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昏死了过去。
丁寿将杜云娘软瘫的身子翻到一旁,“楚楚姑娘,某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不出火,恐碍性命,那时说不得只有劳烦这位了。”说罢在九尾妖狐翘臀上拍了一下,魂游天外的杜云娘鼻腔中只发出“嗯”的一声轻哼。
如今楚楚已累的唇麻腮涨,又被淫靡气息弄得脸红耳烫,两腿间方才也跟着杜云娘不知湿了多少次,闻言两眼迷茫道:“那便如何才好?”
丁寿喘息道:“姑娘可尝试双峰夹柱,许能让在下出的快些。”
见楚楚懵懂,丁寿两手握住杜云娘丰满双乳往中间一推,示意了一番,此时楚楚脑子已不如往日爽利,晓得后竟然也不辩解,真的开始低头解扣。
粉色对襟立领长袄脱去,便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身子,胸前峰峦用白叠布层层裹住,仍然可见一抹深邃乳沟。
丁寿不想看上去窈窕瘦弱的楚楚竟有如此乳量,见她要含羞解去裹胸,开言止住道:“莫要再解衣了,免得在下把持不住。”
不想这好色之徒竟有此言,楚楚心中暗道:“此人虽品行不堪,倒也算言而有信,且晓得为自家着想。”当即将那粗大肉棒从裹胸下伸入,那物实在巨大,穿过峰峦叠嶂,仍有余地直直顶向她小巧下巴。
因被裹胸束缚,两乳嫩肉挤压的更加紧密,丁寿忍受不住自行挺腰耸动,因楚楚刚才一番动作乳间已是滑腻腻一层香汗,又赖棒身上香津玉液,耸动的甚是便利,甚如同穴中抽插般有“滋滋”摩擦声。
楚楚用双手推紧玉乳,帮着夹送,却被他屡屡顶到下颌,看着那恼人紫龟,檀口大张一口咬住,让他进退不得,随后捧起双乳上身来回滑动,丁香缭绕,多管齐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乳酥胸已被肉棒摩擦成粉红颜色,感到丁寿身子一抖,口中肉棒一下暴涨,随后一股略带腥味的液体喷射而出,直直打到嗓子眼里,吓得楚楚连忙松口,随后看到一股白浆从独龙怒目中再度喷出,溅射到粉面云鬓之上,射的楚楚发怔失神,对紧接其后的一股白浆连躲避都忘了,待回过神来,才想起刚才进到嘴里的浆液早已咽进腹中。
旁边响起一声娇哼,缓过神来的九尾妖狐慵懒的支起身子,看向二人,楚楚原本不迭的擦拭身上,看到杜云娘瞧来,示威般将玉面上的一滴液体缓缓用玉指抹掉,狠狠心,将那指头含进了嘴里,得意的扬起了下颌……
第二十四章、无意酿祸端
云家庄,位于九江城南,南望庐山,风景秀丽,曾几何时,也是武林一处盛地,各方豪杰络绎不绝,一派之首迁延驻留,但自老庄主云腾蛟去世后,可谓门可罗雀,那块“天下第一庄”的牌匾早已为后人摘下,供奉在祠堂之内。
此时云家庄后堂之内,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盘膝在一蒲团上,一手持念珠,一手持转经筒,闭目默默吟诵密宗“大藏经”,一名管事轻轻走近,“五爷,五夫人和长风镖局的人来了。”
诵经之声顿停,云五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地说道:“有请。”
端坐大堂主位上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骨灰坛,云五长叹一声将之放在桌上,转身对客座上的众人道:“此番多赖诸位送楚楚及三哥返乡,历经一路风波险恶,云五铭记于心。”
郭旭等人谦辞推让,云五正吩咐安排酒宴,为众人洗尘,有下人匆匆来禀告,“青城派掌门长春子前来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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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庄外一处山梁上,丁寿举目遥望庄内,白少川缓缓走到他身边,不发一言。
丁寿回身看了他一眼,“白兄费心了,青城的人来的时候刚刚好。”
一声轻哼,一向云淡风轻的白少川眉间一股郁色,“长春子枉为一派掌门,竟刚愎如斯,明明不识道路,却不开言询问,只等山穷水尽才转觅他途,为将这伙人引到云家庄某可是煞费苦心。”
丁寿恍然,难怪最早将青城信鸽放了回去,唐门的人已见过两批,青城派却姗姗来迟,敢情这位青城掌门是位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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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云家庄大堂内,剑拔弩张,本来长春子依江湖规矩拜庄,云五也以礼相待,双方见面甚是客气,待长春子讲明来意,要取回师弟元真托运之镖,待程采玉将东西交到他手上时,老道当即翻了脸。
“郭大少是说我师弟等人以死相托的是这么个物件?”长春子捏着那枚铁蛋,吹胡子瞪眼道。
“不错,道长以为是什么?”郭旭说的是实话,可老道听闻当即跳了起来。
“自然是翡翠娃娃了,元真师弟与八名弟子以命相托,郭大少莫不是要私吞?”
闻言众人错愕,云五道:“道长应是误会了,长风镖局的翡翠娃娃乃是受托送至云家庄,并不干青城派的事。”
长春子一阵冷笑,“以为和云家庄沆瀣一气,贫道就怕了不成,今日便领教天下第一庄的威风。”
云五脸泛怒气,“道长自重,云家敬重玉灵前辈昔日为武林除魔的功绩,一再忍让,敝庄名声虽不及青城大门大派,可也不容人轻辱。”
此言不说还好,一说完长春子拔剑在手,“若是先师仍在,你小小云家庄敢如此放肆,来来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眼见冲突不可避免,程采玉走上前道:“道长可听采玉一言?”
虽说怒满胸膛,长春子还没自降身份到对不会武功的小姑娘发火,长吸口气道:“姑娘请说。”
“道长何以一口咬定元真道长所托之物是翡翠娃娃呢?”程采玉一言出口,其他人也侧耳聆听,众人也奇怪这老道逮人就咬到底是何因由。
长春子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此乃元真师弟亲笔所写,飞鸽传书到青城山,难不成还有假?”
众人围上,看那纸条所写,互相对视,眼神中充满不解。
忽听蓬的一声,窗户破裂,一条灰影飞入大堂,郭旭抢上前将采玉护到身后,辛力快剑出鞘,那人袍袖一卷,已将剑势带到一旁,抢步上前,直奔桌前。
云五迎上一掌拍出,那人一手将桌上铁蛋抢在手中,一手迎上,嘭的一声,云五退后两步,那人轻咦一声,不再耽搁,双足点地,向屋外跃出。
封平扬手,一只回旋飞刀脱手而出,银光闪烁,轨迹飘忽不定,那人此时已在屋外,纵身而起,脚尖在银光上一点,当啷一声,飞刀坠地,那人已借力飞出高墙。
须臾之间,那灰衣人避剑,抢蛋,对掌,击刀一气呵成,众人竟连他的真容也未曾看清。
长春老道幸灾乐祸,“云家庄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庄,外人来去自如,好手段。”
郭旭皱眉道:“道长,那铁蛋的确是元真道长所托之物,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来夺,可见并不简单,难道道长一点不担心么?”
若是旁人或许会仔细想想,长春子是一条道走到黑认死理的主儿,听人劝也就怪了,“休得多言,今日要么将翡翠娃娃交出,要么贫道领教郭大少的断肠剑。”
郭旭一阵头疼,他倒是不惧与青城结仇,问题这梁子结的莫名其妙,看来还是应了采玉所说,来历不明的镖果真不能接啊。
一个庄丁快步上来禀告,“五爷,天幽帮总护法左冲前来拜庄。”
又一个庄丁慌慌张张跑了过来,“青衣楼总楼主陈士元前来拜庄。”
云五放声大笑,许是牵动肺气,随后又大声咳嗽了几声,“自先父逝世,云家庄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吩咐道:“大开庄门,迎接贵客。”
天幽帮来人不多,除了左冲和地幽二堂主及剩下的六位护法,只有十余名帮众。
青衣楼却声势浩大,众楼主及各自麾下舵主帮众近百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陈士元入内。
云五站在堂前,面对院中群豪,不卑不亢道:“云某自问和青衣楼与天幽帮都没什么交情,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陈士元自重身份,左冲可不顾忌,“云兄明知故问,吾等此来只为翡翠娃娃。”
“云某要是不交呢?”
“那今日就少不得血洗云家庄。”一个威严声音响起,翁泰北率领数十名锦衣卫堂皇而入。
云五皱了皱眉,今日对手来的越来越多,属实麻烦,示意楚楚等不会武功女眷退入后宅,道:“云家庄声威不及以前,可也容不得人来撒野。”一声令下,几十庄丁持械涌进。
陈士元看了场中一圈,一挥手,“动手。”
数百人立即混战一起,几方势力纠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厮杀一处。
楚楚采玉躲入后堂,楚楚拿出翡翠娃娃想找一妥善之处收藏,急切间却又不知何处安全,急的在房中跺脚。
“小姑娘,把东西交给我,不会难为你们。”一个跛脚驼子从佛堂帷幔中转出。
看着驼子手中的独脚铜人,程采玉蹙眉道:“青衣楼第五楼楼主铁背驼龙史百岁。”
“小姑娘倒是有几分见识,乖乖交出来吧。”史百岁狞笑着伸手向楚楚怀中抓去。
忽听耳后生风,史百岁人虽驼,身手却不慢,一拧身,让过偷袭的一柄宝剑,细看却是天幽帮的一名护法。
“陆一舟,你他娘找死。”看来二人也是旧相识,史百岁摆起独脚铜人就像那人头顶罩去。
见二人纠缠在一起,楚楚二人快步走出,迎面却是一个手持流星锤的汉子,那人更不废话,直接链子一抖,一柄铜锤已如流星般向楚楚袭来。
二女惊叫失声,眼前一道身影挡在身前,叮当,噗的一声,那汉子被自己的流星锤砸的脑浆迸裂而死。
“丁某护花来迟,二位姑娘受惊了。”还是那不变的坏笑,此时却让两女多了分亲切。
叱喝声临近,丁寿催道:“随我来。”欲带领二女躲过战团。
“几位哪里去?”陈士元手持飞廉,横在路前。
丁寿也不废话,抢身上前,便是一掌拍出,陈士元错身回手一刀反撩丁寿手臂,丁寿攻势不变,只脚下天魔迷踪步法变换,转至一侧,陈士元惊咦一声,退开一步,狂风刀法随后卷上。
二人斗在一团,却听身后一声娇呼,转身看采玉扶着倒地的楚楚,左冲已将翡翠娃娃匣子抢在手里,施展绝技魅影迷踪步,窜向前厅。
陈士元舍了丁寿,向前追去。
丁寿却俯身看向楚楚,关切道:“如何,伤势可重?”
楚楚见他竟能舍了翡翠娃娃不追而关注自己,心中稍有感动,不由想起二人间的荒唐事,羞道:“不碍事,快追翡翠娃娃。”
采玉见楚楚面色古怪,还道她伤了暗处不便言讲,也开口道:“这里有我照料,无须挂心。”
丁寿点头,也向前追去。
再看前院,已是乱战一团。
萧锦堂的断魂枪迎上了程铁衣的盘龙棍,封平被陆少卿截住,郭旭被青衣楼几名楼主缠住不能脱身,倒是辛力在人群中左穿右插,游刃有余,与敌过招,一招即退,要么敌死,要么他走。
那边左冲被长春子拦住,老道已经红了眼,青城派松风剑法在他手中已无风之轻灵,却比苍松还要刚劲有力。
左冲怀中抱着匣子,身法不便,左右支拙,忽然感觉自身背后被杀机笼罩,不寒而栗,再也不顾,贴地一滚,躲了出去。
原本在他身前的长春子则首当其冲,虽将松风剑法舞的风雨不透,却还是被这一击震退七步,踉跄站稳。
陈士元伫立在原来左冲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他,“交出翡翠娃娃,饶你不死。”
巨大的压力让左冲呼吸都困难起来,不由左右观望,寻觅出路,但察觉自身气机已被陈士元锁定,似乎无论哪个方向都逃不出陈士元出手一击。
心惊胆战下左冲终于崩溃,颤抖着捧出匣子,忽然仿佛有一股巨大吸力,将匣子从他手上倏的吸走。
扭头再看那匣子已经在一脸邪笑的丁寿手中。
“擒龙功!”陈士元讶异说道,这年轻人给他惊讶太多了,原本以为那日必定丧于唐门之手,却逃出生天,刚才照面间竟能一招逼退自己一步,如今又使出了少林擒龙功,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丁寿浑不在意周围强敌环饲,自顾自打开匣子,周边人都看见那武林至宝十二尊翡翠娃娃静静摆列在匣中,不由眼光热切。
“后生可畏,东厂添了如此干将,本官回京后定要向刘公公贺喜。”翁泰北缓缓走近,一只手自顾向匣子抓去。
“在下当不得翁大人谬赞。”丁寿躬身施了个半礼,却自然的将那一抓躲开。
翁泰北脸色一变,“这翡翠娃娃乃是先皇御赐小女之物,既已寻到却不物归原主,难不成东厂要纠结匪类谋夺宝物不成?”
“翁大人言重了,御赐之物现于江湖颇令人费解,东厂之人身负皇差,不敢懈怠,从江湖草莽中寻得内府珍宝唯有送回京城听候发落。”
翁泰北冷笑一声,“牙尖嘴利,本官不与你作口舌之争。”身形一晃,已来到近前,一掌切向丁寿抱匣右臂。
丁寿身形一转,滑开五尺,迎面陈士元刀出如风,分袭上中下三路。
丁寿足尖轻点,一跃而起,避开刀锋,眼前赫然出现一条身影,乃是云五,云五双掌环切,直削丁寿两肩。
人在空中,丁寿无法作势避敌,顺手将匣子向外一推,云五立即变招抢匣在手。
落地后云五不及高兴,翁泰北已是一掌拍来,云五举掌相迎,砰地一声,翁泰北身形一晃,云五后退数步。
还未站稳,长春子长剑已如白虹贯日刺向后心,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郭旭半途将长春子长剑拦下。
那边陈士元刀势横卷,奔向云五,云五咬紧牙关,一掌拍在刀身,虽止住刀势,却也虎口出血,借这反震之势云五倒纵而退。
甫一落地,翁泰北又欺身而上,一掌斜切,另一掌一圈一托,拍在匣底,匣子瞬间被拍到空中。
刹那间五条人影腾空而起,丁寿与陈士元身形最快,却在半空对了一掌,各自横飞而出,谁也未曾讨得便宜。
长春子紧随其后,却因刚才被陈士元所伤,半途真气不济,最早落了下来。
云五眼见翁泰北身形快过自己半臂,抬手一记劈空掌,将那匣子又击高了两丈。
此时那匣子已飞到五丈有余,江湖中绝无人能一跃至此,众人运气调息,只等那匣子落下再度出手。
却见翁泰北身形在腾起之势将竭之时,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硬生生又拔高了两丈,将那匣子抢在手中,随后身形又是一转,矫若游龙,斜飞出圈外,让准备出手的众人又扑了个空。
“梯云纵!”吐出这三个字,云五又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在场众人不由大惊,谁能想到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是武当派的高手。
“休走”,“留下来。”两声大喝,陈士元与丁寿齐齐出手。
陈士元出手便是天地三绝刀,漫天刀影,无边刀浪,向翁泰北席卷而去。
翁泰北身形后纵,一手抱匣,一手连挥,将半途的帮众、庄丁乃至锦衣卫不断向陈士元掷去。
那些人被翁泰北一抓制住穴道,然后被当作肉盾抛出,眼睁睁见着自己被刀轮卷成碎肉,只见云家庄内,血肉横飞。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绞碎十三个无关人等后,陈士元攻势已尽。
翁泰北不及得意,身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暗劲袭来,丁寿分使破字诀、劈字诀双手攻来。
身形左拧右转躲开破字诀,翁泰北侧身之势稍慢,劈字诀已印向肋下,急切间翁泰北身形一矮,想用肩膀硬抗这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那一掌未打中翁泰北,却鬼使神差的打中了他胳臂下抱着的匣子,原本杀声震天的云家庄突然安静下来。
只见漫天碎粉,随风飘扬,须臾间,那人人拼抢的武林至宝已经飘逝不见,丁寿呆呆站在那里,看看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一脸错愕。
“哈哈哈……”没想到率先打破安静的竟是翁泰北,他仰天狂笑,“打得好,打得好,本官倒要看看,这御前官司刘瑾怎么打!”言罢带人出庄离去。
陈士元一声冷哼后,青衣楼众人也离庄而去,天幽帮众也不再停留。
长春子自也没有留下的打算,不过老道临走前不阴不阳道:“贫道如今知晓长风镖局如何义薄云天了,毁诺吞镖,呵呵,今日之事青城派有暇定要向郭大少讨个公道。”
原本在庄外望风的白少川走到近前,看了看周遭情景,叹道:“丁兄……”
丁寿强颜道:“白兄有话但说无妨。”
“趁着督公绝杀令未下,你还是趁早亡命天涯吧。”
第二十五章、早朝多诡谲
京师,东厂。
丘聚拍着桌子叫道:“早说这小子初来乍到,不宜过早担当重任,如今倒好,不但都察院咱们的人漏了底,还反惹了一身腥,赶快命人把他做了,待翁泰北回京禀告皇上,咱们就说这事都是那小子贪功心切,一人所为,推个干净。”
刘瑾不置可否,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背手踱到廊下。
谷大用看了一眼刘瑾,圆脸上的小眼睛转了转,开口道:“毕竟是东厂的四铛头,推是怎么也推不掉的,真要办了他还会寒了下面猴崽子的心,将来做事谁还肯出死力,不如……”偷眼瞄了瞄刘瑾,老太监脸上不喜不怒,正在逗弄廊下鸟笼内的金丝雀,“不如暂且问罪下狱,先给这小子点教训,皇上问起的时候就说正在清查缘由,待这风头过了,再找个由头让他出来戴罪立功,督公,您看这么处置如何?”
刘瑾还是没有说话,拿出象牙签子挑着鸟食一点点的给鸟喂食,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喂完了鸟儿,刘瑾拍了拍手,回到座位上端起茶碗开始品茶。
二人走到近前,互相看了一眼,“督公,到底如何处置您老倒是给个章程。”
刘瑾用眼皮夹了他们一眼,“无三”,柳无三躬身应是,“把前阵子那小子让计全带回来的信给他们瞧瞧。”
柳无三给二人拿过一封信,丘聚一把抢过,两人凑在一起展开信来,待读完信后,丘聚脸色一变,谷大用奸笑道:“这小子,真他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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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翁泰北具本上奏,臣治家不严,遗失御赐之物,恳请陛下治罪。”
翁泰北的声音在奉天门内回荡,与一般人所想不同,明朝的朝会并非在三大殿之首的奉天殿内,而是在紫禁城最大的宫门奉天门内举行,每日拂晓文武百官需到门内上朝,商议国事,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御门听政”。
奉天门面阔九间,进深三间,汉白玉基,重檐歇山,门前陈设铜鼎四只,左雄右雌铜狮一对,威武凶悍,不过如今高坐御座上的人却没有半分威武之气,睡眼惺忪的翻看着翁泰北递上的奏折,也是难怪,早朝这活儿受罪的并不只是大臣,皇上一样要早起,对于十四五岁正是嗜睡年纪的小皇帝而言,是难为了些。
随手翻了翻,懒得看完的正德实在挨不住了,“知道了,把御赐之物丢了是吧,唔,太不小心了,赶紧找回来,再说治罪的事。”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哈欠,小皇帝的眼睛都开始迷蒙了。
看着皇上起身要走,翁泰北沉不住气了,昨晚上跟内阁几位大佬商量了半宿,就打算今天发力把东厂扳倒,正事还没提呢正主就走算怎么回事,急切道:“启奏皇上,臣原本已将宝物寻回,奈何内官监掌印兼提督东厂太监刘瑾派遣东厂爪牙丁寿勾结江湖匪类,寻宝之时便处处阻挠在先,待微臣夺回宝物后更出手毁宝,言多讥诮,刘瑾及其党羽所为欺人太甚,恳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正德闻言又坐了回来,他对翁泰北谈不上好恶,毕竟是先皇留下的臣子,丢了御赐宝物能找回来最好,他真懒得操心,可涉及从小把他带大的刘瑾却不能不慎重了。
站在文官首位的内阁首辅刘健向后排的官员中扫了一眼,郎中李梦阳会意而出,“启奏皇上,内监刘瑾等小人蛊惑圣聪,朝野早有非议,东厂番役横行不法,海内皆怨,今翁泰北以锦衣亲军指挥使之职尚遭番役构陷折辱,其势滔天,可见一斑,臣请皇上将刘瑾等阉宦缉拿问罪。”
六科言官又出班数人附议,此时刘健躬身道:“先皇留老臣等人辅政,近日宵小逢君,臣心痛切,无颜见先帝于身后,乞赐骸骨,告老怀乡。”
小皇帝闻言忙宽慰道:“刘爱卿何出此言,先皇知朕年幼,留三位辅政,岂可因小故而弃朕,那刘瑾,刘瑾……”念叨了几句,却还是下不了处置刘瑾的狠心。
“臣刘宇有事启奏。”副都御使刘宇又走出班来。
正德一阵头疼,都御史戴珊老病,都察院由左副都御使刘宇代掌,怎么六科言官不够,十三道御史还要凑个热闹。
刘健花白眉毛皱了起来,前番御史张禴参奏的事刘宇声称一时失察,本来打算除了刘瑾后就好好梳理下都察院,此时这小子要搞什么幺蛾子。
“刚才之事皆为翁大人一家之言,为免偏听,请皇上宣刘瑾上殿自辩。”
“对对对,宣刘瑾上殿,看他怎么说。”正德忙不迭的对伺候在身边的司礼监掌印王岳说道。
不多时,刘瑾来至奉天门,跪倒恭请圣安,正德将翁泰北参他之事一说,老太监当时便面露惶恐,喊起冤来。
“奴婢自接掌东厂以来,夙兴夜寐,不敢辜负圣恩,数月前得知消息,锦衣卫指挥使翁泰北之婿邓忍将御赐之翡翠娃娃赠予他人,奴婢恐是有人恶意中伤命官家眷,故遣人详查,未想竟是实情,遂布置东厂番役务必追回宝物怎想遭此诽谤,皇上,奴婢冤枉啊!”
“一派胡言,既是护宝,那为何毁坏宝物。”翁泰北知道扯出女婿自己一万个没理,一口咬死毁宝之事。
“翁大人何出此言?宝物已然追回,安然无恙,奴婢请皇上御览。”随即命小内侍呈上玉匣,转献小皇帝。
“不可能,此物定是仿造。”翁泰北叫了起来。
“翁大人稍安勿躁,此物已经内廷匠师鉴定,确系百年古物,与宫中秘档所记的翡翠娃娃分毫不差。”刘瑾细声细气的说道。
正德皇帝朱厚照看匣中摆放整整齐齐的十二尊娃娃不由开怀,宝物无恙老刘就没什么事了,这个什么翡翠娃娃,等等,翡翠娃娃,“刘宇,朕记得都察院曾经上过一份奏折,关于什么娃娃的。”
刘宇点头道:“皇上圣心广记,御史张禴曾上奏,有京城豪富邓忍色令智昏,将御赐宝物翡翠娃娃赠予青楼女子,藐视圣恩,欺君犯上。”心中却腹诽,有八成可能皇上压根就没仔细看那份折子,发回的奏折上批语只有三字“知道了。”
竟把御赐之物送给妓女,正德皇帝当即拍着桌子嚷道:“翁泰北,那邓忍便是你的女婿吧,你们翁婿二人好啊,一个拿皇家之物狎妓,一个诬陷同僚脱罪,你们眼中还有皇家脸面么,刘瑾,事情原委你早已查明了吧,为何方才不明说?”
“这,毕竟邓忍所为实是不雅,在朝堂上谈及此事……奴婢想为朝廷及翁大人留些面目。”刘瑾垂首道。
“听听,这才叫老成谋国,翁泰北,你翁婿二人犯如此之罪,朕要将你……”
“陛下,翁泰北不过是追夺宝物心切,以至于出了些许误会,事出有因,此事始作俑者乃是其婿邓忍。”弘治皇帝留下的另一位辅政大臣李东阳开口道。
“所言甚是,那邓忍乃一介商贾,重利轻义,蝇营狗苟,不知朝廷法度……”谢迁谢阁老再一开口,正德就知道今天的事一时半会完不了。
弘治皇帝留下的三位内阁辅政大臣,刘健果敢决断,李东阳长于谋划,谢迁能言善辩,也就是世人所说的“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
谢迁吐沫横飞,从《史记食货列传》再到白居易的《琵琶行》,最后扯到宋朝宋无的《商人妇》,总而言之商人重利轻别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翁惜珠所嫁非人,乃天下第一苦命女子,翁泰北爱女心切,为婿所累,情有可原,罪魁祸首只有一个邓忍王八蛋,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朱厚照听得脑仁疼,“好了,爱卿的意思朕懂了。”不懂都得装懂,就为换个耳根子清净,“如此,便将邓忍……”
“皇上,邓忍之错老臣也有家教不严之罪,老臣愿代婿受过,请万岁开恩,给他一条生路。”翁泰北郑重跪倒。
谢阁老鼻子差点气歪了,老夫这嘚啵嘚啵半天,口水都干了,好不容易把你父女摘干净,你又一个跟头扎进去了,少个女婿怎么了,你父女白捡那么大一份产业不好么,这帮武臣真是不足与谋,还是和科举出身的读书种子交流起来方便。
听翁泰北之言后,朱厚照倒是冷静下来,这老儿难得有护犊之情,开言道:“其罪可诛,其情可悯,翁泰北教婿不严,廷杖三十,将翁泰北与邓忍下诏狱戴罪思过。”
翁泰北随即被大汉将军架出午门,脱去官服,绑伏在受刑用的长凳上,翁大人对受廷杖倒是不太担心,锦衣卫除了缉捕之事,这宫中站值的大汉将军和行刑廷杖的人也都是锦衣校尉,这些人都是祖辈开始就吃这碗饭的,从小练习廷杖本事,在青石板上垫块豆腐,什么时候一杖下去石板碎裂而豆腐不破,才算出师,用的都是阴劲,受刑之人能皮肉未伤而骨断筋折,反过来,也能让你看似血肉模糊,回到家里上完金疮药连疤痕都不留。
翁泰北趴在长凳上,想着是那一拨人来行刑,突然眼前出现一双白色官靴,勉力抬头,看到的是丘聚那阴测测的一张脸。
“呵呵呵,东厂平日里没少受翁大人照顾,今天咱家特意讨了差事来报答一二,来呀,伺候好翁大人。”
翁泰北左右一看,廷杖行刑的竟都换成了东厂的人,这些人也是锦衣卫出身,锦衣卫会的手艺他们也会,翁泰北不再多言,默默运起真气,护住全身,眼睛死死盯住丘聚的鞋尖。
各行都有自己的暗规,廷杖也是一般,若监刑官脚尖外分,便是“用心打”,那么受刑人不过是皮肉之苦,若是监刑官脚尖向内,便是“着实打”,那么受刑人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
丘聚一声阴笑,官靴鞋尖向内一闭,翁泰北心中长叹,看来今日要拿命赌上一番了。
栗木廷杖包有铁皮倒钩的的槌头高高扬起,啪的一声击下,翁泰北疼的混身一颤,咬牙未出声,施刑的番子顺势一带,连皮带肉就从翁泰北身上撕下一大块,随后又是一杖,啪啪之声连绵不断……
************
“你是何时调换的翡翠娃娃?”
运河之上,一艘民船船舱内,白少川和丁寿相对而坐,饮酒谈心。
“河南安阳客栈就已换过。”丁寿啜了一口酒,淡淡答道。
翁泰北着急回去在朝堂上开撕,走的是官府驿道,他二人事已办完,自不用焦急赶路遭罪,隐去身份在运河北上商船中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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