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问题,真的出了问题。
许桡阳一把扯住了她,将她直拎到眼前。“你不要多想。”她抬眼无力地去看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心把她撞下楼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傻丫头。”他骂了她一句。“你有那么狠的心肠么?”他摇摇头,有些倦怠地松开了她的手,“我累了。我要上楼睡会儿。”他说完话,头都没回地往楼上走。
可儿看着他没了影子,僵硬地怔在那儿。雅姨站到她身边,观察着她的脸色,“你也上楼吧!你也一夜没睡呢!”可儿仍然盯着那楼梯,忽然,眼泪就滚了出来,“雅姨,”她伤心地低低喊出了声,“许桡阳怪我了,他怪我了,他肯定以为是我故意推邵佳佳的,我故意让他没了孩子,故意让她没了子宫。”她把脸捂住,全身发抖了。
雅姨着急地去扯她的手。“桡阳怎么会怪你呢?你怎么会知道他怪你呢?”她转身扑到餐桌上,死死埋着头,不断地辗转,不断地摇头,摇的满头发都乱了,她怆声喊:“他怪我了,他怪我了,怪我杀了他的孩子,他满脸都写着呢!”
“他不会怪你的。傻丫头,”雅姨跟着坐过来安慰她。“不,他会的。”可儿执拗地埋着头,憋了一晚上的恐惧这会儿全部找到发泄口了。她哭的稀里哗啦,哭的全身悸动。他怪她了,不管他多么的不喜欢那个孩子的存在,到底是血浓于水,他还是怪她了。
这功夫,有双大手摸住了她的头,有个声音在她头顶就硬哽地飘了过来。“傻丫头,我哪写着怪你了?”她倏然抬头,满脸的眼泪,飞身,她就跳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全身颤抖不已,一叠声地喊了出来。“你没怪我?你真的没怪我么?你不会认为是我故意把她推下楼,故意让这个孩子死掉的?”
雅姨如释重负的宽了心,抚抚胸口的地方,人悄悄闪进了厨房。
许桡阳摸着她的头,声音沙沙沉沉地:“我没怪你,傻丫头,我刚刚上楼发现忘了把你一起拉上去了,我就猜到你会多想。我真的累了,我也被吓住了,我也是人,我昨天一晚上没睡,你总得允许我也有身心疲惫的时候对吧!”
她止住了哭,泪眼模糊地瞅着他,“真的?”他点头。“真的。”他帮着她把眼泪擦干,重新拉她的手,转身往楼上走。“我们晚点下来吃,陪我睡一会儿。”
他把她拉上楼。进了房间,他身子一软,就重重躺到床上,伸开了腿,“帮我把衣服脱了,”他咕嘟了一句。“我真的累死了。”她匍匐爬上床,细心地帮着他把外套外裤脱掉。围着被子。她怔怔地看着他。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累,脸色憔悴,眉头轻颦,全身上下都好像走了很远的路。
“你真的不怪我,许桡阳?”她没忍住又问出了口。他闭着眼睛,沉声说:“没怪你,别说了,我要睡觉。”她还不死心,总觉得心里有东西窝着,她不相信,他的孩子没有了,他一点反应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她又嗫嗫嚅嚅地:“你的孩子,这么没了,你一点没反应么?他,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对么?”
许桡阳的身体在那僵硬了两秒钟,随即弹开眼,去看她。“你希望我应该有什么反应?”他喘了口气。“你想听实话么?我说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会不会说我冷血?实际上,我现在的感觉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必须承认,即使一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一定要取决于他的母亲是谁。别人,我不知道,起码我是这种人。我觉得自己很卑鄙,但是,我必须说,我现在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可以想象的出来,以邵佳佳的个性,一旦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不会让我们安静。现在这个孩子没了,我们未来的麻烦就少了很多,你不会过的苦。我同时又担心,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邵佳佳处心积虑想把她生下来,现在全城皆知,这个孩子是我的,她没了筹码,一定会找你麻烦。所以,我现在是千头万绪,悲喜交加。是福是祸,我真的也理不清了。还有一句,这就是命,谁也不能怪,她明明可以下楼不返回身和你说话,她要置这强,挑这个衅,这就是她的命,是我们大家的命,我们都得接受,我的这些回答你满意么?”
她坐在那儿,依然怔怔地瞅着他,“你怎么知道她回身和我说话?”他困意阑珊地闭上了眼。“谭东成把监控录像传给我了。”他咕嘟一句,“即使他不传给我,我也不会怀疑你,你有那么狠心么?”
她的眼泪开始往外不落声地疯涌,毫不费力就盖满了眼球。“许桡阳,”她哽咽一声,“如果我真的是故意的呢?”他没睁眼,蹙起了眉头沉思半晌,吐出一句。“我不允许你一世恶毒,但我允许你有一念之差。”
她的眼泪流的更多了,但是,她脸上的神情却分明是想哭又想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我信。”他侧了个身,叽咕一句,就把她一把搂住,压到了身下,“我信你,不用看那录像,我也信你。”她又高兴又激动地扑过去,疯狂地抱住他的脖子,又亲又啃的。“你真的不怪我?许桡阳。你真的不怪我?你不是逗我开心故意这么说的吧!”
“嗯嗯嗯。”他被亲的一阵迷蒙。勉强与睡意抗争了几个回合,微微欠开眼,扯扯她的衣服,“把你的衣服脱了,你穿成这样躺在我身上不舒服。你昨晚肯定也没睡好,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勾引我。好好睡一下,等会起来,我还得回公司去。”
她抽抽鼻子,坐起身,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就往他身上扎过去。他闭着眼,手摸索着过来,嘴里嘀咕“谁让你脱成这样的,成心不想让我睡好是么?”
她有点丢脸了,起身听话地要去穿内衣裤。他闭着眼,嘴边的笑纹强撑着扯开了。把她揽过去,放到胸口的地方,低声说了一句,“傻丫头,逗你玩呢!怎么这么容易认真啊!”他喘了口气,叽叽咕咕地接近梦呓了。“小宝贝,我现在真的没力气动你了。别勾引我。你再勾引我,就是谋杀亲夫。”
她眼里又热乎乎的了。展开双臂美美地搂住他的脖子,她什么都不再说,什么都不再想,悬着的心这会落回了原处,却止不住心潮澎湃了。没关系了,他没误会她。只要他没误会她,即使全世界的人误会她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2 章
初秋的阳光比往常都刺眼,照的病房里是雪亮的白。邵佳佳躺在病床上,微阖着眼,脸色却比被单还清冷。身边,秦蓉在那舀汤,小保姆帮忙弄粥。
邵百川背着手,烦躁不耐地绕着床头转圈子。脸色愠怒,火气暴戾,嘴里不断地重复着那几句,“怎么就会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就会这么倒霉?他妈的,”他少有地骂了一句粗口。
看着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闭着双目的人,邵百川又气又恼又恨又无从发泄。邵佳佳大着肚子跟着秦蓉回国,把他吓了个半死。他绝对没有想到秦蓉敢逆着他的意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如此大的胆子由着佳佳的性子来。他一怒之下,将秦蓉骂的狗血淋头,并将佳佳赶出了门。但是,他这么做,除了让他脸面更多丢失之外,没有起到一点作用。没几天的功夫,就大街小巷新闻满天飞了。
未婚有孕,这对于邵百川是奇耻大辱。但是,这会儿,无论他有多少的恼羞成怒,看着唯一的女儿躺在那儿,滴水不进,他纵有再狠的心也硬不下心肠再多去指责什么。不管怎么说,丑事既然已经出了,也就没什么再可避讳了。
这会儿,孩子在呱呱落地之余却突然间没了,邵百川心里在恼怒之余也不免有了隐隐的遗憾情绪。到底血浓于水,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感情的理智的天平即刻就倾斜了。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嘴里又忍不住骂开了。“这个宁可儿怎么就心肠这么歹毒呢!这么着就敢把人推下去?那么高的楼梯,分分秒秒都会没命的。不行,”他的火气已经冲脑门了。“不能放过她,故意伤害,我非得告她个故意伤害让她坐牢不可。他妈的。那个饭店也是,连个监控录像都没有,要不然,证据确凿,她连赖都赖不掉。那也不行,我们要找证人,”
他声色俱厉地回头,用手指戳着秦蓉,“你好好想想,有几个目击证人?全都给我都找出来。我一定要告她,告她故意伤害。”秦蓉在旁边颇有顾忌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嗫嚅着没说话。
他还想再骂,病房门被推开了,许桡阳走了进来。邵百川一看见许桡阳,眼珠更发黑了。喉咙里闷闷地哼,直截了当地问,“你预备这事怎么办?”许桡阳在沙发前坐好,瞄了一眼床上的邵佳佳,随即迎视着邵百川,“什么怎么办?”
邵百川声如洪钟地:“那么高的楼梯,宁可儿敢把人推下去,佳佳这样的身体情况,任谁都能想到后果。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我要告她故意伤害,不,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许桡阳重复了一句。把目光转给佳佳了。“她是故意撞你的?”
邵佳佳眼睛盯着他,“你觉得呢?她想把我撞下去,一点都不奇怪。”他再去看秦蓉。“阿姨,当时你也在场,你应该看到事情的经过了。”秦蓉颇不自在地吱唔着。“宁可儿想要撞佳佳根本就具备这个动机,不是么?”
许桡阳深看了一眼秦蓉,从兜里掏出手机,按键,从里面调出一段视频,按播放键,站起身,直接将荧幕掉向邵百川,“邵叔,你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可儿故意撞翻佳佳的?事实上,真的有两个孩子跑过来把可儿推给了佳佳。谁也不想有事情发生,我自认为可儿她小小年纪没这么歹毒,”
他手举着那个电话,人转头对佳佳说:“你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遗憾,不管怎么说,孩子已经快出生,谁都不想在这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但你如果直接下了楼,不是回身上来和她说话,也许这件事情就能避免。是对是错,到了现在这个状况,再去追究已经没有意义,我希望你让这件事过去,你所有的损失,我来赔你。”
“你怎么赔?”邵佳佳问的很安静。“你想要我怎么赔就怎么赔?”他说。
邵百川那边怔怔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段录像的?饭店不是说他们的监控录像坏了么?”许桡阳把手机收好,“经过不重要,结果就是这个。”他重新转过身,再去看佳佳。
“我们以往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都说不清楚。我不能说我全对,也不能说我全错。怎么会走到今天的,真的是一笔糊涂账。我不管对你有多大的抱歉,我都无法做什么弥补,就如你所说,我赔不了你什么,你心里上的伤,身体上的伤,我都赔不了。我只希望,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关系上,把这个结跃过去。别再揪着了。那样对大家都没好处。”
邵佳佳依然静幽幽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完,她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少许,她才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把头慢慢侧过去。“妈,”她面无表情地说,“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你们如果想要我尽快恢复的话,就不要让我看见这个人。”
许桡阳直起了腰,“不用赶,我马上走。你最好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再说了一句。“希望你能好好恢复,和别人过不去之前,先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他说完那句,转身和那黑着脸的邵百川夫妇打了个招呼,直接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那门柱后面的小人就闪了出来,惴惴不安地问:“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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