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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作品:走火|作者:抵制日货|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20:57:15|下载:走火TXT下载
  “你……”

  “先听我说完。”李奕说完的一刹戒指也挣脱了指节的舒服,“就像你永远看不到身边的我一样,我永远只把子惜当成妹妹一样。可后来我好像有点明白我为什么一辈子就只能当你的好朋友了,我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我担心说出来你就会把我拒之千里。凉子你知道吗?你去花圃找阿奕的那天晚上,子惜一直陪在我身边,她那么坚定地说我会喜欢上她,坚定到连我也开始相信了。”

  从没听他说过这些事,易凉只专注地开着车,安静地听着。

  “后来她消失了很久,而正好又是你出事的时候。有天晚上我忽然就在想,在你心里印的那么深的阿南都能被你从记忆里抹去,那子惜呢?如果她也把我忘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想下去。”李奕说着转头对易凉苦笑着,“在你身边那么久,我好像都忘了该怎么去喜欢别人。”

  “阿奕……”侧头看他,闭目靠在椅背上,前所未有的疲惫。易凉收回视线,想着田子惜一次次和她聊到李奕时的神情不由得扬了嘴角,“你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如果子惜转身找了别人,可有你后悔的。”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适逢红灯,易凉停了车诧异地看向李奕,见到他一脸苦涩,“你确定吗?”

  点头,李奕只怪自己的后知后觉,降了车窗一伸手,戒指脱离掌心飞出窗外,“她亲口说的,还说他们可能在年底订婚。”

  易凉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田子惜,对于李奕说的情况也完全不知情,看着他颓然的模样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天在江边,她和我打了赌的,说我最终会爱上她,若我输了就罚我把她的付出全数还回,若她输了就罚她孤独终老。所以现在算我输呢,还是她输?”最难受的阶段莫过于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李奕看着她试图得到什么答案。

  “这得问你自己。”易凉这么说着,心里却隐隐为他开心起来。

  “算了。”说完让她在路边停车,情感栏目结束,他也该继续去做未完成的事,“既然已经记起来了,就别再错过阿南了。”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了,就别再错过子惜了。”一样的格式送还给他,两人皆是一番苦笑。

  两枚银戒都已脱离它们驻扎已久的地方,剩下的便是努力和等待。

  *

  “丫丫也要回来了,你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封林婉切着菜忽然想起刚才易震北打的电话,侧身问着祁南。

  把洗好的菜放到篮子里沥干水,祁南擦着手笑了笑,“我大概要回去了。”

  这些天,祁南在附近找了间小旅馆就一直住着,晚上睡觉之外都呆在易凉家里,帮着置办婚礼的东西,向封林婉学着做饭,时不时坐到易以琴身边和她说说话。虽然依旧没有理他,祁南却隐约觉得姑姑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他。

  “丫丫一回来你就走?”听到两人的对话,过来打水的易震北不由得皱了眉。是他说要等易凉,现在却要避着她。

  “易凉会在乎我家里人的意见,所以我想回去尽量想办法说服我爷爷。”他自己并不在乎祁鹤年的想法,甚至对那个永远只有争吵的祁宅渐觉疲惫,但易凉在乎。

  原以为他会完全不顾家里的意思和易凉在一起,易震北听着他的话倒也点了头,“也好,别让我们家丫丫受委屈。”

  答应下来,祁南端着刚煮好的莲子粥往客厅走去。易以琴爱喝莲子粥,他便向封林婉学着做,虽然期间熬坏了一只锅浪费了无数食材,但最终的结果倒还入得了易以琴的口。

  “姑姑,这几天都打扰您了。”坐在她身边看她慢慢吃着莲子粥,祁南不禁浅浅笑了起来。虽然易以琴依然没对他说过话,但却有了不小的改变,比如会帮他洗脏了的外套,比如会吃他做的东西。

  “嗯。”

  正要去拿糖盒的手一顿,祁南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我不信你,我信丫丫。”这么多天,易以琴对他说的第二句话,祁南听着不觉笑了出来。

  八个字,祁南却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让易以琴松口的并不是他这么多天的努力结果,是她对易凉的在乎。

  “谢谢姑姑。”祁南现在也唯有这句话,说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

  开车回h城,祁南却在半途拐去了祁向远那里,从来都只是在家里或者其他地方见面,这是第一次,他直接被人带着去了他的办公室。

  抬头看着正进门的儿子,祁向远放了笔笑着,“这还真是稀客啊。”

  在他对面坐下,祁南也跟着笑了起来,“回家找老爷子,顺便来你这里一趟。上次您也已经见过易凉了,觉得她当您的儿媳如何?”

  看着他良久,祁向远才开了口,“你自己决定就好。过去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是过来人。”

  和祁鹤年之间的隔阂到现在都未消除,祁向远不愿在自己和祁南之间也划下这么一道伤口。更何况,易以琴的侄女,他放心。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并不久留,祁南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只剩下祁鹤年,发动车子之前,他拨出了祁宅的号码,管家接的电话。

  “阿南,你气也该生完了,回来吃个饭行不?老爷现在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相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一愣,祁南随即拧了钥匙,“我回来吃晚饭。”

  无疑是最好的回答,他只听得电话那头老管家欣喜的喃喃自语,嘴角也跟着扬起挂了电话。好像突然知道该如何说服祁鹤年,他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融雪(二)

  到祁宅的时候太阳都已西斜,祁南停了车进屋。老管家见着他回来就一脸欣喜地往楼上书房走去,苍老的声音此时也有了一丝生机,“老爷,阿南回来了。”

  “我说过了,你再唬我就把你赶回去养老。”愠怒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着一支拐杖从门内扔出。

  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祁南弯腰捡了拐杖敲了敲书房的门。

  “我不想吃晚饭,你下去吧。”背对着书房的门,以为还是老管家劝他吃晚饭,祁鹤年这么说着,视线却丝毫未离开膝上的相册。

  “又不吃晚饭?”一步步走进书房,祁南把拐杖在靠椅边放好,见着祁鹤年身边的一大叠相册随手拿了一本。

  本以为是管家为了让他吃晚饭才想的谎言,祁鹤年摘了老花镜诧异地看着他。

  “小时候我很崇拜您。”祁南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看着自己带着祁鹤年的军帽像模像样地敬礼的样子不觉想起了儿时的事情,“那时候觉得爷爷特威风,也说过长大要变成爷爷一样的人。”

  这几天不断地翻着相册,祁南小时候说的话也在他耳边浮现了无数次,祁鹤年合了相册靠向椅背,“说吧,什么事。”

  “您是我最为崇敬的人,或许您会觉得我不按照您安排的路来走是不孝,但我永远记着小时候您说的那句话,要做个男子汉。”祁南说着把照片放回相册,语气前所未有地平静,“所以我想要每一步都自己走出来,想要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人和物,这样才是真的男子汉不是吗?”

  自从祁南高中以来,这还是两人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聊天,祁鹤年忽然就觉得累了,双手覆在相册上叹了气,“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原来也是老糊涂了。”

  一直来陪他的顾影出国,自己的儿子儿媳难得回来,连祁南也被他气着再也没有踏入老宅半步,直到祁宅冷清得只剩他、管家和李婶三人,祁鹤年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谓的地位和威严都不过是大家对他的尊重。

  从未见过他这般苍老的面容,祁南却在这时才真切地意识到得眼前的这位老人是他的爷爷。双鬓都已花白,腰板也不似之前的直挺,祁南收了他膝上的相册手搭上他的肩,“下去吃晚饭吧。”

  很久没有围在一张桌旁吃饭,祁鹤年此时都已开心得不行,绷了大半辈子的脸这时也终于放松下来,招呼着李婶和管家一起吃,再平常不过的菜肴此时也赛过满汉全席。

  “你爱吃的大虾。”很久没有帮祁南添菜,他今天筷子夹着的东西几乎全都入了祁南碗里,见他几乎要满出来的碗才收回了筷子,“你们现在……”

  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和易凉的事,祁南捧起碗扬了扬嘴角,“我会把她追回来的。”

  “现在想想其实那个孩子也挺不错。”说完不自在地清咳了几声,拿了小酒盅浅浅啜了一口。

  这回却是祁南不再提两人的事,帮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碰了碰祁鹤年的酒盅,“爷爷我敬您。”

  多年来的隔阂像是慢慢消散,饭桌旁爷孙俩把酒言欢,就连老管家和李婶也不时插着嘴,此时的祁鹤年倒真切地像个爷爷,脱了军装从高位走下后平凡的老人。

  *

  “爸,再过两天可就是您的大喜之日了,小心肝儿是不是一颤一颤的?”饭桌前,易凉帮姑姑添着菜侧头对易震北笑着。

  “你就笑我吧。”这么说着却也是跟着她笑起来,易震北看着她又浅浅叹了口气,“本想亲手把你交给你丈夫,现在却反倒是你来帮我筹划婚礼。”

  “您就当我现在做的事都在给您积累经验好了,到时候我的婚礼可得风风光光的,什么岔子都不能出。”易凉说着转向封林婉,“封阿姨您可得帮着我爸,我有点不放心他。”

  “是是是,给你一个世纪大婚礼怎么样?”

  “那不成,太铺张浪费不是我的风格。”

  一旁的易以琴见着易凉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不禁也插了嘴,“你就矫情吧。”

  “姑姑,我发现您好了以后啊说话都太精到位了!”大家的努力以及易以琴自身愿意走出那个世界的双重作用下,她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到与常人无异,易凉笑着心里却隐约被刺痛。

  那个约定,易以琴已经从静默的世界中走出来,而祁南也已经不再联系她。

  都已达成,唯独心是空落落的。

  “你姑姑当年可带着他们辩论队拿了不少奖牌呢。”

  易震北的一句话把她的情绪又再度冲走,扒拉起碗里的饭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半晌才抬头放了碗筷,“我吃饱了,去房间核对一下婚礼的事宜,你们慢用。”

  自她自我禁足在那个世界之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便是易凉,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易以琴怎会不敏感。放了碗筷跟着进了她的房间,推门看见她抚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不是在核对事宜吗?怎么发起呆来了?”在她身边坐下,易以琴轻抚起她的发。

  慌忙松了手去拿一旁的记事本,易凉埋头翻着没去看她,“在想点事儿呢。”

  “是想事还是想人?”拿过她手里的本子一页页翻着,易以琴状似无意地开口提及之前的事,“你那点小心思连我都瞒不了,能瞒得了他吗?”

  诧异地抬头看她,易凉并不清楚她的确切意思,又不敢轻易开口。

  “以后没有足够的演技就别学人家失忆了,你姑姑也不是好忽悠的。”说着又忽然敛了脸上的笑,“你那样是存心让我心疼,姑姑也爱过人,分开的时候痛得不比你轻。你怎么不在我这边继续努力努力,何苦伤了自己?”

  愣住,她何尝不想在易以琴面前努力一番,只是那次的自杀是她始料未及,对于重要的人,她一点险都不想冒。

  “当然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你这么做足以说明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比他重。”易以琴说完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和你爸这里可已经松口了。”

  由于祁南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