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跳上了桌子,踏着几张桌子连续跳过,跳到了窗台上。
被他踩过的桌子一片狼藉,男生们瞪着眼不敢说话,有的女生发出一阵阵尖叫。
我跑到窗台前,翻身而上,看到大鸟已经向操场跑去,我跳下窗子,大骂:“*,老子今天杀了你。”
我后面就追。
大鸟并没有跑多远,我在后面紧紧追,大鸟在操场上绕弯,想甩开我,但我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我追着他,刀锋指向他的屁股。
大鸟气喘吁吁,对我大声喊:“兄弟,我们好商量,有必要拼命吗?”
我骂:“商量你妈的b,我要杀了你。”
此时正是下课,操场上有不少人,现在所有的同学都站住不动,看着我拿刀追着大鸟,这事情在一中不算多见,但也绝对不会少见,所有的同学都漠然地压抑着他们的兴奋,或许,只要死的不是他们,那么这一切,他们就只会是一个看客。
所有人都想当一个轻松的看客,所以才让大鸟之流在这学校里肆虐,但是谁又能怨他们呢?他们都只是孩子,十四五岁的孩子。
看着的还有老师,也没有一个站出来,我继续追杀大鸟。
这是一场马拉松,但我的气势却慢慢弱了,我终于慢下来,大鸟甩开我,从一处低矮的围墙翻出去,逃出校外。
我丢了刀,一屁股坐在操场上,大口喘气。妈,大鸟这条狗,跑得好快。或许当一个优秀的流氓,不是靠打架有多狠,而是看遇到危险的时候能跑多快。从这个角度来,大鸟这个流氓,够优秀。
早已经上课,操场再没有一人,但或许有很多眼睛在窗子里面注视我,有全校的同学,也会有学校里的老师。
我心里鄙视,心说一群窝囊废。我一刀在手,对一切人都充满了不屑,我觉得我可以蔑视他们,尽情地蔑视他们,因为他们都不够勇敢,只有我才是勇敢的人,因为我,不会屈服。
我收了刀,缓缓走回教室。
我的步伐中,充满了骄傲。
教室里老师正在上课,但我没有敲门,推门而入,直接就走回自己的座位。老师看看我,停顿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咳嗽了一声,请润了一下嗓子,说:“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我坐在座位上,似乎我身上还有残余的杀气,平秋月稍稍向旁边挪动了一下身子,我看了看她,努力对她笑了笑。我轻声说:“别怕。我是好人。”
平秋月也对我笑,但笑得有些吃力,我心里叹气,林玲说的对,打了架的学生,就不是好学生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好学生,连我的同桌都对我害怕!
我偷偷去看林玲,正看到林玲也来偷看我,发现我看她,她马上就扭过头去,有些慌乱的样子,她似乎是在认真听老师讲课,但我知道,她肯定没有听。
算了,她若不理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再看林玲,手向背后摸,摸摸那把刀,感觉身体里的血似乎又热辣起来。
还没下课,我突然听见教室窗下有声叫骂:“张进,你他妈的个给我滚出来。”
我抬头,向外望,看到大鸟带着很多人站在我们教室窗前,正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拔出刀,锋利的刀片反射寒光,平秋月发出一声惊呼。
我伸出手,拍了拍平秋月的头,就好像我小时候拍二丫的头一样拍我的同桌,我想告诉她,说你别怕,我真的是好人,好人就算拿着刀也是好人,好人只会对坏人凶,而不会对同桌凶。
我不知道平秋月懂不懂。我迈开脚步,大踏步走向窗户。
站在窗前,我回头,向林玲望去,我眼中充满了决绝。
冲关一怒为红颜!
我这也算是吧?王婶说我是情种,弱女姐说我是。那*狼好了,那我就情种好了。
林玲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是想喊我。
我心里笑,她想喊我,这就说明她不是不想理我,我站在窗前,面对强敌,我竟然有些窃喜,心里若有所思。
窗外,大鸟骂:“张进,你个废物,不敢出来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我对大鸟说:“你等我。”
然后我回头,向林玲走去。
2.022疼都疼得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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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林玲面前,我站在那,看着她。
我不是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但我是第一次这么勇敢地看她,我不用再在上课的途中用眼角偷望,现在我肆无忌惮,看她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我此时言语匮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占据我心扉的女孩。在我性的懵懂初期,在我成熟的初始,她突然就闯进来,跑到我的心里,再也不肯走。我会为她欢喜,为她忧伤,甚至要为她愤怒。
但我,心甘情愿。
哪怕我为她倾洒出所有的鲜血,为她放弃我的生命。我都心甘情愿,我只为我心中那唯一的信念: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心中最圣洁的身影。
我对林玲笑,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当着讲台上和一块死木桩相似的老师的面,当着窗外那些叫嚣的流氓的面,我说:“林玲,我喜欢你!”
林玲哭了,我看到她的眼泪滚滚而下,她呜呜地哭,哭的好大声,全班同学肯定都听到了。她是班长,怎么能哭呢?
我就说:“别哭。”
我不想她回答我说她也喜欢我,那没有用。但我也怕她对我说她不喜欢,我伸手从我脖子上取下那个子弹壳,里面有藏宝图,有了这张图,就会找到很多很多的钱。我把她挂在了林玲的脖子上,对她说:“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你戴着。”
然后我握起刀,再不看林玲一眼,我向窗子走去。
林玲后面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张进,你别去。”
我不听,我上午就没有听,现在怎么能还听?步已经迈出,如何还可以后退?我不回头,我怕我再回头就没有勇气。我跳上窗户,我想就算我今天被这些人打死了,也要先把大鸟杀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我跳了下去。义无反顾。如同扑火的飞蛾。
但我一定比飞蛾要美。
一群人围了上来,我握着刀,冷冷地看着他们,我若不怕死,那就无所畏惧。
这群人却没有一人拿刀,他们都拿着钢管棍棒。
大鸟骂道:“张进你小子也算有种,英雄惜英雄,如果你现在向我磕头,我还可以饶了你。”
英雄如果去磕头,还是个屁的英雄,这大鸟太没文化。我回骂:“你要向我磕头,我可以饶了你。”
大鸟却笑:“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我到真他妈的佩服你了。”
我说:“我可不会佩服你,你就是一个人渣。”
大鸟怒,骂:“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兄弟们,上啊!”
一群人冲了上来,我却不管不顾,我眼睛里只有大鸟,我看准他的方位,一下向他扑去,手中尖刀,拼命刺出。
两米,一米,五十公分,二十公分,十公分,五公分,眼看着我的刀就要刺中大鸟,这会让他身体里罪恶肮脏的血都喷涌出来,会一直喷涌到那血流干,那这个人渣就会变得干净,因为他会死。
但我手腕突然一痛,我被人一棍棒打中。
我几乎要把刀丢掉。
妈的。我不由大骂。握住刀,再去寻找大鸟,但这一迟疑,我再也找不到他,四下里都是棍棒,漫天棍影,到也是壮观,有点象武打电影里的镜头,只不过我不能欣赏,我在这棍影当中,这么棍子的目标是我。
我无处可逃,被打了好几下。
我被打得火气上来,我想拼了,妈的!我挥动刀子,四下乱砍,乱刺。
可是,我失策了,我吃了大亏。
我根本就砍不到他们,他们拿着的棍子棒子都比我刀长,没有等我冲到他们身边,好几根棍子就劈头盖脸打下来。
我根本就刺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我有些无力的沮丧。
刀终于被打落在地,我头上挨了狠狠一棒,我有点晕,倒了下来。
他们停下来,围着我。
大鸟一脚向我踩来,踩在我的脸上,举着手里的棒子,恶狠狠对我说:“叫我爷爷,他妈的,竟然拿刀追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我的脸被他踩的紧贴地面,我浑身都是火辣辣痛,我的刀丢在不远处,可是我拿不到它。
我不吭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大鸟,眼光中充满了恶毒。
大鸟似乎很讨厌我的眼光,他举起棍棒,向我身上狠狠打来。
好疼。
我听见大鸟喊:“给我打,狠狠地打。”
棍棒打在我身上,刚开始我还翻滚着,后来我就不动了,我也没有叫,刚打会有些疼,但打得多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我想看看林玲,我抬头,想去找到。
但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闭上眼睛,觉得生命正慢慢逝去。我想,董败类临死时候也是我这样的吧?但他死时候还唱着二人转,我也想唱,想唱那首乌溜溜的黑眼珠,我想蓝蓝的白云天,和她的笑脸,但我什么都唱不出来,嘴里都是血。
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快跑。”
我周围的人一下就跑的精光,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到大鸟他们都丢下了棍棒拼命四下逃去。
警察真来了?我四下去寻找。
却看到林玲向我跑过来。
我想等着她跑过来,我一定要对她笑,但我的样子估计会很丑,我以前可是帅哥呢,现在被打成了猪头,我不会再帅了,我怕林玲看到我难看的样子。
我又想她跑过来,又不想她过来,我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我睡着了。
睡得好香。
我想就此长睡不醒,那是最好。
我没有冲向那群流氓的时候,我无所畏惧,义无反顾。但这架打完,我反而有些担心不安起来,我不敢见林玲,今天的事情学校一定会知道,一定会给我处分,我估计我会被开除,就算我成绩好,我也没有机会考大学了。
考不上大学,我就配不上林玲。我可以很流氓,甚至可以很lang漫,很无所顾忌地面对全班学生对她说我喜欢她,但那只是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少年的冲动。这事当故事来看,很lang漫很美,但lang漫过去,我和她之间还剩下什么?我要被迫离开校园,离开她,人生长河中,我们匆匆相遇,如惊鸿一现般,又各奔东西。
我不愿意醒,我真的不愿意醒。
如果就此睡去,那多好?
她会永远记着我,无论以后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她都会记着我。
那多好。
我醒了,我就会离开她。
只是,我最终还是醒了,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听到了她嘤嘤哭泣,哭得好伤心,我不忍心再听,所以我就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她满是泪水的脸,我对她笑。
林玲怔怔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不要问我们是否懂得爱情,我们才十六岁。太深奥的感情不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看三月校园里的柳絮飘飞。
不要问我们将来会怎样,我们才十六岁,将来距离我们太遥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踏着校园里积雪我们一起长大。
不要说我们放纵青春,我们才十六岁,青春只有一次,所以才要尽情放歌,若等它小鸟一样不回来,我会后悔没有和你在一起。
林玲说:“张进,你是傻瓜,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说:“林玲,我喜欢你,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谁——都不能。”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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