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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作品:最近最远的恋歌|作者:温暖寒冬|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0:06:42|下载:最近最远的恋歌TXT下载
  他瞧着她清清淡淡面容里的失措,冷笑一声:“你在紧张。”

  苏沫倔强喝出声来,依旧是那两个字:“放开!”

  他却不依,低头愈发逼近,男子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扼得苏沫脑中突然“嗡”的一声,刺疼。耳畔只回荡着他漫不经心的语调:“记住我的名字,陈以航。”

  我见过一场海啸,没见过你的微笑 7

  苏沫咬唇不语,彻底和他犟上。

  包厢里哭声渐止,杨昱美追了出来:“以航?”

  陈以航收起视线,迅速拉开和苏沫的距离。只一瞬间,淡淡的男子古龙香水味便远去,苏沫心里没来由地一轻。杨昱美看到她,脸色明显变得不悦,“怎么又是你?”

  陈以航淡淡开口:“走吧。”他再没看苏沫一眼,重新变得冷酷疏离。杨昱美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才踩着五六厘米的闪钻高跟鞋,步步铿锵地离开。

  苏沫忍不住看向包厢里那个头发凌乱,瘫坐地上抱膝低泣的女子。亦是绮颜玉貌、亦是身材姣好,她输给杨昱美的,只是一个锦森集团董事长千金的身份。

  可也只有那样的身家,才能与天之骄子相配。

  苏沫移开目光,接过服务员包装好的甜品,出了店门。

  阳光依旧大好,她坐在路旁长椅上仰头,伸出右手微微分开五指遮住倾泻而下的日光,眉眼里一丝笑意也无。

  有五六岁大的小朋友跌跌撞撞自远跑来,撞到她后跌坐地上。她连忙扶起,小男孩眼眶通红,哭得嗓子都哑了:“姐姐,妈妈把我弄丢了。”

  苏沫一惊:“是在这里和妈妈走丢了吗?”

  小宝贝躺在她的怀里断断续续的抽噎,哭了一会就睡着了。苏沫陪他等人,没多久崩溃的妈妈终于找来,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一个劲地朝她道谢。直到她们走远了,她才恍惚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早已是一片冰凉。

  她觉得自己也像是一个走丢了的孩子,找不到父母,找不到兄弟姐妹,找不到家,就只能像是浮萍一般,一直在飘荡……

  手机执拗地响起打断思绪,她接通。

  “沫沫,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我让刘忠来接你。”是颜正铭。

  她笑言婉拒,说是找得到回家的路。

  可那里真的是她的家吗?合上手机,她将脸埋在双手中,哭着哭着,脑海中蓦地闪过他温润如玉的微笑,苏沫抬眸,喃喃自语:“颜东,我想你了。”

  她仰头,仿佛透过被梧桐遮住的万点星光,回到了九年前刚出院的那个夜晚。

  颜东将她接回家,她坚决不肯白白接受施舍,固执地要去他诊所打工。明明一见血就晕的人,偏偏要进到手术室里逞强,结果越帮越乱。颜东每次只能揉揉她的头发,无奈叹气:“沫沫,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尚不懂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多少宠溺,一再逃避,甚至离家出走。一个人在洛杉矶满大街流浪,没有护照没有证件,无法回国。更可笑的是,她离开了颜东给她支起的港湾,还能去到哪里?

  四处都是逼仄的寒冷,苏沫冷得发颤。有好心人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关切问道:“那上面说的女孩子,是不是你?”

  她顺着那人的手指方向望过去,一眼便愣住。

  大厦外沿的巨幅屏幕上,新闻员正在宣读她失踪的消息,没想到颜东又是报警又是向媒体求助,整个人竟已完全憔悴,胡子拉碴,声音沙哑。他找到她时窒息的拥抱咯得她生疼,可是他生怕一松开,她就再次不见了。

  他说:“沫沫,不要离开我了。”

  他说:“沫沫,你不欠我什么。我送你去读书,然后你找份喜欢的工作,再独立,好吗?”

  苏沫想着想着突然就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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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航在对大家微微一笑:“亲,我想吻苏沫,收藏啊。”

  颜东:“。。。。。。”

  我见过一场海啸,没见过你的微笑 8

  晚九点十分。

  她沿着街道慢慢而行,天空应景地飘起夏雨,淋湿了脸颊和发丝。断断续续的灵感来了又去,想起什么,继而被下一滴雨击碎,再想起来,再击碎。她不知道,刚刚那个十字路口她若往左再过两条街,就是苑薇街了。

  路对面,一辆银灰色astonmartin静静停在细雨中。

  车窗摇下,冰冷倨傲的男子以手撑窗,冷冷看着她一个人孤寂地淋雨走边边。身上分不清是雨水或墨汁,她整个人像极了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子,直直晃入了他的心底。

  她也跟阿荏一样,不懂得爱惜自己专喜淋雨吗!

  陈以航胸腔里蓦地一疼,他半仰起头紧闭双眸,觉得很累。

  昨天下午陪杨秉文下棋。

  白子落定,杨秉文淡淡笑容浮上面容:“厚积薄发,终会换得天地一宽。不错,以航你的棋艺越发长进了。”

  他谦逊笑笑,不多言语。

  杨昱美笑着黏了过来,勾住以航的手臂:“爸你又赢了啊,以航你真没用!”

  杨秉文假装脸一沉:“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以后眼里还有我跟你妈吗!”

  陈以航收棋局的动作微微一滞,老爷子的意思,他懂。

  饭桌上只剩下银筷发出的清亮声音,杨秉文接过茶漱了漱口,不经意说道:“下个月五号,锦森的30周年庆上,我打算宣布你和昱美的婚事。”

  杨昱美绽放出一朵极美的笑容。

  陈以航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汤:“好。”

  道了别,司机于南早已等在路边,替他拉开车门。

  陈以航回头望了一眼阶梯上的昱美,她朝他粲然一笑挥挥手,他没有回应。

  于南不知道老爷子又说了什么,让老板心情如此不佳。他回身朝昱美深深鞠躬,便带上帽子坐进了驾驶座。

  于南不时透过倒视镜看后座上的老板,他自上车后一直在翻看文件,忽然交代了一句:“明天我不去公司,车我留下,你待会自己打车回去。”连眼睛都没抬。

  “是。”于南懂原因,故不再多话。

  ……

  车窗大开,夏雨无孔不入地飘了进来,陈以航一颗心也像是被浸泡在梅雨天里,慢慢地皱了起来。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固守这么多年的阿荏,真的是要彻底、永远地失去了……

  他揉揉额角,又恍惚看向对面。

  阿荏。

  以航极疲惫地念出这两个字。

  “砰”的一声,车门被甩上,他大步步入雨帘,暴雨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

  苏沫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宽大的身影,心狠狠地突了一下。

  抬眸便对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雨滴顺着他深邃如刀刻的五官滑下,毫不客气地在衣料上晕开深浅不一的痕迹。

  苏沫觉得,他此刻美得不像真人。

  我见过一场海啸,没见过你的微笑 9

  这果真应了一句话: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苏沫霎了霎眼睫,擦过身子就走。

  却被他一把钳住,狠狠扯了回来。

  她没稳住身形,一下跌进他坚硬的怀抱里。下一秒,他薄凉的唇就欺了过来,苏沫惊得瞪圆杏眸,清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她奋力挣扎,推他、打他,却只换来他更大力气地禁锢她的双手和脑袋。

  他的舌灵活撬开她的唇齿,钻进去与她唇舌辗转纠缠。他的手指似乎要嵌进她身子里,她察觉到他的怒气,在一寸一寸蔓延,四周暧mei的空气中浮动着丝丝酒气。

  酒气?他喝酒了!

  苏沫心底滋生一股惧意,可樱唇被他死死堵住,“陈以航”只能变成一阵阵无力的呜咽。“唔……”他霸道的气息强势专制地灌入她的心肺,雨水砸进眼睛,泛起一阵阵酸涩滚烫的疼痛。

  她羞愤至极,忽地狠狠咬住他唇瓣,浓重的血腥味霎时溢满彼此唇齿间。

  他皱眉低咒一声放开她,黑如幽潭的眸子里俱是不可思议:“你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么!”

  “无耻!”苏沫后退几步,紧紧抱住颤抖不已的身体,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如山洪般喷出!

  陈以航愣愣看着她狼狈奔跑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再也不见。

  雨,落得愈发急了。

  与此同时。

  市政府金色宴会大厅,数百家媒体对准举着香槟酒杯的市委书记高业年一阵猛拍。

  一片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中,高业年步至子乔身边,拍拍他的肩,脸上看不出表情:“你颜伯父这次要好好谢谢你了。”

  “是以航没想要去争。”

  高业年见他漫不经心就要走,忽地严厉道:“几周不回家在外面鬼混像什么样子!下周你顾叔叔的女儿学成回国,我们两家约好了一起吃顿便饭,你跟那个姓宋的女孩子尽快断掉!”

  子乔止步。

  他轻晃高脚杯里的红酒,悠悠转过身子看向父亲,笑得疏远:“您管的也太宽了点吧。”说完提步就走。

  身后的高业年气得颤抖。

  杨昱美瞧见他一个人倚着窗,一袭红裙曳地优雅走近,笑道:“一个人喝闷酒?”

  他也笑笑:“以航没来?”

  “他又去那边了。”她神色微微泛苦。

  高子乔点点头,眯了眯眸又看向窗外。天空灰蒙,愈发衬得身后一派金碧辉煌更显刺目,而他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则是最刺目的那道伤疤,一碰就疼。

  轰。

  雷电交加。离地面三千米左右的大气对流层,雨云高效地制造着一场场夏季雨。

  苏沫踩在水坑里脚下失稳,狠狠摔在地上,痛得整个人都蜷曲起来。

  雨珠砸在她脸上,生疼冰冷,她一怔,继而像发疯了似地拼命擦拭唇瓣,可那个男人的气息却似蛊毒,越来越浓稠,越来越……跗骨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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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过一场海啸,没见过你的微笑 10

  原来——

  自第一次餐厅钢琴邂逅,到沏茶,再到福记偶遇,都让他误会是自己刻意为之,别有情意!他错以为她与其他女人无异,都想要接近他攀附他,所以目露嘲讽举止孟浪,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可她要怎么说出口,每次与他相遇,她都会觉得心脏不能负荷,所有的感情融进血液,一寸一寸涨高,最终泛滥成灾。

  苏沫不可自抑笑开,眼眶里的泪水却是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陈以航在雨里怔怔站立良久,酒醉伴着淋雨的微凉袭上全身,头渐渐昏沉,胃部也跟着开始一阵阵翻滚。

  他倚在路边一直吐,笑容苦涩:“九年了,阿荏,你是不是在怪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杨昱美的第十一次来电。他看了一眼,接通。

  “以航!”她很紧张,每一年妹妹的忌日,都是她的噩梦。

  他揉揉额角,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以航,你还在墓地吗?今天从福记出来你就去了那边,现在宴会都结束好久了,我去你家没找到你,打你电话又一直不接,你别吓我啊……”

  陈以航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没站稳撞上车身,发出响亮一声。

  杨昱美吓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急道:“以航,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他皱了皱眉:“我没事。”

  她似乎被他的冷淡伤到,静了一下,又忽然换上近乎乞求的语气:“我真的很担心你酒后开车,让我来接你好不好?”

  他仿似没有听到般,嘴里只是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杨昱美急得哭了出来:“以航你不要吓我,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我……我爱你。”

  陈以航的睫毛突然一颤,爱……

  他还有爱情吗?

  他的爱,早在九年前的今天,随着阿荏的死,一起死了。

  三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