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多了触目惊心的四指抓痕,她不禁觉得委屈。虽然是她先动手打人,但有哪个绅士会对女人出手?
“野蛮的乡巴佬!”她恨恨道。随后她决定漠视手腕上的疼痛,连忙追上走了好些距离的男人。这一回合算他们平手,她就不相信他的脸不会痛,她平常可是勤上健身房锻练。
韩筱爱气呼呼的跟在严竣涛身后,他们穿过主屋后的一大片草地,太阳的威力如往常猛烈,她眯起双眼,注意到草地上散放着各种像是训练狗儿的大型器材,远处另一边,还有个不算小的游泳池,池边还放着躺椅和遮阳伞。
当她走近一排屋子时,立刻听到狗儿吠叫的声音,此起彼落。
她下意识觉得不舒服,但仍强忍下来。在经过刚才的第一回合,她可不想在他面前丢脸的呕吐。而且为了争取三千万,她绝不会让他知道她一靠近狗就会浑身不对劲。
就在她迟疑时,严竣涛消失在前方一扇门后,她想也没想就快步尾随走进去。
一进屋里,气温不再那么高,地吐了一口气放松身子,可是随后而来的却是满鼻的狗骚味,让好不容易松口气的她顿时又坠入地狱。
她赶紧闭气,轻轻的呼吸着,深怕一下子吸太多狗骚味会狂吐起来。她放眼望去,只看到两侧一排排的狗舍,埋头的狗儿或站或坐的吠叫,这地方少说也有四十坪,她顿时觉得头昏脑胀。
“韩小姐,既然你刚才婉拒我好心的提议,那今早你就先把这间狗舍彻底刷洗一遍。”严竣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什么?不是有专门照顾狗儿的人吗?”她声音拔尖的喊道,但声音淹没在狗叫声中。
“我不是来做苦力的!”韩筱爱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只见他脸色非常难看,俊美粗犷但一侧红肿的脸一寸寸向她逼近。
“韩小姐,我想你根本搞不清处状况。”严竣涛靠近她低语。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纯粹属于男人的味道。“你以为做驯犬师很容易吗?如果你连狗的生活起居都不会照料,我看你最好提早离开,别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他轻柔的语气有着无比压迫感。
韩筱爱努力瞪着他,,怕被他的气势压过。“严先生,也请你搞清楚,没拿到三千万前,我是不可能离开的。清洁工具在哪?”看来要跟他和平相处根本不可能,而手腕上的热痛,更让她决心拼了。
“工具在那里。”严竣涛指着她身后的大柜子,很讶异她的干脆。当他瞥见她手腕上的红痕像四条朱蛇缠绕时,他微微的笑了。“清扫完后到主屋找我,我们再好好谈谈怎么合作吧。”他忽然觉得有趣,这女人的决心就像她眼里闪烁的光芒那样不容忽视呢!
他们暂时休战,严竣涛回主屋处理自己的事情,韩筱爱则开始面对她在希望狗园当清洁工的第一个任务。
早上七点多,韩筱爱全身肮脏狼狈,趴跪在地上,使劲的刷着地板,脸上、身上都沾满臭死人的泡沫。
偌大的狗舍里,散放着五十几个已经被刷洗得干净的大狗笼,等着被归回原位。
“你要这里重新刷洗一遍……没问题!我就给你刷到发亮!”韩筱爱抬起手臂将掉下来的发丝拨开,一头长发则是乱七八糟的盘在头上。“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被吓到吗?哼!还早!”
她用力的刷着地板,企图把水泥地当作那男人的脸,力气之大连指尖都发麻了。
想起先前把狗儿赶出笼子惊心动魄的过程,她就无力。那些狗一被放出来后,就像嗑了药一样乱冲乱撞,她当场被撞倒在地上,那是她第一次呕吐。
接下来她挣扎着走到门口,打开门让那些狗出去,五十几只狗同时争先恐后的挤,在一阵混乱中,有些公狗还对着她的两条腿做出很不雅的举动,让她尖叫连连,那是她第二次呕吐。
第三次呕吐是发生在她准备穿上工作服时,那种恐怖的经验简直要了她的命。那是一件她这辈子见过最脏的工作服,她根本说不出那件工作服是什么颜色,勉强归类应是灰黄色的吧。还有那双过大的黑色胶鞋,她从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东西,更别提那双有着恐怖粉红色的塑胶手套了,那时她真的想跑去找姓严的,当面质问他这种垃圾怎么穿?
但呕吐完她还是忍下来了,原因是她吐到没力气找人吵架,另一方面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输,因此她咬牙穿上那身令人作呕的装备。
终于刷完最后一块区域,她扭开水龙头,拉着长长的水管冲洗污秽的泡沫,很快的,狗笼和地板都被她清洗得清洁溜溜,比她自己还干净。
“走着瞧!别以为我会吓得花容失色。”她n度自言自语。
把空狗笼按照原先的位置推回去后,韩彼爱全身的力气都被榨干了,胃还隐隐作痛,这时才想起她好饿,过度劳动让她肌肠辘辘。
她嫌恶的脱下工作服及塑胶手套、靴子。
“噢,我的手!我的脚……”韩彼爱惨叫,她涂得美美的指甲油剥落许多,可怜的双手双脚的皮肤,因汗水的浸润皱得像老太太,黏在身上的针织衫也皱得像酸菜。
她心疼的看着衣服,独自哀痛了十分钟。
最后等她收拾好清洁工具时,已经累得像狗,饿得像饥民,加上整夜没睡。
她撑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屋外,外头阳光灿烂,放眼望去,狗儿们散坐在草地上,悠闲得要命,她思考着如何让这些狗回笼子里。
过了十五分钟,广场上韩筱爱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不!不要追过来啊!”她失控的惨叫划破宁静的早晨,光着细嫩的脚丫拔足狂奔,后面有一群狗儿追着她跑。
事情的起因是,当她像傻瓜一样到处赶着不为所动的狗儿时,触怒了小狼,下一秒它就追着她跑。
这场人狗追逐最后演变成狩猎游戏,被猎的当然是韩筱爱。小狼早就看出她不足为惧,其他的狗也一样,韩筱爱对它们而言是地位比它们低的生物,因此狗群毫不客气的对她“下狗威”,完全不把她的命令放在眼里。
韩筱爱不顾形象没命的奔跑,心中又气又惧。她在危急中看见严竣涛的身影,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吹声口哨解救她,但等她跑了几百公尺后,她的心往下掉,她知道这次他不会帮她了,他根本是出来看好戏的!
可是现在情况这么危急,她也没心情愤怒,她必须先想办法自救!
韩筱爱要自己想着“三千万、三千万”来振奋精神,决定先跑回狗舍躲一躲,再想办法。
打定主意后,她毅然转个方向,由小狼带头的狗群,也一并转了方向,很不幸的,在韩筱爱要跑进狗舍的前一秒,小狼乘势扑上她,将她压在庞大的身躯下。
“啊!”她凄惨的叫出声。
她从没想到前阵子还在精品店吹冷气,穿着名牌服饰优雅工作的她,如今会这么凄惨?她的哀号同心中的感慨一并被埋进眼前的土壤里。
狗儿们见小狼突袭成功,兴奋的吠叫着并在四周跳来跳去,更确定韩筱爱的地位比它们低。
小狼在她背上咆叫,震得韩筱爱快要耳聋,虽然小狼并没有真的往她脖子上咬下去,但也实在够吓人。
遇到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会慌得喊救命,更何况是从以前就怕狗的韩被爱,但在这要命的时刻,她却一反常态没呕吐也没喊救命,她只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可恶……”她用力吐出口里的草屑泥土,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火大了,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翻身一把扣住小狼。完全不顾有可能被撕烂的危险,她豁出去死命地勒住小狼的脖子。
“我跟你拼了!”韩筱爱大喊。
这辈子她从没这么搏命演出,她气得失去理智,决心和小狼一拼生死,一场人狗大对决于焉展开。
小狼在发现自己竟被不放在眼里的人类制住后,气得奋力挣扎,更凶猛的露齿咆哮。但韩筱爱就像摔跤选手一样,打死都不松手,他们一人一狗在泥地上纠缠,一个死命的甩头后退,一个拼命勒紧。
韩筱爱拿出吃奶的力气,四肢并用的压制住恼怒到极点的小狼。在纠缠中,她被小狼拖了数尺远,并对上它浅棕色的眼睛,她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它屈服,而她也看见小狼眼中的桀骛不驯和愤怒。
在这场拉锯战中,她死命的瞪着小狼,一人一狗的缠斗,早将严竣涛引到一旁观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筱爱清楚的听到“好吧”两个字,她惊吓得顿时愣住,谁对她说话?是眼前的这只狗吗?她简直不敢相信。
就在她吓呆的刹那,小狼迅速脱困,很不屑的哼一声跑开,显然心不甘情不愿,它没攻击她,更没把她咬烂。
韩筱爱躺在地上不敢置信,会是那个姓严的吗?这儿没有别人呀,那声音是如此清晰响亮,要忽略根本不可能。
其他狗儿见韩筱爱获胜,也就对她有所顾忌,于是它们不玩了,或躺或坐的在附近找位置休息。
韩筱爱搞不清楚这突然的转变为何?她极力要理清这一切,没想到越想头越痛,最后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涌至喉头,她忍不住狂吐了起来。
由于没有进食,她只能对着泥地干呕,地上除了她的胃液外,还有几滴从额上滴下来的血,她难过极了,真想叫人敲昏她。
每次接触到狗她就会呕吐,更何况她这次还近身肉搏,就在她想一头撞昏之际,一道阴影遮住了她。
“韩小姐,你还好吗?”严竣涛见她如此凄惨,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关心。
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好强、不要命的女人,虽然小狼的反应让他惊讶,但她的愚行却让他大开眼界。
自从莎拉走后,除了他以外,小狼是不准任何人靠近的,而韩筱爱对它这般暴力,小狼挣脱后竟没有咬死她?
他看着眼前历劫归来的女人,感到不可思议却又想从中找到合理的解释。
“你看得过瘾吗?”韩筱爱沙哑的声音将他带回现实。
“还好。”他发现她额上的血流了满脸,像是被人砍了几刀般惨不忍睹。
“你刚才有说话吗?”血模糊了韩筱爱的视线,但她懒得擦,她只想确定那声“好吧”是不是这男人说的?
“没有。”严竣涛见她血流如注必须包扎,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他真的低估了这女人愚蠢的程度。
韩筱爱在他的帮助下挣扎着站起来。如果他没说,会是狗说的吗?真是见鬼了!她非常困惑。
“你需要好好处理额头上的伤。”他审视她的伤口,发现幸好没有严重到需要缝起来,但也够惨了。他不自觉地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污血……
“不用了!”韩筱爱睨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阴沉的说:“你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严竣涛没听清楚她的话,他心思在刚才的事情上。
“没什么……”她恶狠狠的握起拳头。“就是观赏费!”最后一句字出口的同时,她挥拳击中他高挺的鼻子。
“搞什……”“么”字隐入了严竣涛的闷呼声中。他退后一步,一手捂住鼻子,没想到这女人除了打他一巴掌外,还有胆子赏他一拳。
由于太震惊,平常反应很快的他,就这么老实的接受韩筱爱索讨的费用。
韩筱爱见自己挥拳成功,宽心的笑了起来,终于找到机会揍他了,她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随着她偷袭行动的成功,她也没有任何力气和理由再醒着,便安心的昏了过去。昏倒前脑中出现纷乱的影像,快得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然后就坠入无边的黑暗……
第三章
严竣涛抱着茶毒他鼻子,然后就大方昏过去的韩筱爱,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该死的女人!在他们见面的第二天就上演全武行。他见识过各种女人,但这样暴力、硬气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拜她所赐,他的鼻子和脸颊肯定会肿上好几天。
看着昏迷时唇边还挂着一抹笑意的她,他真想把她丢在地上晒死算了。
沉着脸,严竣涛抱着韩筱爱踏进客厅,来狗园帮忙的管家福嫂,一见这景象立刻发出惊呼。
“这查女囡仔那按……?啊,阿涛!你在流鼻血!你们花生什么素?”一口台湾方言的福嫂惊讶的问道。她见严竣涛怀中的女孩又脏又惨,而他也很狼狈。
“她没事。”他想她有那么大力气挥他一拳,身体应该没什么大损害。
他将韩筱爱抱回房间轻放在床上。“福嫂,麻烦你帮她处理额头上的伤,还有她的手腕也麻烦你照料。”
“哎哟!她的手那按?”福嫂又惊呼连连。
严浚涛实在懒得解释他和韩筱爱之间暴力对待的过程,他在福嫂的惊呼声中回到自己的房间。
十五分钟后,严竣涛淋浴完,正对着浴室的镜子审视伤处。
那女人打破了他鼻子的微血管,让鼻血流个不停,左脸颊也肿着,明天他一定会有一个肿鼻子和胖脸颊。
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他忍不住失笑,庆幸自己的幽默感还在,否则韩筱爱可能会被他吊起来打。他惊讶自己会让她有机会这么待他,因为经过那件绑架案后,他勤练功夫,很少人能攻击到他,没想到他却让一只小野猫得逞。
先前在蹲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曾觉得对她有亏欠,整她整过头了,还心疼她因此而受伤,但经过这拳,他认为他们拉平了。
原以为她会哭着喊救命,但她并没有,反而还有勇气和小狼纠缠,末了还赏他一拳,这女人真的出乎他意料。
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让他觉得有趣、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她真的如莎拉所说是最适合的人选,还是只是蠢而已?在她美丽倔强的外表下,还有些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呢?
对她,他有了极浓的兴趣。
韩筱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哭叫着从床上猛然起身时,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听到自己喊着“可可”,但什么是“可可”?她根本不清楚。
睁开眼,她发现脸上湿湿的,伸手去摸,才知道她竟在梦中哭泣。“我到底做了什么鬼梦?有必要哭吗?”
胡乱将脸上的泪抹干,不小心牵动到手腕上的肌肉,在痛楚中她忆起之前的点滴。
手腕虽然黑青一片,但有人为她涂上药膏,她抬手摸摸隐隐作痛的额头,发现额头上也贴着纱布,很显然她被照料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记不起她是怎么上床的,看看窗外的天色,像是早晨,她又看了眼手表,时间是五点半。
韩筱爱翻身下床觉得腰酸背痛,像是被人拆过再组装回去一样,而且身上还发出阵阵酸臭味,她皱紧小脸,决定先洗掉一身脏再说。
她走进浴室脱掉衣服后,却瞧见镜中出现异形,她忍不住放声尖叫:“啊!我怎么会变这样?!”
镜中那个女人,身上到处都是擦伤,伤口已涂上褐色的碘酒,看起来惨不忍睹,唯一能看的只剩有衣服遮蔽的地方还是雪白的,其他就红得像烤熟的虾子,而她平时尽力保养的脸,除了有醒目到刺眼的白纱布外,其他地方也红得像猴子的屁股。
她怎么会变这样?韩筱爱惊慌的退出浴室跌坐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她震惊到极点。
“发生什么事?”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
严竣涛正准备去展泳,没想到却听到韩筱爱鬼叫,便走过来一探究竟。
“啊!别看!”韩筱爱又是一阵尖叫,她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护住自己。
“到底怎么了?”严竣涛显然很习惯女人裸体,他再度皱眉追问,早晨的宁静被这女人搞得像发生凶杀案。
韩筱爱连忙抓起被单裹住自己。“没、没什么……”她尽力表现若无其事。
“没事就别一大早鬼叫。”严竣涛没好气的说,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就他目击,这女人身材非常好,她可以轻易的就勾起男人的欲望。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的抗议。
严竣涛傲慢的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显然很不情愿来这里一趟。
“讨厌的男人!”韩筱爱低声骂道。
然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度走进浴室淋浴。
洗完澡后,她对着镜子心疼的在身上、脸上涂涂抹抹,发誓以后一定要记得涂防晒油才出去。
等全身上下大致都照料过后,她才想起刚才看到姓严的的事。她想起他的鼻子和左脸颊肿肿的就觉得好笑,看来她那一掌和一拳力道可不轻,呵呵呵……
韩筱爱把自己打理妥当,出了房间顺着香味往厨房的方向走。
走进厨房,餐桌上早已摆满丰盛的早餐,她看得口水直流,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韩小姐,早喔。”正在清洗锅子的福嫂看到她,率先打招呼。
“早,请问你是?”韩筱爱看着眼前的中年妇人,心里却很想不顾一切坐在椅子上狂吃。
“叫偶福嫂,偶是这里的管家啦。快坐下来出东西,你昨天昏过弃,现在一定很饿?”
“我昏倒?”原来她昏过去了。韩筱爱边想手已经忍不住开动。
“嘿呀,素阿涛抱你回来的。”福嫂虽然知道严竣涛的身份,但在这里她都喊他阿涛。
“阿涛是谁?”韩筱爱塞了满口煎蛋。
“就素严竣涛严先生啊,他昨天也受伤了,脸肿了一边,鼻血流不停喔,吓偶一大跳。”
“是吗?呵呵呵……”含着满口食物,她想到自己的丰功伟业又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他叫严竣涛啊。
韩筱爱不到三分钟就解决掉一盘炒蛋,她的胃口从没有这么好过,平常为了怕胖,她总是吃得很少。
“韩小姐,你尽量甲没关系,偶今天准备很多,等一下阿涛游完泳也会来出早餐。”福嫂见她狼吞虎咽的吃着,心想她一定是饿坏了。
“游泳?”她想起昨天看到的游泳池,那男人还真懂得享受。
“阿涛每天早上都会晨泳,你有空也可以去游游看,很不错溜!”
“福嫂,那个……严先生本来是做什么的?”韩筱爱忍不住打听那个可恶的男人,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喔,他素做水电的啦!”福嫂说着一向对村里人介绍严竣涛的台词;阿诗少爷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
“果然。”她就知道那男人没什来头,还说要用三千万包养她?哼!无聊!“福嫂,你叫我筱爱就可以了,谢谢你昨天照顾我。”
知道那男人是干什么的后,韩筱爱心情大好,解决掉一盘法式煎吐司后,便喝起柳橙汁。
“不用跟偶客气啦!你阿姨莎拉以前很照顾偶,偶答应她你来了后会好好帮你忙,不购你们昨天素打架喔?长那么大还跟囡仔同款!”福嫂早看出一些端倪,但她很惊讶阿涛少爷会挂彩,因为阿涛少爷武功很高强。
“他不是很好相处……”韩筱爱脸红,她才来没多久就露出火爆的本性。“福嫂,我阿姨……她人很好是不是?”她这才知道阿姨对她期望很高,还要福嫂好好帮她忙,她心中不禁有些内疚。
“你阿姨乐观又坚强,对狗好得没话梭,她走了真假可秀,唉……”福嫂叹口气。“你要好好学习宰样某?你阿姨就盼你来照顾这里,她说你有天分。”
“天分?”看来她阿姨对她的认知有严重误差。“福嫂,你知道我阿姨为什么这么说吗?”
“某宰样,反正偶会帮你到底啦!要不素莎拉那时候帮偶,给偶工作,不然偶现在早被偶那个天寿死丈打死!”
“真的?那后来你和你先生呢?”韩筱爱关心的问道。
“他喔,感谢天公伯,偶早跟他离掉了,他现在欠债跑去躲。”
“这样呀……”韩筱爱塞下一堆食物后没那么饿了,就轻松的跟福嫂聊起来。
“啊,阿涛,你来了。偶剧煮好咖啡,快来出。”福嫂见严竣涛来了连忙招呼。
由于韩筱爱背对们而坐,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他,但知道他来了,她仍忍不住全身紧绷。
“福嫂早,韩小姐,你早。”严竣涛顶着一头湿发在韩筱爱对面的位子坐下。
“咳,早,严先生。”韩筱爱差点呛到,他那头微鬈的湿发让他看起来该死的性感。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从对方身上发现昨天火爆场面留下的纪念,然后很有默契的,他们一起别开视线,一个若无其事的继续吃早点,另外一个则摊开手上的早报把对方遮住。
过了一会儿,等福嫂去忙别的事离开厨房后,严竣涛才将注意力由报纸放回韩筱爱身上。
察觉到他的注视,她忍不住开口问:“有什么事吗?”要不是她还没吃饱,否则她真想赶快离开这里,省得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如果无法胜任要讲。”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有说我做不来吗?”他们和平相处不到十分钟又要开火了。
“你是没说,但就昨天你的表现看来,我还无法信任你的能力,我不会因为你昏倒就减轻你的工作量,事实上,你昨天做的事远比我所预期的还要少很多。”
虽然他对眼前的女人产生好奇,但他仍会实行他的整人计划。
韩筱爱听完他的话,简直气得想直接跳上餐桌掐死他。
她咬牙国道:“严先生,我会昏倒并不是自愿,你知道我从未做过这样的工作,你这样要求我不觉得过分了点吗?”
“过分?韩小姐,我想你还没进入状况。在这里,我就是你的老板,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你都必须做到,这和过不过分无关,只和我的命令有关,这样你明白吗?”严竣涛顿了顿,忽然咧嘴嘲讽道:“或者你现在也可以马上打包离开,我更欢迎。”
“你说来说去就是想赶我走对吧?”韩筱爱猛地站起来,她万万没想到严竣涛会这么难缠。“对一个做水电的乡巴佬来说,三千万比什么都迷人吧,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私底下打什么如意算盘吗?你想赶走我好独吞这笔钱对不对?”
“看来你对我的观点还不是普通的差。”他淡声道。
“彼此彼此!”她原本以为他会被激怒,没想到他却表现得毫不在乎,这男人果然心机够深,够狡猾。
“不过,我的奸计若要得逞,也要你配合不是吗?如果你无法照合约上的协定完成我指示的工作,你的继承权一样会被取消,所以我们还是回到正题,讨论一下今后你每天的例行工作好了。”
“你要整我尽管来吧!”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严竣涛看着她气呼呼的艳丽脸蛋,突然觉得她比那些善用心机的女人率性干脆许多。
她……真的有些吸引他。
“那好。”他轻笑道:“因为另外两位工作人员临时有事,请假三个星期,所以这段期间你必须负担狗园所有的工作,包括清洗狗舍、喂食,带它们出去运动,替它们洗澡、刷牙、除虫,以及一些相关杂事。”事实上他在韩筱爱来的那一天,就让老江和王叔放长假去了。
“还有吗?”韩筱爱瞪着他,要不是她心脏够强,不然听到这消息她一定会当场昏倒,这简直是要她全包了嘛!
“你嫌不够?”严竣涛抬高一眉,对她的倔强有更深的认识。
“你要整我就干脆一点!”她眯眼咬牙瞪着他。
“很好。”严竣涛拍拍手,要不是和这女人相遇的时机场合不对,在平常他很可能会追求她,增添生活乐趣。“那游泳池就再偏劳你,请一个星期清扫一次。”
“我接受!”韩彼爱拍桌定案,美丽的晶眸迸出火花。“不过,要是你没能在三个星期内击败我,你就必须履行义务,让我真正学习训练搜救犬。”
“这是当然,说什么你也要阻止我谋夺你阿姨的财产对吧?”他自嘲道。
“没错!”看着那张可以迷死十个足球场的女人的俊脸,她突然觉得他实在是太高段了,他表现得好像她误会他对财产的兴趣似的,真可怕!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她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如果你下次再动粗,我会扭断你的手,明白吗?”严竣涛说得轻松,但眼神却让人胆战心惊。
韩筱爱先是怔住了,然后点点头,下意识抚着手腕上的淤青,觉得这乡巴佬似乎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自从那天韩筱爱接下严竣涛的战帖后,每天她都在后悔自己干嘛这么好强?她有必要为了自尊将自己推进地狱吗?
就像现在,她简直想咬下自己的舌头,因为她刚回绝了严竣涛主动要帮忙的提议,一个人在仓库里当搬运工,把一包包足足有十五公斤重的过期干狗粮,搬去后面的焚化炉烧掉。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推车上叠上第三袋干狗粮,由于已经头昏眼花,她只好坐下来休息,顺便拿毛巾擦汗。
过了一会儿,她心疼的检视自己的双手。她这双以前号称像富贵小姐的玉手。现在根本看不出以往的美丽,上头布满大小伤口不说,还被碘酒和淤青占缀得五颜六色。指甲上美丽的蔻丹早已不见,变成普通的短指甲,而且指甲缝中还夹这一时洗不掉的污垢。
“果然看手就可以知这一个人的生活如何。”韩彼爱自言自语。
说完她突然悲从中来,自从父母相继去世后,她就很少哭,单此时此刻,她却想掉泪。
在希望狗园不过才第五天。她就觉得快要发疯了。那无止境的劳动和呕吐已经把她整垮。虽然各项工作在执行前,严竣涛都会做一次给她看——不再像第一天不说明就丢给她——但她没经验,所以每一件做来都耗费她大量的心神和体力。以往她拼命减肥,如今她怀疑再这么吐下去,她迟早会变成木乃伊。
韩筱爱用手背抹掉滑落眼角的泪水,然后站起来大喊:“不,为了三千万,我不能认输!”
“你精神不错。”冷不防背后传来严竣涛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我不需要帮忙吗?”她立刻换上强悍骄傲的嘴脸。
没想到一转头却看见严竣涛赤裸着上半身,他拥有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古铜色性感身体。
那副充满阳刚气息的身体。不像她常在健身房看到的那种——惨白浮夸和超出比例的肌肉——他的强壮是非常自然的,身上每一束肌肉仿佛是经过长年的户外运动锻炼而成,隐藏着无限活力和力量,看的她不由自主的口干舌燥。
“我有说来帮你吗?”严竣涛的声调里含着笑意,没忽略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
希望狗园的大门被蓄意破坏,她来拿修理工具。他怀疑有哪个头脑清醒的人会对狗园不利?
“是没有。”她不情愿的承认,眼光在他身上多停了一秒钟。
“没看过男人光裸着上半身?”严竣涛笑讽道。他像平常一样把汗湿的上衣脱掉,没想到今天却出现一位观众。
“不,我只是在想我看过更好的。”比耍嘴皮她可是不输人。
“我相信,你见识过的男人一定不少。”他暗指她男女之事经验丰富。
“不会比你见识的花痴多。”韩筱爱随即反击回去。她不怎么成功的将视线移到其他地方,但最后还是落在他穿牛仔裤的裤裆上。
“怎么样?我还够资格在你俱乐部的名单里吗?”他相信这美丽的女人肯定勾引很多男人当她的入幕之宾。
“抱歉,我向来对自己的老板敬而远之。”她冷漠道。
“也对,美丽的女人得忌讳很多事。”他对上她的美眸,不意外的看见那里燃着美丽的火焰。
第一天见到她时,他就知道她很美。但当她褪下那身属于城市时髦的装扮,小脸沾着一抹污渍时,她竟有种让他无法忽视的野性美。
她丰丽的长发随意盘在头上,掉下来的发丝黏贴在她修长优美的颈子上,而那件该死的破旧t恤,更是紧贴在她妖娇的身躯上。如果说她曲线诱人的身体还不够令男人血脉沸腾的话,那双沾满灰尘的美腿绝对让人有无上的视觉享受。
她就像原野上美丽又骄傲的花豹,狂野性感得今他着迷。她触动他男性的本能,这本能来得凶猛,早已超越他对她的观感,留下最原始的呼唤。
韩筱爱听到他说她是美丽的女人时,那深邃的眸光暗藏着令她心里小鹿乱撞的力量,她便无心再和他抬杠。她现在这种恐怖的样子怎么会美?他太危险了!
“用不着你评论,让开!”
她吃力的推着推车,要不是有强烈的意志力支撑,她现在很可能会昏倒,这几天吐太多了。
“你这样慢吞吞的,要到何时才能完成这件事?”严竣涛拉住推车制止她。
“你不会刚好忘记我做的是两人份的苦力吧?”虽然快要昏倒,韩筱爱嘴巴还是可以运作。
“后悔了?”他嘲弄道。
“只后悔认识你。”一说完,她继续使力推着推车。
“有时候你的个性会害死你,你知道的吧?”严竣涛放在推车上的手一握紧,她说什么都推不动。
“要你管!你到底让不让开?”韩筱爱实在很想一口咬死这家伙,他没事光裸着上半身乱跑也就算了,现在还妨碍她工作。
她气得眼前一阵昏暗,觉得仓库开始旋转,而且越转越快,她惊恐的想她不会就这么倒在地上吧?
严竣涛见她站不稳,连忙扶住她。“你真是倔强得不像话。”
“不关你的事……”她虽晕眩不已仍坚持反驳。
他摇摇头,干脆抱起她,抬脚推开推车,然后往身后的一堆干狗粮上坐下。他让她安稳的坐在他大腿上,靠着他休息。
“走开!不要你管……”韩筱爱虽然累得意识不清,但嘴巴却像装了电池一样停不下来。
“算我服了你。”严竣涛低下头看着她,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这女人出乎他意料的坚持到底,原本他以为她三天就会受不了,没想到她除了每天做苦力外,还常被小狼欺负,这些她都—一咬牙撑下来。
对此她的确已赢得他一些尊重,稍化解了先前认为她肤浅的看法,但他仍决定由别人来照顾希望狗园,他不能因为对她改观就推翻先前的计划。
严竣涛望着韩彼爱因昏迷而毫无防备的小脸。没有张牙舞爪的她,揉和着一种美丽纯真的气质,此时,她很难让人联想到矫揉造作的拜金女。
他就这么抱着她端详,对她产生了一股不自觉的柔情。
他好笑的想,她大概是他第一个抱在怀里却什么也不能做的女人。除了现实上不可行外,他也不会因为肉体的欲望而违反意志。
虽然勃发的欲望正隐隐作痛,但时候未到,对于驯服一个女人,尤其是像韩筱爱这种火焰般的女人,他总是有无比的耐心,且乐在其中。
第四章
昏迷中的韩筱爱,根本不知道她正虚弱的躺在敌人怀中,她已坠人很深很深的梦里。
梦中她还是个小女孩,每天都快乐的跟一只大狗玩耍,玩累了便枕在大狗身上睡午觉,不论到哪里大狗都会跟着她,晚上睡觉时,大狗也会舔她一下跟她道晚安,那时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被许多爱围绕着。
沉睡中的韩筱爱露出如小女孩般,天真幸福的甜美笑容,随后她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她梦中的景象变得飞快,快得她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她的心一下子被揪住,紧得她无法呼吸,在梦里她张嘴大喊、哭泣尖叫,但在现实中她只是不断的转动头颅,张着嘴叫不出声。
最后她猛然张眼,像个快溺毙的人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映入眼里的是一张英俊逼人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望着她说:“你还好吗?”他的语气充满关怀。
“我不知道……”她本能的回答,眼角淌下了泪水。
“做恶梦吗?”严竣涛见她再怎么被折腾都没掉一滴泪,怎么做了一个梦会泪流不停?
“我不知道。”韩筱爱抹干眼泪。已经有很久很久,没人用这种语气关心她了,她呆呆的抬头看他。
他见她像个孩子般无辜脆弱,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让她看着,她眼里那抹无助会让他深陷其中,而这种陷溺和她点燃的火热欲望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担心自己会真的喜欢上她。
于是他嘲弄道:“你坐得我双腿都麻了,待在我怀里还舒服吗?”
“抱歉。”韩筱爱的思绪终于回到她脑海,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连忙挣扎着要站起来。
严竣涛见她大梦初醒,像火烧屁股级跳了起来,忍着笑,二话不说的稳住两人的身子。
就在他们都站定的同时,韩筱爱才警觉到自己的双手,竟搭在他光裸强健的胸膛上,他的体热借由双手源源不断的传向她,她不禁满脸通红,双腿虚软。
“我不知道你看到男人的胸膛还会脸红,还是说我的特别好看?”严竣涛继续逗她。他必须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红润的脸上而不是坚挺柔软的双峰上,更不是刚才那惊鸿一瞥,会让他深陷其中的柔弱上。
韩筱爱听到这句话,战斗力马上由零变为一百,反射性的,她再度扬起手臂想朝他挥去——
“我说过你再动粗,我就会扭断你的手。”严竣涛眼明手快的捉住她的手腕。他不会再让这只美丽的小野猫得逞。
“放开我!”韩筱爱挣扎着,心底庆幸他们之间又回到原先的水火不容。刚才在他怀里她竟觉得好安全,像是有什么痛苦只要躲进他宽大厚实的怀里就没事了。她很不喜欢这样,也气自己有这种感觉,她一定是发神经了才会这样想。
“别乱扭,你会伤到自己。”严竣涛稳稳的捉住她的两只手,她的挣扎对他而言就像邀请;邀请他征服她,邀请他驯服怀里想要脱逃的美丽野兽。
“不过对付粗鲁的女人我还有另一种方法……”他尾音未落就一把拉近她,“就是吻得她喘不过气……”他眼里闪着捉到猎物的得意,低头迅速的攫住她的唇瓣。
他不容抗拒的吻上她,诱惑的用他的双唇揉搓着她的,舌头缓慢的绕着她的唇舔弄。这个吻并不温柔,可以说是侵略性十足,却也性感十足。
韩筱爱瞪大双眼,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气得呜咽出声,挣扎着想要挣脱双手的钳制。无奈严竣涛也不遑多让,他用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双腕,另一只手则强制的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扣紧在怀里。
他勾魂的吻仍持续着,韩筱爱徒劳无功的抗拒也不放松,最后严竣涛从喉咙发出一声低笑,干脆将她压在旁边的墙壁上,把她牢牢的困在墙壁和他的两腿之间,让她动弹不得。
“小野猫……”他离开她半寸,沙哑的道。狂野的眼神,像是在预告他将让她无可救药的软化在他怀中一般。
韩筱爱被他狂放猛烈的神情摄住,瞬间忘了挣扎。她无法移开视线,甚至无法发声。她被他吸引,身体的感官敏感到极点;她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他身上结实的肌肉和强大的力量,他强壮的大腿紧贴着她的双腿两侧,隔着布料她可以感觉到他散发出的性感吸引力,她不由得夹紧双腿,抗拒两腿顶端的骚动和那股强烈的电流。但要命的是,她觉得双乳无可避免的胀痛和挺立,极度的渴求亲密的抚触。
严竣涛清楚的看到她t恤下的乳尖变化,它们在胸罩下硬挺的顶着汗湿的衣料诱惑着他、刺痛他的下腹。他邪恶的咧嘴一笑,显然这只满脸愤慨的小野猫也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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