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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恋四重奏|作者:庭妍|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8 20:55:47|下载:爱恋四重奏TXT下载
  第四章

  「张伯伯,我又来了。」

  郁霓裳以一身浅蓝洋装出现在方家别墅外。

  张管家一看见郁霓裳,喜不自胜地热情呼叫:「霓裳小姐,你好漂亮,快点进来!少爷现在不在家,他出门了,要半小时才会回来。」

  郁霓裳一脸笑意,「没关系,我等他。」

  「霓裳小姐,你上次好厉害,我们家少爷现在都不酗酒了,也正常上学了,成绩跟以前一样呱呱叫。」

  郁霓裳一听,心中一块石子落了地,会心一笑。「那真是太好了。」

  「霓裳小姐,你好!走,进屋里去,我泡最高级的茶给你喝。」

  「不用忙了,张伯伯,我不会品茗。」郁霓裳摇摇手,「谢谢你的好意。」

  「这样啊!不然霓裳小姐,你要不要去少爷书房里等他?他书房里有很多书可以看。」

  「可以吗?」郁霓裳迟疑了。

  「以前云裳小姐常常进去,你当然也可以。」张管家理所当然地说。「少爷回来我马上通知他去书房找你。」

  「好,谢谢你了,张伯伯。」

  张管家一脸笑意,「不客气。」

  蓦地,他似是有感而发地喃喃说道:「你就没有大小姐的气焰,我们家少爷应该选你才对。」

  「什么?」郁霓裳没有听清楚,再问一次。

  张管家摆摆手,「没有啦!上楼靠左手边那一间就是少爷的书房。」

  「好的。」

  进到方震远私人的地方,入眼所见是一屋子整齐摆放的书柜。书柜依书籍类别分门别类,看起来既整齐又壮观。

  「哇!想不到他的藏书这么丰富,简直可以开一间小型图书馆了!」

  郁霓裳走到书桌前,上头放著一本笔记,里头用笔夹著内页,她好奇地翻开,赫然看见上头写满了「郁云裳」、「云儿」这些字眼。

  郁霓裳脸色霎时苍白如雪。「在他心里,全部只有她!」

  再往後翻,雪白的笔记本上画满大大小小的圈圈。起初她看不懂意思,慢慢地,似是灵光一闪,她忍不住低吟:「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

  郁霓裳整个人一震,强抑下酸涩的感觉,凄凄惨惨一笑。「妹妹,你真的好厉害,能得到一个痴情男儿的真心真爱,我真的好羡慕你,也忍不住要嫉妒你……」

  心里的情早已深种,若是要她现在放弃,她放不下……

  也不愿放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地一声暴吼,紧接著郁霓裳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甩离书桌,撞上硬邦邦的墙壁,一阵吃痛让她忍不住低吟:「痛……」

  「你来这里做什么?谁准你乱动我的东西!」方震远冷峻的脸上罩满寒霜。

  「我……对不起!但……震远,我妹妹已经死了!」

  「住口!」方震远狂怒地掐住郁霓裳纤细的颈项。

  郁霓裳一颗心被揪得死紧,错愕地望著他。「你要置我於死地?」

  「云儿没死,谁都不能在我面前提那个『死』字!」方震远锐利的双眸凝聚凶猛怒气,脸庞掠过一阵抽搐。

  郁霓裳悲哀地笑了,「杀了我吧!我总是让你生气,如果可以,不如让我消除你所有的怒气!」

  「不要逼我,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方震远眉心聚拢,唇边勾起沉的冷笑。

  「你可以动手了!」郁霓裳心碎地说。

  「你……」郁霓裳的眸中一片冰寒哀莫,方震远狠狠地与她对峙,口强烈起伏著。

  「我妹妹已经死了!死了……」郁霓裳正在激怒方震远,希望他结束她悲凄的人生。

  爱他爱到骨髓里,他却连一点点的爱都无法施舍给她,不如就让她死在爱人的手中,了结她奢侈的希望吧……

  「你……」方震远的手突地一紧,勒紧郁霓裳的颈项。

  郁霓裳没有挣扎,漠然地闭上双眼。

  突然,方震远狠狠地将郁霓裳摔开,两只手不停地捶著墙壁,捶得疯狂、捶得凶狠,捶得两手流血仍不遏止。

  「不要这样!」跌坐在地上的郁霓裳快速站起,从背後将方震远紧紧拥抱住。「别伤害自己……」

  「滚开!」方震远再度用力将郁霓裳甩开,声嘶力竭地朝她大吼:「滚!离我愈远愈好,我不想再见到你!」

  郁霓裳这次就没上次幸运了,她撞上桌角,额头沁出鲜血,因剧烈的痛楚而陷入昏迷。

  等了一会儿,方震远不见回应,连忙上前察看,触目惊心的鲜血不断从郁霓裳额角渗出,他一惊,马上抱起她奔下楼,催促司机赶到医院。

  他不晓得会变成这样,他不是故意的……

  上天保佑,她千万不能出事啊!不然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经过急救,郁霓裳的额头缝了五针,输了两包血,才脱离险境。她伤在额侧,虽然会留下小小的疤,但幸好有刘海的遮掩,所以看不出来。

  推出手术室时,郁霓裳脸色苍白、柳眉紧攒地熟睡著。

  郁家两老对於郁霓裳会和方震远产生争执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郁霓裳向来逆来顺受、温柔多情,本不可能会挑起事端。

  若是已逝的久女郁云裳,就比较娇蛮骄纵,但她向来聪颖过人,是他们夫妇的心上珍宝,可惜,逝者已矣……

  「霓儿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会一时失手让她受伤?」郁母忍不住询问事发原因。

  方震远一脸为难,只是一迳地道歉。「真的很抱歉……」

  郁父也不强人所难,拥著郁母的腰,想支开她的注意力。「我们去看看霓儿。」

  病床上的郁霓裳娇弱得不堪一折,头上的纱布映衬著可人儿全无血色的脸蛋,看起来惹人心怜。

  「霓儿……」郁母眸瞳锁紧唯一的女儿,心都拧了。

  郁父陪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撑的力量。「放心,霓儿没有大碍。」

  郁母泪眼迷蒙,「为什么我的霓儿要受折腾?为什么?都是那个姓方的害的,我的女儿一遇上他,不是死就是伤,我们要远离他,他会克死我的女儿!」

  「你别迷信……」郁父劝著郁母。

  郁母泪眼里闪著坚决的眸光。「我们只剩霓儿,难道你非得等到失去霓儿才要觉悟?」

  「好好好,都听你的。」郁父安抚道。

  郁母满意地点点头,视线落在受苦的女儿身上,她抬起手,轻轻抚著郁霓裳削瘦的脸蛋。

  出院後,郁霓裳变得嗜睡,胃口奇差,早晨起床例行之事就是乾呕。

  郁母一脸担忧,女的直觉让她决定找女儿好好谈一谈。

  这天,趁著郁霓裳坐在庭院的长凳上吹著暖风,她端著一盘水果走近。「霓儿,吃水果。」

  「妈!」郁霓裳微笑。「谢谢。」

  郁母坐在郁霓裳身旁,两人一面吃水果一面闲聊。

  郁母突然入主题,「霓儿,最近你身体状况那么差,我带你去妇产科检查看看。」

  一听到妇产科,郁霓裳脸都白了。「不!我不要去。」

  「为什么不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妈?」

  「我……」冷汗冒出手心,郁霓裳说话吞吞吐吐。

  郁母声音严肃,「你是不是怀孕了?」

  郁霓裳震惊地起身,「妈……」

  她受到震撼的表情那么明显,就算是呆子也明白了。「是方震远的?」

  事到如今已瞒不下去了,郁霓裳乾脆招了。「是他的。」

  郁母脸色铁青,「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还没毕业,就挺了个大肚子……」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但是我爱他……」

  「不行,你不能留下这个孽种!」郁母拉起郁霓裳,「我带你去医院拿掉他!」

  郁霓裳马上甩掉母亲的手,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我要他!谁都不能阻止我的决心。」

  「不行,要拿掉!这个末出世的孩子会毁了你的未来!」郁母苦口婆心地劝著。

  「不……」郁霓裳的泪水落下。「求求你,妈,不要逼我……我要他……他在,我在;他不在,我死!」

  「你!」郁母气极败坏地以发抖的食指指著郁霓裳。

  「对不起,妈。」郁霓裳跪在地上,哭著乞求。「我要他,他是我的希望,求求你,让我留下他……」

  「你……好,我马上通知方震远,要他过来,今天他一定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要啊……妈,他不知道……」

  郁母为了郁霓裳的一生幸福,狠下心说:「他一定要娶你!」

  郁母扔下话就走入客厅,留下郁霓裳伤心地哭泣,她紧紧护著自己的小腹。「这是我的孩子……他要吗?他要我吗?」

  她不想用孩子困住他,如果他不要她跟孩子,没关系,她不会怪他,因为她早已爱到深处无怨尤。

  郁霓裳呆坐在新房里。

  她一直以为,婚姻是充满期待的,是热闹祝贺声不断的,是幸福喜悦的。

  她一直以为,她会踩在红毯的那一端,穿著高贵的结婚礼服,等待著相爱的男人来牵她的手。

  但是,真正的婚礼没有她的「一直以为」,什么也没有!

  没有婚纱照,没有度蜜月,没有大肆宴请宾客,也没有穿上婚纱礼服……

  她从小梦幻到大的结婚典礼,只是到地方法院去公证结婚,然後得到一只素面金戒当作结婚戒指。

  这就是她一生一次的婚礼,好寒伧、好简单……

  郁霓裳内心升起一抹哀伤的情绪,但她不能怨,方震远待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愿意给她肚里的孩子一个名分,愿意娶她,没让她背上「未婚生子」的恶名,没让她独自承受三姑六婆的排挤而孤单地抚育孩子,他对她已经很好了。

  她告诉自己要感恩,但是……

  如果今天跟方震远结婚的人不是她,而是云裳,待遇一定不同吧?

  他会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以流水席昭告天下他娶了美娇娘,他会送给云裳一颗两克拉以上的钻戒,他会带她去拍美美的婚纱照,他们一定是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地去度蜜月……

  一想到此,郁霓裳神情僵直,小脸早巳惨白,脸上挂著两行珠泪。

  心底像被刨开似的,她表情凄伤,眼神空洞悲哀,难受得无法言喻。

  不!她不能再奢求什么了!跟个早已驾鹤西归的人计较什么呢?毕竟,日後拥有他的人,陪伴在他身旁的人,不是云裳,而是她!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抹去泪珠。

  她跟他已经是夫妻了,那么,她会尽她最大的努力,做好一个当妻子、当媳妇、当妈妈的责任。

  她相信,只要她持续以真心去爱他、关怀他,就算铁树也会开花,他会慢慢接纳她的……

  突然,背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郁霓裳一转过身,就看到高大挺拔的方震远走进来。

  「震远……」郁霓裳含怯兴奋地轻叫。

  方震远眉头紧紧锁住,冶冶地开口,声音仿似铅块,一字一字沉甸甸地。

  「这只是场可笑的婚礼,我告诉你,你生下孩子後,我们马上离婚,孩子归我!」

  郁霓裳的身子重重一震,脸上的血色随著他的一字一句寸寸褪去。

  「为什么?」一颗心卡在口,不上不下,她苦涩艰难地问。

  「你不需要问清楚!」方震远凝著脸,眼神冷寒如霜。

  郁霓裳全身上下流窜著冰寒,凝视著他无情的眼,她只感觉到蚀骨般的寒意……好冷!

  方震远紧盯著郁霓裳的反应,见她像似受到重大打击,眼底闪现出数十种复杂的情绪。

  「你只要服从我的命令,这一段日子你会过得很舒服;但若是你胆敢以方震远之妻的身分窬矩管起我的私事,後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方震远冷睇著郁霓裳,脸上晴不定。

  郁霓裳觉得呼吸困难,她咬紧下唇,尖锐的痛楚在心窝上一刀刀地划过。

  面对郁霓裳无助可怜、逆来顺受的模样,方震远的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焦躁,一把火直冒心头。

  「有没有听到,你是木头啊?」他不耐地大吼。

  她可以反击!可以回嘴!可以用激切的举动来宣告她的不满啊!她为什么没有动作?这张神似云儿的脸蛋看起来真讨厌!活像他虐待她、亏欠她似的!

  「好。」郁霓裳深深吸气,再吸气,然後回答。

  「你……很好,这就是我们的约定,谁也不能够反悔!」方震远的心里竟莫名讨厌起郁霓裳的顺从,但这是他要求她的,他无法对她生气……

  一甩头,他想甩掉莫名的烦躁感,立刻甩门离去。

  方震远离开之後,郁霓裳跌坐在地上,空洞的眼里淌出豆大的眼泪……

  这是她选择的情路,她只能一个人唱著独角戏。

  郁霓裳有认床的习惯,她一夜辗转,难以入眠。

  夜里,方震远并末回新房,她独自孤坐在床上,撑到凌晨两点多才因眼皮过於沉重而小寐了一下。

  当阳光穿过窗户照耀在床上的可人儿身上时,浅眠的她马上睁开眸子。陌生的环境让她产生畏怯,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方。

  郁霓裳顿了一会儿,才想起她为人妻子的新身分,她现在正在方震远的房间里。

  下了床,她对著化妆台前的大圆镜照了照,看见眼窝下的憔悴眼圈。

  「他……他都没回来?还是夜里被我这模样给吓跑了?」难堪的感觉布满全身每一个毛孔,她的心思百绕千回,心情愁苦,对著镜子绽开一朵无奈的涩容。

  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却没有回房!

  她明白,他是存心让她难堪,存心给地下马威,存心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只是个「弃妇」的角色!

  他的存心,代表著他强烈的排斥,说明了他的心中永永远远都不会有她存在的一隅,要她别痴心妄想。

  口一阵强烈酸涩直冲而上,刺激了眼眶,她痛苦地淌下泪水。

  坎坷的情路,终究要坎坷;无缘的两人若是强求一份不被接受的婚姻,也是奢求!

  但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跟他从两条平行线变成有交集,若是现在要她放弃他,她也放不下……

  他的影像已经嵌入她的骨血、她的灵魂里了……

  结婚之後,郁霓裳就休学在家待产。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张管家,她没有任何谈天的对象。

  张管家告诉她,方震远当初来台读书时,方父就已在台湾留了一家分公司给他边实习边管理,作为他的结婚之礼;所以他一结婚,就必须正式管理整个公司运作。

  因为身兼课业及事业,刚开始难免会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所以只能住在公司里,没办法天天回来陪她。

  张管家歉意地请郁霓裳委屈一点,郁霓裳朝张管家点个头微微一笑,心底却是苦涩的,充满深沉的无助。

  他在躲她!他不让她有任何机会接近他……

  抚著三个多月还不甚明显的肚子,她不愿就这样放弃,她好不容易才如愿以偿嫁给方震远,不能因他的刁难而打退堂鼓,她还有六个月可以改变他对她的印象,她要振作,重拾勇气!

  她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淡扫蛾眉、轻描唇线,霎时整个人看起来明亮动人,一扫黯淡无光的模样。

  她换上一袭浅蓝洋装,宽腰的剪裁正好遮住变大的腰围,也让她更加光彩明丽。

  穿上平底蓝色女鞋,她拿了个手提包,决定主动出击去方震远的公司找他。

  震远股份有限公司

  方震远位於顶楼办公,他严肃的神情最具男子气概,虽说已婚,又还在学,但传言皆说他不爱现任妻子,加上他的工作能力果断,又极具商业头脑,公司元老有目共睹,统统竖指称赞,真可谓虎父无犬子!

  俊美无俦的方震远,让公司各个楼层的女职员都渴望与他上床,除去他的身分背景,光是他的体魄、他青春的魅力,就足够让女人深陷而不可自拔!

  此时,敲门声传来。

  「进来。」方震远低沉地说。

  秘书刘如仙轻步走进,捧著一杯热腾腾、香味四溢的咖啡,「总经理,我泡了你最爱的咖啡,不加、半糖。」

  方震远抬起头,露出一个公事化的微笑,阳刚的气息教人心醉神迷。

  刘如仙俏脸一红,头一低,「这是我该做的。」

  「谢谢。」方震远啜饮一口,「你的手艺真下错。」

  「谢谢总经理夸奖。」刘如仙高兴地笑了。「我帮总经理捶背。」

  她主动绕到他身後,为他按摩,两人肢体碰触,她似有若无地以自己的巨摩擦著他的背。

  方震远不是不动如山,他也有七情六欲,只是,除了他的现任妻子,似乎没有人能挑动他的情欲。而她,偏又是他最不想碰的人!

  难道,他要为了她而让自己的小老弟长期茹素?

  「如仙,你这是在挑逗我。」方震远冷冷地说。

  「总经理,如果现在不行,我晚上可以等你。」刘如仙媚声嗲叫。

  「不行?」方震远眯起眼。

  不近女色的他让底下人也看轻他的床上能力了吗?他起身将刘如仙揽入怀中,「你说这种话太侮辱人了。」

  「总经理,对不起……」

  「我现在就以行动表示。」方震远漠视脑海里那一双受伤的灵眸,举止轻佻起来。

  方震远把刘如仙抱到办公桌上,任由桌上的文件扫落地上,对著她的颈项

  猛啃,两手也不断挤压她的巨波,惹得刘如仙呻吟不已、低喘连连……

  郁霓裳坐著计程车来到方震远的公司,当她告知柜台小姐自己的身分时,柜台小姐礼貌地引领她坐上总经理专用电梯直达顶楼。

  郁霓裳手心冒汗,脚步踌躇。「我来这里,他一定会不高兴,还是走好了……」就在她退却时,办公室里头突然传来奇怪的呻吟声,让她止了步。

  她慢慢走过去,打开门,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贯穿她的心膜。

  「不……」她的尖叫让举止暧昧的两人霎时停住。

  方震远看到郁霓裳,先是微愣与歉疚,紧接著是漫天的怒气。

  「把门关上!」他暴吼。

  郁霓裳心已碎成片片,她的脚下在旋转,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有他敌视、鄙夷的目光紧紧烙进脑海,深深伤害了她。

  她咬紧唇瓣,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再也受不了这肮脏断肠的一幕,她的视线被眼泪迷蒙,眼前一暗,竟在他面前昏了过去……

  郁霓裳醒过来时,人在新房,方震远已经走了。

  她的心中涌现无限酸楚,刺眼的一幕还盘旋在脑海、心版,挥之不去。

  这就是他不回家的原因……

  他早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原来他并不是为了云裳而守身,他只是不要她!

  她输了,输得彻底……

  不!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一丝胜算,但她还是执迷不悔,所以注定要背负情殇……

  他从一开始就摆出厌憎的嘴脸,从不对她有好脸色,是她缠著他……她真的做错了吗?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郁霓裳坐起身,走进浴室洗脸。

  一抬头,镜里的女人如此哀愁忧郁,脸上苍白无血色,哀伤又可怜,这……

  这是她的脸吗?

  她突然怔住了。这是她吗?怎么像个弃妇?

  不!她不能让自己这样子自怨自艾,不能……

  没有人会喜欢丑陋的人,连她自己看到都会吓到,更何况是方震远?她一定要鼓起勇气,活出自信来!

  她深深地吸气、吐气,直到稍稍平缓内心的冲击,才给自己一个微乎其微的笑意。

  第五章

  举步独行,别墅偌大的花园可以让郁霓裳逛很久,她看著青绿的草地,望著洁白的云朵,眺看远处的山岚,不时的鸟啾声让她心旷神怡、怡然自得。

  这几天她想通了,爱情就像翘翘板,一方的爱太重,另一方就会感到沉重的压力,这样的爱情不会有平衡,只会让对方喘不过气来,逃得更远。

  她总是一味付出、一味受伤,忘了他究竟要什么样的爱情,她太容易患得患失,太容易情伤心碎,他对她重要到让她失去了自己,像个「爱情陀螺」一味跟著对方打转,这样的爱情是错的!所以她不再想要掌控他飘忽的行踪。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让自己吃得好、睡得饱,保持心情轻松,希望宝宝出生时是健康快乐的。

  宝宝,你会长得什么样子呢?她噙著一抹母爱甜笑。

  这里的景色宜人,她逛累了,就靠著树干闭上眼休憩,微微凉风吹来,让她舒服地沉入梦乡。

  另一边,方震远在公事上愈来愈严而无私,他推却任何女伴,凡有邀请之意者,都被他革职,脾气火爆得像一座不时会爆炸的活火山,员工们都很怕他。

  此刻,他拨了内线,叫来办事人员,表情铁青。

  被叫进来的人畏畏缩缩,十分害怕。「总经理……」

  方震远将一份文件扔向对方。「这什么东西,我看不懂!再给我重拟一份!明天我就要,交不出来,你立刻滚人!」

  「是。」办事人员微颤著手,低下身捡拾四散的文件,然後快速离开。

  方震远的怒气还是不能平息,他双手抚著头,觉得快要爆炸了。

  郁霓裳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窜进他的脑里,无时无刻不缠著她,让他无心工作。他想用工作赶走脑海的影像,但是重要文件他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忍不住火冒三丈。

  「该死的!」

  他愤恨地捶著桌子,然後像一阵旋风旋出公司,直奔别墅。

  找遍全部的房间,竟然找不到郁霓裳!

  方震远握紧双拳,指甲陷进掌中,一脸鵞,怒不可抑。

  「她究竟又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他狂怒地咆叫。「一天到晚乱跑,真是不耐寂寞!」

  他气恨难平地在顶楼阳台上抽菸,身形被团团缭绕烟雾包围。

  蓦地,他眼一眯,找到一个黄色的小点,像极了她……

  方震远立即跑下楼,来到後院的花园。

  乍然见到郁霓裳,她像个睡美人,安详地倚著树干,睡得香甜。

  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罩了一圈,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水嫩透明,嫣红的唇瓣自然红润,一身轻便鹅黄衣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娇艳美丽。

  方震远内心深深一撞,有一刹那的惊艳。她好美……

  他不敢惊扰她的睡眠,却担心她睡醒会肢体酸痛,便轻轻抱起她。

  他一动她,她就醒了,眨动大眼,迷蒙的星眸一接触到他深邃的目光,便娇羞地绽露一朵笑容。

  「我吵醒你了?」方震远柔声问著。

  好熟的声音,好像他的声音,可是他不是在上班吗?

  再眨眨眼,真的是他!她还来不及雀跃,见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她的笑容隐去,只剩害怕。

  「对不起……」郁霓裳急忙起身,远离方震远。

  方震远握紧拳头,抗拒内心受到的伤害。她竟然不让他抱!她是什么意思?

  「有房间为什么不回去睡?想在这里招蜂引蝶吗?」

  郁霓裳摇摇头。「没有……」这里很隐密,平日鲜少人来,更何况这是私人宅邸,谁敢乱来?

  「上次为什么要去我公司?我说过什么你忘了吗?」方震远声音冷凝。

  「我没忘,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那你看到了,我过得好不好?」他无情而轻夷的眼神紧紧盯住她。

  闻言,她的表情冻结如冰,心里像千刀挥斩。

  「说呀!把那天你看到的说出来呀!」他残忍地逼她。「我想要听听你的感言,你是我妻子不是吗?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一起亲吻爱抚,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恨不得代替那个被我压在身下的女人?你说话呀!」

  郁霓裳泪如雨下,捂住双耳,拒绝接收他的话,拔腿就跑。

  方震远偏不放过她,大手一揽就让她踉跄地跌入他宽阔的怀中。「想跟我做爱对不对?」

  郁霓裳不喜欢方震远把话说得这么下流,她不要听!

  「我不想……一点也不想!」感觉到危险正在迅速接近,瘦小的身子更是惊颤不已。

  「我偏不放!」方震远牢牢攫住郁霓裳,而她本就无力招架他的蛮力,只能被他压在身下,几乎无法喘息。

  「放我走……」郁霓裳无助地乞求。

  「不放!」方震远口窜起熊熊烈焰,「你要自己脱衣服,还是我来?」

  郁霓裳的心沉入谷底,「不……」她强烈地反抗,但她愈挣扎,他想征服她的欲念就愈强。

  「再动,你不怕你的护身符下保?」

  「护身符?」郁霓裳一阵茫然。

  「还装蒜!就是你肚子里的种!」方震远鄙夷地望著郁霓裳,嘲讽地冷笑。

  「对,我有宝宝,请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伤害宝宝。」

  「跟我配合,就不会伤了他;不跟我好好配合,就不要怪我鲁。」他强悍地扯开她的上衣,捏著她的玉,邪佞地玩弄著一颗蓓蕾。

  「啊!」他的毫不怜香惜玉让她痛呼出声。

  方震远炽烈的眼里欲念四溢,真想马上将郁霓裳吞下。她雪白的肌肤,比他之前任何一个女人都美,让他恨不得立刻占有这个女体!

  方震远扯掉郁霓裳的底裤,她大叫:「不要……不要在这里……」

  这裏是花园,在野地苟合的行径太荒唐、太脱轨了!

  「把腿张开!」方震远的面容变得沉。

  郁霓裳小脸惨白,全身剧烈地颤抖,一双玉腿仍然紧紧夹著。

  他覆在她耳边邪恶地低语,温热的鼻息吹拂在她细致的颊边,「又不是没做过,不必装什么贞洁烈女,还是……你比较喜欢我鲁的对待?」

  他倏地把一指头挤进她的小里,引来她闷哼一声,惊吓地瞪著他。

  「你好紧、好热,快容纳不下我的手指……」

  「我……」她惊喘著,身子泛著潮红,无法言语。

  他的长指不停冲进她紧窄的甬道里,在她体内制造欲望,而另一手则狎玩著她的房,放肆地捏住她的峰扭转、拉扯。

  她摇著头,破碎的低吟声不断,身子也慢慢变得粉红,不停颤抖。

  方震远冷汗如雨下,想要释放巨大的欲望,他的男象徵一挣脱束缚,就不停跳动著,仿佛迫不及待要冲锋陷阵。

  「不……」情欲迷蒙的她从欲团里找到一丝理智,猛摇著头。

  「容不得你说不!」他气愤的眼里有著两团火球,火势盛大,足以焚烧他们。

  「还记得这种感觉吧?」他的男象徵撞了她一下,虽然还没有进入,但贴紧她的灼热已让她惊叫出声。

  他不许她挣扎推拒,用掌心捂住她的口,下身摩挲她的口,却不进入她,只是一再地刺激她。

  一股动情的蜜沿著她雪白的大腿内侧淌下来。

  「你明明就要我!」他欲眼疯狂地大叫,长指也加入挑逗的阵营,在她蜜外刺动著。

  「我不要……」她惊慌失措、又羞又急地大喊。

  「我偏要!」他气急败坏地调整姿势。

  她趁著空隙往前爬,双腿虚软、全身绵软。

  他不理会她的不愿,硬是揽住她的腰挤向自己,然後刺入她的身体里。

  「啊……不……」她好气他不管她的心情。

  他对她的拒绝置之不理,硕大的男在她体内昂扬,每一个律动都充满了力与美。

  「我不要……」她苦苦的哀求得不到回应,泪流满面。

  他的速度愈来愈快,继续在她体内捣乱,每一次挺进都到达她的体内深处。

  配合著身下的动作,他的双手揉捏著她饱满的双峰,在峰顶徘徊逗弄,时而轻啮她红艳的莓心,时而注意她的动静。

  她无法打从心底抗拒他,酥麻感传遍全身,一波又一波的痉挛打向她,她羞赧地别开眼,娇吟喘喘、声息撩人。

  她的羞怯更加深他狂肆的掠夺,他卯起力在她两腿间进攻著,一次又一次撞进她毫无防备的柔嫩深处。

  他吼一声,直到泄尽最後一滴子。

  再也承受不了狂野的激情,她在他抽出时晕在他怀里。

  他火热的眸子锁著她,历经高潮的他虽然满身汗湿,却显得神奕奕。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女人、这么失控,而且,竟然在她身上得到了高潮,他觉得好震惊……

  这具身体竟使他贪恋不已,还想再来一回……

  可惜她已经晕过去了。

  自从花园那一次肌肤相亲,郁霓裳就没再见过方震远。

  她知道他在躲避自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初夜那次他将她当成郁云裳,百般温柔,较无痛楚;但花园那次,他狂暴掠夺,不管她的意愿,不顾她体内的宝宝,残忍地撕碎了她的心!

  她凄楚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该是舍下的时候了……被一再的伤害,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况是做的人?

  抚著肚子,泪雾浸湿了双眸,让她看不清事物。要她割舍腹中的宝宝,她好难做到,这是她跟他之间唯一的连系。

  凝望著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她的心就陷入一天比一天多的不舍与悲痛中。

  「宝宝,如果妈妈有一天离开你,你一定要认真长大,妈妈会想办法回来看你的。」她泪盈於睫,抚著肚子低低喃念。

  她打开专属於她的柜子,里头有一堆毛线,各种颜色都有。

  「宝宝,妈妈帮你织毛衣,但妈妈不知道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所以妈妈粉红色跟蓝色都织一件,好不好?」

  待产的日子还很漫长,她用心地以一针一线编织著她对将出世宝宝的深情母爱。

  她的手艺极巧,不仅织了毛衣,连袜子、手套、围巾也一并织就两份,一份蓝色、一份粉红色。

  「宝宝,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些都是妈妈为你准备的。」抚著日渐隆起的浑圆肚皮,感觉到胎动,她的笑容更深了。「宝宝,你喜欢对不对?」

  肚皮再度传来胎动,她漾起柔和的笑靥,久久未散。

  郁霓裳阵痛了一天一夜,几乎要了她的命,才在最後一刻生下一个女娃儿。

  之後,她昏睡了三天三夜,再醒来,方震远面无表情地拿著离婚协议书给她,男方部分已签上名字。

  郁霓裳死白著脸,也沁寒了心,她默默签下名字,只求看孩子一眼。

  「孩子属於我,你不用看。」方震远冷。

  「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的,让我见她一面!只要一面就好,我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我想碰碰她、她、亲亲她、抱抱她,求求你,好不好?」

  方震远残忍绝情地一口回绝,「相见不如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见我的孩子?我要见她!」

  「我不会让你见她。」无论她如何苦苦要求,他就是不愿让她接触孩子。

  「我给你下跪。」她崩溃地泪如雨下。

  他阻止她下跪,正色厉声地说:「不用!我不会答应,你也别再绞尽脑汁祈求我会心软。」

  「你好无情……」她凄凉无助地低语。

  「你当初上我的床有要求我留情吗?」他拙住她的肩,寒光一闪,咄咄逼人,「你只知道上我的床、勾引我,然後让你妈出面,让我对你负责、对孩子负责;现在我负责了,只是,我要孩子而厌倦你,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我不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她为自己伸冤。

  因为爱他,所以她愿意奉献身心,但她从没想过要藉此束缚他、绑住他,否则她的心不会一直陷入凄风苦雨中不得翻身。

  但他的反应却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她,苦涩的泪水她只能往肚子里吞。「我要的从来就不是方太太的名分,我要的是一份真实无伪的情爱。」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得不到!因为我还不打算再爱别人。」

  她的愿望被彻彻底底打碎了,她凄惨无比地笑了,「我知道了。」

  郁霓裳出院後,就像断线风筝,一去不回头,也不知去向。方震远刻意对她的行踪漠不关心,但他的生活却从此陷入天昏地暗中。

  他变得更加难以捉、睥大变,动不动就发脾气,而唯一的女儿他直接交给保母带,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他不愿想起她,但却控制不了思维的发展。

  她温柔款款与他聊天的愉快情景……

  她在墓园以坚决的容颜向他坦诚爱意的模样……

  她被他夺走初夜的甜蜜娇羞……

  她和他在花园里紧密交缠的一幕……

  不管他是醒著还是睡著,有关她的一切都会跑来他的脑里重演一回,让他无法忘记。他成功地逼走了她,但却也逼走自己不愿意坦诚、害怕的心!

  他其实是渴望她的,这种感觉如排山倒海般涌来,比对云儿的感觉还深刻,她竟在他不知不觉之际取代了云儿的地位,是他一直盲著眼回避现实。

  方震远愤恨地诅咒一声,她走了,却把她的身影留在这栋别墅里,让他无处遁逃。

  愈渴望她,就愈怕会忘记对云儿的山盟海誓,所以他忍不住要伤害她,狠狠地逼退她!

  但他错了,他的心里好空虚,他只想要她,但是,来得及吗?

  郁霓裳不靠娘家资助,独自一人跑到高雄疗伤止痛,靠自己的力量找工作。

  她运气极好,在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下,她连找了三家公司,第三家公司就录用她了。

  聪慧美丽的她一进公司,未结婚的男士就争先恐後地对她示好,却都被她有礼地回绝,久而久之,只剩下斯文帅气的刘建邦仍苦苦奋战,还不死心。

  「郁小姐,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谢谢你,我中午吃面包就行了。」

  「又是面包!」刘建邦毫不苟同地板起脸,「你都瘦成皮包骨了,还吃面包?不行!我非得拉你到餐厅吃一顿营养的。」

  「真的不用了……」

  「我中午过来接你。」抛下不容人忽视的一句话,刘建邦掉头回到办公位置。

  郁霓裳摇头叹息。她不是不明白刘建邦对她的情意,只是在经过一次严重的情感受挫後,她不想再谈感情,她想要好好休息,也想要逃避。

  伤一次,心已经无法弥补了,她经不起再一次的伤痕。

  在她心里,已经对爱产生了莫大的恐惧……

  中午一到,刘建邦真的利诱兼威胁地把郁霓裳拉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不用了,刘经理……」

  「听我的话,不要跟我客气。」

  「可是……」

  「你一定没吃过这里的招牌料理,我点几道菜,你吃吃看。」

  在刘建邦的好意要求下,郁霓裳与他共用午餐,度过愉快的午休时间。

  说真的,刘建邦温文儒雅的皮相外,还是个幽默风趣、会逗人捧腹大笑的宝贝呢!郁霓裳跟他在一起,没有忧虑,没有压力,只有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他是真心关怀她的!

  郁霓裳只身在外,一个人租房子,没有任何亲友,刘建邦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於是,她与刘建邦愈走愈接近。

  假日时,他会带她出去玩;平常,他会接她吃午餐、晚饭,两人几乎被全公司看成正在热恋的情侣。

  但真实的情况却下是如此。

  刘建邦曾坦言要追求郁霓裳,即使她已离过婚、生过孩子,他也全然不计较!

  郁霓裳好感动,像是看到以前的自己——为了爱,什么都可以不顾!

  但她明白地告诉他,她对婚姻怕了,若他再这样要求,她会远离他。

  她的意志坚定,他也慢慢看破了,两人成为知心朋友。

  接过私家侦探送来的一大叠报告与相片,方震远气得七窍冒烟。

  她居然这么不耐寂寞!

  每一张照片都照得暧昧得很,她居然对他以外的男人笑!

  方震远签了一张支票,丢给对方。「你可以走了。」

  负责调查的中年侦探贪婪地说:「如果还有合作的机会,一定要通知我,我会拍更火辣香艳的镜头……」

  「够了!」方震远拍桌怒吼一声。

  「是……那我走了。」中年侦探缩著头踱出方震远的办公室。

  方震远气得额头冒烟、青筋突爆。他想她、念她,她却在远方跟男人逍遥快活?

  这口气他实在咽下下去!他的脸色变得深沉郁,如果他再不管管她,她是否就要跟别的男人上床了?

  方震远鸷的表情有著山雨欲来的倾向。他竟然在过去点点滴滴的相处中,已经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却浑然未觉,是她的离去让他单独面对一室清冷,才点醒了他。

  但相较於他的日子愈来愈难熬,被相思情锁紧紧纠缠,她却在外地发展另一段恋情、自由无虑,这样明显的对比让他恼怒不已。

  他的感情居然愈放愈多,想独占她全部的爱,所以他不容许她继续在外头无忧无虑,而他却日以继夜被体内无数的相思情虫啮咬啃噬。

  他要把她找回来!

  第六章

  优闲的午后,看看高雅致的橱窗,晒晒晴朗温和的阳光,逛逛几幢相连的百货公司,累了就到咖啡座歇歇腿,点杯咖啡冰砂,凉快的感觉让郁霓裳忍不住笑逐颜开。

  刘建邦是她的上司,也是目前对外公开的情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只扮演哥哥的角色,无法跟方震远相提并论。

  尽管方震远伤得她体无完肤,她还是执著於初次的恋曲,还是没有办法忘怀於他及他们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过得好不好?

  刘建邦将郁霓裳购买的商品全送上轿车後座,才慢慢走过来。「等很久了吧?」

  「不会。」郁霓裳笑笑。「快坐下来,瞧你都流汗了。想喝什么?」

  「真的很渴。」他拿起她喝过的冰砂啜饮一口。「真凉,不错喝。」

  郁霓裳瞟了刘建邦一眼,「我喝过了,也不怕被我传染。」

  「你又没生病,我怕什么?」

  「是哟!那万一我生病,你不就後悔啦?」

  「你觉得我会後悔吗?」刘建邦眼神炽热地望著郁霓裳。

  郁霓裳一时不知所措,红著脸低垂下脖子。「别这样看我,你明知道我对感情世界怕了!」

  「嘘!有人来了,他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杀了……不要回头,不要去看!」刘建邦故作亲密地靠近郁霓裳说话。

  「是谁?」郁霓裳小声询问。

  「她是我妻子,谁也不能动她!」陡来的一阵怒吼声让郁霓裳全身僵了。

  方震远威严凛凛地走向郁霓裳,傲气地瞪著刘建邦。他长途跋涉而来,就是为了找寻她。

  「啊!你怎么会来?」郁霓裳回眸,满脸惊异,觉得不可思议。

  「我当然要来,我来取回我的东西。」方震远恶狠狠地瞪著郁霓裳。

  刘建邦拉起郁霓裳,「就我所知,霓裳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霓裳……你叫她霓裳?」他都没叫过她的名字,别人却叫得如此亲热?

  护火中烧的方震远气得失去理智,他一把抢过郁霓裳,把她往车里塞。

  「放开我……」

  「放开霓裳!你不能当街掳人!」

  方震远表情愤怒沉,气得转身挥了刘建邦一拳,强大的气势让刘建邦闪避不及而被打倒在地。「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碰她一寒毛!」然後便开车驶向台北。

  车上,郁霓裳被方震远沉的表情吓坏了。「你不该打他!」刘建邦身上挂彩,让她觉得心有愧疚。

  「闭嘴!」方震远神情凶愤难耐。她居然当著他的面关心别的男人?他的心被嫉护疯狂地啃咬著。

  郁霓裳噤了声,因为方震远的表情活像地狱阎王,真的好可怕。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出现?他不是跟她离婚了吗?难道……

  「宝宝呢?是不是宝宝出事了?」郁霓裳慌张害怕地问。

  「闭嘴!」方震远压抑著狂怒,再度低咆一声。

  郁霓裳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问,「快点告诉我,宝宝好不好?」

  「她很好,但我不好!」方震远咬牙切齿地怒吼。

  「宝宝很好,我就放心了!」郁霓裳喃喃自语。

  方震远瞪著郁霓裳,颈间的青筋凸起,鼻翼翕动,不断喷出热气。她竟然只关心孩子,却不关心他这个大人?!他的脸孔迅速涨成青紫色,眯起眼不顾一切地飙快速度。

  郁霓裳脸色霎时惨白,全身发颤,「不要开那么快……」

  方震远不理会郁霓裳,他有满腹的怒气无处可诉,只想从高速里找到宣泄。

  郁霓裳畏缩著身子,紧闭双眼,什么也不敢看,直到「吱!」地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响让她张开眼睛。

  她瞠大眼,天啊!只差一寸,他们的车就要撞上安全岛了!

  郁霓裳身子一僵,整个人顿时被黑暗席卷。

  一阵婴儿的哭声吵醒了郁霓裳,她睁开双眼,视线落在床上躺在自己身旁的婴儿。

  小小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光滑,两只小小的手在半空中挥舞,她好可爱哦!

  郁霓裳抱起她,轻轻摇晃著。初次当妈咪的喜悦,她在三个多月後才真实感受到,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小娃儿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

  婴儿哭到脸都涨红了,郁霓裳觉得好难受,也跟著掉眼泪。

  「宝宝,你告诉妈咪,妈咪要怎么做?」

  方震远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泪流满腮的滑稽表情。

  「哭什么?」他脸色难看地问。

  「我也不知道……她一直哭,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你当妈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假的?」他戏谵地盯著她丰满的部。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很胡涂,可是没人教我,我一点也不懂。」

  「她饿了,要吃。」他提醒她。

  「那……我去泡牛给她喝。」

  「我都让她喝母。」

  「那我去找保母。」郁霓裳抱著女儿往外走。

  「不用了,保母走了。」

  郁霓裳顿时慌了。「宝宝饿了,保母走了,那要怎么办?宝宝会饿死啊!」

  方震远微哂,「你不是她妈妈吗?你身上就有了,何必找保母?」

  「我……」郁霓裳低头一看,对!她有母可以喂宝宝!

  她一直期待著有一天能够亲自喂母,因此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让婴儿吸吮头的感受,但她买了挤器,每天定时定量地挤,这样子刺激房,才能分泌母,不至於断。

  她的冰箱里常有存放的母,夜里就喝著自己的汁,虽然羞赧,但为了实现让自己的孩子喝到母的愿望,每天仍持之以恒地做著这件事。

  虽然胀的疼痛与工作时的不便,让她总是匆匆忙忙地拿著皮包到厕所去,偷偷地挤出汁;但现在能派上用场,让她倍感值得。

  她颤著手解开上衣钮扣,感觉到他的接近,还直盯著她部不放,她又把上衣拉拢。「你出去。」

  「我不出去。你赶快喂。」

  她的脸迅速烧红,他可以说得若无其事,她却无法当作无动於衷。「你转过头去。」

  「赶快喂她喝,她哭得快没力了……」

  闻言,她颤巍巍地拉开衣襟,诱哄著:「宝宝,快吸。」

  「你还穿著衣,宝宝怎么喝得到?」

  方震远拉掉郁霓裳的罩,宝宝立即吮住一边头尽情地吸。

  郁霓裳讶异地张大嘴巴,她好感动,她的孩子正在吸,她正在哺……她头一次有当妈妈的骄傲与快乐。她换个姿势,让宝宝更舒适地在她怀里吸。

  方震远凝视著她们,觉得自己能拥有她们很满足。

  「我也想吃。」他的眼神变得渴望而犀利。

  她脸颊烧红,抱著宝宝背对著他。他又走到她面前,不顾她的意愿霸道地攫住她另一边房,霎时一道水淌出,让她觉得好尴尬。

  他低下头开始吸吮汁,香满溢在口中,真好喝!

  一大一小都在吃,让她觉得既别扭又幸福。

  方震远一边吸一边伸手在郁霓裳身上爱抚,她又惊又怕地娇喃:「不要……我在喂……」

  他却置若未闻,大手溜进她的裙子里,滑向她光嫩的玉腿内侧。

  「不可以……」郁霓裳满脸惊慌。

  「我要你!」方震远刻意以磨人的方式在她花径外围逗留著,引得她花枝乱颤、双腿乏力。

  他深邃炽烈的眼凝视著她,把已经吃饱熟睡的婴儿抱到一旁,将她推向床边,然後挤弄著她的房,汁霎时喷洒出诱人的弧度。

  「你……」郁霓裳羞极了。

  方震远促狭一笑,低头吮住一方尖,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身上轻抚。

  「嗯……」郁霓裳被方震远撩拨得无力招架。「不可以……」

  他只要她的身体,她不能继续耽溺、沉沦下去,於是她伸手抓起旁边的枕头砸向他的头。

  枕头正中方震远的脸庞,让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郁霓裳赶快起身,然後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

  「我们不是夫妻了,你不能再这样子对我。」

  郁霓裳打开门,方震远却在她踏出第一步时又大力将她拉回床上,并且将门反锁。

  「你不能……」被甩上床的郁霓裳想起身,方震远庞大的身体即刻压下。

  「我想怎样对你就怎样对你!」方震远气忿地叫嚣,「你要替那个男人守身吗?我偏不如你的意!」

  郁霓裳吓得花容失色,心跳更是如同擂鼓。

  「我……你误会了……」

  「是吗?」方震远不想听郁霓裳解释,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他迫切地想要她!他邪笑著说:「是不是误会,我们用做的不就清楚了?」

  郁霓裳表情一阵错愕,慌乱地摇头,「不……我们不是夫妻了……」

  「谁说我们不是夫妻?难道你一点也不懂法律?离婚协议书上只有我们签名,没有证人签字是不会生效的!更何况,我们还没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离婚手续。」

  「我们……我们还是夫妻?」郁霓裳惊讶不已,愣愣地望著俊美帅气的方震远。「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方震远避开这个敏感话题,「我现在就要你。」他喉中逸出深沉的渴盼,双眼像似带有魔电般凝睇著她,教她羞红了脸。

  他慢慢低下头,嘴唇落在她菱形唇瓣上,温柔地以炽热的舌尖在芳唇外流连并描绘著唇形。

  郁霓裳觉得好痒,她下意识地微启朱唇,他邪魅一笑,伺机直捣黄龙,进入她的唇内与她的小舌恣意缠绕、濡沫相染。她的脸好红,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你接吻技巧好差,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

  他的话真教人吐血!她又羞又急地瞪著他。「我本来就没有。」

  「之前我好像没有调教你,现在我一步一步慢慢教你,以後你就知道怎么取悦我了。」他双手在她前滑行狎玩,并且来回用力吸吮她的香。「你好香……难怪念云那么喜欢你……」

  「念云?谁是念云?」

  「我们的宝宝!」

  念云?他心里最怀念的还是云裳吗?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是什么呢?

  「不要……放开我……」郁霓裳挣扎著想要摆脱方震远的束缚。

  既然他的心里只有云裳,何必要她回来?她不要再当云裳的替身!

  「我不放!」郁霓裳的反抗激起方震远的狂怒。「我要你。」

  他愤而脱掉她所有衣服,只剩下一件底裤,下身隔著底裤邪恶地摩挲著她的三角地带。

  虽然隔著裤子,她仍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硕大,她羞愧难当地侧过脸去。

  他扳过她的脸,猛烈地吻著她,像饥渴的狮子遇到甘霖,尽情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不要闭气!学我调整呼吸……」他诱导著她,加深这个激狂的吻。

  郁霓裳在方震远的极力挑逗下变得狂乱,发出阵阵娇喘,他的双手又搓上两团嫩,揉弄著娇艳欲滴的顶端,让她像被电到般倒抽一口气,柔软的身躯难耐地扭动。

  她不知道自己的媚态更加深他的征服欲,他眼中、脑中只想要完全地占有她的全部。

  他的唇栘到她皙白的玉颈上,狠狠地吮出一个个唇印。「这是我的记号!」他的独占欲一向很旺盛!

  她不开心地叫著:「你怎么可以……」

  「你也可以。」他柔情的眼波朝她兜陇而下。「感觉一下我怎么对你。」

  他在她粉嫩无瑕的左上大方地印下吻痕,让她心跳激昂、脸颊红透。

  「换你。」他脱下上衣,露出壮的膛。

  她用力地在他左上吮出一个小小的吻痕。

  「好难……你好硬……」她懊恼地说。

  「以後有的是机会让你磨练。」他暧昧地眨眼,朗笑的声音相当低沉悦耳。

  轰地,她全身都羞红了。

  这时,他把她推倒在床上,身子下移到她的小腿处。

  「你……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

  「不要说话,我要你感受一下爱的美好滋味,这次我会慢慢地来,不会再让你疼痛了。」一边说著,他的手指开始从她的脚底轻揉慢捻。

  「不要……啊……好痒耶!」她呵呵直笑。

  他的唇从她的小腿肚一路上吻,他的手更是坏心地朝她的大腿内侧进攻。

  她缩著身体,还是躲不过他有技巧的爱抚动作。

  「放轻松……感受一下……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躺著就好……」他沉稳地说。

  她嫩白的胴体泛起瑰丽色彩,一双柔嫩的房在空气中轻轻颤动,粉色的尖正敏感地微颤。

  「你真的好美!」他低吼一声,欲色的唇飞快攫取一只玉霸道地吸吮,尝了一嘴汁,然後满足地低喃。「好喝!」

  她挣扎著想要起身,他却按住她,摇摇头,「不要怕羞,你要学著适应。」

  他的手像带有魔电般,每一个抚触都让她的娇躯微微颤动,她握紧双手,想要压抑自己的渴望,但断续的低吟更掀起他的强烈掠夺。

  他的唇火热地挑逗她敏感的房,大掌缓缓往下移动,滑过她的小腹,落在她的大腿处。

  她的双腿忍不住夹紧,害羞地摇头。

  「放轻松。」他强硬地以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长指穿过薄薄的内裤寻到娇嫩的小,到一手滑润。

  「敏感的小东西……」他咕哝道,喉结上下滚动,眼神更幽合了。

  他扯掉她仅剩的障蔽物,大手侵入她的密里,在幽径小路中畅行无阻,她羞赧地闭上眼,随著他手指的抽送速度,她的呼吸也紊乱起来,身子更是本能地拱向他,似是无言的邀请。

  「是不是很舒服?」

  「嗯……」她抬起羞怯的小脸,不敢正视他。

  「还有更舒服的……」他邪邪地笑了笑,「保证你会得到高潮……」

  他突然低下头,埋入她的双腿之间,用舌尖替代手指刺探著她的幽。

  「啊……」她面色潮红,全身一阵抽搐。

  「喜不喜欢这样?」

  他吸吮住她的花苞,霎时,一股热流像泄洪般急冲而出,他尽情地啜饮。

  「你高潮了……」他贪看著她被情欲包围的妩媚神采,一股骄傲由心底升起。

  郁霓裳不知道原来爱可以这么地享受,她全身乏力,感觉所有的热源都敏感地专注在他对她的动作上,他的唇和手在她脆弱的花径上恣意刺弄,让她陷进翻腾的情欲里,无从抵抗。

  「震远……远……」她的呼吸声加重,一双玉手紧紧按著他的後脑,欲罢不能。

  「喜欢吗?」他抬起头,坏坏地捏了她的粉臀一把。

  她激情末褪,他的恶意中止让她觉得十分空虚。「远……再给我……」

  他浊地喘息著,明白自己已经控制了她的欲望,立刻脱下衣物与她裸裎相对,以滚烫的体温熨烫上她。

  郁霓裳低吟一声,「震远……」

  方震远顶开郁霓裳紧夹的双腿,抱著她的臀部,将自己的火热男埋进她体内。

  这种突然被充实的感觉,有些微痛,有些不习惯,但他的硕大好热,把她的幽塞得满满的……

  「会不会痛?」她还是那么紧实!他蹙著眉,忧心她的反应。

  她发出难耐的喘息,脸蛋晕红。「不要不动……求求你……」

  他明白她的需索,开始在她体内狂猛地冲剠起来。她跟著他的节奏摆动肢体,嘴里不时溢出销魂的吟叫。

  波晃荡著,赤红了他的眼,他两掌不断捏著她的双,刺激著她。

  「啊……我不行了……」随著高潮起伏,她浸在极度亢奋的欢愉之中。

  「喜不喜欢我这样爱你?」当她的身子强烈颤悸後,他搂住无力的她,吻著她的下唇。

  「嗯,你好强、好厉害……可是我好累。」她抱著他的脖子,被他狂烈地摇晃著,她真怕会跌下去。

  「配合我……把臀部抬高!」他换个姿势将她放在床上,让她背对著他,抓紧她两边嫩白的臀瓣,狂烈抽著。

  「远……我真的不行了……」

  「再等等……」

  随著他愈来愈激烈的抽送动作,她已数不清究竟到达几次爱欲巅峰了。

  他狂肆地把自己撞进她的脆弱核心里,疯狂地在她的身体里驰骋,直到他忍受不住,才依依不舍地在她体内爆炸开来……

  他狂野地要了她一整夜!

  郁霓裳醒来时,看见自己赤裸的全身布满羞人的吻痕,而床的另一边却是空的。

  凌乱的床铺只有她一个人的体温,显然地并没有他睡过的痕迹。

  她的心酸楚不堪。这代表什么?她只是他暖床的工具吗?

  她不相信!否则他为什么疯狂地南下找她,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时更嫉妒得眼红?

  是不是在他心里,她也有一点点的分量存在?是不是他对她也有情感……

  郁霓裳思绪纷乱,她披了件上衣,下床想洗把脸,结果双腿间的不适令她又红了脸。

  他太狂霸了!一次又一次地要她,不顾她的体力,硬是把熟睡的她从床上拉起……

  郁霓裳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镜子里反出她被欢爱过、沉浸在男人魅力中的脸孔,她有多久没见过自己脸红的模样、没见过自己喜悦的表情?

  离开这里後,她每天愁眉苦脸、脸色苍白,心里牵挂著他和宝宝,没一日能睡好觉。

  轻喟一声,她走进浴室准备冲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