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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作品:你是流年风景画出的伤|作者:漂亮格子|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3:21:55|下载:你是流年风景画出的伤TXT下载
  地装洒脱了。

  姬君冶听不出怀月这样讲到底是因为生气还是真的无所谓,见她一脸平静,生怕她把哥哥的病想得太严重,那样的话也许再也不敢回头了,忙道:“你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资料啊?什么特殊的治疗方法能让人变得傻了似的,我跟你说啊,我哥一点没傻,也没忘了以前的事,他只是不敢面对你,有些话说不出口,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的。”

  怀月见姬君冶一脸严肃,后悔自己把姬君陶的病说得太赤裸裸,姬君冶作为病人家属当然会受不了,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病症状各异,至今医学界也找不到一个权威有效的方法,所以治疗手段五花八门,不是还有用催眠疗法什么的?听说对某些人就特别管用。”

  姬君冶心里叹气,如果不关心、不在意,哪会去查这么多资料啊。哥哥这样不告而别,她非但不埋怨,还一个劲儿地给他找理由,这么好的女人,哪里还找得到?也确实不枉哥哥这样心心念念想着她了。想到这里,心里的怜惜更甚,柔了语气道:“别不理我哥,和他谈谈好吗?”

  “我们昨天在超市碰到了,哦,莱西的粮食还在我家里,昨天豆豆乱七八糟地给一起拎回来了,我这就给你去拿。”怀月急着往家里走。

  谈?谈与不谈还有分别吗?似乎一切已成定局,何必让彼此尴尬?怀月又一次想到那个女孩,年轻得让她嫉妒。

  姬君冶急匆匆跑进屋里,对正坐在沙发上逗莱西的姬君陶道:“我刚才在门口和怀月说了会儿话,看得出她还是很挂念你的,一会儿她送莱西的粮食来,哥你好好跟她说说话吧。”

  姬君陶头也不抬道:“她不会来的,她就要结婚了。”

  “结婚?”姬君冶吃惊道, “谁说的?她刚刚没说起啊!”

  “豆豆说的。”姬君陶轻轻抚摸莱西的背,黯然道,“小冶,我很后悔。”

  “豆豆的话怎么能算数!”姬君冶急道,“我现在就去问问她,她你是流年风景画出的伤289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我昨天前思后想了一夜,她以前虽然害怕我的病,可大概也是确实有点喜欢我的,不过现在……”姬君陶不知不觉中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引来莱西一声呜咽。“我昨天给豆豆买零食,她竟然要把钱算给我,小冶,她这是想告诉我,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还喜欢你,她刚刚跟我说她能理解你的不告而别,她还看了很多有关抑郁症的资料。”

  “如果她还喜欢我,哪会不怨我,”姬君陶站起身,“小冶,我已经不太适应这里的冬天了。”

  姬君冶大喊道: “哥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去看看,这个怀月说去给莱西拿东西,怎么那么慢!”

  姬君冶打开门,见门前静静地躺着两包宠物粮,空阶无人。

  怀月站在“素画廊”门口,踌躇万分。

  偶尔有人从她身边进出,也有人回头看她。她今天穿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一块黑白相间的大方巾,陈思思曾经说过她这副样子很抢镜,所以她不能再在这门口抢镜下去了。她叹了口气,咬咬牙跨进大门。

  姬君冶要跟自己说什么她是知道的。过去的一年多,她流泪、失眠、生病,思念过、伤心过、怨艾过,总算新的一年来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她对自己说,筹划一个正常而轻松的未来吧。陈瑞炀带朋友看完房子时对她说: “房子跟人一样,你不走进去看看怎么能知道好不好?”她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除了姬君陶,她确实也应该好好看看身边的人了。

  门口有工作人员迎上来。

  “我找姬小姐,我们约好了的。”怀月想,大概是自己在门口徘徊太久了,都引起人家的注意了。

  “是商小姐吧?姬小姐吩咐过,请跟我来。”工作人员谦恭地带她往二楼走。怀月不禁愤愤,姬君冶算是吃定了自己,昨天自己只说考虑一下,她就那么笃定地叫人等在门口了。她原本想约在茶室见面,姬君冶说人太多空气不好,不利于孕妇,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天知道这次她是不是又假怀孕。上次的“怀孕一天说”把自己骗回姬君陶身边,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招?

  “商小姐请。”听到里面姬君冶的应答,工作人员轻轻推开了门。

  宽敞的办公室,宽敞得让人感到太空旷,巨大的办公桌前站着两个人,正直直地朝她看过来,怀月倏然变色,下意识地欲转身离去,事实上她也已经转过了身。

  “怀月!”姬君冶飞奔过来,“等一等。”

  怀月不敢动了,一个三个月内的孕妇穿着高跟鞋向你跑来,你除了止步外还得担心她的安全。

  姬君陶同怀月一样吃惊甚至更吃惊,小冶只说让他离开之前再来画廊看看,没想到竟擅作主张约了怀月,让他措手不及。

  姬君冶拿了怀月坐到沙发上:“喝杯鲜榨果汁好不好?”

  “太冰了,我胃不好。”怀月板了脸道,“你怎么还穿高跟鞋?”

  姬君冶握了她的手讨好道:“知道你疼我,行了,明天开始穿平底鞋。果汁我让他们去微波炉里转一下好不好?”

  怀月道:“别费事了,我一时也不渴。”言下之意是要马上走。

  姬君冶道:“我又很正宗的龙井在办公室,我去给你泡一杯来,你在我哥的办公室坐一会儿,我那儿有莱西在呢,怕吓着你。”

  怀月心里直骂姬君冶小人手段,可也不能说让莱西挪个窝,忍着委屈,对姬君冶低声道:“我不喝茶,真的,你别跑来跑去的了。”

  接受他的一个道歉、一个解释?这让她情何以堪。

  姬君冶见她脸上有了哀恳之色,心中很是不忍,可是哥哥就要回新加坡去了,她还能怎么办?和阿戚筹划了一个晚上的计划决不能半途而废啊。

  她站起身道:“我马上回来,你稍坐一会儿。”一边往外走一边想,怀月以后不管要怎么报复自己,为了这一刻,自己也无话可说了。

  怀月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姬君陶仍旧站在书桌边,办公室里安静得仿佛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

  怀月微微低了头,仔细地观察茶几上的那套茶具,是很特别的一套,白色的骨瓷,薄透细腻,如果轻轻一敲,必会发出金属般的清脆响声,杯身上是一副说墨山水,清雅脱俗,旁边有个椭圆形的印章,她凑过去想看清楚是谁的作品。

  “是我爸爸的画。”姬君陶终于开口。

  怀月“哦”了一声,想想也是,在这“素画廊”,除了姬氏父子的还会把谁的作品当做logo印在上面。

  “怀月,”姬君陶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怀月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这个动作让两人均是一愣,姬君陶苦笑,怀月尴尬地垂下了头。

  “你瘦了好多。”在超市偶遇,因为豆豆在,两人默契地几乎没有一句对话,现在明明知道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前段日子下去跑得比较多,其实没瘦,锻炼得结实了。”怀月迅速整理好心情,抬起头,笑了笑,“你也还好吧?”这是她早就想问的一句话,终算问出了口。

  “每天吃饭睡觉,大概算是好的吧。”姬君陶移不开自己的目光,心里又难过又有一丝丝的快乐,这个女人,现在就在他身边,还是这样温柔地跟他说话。

  “那就好。”怀月起身,“小冶大概又有别的事了,我先回去了,让她有事给我打电话吧。”她无法在他身边待下去,那么瘦、那么苍白,她虽然怨他,可是也止不住地心疼他。他怎么病成这样了?精神状态显然十分不好。

  “怀月!”姬君陶一急,伸手想去拉她,她这么一走,估计再也不肯来见他了。

  姬君陶穿着一件暗紫色的羊绒衫,手臂一抬露出了右手的手腕,怀月漫不经心地一瞥,却惊得再也挪不开步。白皙的皮肤上,颜色深浅不一的道道疤痕纵横交错,十分狰狞,有几道粉红色的估计伤愈不久。

  姬君陶觉察到她的目光,慌忙放下了手臂道:“再等等吧,小冶马上就回来了。”

  “好,我等她。”怀月强忍住辛酸,点点头道,“这一年多,你身体还好吗?”

  “不知道。”姬君陶茫然地看着墙上母亲的那幅字,“野渡无人舟自横”,小冶把它挂在自己的办公室,是想暗示什么呢?究竟谁才是那无人的野渡?是怀月?还是他自己?不管有没有人愿意登上那只小船,他总是这样痴痴地等待着。

  “比走的时候总要好点儿吧?”怀月忍不住地担心,这样空茫的眼神,这样不知所措的回答,难道他又跌进自己的情绪里去了?

  “走的时候?是早上还是晚上?”姬君陶凝视着她。那天早上他搂着她听她撒娇满心欢喜,那天晚上他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同学、同事和前夫,万念俱灰。

  生活和他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

  而怀月始终沉默,没有要答的意思。

  她其实不需要他的解释,因为她相信,他绝不会是因为袁沉那样的原因抛下她,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病罢了。没想到他的病还是没什么起色,而且竟然病成了这样,完全的答非所问,她的心里难过极了。

  “这一年多你一直在新加坡吗?”怀月找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他的状态这么不好,如同一年前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苍白、疲惫、空洞,了无生趣。她该像上次那样同他说些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小冶回来。

  “美洲、欧洲,到处走,我还去了澳洲。”

  “你跑了这么多地方?一个人吗?”怀月胆战心惊地问,见他点头,更加觉得后怕。怎么能一个人?幸好他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他的家人呢?起码也得有个看护吧?那位年轻的小姐没有陪着他吗?

  “一个人。”姬君陶低低地叹息。他曾经多么想携了她的手周游世界,让她看看天大地大,把过去的种种委屈都交给天空、海洋和大地。

  “以后别再一个人出去,我看那位小姐很活泼的样子,两个人说说话,就不会觉得孤单了。”怀月说得颇为艰难,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他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孩,而他们之间则像朋友一样聊些过往和将来,然后她也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唯一的遗憾是他的病依然没有好。

  “那位小姐,很漂亮也很可爱。”她听出自己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涩意。

  姬君陶仔细地看她的脸,看着看着,脸上的阴霾似乎渐渐有些散开的样子,怀月不安地问:“我说得不对吗?”

  “说得对,不过之之还在上学,不呵能丢下学业跟我天南地北地跑,就算我同意,她爸爸也不会同意的。”姬君陶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原来那女孩叫之之,很可爱的名字啊,叫的时候自然就带了一份亲昵。怀月忍不住酸酸地想,看来他们的关系是很好了,这是不是也说明他的病还是有一定的起色的?以前都不肯亲近别的女人的啊。那天在博物馆,她看到那个女孩挽了他的手。

  “我大表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管束得很严。”

  怀月惊讶地抬头,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姬君陶分明地感到快乐一丝一丝从自己的心底泛了上来。

  “这次是回来过年的吗?”怀月局促地问。

  “小冶有了孩子,她要我回来当舅舅。我的医生也要我回来。”姬君陶深深地看着怀月,“怀月,我得了不治之症。”

  “什么?”怀月所有的矜持、戒备在一刹那间瓦解,她看着他,眼里渐渐浮上泪水,“怎么会这样?”

  “我的医生对我说我的病他治不了了,所以我回来了。”

  “所以你才这么瘦?”怀月慌乱地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