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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我的注视下他终于缓缓的收起翅膀,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衣角,才慢吞吞的说:“忘了介绍了,我是康斯坦丁的守护天使。查尔斯”

  好吧,我或许应该习惯这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超自然的事情。

  我摸了摸下巴,抿了抿唇,回道:“你怎么知道我。”

  “我知道你,我一直都知道。”查尔斯有着和康斯坦丁一样的臭毛病,都喜欢穿一身黑,不过他穿的倒不是风衣而是黑色的夹克。

  “你在想我一个天使为什么要穿一身的黑?”他有着一头漂亮的棕发,摇起头来格外的可爱。

  他嘻嘻一笑道:“要知道,天使也要有点自己的小爱好嘛!”末了,还不待我开口,他又再说:“你又好奇为什么之前没看到我对不对?”

  我瞪着他,不发一言,等着他自问自答,但是在等了半分钟的大眼瞪小眼后,我放弃了。

  这小子,哦不,这个天使是在等着我继续问他了。我只好顺着他意思问道:“那我为什么之前没有看到你呢?”

  查尔斯听后,露出满意的笑,笑起来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显得他格外讨喜。我不禁失笑,没想到康斯坦丁的守护天使竟然会这么可爱,简直是反差。

  他抱着臂,回答:“你之前又没有开第三只眼睛,而且即便你现在开了,也只有我想让你看到我的时候才可以看到。你要知道,我可是康斯坦丁的守护天使。”

  我闻言不禁挑眉:“怎么?做他的守护天使你很骄傲?”

  他这次没有回答我,反而是岔开了话题:“你不去做饭?”语毕,卧室的门悄无声息的突然敞开,甚至感受不到一丁点的风。我瞥了一眼身旁一副洋洋得意的查尔斯,无奈的挠了挠头,赤脚像厨房走去。

  六点过十分,我看了看手表,伸了个懒腰,匆匆洗漱一遍后,打着呵欠来到厨房,厨房里的东西比想象的要全的多。基本的东西还是有的。我开了冰箱,冰箱里只有一些番茄,鸡蛋,和一些生肉以及罐头,外加一堆说不上名字的酒瓶。没有米没有面……

  我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撸起袖子开始准备。

  “嘿,伙计,他救你这么多次,你总该做做早饭报答一下。”查尔斯在我关上冰箱门的那一顺便,再次突然出现,成功的将我吓了一个哆嗦。

  我心有余悸的安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怒视他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吓我!”

  “好吧。”查尔斯有些委屈,末了不甘心的补充了一句:“记得好好照顾它啊”便消失不见。好好照顾?我眯起眼睛。这句话怎么觉得那么的怪呢。

  对于国人来说,像是番茄炒鸡蛋,番茄鸡蛋汤,煎鸡蛋这种小菜,多久没做都不会生疏的吧。

  我将番茄炒蛋加了耗油,顿时香气四溢。先将炒菜端上去,最后去弄汤,或许是我太过认真,以至于康斯坦丁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我险些将手中的勺子打落在地,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接住的话。

  “什么时候起来的?”他问。

  “六点多一点。”我如实回答,然后又道:“对了,我见到查尔斯了。”

  他去开冰箱的动作微微一顿,墨染般的眉毛一蹙,提高了音调:“查尔斯?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什么都没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恍惚间看到康斯坦丁脸上神色瞬间即逝的僵硬和眼底的那丝紧张。

  他见我这么说,便不再说话,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绿色的酒瓶,白色液体顺着杯沿,咕咚咕咚的涌进了手里的透明玻璃杯里。

  “你大早上要喝酒?”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康斯坦丁的三大爱好我如今是摸透,无外乎——抽烟、喝酒、捉鬼这三项。

  几乎不假思索的就从他手中夺过酒杯,不顾他吃惊侧目的眼神,一边将酒瓶放进冰箱一边抱怨的说:“煮的汤就要好了,大早上还要喝什么酒呀。”可是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口气是多么的熟稔。

  他只是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去拿,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在我回头准备拿碗的时候,康斯坦丁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他高出我一个肩膀,此刻却见他微微低头注视着我,我能感受到他鼻息的温热。

  这是一个难得的近距离的观察他的机会,他白皙的面容不见一丝的血色,黑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有些失措的我,那是一双似夜似海的双眸,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悲伤和情感。他离得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

  “……你要做什么?”好吧,我承认这是一句很煞风景的话,可是我还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了。

  眼看他的鼻尖就要触到我的鼻尖上,我不禁屏息。可是谁成想,下一秒,他却瞬间将头移开,移至我耳后,然后从我头发上一摸,露出一抹浅笑:“你头发上挂了菜叶。”

  ……真是煞风景极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就好比把国内某口香糖的知名广告从:“嘿,你的益达。”、“是你的益达。”

  改成:“嘿,你牙上有菜叶。”“你牙上也有菜叶。”的杀伤力是一样的。

  我重重的呼出那口被我憋了许久的气,努力克制胸中的愤怒,真是看不出,康斯坦丁倒是个撩妹高手。然后在我怒视下,康斯坦丁却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开,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望着他有些消瘦的背影,我悄悄的对着他比了一个中指。

  “给你。”在我将汤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应声而落的还有“啪”的一声。

  我顺声望去,只见康斯坦丁将一双白色的拖鞋扔至我的脚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给你,我可不能保证我之前养的蜘蛛不会再地上乱爬。”

  几乎是同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拖鞋,但是心里的暖流却比之前要汹涌的多,看上去对什么事都淡漠如冰,毫不关心的康斯坦丁,其实真的有着极其温暖的一面,我连忙得寸进尺的问:“你是在关心我?”

  他闻言,神色不变,语气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他无视我灼灼是我目光,慢条斯理的拿起汤匙舀了一匙汤,又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最后慢条斯理的将汤咽下肚子里,才不紧不慢的回眸赏赐给我一个正眼看我的视线,道:“还不错。”

  我正欲咧嘴得瑟一番,只听浴室那里突然发出一声猛烈的爆炸之声。声音震耳欲聋,我有些惊慌失措的看向康斯坦丁,他迅速起身,冲向浴室。我紧随其后。

  当我俩冲到浴室后,我看到了一副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画面,让我如坠冰窖,浑身发寒,下一秒,我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地狱神探07

  翻涌的胃液伴随着不断钻入我鼻孔腐臭的烂肉味还有成百上千的蠕动着的蛆随着四飞嗡嗡扰人的苍蝇,再也忍不住,转身大吐特吐起来。

  就像是堆满腐肉的仓库,发出的阵阵恶臭已经淹没了所有的感官。无数的蛆交叠在一起将地面上变质的化成水的腐肉不断的卷滚。味道越来越浓,然后是弥漫的浓烟和丝丝的血腥。

  康斯坦丁扯过门把上的毛巾塞给我,我简单的擦了擦嘴,整个人都虚脱无力。康斯坦丁将我护在身后。

  “抓紧我,他们来找你了”他的神情严肃的让我生出一种死神离我一步之遥的恐惧,我双手紧紧攥住他两侧的衣角。

  “抓住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松开。闭上眼睛”说着,康斯坦丁冰一样的手覆在我手上,抓起我的手又往前移了几寸,此刻我整个人形成一种后拥着他的姿势。

  “闭眼,抓紧。”他再次嘱咐道。

  几秒过后,我只听见屋内卷起轰轰的大风,我闭着眼睛,却觉得眼睛都要被吹开,抱着他腰的手也有些松滑,我只得不断的提高警惕,只要松了一点,我就要回以十分的力气抱住。

  腐臭的腥味顺着风更是嚣张起来,呛得我眼睛发酸,突然像是暴雨般,无数的不知名的东西打在我□□的腿上,打在身上似乎又碎裂一般。

  我心中一寒,大叫不妙。是蛆!

  打在身上粉碎而响的竟然是蛆。一想到自己身上所残留的尸体与碎液我全身都在颤栗恶心,圈着康斯坦丁的腰也渐渐松开。

  “妮可!”康斯坦丁几乎是同时嚷醒我。

  我一个哆嗦忙不迭回住力气。

  渐渐小了,却又觉着莫名的吸力再拉扯着康斯坦丁,是一股从前面来的力。明明我在抗拒,可是从内心又发出一种声音教唆着我上前去。

  康斯坦丁雪白的衬衣渐渐模糊成了一片,我的眼睛似乎什么都看不清了,我茫然的睁大双眼却连自己的手心纹路都不再辨清,我惊慌中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在同时,一双有力的手又稳稳的反扣住我。

  耳边听不见一丁点康斯坦丁的声音,却冲进来许多杂七杂八的嗫嚅声,从窸窸窣窣到嗡嗡的咒语般的低沉,像是吟诵,一串叠着一串,有它特有的节奏与音调。

  声音越来越大了,就像是响彻在我的耳边,像是溺水者绝望的呼救,是濒危者痛苦的低喘;是无尽黑夜般恐怖,是凛冽冬风的刺骨;是萧瑟的秋,是汹涌的海,是呼啸的风,是狂暴的闪,是轰隆的雷,是滂沱的雨;是无人之境,是如坠魔窟。

  千般万般,纵列于心。

  我浑身宛如刀割,却并不知道是哪里在痛。迷蒙中眼前出现一双手,奇怪的是,我看不见一切事物,看不见自己的鞋子,看不到脚下的地板,却意外的可以看到那双手。

  明明是双干皱的手,但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那是康斯坦丁。

  只要握住他,我就安全了。内心里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催眠了一般,鬼使神差的我将自己的手放入眼前人的手里。

  触到他手的那一刹那,死亡的感觉直击心脏,一种莫名的哀恸充斥着我所有的感官。就像是死神的手,无数的生命在像我叫嚣。

  这不是康斯坦丁!那一瞬,我登时清醒过来,这充满着死亡气息的感觉绝不是康斯坦丁,可是任凭我如何用力,就像是黏住一样,不动分毫。

  而我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的力量正一点点的将我拉走。我就像是溺了水的人,拼命的去捞四周的空白。

  “约翰!”

  “约翰康斯坦丁!”

  我连叫几声,都是死一样的寂静,绝望的感觉开始像四肢蔓延。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只觉得鼻尖一暖,温热的呼吸打在鼻尖上,是康斯坦丁!

  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此刻正反身将我圈住,固的牢靠。那一秒,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专心一点。”熟悉的声音一响,安心感也顺时涌上来。

  冰凉的手有些粗鲁的覆住我的眼皮。“我数三个数,你睁开。”

  “好。”

  “三、二、一、睁开”话音一落,冰凉的触感随即消失,而眼前的景象又恢复了往常的平和。

  地板还是原来的地板,再走上几步便是我之前踩脏还未来得及擦拭的污迹,门还是原来的门,甚至门把上还有残存许多时日的水迹。那些翻涌的蛆,腐烂的肉,化脓的水统统消失不见了。

  但是我手上鲜红的抓痕和康斯坦丁狼狈的模样都在告诉着我,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都不是梦。

  我有些虚脱的大退了几步一直抵到身后的瓷砖上才觉得有了支撑,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