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严打心底苦笑,这是从见面之后胡定睿用正常的语气正式的第一次跟她说话,可惜,只是为了孩子……轻轻的摸摸趴在肩头上的小糊涂,貌似不以为然的抬眸,“你在乎孩子是谁的吗?要是你的,你就要对我负责?若不是你的,你就能甩手不理睬我?”
“涂严。”语气里颇是无奈。
涂严摇摇头,又是风情万种的姿态,“阿睿,你不是谁,是我的阿睿。”
胡定睿僵着身子看着她上了严氏的车绝尘而去,脑袋里乱成一团。
part 11 第三次交手
“阿睿,你不是谁,是我的阿睿。”女孩子独特音调勾着人心,微挑的眉毛,晶亮的眼睛透着浓浓的爱意,比任何春|药都强烈的引起人的欲|望。
胡定睿抱着她倒在床上,再不去问“为什么喜欢的是我?”“可不可以吻你”这些傻问题,他要她,不然真的会疯。“你是个小妖精,让人发疯的小妖精……”
……
“啊……”猛地坐起,一身的冷汗。
他端起床头的水杯,狠狠的灌了几口,没有酒精,他居然在完全清醒的时候做这样的梦。
“啪……”水杯被狠狠的摔在墙角,胡定睿紧握着拳头。
涂严,你怎么能在那样伤我过后,如此坦然的回来?
这一刻,他不断的想:什么时候,我可以也像你那样绝情的将所有抛下,也将你的感情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碾碎,破灭……
拿起床头的手机,“查的怎么样了?”
“……”
“不要再拖延,这星期若是在查不到什么,我会怀疑你的能力。”
……
接到艾米电话的时候,涂严正要出门。
驰远的设计稿居然有漏洞?
“涂特助,我已经联络了胡总,您什么时候过来?”
“很快。”她利落的挂了电话,刚要出门,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是涂妈妈。
“记者就在你酒店楼下,会二十四小时守着你,你给老娘安分点,若是再出什么篓子,皮绷紧了。”涂黎姿一开口就夹枪带棍,涂严讨好的哄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安分?她安分了,还有什么独家给报社。眼珠一转,敲敲儿童房的门,“小糊涂,跟妈咪去上班吧!”
……
严氏的大楼门口,涂严牵着小糊涂很“巧”的碰上了匆忙赶来的胡定睿。
“叔叔!”小糊涂笑嘻嘻的跑过去,主动拉着他的大手,一摇一摆的乱晃,“叔叔还记得小糊涂吗?我们见过两次了?”
驰远的员工眼眶差一点脱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私生子,见到真人了,这回真相了……
小糊涂一点都不怕冰冷冷的胡定睿,小手抓的死死的,还有要顺着大腿爬上他身上的意思。
涂严两步上前,抱起他,轻声斥责:“小糊涂乖,出门的时候怎么答应妈咪的,不可以这样哦!”
小糊涂一扁嘴巴,眼巴巴的看着胡定睿,“可是我想让叔叔抱。”
“小糊涂,你不听话的话,妈咪要打你哦!”
在狠心的人看见这样也会不忍心让孩子为难,胡定睿沉着脸,可是已经从涂严的怀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阿睿,这……”
“进去吧!”带着驰远的员工抬步直接进了严氏。
涂严侧头瞄了眼柱子后面的记者,见他比出“ok”的手势,嘴角调高,快步跟了进去。
驰远的设计稿最有特色的便是大学城的造型楼,楼体是圆形,采用体外楼梯旋转的造型,通体是暗色的玻璃,加之水瀑布的设计,建筑整体个性时尚。可是问题在于,旋转楼梯的结构,在建筑时会有很大的难度,采用的材料耗资居然超出预算。还有那个最为精彩的水瀑布,溅起来的水花会弄湿楼梯,这样一来,就极容易发生意外。
“胡总,好的设计团队是不会发生这类问题的。”summer的脸很沉很沉,语气里的质疑态度让涂严头疼,她睨了眼summer,敲敲桌子,低声道:“小糊涂在休息室,这里交给我。”
轻不可闻的叹息声出来,summer起身出去。
驰远的员工狠狠的松了口气,不等涂严说话,米粒已经站了起来,“涂小姐,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把设计改好,再不会让您跟胡总为难。”
涂严看着这小妞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嗯,懂得将她跟阿睿送作对,前途无量啊!
“米粒是吧?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样好了,为了设计稿的保密跟完整,你们都到严氏来改稿子,这间会议室就充当你们临时的办公室,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的秘书艾米说,严氏会尽量满足你们,不过……胡总最好来监工,不然我可不保证这稿子会不会又出问题。”
胡定睿神色不明,应了声“我自然会到。”就转向米粒,“米粒,把前期的稿子整合……”完全的进入工作状态。
涂严坐在皮椅上,端着咖啡,看着会议室瞬间进入备战的状态,感觉很踏实,很满足。
胡定睿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大学的时候,他们一起登山,前一天,他总是会把路线图核对清楚,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如今的胡定睿,比那时更加的有魅力,沉着睿智,还有那冰冷冷的面瘫脸,让她不止是心动那么简单。
人说,时间是记忆的天敌,它会用遗忘把美好与不美好都让你不再那么深刻。可是胡定睿在涂严的生命里,留下了太浓重的痕迹,哪怕是时间,也没有办法抹去那种刻骨铭心的爱,跟同样刻骨铭心的疼。
“如果把楼梯腾空,临近楼梯的扶手改成玻璃,调高体位,水渍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米粒的设计很大胆。
胡定睿马上否决,“不行,成本会提高很多,原本就超出预算,若是在腾空楼梯,建筑难度跟资金都会加大。”
米粒挠头,“难道非得要撤销水瀑布吗?”
涂严探头看了过去,把注意力也集中到设计稿上,立体的演示,让整个设计看上去非常完美,若是撤销水瀑布,定会黯然失色很多。起身,走到米粒的背后,“能否让水瀑布的水贴着楼体向下,而不是跟楼体有距离呢?”
“哎,我怎么没想到……”米粒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来不及道谢,指尖已经飞速的开始修改图纸。
胡定睿也进入状态,跟严氏的预算部门核算新的数据。
涂严踱步回到主位,满眼满眸的都是笑意。米粒的那种亢|奋,她也曾有过,只是好久没有过,连自己都快忘了……
稿子一直修改到很晚,summer先一步把孩子送回酒店,人走静了,她疲惫的出了严氏。
黑夜,霓虹灯闪烁着,行人并不多,三两三大多是加班的员工匆忙的下班。抬手想要叫车,却发现胡定睿的车就停在街对面。
涂严扬起笑脸,招招手,走了过去。“阿睿,不介意载我一程吧?”说着已经径自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胡定睿侧头看她,眼睛里多是无奈。
“华夏酒店。”报出地址,她系上安全带。见车子不动,转头看他,“不想送我回去?去你家还是hotel。”她故意放|浪的贴上去,并不意外的被胡定睿推开。
“涂严,你总有让我想掐死你的本事。”他冷声道,发动车子,驶进车河。
涂严靠在椅背上闭眼,毫不示弱,“我就当这是夸奖,谢谢。”
胡定睿抿紧嘴角,车内沉默下来,两个人算是打成了平手不分胜负。
part 12 冰冷的回忆
到了酒店,涂严自是不放过任何能调戏胡定睿的机会。她侧着头媚笑,“要不要上去坐坐,小糊涂已经睡着了。”明知道会被拒绝,可是她依旧邀约。
胡定睿不语,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却因施力微微泛白。
“不上去算了,谢谢胡总送我回来。”
“ 不谢。”
涂严笑容依旧,可是胡定睿的脸又冷了几分。
看着她进了酒店,他却没有回家,将车子停在道边,取了香烟站在街口吸,抽了三根,发现烟盒空了,心头的烦躁却依旧还在。
没有人会理解他的疼。
……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
涂严低着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我已经决定了。阿睿,给你自己留点自尊,也给我留点念想。”
“不要,涂涂,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五年,我只要五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功成名就,让你锦衣玉食……”
“胡定睿!”涂严仰起头,眼里的那分决绝让人心寒,她冰冷冷的笑,嘲弄的道:“五年?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再过五年我都快三十了。女人的青春有几年呢?为什么我不在自己最美的时候去过最美的日子呢?阿睿,你了解我的,我好强,骄傲,不允许别人看不起我,所以,我要成为上等人,只有我看不起别人,蔑视别人你懂吗?”
“不,涂涂,你不是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我才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投资,你说过除了我,没有人会让你……”
“够了!阿睿,接受现实吧!我要跟那个男人走,这已经是决定好的事了。”涂严的眼里满是不耐,像赶苍蝇一样的挥手,“你走吧,别让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三年是个错误行吗?”
胡定睿整个人都僵住,错误?只是错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疯狂,转眼间只变成错误……“涂严,非得是那个人吗?你明知那个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却要抛下我跟那个人走?”
涂严转过身,“我只能说……对不起。”
……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让他从天堂掉进地狱。
胡定睿揉碎手中的烟盒,上了车。白色奔驰sl 在深夜的街道疾驰,夜晚独有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斑驳的划过,他的眼睛深幽的只剩下黑色。
六年,她要走便走,要回来便回来。可笑的是,他居然还对那个狠心的女人,有着抑制不住的心动。
就像是这六年他从未间断的恨她一样。
车子在山顶停下,刹车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墓地。若是真的有鬼,也会被这声音吓跑。
胡定睿下车,走进墓地,站在挂着一张甜美的少女照片的墓前。
“新予,她回来了,我要怎么做?”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涂严离开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活一样。可是那时候有驰新予拉着他,告诉他活下去的方法,如今,连这样的人都不在了。
坐到墓前,看着照片里熟悉的脸跟脑海中涂严的笑一点点的交合,变换,他突然有种想大醉一场的冲动。
隔壁的墓前摆放着祭扫留下的白酒,伸手拿过来,拧开盖子,猛地灌下一口,辛辣的感觉在口腔里晕开,不需要太多,只要几口。
眼睛开始失焦,越来越看不清照片,脑袋里的人影却越来越清晰……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那么表面,活下去,跟我结婚。”
“我没有多少的时间了,我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帮我守住驰远,照顾妹妹。阿睿,若是有一天她回来,你是想堂堂正正的面对她,还是站在某一处仰望她呢?我会给你驰远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你应该知道,这些股份至少会让你少奋斗三年,直接进入上流社会。”
“阿睿,忘不掉就不要忘,时间久了,总有你想记起都记不起的一天。”
“阿睿,还爱吗?要是爱,就去找她,告诉她你已经能给她她要的一切,爱情,没有理由,错过了就再也遇不见了。”
纷乱的情境不断的变换,校园,医院,驰远……一幕幕像是时光机回到过去,可是离不开的总有揪心的疼。
驰新予去世的那一天,他整个人犹如小孩子,抱着不言不语,不哭不闹的驰念,坐在停尸间,看着已经冰冷掉的妻子。
死去的不仅仅是他名义上的妻,更是他活下去的导师。
一夜的宿醉,让他精神萎靡的回到公寓,热水冲走疲惫跟墓地沾染的晦气。
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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