头稍有风吹草动,女儿就发作成割草机一般,轰隆隆轧向自己,没完没了,恨不得将他这父亲碾碎,他只能向老婆撒气,都是老婆告的密,现在又冒出这样的楞头青来,将来还不和女儿拧成一股绳,说不定哪天勒死他也难说。
温和想不明白,作为事业有成的男人,50岁正值壮年,自己平生仅有此项嗜好,找女人图个乐子,为什么女儿就不能通融一番呢,自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呀?难道让他守着老婆天天在家孵被窝不成?
他发誓要把眼前这个刺头从女儿身边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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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秘生活”
7、“秘生活”
杨科员办事很认真,这点很让办公室主任头痛,发现这大学毕业生不听使唤,一点不懂事理。可主任的一次长篇报告成就了杨科员的飞跃。
那是县长在人代会上的工作报告,主任披星戴月了足足两个月时间,终于完稿,主任大手一挥,按既定规矩办事,让杨科员负责校对,杨科员捧在手里,沉在心底,厚厚的一大叠a4纸,分量超过总理政府报告了,一个小小的县城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需要向人民代表汇报吗?老爷子肥墩的身子骨立在那里,搁在发言台前没半天是下不来的,考虑县太爷的身体吃不消,抑或是反感主任平日里的废话连篇,嚣张跋扈,杨科员大刀阔斧地耍起笔锋,在上面狠着命“宰割”了两个通宵,当呈报到主任桌前时,主任望着支离破碎的校对稿好半天没出声,随后的一句差点让杨科员钻进桌肚子去。
“明天你去保密局报到,那里正少个值夜班的办事员。”
杨科员不干了,凭什么降级处理,大不了咱不做人民公仆了。
杨科员拿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来,一把抢过报告,直接上了县长办公室,求县太爷给个公道话。
“不错,不错,很不错嘛!啊,短小精悍,报告嘛,就是要简明扼要,小杨,人才啊。”县太爷才发掘出身边埋没着的“千里马”,县太爷的一句话,杨科员即刻被提拔为机要秘书,副科级别,人家主任混了大半辈子才刚刚扶正,一时间,乾坤翻转,机关再听不到“小杨”的使唤声,取代的是“杨秘书”这一恭维尊称。
杨秘开始了新的生活节奏,工作看似简单,但程序很复杂,文山会海他要帮老爷子排序,上报下达的文件他要准时送到老爷子桌案前,就连上门求见的局长们也要先到他这里登记安排约见时间,更别说山珍海味的饭局了,老爷子的私生活依然保留着军人作风,饭后的卡拉ok非得是军歌嘹亮,没办法,陪唱的小姐们私下不得不练就着军歌的嗓门,别看老爷子身子骨弱,高歌一曲时那是气势磅礴,底气十足,威风不减当年,小姐在旁娇呼不停:老板,功夫了得,功夫了得……
那种场合里,老爷子都要戴上大墨镜,全县的有线电视里就数他的镜头多,他不得不微服私唱,在旁陪坐的杨秘书会自觉地改口叫他老板,其实,老板也是机关小秘们私下对官长的尊称,叫“长”不如“老板”,老板叫起来亲热,全社会都这么叫,是有硬道理的。
杨秘书再次登门,是坐着县太爷的八台大轿——“奥迪”来的,温和有点意外,一年没见,这小子也混出个人样了,可终究是小县城来的,腐败的“奥迪”跟他温和自己的“奥迪”是有本质区别的,他的坐骑是私产,坐起来坦然,也理所当然。
温雯在中日合资企业上班,因为学过二外日语,在办公室做资料翻译,毕业时她没有进机关,凡是父亲为她安排好的,她一概拒绝。尽管她没求过父亲什么,可在杨自容留省城这件事上,她的确有所期盼,期盼父亲能够暂时放下父女间的旧怨,成全她和男朋友,那时候,杨自容为了能留下来,拼搏了两个多月,省直机关招考的分数也进了三甲,可一份莫须有的“低血压”的体检表格把他无情地淘汰出局了,事前只要父亲伸伸手就能解决的,而温和一脸麻木:“怎么能这样?要对国家用人制度负责嘛,我不能开这个口,再说了,他是谁呀?我根本就不承认他的身份。”
温雯对父亲彻底失望了,她搬出了家,住进了公司宿舍,临走时同父亲约法三章:再让我发现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断绝父女关系。
快一年没回家了,她不想见到父亲那张丑恶的嘴脸,母亲经常去公司看她,一见面就抹眼泪:“算了,孩子,这些年妈都习惯了,由他去吧,只要这个家不散,妈也就知足了。”
温和见到女儿回家来,很是伤感,这女儿也真是铁石心肠,一年也不回来一次,这次能回来,是因为这小子上门来。
尽管背后里温和为心爱的女儿流过泪,可作为人父,当着面,他仍然要端起架子。
杨自容确实有了变化,饭前问寒问暖,饭后必恭必敬,饭桌上也知道将酒呷在口中,细细吧嗒着洋味,老谋深算的温和忽然发觉,说不定这小子能成为自己和女儿之间沟通的桥梁,当初没把他留在省城,真有点失策。
温和红着大脸蛋子,见到女儿一面他心情不错,酒精作用下,话也多了:“小杨,官场是非多,可要学会圆滑,我这是经验之谈,还有呀,少去娱乐场所,那地方太乱,一不小心容易让人揪小辫子,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雯雯的事……”
听到这,杨自容来了精神,说明他温叔开始在乎自己跟他女儿的关系了,在乎就是证明他杨自容的身份得到了认可,来之不易啊。
“温叔放心好了,我在机关只负责机要文件,其他一概不管。”杨自容掩饰着自己包揽一切的“秘生活”。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嘛,做什么事都要专一。。。。。。”
“你自己做到了吗?虚伪!”温雯在旁实在忍不住了,本来她就很反感男友在父亲面前的一脸献媚,难道他淡忘了面前的男人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温和的脸蛋变得红中透白,他想发作,又按捺住,大口喝着茶。
“你滚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温雯没像以前那样让杨自容留宿在自己的宿舍里,一出家门就下达逐客令。
“雯雯,一个月没见了,就让我留下吧。”杨自容央求道。
“男人都一个德性!”温雯将男友扔在楼下,头也不回地走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小说吧
8、暑假长工
8、暑假长工
大一那年暑假,杨自容没回家,留在学校,在外面找了份送煤气罐的粗活,本来想找份家教,可人家一听说是中文专业,又是男生,婉言拒绝了。他这个贫困生,仅一年学费就是自家庄稼地全部收入的四倍,薄薄的饭卡里承载着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血汗,他过得很清贫,也很吝啬,尽管长的高人一头,可在莘莘学子堆里,他始终是矮人一截: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运动服,裂开门牙的黑球鞋……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属于朝气蓬勃的零配件,要不是手里拿着书本,一准有人在楼上招呼着问:喂,旧书一斤多少钱?
生日那天,同宿舍的人说:该有所表示了吧?咱5个人可被你通吃一圈了,来次圆满结局哪。
穷酸的杨自容将辛苦半学期抄广告问卷挣来的一张“老人头”,勇猛地全额奉献了出来,饭后,大家伙抹着油水不多的嘴巴说:得,明年这时候,咱帮你摆个像样的寿筵,哥几个不忍心再喝下你的血酒…。。
杨自容偏偏不属于人穷志高的苦读生,和别人也没什么两样,白天逃课,晚上玩牌,考前拿来优等生的笔记,临时抱一下佛脚,就这样迷糊着过完了苍白的一年。
新学期昂贵的学费又要张开血盆大口,撕咬自己了,贫困生这才有所醒悟,他跟别人不一样,他在惭愧中四处找工,最终他只能揽到体力活。
作为煤运工,从早上8点半到晚上10点半,14个钟头,他都处于战备状态,老板一声令下,他接过货单,蹬起满载煤罐的三轮穿梭在大街小巷子里,大街两边的高档楼宅早用上了管道煤气,用不着他来卖力的,他是借道进巷,一去“城中村”,二进“房改区”,都是没有电梯的,好不容易找对门号,叫了半天也没人支应一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回话的主,那也是6层以上探出的脑门子,杨自容半蹲下身子,15公斤的大罐子沉重地压到他肩上,然后沿着窄窄的楼道,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着,珠峰一般遥不可及。
“满不满呀?”对方使劲摇晃了几下。
“满,满,没见我满头大汗吗?”杨自容用袖口擦汗。
“多少钱?”明知故问。
“整100。”
“不是99吗?”100元钱在手里不肯松开。
“你这是8楼,6楼以上收3块搬运费。”
“操,煤价飞涨,还让不让人活?”很不情愿地将“老人头”扔过来。
“操”得也是,我操!累得半死不活的,才挣到3元,还让不让人活了?!
晚上10点了,辛苦一天的杨自容挣了38元,除去盒饭钱,他的纯利润是28元大洋。
老板也准备打烊了,可偏偏有人这时候“断气”,电话响得活像是急报“120”。
老板很快记下地址,店里的伙计只剩下杨自容。
“兄弟,最后一罐了,再辛苦一趟。”老板将货单交到他手里。
9、孤身女孩
9、孤身女孩
杨自容骑上三轮,借着路灯一看货单上的地址,乐了。
就是学校西门的职工楼,还是一楼住户,全身松散的杨自容来了精神,用力蹬着踏板,为着2元小费奔跑在混浊的夜市里。
职工楼是封闭小区,位于校西门,80年末的房子,看上去很陈旧,稍有资历的教职员工早搬进了东门的新楼区,旧楼区住着年轻的单身教师,也有条件好的学生不愿意住集体宿舍,并租住在这里,男男女女的年轻教师混住在一块,再加上鱼目混珠的学生群体,使得这块曾经清静幽雅的宝地快堕落成校内红灯区了,学校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只好在院墙门口设立了岗哨,让保安来监督这片错综复杂的角落。
见是送煤气的,保安问也没问就放行了。
杨自容转到最后一栋,停下三轮,敲着101号房门。
老半天里面没动静,打开货单在楼灯下再看一遍,没错的。
“咣咣咣——”
杨自容使上了劲,一身臭汗的他急着要回去冲刷。
门终于裂开条小缝隙。
“瞅啥?送煤气的,赶紧开门。”他没好气地嚷道。
门合上了,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半夜三更的,谁叫你这时候才送来?”
杨自容哭笑不得,哪位师奶奶如此不尽人情,自己“断气”大呼小叫的要送气,“气”上门来了,反而苟延残喘一番,好歹咱也是送货上门,一杯水喝不上不说,没头没脑地吃上了“闭门羹”。
不能前功尽弃呀,为了尽快收到那张“老人头”,找出去一元铅币,杨自容口气缓和了下来。
“对不起,老师,是晚了点,看在同校师生关系上,您开门收下吧。”
门终于打开来,一个窈窕的女子出现在面前,穿着红绸缎睡袍,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眸子显得很倦怠,目光阴冷,寒若冰霜,宽大的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张“老人头”……
看模样也就十###岁,叫声老师也太抬举她了。
“打扰了。”杨自容拎起瓶罐。
“右边是厨房,帮我按上气阀。”小丫头片子说话连个“请”字都不带,真没家教。
杨自容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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