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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作品:[吸血鬼]斯德哥尔摩|作者:青词|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3:02:51|下载:[吸血鬼]斯德哥尔摩TXT下载
  而且他发觉,自己会很轻易就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响。那意味着对方可以利用这一点控制自己,他对对方的了解程度却为零,这绝不是件好事。

  “林先生进门后,到现在一直沉默着,是招待不周了吗?”希伯来问,一条长腿架在另一条上,一只手端着装有威士忌的玻璃杯问。

  “不是,希伯来先生,您的招待很好。只是我以前从没受过这样的接待,我只是来送花的。”林渊说,尽管不礼貌,但他还是垂着眸。

  “林渊……”希伯来低低喊他的名字。

  “嗯?”林渊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映入眼帘的却是希伯来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那比爱琴海还要湛蓝的双眸中,血光一闪而过。林渊的脊背传来熟悉的剧痛,扭曲了他的表情,手里的玻璃杯猝不及防落在了桌子上。

  玻璃片飞溅,割破了林渊的手,血顿时流了出来。

  林渊慌张地说:“对不起!”他想要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却被自身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得有些眼角泛红,一股原始的冲动从身体深处冲出,让他的身体疼痛得颤抖。

  他伸向碎片的手因疼痛和无法言明的感受不住发抖,额角流出细密的薄汗。

  他从小就不能见血,医院说他有晕血症,但他知道绝不是这么简单。

  他只是不能看,不能碰,不能闻,也不能想。

  林渊双手颤抖着捡起玻璃碎片,却因为双手颤抖让破碎的棱角再度划破手指,红色的鲜血流满了手指,从指间的缝隙滴落下去,掉在昂贵的地毯上,成为一个个暗红的印子。而林渊,满手闪光的玻璃碎片,如同被撕碎的蝴蝶翅膀。

  林渊抬起头,双眼之中已经满是眼泪,他对希伯来说话的声音已经满溢哭腔,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来,打湿了脸颊,在尖尖的下巴处汇成一条小溪。

  “希伯来先生,杯子碎了,对不起……”林渊低声压抑地哭泣着,眼泪却无法止住,巨大的悲怆笼罩住了他,就如同创世纪初时的孤独,而他不知这强烈的感情从何而来。

  只是他只要面对希伯来,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希伯来的双眸微微垂了垂,纤长绵密的睫毛似乎能挂住水珠。他容貌俊美中带着丝丝艳丽,一举一动看去,无端带着股优雅撩人的姿态。希伯来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渊的手,林渊为这再平常不过的触碰浑身战栗。

  就如同对方是一剂顶级的催、情毒、药,令人心醉神迷,却又有着巨大的副作用。

  希伯来轻轻地将玻璃碎片一片一片从林渊满是血痕的手中拿出,放在托盘里。双眸看向林渊的脸,那一刻林渊如坠深渊,这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希伯来的是生命中最鲜明的那一块。

  脊背的疼痛更加强烈了,如果说过去瞬间的疼痛是被兽类割破了皮肉,此时则伤及骨骼,然而这种疼痛中却带着一种甘美的麻痹。

  希伯来伸出水红的舌,烛光下那舌泛着隐约的水光,然后轻轻舔上了林渊的手指。伤口被柔软温暖的舌包围,亲密而异样的触感,让沸腾的感受从身体深处升腾,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腔叫嚣,让他很想,很想进一步地接触眼前的男人。

  不仅仅是这点可怜的触碰而已,他还想要更多。想要他纤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想用牙齿咬破他的唇,吻掉他流出的每一滴血,想进入他的身体深处,完完全全地占有他,吃下他……

  林渊觉得自己的感情和强烈的生理欲望混成一团,灼烧着、沸腾着,让他完全流失了理智。

  泛红的眼睛只是看着希伯来,甚至想要不顾满手的伤口,去触碰对方。

  一种稍觉尖锐的触感从手指传来,是希伯来的牙齿,轻轻咬着他的指节。从他的角度,林渊看到的是希伯来蜷曲柔软的黑发和半遮着蔚蓝眼珠的双眸,秀美流畅的鼻部线条,还有那格外鲜明的——

  希伯来的牙齿。

  希伯来的舌是湿软的,轻轻舔过伤口,而后伤口开始发痒,近乎于愈合了。希伯来舔过他的每一个伤口,最后才抬起头。

  林渊痴痴看着他烛光下半明半暗的眸。

  “是我招待不周。”希伯来的声音还是如同烟雾一般,一些黑发搭在纯黑的衬衫上,烛光里显得有几分暧昧不清。

  林渊看着他,忍不住伸出右手轻轻覆盖住希伯来的侧颊。指尖传来细腻到不可思议的感受,让人心中几乎喟叹起来。

  每一次和希伯来接触,都像是获得了一样人间至宝。

  “林先生?”希伯来轻声说。

  林渊被这一声清冷的称呼顿时带回了理智,他连忙拿开了手,脸上有些窘迫:“对不起,我不该……”

  希伯来微微一笑,笑容惑人心魄:“没关系。”

  希伯来让女仆拿了绷带,女仆递绷带给林渊时,眼神突然如同刀子一般锐利,一下子让林渊更加清醒起来。

  但是这种清醒也带来了相当的副作用,他的脊背仍然刺骨得疼痛,冷汗一层一层地从身体流出。

  希伯来看着他痛苦的神色,说:“林先生,你看来需要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不介意的话,还请在这里睡一晚。”

  他姿态闲雅,彬彬有礼,一点不似有他想之人。

  林渊咬了咬唇,低声开口:“希伯来先生,我能不能借用一下这里的浴室……”

  希伯来微微扬了扬眉,然后点头。

  女仆在前方引路,林渊的神识因极端的疼痛而有些恍惚,甚至眼中所见的景象都是模糊的。最终林渊到了浴室,他脱下全身的衣物,尽力朝着自己的后背看去,只看到一片鲜血淋漓的伤口。

  “疼……”他低呼出声,热水从头顶淋下来,雾气很快蔓延在整个浴室里。林渊眨了眨眼,再看时伤口已经消失了。

  是错觉吗?

  林渊看着镜子前赤、裸的自己,恍惚间他满身血痕,但神志清醒的刹那,他又是完好无缺。但不知为何,希伯来的脸浮现在心头,也如同蒙着一层雾气一般。

  林渊的手朝着下半身探去。

  这种生理欲望来得毫无道理,镜子里是自己逐渐被情潮覆盖的脸,从耳朵根部开始泛红,脸上和身上都是水汽。但其中又似乎有种冥冥之中命定的自然而然,想象着那个男人的样子,他蜷曲的黑发,他的蔚蓝眼睛,他脖颈处白皙的肌肤和深陷的锁骨,他夜色一般的黑色衬衫和秀美缥缈的笑颜——

  想象着自己在进入他,死死按在华贵瓷砖上的手攥着他的黑发,将他拉近自己,吻他的唇,然后进入他。

  林渊将热水按钮旋到最大,兜头的热浪冲身而下,全身都被烫得发抖,漆黑的发丝粘在额头和脸颊,也冲尽了林渊手中的白浊。

  他看着满是雾气的镜面中的自己,心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想着希伯来,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在人家的浴室里做这种事?但是,这种欲望确实到来了,这无法否认。而且,为什么一旦面对希伯来,他的情绪就会变得格外脆弱,一点点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那只是个杯子,碎了没什么。为什么他会一反常态,而且,希伯来的红眼睛……已经看过很多次了,绝不是心理作用。

  希伯来有问题,虽然目前对他没有任何伤害,甚至让他想要亲近,但是……

  和一个谜团太多的男人相处,不是控制对方就是被对方控制,但他看到他,却是一门心思想要将对方拉上自己的床,甚至在他还是处男的情况下。

  一切都显得不妙。

  一切都显得诡异。

  这栋房子,这个男人,还有这其中的女仆。

  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

  林渊洗完澡,离开浴室,走在寂静的、只燃着蜡烛的走廊里,看见前方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林渊追了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林渊回到了希伯来在的屋子,室内烛光温暖。希伯来腿上搭着一本精装的《道林格雷的画像》,低着头神情有些困倦地读着。

  “希伯来先生……”林渊在门口轻声说。

  希伯来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微笑,有些倦懒的笑容像是灰鸽子翅膀上的露水,闪着光。

  林渊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渊。”希伯来低声说,嗓音也染上了倦意和微笑的感觉,烛光下朦胧得迷人。看起来整个人都很随意,像是只华贵慵懒、但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猫。

  让林渊很想抚摸他的皮毛。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希伯来的脸,半晌才说:“我给您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该走了……”

  希伯来有点讶异地看着他,微微张开双唇:“那……天已经很晚了,林先生,我能否请你帮我个忙?”

  他的双唇仍旧带着有点倦意的微笑。

  林渊不自觉点了点头。

  “我刚翻完了加西亚晚年的一本小说,林先生帮我看看吧,哪里觉得不好就告诉我。”希伯来说,林渊这才响起刚见到他时他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原来是在翻译。

  “希伯来先生喜欢翻译吗?”林渊不由自主地想了解他更多,甚至这个问题本身都不太重要,重要的只是希伯来。

  “只是刚好懂。”希伯来说,他揉了揉额角,带着笑意看向林渊的眼神已经有些朦胧了。他将书放在一边,走到门边,轻轻拉住林渊的胳膊,将他带到写字台前。

  林渊身体僵硬地任由他支配。

  希伯来将林渊按在宽椅上,林渊自然而然地看起了他的手稿,字体相当漂亮,飘逸中沉淀着经年的岁月。

  林渊在那之后回想起这件事,对于希伯来写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看着看着,觉得故事很精彩,就忘了回去的事情。然而回忆中最清晰的部分,是希伯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热气喷洒在他的侧颊,还有希伯来轻按着他胳膊的双手。

  每一次林渊靠近这个男人,就想将对方尽数吞吃入腹。所以林渊没有忍,他放弃了那个和大海中人鱼搏斗的男人的故事,转过身将希伯来抱紧,然后吻了他唇,软的,却凉得惊人,能舔到比他更尖锐的虎牙,还有口腔里馥郁的红酒的香气。

  不知道从几几年到几几年,哪个世纪到哪个世纪的神情,尽数被卷入舌尖,吞入喉舌。

  他终于如他所想,抚摸他的黑发,然而那之后他便彻底昏迷,不省人事。

  到底这个看似温柔的男人不能随意招惹。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可能有点快吧。。

  但是希伯来大人毕竟是大人。

  第12章 chapter 12

  一夜过去了,张子瑜的右手仍然被手铐铐在天花板上,颀长的身体被强制性地拉得更长,灰色的体恤衫因为全身被吊起所以勾了上去,露出一小截白皙劲瘦的腰身。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所有的只是疲惫,全是是一层一层的冷汗,口中不规律地喘息着。

  陪审员在房里看了他一夜,也审了他一夜,却没想到这个人嘴巴比蚌壳还紧,身体已经痛苦成这样,却完全没有招供。一般来说,在暗房呆上三天人的精神就已经极度疲惫了,更别说之后的突击审讯,加上现在的审讯。陪审员深深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精神强大得可怕。

  但却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孩子。

  陪审员从椅子上起身,绕着张子瑜转了一圈。

  张子瑜垂着眼睛喘息,眼角留出一点余光观察陪审官,但莫名就透出点嘲笑和轻蔑的意思来。

  “我们已经拿到了林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