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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魔焰浪子|作者:却墨|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20:43:06|下载:魔焰浪子TXT下载
  “怎么了?”他因愕地问,不知她为何哭泣。

  她没有开口,不想说明,他伸出手臂想拥住她,她却逃开了,让他扑了个空!

  他诧异的瞪视她,而她竟只是一个径儿的掉泪,那双郁郁寡欢的大眼睛、颤抖的唇、瑟缩的小小肩头,惹得他有说不出的心疼。

  “告诉我,你怎么了。”他上前一步,她又退了一步,什么话也不说。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自已。失去耐性,咆哮地问她:“你究竟怎么了?”

  “我……没什么。”她惊吓得退后,撞倒了摆设在墙角的花瓶,花瓶掉在地板上,碎裂一地。

  “糟了!我没带钱,没办法赔人家……”幻蝶一脸苍白,很快蹲下身拾起那些碎片。

  她那模样像个受尽欺侮的小媳妇儿,叫他无端的生起闷气,一把揪住她的手,甩开她手中的碎片,将她拉了起来。

  “对不起,我闯祸了。”幻蝶浑圆的泪凝聚在长长的睫毛上,顺着脸颊滑下。

  “噢!”石野森焰再也忍不住的拥紧她,轻柔地安抚。“别哭……告诉我,我到底说了什么梦话?”他相信是自已惹她掉泪,而他十分在意她的感受。

  她咬住下唇,仍不说;他吻她,她却推开他,无法让他碰触自己。他讶异不已,阴郁地睨着她。

  许久,两人就这么伫立着,隔着一步之遥,谁也没有再开口。

  “如果你这么执拗,就永远留在这里。”石野森焰以灼人的眼色扫过她的眼睫,径自走向门口,一一扣牢门上的锁。

  幻蝶吃惊地瞅着地突来的举动,无助地跌坐在沙发椅上,而他则动怒的走进更衣室,换下身上的浴衣。

  时间一分一秒都像煎熬,缓慢的折磨,幻蝶想忍住泪,却无法克制地泪流不止。

  终于,石野森焰再度回到她的面前,她以为他仍旧生气,不敢抬头瞥他。但他蹲了下来,饶富深意的瞥视她默默噙泪的美丽眼睛,柔声问她。“可以说了吗?”

  她低垂的视线缓缓往上移,定在他刚毅的下颚,欲语还休。

  “快说,我的耐性有限。”他命令道。

  她叹了口气,嗫嚅地坦白。“虽然你可以把恋爱谈得很像真的,但我并不想当个替身。”

  “你自以为代替了谁?”他低问。

  “姐姐。”她的语气如轻烟。

  “你以为自己可以代替她吗?”他沉郁地问。

  “我……”她被问住了!

  “听着,你不是她,也代替不了她,你得牢记在心底。”她以为这是一句责难的话,可当她瞥视他的眸,却让他温柔专注的凝视而摄住心神。

  “可是你抱着我,却在梦里叫着她……”幻蝶困窘了。

  “你不是说只是假装吗?何必那么认真?”石野森焰唇上牵出玩味的笑痕。

  “我……只说你可以假装,没说我不可以认真。”

  “这句话挺深奥的。”他眯起眼思忖着,神情有些促狭、有些难以捉摸。“说得简单点,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他直截了当地问。

  幻蝶惊悸自己的心事竟轻易被他看穿!可是……她怎能轻易承认?“没……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石野森焰的心神一震。

  “你说过这只是假戏真做,我没忘……”幻蝶的眼又盈满泪水。

  “我真弄不懂,既然无情,有什么好哭的?”

  “这一切都只是假装的。”

  “连你的泪也是假装的吗?”

  “也……也许吧!”

  “哈哈哈……”他突然苦涩地冷笑。“原来如此。”他竟误以为……她爱上了他!

  她瞅着他可怕的笑颜,酸楚顿时占满心头,眼睫再也负荷不了蓄满的泪珠,扑簌簌地坠落。

  “你千万别在我面前掉泪,我绝不会施舍一丁点儿的同情。”他冷酷地说。

  “我没有要你同情我,我知道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子……”“卑贱”一字锐利的刺痛她自己,更在他心坎上划出深刻的血痕。

  “不许你这么说!”他严肃地命令。

  “怕我连带污蔑了姐姐吗?”

  “我不许你污蔑你自己!”他语气坚硬。

  “但……事实上我是,如今……更加是了。”她把泪眼埋进手心。

  “什么意思?”他想洞悉这句话。

  “我已是个失去贞节的舞女,不是吗?”她伤心呜咽。

  石野森焰的双眸喷出魔光,森然问道:“既然你玩不起,当初为何要答应?现在后悔恐怕来不及了。”

  他绝冷的话,令她感到伤痛,凛冽的冰山在两人之间形成。

  “你和西川芳华在一起可能比较愉快吧?”她终于释出另一道心结。

  “没错,她是比你懂事多了。”他愤怒地低斥。

  “我希望你快点解决你和老爷子的事,也快点结束我们的……游戏。”她心碎地说道。

  可恶的女人!竟把他的情感说成游戏。石野森焰倏然立起身,简洁有力的给她一个明确的回复。“这也是我的想法。”

  “走吧!”他取了车钥匙,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向大门,扯开所有的门锁,径自下楼。

  幻蝶揉揉泪眼,深深叹息。纵然心底有万般的痛楚,但她深知,不欢而散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这样不完美的结束,她才不会傻傻的眷恋。

  没有他的时空将会变得孤独,而她知道从今以后,孤独将永无止境的缠绕着她。

  今夜微雨,秋风中更添寒意,月牙儿高挂在天上,却让乌云遮去了光辉。

  幻蝶坐在房里靠窗的椅子上看书,这是她在这房里找到唯一的一本书,书名是什么她不知道,内容更令她感到模糊,因为她压根儿没有把心思放在读物上,只不过看著书发呆。

  她知道此刻石野森焰正在阳台外抽烟,自从回来到现在,他都没和她说上一句话,而她也宁愿沉默。

  蓦然间,电话尖锐的铃声诡谲的敲响了这寂寥的夜,幻蝶就近的接起雷话。“喂。”

  “你好啊,我找焰大哥。”是西川芳华,她的声音好甜。

  “请稍等。”幻蝶放下电话,走出阳台传递讯息。“你的电话。”

  “嗯。”石野森焰熄了烟,看也没看幻蝶一眼,走入室内,执起听筒。

  幻蝶瞅着地挺拔的背影,沉静的进入阳台,识相的没有打扰他,可是心底好难受啊!

  “是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石野森焰问候。

  “有件事,我想你必须知道。”西川芳华带来一个震撼的消息。

  “哦,说吧!”石野森焰神情一凛。

  “我依你所言告诉老爷子,你深爱幻蝶、我无法使你们分开,所以不再接受他先前的提议,他突然说要给我一笔巨款,坚持要我介入,一定要使你们分开。”

  “哦?”

  “我现在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知该怎么做。”

  “这确实是挺奇怪的,他猛砸钞票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也弄不清楚,不过我想他不会透露的。”

  突然在两人陷入沉思之际,电话中出现阵阵嘈杂声,之后忽然断线了。

  糟了!电话被监听——石野森焰这时才发觉表中的监测器不断闪动红灯,但为时已晚。

  第八章

  “救命啊!救命……”突然间楼下传来西川芳华一连叠声的惨叫。

  石野森焰脸色一绷,直觉告诉他,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他扔了电话大步走出房门,奔下楼。

  幻蝶在阳台外,惨叫声更是清晰可闻。

  “出了什么事?”见石野森焰飞奔离去,她也不由得跟了出去……

  “不要……老爷子……”

  “你这个婊子竟出卖我!看我不打死你——”

  楼下的客厅内早已成了杀戮战场一般,石野驯手执木杖,坐在电动轮椅上追着西川芳华,发狂似的追打。

  西川芳华四处奔逃,但石野驯并未因行动不便而罢休,轮椅撞毁了许多骨童收藏,破碎的陶瓷散了一地。

  终于他追上了西川芳华,一把揪住她的衣裙,木杖顺手往她头上一挥——

  “救命!”西川芳华尖叫,鲜血从额上淌下。

  石野驯愤怒地、残酷地再度将手杖挥下。

  “住手!”石野森焰火速赶到,将西川芳华拉开,取了厚厚一层面纸压住她的伤口,西川芳华昏眩地倒在他怀里哭泣。

  “好样的,你竟联合我的护士来对付我!”石野驯怒不可遇的开骂。

  这时幻蝶正好来到客厅,看见一地的凌乱,更看见石野森焰义不容辞的拥住西川芳华,十足保护者的姿态,她破碎的心瞬间枯萎而死,暗淡的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是你自已太邪恶,只会利用无辜的人。”石野森焰立刻摊牌。

  “好小子,你还知道了些什么?”石野驯胀红老脸,森沉地问。

  “我如果全都知道,就不可能回来了。”

  “哈哈哈……你想知道的,我怎会告诉你?”

  “即然你不想摊开来说,我也不可能留在日本耗时间,请你自重,今后别再干预我的生活。”石野森焰下了重话。

  “我就不信你走得了,我还有一颗棋子,她早已牵制了你!”石野驯不受威胁,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伫立在角落的幻蝶,意指她就是那颗棋。

  石野森焰随着他的目光而动,发现幻蝶的存在,但她别开眼,拒绝看他,令他心底难受!

  “你以为她牵制得了我吗?”石野森焰冷冷的话不只是对石野驯说,也针对幻蝶,那无情的小女人!

  幻蝶听到了,但她只更确定,他对她根本是无心的!不争气的泪雾占据了她的双眼……

  “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爱她,就像爱那个小太妹一样深。”石野驯握有充分的证据。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石野森焰酷寒的反驳。

  石野驯凌厉的瞪视着石野森焰,不相信这说词。“你不必逞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有例外。”

  “你太自以为是了。”

  “哼!”石野驯冷笑,见石野森焰顽强,更恨不得亲眼见到他痛苦的表情。“既然不爱古幻蝶,就立刻要她走啊!但……她腹中若怀有你的孩子,不就跟你一样是个私生子吗?哈哈哈……”

  石野森焰脸上扫过寒风,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石野驯可怕的意图!“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是吗?你想让我孩子也成为私生子,让我的痛苦延续?你为什么非得如此残酷?”

  “到坟上问你母亲去吧!哈哈哈……”石野驯狂肆地戏谑。

  “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你还算个男人吗?你对她不忠,弃她于不顾,一而再的混乱我的感情,你凭什么?”石野森焰低吼。

  “不忠的人是她,而你该背负她的罪孽。”石野驯手中的木杖狠狠一挥,敲碎柜上的一具骨董钟,骨董钟跌碎在地上,玻璃碎片纷飞,波及一旁无辜的幻蝶,碎片从她的脸颊划过,但她竟感觉不出疼痛,或许剧烈的心痛已盖过所有的痛觉了吧!

  “这就是你全盘的计划,为了报复?!”石野森焰内心波涛起伏。

  “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可惜,我弄不清楚你究竟是不是我儿子。”石野驯波谲云诡的言词像世上最锋利的箭,射中了石野森焰的自尊!完全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可以立刻声明我们之间毫无关联。”石野森焰冷淡地道,他早就不以为意了。

  “我不和你断绝父子关系!”石野驯狞起双眼。

  “那是你的事。”

  “难道你对我庞大的事业一点也不心动吗?我老了,雷夫和峻斯那两个不肖子却跑出去自创事业,我的事业就将交给你接管了,你可以击垮他们,让他们的太子集团无法日益壮大。”石野驯认为这会是最佳的利诱,哪个男人不爱权力。

  “你想利用我去击垮太子集团?”石野森焰既惊诧又感到可笑。

  “没错。”事到如今,石野驯已不介意据实以告,但他却得到一个坚定的拒绝。

  “那是不可能的事。”石野森焰连考虑都没有。“我会立刻离开此地。”

  “不准走!”石野驯震惊了,焰竟无视于他的利诱,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已用心良苦的计谋将毁于一旦。

  石野森焰面无表情,不再理睬石野驯霸道的命令,扶着西川芳华就要离去。

  “站住!如果你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那我就会立刻拆散你和古幻蝶!”石野驯拿出最后的王牌。

  此时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在幻蝶身上,石野森焰蓦然止步,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幻蝶暗淡的眼波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和石野森焰的目光有了短暂的交集。

  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情爱,但她清楚明白自己的立场。“老爷子,你的钱我会全数归还,我不要你的钱。”她微细的声音震慑了石野驯,而石野森焰,则完全无法预料她究竟会说些什么!“很抱歉,我没有怀孕,而且一直和焰在同一阵线上。”

  石野驯脸色胀得更红,经不起震惊的刺激,血压攀升。“你……你说什么?”

  “你找上我的原因,是因为我长得像焰心爱的人,但那个人正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心羽,她因你的干预而死,我无法原谅你……”

  “你……你是那小太妹的双胞胎妹妹?!”石野驯恍然大悟,难怪世界上有那么像的人,这回可让他栽了个大筋斗!

  “我姐姐绝不像你所形容的那般,你虽然财大势大,但也不要随便污蔑别人的人格,如果你们父子的恩怨解决了,那我也该走了。”幻蝶把想说的、该说的,都说完了,感到十分的疲倦。

  “好样的!原来你们全是一伙的,太可恶了、太可恶了!你给我滚……立刻滚!”石野驯使劲的吼,无法承受自已的挫败。

  幻蝶低垂着头,默默无语,从客厅的另一侧离去,她什么柬西也没带,因为那些物品其实都是石野驯提供的,并不属于她。

  石野森焰沉邃的眼追逐着幻蝶的脚步,克制自已挽留她的冲动,以绝冷的语气嘲讽石野驯。“你所派遣的人都背叛了你,可见真是老天有眼。”

  石野驯面红耳赤的狂啸。“你们……全都给我滚,滚……”他不灵活的驱动轮椅,怒气冲天的一路谩骂,回到书房,“砰”地一声将房门深锁。

  “是不是我把事情搞砸了?”西川芳华看着这残局,感到自责。

  “不,我得重重的感谢你,我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石野森焰希望自已随着事情的落幕而平息,但思虑的双眼却不自主的望向门口,可惜……心底的倩影早已消失无踪。

  “我扶你回房吧!”他歉然地对西川芳华说。

  “焰大哥,你别管我了,我好多了,我可以自己回房去收拾行李,你还是快去追幻蝶吧!”西川芳华婉谢了。

  “我为何要去追她?”石野森焰的唇角有丝若隐若现的失落。

  “你分明是深爱着她,我看得出来。”西川芳华主动离开他的臂膀,这么安全的港湾,并不属于她。

  “是吗?”他不承认。

  “当着老爷子的面,你才说她无法牵制你的,其实你的心魂都在她身上。”

  “你怎么知道?”他问。

  “她离去之时,你迷人的眼睛直盯着她,看得我好生羡慕啊!”

  石野森焰摇头轻喟。“你不懂,她不爱我。”

  “什么?”西川芳华感到讶异。

  “她亲口说的。”

  “可是……我觉得她是爱你的,她看着你的眼神和你看着她的眼神是一样的,我以为你们深爱着彼此……哎!我也弄不懂爱情这东西,我们还是分别去收拾东西,尽快离开这里吧!”

  “嗯。”

  两人在楼梯口分别,当石野森焰回到楼上卧房,才发觉幻蝶的衣物并未带走,虽然知道不可能再见,他却一并收拾了她的行李。

  当晚他送西川芳华到医院仔细的包扎,再送她回家,在她的家门口,他取出支票,撕下一张给她。

  “做什么?”芳华惊叫。

  “因为我的事毁了你的工作,我该补偿你,多少金额随你填。”石野森焰诚心的说。

  “噢!工作再找就有啊,何况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未来的‘介绍人’呢!你还是快快帮我介绍男朋友吧!”她甜笑,拒收他的钱。

  “好吧,等我的消息。”他只好收回支票。

  “我会的,你真是个好人。”她知道自己仍对他存有幻想。

  “是吗?”石野森焰无奈一笑。

  “是的,可惜你并不喜欢我,真是相见恨晚。”芳华俏皮地说。

  石野森焰淡笑摇头。“再见了,好好休息。”

  “再见了,焰大哥。”

  深夜——

  石野森焰住进了东京都著名的“太子酒店”豪华顶级套房里,这酒店正是“太子集团”名下的产业。

  然而这世上除了大哥石野雷夫,二哥寒峻斯及小弟石野峰,没有人知道,他也是“太子集团”幕后的大股东之一。

  当初大哥石野雷夫和父亲决裂后,决定自创事业之时,头一个找的人就是远在法国的他。

  在他们的商议下,也将在中国行医的二哥寒峻斯,以及常年旅行于世界各地的音乐才子石野峰也找了回来。

  他们四兄弟分别都是石野驯的各房妻子所生,因痛恨石野驯的花心,从童年起就十分团结,感情甚笃,更私下决议将来绝不倚靠石野驯的势力,共同开创属于他们自己的一片天。

  虽然他们四人分别在天涯海角,却时常彼此互通讯息。“太子集团”是他们四兄弟三年来的心血,更是打从童年起不变的梦想,如今旗下不只有酒店、通讯业、计算机业,还有航运,囊括陆海空最赚钱的行业,短短三年即晋升为日本三大集团之一!

  石野驯想利用他来打击太子集团,说真的——根本是找错人了!

  他点了根烟,静伫在可观看东京都璀璨夜景的落地窗前,凝视高楼底下阡陌交错的光景…仿佛世界只剩他一人……

  不,他并非一个人,有个挥之不去的纤柔情影缠绕着他,虽然她离去了,但他却仍感觉她的存在。

  她去了哪里?

  既然口口声声说不爱他,又为何说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哎!他的心底全是她,耳边恍若还余留她说话时轻柔的声音,她身上的芳香缭绕在他的记忆深处……

  如果他不是中了她的蛊,就是深深爱上了她……

  他该找回她再问个清楚吗?

  噢!老实说,他无法再听她说一次“她只是逢场作戏”,那会令他发狂!

  但,他真要就此作罢,不再试着与她联系吗?

  他反复的自问,最后他对自己说——既然放不下她,就重新追求她吧!他不相信在他的“攻势”下,会有女人不动心的。

  他虽这么想,但如今……何处寻芳踪?

  幻蝶搭夜车回到荒凉的牧场时已是深夜,身心俱疲的她只想回家去,倚偎在妈妈的怀里,虽是养母,但她们的感情一如亲母女。

  靠着淡淡月光,她看到牧场就在眼前,但斑驳的大门上居然悬挂着两只昏黄的白灯笼!静寂中,她隐约听到里头传来哭泣声……

  怎么回事?她奔向大门,奔进木板搭建的落魄户,看见覆着白布的养母!

  “妈!”幻蝶奔了过去,双膝跪地,伤心欲绝。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出差’那么久,老太太已经……”帮忙照顾养母的欧巴桑见幻蝶回来,伤痛地感叹。

  “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幻蝶悲恸得泪流满面,连叠的跪地叩头。

  她欺骗妈妈说她找到一个导游的工作,得出国一阵子,其实她是被石野驯派到法国去,但她没有赚到钱,却得到满心的伤痕,就连养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太无能了……连送你去治病的能力都没有!”她一径自责,额头在地板上叩出血痕!

  “小姐,你别这样,这样老太大会无法心安的。”欧巴桑惊诧的拉住了她,怜惜的抱住她,和她一起恸哭。

  “我对不起妈妈,我对不起她……”幻蝶仍是自责。

  “小姐,别这么说,老太太临终前交代我要我告诉你,她说你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幸亏有你,你是她心灵上最大的支柱!她真希望能供你上大学,看你戴上学士帽……可是遭逢家变,她无能为力,感到相当遗憾……”

  幻蝶失落的看着养母一动也不动的冰冷身子,泪如流星坠落,她只能在心底对她说:“我也那么那么的爱您啊!可是……却无法回报您的养育之恩!”

  泪水在她的颊上泛滥成河,心底除了伤痛,仍是伤痛,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一星期后,幻蝶为养母办了后事,将最后仅剩的积蓄交给了欧巴桑。“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妈妈的照顾。”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欧巴桑推辞。

  “请你收下,牧场结束营业后,就只有你愿意义务留下来帮我,我很感激你。”幻蝶苍白的唇浮现淡淡的笑意,将钱塞在欧巴桑的手中。

  欧巴桑家境不好,见幻蝶如此诚意,也不好再推辞。“贪财了。”

  “别这么说。”幻蝶摇头。“今后我可能不再回来了,请你保重。”

  “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幻蝶又摇头,独自走向牧场外,风中她雪白的衣裙像一朵云,不知要飘向何方。

  第九章

  夜——

  幻蝶独坐在东京闹街的行人座椅上,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天气变冷了,但她并不觉得冷,一整天未进食也不觉得饿,在一无所有之际,她也失去了感觉,也许这就叫穷途末路吧!

  养母的遗言,言犹在耳——

  我其希望供你读大学,看你戴学士帽……她自己也这么希望,但眼前看来却只有绝望!

  “唉!”她仰头看着灰涩的天空,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喂,你不是古幻蝶吗?你从法国回来了?”突然有个甜美的嗓音压过闹街上人声鼎沸,朝她而来。

  她把视线从天上移到那个叫唤她的女子——她是舞厅老板的女儿,也是红牌公关兼小老板妮可。

  妮可长发飞扬,身着黑色的紧身香奈儿秋装,美丽绝伦的脸蛋,未施脂粉却十分动人。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犹似正悠闲地逛街。

  “你回来怎么不回舞厅报到,却落魄的坐在这里呢?”妮可上下打量着幻蝶,问道。

  “我……”

  “你的大班不是帮你接了一个大case吗?你现在该是荷包满满啊,怎么看来像只流浪的小猫?”妮可识人颇多,一眼即看穿幻蝶的失魂落魄。

  “我……我失败了!”幻蝶垂下双肩,颇感无力。

  “噢,我还以为你会有钱赎身呢,这么一来,你还是算我的人喽!”妮可虽然有些儿同情幻蝶像个小可怜似的,但她是个十足的拜金女,一切金钱至上。

  幻蝶困窘的望着妮可,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卖身为父偿债,如今契约仍在她的手上。

  妮可明媚的眸子转了转,低下头,悄声问:“你还是处女吗?”

  幻蝶蓦然脸红,虽然妮可说得很小声,但当街被这么问,着实难为情。

  “不是了……”她摇头。

  “这么一来,我可真是损兵折将了!”妮可感到遗憾,暗自盘算了下,明快地下了决定。“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当‘存货’处理,降级为一般舞女,除了供应食宿,就只能分领坐抬费及小费。”

  幻蝶低垂着头,既然没钱赎身,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在舞厅里,至少有个容身之处。“我能……只陪舞,不卖身吗?”

  妮可十分不解她的要求。“那你可能到人老珠黄都无法赎身,你当初卖身给我的价钱可是日币五千万元啊!只陪舞,何时能赚那么多钱?”她告诫着现实面的残酷。

  幻蝶灰涩的心早已失去自由的希望,她不想再出卖自己。“求求你……”

  妮可精明的一算,以幻蝶一等一的姿色,若能在十年内走红于舞场,那也不至于让她赔本。“好吧,就依你,现在随我回舞厅去,好好地休息一下,施施脂粉,今晚开工。”妮可练达地说。

  幻蝶默默地点头,如今也只能照她的话行事了。

  转眼间一个月的韶光已在灯红酒绿的舞场中溜走。

  幻蝶流转在许多男人的怀抱,但她从来记不得那此男人的面孔,任那些男人如何殷勤,她从不动心。

  白天她总留在妮可提供的住房里k书,虽然无法完成学业,但她不放弃追求学问。

  今夜,华灯初上,却遇上寒流来袭,东京街头飘起雪花,平日热络的舞厅也显得冷清,所有的舞小姐几乎都坐冷板凳,看报闲聊。

  幻蝶在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拿着纸笔试算数学参考书中的考题,这是她最差的一个学科。

  就在她专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时,有只灼热的手取走了她手上的笔。“光线不足,很伤眼。”

  她惊讶的抬起水眸。“你……”她话还没说出口,石野森焰就径自合起她手上的参考书,握住她的纤腰,将她带离座位。

  此时所有的舞小姐都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盯着幻蝶看,唯独幻蝶一脸惶然。

  “你怎会来这儿?”她问。

  “找你。”石野森焰简洁有力的道,将她带到大门口。

  “你要做什么?”幻蝶睁大眼睛,小脸苍白。

  此时,妮可适时的出现了,她身上那袭典雅的黑色晚礼服使她绝色又出众,点缀在眼眉间的银色亮粉神秘地闪动。她对幻蝶说:“从现在起你的所有权属于石野森焰。”她说得轻淡如烟,可是听在幻蝶耳里却犹如雷霆。

  “为什么?”幻蝶惊问。

  “他为你赎身了。”妮可唇边的淡笑有丝得意。

  幻蝶诧异地颤抖,转而问石野森焰。“为什么要为我赎身?”

  但她得不到他的回答,他的大手在她的腰际施压,将她“护送”到门外,门外早已有辆专人驾驶的黑色奔驰候着。

  “上车。”他打开后座车门,低声令道。

  “不,太突然了,我的行李……”她话没说完就被推进车里,发现车里有一只小纸箱装着她的衣物、书籍,还有护照,令她惊讶万分!

  “开车。”石野森焰也上了车,车门砰然关上,对司机下令,即刻按下隔离驾驶座和客座之间的屏障,打开车顶小灯,紧盯着幻蝶。

  一种奇异的氛围在紧闭的空间中扩散。

  “你要把我载去哪里?”幻蝶不安地问。

  “机场。”石野森焰专注地凝视她。

  她吃惊了。“去哪里?”

  “回法国。”

  “为什么?”

  “刚刚妮可不是说了吗?我拥有你的所有权。”他嘲弄地道。

  幻蝶眸心颤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回到我的‘本行’。”

  “什么叫你的本行?”他不悦地问。

  “舞……”她没说完,他的大手即扣住她的颈后,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他的舌狂妄霸道的厮磨着她的,却也再次撕碎了她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

  “听着,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他捧着她的小脸,郑重的重申两人的“新关系”。

  “为什么你要替我还钱给妮可?太……莫名其妙了!”她完全弄不明白,被他所有的举动震慑得魂都快丢了。

  “你这女人未免也大无情了!”他瞪视她,甩开她。枉费他动用日本所有的人脉辛苦找了她大半个月,而妮可那舞厅小老板见他非得要回幻蝶,还狮子大开口,要了一亿日币。

  一亿对他而言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数目,但他的爱竟被说成莫名其妙,真是可恶之至!

  “无情的人……是你。”她瞅着他,心头旋绕着一团岚烟。

  “怎么说?”他瞪着她问。

  “你……玩弄我!”心头的岚烟迅速浮上眼睫,化成泪雾。

  他见她眼中转着泪,瞪得更凶,像恨不得吃了她似的!“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无能为力了。”

  “你……别这么瞪着我。”她眼帘低垂,不敢直视他,泪珠滚滚落下。“你买下我做什么?”

  他无端生起闷气,痛恨见她流泪,仿佛地欺侮了她似的。“我想买什么东西谁也管不着。”

  她又被他狠狠的刺伤了!痛苦地问:“我在你眼底只是个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东西’吗?”

  噢!他真想拭去她的泪,但更想去撞墙!“算我说错话,我道歉!”

  “你买下我是想将我……当成心羽吗?”

  他发怒的掳住她的双肩,忍无可忍的对她低吼。“你是古幻蝶!一个令人既怜爱又痛心的女人!”

  她难以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你有一丁点儿爱我吗?”

  “何止一丁点儿,我可以立刻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他魔魅的瞥着她,立即将她拥进怀中,热烈如火的吻她,揉搓着她柔软的身子,剥去她贴身的小礼服,拉下她的胸衣,含住令他梦寐以求的柔嫩糖球,热情吸吮。

  “啊……别这样……”她羞怯的请求。

  他不理,大手直接钻入裙下探索……出乎意料的,他竟触及性感的蕾丝吊袜带!这是女人用来迷惑男人的工具!他略有迟疑的停止所有的动作,沙哑地问她。“多少男人碰过你?”

  她红着眼,丰盈的唇无法言语,被他烈焰般不信任的眸灼疼了心。

  “告诉我。”他推开她,死死地瞪着她问。

  “你在乎吗?”

  他不满她含糊其词,怒吼道:“我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女人,可以不在乎吗?”

  她咬住下唇,心已支离破碎。

  他严峻的命令。“给我答案。”

  “答案是‘很多’,你满意吗?”伤痛太深使她故意这么说。

  他不是不满意,而是愤怒得要发疯了!就在这当口,司机透过话筒向后座禀报。“焰少爷,机场到了。”

  石野森焰一脸铁青,冷厉的命令幻蝶。“穿好你的衣服,拿着你的护照,下车。”

  幻蝶手指打颤的穿好凌乱的衣衫,困愕地问他:“其它的东西呢?”

  “扔了!”他用震人耳膜的音量大吼,开了车门。

  幻蝶难过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存钱买下的参考书,很不舍。

  石野森焰见她迟迟不下车,不客气地将她拉了出来。

  大冷天里,她的小礼服没有一点御寒的功能,寒风一吹,她身子一僵,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我不想扔了我的书。”她请求。

  但他断然否定。“我说扔了就扔了。”他不想看见她用不干不净的钱所买下的任何东西,绷着脸推开她,径自走进机场。

  司机俐落的提下石野森焰的行李跟在他后头,而幻蝶默默噙泪,缓缓移动脚步,任由新主人使唤。

  十一月的巴黎气候严寒。

  一转眼,幻蝶回到古堡已经一个星期,她仍住进了之前的阁楼,但景物依旧,她和石野森焰之间的关系却已复杂到难以收拾。

  细细的白雪遍洒着大地,她的心就像屋外的泳池冷寂孤单。

  她从老

  管家的口中得知珍和乔伊已搬离了古堡,而池畔再也没有夜夜狂欢的派对,一切像是物换星移。

  而这一星期以来,石野森焰虽然在家却始终不在她眼前出琨,她也下意识的在回避他,终日都是锁在房里孤独地度过。

  晚餐时间,餐厅又只有她一个人,看着老管家精心准备的美食,她却食之无味。

  “焰呢?”她不禁问。

  “少爷到珍小姐和乔伊少爷的新居去了,明天才会回来。”老管家答道。

  “喔。”不知为何,知道他不在家,她竟感到更孤单了。她该庆幸不必去面对他的怒颜啊,不是吗?

  她突然感到毫无食欲,默默离开餐厅。

  深夜,飘起大雪。幻蝶倚在窗边看着雪花发楞,心想,这么耗时间也不是办法,与其发呆,不如去找书来看。

  明知石野森焰书房里的书全是她看不懂的法文书,但她仍想碰碰运气。

  走到书房,她意外的发现竟有许多新进的日语书!有小说、散文,还有许多参考书……她取下来一看,还是全新的。

  为什么会有全新的参考书在书架上?

  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而她将所有看得懂的书全抱回房里读了。

  翌日早晨幻蝶仍起了大早,梳洗后就坐在窗前抱著书当“早点”。

  “幻蝶……你在吗?”门外竟出现珍的敲门声。

  “在。”幻蝶放下书,感到意外。

  “请你待会儿到餐厅来一下。”珍说话似乎变得含蓄了。

  “好的。”

  当幻蝶到餐厅时发现不只珍一个人,连石野森焰及乔伊也在。

  “嗨,好久不见,小宝贝。”乔伊仍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嗨。”幻蝶轻声问候,眼波不自主的望向石野森焰,而他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是问候了。

  “我先走了,这小子去了日本一趟,竟成了‘介绍人’,我得赶着去日本相亲呢,再见了,各位同志。”乔伊以他惯有的笑容向众人道别。

  幻蝶楞楞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从座位上立起,朝大家挥手,离去。她为之困惑,她原以为乔伊和珍是一对呢!石野森焰为何成了“介绍人”?他究竟要介绍何人和乔伊相亲?

  “你坐下。”石野森焰一开口便是权威式的命令。

  幻蝶是场中唯一站立着的,她知道他是在命令她。“是。”她听话的坐了下来。

  珍笑盈盈地瞅着她,清了清嗓门,问道:“幻蝶,事情是这样的,你记得回日本前,克里斯王子谈的大买卖吗?”

  “我记得。”幻蝶没忘。

  “是这样的,那笔买卖并未谈成,而且现在克里斯王子已回阿拉伯去了,据他堂弟坦丁说,他想要把这买卖交给别人来做。”珍神情十分困扰。

  “为什么?”

  “因为,他坚持要你。”珍小心翼翼地说,观察着幻蝶的反应。

  原来如此。幻蝶终于知道自已被传唤的目的了!

  珍见到幻蝶脸色泛白,更加小心,软言软语的解释。“之前是焰不肯放人,现在他同意了,可是事情拖延了这么久,现在得需要你亲自到阿拉伯一趟才行。”珍面有难色。

  幻蝶更加明白了,若不是焰的首肯,珍也无法决定。

  “我是想问,你意思如何?”珍问。

  伤心的泪在幻蝶眼中打转,但她拚命的忍住,不让泪掉落,清楚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自已的主人。“如果你们希望我去的话,我去。”

  石野森焰脸色如寒冰,眸却暗淡如漆黑的夜。“就这么决定了,后续由你安排。”他对珍说道。

  幻蝶再也无法安坐在此地去面对他的绝情寡义,痛心地奔出餐厅。

  “既然愿意,干么要哭啊,真是个好哭鬼!”珍双手交叉在胸前,感到纳闷,转而对石野森焰道:“不过最重要是你想通了,多亏我昨晚拚命的向你游说,毕竟她是你买下的。”

  石野森焰沉默不语,起身离去。

  他缓步上了楼,见到幻蝶娇弱的小身影蜷缩在他的房门口。

  他想当做没看见掉头就走,却无法做到。“你在这里做什么?”

  幻蝶抬起伤心的泪眼间他。“真的……是你同意我去阿拉伯的吗?”她想听他亲口说。

  “没错。”他冷漠地回答。

  “你说过……那不是单纯的一个晚餐,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不以为意地冷笑。

  幻蝶忍住不伤痛的泪如雨下,像是被出卖了那般绝望。

  石野森焰困惑了,一个被许多男人拥有过的女人,怎会如此反应过度?和男人上床不是家常便饭了吗?

  “你不是被很多男人碰过吗?”他烦躁地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