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回忆着大富大贵的从前,电话就响了,我一看,是顾立言那家伙,“怎么了。”
“你怎么有气无力的,病了啊?”他在那头关心地问我。
我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手还在不停地打文件,“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免得我压迫你。”
“嘿嘿嘿,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从来不压迫我。”他在那边假惺惺地拍我马屁,我听了以后在这边轻声地笑了。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叫一下,“你把电话挂了,我用办公室电话给你打。”
那头好像没了动静,我喂了几声顾立言猜说:“你要不要那么抠啊,你接电话不要钱的。”
我没理他,径自挂掉了电话,用办公室的座机给他打过去,“怎么能说我抠呢,这是为我们俩节约,公家的钱不用白不用。”
“你小心那个女魔头在你后面。”
我冷汗一冒,回头一看,还好女魔头不在,“你少乌鸦嘴了,说啊,到底找我干嘛,不会是想姑奶奶我了吧。”
“高扬说段时间一起吃个饭。”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专心骂他:“你个吃货,天天就知道吃,好不容易赚点钱就到处吃,看你以后哪里来的钱娶老婆。”
他在那边很委屈地说:“又骂我干嘛,是高扬说的。”
我还是怕女魔头突然出现了,东张西望提高警惕,“平白无故的又吃哪门子饭。”
“马上就过年了,你忙傻了啊。”他不说我还真是忘了。
“噢噢噢,好好好,吃吃吃。”我一激动连说了三个字,每个字都说了三遍。
他在那边哈哈大笑,“还有一件事呢,我看你也忘了吧。”
“老娘觉得就你丫的屁事最多,你就不能把屁一次性放完吗。”我在这边火冒三丈。
“这件事晚上再告诉你。”他以为他在电话那边我就不能打他了吗,晚上回去拿老虎钳修理他。
我刚准备对他破口大骂的,一个惊悚的时刻出现了,我那个女魔头上司把脸放在了我的脑袋上方,睁着圆溜溜的画着烟熏妆的眼睛瞪着我,我那七魂六魄吓个精光,尖叫了一声以后马上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她叉着腰狠狠地说:“我说呢,怎么打你电话是占线,原来你是在这儿打私人电话呢。公司话费不要钱是吧!”妈的,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你那么关心干屁啊。
虽然心里在骂她,可是脸上还是要一脸友好的样子,“那个,我家里有点儿事,刚好手机没话费了,就用公司……”
“没话费不会去充啊!你家很穷么!”又是没讲完话就被她打断了,我杀了她的心都有。
我心里好像有个小火炉慢慢地温暖着我的心
被女魔头骂了一晚上以后,又把文件打出来给她才回去,走到路口准备打车,右手一抬起来,突然想起来要节约用钱,就用左手把右手给打掉了,可是现在那么晚,公交也没了吧,不过好像有一班车是十一点半收班的,我掏出手机一看,没电自动关机了,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啊,不过我有表,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太黑了,看不见,于是我又跑到路灯底下盯着表看,刚好十一点,等一会儿车就来了。
我站在路边四处望,脚下一片冰凉,等了半天也没车,我心里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班车,好像鬼故事里的末班车都有不干净的东西……
“嘀嘀嘀!”突然一辆车停在我面前猛地按喇叭,我吓得往后一蹦浑身颤抖,站在原地又不敢动。
车窗慢慢摇下来,原来是顾立言,“上来啊,冷得直打哆嗦,也不知道多穿点。”
我跺跺脚上了车,“你要来怎么不早说,吓我一跳。”
“刚刚电话打了一半你就鬼哭狼嚎的,我猜肯定是被女魔头抓住了,后来一想你肯定要加班,就给你发短信说来接你,可你又不回,我就只有在这里等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心里好像有个小火炉慢慢地温暖着我的心。
“恩……”车子慢慢地开着,我竟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衣躺在床上,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昨天晚上我在车上睡着了以后顾立言把我弄回来的,我赖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大叫着爬起来穿衣,完了完了,迟到了,女魔头又要训我了。
我手忙脚乱地洗脸刷牙,然后夺门而出,刚出楼洞口我就撞上了顾立言,他叫住我:“哎哎哎,你去哪儿啊。”
“刚好,你送我去,我要迟到了。”
他拉住我,“今天周末,上班上傻了啊。”
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然后拿出手机一看,真的是周末嘿,我高兴坏了,拍着顾立言的肩膀说:“那好,我回去补一觉,下午叫我起来吃饭啊。”
刚走两步,他又拉我,“睡什么,我买了早餐,上午还有聚会呢。”
我回头吼他:“什么聚会!留着钱娶媳妇儿!”然后继续“蹬蹬蹬”上楼。
为了防止我在家睡觉顾立言又来骚扰我,我干脆到顾立言家去睡,刚一躺下来,他就拿喷雾器对着我的脸使劲喷,我一把抓过他手上的喷雾器丢在地上,“你到底要干嘛!我每天上班都很累的,补个觉也不行吗?”
他把我拉起来,“下午回来再补嘛。”
我筋疲力尽地说:“你们聚会不搞到晚上是不会完的,你当我傻啊,求你了,让我睡一会。”
他还是拉着我不撒手,“明天还有一天,你可以睡一整天。”
我受不了他的轰炸,只好翻身起来。
吃过早饭,我下楼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然后戴着衣服来到顾立言家,“喏,衣服给你洗。”
“为什么你的衣服要我洗?”他愤愤不平。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因为你扰了我的觉,这是惩罚。”
“好吧好吧,出门吧。”他抢走我手上的杂志放回原位。
我刚上车,子菡的电话就来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有聚会啊,你该不会是还在睡懒觉吧。”
“在车上。”我狠狠地瞪了顾立言一眼以示我的愤怒。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都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车子绕了山路十八弯才停下来,我想起上次我们仗着亦然看不见带她去了度假别墅让林子默求婚,觉得今天的自己好像也成了任人宰割的猎物。
下了车以后我看着四周不熟悉的场景,荒郊野外的,大清早来干嘛,“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想杀了我报仇吗。”
他嘿嘿一笑,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也没反应过来我的手在他手里,就让他这么拉着一直走,走了没一会我就看见了他们几个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就知道没好事。
“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最近被那个魔王上司蹂躏得骨头都散了。”
林子默笑嘻嘻地说:“你那个上司挺猛的哈。”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干净的东西啊!”
子菡拍了拍高扬的肩膀说:“我就说他俩有戏吧,你看你看。”
我觉得他们的眼神怪怪的,往自己身上一看,原来手被顾立言牵着了,我赶紧收了回来,顾立言也很尴尬。
“你们到底叫我来干嘛。”我找了句话说,免得他们又在那里八卦。
“你连……”亦然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林子默捂住了嘴巴,他拍拍亦然的脑袋说:“乖啊,我带你去旁边玩儿。”
我很无语地看着那两个人跑到了一边去,于是转过头问子菡:“来干嘛?”
子菡很镇定,“来野炊啊。”
“冬天野炊?”
子菡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就搬高扬做救兵,“哎呀,这么计较天气干什么,想野炊了就野炊嘛,顺便烤烤火聊聊天跳跳舞啊,多么有情趣。”
我看向顾立言,他冲我“呵呵呵”的傻笑着,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就看见了一个小房子,里面热闹的不得了,走进去一看,有老人年轻人还有小孩,我妈和徐叔叔竟然也都在,他们全都围在一个大火盆旁边,看见我们来了,他们一点也不惊讶,一个年长的爷爷跟高扬打招呼:“你们来了,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然后他们就起身往外走,我拦住了他们说:“一起烤火吧,外面这么冷。”他们不好意思,一直推辞着,后来我们都叫他们一起坐,他们也就坐下来和我们聊天。
原来他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旁边就是海,他们就靠打渔为生,有时也做些手工活赚钱,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的一些挫折苦难算得了什么呢?所以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一种情况与另一种情况的比较。
我妈看着我一直笑,我的眼泪溢满了眼眶,我揉了揉眼睛,“好久没去看你了,最近工作忙,你别怪我。”
她摸摸我的头说:“怎么会呢,今天多亏了子菡,带我们来这儿玩。”
徐叔叔也说:“是啊,好久没看见你了,你都瘦了。”
我笑着说:“最近减肥嘛。”
聊了一会天,几个小孩子就叫:“爷爷我饿了。”
林子默的善良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饿了呀,我们吃东西好不好呀?”
“好啊好啊,我要吃烤玉米。”小孩子都拍着手叫好。
他们把一个大大的烧烤架子放在火盆上,像一个小桌子一样,然后爷爷就把食物都拿了出来,每个人都串了一些东西放在上面烤,有玉米,有虾子,有火腿肠,还有我最喜欢吃的鱿鱼,我高兴坏了,指挥顾立言把鱿鱼全拿过来,然后一个一个地穿上去放到架子上烤。
火盆里不断地有“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唱歌、跳舞、讲笑话……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
“好啦,我们的重头戏要来啦!”顾立言和高扬两个人抬着一个大大的盒子从里屋走出来,他们也都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有些纳闷。
“莫宸,你来打开。”子菡拉我起来,站在盒子旁边。
我轻轻的把盖子打开,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蛋糕,我惊呆了,站在原地。
“别傻站着呀,把旁边的盒子也拿掉。”子菡在旁边戳我。
我小心翼翼地把四周的盒子也拿掉了,洁白的蛋糕上写着“祝莫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旁边还有很多的小人,有长发的,有短发的,有穿裙子的,也有穿裤子的,我看着蛋糕哭笑不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他们对着我齐声唱起了生日歌,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擦也擦不完。
唱完了以后,他们就开始点蜡烛,点完蜡烛就叫我许愿。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们,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放在胸口,“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都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他们陪在我身边,无论是风吹或雨打。
原来他们都记得我的生日,反倒是我这个寿星给忘了,于是他们找来我妈和徐叔叔,商量着去哪儿庆祝,七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吃饭唱歌都太老套了,而且不适合我妈那个岁数的人,太闹了。想了好久还是高扬拿了主意,他一拍大腿说:“莫宸不是爱吃海鲜嘛,我认识一个老爷爷,他们住在海边,我们去他家吃。”
但是过生日怎么能没蛋糕呢,可是外面的蛋糕都太俗,他们决定来个不俗的,就买了一个白蛋糕和一些果酱回来,让那些孩子们把想象中的我都画在上面,于是就有了我所看到的各式各样的“我”,后来他们每个人都吃了一个不一样的“我”,有的孩子还在那里比谁的“我”更好看。
这个生日我过得终生难忘,不仅仅是那个蛋糕给我留下的深刻记忆,更多的感动来自他们对我的那份重视,我想,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他们陪在我身边,无论是风吹或雨打。
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我们才离开,顾立言说送我妈和徐叔叔回去,子菡和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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