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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作品:容岁月思忆少年|作者:一米八|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1:51:51|下载:容岁月思忆少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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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大概是不用愁了吧……

  在那个旧房子里,天花板总是因为海滨的潮气而发霉,十几年的房子了,墙上也多多少少有些针孔大的霉点。床是一米八的大床,两边的床头柜总有一格塞着零嘴,一格放着消遣玩意儿,床尾摆着小彩电,床边有拼图泡沫,泡沫边的桌子上摆着家里唯一的电脑——属于我的笔记本电脑,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曾经我还傻,大约是四年级,不知道有定时发送这种东西,也在凌晨四点爬起来只为了更文。那时候写的还真是惨不忍睹,却无论怎样都停不下来,无论怎样都抱着最大的热情。有一次被妈妈抓包,厉声骂了,哭了好一会儿,却是死性不改。收到签约邀请的时候,我也是在这个小天地里开心得上蹿下跳——那时候rn的签约合同还不是白菜价。

  那时候的我不会因为房间小而难过,那间成了我卧房的客房正对着大街,虽然我一直不喜欢那火红的绒窗帘总衬得我房间昏暗,但那时身量尚轻的我总爱坐在床边的桌上抱着一团窗帘看着窗外来来往往上学的大哥哥大姐姐或者是同学或是由爸爸妈妈领着的弟弟妹妹。

  我家在闹市与大片居民区交界的地方,算是市场与学校之间的必经之路,管你是走光明大道还是羊肠小路,十有□□是要从我家楼下经过的。那时候还小,大家都傻得冒泡,什么小心眼什么拉帮结派都是没有的,有时候先到家,就在厨房或者自己卧房的窗户那大声和楼下的同学打着招呼,他们也会一眼看到五楼的我,大声地笑……

  我很喜欢很喜欢看他们回家的样子。小时候不知忧愁,后来长大了想想,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爸爸不在国内,幼儿园毕业后妈妈更是极少去接我所产生的渴望吧……那时候就算下大雨没带伞也只能跑到低年级去找接和我差不多大的侄子外甥的大伯蹭一蹭他的大雨衣。二年级后妈妈唯一一次去学校是四年级的时候她带弟弟出去玩顺路给我送了件衣服。

  后来中考看着很多很多家长来接孩子,我笑了,我爸妈甚至不知道我中考的确切日子。妈妈是在我政治考试忘带时事时赶来送了回书才晓得中考竟已开始了。

  我仍记得数学中考我考得极其没底,眼看附中可能就无望了,下着大暴雨我没有带伞,在走廊里抱着阿饭狠狠哭了一场,然后冲进雨里,跑到她看不到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回家,也不知道浸湿t恤的是眼泪还是雨水,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湿透,除了紧紧抱在怀里的防水考试袋。路上碰到的都是别人班上的同学,看我的眼神很怪异。大人们替他们撑着伞,甚至自己的肩头湿了,或者直接是坐着跑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爸爸妈妈很关心我的身体,但我的小心灵大抵和他们想像中的太不一样,所以我们总是对接失误,我四年级的时候弟弟出生了,更是被嘱咐——老大不小了别让父母担心。大概就是这样慢慢变内向了吧。

  后来听高中同学说当初中考他们父母是怎么怎么接送,堵车堵了好几条街,我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莫名其妙地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16

  妈妈的房间外有个阳台。

  那时候的阳台很是狭窄,更别说阳台外有个书房了。

  我家的铁栏杆都是火红的颜色,虽然我顶不喜欢红色系,但是却爱极了我家的栏杆。有同学来家玩,我都说全栋就我家是红色铁门呢,准不会走错。阳台也就一米多宽吧,但那向外拱的栏杆硬是把阳台的领地扩张到了两米五。我家是对栋,两栋楼的三楼有一个共同的大平台,所以在阳台上我家也就大概二楼半的高度。

  在我很小的时候,阳台上还栽着芦荟,妈妈总用她洗脸,我也偷偷挤着好玩。后来化妆品多了,芦荟也没有人照料了,盆里也有了烟头之类的秽物。只是没想到快六七年后搬家时,妈妈终于想起了阳台栏杆角落里的芦荟,拧下来竟还挤得出鲜汁。这么这么久,它居然一直活着,即使活在污秽伤痕的干土里,即使一年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晒得到一缕阳光,即使只能靠暴雨时才会溅到它身上的星点雨露——活了下来,那时候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一颗破草都能活得好好的,甚至生机勃勃,我为什么不能?!

  只是妈妈最终还是没有带走它,而它也只能活在我的回忆里了——这么丑的一盆芦荟,不是被抛弃就是被遗忘了吧……

  我小时候的天堂就是这小小的阳台。四五岁上下,我还瘦得像一道闪电,在阳台上捣蛋,抓着栏杆往下钻,结果给卡在胸口了。大概我小时候就有点虎背狼腰的苗头吧,只是那时候着实不明显。

  挣扎了半天我也没能动弹,家里并没有人。三楼的叔叔婶婶大概也上班去了,就算有在家我也不会求助的——实在是太丢人了!虽然年纪还小,我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至少我的肚子知道。

  最后我也竟只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爬回了栏杆上,这也许是绝处逢生的本能吧。

  不过我还是比较文雅的,皮过那么一次实在不值一提。我最喜欢的还是叼着饮料单手翻上一米多高的护栏,坐在红色的护栏上看书画画。我家的栏杆是全楼唯一一户没有垫板子的,所以我是属于pp一半坐在红铁上一半悬在空气里,可书竟从没掉下去过,也许我小时候有神力,呵呵。

  那个小地方基本算是四面被包围,安静得很。冬暖夏凉,阳光充足,也嗅得到家家户户阳台上的些许花香,那就是我小小年纪里最早的小资情怀——那个只能幻想咖啡厅和女神的时代。

  小时候人傻,更不用在意什么形象,反正有“童言无忌”和“天真烂漫”。家里小,不像现在的一百三十多平方米,打扫起来一点都不麻烦,家里不是瓷砖就是人造革式的“榻榻米”(我并不知道它真正的名字),只要我乐意,随地躺了都是床,爱搁哪儿看书搁哪儿,是趴是滚甚至是倒挂金钩,谁能说我一句?

  我最放肆的大概就是趁妈妈出门的时候偷偷在我卧房的墙上画画,在那一面墙壁上用水粉颜料画了一个蘑菇屋。是的,水粉颜料。虽然和画里差了许多,但终归还是过得去的。妈妈倒是不对画做评价,反问——用什么画的?南风天不全花了?

  的确,南风天的时候,空气带着大大的湿度,蘑菇屋哪里颜色上多了就从哪里开始往下流稀释的颜料,欲哭无泪。想着下一次一定用丙烯,只是再也没了机会。

  搬家后我曾回去过一次,这幅已经不能称画的画早被新主人家具挪位挡了去,更是寻不到我那时用油性笔郑重其事写下的“home”。唉……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17

  旧房子存放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开心的或是难过的,有小时候天真无邪的,有长大了心事重重的,有为爸爸出国而哭得歇斯底里的,有为中考努力得抑郁惆怅的,有家里的争吵,有我的不甘,有……

  太多回忆,无法安放,怎能说完打包就散。睹物思人还罢,只是连个家都不再了……

  搬家时最难过的无过是初三的回忆了,大概是最新鲜的,尚未沉淀完全,一有激荡便首先浮了上来。

  而这回忆最多的无非是关乎水鸟的。

  我家后面有个姑娘叫燕儿,是我幼儿园以及初一二的同学。初三年的时候我和加菲水鸟还有一名男同胞被划到了重点班,为了这事儿,我还和阿饭哭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燕儿经常和我一起回家,无论走读生还是寄宿生都是要晚自习到快十点的,这些大概城里的孩子也无从体会。在深夜十点走回家她会怕,便拉了我,顺手拉了水鸟和水鸟的好丽友,本来只是勉强算是朋友的我和水鸟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熟悉起来的。

  曾经有一次,又有个男同学加入了我们回家的队伍,可回家路上我们便感觉后面有几个小混混在跟着,平时也有些深夜游荡的混混,可从不像这次一样让我们不安。

  果然,刚走过拐角他们就追打了过来,目标是那个男同学。我拉着燕儿急忙就跑,那晚恰好水鸟的好基友不在,他和那男同学交情不深,但怎么说也是同学,两步三回头的。我和燕儿想回头喊他却又怕引来那群混混的注意。

  也许有人要说大难当头独自飞还是不是朋友——抱歉,第一,我们和那个男同学还算不上朋友,顶多是处的不坏的同学,第二,我们能帮什么忙?不给填倒忙就不错了。

  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事该你去见义勇为,见义勇为也得you can啊。

  那晚我和燕儿躲在别人家的菜地里足足二十分钟,听见了几次有人跑过的声音,大概是混混都走了吧,我们想回去看看他们是否还好,主要是水鸟——谁知道他那个傻叉最后做什么了。

  结果没想到那个跑过的声音是男同学和水鸟,我们和其中一个混混打了个照面,他看不清我们,但也知道我们还没走。我和燕儿拼命跑回那片菜地,却在惊慌失措中被菜地的矮门绊了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群人晃悠进了菜地,其中一个人手上拿着金属器,明晃晃的,或许是刀。

  腿软,怎么可能不腿软。

  他们说了什么听不清了,无非是叫我们过去,然后满嘴溜脏话。

  我想我那晚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没有把燕儿挡在我的面前,还气势汹汹地回嘴:我们怎么会看见,这乌漆抹黑的鬼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和两个小女生较劲,是不是男人?难道你们就只能混到这种程度?

  是了,我听见后面有几个不想惹事的也在说:欺负女生多丢面儿啊,走啦。

  但是领头的似乎并不想放过我们,我那时就想——怎么会有怎么没品的男生啊,真的是——贱!

  忽然领头的看见了燕儿,问了句:你是x燕?

  燕儿这才出声:怎样?

  领头的大概是嘟囔了句:有人罩着,走。

  这样脱险的莫名其妙,我回家先和妈妈要了药水,只说摔了,回到卧室才知道自己心跳得有多快。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19

  初三的最后阶段,夏天的小镇连下了好几场暴风雨。

  本是学校放假在家晚自习的日子,重点班的我们却因着数学老师那句一定到班辅导的承诺漆黑夜里风雨无阻。

  这数学老师姓肖,姑且叫数学肖吧,其实我们更喜欢直呼他的姓名。他很年轻,但是很牛逼,算是全镇最好的数学老师,足以和端端放在同一制高点,而且上他的课基本不困,基本都只上十五分钟顶得上两三节。他的年纪大概比帅段年轻些,长着张娃娃脸,若不是他威名远扬,很多人都会把他当成初三应届生。只是他最爱的是读书无用论,比起给我们上课更喜欢和我们谈人生。平时说说笑笑,但是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有些马后炮的小贱痞。

  尤其是在我报志愿那段最恶心。

  他总说:附中肯定不靠谱啊,不如考虑高级中学。我说:那不如让我滚回县一中。他说:那感情好啊,我们学校今年又多了一个一中生,比育才中学那是压倒性优势啊。

  我无奈,县一中是他的母校,大概每个人都有点母校情结吧——母校就是自己一天骂八遍却不许别人玷污的地方。

  后来我成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