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多打几层粉可以吗?”惠歆用力扯了扯头发,急的团团转。
赖先森最喜欢看到惠歆紧张兮兮的模样,这算是他的一个恶趣味。捉弄完后,开始哈哈大笑。“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头一个被助理打的明星?罚你给我捶背。”赖先森脱去上衣,趴在沙发上。
“遵命。”惠歆色女指数恢复到满档,淫手正要摸上去时,看到他背上一道蚯蚓般的长长伤痕,停在了半空中。“以前没有的。怎么回事?”
“拍《人生若只如初见》时,有一场爆炸戏,被飞起的石块砸伤的。还好,这部电视剧反响非常好。你喜欢我演的纳兰容若吗?”
“森哥,我是你的脑残粉。只是,为什么一部古装剧有那么多吻戏,连床戏都有?”
“都是借位。惠歆,力气大了,轻点。”
另一边。礼信听着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坐立不安。他在房间来回踱着脚步,不知道嘉菲是否还等在门外。算了,她的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样想着,礼信熄灯睡觉。
嘉菲缩在门檐下,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虫儿飞》。“……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就在她唱到“一双有一对才美”时,头顶出现了一把黄色的伞。
“先进去躲雨吧。”礼信终究还是放不下,出来找她了。
嘉菲洗漱完毕后,带着那本《公主流浪记》敲响了礼信的门。虽然她经过了艺术加工,但是那一手叉腰,一手指责下人的公主活脱脱就是嘉菲本人。礼信翻开了第二页,见到了一个稻草人。他的心一惊,那是他曾经讲给嘉菲听的故事。公主认为稻草人碍着自己的路,飞起一脚,不想把自己最珍贵的鞋子弄丢了。公主哭的非常伤心。稻草人伸出手,要跟公主做好朋友,发誓会一辈子保护她,来赔偿公主丢掉的那双鞋。
礼信的脑海浮现出自己曾对嘉菲说过的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来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他的心情五味杂陈,继续往后翻着。果然如他当初瞎编的那样,公主被下了咒语,变成了一只蝙蝠。她被赶出皇宫,飞啊飞。飞到树上,被小鸟们用嘴巴啄。飞到小溪边,被鱼儿吐口水。“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飞到田野上时,她的眼泪滴到了稻草人身上。稻草人笑着说:“公主,到我家住吧。”公主不情不愿地落在了他的肩上,高傲地命令着:“我要你做我的仆人。让我吃的饱住的暖,明白吗?”
稻草人白天要去田地驻守,而蝙蝠最怕阳光,所以公主只能窝在草屋里等着稻草人给她带回食物。有一天,公主实在是饿得受不了,飞出去时,太阳公公厌恶地朝她扔下了一大束阳光。公主“呀”的一声,两眼冒星星,掉到水坑里。这时,稻草人跳了进去,把她救了上来。他全身吸满了水,差点就爬不上来了。可他却安慰公主,说自己没事,把公主带回家。公主觉得被他捧在手心时,特别的安心,仿佛自己永远不会再害怕。
稻草人五音不全,但是公主很喜欢听他唱歌。稻草人总是笑眯眯地包容公主,照顾公主。有一回,稻草人与黄鸟作战时,被啄伤了手臂,但是怕公主担心,什么都不说。等他倒下不起时,公主担心极了,连夜从外面叼来稻杆,补好稻草人的伤口。这一刻,公主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稻草人了。
稻草人活在阳光下,但是蝙蝠活在黑暗中。公主执着地说:“就算被晒伤,我也想来到你的世界,你欢迎吗?”“我会用一生欢迎你。”稻草人如是回答。
礼信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他猛地合上去,努力压制着澎湃的内心,板着脸说:“事到如今,要我看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在你离开时,我们就结束了。”
“礼信,我那时离开你,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礼信虽然还是冷言冷语,但是眼里全是激动期盼的神色。
“对不起,我有要保全的人。我不能说。”
在礼信看来,这无非是嘉菲敷衍欺骗的话。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暖,来到嘉菲的房间,拿出行李箱,一样一样地把她带来的东西全塞了进去。
“礼信,不要赶我走。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礼信重重地把行李箱扔到地上,神色极为严肃,冷冷道:“脱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嘉菲的勇气(3)
嘉菲犹豫了一下,解开背后的拉链,缓缓地把连衣裙拭到小腿处。曼妙婀娜的身姿一览无余。她紧张地看着礼信,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脱,难为情极了,慢慢地走到他跟前,轻轻地环住了他。
礼信像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嘉菲见他无动于衷,伸手去解他衬衣上的扣子。如同妻子对待心爱的丈夫一样,温柔地脱去了他的上衣。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害羞地低下头。只是男主角迟迟未肯表态,嘉菲觉得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她决定主动出击。
当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礼信滚烫的胸膛时,礼信全身一颤,退后一大步。“算了。我不想再负责了。”捡起地上的衬衫,离开了。嘉菲难堪极了,使劲地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
清晨,嘉菲买好早餐,安静地等待礼信下楼。礼信当她是透明人,走到门口时,转过身,对着嘉菲那张开心的脸警告道:“如果我下班后还看到你,我就以私闯民宅的罪名抓你去警局。”
若雅来到警局,协作警方破除模特公司淫媒案。礼信为了答谢她帮了警方一个大忙,请她吃饭。席间,两人像老朋友一样聊起了这两年的经历。饭馆的后面有一块空地,几个小孩子正在放风筝,热闹极了。若雅被他们的笑声吸引住了,若有所思,问道:“还记得吗?大学时,我看中一个蜻蜓形状的风筝,可是回头去买时,已经被卖光了。你就自己扎了一个,送给我。”
礼信回想着那段青涩纯真的岁月,笑道:“可惜我不会画画,把蜻蜓画成四不像了,难看死了。”
“礼信,”若雅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那个风筝,我一直收藏着。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你愿意和我一起找回那种快乐吗?”
礼信思考了一下,平静地给出了他的答案:“断了线的风筝是飞不回来的。”
他回到家中,看到嘉菲若无其事地在大门口等待他,绷着脸拿出了手铐。嘉菲主动伸出双手,视死如归地看着礼信。突然,她撒泼似地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放声大哭,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天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天啦!”
礼信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整的莫名其妙,直到他转过身,见到了同情心兼正义感十足的姜阿姨。
“天啦,闺女,你受了什么委屈,快跟阿姨说说。”姜阿姨扶起还在哭天抢地的嘉菲,让她先别急着哭。
嘉菲伤心欲绝地看着礼信,委屈得不得了,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他坏死了。昨晚还要人家脱衣服陪他睡觉,今天就腻了,要把人家抓去警局。人家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已经够委屈了。他还仗着自己是个警察,动不动就凶我。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把身子都给了他,他还这么对我。天啦,我不想活啦。”
姜阿姨心寒地看着礼信,啧啧地摇着头,脸上分明写着一行字:想不到礼信竟是这种始乱终弃的人。礼信百口莫辩,他指着嘉菲那张颠倒是非的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姜阿姨指责礼信,这么如花似玉的闺女居然不懂得珍惜,又劝道小两口应该好好过日子,让他们赶紧进去,别让街坊邻居看到,笑话他们。
大门合上的那刻,嘉菲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看到礼信正瞪着自己,赶紧收起笑容。
“叶小姐,你的工作呢?”
“辞了。”
“你的家呢?”
“不回了。”嘉菲又补充道,“除非爸接受你,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回去。”她在做一个只能赢不能输的打赌,赌注就是叶盛对自己二十五年的父女情。“礼信,你看,我忙了一天,把庭院里的杂草都拔了。我们一起种向日葵好吗?”
“你敢种一棵,我就拔一棵。”礼信甩出狠话后,来到厨房,看到嘉菲那一桌的炒蛋系列,
眉毛快凝到一块了,无奈地问道:“你把我家的鸡蛋都炒光了吧?”
“很好吃的。礼信,你尝点吧。”
礼信百般嫌弃地看着那团卖相极差的食物,另外煮了一碗面。在嘉菲不停咽口水的动作中,一滴汤都不给嘉菲留着,全部吃完。“我再好心收留你一晚。明天一定要给我走。”
嘉菲高兴极了,撒腿跑上楼,拿着她的那本《公主历险记》,一脸期待地要求他继续往下看。
魔法消失了,公主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这时,邻国的王子出现,向公主求爱。稻草人来到城堡,想要见公主,却被守卫们羞辱一番。他见公主身边已经有了跟她匹配的王子,伤心地离开了。回到开满小花的草屋时,却看到公主正在等他。公主抱住他,笑着说:“在我还是蝙蝠的时候,我躲在没有阳光的黑夜里。但是我却找到我心中的太阳。稻草人,你就是我的太阳。”
在这一刻,礼信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们曾有过的短暂的甜蜜,眼神变得柔和多了。但是他同样也记得,她离开自己时的那种冷酷绝情。压抑在心中整整两年的痛苦和愤怒一点一点的往上冒,终于,击垮了他那道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心理防线,爆发出来。
“不要!”
嘉菲看着漫天飞舞的纸片,心就像跌进了没底的悬崖一样,浑身冰冷地倒在地上。她颤抖地摸着支离破碎的《公主历险记》,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回来干什么?当初你怕我要坐牢二十年,怕我耽误你青春,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抛下我离开。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抛弃,你知道我差点没勇气活下来吗?现在你这么死缠烂打是什么意思?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一定回得去!”嘉菲坚定地说着。她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的碎纸,捧起那些陪伴自己度过无数漫长夜晚的小人们,默默地走上楼。
礼信半夜上了趟厕所,从半开的门看到,嘉菲坐在一叠又一叠的纸片前,一边用透明胶细心地粘着,一边擦着眼泪。礼信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别哭。脚即将迈出时,又缩了回来,在心里说道:嘉菲,我理解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我理智上接受,但是情感上真的无法接受。风筝一旦被扯断了线,就真的飞不回来了,就像我的心。对于若雅是这样,你更是。若雅离开后,我花了半年的时间缓过来。但是你离开后,我到现在还缓不过来。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嘉菲,就算粘得再好,还会有裂缝,提醒我不要心软原谅你。
嘉菲顶着红肿的眼睛和发青的眼圈,来到半山一栋小别墅,拜访她的画画老师——油画大师江乔。“师父,他还是不肯理我。”
江乔放下画笔,看着她的爱徒,关切地问:“那你会放弃吗?”
“绝不放弃。师父,你这里有东西吃吗?”嘉菲不忘她馋猫的本性,献媚地问着。
“早就给你备好了。”江乔起身,到厨房去拿特地为她做的布丁和曲奇,听到门铃声,说是采访的记者到了,要嘉菲去开门。
嘉菲一路小跑出去,兴冲冲地开门,看到了若雅。两人见到对方那一刻,在心里同时想到:难怪礼信不肯接受我,原来她回来了。
嘉菲坐在秋千上,愤愤地啃着饼干,看着不远处笑靥如花的若雅,脑补着礼信和她在一起的画面,生礼信的气?
换源: