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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作品:路过|作者:摄氏0度|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2:14:04|下载:路过TXT下载
  “我靠,那我还不如死了好!”

  很久不作声的牟子突然说话,目标直指吴蔚蔚:“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浮躁了。”

  “怎么,要报仇了?”

  “你看你看,小人之心吧。我只是想善意地提醒您一下,别太操劳了,身体健康要紧!”

  吴蔚蔚像看什么似地看着牟子:“牟子,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啊。”

  “是啊,你终于明白了……”

  吴蔚蔚突然很认真地说:“牟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我惊骇地侧目。

  牟子却头也不抬:“想和我结婚吗?”

  吴蔚蔚兴奋地说:“是啊是啊。”

  “你现在有多少钱?”

  “你有多少钱我并不在意,我只在乎你的人。”吴蔚蔚故意偷换主体。

  “我是问你有多少钱啊大姐。”

  “不要那么俗好不好?我都说过了钱不是问题,有情饮水饱嘛!”

  “是啊有情才能饮水饱,没情就只有关心钱喽。这么说吧,如果你有二百亿,我马上嫁给你!”

  吴蔚蔚立刻笑得人仰马翻。笑完了,叹口气:“咳,这年头,好男人太少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不喜欢女人!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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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近灰白(3)

  我在旁边说:“蔚子,你知道吗,其实我才是真的爱你很久了。”

  吴蔚蔚本来笑得满眼是泪,正在用一张面巾纸翻来覆去地满脸地擦,听我这么一说,回头看着我。

  我很沉静,并且一脸深情地回望她的眼睛。

  吴蔚蔚居然没有笑,呐呐地问:“你也关心我有多少钱吗?”

  “不,我爱的是你的人,是你的一颗真善美的心!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我说。

  吴蔚蔚认真地看了我半天,然后说:你有多少钱?

  我靠!

  于是接下来我们之间的话题就转向了钱。

  我说我他妈的太想挣钱了,我每天做梦都能梦到满地拣钱。可是怎么才能挣到大钱呢?当然不要太辛苦了,要舒舒服服地、简简单单地,不劳而获更好。

  牟子说:那就去做鸭子好了。

  我说:我行吗?

  牟子说:长相嘛还行,就是体格单薄了点,怕您老人家吃不消啊。对了,有没有别的特长?

  我说:什么特长?

  牟子说:老二啊舌头啊等等……

  于是我就把舌头伸出来,很辛苦地努力了半天,才出来不到两厘米,看得牟子连连摇头。

  我鸣不平道:这世界真他妈地不公平,女人挣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不动,而男人就必须辛苦劳作!

  牟子坏笑道:你也可以躺着不动啊……

  我说:是吗,那要怎么做?

  吴蔚蔚脸红道:你们俩别恶心啊!

  我突然对吴蔚蔚说:“我要是像现在这样一辈子没钱你会喜欢我吗?”

  吴蔚蔚怔了一下,很认真地看了我十秒钟,然后很干脆地回答:“你有钱没钱我都一样喜欢你!“

  “你会嫁给我吗?” 我得寸进尺。

  “你有钱没钱我都不会嫁给你!”

  “我要是追你呢?”

  “你追不追我都一样!”

  “我说真的呢。”

  “我也是。”

  牟子在旁边窃笑:“怎么样,我都说过了吧!”

  我颓然道:“我不活了我。”

  吴蔚蔚正颜正色:“以后不许再跟姐姐开这种奇怪的玩笑。”

  我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吴蔚蔚手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很甜,腻腻的。

  “喂,是我啊,哦,没问题,好,好,我马上到!bye…bye!”

  临走时,吴蔚蔚用手抚了一下我的头发,幽默地说:“快点长大吧,真让姐姐不放心!”

  3

  吴蔚蔚走后,我从牟子的小酒柜里翻出一瓶absolut vodka,倒上一杯,一口喝下去,再倒上一杯,攥在手里,继续和牟子探讨刚才的话题。

  “你说我能把吴蔚蔚追到手吗?”

  “我都说第三回了,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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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样问过很多次吗?”

  “不止很多次了老大。”

  “那我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免得很受伤。”

  我又想了一下,接着问:“你说,我和那个lily会不会合得来?”

  牟子看了我一会,没说话。

  “其实这一段时间我觉得lily人挺不错的,文静娴雅,长得也不难看,又有学历,对我好像还有点意思……”

  没听到牟子的回应,我回头找他:“你怎么不说话?”

  “要我说什么啊?”

  “附和一下嘛。”

  “好吧,lily很漂亮,又喜欢你,你们很般配……”

  “是不是真的?”

  我倒第四次酒的时候,牟子的眼神有点不对了,不知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的酒。他劈手夺过我手中的酒瓶,重新放回到酒柜里,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链条锁来把酒柜的把手缠上。

  我说:不会吧,酒柜也上锁?

  牟子说:没办法,酒鬼太多。

  我重重地倒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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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近灰白(4)

  “我说,牟子,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啊?”

  “是不太一样,有点像发情的公猪……”

  “公猪还是公主?”

  “当然是公猪啊,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像公主吗?”

  “公猪也没什么不好。”我嘟囔道,“我现在太他妈的想找个女人了,随便什么女人,是女人就行……我想结婚……”

  我终于说了出来。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到并且说出来了:我想结婚!

  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我窝在沙发里,佝偻着脑袋,像只盘着脖子的烤鸭。我渐渐觉得胃里开始发热,脑袋也开始昏昏胀胀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很亮,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我闭着眼睛叫:“希言,几点了?”

  没有人理我。

  我咕哝着说:“王八蛋不理我是不是?呜不行了,我要去尿尿……”

  我正准备起身,突然感觉身上身下好像有点不一样:被子褥子柔软舒适,另外还有点儿淡淡的清香……我忽然觉得这种味道很陌生,我开始像只小猪似的到处拱,一边拱还一边吸着鼻子——这是什么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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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幡然醒悟,一骨碌爬起来,看到牟子就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再看看周围——我竟然睡在了他和小柬的床上。

  我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问你自己啊,喝了我那么多vodka,睡得跟头猪似的,拉都拉不动……”

  “我喝多了?”

  “没喝多,就是打不醒!”

  “吁——”我又倒在床上。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往身上看:只剩内衣内裤松垮跨地套在身上。我抬起头看牟子:“你,没有……”

  牟子没明白过来:“什么?”

  隔了一秒钟,他突然就醒悟过来:“你神经病啊!”

  我用被子蒙住头,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

  一天狐狸请兔子到家里喝酒,兔子喝醉了,狐狸就乘机把它干了。隔了几天,狐狸又来请兔子喝酒,兔子说:不喝了不喝了,他妈的你们家的酒喝多了屁眼儿疼……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屁股,哑然失笑。

  又眯了一会,我钻出头:“几点了?”

  “下午三点。”

  靠,我睡了将近五个钟头啊?我慢慢腾腾地爬起来,东一件西一件地穿衣服。

  “您老人家的大作完成了吗?”我背对着牟子问。

  没有回答。

  我又问:“你的画儿做好了吗?”

  还是没有牟子的声音。

  我回过身来看,发现他正坐在一把小椅子里,背对着窗、面朝我,双手放在胸前,一脸凄惶呆木之色。下午的阳光从他的背后射进来,把他的整个前半身包括面部全部涂成了灰褐色。

  “我画不下去了……”

  这时我才发现今天牟子和以往有一点不同,往日阳光灿烂活力四射的他今天却像打了重霜后的庄稼一样变了样:蜷缩、萎靡,并且颜色灰黑。

  “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同时心头掠过一片阴影。

  沉默了一分钟以后,牟子终于说话了:

  “他又回来了……”

  我心里一阵冷风拂过。

  “谁?”

  “……”

  “你说谁啊?”

  “一种感觉!”

  “感觉?我靠!”我长出了一口气,“你他妈的别神神叨叨地好不好,搞得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刚才差一点就尿裤子里了你知不知道……”

  牟子还在自顾自地说:“很长时间了……”

  “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休息嘛,别强撑着,别学人家做大学问的,非得自虐才能出成绩……”

  “就好像是宿命,而我永远也摆脱不了!”

  牟子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一个巫师。

  “我以前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四年前,现在他又回来了……”

  几近灰白(5)

  我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四大皆空的感觉。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生活、艺术,甚至生命,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经常在一幅画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失去了激情,无法再继续下去,那时候我甚至开始鄙夷讨厌我自己,包括我的、所有的、画……

  “不知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经历:就像一个人大清早急急忙忙地赶出门,等到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他却突然忘记自己要去的地方了,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然后就愣在那里,茫然无措,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该往哪里去……

  “这时候你会觉得不管你要做什么、你正在做什么、你已经做了什么,这些都只是错误,只是些无聊至极的、可笑、可怜的琐事……

  “我的一切都完了……”牟子最后说。

  他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眼睛凝视着脚下的凳子。

  “是不是画风需要转变一下了?”我自作聪明地解释。

  “是,我自己,需要改变了……对了,兆亦,你父母亲身体好吗?”

  牟子突然转换了话题,神色也立刻变得平和了,像换了一个人。

  “不很好,父亲的身体尤其差。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回去看他们了。”

  牟子苦涩地笑笑,“有时间就多回去看看吧,陪陪他们……”

  牟子是一个孤儿,并且无亲无故,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应该受过很多的苦,现在他或许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吧。

  我没说话,拍拍他的手背,算作回应。

  在牟子的脚边,一幅未完成的油画挂在画板上。

  那是一幅几近灰白的画,背景是灰色的,天空和地面连在一起,散乱的灰,像一块一块的疥斑,叠压着、翻滚着……

  在大片的灰色的左下方,只有一棵柔弱的白色的小树,放射着细细的但却异常尖锐的枝桠,在压抑的灰色中突兀地耸立,像清朝画家八大山人笔下的瞪着白眼的鹰的喙……

  ###盛宴(1)

  1

  早上刚起床,正趿着鞋惺忪着眼睛满地找牙刷,很久没有联系的软软突然打电话给我。

  “不忙的话,下午陪我去参加一个应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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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总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