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骂二丫:“起来,也不知道害羞。”
王婶把我从二丫身上拎起来丢到一边,柴禾扎了我的光屁股一下,有点疼,但我不敢喊疼,我可是很怕王婶。
我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王河长,王婶是王河长他老婆。我怕老师,王河长怕老婆,所以我怕王婶,这符合逻辑关系。
我怕但不代表二丫怕,二丫对她妈说:“为啥羞了?我们又没搞破鞋!”
王婶一下楞了,看着王二丫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王婶显然不想和她讲理,说:“你还有理了你?不要脸,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拉过二丫就要打,王婶从来就没有打过王二丫,这次却打了,但我估摸着打的不疼,就那么拍了一下,不过二丫却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二丫一哭,王婶慌了,忙一把捂住二丫的嘴,骂道:“我的小姑奶奶,别哭了,你想把左邻右舍都招来啊?你嫌我丢人还不够多?”
二丫的嘴巴被堵住了,呜呜地但是哭不出来,王婶抱起二丫就向屋子走,回头骂我:“小兔崽子,穿上裤子滚蛋。”
我这才反映过来,忙把裤子穿上了。但我却没跑,我觉得我跑了就对不起二丫了,不能让二丫一个人被她妈打。
王婶拉着二丫很快进屋,似乎真的是怕被左邻右舍看到,这样让我心里很没底,想着我和二丫是两口子,两口子睡觉天经地义啊,但是王婶却感觉很丢人,难道我和二丫睡觉这事真的丢人了?
我跟在王婶身后进了屋,王婶见我进来就骂:“小兔崽子,你还来干啥?”
我说:“王婶,你不要打二丫,是我不好。”
王婶看着我一下乐了,笑骂道:“没想到张家小子还挺男人的,你要是不想我打二丫,那我就打你。”
我想王婶打王老师都打得嗷嗷叫,别说我了。可我看看二丫,二丫哭得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眼泪,我硬着脖子说:“我爷爷和爸爸才不窝囊呢!我爷爷说了,男人就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被欺负,二丫是我媳妇,我不能让你打她,你打我好了。”
说着,我对着王婶撅起了屁股。
王婶在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但不疼,骂道:“小兔崽子,这么小就知道护女人,长大了以后肯定是个情种。”
情种这词我不明白,但我琢磨着估计是个好词,否则王婶不会笑着说。我知道王婶不会打我了,所以我就也笑了,露出缺两门牙的窟窿。
二丫也笑了,也露出了缺牙的窟窿,我和二丫一样,都开始换牙了。
我觉得王婶其实挺温柔的,没有表面那么可怕,一点都不泼妇,不光没有打我,还给我做了顿好吃的,土豆烧茄子,还放了点肉丝,有肉嘞,我吃的肚子都圆了。
王婶收拾完东西以后,坐到炕上来,这会儿的太阳还没落山,王婶看了我和二丫半天,然后很正经地对我们说:“以后不许再那样了,听到没?”
二丫撅撅嘴,做了一个鬼脸,我低头摆弄九连环不吭声,我觉得我脸好像红了,觉得那事确实不是好事。
二丫说:“我才不会再玩了呢,一点都不好玩。”
我也说:“是啊,不好玩,再不玩了。”
王婶笑了,笑得很大声,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和二丫不知道王婶为什么那么笑,笑得很意味深长,互相看看,然后也没心没肺地笑了。
1.006三个小孩一台戏
这以后王婶就不叫我张进了,而是叫我小情种,说小情种吃饭了没?小情种来找二丫来了?说小情种你们暑假作业做了没?等等。这个词的意思我很不懂,但我觉得这个词很有学问。语文老师王河长现在正在复习功课要参加高考,我对王老师能考上大学比王二丫还有信心。能考上大学的王老师肯定是有学问,所以王老师的女儿老婆也都有学问。王二丫的学问我是领教过的,现在王婶叫我小情种,这说明王婶也很有学问。
王老师一家子都有学问,这让我很是羡慕,所以我就不爱在自己家里待着总爱来王二丫家,王婶对王河长很泼妇,但对我从来不泼妇,这让我跟王婶越来越亲,后来我实在憋不住心里的想法了,就问王婶:“王婶,你为什么叫我情种呢?情种是啥意思啊?”
王婶拍拍我的头笑得意味深长的,告诉我说:“这可不是我叫你的,是你奶奶说你是情种。”
我很纳闷,我印象里我奶奶就只会叼着个长烟袋骂我爷爷和我爸了,没想到我奶奶还这么有学问,竟然知道“情种”这么有学问的词。
王二丫对于我的八卦当然有兴趣,她是我媳妇嘛!就缠着她妈要听。王婶就跟我们说:“张进他妈生张进时候难产,那会,可危险呢!”
王二丫就问:“妈,啥是难产啊?”
“就是女人生小孩生不出来,如果生不出来,那就会要了命的。”王婶解释。
“呀,原来小孩真的是女人生出来的啊!”王二丫一下跳了起来,她摇着王婶的胳膊撅着嘴巴很生气,“我爸骗我,他说我是从书里面钻出来的。”
我也诉苦:“我问我妈妈,我妈说我是她拿着我奶奶的烟袋从烟袋锅子里敲出来的。”
王婶听了眼泪都笑出来了,对我说:“你妈也会骗孩子啊?真亏她怎么想出来的。”
王二丫问:“那女人是怎么生小孩啊?”
王婶这次却不说,只说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王二丫哼了一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就跟母鸡下蛋一样呗!”
王二丫和我专门研究过母鸡下蛋,母鸡下蛋以后脸会很红,然后嘎嘎地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很牛b很牛b的样子。后来我们见过村里的孕妇,挺着个大肚子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王二丫那会儿就特别羡慕,跟我说她以后也要生小孩,那样,就能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了。
王二丫和我早就知道小孩子是女人生出来的,但一直都不敢确认,今天王婶给证实了,我们都很高兴。但女人怎么才能怀上孩子我们还不太懂,隐约觉得可能和我们上次玩过的睡觉游戏有关系。但睡觉那事确实是很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又被王婶逮到过,所以之后我们就再也没玩。
我和二丫不能和大人一样玩睡觉游戏了,但我们有别的游戏可玩。这天小日本过来叫我二丫去看耍猴。
小日本这人长的特象镇上来村里放的电影里的日本鬼子,所以才有这个外号,这小子坏主意特多,是村里的孩子王,他爹是村支书,除了我和二丫,其他的孩子们都要听他指挥。
二丫不听是因为二丫他爸爸是班主任老师,我不听是因为小日本鬼子论辈分得管我叫叔,当叔叔的怎么能听侄子的?但时而我这个叔叔还是要给侄子一点面子的,所以小日本来叫我,我就去了。
不是真的有猴子耍,而是二驴子带领他的弟弟和妹妹当猴子耍给我们看。二驴子他爹绰号李傻子,人有点傻了吧唧,好吃懒做,靠救济活着,生的三个儿子也都脑筋有问题。每当我看到小日本子玩弄这兄妹三个就觉得小日本不是人,跟真正的日本人一样心理阴暗。
二驴子他弟弟叫三狗子,妹妹叫傻姑,二驴子拿着家里的一个破盆,走在前面用力敲着,咣,咣,咣……,身后,三狗子翻着跟头,傻姑扯开嗓子就高喊:
“昨天晚上,刘会计跑我妈肚子上去了。”
“昨天晚上,刘会计跑我妈肚子上去了。”
二驴子继续敲着,三狗子翻了个跟头然后站了起来,也扯开嗓子喊:“刘会计在我妈肚子上还晃悠来着!”
“咣,咣,咣!”
刘会计是镇上的会计,和二驴子家有些亲戚,一来我们村里就住他们家,李傻子这五保户还是刘会计给弄的,逢年过节的,政府都要给他送粮送肉。
兄妹三个那边耍,这边小日本鬼子笑得在地上打滚,我和二丫还有其他一群小孩也都笑得肚子抽筋,二驴子见我们笑,就停下看我们,我们把他给笑毛了。
小日本连忙喊:“操,再敲啊,到屯子中间,到那我就给你们哥仨买糖。”说完掏出了一毛钱来。一毛钱,可以买七个糖球。
二驴子兴奋起来,继续用力敲那破盆,傻姑继续高喊刘会计跑她妈肚子上去了,三狗子又翻了两个跟头。翻跟头这事比较难,他翻了两个以后就不翻了,改在地上打滚。
其他人跟在后面,大人们听到小孩子喊就跑出来,有的笑,有的人鄙视,有的人骂着自己孩子说滚回去。屯子中央是村委会,小日本他爹我应该叫四哥的村支书张大川跑出来,骂着:“兔崽子们,别喊了,都给我滚蛋。”把二驴子手里的破盆抢过来丢到路边沟里,然后拉过他儿子小日本向着屁股上就踢了两脚,小日本嗷嗷两声挣脱开然后跑了,众小孩子跟着一哄而散。
二驴子跑到路边去捡起了那个破盆,然后来追小日本,嘴里喊着要一毛钱,小日本从裤裆里掏出皱巴巴的一毛钱给他,然后拉过来仔细问:“刘会计跑你妈身上时候你爸呢?”
傻姑旁边回答:“我爸在炕头,他们在炕稍。”
小日本关心地问:“那你爸爸知道刘会计跑你妈身上去了不?”
傻姑说:“我爸胡噜打得可响了。”
众小孩哈哈大笑,小日本骂道:“自己婆娘被睡,你爸怎么睡的那么香呢,你爸肯定在装睡。”
傻姑不再理会小日本,缠着他哥要钱买糖去了,小日本开始指挥众小孩喊:“刘会计,搞破鞋。刘会计,搞破鞋。”
喊了两声,又把张大川喊出来了,张大川追着小日本就骂:“我*,让你再喊,让你再喊。”小日本跑得飞快,嘴里犹自喊个不停,迅速向他奶家跑去,他奶最疼孙子,一见张大川打孙子就会张口骂,张大川不敢违老娘的意,只有又去回到村委会。
过了一会儿,镇上的刘会计推着自行车从村委会里走了出来,张大川后面陪着笑脸,刘会计却脸色铁青,骑上自行车回镇上去。
中午,二丫在我家吃午饭,吃过饭以后我们两个正玩着,就听到前面二驴子家里有人惨嚎,我和二丫跳下炕就向外跑,跑到二驴家一看,李傻子正打他媳妇,也不说话,也不骂人,就是一个劲的打,把他老婆打得嗷嗷叫,好像是杀年猪时候那猪叫,声音惨兮兮的,听得身上只起鸡皮疙瘩。
农村家里不象城市里邻居这么不来往,农村的一家狗叫了,会把全屯子的狗都引得叫起来。李傻子他媳妇这一哭,左邻右舍来了不少。
有人向外赶小孩,说小孩别看,有的人去劝架,李傻子傻劲上来谁都不听,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条劈头盖脸地向他媳妇身上抽。
是真抽,太暴力和血腥了,儿童不宜,二丫不敢看,拉着我就要走。
我看着倒是津津有味的,男孩对暴力的事比女孩容易接受,但李傻子很快就旁人给拉开了。他媳妇不再惨嚎,改成大哭,那声音拉得又细又高,好像是要拉到天上去。旁人怎么劝都劝不住,这么哭了一会儿,她又一个高音拉上去,嗷嗷了半天,然后突然一下没声了,软在了炕上。
有人疾呼:“掐人中。”
又捶又打好半天,李傻子媳妇醒过来,一醒来不再哭,而是哈哈大笑,笑得众人发毛,就看李傻子媳妇指着她丈夫破口就骂:“的,敢打本大仙,本大仙修炼五百年怎会怕你?再来打我试试?”
说着,用手画了一个圈,然后在炕上手舞足蹈起来,嘴里不停的骂着,开始时候是骂李傻子,然后看到谁骂谁,还不停地胡说,把昨天晚上的事也都说出来了。
“刘会计给我一块手表啊,刘会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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